「沒出息。」
抽出書的那一刻，書架後面閃過一個人影。
只是到了晚上, 大家都要走了的時候, 程音想起陳燃後天也要去俄羅斯了，生日的那點喜悅又被即將離別的氛圍沖淡。
「俄羅斯是個好地方。」他突然想到什麼，唇角微彎，「要是你在就更好了。」
程音甩了個白眼就轉身進圖書館。
「你？是什麼意思？」
不好意思在想他的時候給他打電話，不好意思隨時隨地給他發消息怕他煩。
餘下短短几天，來回耗時長，影響狀態，隊里直接建議不回國了。
南方人們紛紛表示不約。
沒有陳燃在身邊的日子，程音成天除了看看書逗逗宿管阿姨的狗，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
「哈哈哈他的隊友搶了他的鞋子到處跑。」
「哦，我忘了你不吃外面的東西，那你就看著我吃吧。」
別看她爸爸媽媽平時斯斯文文的，要是知道她一個人跑去國外找男朋友，他們絕對會做出有辱斯文的事情。
其實她也沒什麼事兒干，這兩天好幾個同學都回了老家，剩下的恰好這兩天都有事出不來，程聲把她扔圖書館來也挺好，至少人多熱鬧。
程音又去找了幾個朋友，都沒有人有要去俄羅斯的計劃。
陳燃一條條地看下來，無視隊友的話。
在冷風裡站了許久，快到宿舍關門的時間里, 程音才念念不舍地說：「那個, 你去俄羅斯后，我可以……我可以……」
人生真的太沒意思了。
打開一看，果然是。
陳燃沒有回和圖書來，但是程音看到了他發的許多照片。
「我很多時候都想給你打電話，想給你發消息，可是我又不好意思。」
半晌，她才回過神，拿出手機給陳燃發消息。
雖然她現在是陳燃名正言順的女朋友，可是她還是有諸多不好意思。
「什麼幻覺啊？」
好像感覺在大庭廣眾下說這個不好，陳燃彎腰，湊到程音耳邊說：「我越喜歡。」
手機突然滴滴一下，程音直覺是陳燃發來的。
抵達莫斯科當天，陳燃一下飛機，打開手機，源源不絕地消息就涌了進來，手機差點卡死。
最後程音還是被程聲從床上抓下來，圍巾都沒給她戴一頂就拖到了圖書館。
「在看書呀。」
程音又變得煩悶起來。
程音甚至動了偷偷買機票去俄羅斯的念頭。
程音的心也一會兒像沸騰的開水壺，一會兒下起鵝毛大雪，一會兒又飄起春天的櫻花。
到了學校門口，何璐月和秦雪旋很自覺地先走一步, 留程音和陳燃在學校門口說話。
消息發出去，程音盯著手機屏幕，等著陳燃的回復。
下一刻，她被擁入一個懷抱。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頭湧起一股酸澀感。
照片里的每一道光線都明亮燦爛，只有心情暢快的人才能拍出來吧。
眼看著舍友們一個個交了男朋友，成天甜蜜蜜地約會，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像一條鹹魚。
反正人總歸是要走的，說什麼也留不下來。
「但我是不可能發福的，我永遠是仙女。」
「他們說和-圖-書男人到了中年都會發福成這個樣子，你應該不會吧？」
程聲推開虛掩的門，看見程音坐在飄窗上一臉惆悵，忍不住嘆氣。
一天天的心情變化堪比股市。
特別是到了周末晚上，舍友們都去跟男朋友約會，而她卻只能一個人在宿舍看書，真是寂寞。
「笑死我了他現在單腳跳著到處找鞋子。」
我在一邊看漫畫書一邊想你，你卻說你不打擾我了。
程聲無語地躲開程音的枕頭攻擊。
「你到底是多自信覺得我看不出來你這思春的樣子？行了行了！你還砸？！你住手！哎！程音你有男人給你撐腰膽子就肥了是不是？！住手！你給我下床！」
「俄羅斯好不好啊？」
「哈哈哈剛剛有個男生在操場踢球然後球沒踢到，把自己的鞋踢出去了。」
這個結果程音早就預料到了，所以在陳燃打電話過來時，她先發制人，開口讓陳燃別回來了。
總之, 她似乎還沒有打破兩人之間那道淡淡的隔膜，一顆心還沒有完全落地。
特別是當這句話是從女人嘴裏說出來時。
這大冬天的，去俄羅斯跟戰鬥民族比拼誰更能抗凍嗎？
然而自古以來，「這可是你說的」這六個字就代表了無盡的殺傷力。
但陳燃還是看到了最關鍵的一句。
「自己過來拿。」
程音找到漫畫區，招了本新書，窩在沙發里看書。
趙維臨負責送謝穎回學校，然後明天早上再走。
但轉念一想，即便她不是學生，也會像每個人一樣上班工作，朝九晚hetubook.com.com五，怎麼可能隨時抽出時間跟陳燃一起走。
屏幕那頭，陳燃的臉凍得有些紅，在程音不認識的街頭走著。
但是程音的爸媽沒時間陪她，而程聲一聽就知道她打什麼注意。
可是說什麼呢。
然後狠狠敲了他一筆壓歲錢。
立刻就去！
可是能怎麼辦呢。
剩下的人跟程音一起走。
然而一覺醒來，看到爸媽在客廳看書，她就安靜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室友們來了, 客廳里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如果她不是學生就好了，可以天天跟著陳燃。
程音：「！」
這要是陪著去了，他當電燈泡嗎？
「我也想你了。」
當然理智的程音沒有把這個電話打出去，害怕大鬍子受刺|激直接去剃了鬍子。
「你的紅薯。」
當然，程音是笑嘻嘻地說出來的，還說自己過年的時候太多親戚要走，回來也沒有空見他。
程音愣住，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躺在床上翻滾，不小心壓到手機，直接給陳燃播了一個視頻通話。
但這個生日程音過得很滿意, 和朋友一起吃了火鍋，還有趙維臨帶來的蛋糕, 陳燃被她抹了一臉蛋糕, 掙扎都沒有掙扎一下。
「唉，一會兒又要上新聞學概論。」
「我想你了。」
「你在說什麼？！」程音緊張地跳下飄窗，拿起枕頭砸程聲，「誰是望夫石！你別胡說！」
程音翻了個身，撐著下巴趴在枕頭上看著手機里的陳燃。
這麼一對比，程音覺得自己這個寒假過得簡直太慘了。
「？」
看見和-圖-書克里姆林宮前的夕陽，紅場的日出，還有亞歷山大花園的噴泉。
他大概是玩得很開心。
「這可是你說的！」
「怎麼了？」
她現在可不就是在跟陳燃那瞎子拋媚眼嘛。
雖然幾個女孩子嚷嚷著要見陳燃，但是真到了見到他時候，一個個都拘謹得不得了，話都不怎麼敢多說。
「什麼？」
每天看著實時更新的天氣狀況，程音心都涼了。
陳燃輕撫著她紅透的臉頰，柔聲說道：「你跟我矜持什麼？你越不矜持……」
「怎麼不說話？」陳燃放慢腳步，站在一片光暈下，「想我了？」
搞半天原來是糾結這個。
窗邊外灰濛濛的天空里飄著小雪，既覆蓋不了樹葉，也等不及落到行人肩頭。
「嗯。」
程音：「……」
程聲不做這麼不划算的生意，冷著臉拒絕了。
陳燃給了她肯定的回答。
陳燃跟她們打招呼，她們也只敢頻頻點頭說：「您好您好。」
程音沒回頭，「哦，放桌上吧。」
程聲丟了一個烤紅薯進去。
「你在幹嘛？」
消息很多，把手機屏幕佔得滿滿當當。
身後有腳步聲緩緩接近。
「算了，你要是發福了我也不嫌棄你，誰還沒個中年發福的時候呢。」
陳燃抬頭，目光掃過壯麗的宮殿。
「在市圖書館，今天爸媽叫了家政阿姨來大掃除，我被我哥扔出來了。」
程音還沒反應過來，陳燃就已經接通。
轉眼到了寒假，陳燃本來有個假期，但是接下來幾天連續遭遇惡劣天氣，航班一延再延，假期幾乎耗掉ｈｔｔps://ｍ•ｈetubook.cｏｍ.coｍ了一大半。
別的不說，就沖這個名字，程音也得看一看。
無語，總之就是非常無語。
姜瑩姍的男朋友要回學校, 兩個人單獨打車走了。
「新聞學概論老師的肚子跟個地球儀一樣。」
「沒事多讀點書吧，你看看你一天就想男人，能不能有點出息？」
程音的雙眼一下子亮了。
連旁邊的隊友都忍不住問：「陳燃，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捲款跑來俄羅斯的？債主都要把你手機打爆了。」
她想去俄羅斯！
「沒什麼意思，你在家裡看書？」
程聲轉頭走了出去，兩步后，又回頭說，「我看你一天天閑的沒事就去圖書館看看書，不然你快坐成一個望夫石了。」
鼻子酸酸的。
「我想你了。」
程音甚至找到了大鬍子老師的電話，想問他大齡女生再次撿起花劍有沒有可能進入國家隊。
「毛概課真的好無聊啊！！」
程音似乎是下了很大勇氣，才說出口：「我可以不矜持嗎？」
「我想你都想得出現幻覺了。」
一個小時后，程音飛快翻完了手頭上這本漫畫，起身放回書架，又抬起頭看了半天，走到言情小說區間，選了一本《偏向瞎子拋媚眼》
「嗯，那你看書吧，我不打擾你學習了。」
他一邊走著，一邊打字回復。
「我剛剛居然把一個路人看成你了。」
程音聳了聳鼻子，沒回答他的問題。
「我下課了我要去學校外面的小吃街買烤雞腿，你想吃嗎？」
這一天所有翻天覆地的心情變化，都被一個人牽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