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7 被雷劈中的緋聞

我本能的搖搖頭。
我咽咽口水,大方地揮手:「大家好,顧社長好!」
還有,怎麼會有手術?
「那個,我同意退出網球社。」我咽咽口水,權衡了下發胖和變殘哪個的危險係數更高,然後非常理智地選擇了前者。
「……」他的嘴角微微一揚,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拉開車門,紳士般做出邀請的動作。
「OK,你可以留下了。」我聽見顧小少的聲音,帶著以往的漠然。
「啊?什麼挑戰?」我邊擦汗邊看她,有點摸不著頭腦。
完了!我逃避地閉上眼睛。
「嗯?」他一驚,似乎恢復了些神志,伸出手來揪住自己敞開的領口,將纖細性感的小鎖骨給擋了起來。
手起球落,我一個踉蹌,還是沒有接到那顆綠色的小球,我眼睜睜地看著它從我的眼前低低掠過。
「哎?可是,他每天都會留你下來單獨練習!」
「啊……」這下是集體的嚎叫,我用眼角瞄了瞄,果然是顧小少全勝。
林蔭大道旁,正站著似笑非笑的顧小少,一臉興趣盎然,見我轉過臉看他,面色一整,轉身走了。
「咪|咪,你又瘦了。」車門一打開,穿著淡藍色休閑裝的蕭別就邁出腳來,眉目之間一派溫柔,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咪|咪,你足夠瘦了,不能再繼續減肥了!」他伸手來拉我,嚇了我一大跳。在我的印象里,他始終是淡然地跟人保持一定距離。
「什麼?」他仍然沒有反應過來,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一綹碎發滑過額前,相較於以往的淡定,他現在簡直可愛無敵。
直到傍晚,我才醒轉過來,發現我躺在自己那張粉紅的蕾絲床上。不太清醒地睜開眼,隨意地動了動頭,突然呆住。
我慢慢睜開眼,看見顧小少從我身旁擦肩而過,嘴角挑了一挑,眼匆匆向我一睨,神色複雜,但很快又恢復了直視前方的倨傲姿態,帶著一些高高在上的施捨意味,道:「蕭咪|咪。恭喜你,正式加入網球社。」
東方無憂,你真是個膿包!我用眼神鄙視他,從這一刻,他徹底從蕭咪|咪的,不,是從本姑娘的男友候選人中剔出。
我咬牙切齒地看他,從牙縫裡擠出破碎的字來:「懂!」弱肉強食,我怎麼樣也要咬牙熬過這一回,我隨即揚起頭,很是驕傲地大聲回答,「我樂意奉陪,以盡顧社長的雅興!」
「遲了,現在不允許退社。」他唇角彎了彎,走得更近了。
捲袖子?難道他要打人?
十二比一,成定局。
他看看我脖頸之處的晶亮,臉很可疑地紅了一紅,靜靜地別過頭去,居然就此一聲不吭了。
燈光下,顧小少的嘴角一側慢慢地勾了起來,一側的臉上顯出淡淡的小梨渦。大家眨也不眨地看著他。果然燈下看美人,古人誠不期我!
本年度最大的緋聞,來自於聖保羅精英學院。
「……」電話里同樣沉默,片刻后,蕭媽媽悠悠嘆了口氣,「咪|咪,你比以前聰明太多。我們四家有著很深的羈絆,親近或疏遠了任何一家,都會對以後有莫大的影響。」她說的雖然不好懂,但也間接默認了我的推測。
電話里傳來嘟嘟嘟的忙音,讓我的心也跟著慌亂起來。每三個月一次的檢查,到底是要查些什麼?
他的眼眸一轉,向我看來,皺了皺眉,喊道:「蕭咪|咪,你在學太空漫步嗎?給我跑起來!」
我稍微抬頭看去,剛好看到顧小少似笑非笑地站在場邊,他今天穿著火紅的外衣,因為運動,碎發上點綴著晶瑩的汗珠,面色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緋紅色,很是媚人。
真是被他雷得走不動了。我皮笑肉不笑地回應他:「不,無憂,你才是可人兒,你妹妹可人兒,你們一家都可人兒!」我無比真誠地讚歎。
我本來站在東方無憂的身後,想想該面對的終究都要面對,所以一咬牙,越過他,搶先一步推開了門。
我默默彎下腰,咬唇,全神貫注地看他的姿和-圖-書勢。球場上靜得可怕,我甚至能聽見自己重重的呼吸聲。
我渾身一哆嗦,配合著他深情款款的眉眼,真是讓我感覺到了春雷滾滾、夏飄雪。我乾笑,拍拍他的肩膀:「無憂,你其實挺有文人氣息,選修經濟學太吃虧了,古典文學比較適合你。」尤其是台灣言情學派!
「一共給你五次機會,你只要贏我一次,我便留下你!」顧小少連網球服也沒有換,斜扛著球拍,趾高氣揚地看我,唇畔有一絲不以為然。
「看不出來,你還會出賣男人!」
觀眾席一直處於安靜的狀態,許久之後,東方聞櫻突然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大叫:「這絕對不可能。」
大家都自動地在館里坐下,靜靜地看。
過了許久,朦朧之中我聽見有人在說話。
我轉回身想要道歉,腳下一滑,這次狠狠地踩上了他的腳背。他悶哼一聲,扶住我的腰:「小姐,小心!」
「真遜!」觀眾席上發出此起彼伏的噓聲,不知什麼時候,東方聞櫻帶著她的啦啦隊坐在了第一排,那些噓聲便是她們發出來的。
耳邊都是顧小少粉絲的尖叫聲。整個館的二樓是對外開放的,不少同學下了課,就會來這裏,久而久之,便有了各自的擁護對象。而今天東方無憂被困在了狗仔隊那裡,所以留下來的,只有顧小少的粉絲。
「嗨!東方同學。」我舉手,心虛地朝他笑。緋聞爆出來以後,我每天做的事,除了對牆揮球,就是躲避這位仁兄。
我握著話筒,沉默不語。
他靜靜看著我,問:「懷疑自己做夢,不是該掐你自己嗎?」
顧小少的爆吼聲帶著立體音,傳了過來:「蕭咪|咪,你給我回來!我有說讓你走么!」
「哎,她就是蕭咪|咪么,居然也想追求我們顧少。」
他轉過頭,朝我挑釁一笑:「很好,不要說我們網球社沒有人權,沒有民主……」他一一掃過在坐的人,「贊同提前比賽的,請舉手。」
一定行的!我默默為自己鼓氣。
「張醫生,她恢復得怎麼樣?」是蕭別的聲音,平淡,沒有起伏,甚至還有些冷,真奇怪,他一向都不這麼說話的,他總是用溫柔的聲音掩藏他的冷冽。
「哎,這叫做賴女追好男。」
我愣了愣,突然拔腿就跑,趁著最後一個社員關門的空隙,閃身鑽了出去。
「我是東西么?」他嘴角仍然保持著似笑非笑的意味,向我緩緩走來,每走一步都無比用力,「嗯?蕭咪|咪,我是東西么?」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垂在腿兩側的拳頭緊緊握著,關節捏得發白。
我咬咬唇,回答:「媽咪,你給我喝湯吧,我不喜歡和他們來往。」
他冷笑一聲,啪一聲推開椅子,慢慢朝我走過來,在離我只有5厘米的地方停住,彎下腰,鼻對鼻、眼對眼地看我:「蕭咪|咪,我正式宣布,你的入社比賽提前到今日。」他隨即嫌惡地錯開身,那一剎那,我看見他的臉似乎紅了一紅。
悚然的標題,以特大號字,加黑,粗壯地出現在學校的公告欄上——
那公告欄外,里三層外三層圍著好事的同學。
滿場的噓聲。
我冷哼了一聲,抓起自己的包,頂開身後靠來的東方無憂,率先向室內網球場走去。
他的聲音帶著絲慵懶。
我渾身一個哆嗦,跑得更快。所以說,跑步減肥好處多多,必要時刻,跑得快也是保命的一種方式!
他難道是在幫我?我定定地看向他。
我真暈得難受,一把將他懸著的手拉過來,身子一縮就縮進了他的懷裡,頭在他的胸膛上蹭了又蹭,尋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靠了上去。那是蕭別的心臟所在,溫熱而沉穩,我頂著他的胸膛,道:「蕭別,你居然噴香水!」他的身上有一種清冷的香味,像是夜間綻放的睡蓮香氣。
我撇撇嘴,高高地揮了一下球拍,抬起下巴,不屑道:「熱身而已,第二發!」
他昂起頭和-圖-書,作出比我更驕傲的樣子,走過我旁邊的時候,用眼狠狠地瞪了我一下,還發出輕輕的冷哼聲:「到了網球館,揮球三小時,繞館跑20圈。」
我面紅耳赤地一腳踏進去,高高的鞋跟不小心刮過他的腳面,他隱忍地皺了皺眉頭。
「蕭別,我以前沒有暈過車。」我昏沉沉,看向靜坐在一旁的蕭別,他不說話的時候真漂亮,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雖然這種笑容拒人一千尺之外,反而更使他有一種清冷的魅力。
「嘖嘖嘖……」
我嘴角抽搐,舉出兩臂,看她:「我的兩臂都給他操練得粗細不一了。」這樣怎麼得了,就連握拍子的那隻手都磨破了好幾次。
他的眼眯了眯,不怒反笑:「蕭咪|咪,如果你在玩欲擒故縱,就免了吧。我還記著你每每送花給我的卑微樣。」
「咪|咪,恭喜你,他那球過界了!」東方無憂站在我的身後,體貼地解釋,「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我仍然要說,顧小少他這次放水了!」我回頭,見他正幽幽地看著我,像看紅杏出牆的妻子。
顧小少的眼睛又眯了眯,舉起球拍和網球,室內的燈光也及不上他眸子的黑亮。他在用眼神警告我,這一球,是決定我去留的關鍵。
「啊啊啊,他在笑啊,好MAN。」
我被他輕視的眼光瞄得大怒,爆發出超極限的運動力,一路狂奔,最後一圈跑下來,披頭散髮,渾身脫力。我微微彎著腰,撐著雙膝直喘氣。
我驚詫地看向網球的另外一側,顧小少的臉黑了黑,嘴動了動,我聽不見他說什麼,但我看出來他說的是——白痴!
我伸手搗住嘴,許久之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一把掐住他的臉頰,用力掐下去,他嘶的一聲,猛地睜開眼睛,帶著滿滿水汽的黑眸里染過一絲不快,只是一瞬,他便恢復了毫無表情的神情,一把握住我肇事的手指,嘆氣:「咪|咪,你在做什麼?」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我再次沉默,許久之後,問:「媽咪,你讓我接近他們是有什麼目的么?」
晚間時候,蕭媽媽打來電話,聲音帶著濃濃的不滿:「寶貝,聽說你得罪了顧家小少爺,而且疏遠了東方家的,是不是?」
「咪|咪,乖,不鬧,再睡一會兒!」我的身邊居然睡著蕭別,長長上卷的睫毛,掀了掀,又蓋了下去,似乎很累的樣子。呼吸緩慢而輕淡,睡得跟瓷娃娃一樣。他仍然穿著下午的那件淡藍色休閑服,一隻胳膊橫過來,墊在了我的脖頸之下,另外一隻手則曖昧地放在了我的腰間。
我莫名其妙地瞪他一眼,仍然不能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我當然知道顧小少放了水,但是,他的目的是什麼?我不會自戀地認為他是對我心動了。那樣未免太滑稽了。
突然,他面色一冷,一個甩手,狠狠將手中的礦泉水瓶扔了出去,發出巨大的一聲響,迴音在館里一波一波襲來,將一眾痴迷的圍觀者都驚醒過來。
一桌子人一個一個緩緩舉起手來,唯獨東方無憂緊抿著嘴,繃緊了身體,沒有舉手。
我無力地看著滿眼直冒粉色星星的劉珊珊,差點哭出來:「留下來的還有網球隊整隊的隊員好吧!」
「別擋了,都看光了!放心,我暴虐你的理由絕對不是因為你的小鎖骨!」我幽怨地提醒他,伸手指指自己的脖頸和頭髮。這位天人一樣的蕭大管家睡覺居然會流口水,我的脖頸和大部分靠近他這邊的頭髮都給他的口水弄成了餅。
「我叫東方聞櫻,我要做顧哥哥的女朋友!」
這一次,噓聲更大。
「拒絕?」
顧小少大笑,撫掌,很同情地看著我:「咪|咪同學,大家都贊同今日比賽,雖然我非常想站在你的這一邊,但畢竟咱們網球社是個團體,少數服從多數,你可懂?」
「不知道。」我縮起頭,頂著大大的披肩,把臉裹得只剩下了眼睛。
「蕭管家,你再不起來和圖書,我想我會重複失憶之前的撲到動作。」我想起蕭咪|咪的壯舉,突然有點能理解她了。任誰對著一雙小鹿斑比那麼純真的眼睛,都會有狠狠推到蹂躪一番的衝動吧。
東方無憂的嘴角抽了抽,這下,他再也說不出讚揚的話來。我們一路無語,直到來到網球社活動室前。
我條件反射地拒絕:「OH,NO,我拒絕。」在變成靶子之前,我想我有逃離案發現場的本能。
這話好像越說越過分了。我抬起頭,惡狠狠地掃視過去,二樓的聲音嘎然而止。
顧小少的眸子更幽深,嘴巴抿得更緊:「小洛,今天到此為止,閑雜人等都請出去,現在閉館了,社員統統解散!」他邊走邊下令,將火紅的衣袖卷到了肘關節,露出一小截白皙修長的手臂。
我依然閉著眼,聽見她的暴吼,突然有睜眼的衝動。
我拿出球拍,原地壓壓腿,活動了下手腳,一揚頭,道:「開始吧!」
我圍著網球館跑步,越來越吃力。
從那天起,到現在已經足足5天了,顧小少每天都要布置給我三到四個小時的揮球練習,完全可以達到殺父仇人的待遇,偶爾在練習中對視一眼,都會彼此作嘔。這樣的情況著實很難做到海報上所形容的「顧小少衝冠一怒為紅顏」。
「咪|咪,你裹成這樣做什麼?」
「廢物!」他丟開球拍,走進球網,看著我,突然嘴角一彎,以我和他才能聽見的聲音笑道:「蕭咪|咪,你是故意的么?」
就算輸,我也要輸得有自尊!
「咪|咪,我想你了!」他伸手撥過我掉落在耳邊的一縷碎發,修長圓潤的指尖有意無意地刮過我的臉龐,讓我臉上火燒一般的炙熱。偏偏他的語氣仍然淡淡的,就好像在討論天氣多好、飯菜很可口一樣的家常話題。
但願是錯覺,否則我沒有辦法解釋蕭咪|咪之前的年少輕狂。
我快步兩步,趕上他,沖他瞪了一眼,走得越發快,將他甩在身後,但怎麼也平不下胸口的怒氣,我猛地一回頭,伸出食指,怒氣沖沖地指著他:「顧同學,如果說我如此惡劣出賣男人的話,你也不必擔心,因為在我眼裡,你還稱不上男人。」在他漸漸變得深邃的眸光里,我倨傲地抬高頭。
想想顧小少的怒氣,我忍不住心驚,連帶著接下來的網球訓練都怯怯地不敢去。
我舉手,又瞄了瞄若無其事的顧小少,道:「我拒絕!」
我的手心滲出了汗水,心裏很是奇怪,那一顆球分明就是放了水的,如果我沒有高高抬拍,就算是個初級入門的也應該可以接下!
「兄弟反目,禍起紅顏,蕭家繼承人,花落誰手……」
「那麼打起你十二分的精神,如果下一球你接不住,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你相不相信,就算是不在網球社,我也有一千一萬個辦法讓你混得很慘!」他眯起眼,俊逸的臉龐上冷然無比。
他一愣,隨即收起笑容,換上一副斯文有禮的模樣,對我優雅地微笑:「咪|咪,你比以前更風趣了,真是個可人兒!」
「開始吧!」他不自在地避開我的視線,綳起臉來,一聲怒吼拉回我的神志。
我老實回答:「我怕自己在做夢。」
「寶貝,你聽媽咪的話,這些人都不能撕破臉的。明天你先去跟顧家小少爺道個歉,都是小孩子,不會那麼記恨的。然後去約東方家的……」
「顧小少,男人打女人是非常不人道的。」我邊說邊退,看到社員都默默地退了出去,更膽戰心驚起來。
這話讓我無地自容,只好昂首挺胸,狠狠瞪他一眼,鑽進車裡坐下。
他當真不給我喘息的機會,拍子一閃,那顆綠色的小球便如凌厲的子彈射來,我伸手去擋,終究慢了一拍,綠色的球彈在地上,又飛出去很遠。
「你害怕了?」她趴在二樓的欄杆處,挑釁,「怕了就離顧哥哥遠一點兒,退出網球社。」
我邊跑邊翻白眼,姐妹們,那叫有氣無力好hetubook.com.com不好!
「你沒有看過她以前的樣子?」
我朝她翻白眼。最近因為停了激素,又被顧小少這麼變態地折磨,我的體重的確直線下降,連鎖骨都能朦朦朧朧可見了。這具身軀終於降到了116斤,雖然不算頂頂苗條,但是距離在蕭家的時候,已經算是驚天動地的變化了。
我來不及用眼神表達感激之情,就聽見顧小少若有所指地咳了兩聲,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東方無憂立刻蒼白了臉。他的眼睛幾乎不敢看向我,掙扎了片刻,終於還是慢慢地舉起了手。
我訕訕地朝他笑:「蕭別,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第二日是歸家的日子,中午過後蕭別會來接我。我在宿舍呆得無趣,索性站在林蔭道上邊看風景邊等。
東方無憂緊皺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來,露齒一笑:「咪|咪,我有時候真後悔自己事實都寵著你、讓著你、縱容你,如果我早發現你其實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應該早早就把你綁起來,讓你一輩子都待在我的身邊。」
我驚詫莫名。
相當可怕!
「你靠著我睡一會兒吧。」他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卻停在我的頭上,久久不動作。
轟……全場一片嘩然……
我理直氣壯:「因為會痛!」
十幾個人將你圍在中間,從你的血型到髮型,從你的父輩到祖輩,八卦個一清二楚。間歇還有閃光燈和無數支小巧的錄音筆齊刷刷對著你。
「傻瓜,叫我無憂。」他伸出右手食指點了點我的鼻子,淺淺一笑,幽深的眸子熱切地看過來,道:「咪|咪,你越來越漂亮了!」
第一節課剛結束,我便看見門口站立著東方少爺,一副無比煩惱的樣子,看見我走來,眼睛一亮,微笑著迎上來:「咪|咪,我接你去網球社!」
果然,我跑出不遠后,立刻有迅猛的校園小報記者將東方無憂圍了個水泄不通。
「啊啊啊,那個揮球,揮得好有力度啊……」
不好!我條件反射地將東方無憂一推,但沒料到他又靠過來,只好飛起一腳,踹開他,拔腿飛奔向前。如果我沒有猜錯,待會兒校園狗仔別動隊肯定會出現,這使我想起第一次被圍困的囧境,冷汗不住的冒——
他一愣,眸光閃了閃,慢慢靠過來貼在我的耳邊冷冷低聲道:「我不會讓你一分的,所以,要想留下來,你就要努力了!」
我低垂著臉,繼續喘氣,耳鳴陣陣。
我一個踉蹌,看向尖叫的粉絲同學,你狠,居然能從顧小少身上看出MAN的痕迹,這就好比火腿腸里吃出了充電電池——太罕見了。
顧小少冷冰冰地看過來,燈光下,眼睛亮得驚人。
「可是顧小少說,如果你今天不去,那麼以後就不要再提加入網球社的事。」他為難萬分。
呼……我深呼吸幾次,喘著氣,扶住路旁的樹榦。休息片刻,轉頭,一下子愣住了。
我雙手捧臉,大哭:「怎麼辦?蕭管家,我都不知道我原來是潛在的虐待狂!」
「我知道,顧小少是幫你減肥呢,咪|咪,你看你,最近瘦好多。」她捏捏我的腰,讚歎。
「我拒絕!」我傻傻地舉手,表示不平。我還沒有訓練幾天,怎麼能敵得過網球好手顧小少,這簡直無異於雞蛋往石頭上碰。
車開得很快。止不住的噁心,一波一波襲來。
我默……蕭咪|咪,你可真對不起我啊!從面子到裡子,都給你丟光了。
我相信那個壞蛋會說出這樣的話。想起蕭媽媽之前的威脅,雖然曾經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但還是不想變胖啊。我嘆了口氣,無奈地點頭。
我轉頭看顧小少,他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靠著牆默默地喝著水,有些許水從他粉色的唇畔處滑落,說不出來的誘人。
「哦?我記得你說過,我不是男人!」他突然露齒一笑,走得更加從容。
只見那顆綠色小球,帶著呼呼的風聲擦過我的耳邊,我感到耳朵生生地痛。
我點點頭,笑嘻嘻地回答https://m.hetubook•com.com:「是啊,我拒絕,因為我進來壓根就不是為了這麼個傢伙。」我朝著顧小少微微一笑,道,「你喜歡,送你好了!」東方聞櫻懵了。
我被他的動作雷得神魂顛倒,臉上火熱,無言以對。
我泄氣了,早知道是這個下場,就不和他逞口舌之快了。
果然是在做夢,我不耐地在夢中皺皺眉頭,很快便有大手攏來,在我的背上一下一下拍,伴隨著清冷的蓮花香,我漸漸又睡沉了。
「可是瘦掉的你真的變得漂亮許多啊!」珊珊夢幻般捧臉,越發陷入王子公主的童話套路中去。
「蕭別……」我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喃喃喚他。或許是因為他是我醒轉過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所以明明知道他是一株碰不得的食人花,卻總是不自覺地想從他那裡得到溫暖。明顯的雛鳥情結!
「咪|咪,是真的嗎?你好幸福啊!」姍姍很崇拜地看著我。
為什麼是商小少爺,明明是蕭別的聲音!
「蕭咪|咪,我要向你挑戰!」從二樓的粉絲中走出個妖嬈美人,齊腰的波浪發。
電話里的蕭媽媽有些惱羞成怒,道:「咪|咪,明年你就20了,怎麼還這麼任性!媽咪讓你和他們好好相處,肯定有媽咪的原因,你不可以因小失大,聽話,不要鬧脾氣了。」
「商小少爺,她的傷口已經愈合了,人造皮融合得很好,幾乎沒有什麼疤痕,可以稱得上是完美的手術。」
兩點整的時候,厚重的學校大門終於緩緩打開,黑色加長的勞斯萊斯緩緩滑進來,陽光之下,蕭家的四葉草標誌低調地標示在了車門的右下方。
她推搪:「以後媽咪會告訴你的。對了,這周三你回來一次,每三個月你的身體都要大檢查一次。」她不待我開口,就匆匆掛了電話。
我愣了愣,突然想起這位同學有些許被迫害妄想的癥狀,心裏突然忐忑起來:「顧小少,我錯了,其實,你不是個東西。」我無比誠摯地道歉。
「胡說八道,我又不是你們那樣的財團公子,沒有事噴什麼香水!」不知道什麼緣故,他的心臟越跳越快,沉默了一會兒,他終於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之上,鬆鬆地將我攏進了懷裡,「你睡吧,到了我會叫你的。」
我乾咳一聲,伸出食指指天,故作驚奇:「哇,有飛機!」
「……」他大概還沒有睡醒,眼睛迷濛得厲害,就這麼瞪著我,水汪汪的。
顧小少的眼眸閃了閃,勾了勾嘴角,快而有力的抽來第二球,我跳起來接球,滿心以為那球如同第一球一樣充滿力道,誰知球如同卸了力般,平平地打來。我跳高的瞬間便已經錯失了這球。
「看看看,是東方無憂和蕭咪|咪。」不知道是哪個有才的同學第一時間發現了我,揮動著手,大呼小叫。
整齊劃一的抽氣聲從二樓傳來,身邊的社員們都自動自發地退後好幾步。
門一推開,會議室里滿座的人都朝我和東方無憂看來。而坐在主席座上的顧小少一臉的似笑非笑。他今天穿著那套藏青色的天鵝絨修身西服款校服,眉眼裡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暴躁,但即便是這麼靜靜坐在那裡,也能讓人感覺到他攝人的氣場。
「媽咪,是什麼樣的羈絆牽扯著四家啊?」我好奇。
他的懷抱特別溫暖,有著舒服的冷香,我抓著他的衣角,吸了吸鼻子,終於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他也回我一個淡淡的笑,烏黑的眸子,像嬰兒一般純真:「我知道小姐不是故意的,因為小姐是有意的。」
一隻大手伸過來揭開了我的披肩,胳膊還順著我的腰將我滴溜溜地轉了個圈,面朝著他。
我被留下了?「哎?為什麼?」我一把抓過他的手,完全忘記了避諱,「我沒有接到你的球啊!」、他反抓過我的手,剛一包裹住便忙不迭地用力甩掉,聲音冷得像雷:「蕭咪|咪,你是閉著眼睛打球的么?還真是浪費本少爺的氣力!」他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憤憤看我,冷哼了一聲,甩頭就走。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