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燃燒

她往後一仰,目光投向早就空空蕩蕩的架子,那兩袋藥水已經被護士取走了。而他摟著自己的肩膀,黑亮的眸子盡頭,彷彿是嵌著光華流轉的彩虹,對視的一剎那,只讓人覺得耀眼。
夏繪溪只是搖頭,伸手扶在了車門處:「沒有。下次我們再約時間心理諮詢吧。」
醫生抱歉的笑了笑,將視線轉到裴越澤身上。他倒是衣冠楚楚,除了呼吸略微炙熱了一些,神情自若,彷彿是再正常的不過。
她的側影婉約,語氣卻十分的決絕,並沒留給他回答的時間,嘭的一聲甩上了車門。
他淡淡的回應,又彷彿是不輕不重的催促:「嗯。」
他彷彿想起了什麼,英俊的臉上帶了些含義莫名的笑:「昨晚……是太激動才失眠了?」
護士過來替他插針,握住他的手的時候,又抬頭看了看他的臉,驀然就臉紅了。其實裴越澤手背上的膚色亦白,碘酒一塗,青色的筋脈十分的明顯。可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小護士就是一再的插不進。
蘇如昊發來的資料十分的詳細,也有具體操作的案例,好些是英文的,夏繪溪揀自己感興趣的看了看,趁著還沒頭昏眼花,摘要了些重點。就這樣,硬生生的熬到了上課的時間,關了電腦,準備出門。
沉默著站在窗口,只聽見機器嗡嗡的響動聲,一張白色的單據正慢慢的列印出來。裴越澤一手支撐在黑色的窗台上,猶豫了片刻,也不轉過頭,輕輕的說:「抱歉,我不是不信任你……」
那份暖意還未散去,夏繪溪忽然一個激靈,猛的張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張距離自己如此之近的俊美臉龐。其實他並不是在親吻自己,只是恰好的,似有似無的,自己的額角被抵在了他的下巴那裡,難免的會被他的氣息擦過。
「沒什麼,上午你給的葯已經吃了……我會注意的。」
輸液室的皮椅十分的寬大,裴越澤看著她踢掉了自己的鞋子,一點點的往椅背靠去,直到將雙膝抱住,身子慢慢的歪向了一邊。
他的態度異常的溫柔,黑色的夜中,薄薄的兩片唇彷彿是開合的玫瑰花瓣。
想不到裴越澤這麼晚會打電話給她,開口第一句話是:「我在南大門口,太晚了,門衛不讓進。」
她也不過是隨口詢問一句。裴越澤在離開聖彼得堡后,直到現在,和她都沒有什麼聯繫,也沒有再找她預約下一次的諮詢時間。只是這個想法在她腦海里已經盤旋很久了,她總是想著下次見面的時候可以試試。
換鞋的時候蘇如昊打電話來,聲音十分的輕快:「出門沒有?一起吃早飯吧?」
「蘇如昊?你的男朋友?」裴越澤閑閑的問了一句,在她推開自己之前,十分巧妙的將手從她的肩膀放開。
「我的態度,難道李先生沒有轉告你么?」因為抓著雨傘,夏繪溪手上濕漉漉的,又不知道往哪裡放,涼意正在一點點的滲透上來,「裴先生,www.hetubook.com.com這點小事卻驚動了你,我覺得很抱歉。」
夏繪溪手指重重的摁在電梯往下的按鈕上,沒等多久,唰的門就開了。她站進去,趁著那一聲「叮」的聲音,忽然極快的開口:「我真的覺得你很奇怪。」
或許是真的累了吧,眼看著他的藥水即將滴完,自己也能順當的抓緊這剩下的五六個小時回去睡覺了,偏偏她撐不住,就這麼睡著了。
夏繪溪摸了摸潮濕的頭髮,有些不知所措的回了一句:「是啊。」
他不動聲色的一笑:「沒事。」
他站起來,眼角微翹,語氣帶著隱忍的期待:「你會……留下來么?」
氣氛重又安定下來,裴越澤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目光落在她一身隨便套上的衣服上,凝稠而灼灼閃耀,似乎隱約有著笑意。她將頭側過來,額前的碎發被雨水打濕,能依稀分辨出俏皮的劉海和有些受寒的臉色,他的臉色忽然一沉,面無表情的開口:「你剪了頭髮了?」
夏繪溪從車裡重新鑽出來,一手還扶著車門,語速很慢很平靜:「其實,接觸到現在,你對我的那些態度,是可以被稱作『輕薄』的吧?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會這些若有若無的曖昧的吸引到的。至少我自己,就覺得十分的不受尊重。」
雖然只是一家家常菜的小餐館,菜色也並沒有什麼特別,可是裝修卻叫人覺得十分的愜意。光線如水般清透,不會灼人的視線,恰好能將對方的表情柔和的納入自己的眼中。瑩瑩如星的光線落在她的臉頰上,淺淡的勾起新月般的光影交錯,蘇如昊看著她慢慢的吐出「宿命」兩個字,忽然有一種清冷的感覺浮起。玉米汁口感溫熱,而他定定神,努力的去忽略那種怪異的不安感。
……
隨手把電話揣在了口袋裡,夏繪溪拿了把傘沖了出去。此刻雨下得越發的密實了,瀝瀝濺在地上,彷彿憑空而起的雕花冰晶。夏繪溪的帆布鞋濺得全是泥水,又走過南大的正門,在一側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車子。
回到宿舍,又燒了一壺水,夏繪溪打開電腦開始做課件。因為屋子小,熱水咕嘟咕嘟的冒泡聲音分外的明顯。她一邊去倒熱水,一邊接了電話。
他們隨便在路邊找了一家飯店吃飯。夏繪溪簡單的把代言的事說了,蘇如昊聽完一笑:「如果我是他,也會想到要找你。」
夏繪溪不能說什麼,有些無奈的微彎了唇角,善意的一笑:「我只是不能接受這樣的曝光率。電視台的節目,我也不想做下去了。」
他的車就在不遠的停車場里,空空蕩蕩的數輛其中之一,十分顯眼。

掛了電話的時候,她的嘴角猶帶著弧度柔美的微笑,彷彿正在綻放的山茶花,清麗曼妙。
她睡了這麼久?他就帶著病,陪自己坐了那麼久?
他微微低頭,額前黑亮的長發觸到了眉峰之上,修長的指間夾著自己的皮和*圖*書夾遞給她,低聲說:「麻煩了。」
她已經將車門推開了一半,一條腿已經跨了出去,數秒之後,卻又回頭看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無奈,最後的語氣亦是柔和下來:「你又發燒了吧?身體不舒服,為什麼還要出來?」
夏繪溪依然沉默,伸手接過了那張單據,又指了指前邊,「你去輸液大廳等著吧,就在那裡。我去拿葯。」
他心情好,語氣也溫和:
裴越澤站在原地,似乎正在目送她離開。
就是沒來由的想到幾個小時前蘇如昊送自己到宿舍樓下,也是這樣輕吻自己的額角,語氣輕柔:「你喜歡我,對吧?」
那是一種相當古老的心理治療方式了,很奇妙的手段,利用病人的反應速度和相關聯想,一般可以讓諮詢者的潛在、非潛在,或者刻意隱匿起的記憶、想法無所遁形。
「呃……」夏繪溪頓住,略有困惑,「什麼?」
這是學生晨讀的時刻,三三兩兩的陸續有人走進學校的小花園,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他們去食堂,和學生們逆著方向,說著聊著,就會時不時的被如同小鰻般的路人沖開。蘇如昊似乎有些不耐煩,一下子拖住她的手,將一個正要從他們之間穿過去的學生攔在了身前。
「啊?」夏繪溪彷彿受驚的兔子,條件反射般的把手機揣進口袋,又把落下的一縷頭髮夾到腦後,臉頰微紅,淺淺笑了笑,「是啊。」
她彷彿一下子回到了初識裴越澤的時刻,那時自己處處躲開他,可他對待自己,彷彿是耐心的在圍獵著動物的獵人,若即若離。
夏繪溪一愣,跟在他的身後,也不再說話了。
夏繪溪看看滿臉通紅的小姑娘,無聲的嘆口氣。裴越澤倒是並沒有什麼不耐煩,臉色也不見得冷肅,折騰了好久,最後換了手,才算順利的將針頭插|進了靜脈。
她有些尷尬的指了指裴越澤:「是他病了,我是陪他來的。」
這個人……似乎只要一病,行為舉止就會迥異。夏繪溪搖搖頭,看了眼時間,這個時間,醫院大概也只有急診了。
「是男朋友么?」
夏繪溪嘆口氣,搖搖頭,似乎有些苦惱:「不是的。我是想知道具體怎麼操作。下次諮詢的時候,想要試試。」
裴越澤揚眉,似乎很有些詫異:「怎麼?那邊出了什麼問題么?」
確實是極好的條件。
她的腦子此刻如同短路,愣了愣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蒼白的臉頰上淡淡的浮起暈紅,輕輕的笑了笑,並沒有解釋什麼。
這大概會成為本周心理系的第一件新聞吧?夏繪溪撫額想。可是他的掌心乾燥而溫暖,真好,此時此刻,她一點都不願意放開。
其實粗粗一看,夏繪溪頭髮有些凌亂,家居穿的毛衣外套隨便套了件大衣,還真像是被人從床上抓起來的病人。
蘇如昊知道她在說上節目的那個女來賓,他沉吟了一會兒,語氣相當的鎮靜:「或許你也太低估一m.hetubook.com.com個人的承受能力了。她既然是自殺未遂,又能來上節目,潛意識的排解壓力,她就未必有你想的那麼脆弱。」
許是因為發燒,望出去的世界似乎有些微晃,看著她快步離開去取葯的背影,裴越澤心頭滑過了難以言語的柔和。然而很快的,那種柔和卻被一種緊張所取代,他沒有多想,快步追上了她,重重的抓住她的肩膀,低聲說:「等等。」
夏繪溪一皺眉,自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吩咐司機:「師傅,到南大。」
裴越澤果然不再說話了,微微仰了頭,靠在座椅上,閉目休息。
說起這個,她的臉色一下子嚴肅起來,看了看時間,皺眉說:「我該找他們要一個電話的,我怕她出事,最好還是能再找到她聊一聊。」
真好,每個人都警告她說:女博士對象難找,雖然你長得不錯,可是也別掉以輕心,耽擱不起啊……就算是彭老也不可免俗的婉轉說過兩次,並且把研究和終身大事稱作她目前需要攻克的兩大難關。
稍微的有些傷風,帶了些炎症,醫生很快的開了葯。夏繪溪拿了處方單,陪著他一道走出辦公室,她本來去交費取葯,忽然半路又折回來,似乎略有些尷尬:「那個……你帶錢沒有?」
裴越澤注視著她的側臉,語氣正以自己沒有察覺到的速度冷卻下來。
只是片刻而已,他淡淡的收回了手,用若無其事的口吻說:「聽說你找我?」
這話亦十分的有道理,夏繪溪點點頭:「但願吧。」她低頭喝口飲料,若有若無的嘆口氣,「榮格教授的宿命論調,我當時不以為然,現在想起來,又覺得很對。說起來,大概真的是我臨床的經驗太少了。」
這句話最後激起了夏繪溪的情緒,她索性抬起了眸子:「哦?覺得我不稱職么?」她的笑容篤定而安寧,「你不就是仗著我摸不清你在想些什麼嗎?裴越澤,其實有時候,搞清楚一個人在想些什麼,對於心理學來說,真的不是難事。」
他斜倚著電梯,勾起眼角看她一眼,淡淡的笑:「奇怪?你這樣說,我會覺得你這個心理諮詢師,當得不大專業。」
她說「好」,轉身關門:「你在哪裡?」

他負手而立,微笑:「不送我了么?」
他微抿如刀鋒的唇線輕輕一松,接過了她手中的錢包,淡淡的說:「我自己來。」
她悶著頭走路,語氣有些沉悶:「不然怎麼辦?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么?」
夏繪溪有氣無力的笑笑:「差不多。」
夏繪溪挾了一塊雞肉,含含糊糊的答應了一聲:「是啊,我的條件是挺符合的。不過那種工作真的不適合我。電視台的工作我也搞砸了。沒辦法。」
裴越澤站在原地,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看著絕塵而去的計程車,身影有著微薄的寒意和寞落。
於是就這麼找到了,還挺稱心如意的,是不是算是一種幸運?
她看看時間,已經過和圖書了凌晨,聽這語氣,難道是讓自己過去?還是有些不情願的,秋雨連綿,淅淅瀝瀝的寒得人心裏慌亂,夏繪溪試探著問了一句:「你還在門口?」
裴越澤像是放下心來,也不再多問了,嘴角噙了淡笑,獨自走進了冷冷清清的輸液大廳,邊走邊接起電話。他的身子修長,低聲說話的時候顯得玉樹臨風,一旁經過的護士忍不住便多看了他幾眼。
她先在車前張望了一會兒,確定駕駛座上的男子是裴越澤,才拉開副駕駛的門,瑟瑟發抖著坐進去。
「嗯,我知道……沒事,我是在休息,燒已經退了。」
她專心致志的開車,半晌才有些嚴肅的說:「你自己照照鏡子吧。」又繃著臉說,「別和我說話了,開車我還很不熟練。」
那個女生身子一頓,抬了抬頭,微微張開了嘴,十分意外的樣子:「夏老師,早上好。」目光游移到了面前兩人牽著的手上,又「哦」了一聲,然後乖乖的轉了方向。
護士匆匆忙忙的就離開了,夏繪溪鬆了口氣,心底感嘆了句美色害人,還沒來得及和他說什麼,手忙腳亂的從口袋裡掏出了電話。
電話里是常替自己看病的王醫生。
一直到換了位置,裴越澤看著她將車駛上馬路,才踅著眉宇問她:「你怎麼知道我在發燒?」
「如今這個方法很少有人會用了,除非你是想打開某個缺口,或者做罪犯分析。」蘇如昊微一踅眉,修長的手指在潔白的桌布上輕叩,又不經意的停了下來,「準備上課的時候講這部分內容?」
裴越澤微微一怔,還沒答話,她已經將車門關上,冒著雨繞到另一側,彎下腰敲了敲車窗:「出來,我開車吧,去醫院看看。」
「關於語詞聯想,我找到了幾份資料,發在了你郵箱里,記得去看一下。」
夏繪溪將最後一口飲料喝完,忽然問他:「你做過語詞聯想法的案例么?」

夏繪溪訥訥的笑了笑:「我一時間找不到理由來拒絕,隨口這麼說的。你別介意。」又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什麼重要的事,這麼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代言公益活動的事,不是你告訴李海峰說要來找我的么?」
夏繪溪取了葯回來,看見他剛剛掛上電話,有些疑惑:「這麼晚了還有人找你么?」
自己不是扭捏羞澀的人,於是在他懷裡一揚眉,反問他:「你呢?」
蘇如昊穿了件厚厚的抓絨灰色衛衣,雙手插了口袋,看上去神清氣爽。看見她下來,他微揚了下巴,清亮的目光里滿是詫異:「怎麼這麼憔悴?晚上沒睡好?」
司機「哎」了一聲,才要開車,她忽然又急聲說:「等等。」
坐在二十四小時急診的大廳里,醫生習慣性的望向夏繪溪:「剛剛測的體溫多少?感冒了么?」
遇到紅燈,夏繪溪踩了剎車,忍不住側頭看了他一眼。他的膚色十分的白皙,於是顯得臉頰上那片紅暈分外的惹眼,彷彿是有人拿了https://m.hetubook.com.com熱氣在熏烤著。就像在聖彼得堡的那一晚,他也是如此一般,彷彿透支了所有的精力,將這片紅色渲染得有些妖艷,連語氣都透著濃濃的魅惑。
夏繪溪很快的看了裴越澤一眼,決定不提起這件事:「嗯,什麼事?」

「我就知道你還沒睡。」蘇如昊的聲音低沉又帶著笑意,「不過熬夜也不好,你明早不是有課么?」
她心裏微微一動,又看看大廳里懸挂的時間,聲音不自覺的放緩放柔了:「你一直在幫我查資料?」頓了頓,又說,「謝謝你了。」
司機師傅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樂呵呵的說:「和男朋友吵架了啊?」
其實完全叫人搞不清這是嘲諷,或者是真話……又或者,是兩者兼有吧?夏繪溪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決定不再介面。一直走到門外,伸手招了輛計程車:「你先上吧,我等下一輛。」
夏繪溪一時間竟然發作也不是,努力忽略心底的尷尬也不是,低頭去找被自己踢掉的鞋子,悶不作聲的站了起來。
原本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動了動,裴越澤似乎想抬手替她撥開長發,夏繪溪楞楞的看著那隻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下意識的迴避開去。他的手指修長,就這麼懸在半空中,有些僵硬,看得出來,也有些惱火。
從雨傘上往下滴的水漬還帶了些泥垢,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蹭來的,一點點的落在了潔白柔軟的車墊上,夏繪溪有些不好意思,胡亂的拂了拂額前的長發,轉頭望向裴越澤。
夏繪溪回頭,語氣疑惑:「怎麼了?」
他斂起了神色,輕輕嘆息了一下,將目光望向空寂無人的暗色街道,低低的說:「如果說,我希望你不要拒絕這個邀請,你怎麼說?」
他緩緩的直起身子,凝神想了一會,黑玉般的眸子彷彿在瞬息萬變,最後若有所思的回應:「我很期待。」
和陌生人爭辯實在是沒什麼意義,夏繪溪疲倦的點了點頭,順口說:「是啊。」又看了看時間,窗外的視線盡頭,最初的一縷澄光已經慢慢的從高架的另一邊浮起。她頭痛無比的想,為什麼今天的課偏偏是早上的第一第二節?
經過服務台,看到了時間,快凌晨五點了。護士趴著直打瞌睡,轉眼聽到人的腳步聲,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沖夏繪溪笑了笑,似乎有些羡慕。


「你可以考慮一下,這件事的確不是壞事。如果你需要酬勞,自己拿,或者捐出來,也都可以商量。而且宣傳活動十分的正式,和你的專業相關,我可以向你保證,沒有任何商業的成分。」他側目凝望她片刻,淺淺一笑,「當然,我不是在逼你。你可以自己考慮。」
夏繪溪睡著的時候身體會不由自主的蜷曲起來,彷彿怕冷,只有用雙臂將自己抱緊才會有安全感。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朦朦朧朧的張開眼睛,額上還有溫熱的氣息,迷迷糊糊的就喊了一句:「蘇如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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