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一身轉戰千里路
第045章 突破

看到幾炮過後明軍就隊形散亂,無論前排後排都驚慌地蹲下甚至趴下,被炮聲震駭得已經失去抵抗意志了,綠營頓時躍躍欲試,打算衝上去把明軍擊潰。清軍中沒有進行步炮協同的訓練,基本戰術就是炮兵先轟,騎兵、步兵看著;然後披甲衝鋒,炮兵看著。見漢八旗還在吆喝著給虎蹲炮裝彈,綠營的軍官就建議漢八旗中止射擊。
明軍迅速地逼近,張勇連續不斷地叫嚷起來,這時清軍的弓箭手已經不用拋射,而是放平手臂,向著快速走上來的明軍士兵進行直瞄射擊。
「胡扯!」張勇根本不想聽對方的胡言亂語,自己雖然頂住了袁宗弟的近衛,可這些無能之輩竟然麻痹大意,被一群烏合之眾打垮了。
「成百上千的甲兵。」張勇喃喃地說道,他看到的正是中央突破,然後向南旋轉的萬縣主力營。
張勇終於發現,他和袁宗第一樣誤判了敵軍的主攻方向,甚至他的錯誤可能更嚴重。
「如果沒有你們,本公恐怕不是張勇的對手。」上次重慶之戰後,袁宗第曾對左佑他們這些主力營的軍官說過這樣的話:「便是有你們,張勇也不可輕視。如果人數相當,你們對上張勇的親兵營也是下風。不過聽說他多年帶出來的精銳都被提督殲滅了,這樣就好,就像當年在河南,為什麼我們越打越順,秦軍越打越弱,就是因為他們反覆被我們殲滅。」
打得興起的滿八旗完全無視綠營的要求,繼續炮擊著明軍陣地,綠營軍官指揮不了八旗部隊,只能在邊上看著,畢竟他們不想在帶隊衝鋒的時候,背上中了友軍的炮彈。看著幾輪炮擊就讓明軍抬不起頭來,一線的綠營軍官心中都十分羡慕,不少人都暗暗想著:「要是我們也能有各種大炮就好了。」
只有個別的軍官因為參与過湖廣的掃蕩戰,對火藥發出的巨大聲音有些心理準備,不過他們當時的心情也和現在不同,現在他們站在火藥武器的對面而不是背後;而其他的軍官都驚慌失措,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種前所未見的武器。
「還都是見過血的?」張勇知道新兵第一次見血,見到人死,尤其是同伴死在身邊時,都會受到很大的衝擊;新兵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往往剛看到敵人就口乾舌燥了。剛才見到袁宗弟列陣而前的時候,張勇看得出有不少士兵兩腿發軟,手腳發顫,張勇暗笑這還是十日一操、吃飽喝足的親兵哪。
「前進!」鼓聲響起,左佑大喝一聲,帶著部下們向前大步走去,他的左右兩翼也同時邁開腳步。
「等會兒,我們還沒殺夠呢!」指揮炮組的八旗兵獰笑著說道。滿清的中央部隊已經很多年沒有上一線了,就是偶爾出發也是作為監視部隊隨行。今天對面的明軍毫無還手之力,這些炮兵可以肆無忌憚地轟擊對手,這讓每個八旗兵的臉上都滿是興奮之色。
這時來自北面的喧嘩聲打斷了張和_圖_書勇的沉思,他側耳聽了片刻,心中大罵一聲:「不好!」
看到對方整頓軍陣的熟練程度后,張勇心裏突然升起不安來:「難道這才是袁賊的近衛?」
張勇先是向東面看了一眼,那裡的親兵正努力抵抗著明軍的進攻,對面的甲兵是清軍的兩倍。雖然清軍大部分是經驗不足的新兵,但因為有親兵營幾十個老兵作為骨幹,不但沒有吃虧反倒能有秩序地撤退。面對清軍的嚴整隊形,沿著江岸進攻的明軍也有些心虛,隨著清軍步步後退,明軍大聲吆喝著,清兵退一步明軍就跟進一步。
「活捉張勇!」
「殺!」
「放箭!放箭!」
恩主口中的勁敵就在眼前,左佑和他的同僚們心中都憋著一股勁,決心用事實證明自己才是更強的一方:要是連這營張勇重建的親兵都打不過,那不是太讓恩主失望,也給鄧提督丟臉了嗎?
「殺!」
盔甲下的衣服已經被徹底浸透了,汗珠從頭盔下不停地湧出,在臉頰上形成細流,匯聚到下巴尖上噼里啪啦地滴落。隨著一口水入腹,大汗更好像一下子從全身的毛孔上同時噴出,厚實的盔甲下面,左佑感覺自己快要像炸藥一樣地爆炸了。
「這都是上過戰場的兵。」張勇已經得出了結論,不過他依舊感到這是件不可思議的事:「三年前袁宗弟打過一次重慶,輸了,損失慘重;兩年前他還打過湖廣。就這兩次吧,他怎麼會有這麼多老兵?」
在袁宗弟的東面,張勇一直認真地觀察著明軍的動作,王明德的攻勢比他想象得要快,本來張勇還以為需要聯絡一會兒才能見到援軍主力出動。
在陝西提督的大旗對面,左佑挺直腰桿,緊緊地盯著那面綠旗,身後的部下正在排列成隊,利用這個間隙左佑掏出腰間的水壺,稍稍地飲了一口水。
軍官如此,士兵的表現就更不堪了,看到不斷有同伴被打倒后,士兵們都本能地伏低身體,頓時整個明軍的陣地就矮了一截。戰兵背後的輔兵本來就是壯壯聲勢,必要時幫忙背背傷兵,抓抓俘虜,虎蹲炮的轟鳴讓他們感覺好像遇到了妖怪一樣。沒有人知道如何對付這種攻擊,恐懼因而迅速在明軍中蔓延開來。
張勇把一隻手臂高高舉起,已經有三百親兵趕回來向他報道,有這些親兵在身邊,張勇頓時也是膽氣一壯。他相信,很快東面的另一半親兵也能退回他拒守的山頭,一旦有近千親兵嚴防死守,張勇根本不信袁軍有實力啃下他的陣地。袁宗第的近衛的水平剛才張勇見識過了,如果不是形勢不明,張勇甚至有反擊打垮敵軍的衝動——可是對面的這些明軍裝備非常好,讓張勇看著有點眼饞。
「不要怕,不要緊!」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張勇立刻開始安撫有些騷動的部下:「王總兵的一萬大軍已經到了,馬上就到!」
在萬縣對譚詣一戰中,左佑就是鄧名的貼和-圖-書身衛士之一,吳三、武三他們都和左佑是過命的交情。上次見面的時候,這幾個傢伙都改了名字,聽說還是鄧提督給起的呢。圍攻重慶的時候,鄧名還特意到袁宗第的營中,和左佑等幾個並肩作戰過的人把酒言歡,回憶萬縣的大捷——那是左佑最值得回憶的一仗。不過吳三他們可不止了,他們的戰爭經歷要比左佑精彩得多。
「沿著我的手臂——旋轉。」左佑伸平手臂,讓全隊的士兵調整好角度,其他的隊官也都和左佑用著同樣的口令調整著隊形,很快主力營就朝著張勇的方向調整成一道整齊的戰線。
袁宗第的舊部在湖廣消耗殆盡后,張勇就成為了袁宗第再也不敢輕視的敵人,因為張勇經驗豐富,而且手下還有一支南征北戰而積蓄起來的精銳骨幹;而袁宗第則因為變得物資匱乏,只能自保而無法鍛煉部隊,更不用說殲滅張勇的親兵部隊。
這些呼喊不但導致所有的輔兵都開始逃竄,袁宗弟派去增援的戰兵的士氣也受到了沉重打擊,官兵都沒有信心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阻擋那無堅不摧的火炮。尤其是有些人還聽說過,鄧名曾經用火藥轟平了湖廣城牆,自己的身體就算再結實,難道還能和城牆相比不成?和那些在一線的不同,援軍中越是對火藥威力有了解的人,越是高估他們沒能親眼看到的漢八旗火炮威力。
除了心裏的整個如意算盤,張勇也明白在這個天氣主動進攻會讓士兵體力損耗很大,雖然身處樹林中基本不動,但張勇也已經是滿身大汗了。七月的川東又濕又熱,披上全套盔甲后更像是擁上了一套棉被。袁宗弟的士兵已經打過一仗,現在又來回調動,張勇估計明軍再這麼奔波一會兒,他為取勝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會更小。
援兵本來就走得不快,隨著士氣一墮,他們就迅速地被涌過來的敗兵衝散了,二百兵眨眼就被亂兵捲走了一半,剩下的也停止前進,不久后又開始緩緩後退。
眼前的敵將,左佑也曾聽說過他的大名,張勇是袁宗第的老對手,而且據袁宗第所說,此人不但經驗豐富,而且逃跑功夫更是一流。崇禎十四年到十六年,闖營在河南先後給秦軍以三次殲滅性的打擊,秦軍在河南損失的軍隊前後高達二十萬人,等孫傳庭把甘肅、寧夏、陝西的三邊軍兩次送給李自成殲滅后,秦軍的基層軍官為之一空,明王朝就此回天無數。世襲的秦軍將門、軍官、老兵十分之八都覆滅在河南戰場,而張勇則是其中的異數,秦軍屢屢覆滅,但張勇每次都能逃出生天。
西面的袁宗第已經轉入防守了,張勇就讓逃過來的散兵去監視袁宗第,把精銳的一半親兵拉過來防守將旗。張勇決心下得很快,趁著明軍開始整頓陣型的時候,張勇的戰術調整也飛快地進行著。雖然人數居於絕對劣勢,但是張勇自問久經陣仗,應該能夠https://www.hetubook.com.com堅持到王明德和袁佳文弼來增援自己。
……
罵完之後張勇急忙回身登上背後的丘陵,映入他眼中的就是鋪天蓋地而來的己方潰兵。張勇和袁宗弟一樣把無甲兵保護在兩道防線之間,現在張勇的無甲兵也已經全面崩潰,倉皇向著張勇的將旗方向湧來,以尋求統帥的保護。
可明軍依然遭到了嚴重的打擊,明軍士兵大都是袁宗弟在夔東招募的,之前在軍中別說火炮,就是火銃都沒有見過幾桿。看到清軍一炮打來,被擊中的同伴立刻重傷倒地,身上的盔甲完全起不到作用,這些留守的士兵都驚駭不已。對明軍影響更大的是炮聲,近距離射擊的虎蹲炮隆隆作響,它們發出的爆炸聲是這些明軍有生以來聽過的最可怕的聲音。
明軍最後喊了一遍這聲口號,接著就換成了單字的喝聲。
不等張勇戳穿對方的誇大之語,只見側翼紅旗閃動,大批明軍從丘陵周圍冒出來,他們身上的盔甲如同繁星一般的閃亮。張勇目瞪口呆地看了片刻,更多的明軍士兵追著中路潰敗清軍的腳步出現在了張勇的將旗前,讓空地和林間到處都閃爍著金屬的光澤。
前面的明軍表現得也差不多,剛才的炮擊讓大部分明軍士兵都心臟狂跳,頗有種在鬼門關前走了幾個來回的感覺,這些被嚇破膽的明軍哪裡還有鬥志?綠營衝到明軍的陣地上時,只有極少數特別勇敢的明軍還試圖抵抗,不過這零星的英勇行為毫無意義,轉眼間他們就統統被淹沒在綠營士兵的潮水中。
確認八旗兵都差不多過癮了,不會再開炮后,綠營也點燃了號炮,隨著一聲跑響,大批綠營披甲吶喊著沖了上去,對面的明軍已經瀕臨潰散,任誰都看得出來這是佔便宜、拿功勞的時候了。
「不就是虎蹲炮嗎?至於被嚇成這個樣子嗎?」袁宗弟看見原本被保護在兩道防線之間的輔兵已經潰敗,心中又急又氣,他對這種武器的威力有直觀的認識,驚惶的傳令兵一本正經地把謠言報告給袁宗弟聽的時候,他怒喝道:「聽上去最多也就是十門炮,幾千人就是讓他們轟上一個月都轟不死!」
雖然有一些羡慕,但左佑也沒有絲毫的怨言,袁宗第是他的恩主,大昌的同伴還需要他。這三年來袁宗 第把左佑一直提拔到千總的位置上,帶著主力營的一百多戰兵,還幫他娶了親。左佑對鄧名是尊敬,但對袁宗第卻是發自內心的感激,這是善待他、栽培他、需要他用性命去回報的恩主。
「放箭!」張勇用力地揮下手臂,清軍的羽箭激射而出,灑落到明軍頭上,但明軍的行動毫無停滯,依舊保持著原先的進攻速度。
弓箭不停地射中前排的明軍士兵,如果弓箭沒能刺穿頭盔和甲胄,被擊中的明軍就行若無事地繼續前進,甚至不會低頭去看一看被擊中的部位,或是去拔掛在盔甲上的羽箭。
其實虎蹲炮和圖書給明軍造成的損失非常有限,這麼長時間的亂轟一氣后,被打死的明軍只有十幾個而已,但對士氣的打擊是無可挽回的。當綠營蜂擁衝上來的時候,後排的明軍戰兵二話不說,站起來拔腿就跑——那無法防禦和反擊的炮擊總算中止了,他們可不想再挨上一輪。
「全體——向右看齊。」左佑見部下基本到齊,就發出了口令。這些口令也都是鄧名傳授給萬縣軍的,吳越望還親自跑到左佑的隊里,幫著他熟悉口令、訓練士兵,而效果也非常好,讓左佑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套口令。
明軍在走進清軍陣地三十步后,一起發足疾奔,向著張勇發起全速衝鋒,轉眼間就和張勇的親兵撞在了一起。
前排的張勇親兵紋絲不動,持盾抵抗,掄刀反擊,整條受到明軍衝撞的戰線上同時血花四濺,盾牌相撞的轟鳴聲一瞬間就壓住了鼓聲。
「還都是殺過人的?!」看著苦苦支撐的戰線,張勇徹底呆住了,他腦袋裡回蕩著剛才那個丟盔卸甲的清軍將領的哀嚎:「好厲害,真的好厲害!」
「弓箭手!」
虎蹲炮的射速不算快,射程有限,威力也很一般,稱不上什麼野戰利器。現在漢八旗沒有觀察到明軍有騎兵,欺負明軍沒有值得一提的遠程武器,就把虎蹲炮拉到近距離上射擊。漢八旗周圍有王明德的披甲掩護,又有雄厚的兵力,不用擔心明軍反衝鋒,倒是把虎蹲炮的威力提高了一些。但儘管如此,這些小型火炮的威力也就相當於大號霰彈槍而已,如果漢八旗使用的武器是排槍時代的野戰炮,那麼這種近距離的炮擊就可以肆意地蹂躪明軍的戰陣,在一眨眼的功夫內把幾百明軍的陣地轟散。
「末將的兵也多是新兵啊。」那個將領刀鞘是空的,剛才為了逃命連武器都扔了,他極力為自己辯解:「賊人好多!好厲害!真的好厲害啊!」
剛看到這批人的裝備好像比袁宗第身邊的部隊還好時,張勇就有些疑惑,不過他不認為袁宗第會和近衛脫離,所以覺得可能是另有原因,比如給近衛運輸裝備的輔兵迷路了導致裝備落後,或者這是一批特意集中起來的敢死隊,或是其他原因。
不過發脾氣也沒用,袁宗弟的見識對眼前的混亂毫無幫助,他不得不再次分兵,阻攔潰兵衝擊自己的戰線,命令戰士們向潰兵呼喊,讓他們自行逃向北方,等待收攏或是返回萬縣。忙著調整戰線的袁宗弟自然再也無力向張勇進攻了,現在他只能祈禱張勇不要趁機殺出來夾擊自己。
「王八羔子。」張勇哼了一聲,雖然感覺王明德有點拿自己做誘餌的意思,但他也不是很生氣,袁宗弟的攻勢相當無力,根本沒有給自己造成大威脅:「我先按兵不動,等王明德和袁宗弟的主力打起來,我再出擊,這樣損失小,還能多抓些俘虜。」
剛才聽到炮聲后,袁宗弟立刻派二百士兵回頭去增援西線,希望能夠讓另一條戰線堅www.hetubook.com.com持得久一點。可這些甲兵根本沒能趕到前線,他們前方是大量逃過來的輔兵,其中絕大多數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看到西面的同伴大呼小叫著逃過來,就也跟著一起跑。這些輔兵擋住了援兵的去路,而且他們還逢人就喊,稱西面殺過來的清軍鋪天蓋地,火炮打得和下雨一樣,沾到就死、擦到就亡。在這些越傳越廣的謠言中,似乎整個西線的明軍都被清軍的火炮炸上了天,連他們用來堅守的丘陵都被削平了。
「袁宗第你會打仗么?把近衛放在後軍?」轉眼間,就有幾十個親兵被殺,明軍雖然也倒下了一批,但一個個仍然勢若猛虎,顯然這營明軍中殺過人、見過血的絕不只是個別的軍官。
「這小子,他是不是早就到了?」張勇嘀咕了一聲,幾乎狼煙一起,炮聲就跟著傳來,而這股狼煙也差不多是在袁宗弟發起攻擊的時候點燃的,這行動未免也太緊湊了。不過只要此戰取勝,張勇就沒有什麼好指責的,王明德完全可以聲稱他是為了讓袁宗弟發生誤判,把主力從最重要的地段調離。
刀光在空中飛舞,鋪天蓋地的殺聲之中,張勇看到自己部署在後排的親兵有人又開始瑟瑟發抖了,他親眼看到一個初上陣的親兵在敵人撲向他時,手臂軟綿綿的連刀都舉不起來了。那個士兵被對方一刀砍中脖頸,腦袋歪倒在肩膀上,摔向一旁;而那個看上去像是個帶隊軍官的明軍連噴了一臉的血都不擦,閃電般地揮刀向另外一個清兵砍去。
「讓火炮停一下吧?」
「活捉張勇!」
「活捉張勇!」
不知道誰先喊了第一聲,馬上全營就一起有節奏地喊著這句話,其中也包括全體軍官。
有幾個明軍被弓箭重創,捂著噴血的傷口倒地,但他們身邊的同伴依舊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混賬!」張勇知道這個將領手下也有幾百親兵,沒想到他居然這麼一會兒都頂不住,袁宗弟還沒崩潰,他就孤身一人地逃到了自己面前:「你連群新兵都打不過嗎?」
「殺!」
但對方的軍容讓張勇感到不妙,隨著明軍列陣完畢,張勇確定對方絕不是只有上百裝備精良的甲兵,而是這一千多明軍的裝備個個都要超過袁宗第的「近衛」。
一直打到炮管開始發燙,八旗兵才意猶未盡地住手,八旗兵指著對面已經亂成一團的明軍,得意地叫道:「打掃工作就交給你們了。」
沿江防守的另一半親兵營且戰且退,似乎遭到了很大的壓力,比他們更糟糕的是張勇部署在北面掩護自己的部隊。統兵的一個清軍將領光著腦殼,連滾帶爬地跑到張勇面前,哀嚎道:「提督!大帥!崩了,崩了啊!」
張勇知道絕對不能讓正在交戰的親兵營馬上脫離戰鬥,現在靠著骨幹老兵,四百親兵還能克服恐懼服從命令,一旦在重壓下倉皇後退,馬上士氣就會跌落到谷底,而且對面的明軍也會聲勢大振,蜂擁而上痛打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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