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一身轉戰千里路
第061章 算盤

當然現在這個念頭已經被吳三桂扔得無影無蹤了,最近一段時間來他一直和尚可喜、耿繼茂他們有書信來往,話里話外都是一個意思:既然朝廷剋扣了尚可喜、耿繼茂的軍餉,那給他們一個擁有治權的藩國是很合理的補償——高郵湖一戰後清廷的威信大減,吳三桂開始琢磨著要給朝廷找點事了,省得成天盯著自己不放。
「也未必就不能成真。」吳三桂又說了一聲,但既然夏國相不願意提,那他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現在用的夥計里,還有不少是高明瞻帶來成都的,有張勇、趙良棟從貴州帶來的,有上次和李國英作戰時抓住的,現在不也都積極上陣,為朝廷出力了嗎?」鄧名倒是很想得開,四川政府必須竭盡全力的去爭取民眾的愛戴,否則難逃覆滅的下場:「但若是你們、錯了,若是敘州帝國議會覺得不妥的話,可以自己送去都府,我猜劉知府那邊是不會嫌人多的。」
「恐怕兩個人都在疑,而兩個人又都想用,永曆天子真是煞費苦心啊。」在親信前面,吳三桂對永曆的稱呼還是很尊敬的,一口一個「天子」,大明皇帝是他吳家世世代代的主人,就算吳三桂叛變了,這種世代積累下來的威風還是讓吳三桂對永曆依舊心存敬畏,即使不是很多但還是有一點。
不過也正是因為洪承疇的這個建議,吳三桂下定了決心:只要朝廷守信把藩國給他,他就要殺了永曆以證心跡,同時也算是徹底毀了自己的良好形象,讓清廷相信自己再也無法反正叛變。
因為沒有拿得出手的好處,鄧名甚至沒有和袁宗第討論這個問題,不久前福建有使者到奉節,帶來了鄭成功的消息,稱閩軍已經做好了遠征台灣的準備。使者是五月離開廈門的,一路輾轉好不容易在七月初趕到奉節,而其後是不是又有新的消息就不知道了,因為李國英發動的進攻同樣切斷了奉節到敘州的通訊。
「這倒未必。」見吳三桂似乎要失去興趣了,夏國相又說道:「依末將看,莽白對永曆已經是相當不滿,而且大王可知?永曆剛剛下詔,賜鄧名國公、左都督。」
「莽白說,只要官兵進抵緬甸邊境,他就把永曆獻出來。」夏國相補充道。
「那大王打算如何回復他?」夏國相問道。
「大王放心,糧草已經齊備。」
為了保證成都軍人的安全,鄧名趁著這個機會擬定了一個協議,上面規定當成都軍人因為包括船隻失事在內的各種原因被俘后,應該得到清軍的優待,不會被毆打逼供,也允許明軍用銀錢將其贖回;在這些戰俘被贖回前,應該得到基本的飲食待遇,也不會被隨意殺害。鄧名宣布如果清軍違反了這個協議,那麼他們也別想得到被釋放的待遇,不過這依然是對等的,如果清軍毆打、虐待戰俘,那就要承擔罰銀的後果,而只有在殺害明軍戰俘的時候,鄧名才會要求償命——鄧名並不打算逼迫那些有虐待明軍戰俘劣跡的敵人殺人滅口。
王明德等人最後的要求更讓鄧名放下hetubook•com.com心來,那就是清軍高級將領也認為重慶沒有什麼反擊的能力,甚至認為重慶很可能被鄧名一舉拿下。
雖然有一些俘虜稱重慶周圍沒有軍屯,但鄧名認為這些俘虜都是過路的民夫或是山西綠營所以不清楚內情,和李國英一樣,鄧名從未見過駐軍不搞軍屯的。而王明德等人當然會更了解情況,不過鄧名才推出一個忠縣條約,不好在當天就去威脅王明德他們,再說他們也是議和而不是投降的俘虜——既然肯定有,那也沒有打草驚蛇的必要了。
「不同意就不同意,只要張長庚老老實實把糧草運來,本王本來也用不上他。」吳三桂嗤笑了一聲:「到時候若是莽白不乖乖把永曆天子送上,本王就去討伐他,然後跟朝廷說一聲,讓你來做這個緬甸王。」
「稀奇。」平西王愣了一下,如果現在清軍逼近緬甸邊境,緬甸王這麼做一點兒不稀奇,但現在李定國還在雲南呢。而且鄧名的連戰連捷,按說對藩屬國也應該有些影響才是,比如越南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原先越南口氣相當強硬,對兩廣清軍派去的使者拒而不見,甚至直接送去明軍營中,還一致給廣西西軍提供糧秣和兵員。但永曆棄國后,越南的口氣瞬間就軟下來了,基本已經同意向清廷投降,在尚可喜的威逼下,甚至還同意出兵剿滅逃入越南境內的明軍。
「有意思。」吳三桂的興趣一下子被勾了起來,他從夏國相手中要過詳細報告,認真地讀了起來。
「大王和末將開玩笑了。」夏國相趕緊把話題岔開。
吳三桂臉上的表情頓時為之一變,可夏國相還沒有說完:「這個國公還是不追封三代的。」
這幫人當然不願意後送,沒有任何行業會在這個勞工荒的時候嫌人多,而且這次的分配方案還是鄧名提出來的,正要用來堵劉晉戈的嘴——之前鄧名隨口下令把所有戰俘都送回成都的時候他們卻主動進行截留,不過現在敘州眾人打算說他們只是執行鄧名的命令罷了。
「李國英此次動員了大概十萬多民夫,上次我們抓到了一萬,這次又抓到了六萬二,再拋去被袁將軍抓住的、累死、走失的,十萬輔兵已經去八萬。」上船前,鄧名就給軍官們講述自己的思考,並讓他們傳遍全軍:「沒有了輔兵的支援,清軍的戰兵戰鬥力下降很多,機動力也大減,現在重慶應該只有少量綠營和三千漢八旗,這是唯一還有輔兵支援,能夠機動作戰的清軍野戰部隊,不過他們也已經膽寒。」
「大王明見萬里。」夏國相附和道,接著又追問道:「那大王打算如何利用永曆君臣不和的機會呢?」
吳三桂一向自認為處在很有利的位置上,當初他向滿清借兵是為了攻打李自成,這件事江南的士大夫們個個喊好;而滿清自稱替明臣報了君父之仇,吳三桂他們替滿清效力也有了理由,反正李自成是禍亂天下的流寇,只要給李自成扣上裹挾百姓、所過之處赤地千里的罪名(雖然闖營從來沒有這麼干過),那滿清www.hetubook.com•com自然就是弔民伐罪的正義之師。
「如果我們有機會的話,可以考慮攻下重慶。」以前鄧名覺得重慶沒有太大的意義,而且還能消耗清廷的資源,配合其他戰場的友軍作戰,所以沒有特別想奪取它。但這次發現了重慶帶來的巨大威脅后,鄧名覺得在考慮盟友之前需要先考慮成都和萬縣袁宗第的安全,如果這次重慶確實空虛能輕易拿下的話,鄧名就打算把城和碼頭都拆了:「我們沒有餘力分兵駐守重慶,重慶城太大,兵放少了沒用,放很多的話,為了守軍安全就需要監視嘉陵江,除非袁將軍或是其他誰肯來幫忙,否則我們還是把重慶拆了為好——不過沒有好處,誰肯幫我們這麼一個大忙?現在我們手頭也不富裕,還是別請人了直接拆城吧。」
「緬甸的蠻王來信,願意討伐永曆、報效朝廷。」夏國相向吳三桂報告道。
在鄧名急急忙忙離開萬縣的時候,貴陽……
鄧名對李國英的軍屯念念不忘,當後者發現袁宗第的雄厚實力后就把破壞萬縣軍屯提高到了首要任務的高度,鄧名也是一樣,清軍這次規模空前的出擊讓鄧名有了很大的危機感,他可不想在自己出征江南的時候讓萬縣或敘州再遭到一次這樣的威脅。
「末將不知,敢請大王明示。」夏國相知道吳三桂多半已經有了想法,所以根本不去猜。
鄧名急於了結重慶這些麻煩事,毀了清軍的據點或是割了李國英的糧食——李國英把輔兵都帶出來打仗了,糧食很可能還在地里或是城外的倉庫里。然後脫身去處理江南的事情——武昌那邊也有消息傳來,好像長江剿鄧總理衙門有什麼事情想和鄧名商量。
此外吳三桂還有一件策劃了好久的正經事:「各府秋收都結束了吧?」
吳三桂表面上唯唯諾諾,心裏卻是大罵:「老匹夫,有謠言說你和皇太后(那時順治沒死,所以其母還是皇太后)睡過,說不定還真不是誣陷了你啊,難得你居然這麼忠心!如果雲南天天打仗,把自己搞得兵窮民困,怨聲載道,不就是讓朝廷削藩更容易些嗎?你這是為了替朝廷派兵入滇找借口嗎?」
「還有一件事,等到這些俘虜納稅後,他們就也是同秀才,是士人,到時候他們同樣不需要受到戶籍限制,可以在朝廷治下自由流動。」鄧名口中的流動其實比明王朝的士人流動更寬鬆,明王朝只是不需要士人提供路引,但終究還有一個原籍問題,而鄧名則允許同秀才隨意選擇居住和工作地:「如果到時候他們想去成都找份工作,我可管不著。」
不過同樣是因為這種良好形象,吳三桂知道清廷對自己的猜忌也更深。比如進入貴州后,吳三桂因為知道這會是自己將來的領地,所以即使遇到頑強抵抗也不準軍隊搞屠殺,而順治得知后立刻下詔來斥責,認定吳三桂的懷柔政策「極不合理」;再比如上次張勇、趙良棟離開時把貴州禍害了一通,吳三桂就懷疑孫思克那個監軍在其中沒起好作用——不過吳三桂也沒有上書https://m.hetubook.com.com彈劾張勇或是趙良棟,他估計鰲拜心裏肯定會欣喜得很,彈劾張勇那三個壞蛋其實等於替他們請功,至於孫思克,吳三桂第一沒有證據,第二同樣不肯替他請功。
「好,馬上報告朝廷,水西安家勾結李定國,打算迎偽明的兵馬入貴州作亂。」吳三桂一邊發出急報,一邊下令各地駐軍同時發起突然襲擊,定要把水西土司一網打盡——安家的土地、人口和千年來積累的財富,對吳三桂來說也不無小補。不過平西王可不會按著洪承疇的建議去做,讓自己家裡殺個亂紛紛,根據吳三桂的計劃,他會在幾個月內就把安家連根拔起,改土歸流——當然,這個流官是平西王府的官,可不是朝廷的。
但這都是以前的事了,夏國相知道現在張長庚已經取代了鄧名的位置,因為清廷答應給吳三桂的糧餉都讓張長庚給截留了,但即便如此,湖北的戰局也沒看出有什麼起色。張長庚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半個湖北在闖營的手裡,而鄧名依舊一次次往來於長江之上,吳三桂依舊拿不到糧食補給。
「這個莽白多半不會同意。」
「原來如此。」吳三桂微微一笑:「還是要官兵打到家門口才肯翻臉啊。」
直到吳三桂攻入昆明的時候,他的形象依舊不錯,也知道江南有不少士大夫依舊對他寄予希望,盼望他倒戈反正,再衝冠一怒殺回山海關去。這種良好的形象給吳三桂帶來了不少好處,也對清廷意味著更大的威脅,因此順治、鰲拜知情識趣地把藩國給了吳三桂,讓他珍惜眼前的榮華富貴,不要轉歪了念頭起兵造反。
以前吳三桂最恨的第一是李定國,第二是鄧名,這點夏國相很清楚,因為雲南是吳三桂的封地,所以在平西王眼裡李定國就是霸佔他家產的惡棍——平西王可不是好惹的,從來不懂得什麼叫吃虧,當年李自成拿了他們家的錢吳三桂就剃頭降清;滿清讓他防守陝西就得把公主嫁給他兒子;夏國相很清楚,誰佔了平西王的便宜誰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哪怕是皇上搶了吳三桂的藩國說不定他都要拚命,更不用說一個晉王李定國了。而鄧名雖然沒有搶了平西王的財產,但如果不是他放了一把大火,那雲南絕不會被李定國那個惡棍搶走,因此平西王對鄧名也恨得牙痒痒。
昆明大火前,吳三桂曾經慎重地考慮過自污問題,那時洪承疇還沒死,他曾經私下向吳三桂建議過:若想過得平穩,就不可使滇一日無事。
交代完這些事後,七千明軍戰兵和一萬五千民夫已經登上船隻,鄧名不再和分贓會的議員多說,下令召集軍官會議。
「最後的威脅是趙良棟,暫時他還在保寧動彈不得。」之前的俘虜已經給了鄧名很明白的供詞,那就是好孫思克截留了全部用來運送趙良棟、王進寶部隊的輔兵和船隻,沒有船隻走不快,而沒有輔兵更是連機動都很困難:「此次重慶之戰基本已經結束了,我們就是最後去收割一下李國英的軍屯,完成我們出兵前的計劃。」
在眾人都齊聲痛罵張長庚無www•hetubook•com•com能的時候,平西王卻曾經無意說過一句,說張長庚和他父子倆鎮守關寧時有點像,不過平西王迅速地反應過來,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和大伙兒一起痛罵張長庚軟弱無能。不過夏國相倒是牢牢記住了平西王的這句評價,但他感覺吳三桂指的肯定不是獨守孤城的艱辛。
雖然密信里通篇都在對清廷表忠心,但吳三桂輕輕鬆鬆地就把莽白的心思都數了出來:「想讓本王和他夾擊李定國?這真是痴心妄想,要是放他進了雲南,估計得把所過之處的子女玉帛都搬回他家去吧?」
協議簽署后,鄧名就知道了王明德的小算盤——李國英把綠營的盔甲都扔在營地里了,不過鄧名覺得沒有必要為此毀約,信譽現在就是鄧名的一切,如果失去了信用那他的困難立刻會被放大十倍。而且李國英留下的這些盔甲一樣要和王明德在忠縣呆上一個月,至少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對清軍毫無意義;除了盔甲問題外,鄧名還讓任堂、穆譚在接受俘虜之餘,和袁宗第討論交換戰俘問題,幫王明德把他的手下都贖買出來。
過了一會兒,吳三桂放下那份關於鄧名爵位的情報,笑眯眯地和夏國相討論起來:「你說,永曆天子這意思,到底是疑慮鄧名呢?還是疑慮李定國呢?」
迄今為止,被川軍抓住的俘虜已經差不多有了七萬五千人,鄧名下令分成兩部分,給出兵三萬的成都送回去四萬人,而給出兵兩萬七千的敘州送去三萬五千戰俘(刨除上次被袁象他們截留的一萬二千人,就是好兩萬三千)。見鄧名居然同意讓戰俘數量超過敘州的原先人口,即使是送夥計們來支援前線的商行老闆們也有些驚奇。
本來鄧名就認為重慶缺乏自衛能力,現在李國英遁逃,王明德議和,明軍周圍更是沒有具有威脅的敵人,重慶短期內也不可能得到支援——至少在鄧名看來是如此。
這個協議也是同一天定下來的,簽訂了這份關於戰俘待遇、也不知道能否得到執行的忠縣條約后,鄧名立刻準備帶著一半主力登船離開,讓任堂和穆譚留下處理接受戰俘問題。
「唔,就這樣回復他吧,念在他一片向化之心,只要莽白肯提供本王十萬大軍征討雲南所需的糧草,本王就幫他向朝廷討一個冊封,而且他的手下不得自行進入雲南,或者交給本王節制,或者就老老實實地呆在邊境上。」
在吳三桂的仇人表上,排得比張長庚還要靠前的,就是鄧名所知的韋爵爺義兄團,上次張勇、趙良棟離開貴州的時候洗劫了好幾個府,把吳三桂氣得火冒三丈。就夏國相所知,大概也就是聽說李自成沒收吳家的不義之財后的反應能和這次相比——畢竟老吳家的財產多是吳三桂他老子掙回來的,而貴州的這份家業是吳三桂自己搞到手的,遭到搶劫后的痛感也大不相同。
看完了有關鄧名的這一份報告,吳三桂生出了很多種猜測和念頭,他沉吟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沒把這些不成熟的想法和夏國相吐露,而是把莽白的那封本來沒啥興趣的密信拿起來看了一遍。
「嗯,弒兄自立,真https://m.hetubook.com.com是禽獸啊。而永曆天子不道賀也不承認他……有骨氣,不愧是老朱家的人呢,就是最膽小的這個也不是一無是處嘛。」吳三桂自問如果和永曆易地而處的話,自己是肯定做不到的:「怪不得想賣了永曆天子,他是想立功好求朝廷承認他,以便壓服國內的不滿啊。還有,多半也是看上永曆天子帶去的財產了,他殺了親哥哥,下面肯定有很多不滿的人,他既需要朝廷承認幫他立威,也需要用一筆橫財來收買人心,呵呵,這蠻王還是個人才嘛。」
「利用?我利用這個幹什麼?難道我利用了,朝廷就會讓張長庚把糧食給我運過來嗎?」吳三桂語氣里濃濃的都是怨恨,他也沒有絲毫遮掩的意思。貴州現在不是沒有物資儲備,也不是沒有兵力,但吳三桂卻堅決不肯去進攻雲南——雲南經過兩次拉鋸后,生產凋弊、百姓困苦,吳三桂知道要想恢復雲南民生就需要投入大量的錢糧,而本來吳三桂是用十幾萬大軍的糧餉的名義向朝廷要這筆錢的——從明末開始,軍閥在貪污軍餉之外,還常常借口軍餉不夠去搶劫百姓,但吳三桂辛辛苦苦從朝廷討要到錢糧后,卻捨不得塞進自家口袋而是用來撫養雲貴民生,這還不是因為朝廷答應他世代永鎮雲貴,讓吳三桂一心要用清廷的錢糧收攏民心、恢復生產,為子孫打造基業么。
「李國英,正帶著七千山西綠營的披甲兵北逃,他缺乏情報和嚮導,為了躲開我軍兜截肯定會拚命向北跑,跑出去很遠后才敢掉頭西進。」鄧名無意帶著明軍去尾追李國英,因為竄進山裡追擊明軍一樣會有很多非戰鬥減員,而且收益恐怕也沒多少:「就算他趕回重慶,沒有盔甲、沒有輔兵支援,他既沒有戰鬥力也沒有機動能力。短期內對我軍毫無威脅。」
現在要是再和李定國在雲南拉鋸一場,無論勝敗,估計雲南都剩下不幾個活人了,而若是要貴州的百姓承擔全部戰爭開支的話,估計也得戶口減半。因此吳三桂的十萬大軍就老老實實呆在貴陽,連象徵性的騷擾一下雲南都不做,這樣還能節省點軍費開支,替貴州百姓減輕點負擔——讓平西王自帶乾糧替朝廷出力?那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明白,明白。」大家紛紛點頭,所有人都知道鄧名的意思就是讓他們善待俘虜,接下恩義,讓他們願意留在敘州——這個時代的人普通百姓還是很看重恩情的,也有著很重的恩主情結;而且當同秀才和他們的老闆有了恩情后,也就容易被吸納進成都體系,成為鄧名政府的擁護者和支持者。
如果不能解除重慶的威脅,鄧名就得在萬縣和敘州之間建立驛站,還需要為這些驛站提供預警手段和自衛能力,這同樣是一大筆開支。
可等昆明大火等一系列事變后,越南又全盤推翻了已經和尚可喜達成的協議,繼續包庇越南境內的明軍,高郵湖一戰後,明軍又開始在越南境內招兵買馬,尚可喜、孫延齡屢次向朝廷要求討伐越南,但北京沒有足夠的資源再開闢新戰場,而且在北京看來,只要在主要戰場上獲勝,越南自然會自己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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