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忽聞岸上踏歌聲
第006章 密議

劉體純的話讓任堂又愣了一下,他當然知道剿鄧總理是周培公,不過有必要在明軍的會議上對敵人用敬稱么?
明朝開國之初,朱元璋恨不得讓官員一個人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怎麼捨得給他們多發工資?後來朝廷也意識到實際的工作超出了官員的個人能力,一個知縣要負責司法、教諭、稅務等工作,需要好幾個師爺協助他。但官府認為這些幕僚是官員私人的助手,朝廷沒有理由承擔他們的費用——無論貪污、收儀金或是其他什麼灰色收入,反正由官員自己解決,朝廷不會掏錢幫官員養人。
「是的。」任堂答道,他全神貫注地等著劉體純向他說明為何奉節會聚集這麼多重要人物,他看到周開荒也是一臉嚴肅。
接過李國英僕人手中的碗,高明瞻坐在床邊親自服侍李國英吃粥。李國英吃了兩口粥,擺擺手表示吃飽了:「等我明天起來,就給朝廷寫奏章,重慶是不能再守下去了……」
派人去探察忠縣情況是不可能的,現在江面上雖然沒有了川西明軍水師的主力,可明軍依舊牢牢地控制著江面。而且袁宗第已經在水師的掩護下在東面部署了一些警戒線,最遠的哨所一直建立在銅鑼峽上。既然明軍已經封鎖了去忠縣的道路,看起來王明德他們更是凶多吉少。
在種地難以養活自己后,農民的購買能力也越來越低,越來越捨不得購買布匹,過年做衣服都捨不得購買商家的產品,而是完全依賴妻女的紡織,這讓兩江的經濟作物區也開始萎縮。簡而言之,滿清為了繼續把戰爭打下去而全力壓榨東南數省的百姓,導致東南的財力到了枯竭的地步。
最大的問題就是審核到底需要雇傭多少幕僚。以前都是官員自己雇,他們肯定不養一批光吃飯不幹活的閑人;現在由官府出錢,搞不好就會有人拿這個職位送人情,安插親戚朋友——尤其是成都和敘州的兩位知府,他們既有權決定雇傭的人選和數量,又掌握撥款的權利……所以鄧名暫時只定了一個大方針而沒有具體措施,他打算在路上慢慢琢磨如何制衡。
「不,提督說了這個事是你負責的。」在人前的時候,穆譚和任堂已經開始用鄧名的爵位和軍階稱呼他,但私下交談時,還習慣性地用老稱呼,不止任堂和穆譚,四川的同秀才們也是一樣。
「到了奉節,我們倆一起和督師說咒水這件事。」乘船的時候,任堂滿懷希望地對穆譚說。
「用力擂鼓,大聲唱!」
在李國英的堅持下,僕人七手八腳地把封死的窗戶拆開。一推開窗戶,就聽到隆隆的鼓聲和人聲,聲音能夠傳到衙門深處,可想而知城內到底有多麼熱鬧。
見李國英對忠誠的手下如此薄情,山西人都有些不解,就算將來能逃回來幾個,這撫恤金也是錢啊,難道川陝總督和錢有仇么?
王明德這句話沒能說完,他一個箭步躍到床邊,焦急地伸手去扶又一次軟倒在枕頭上的川陝總督。聽到了高明https://www•hetubook•com.com瞻和傳令兵的對答,李國英又一次昏死過去。高明瞻大叫:「大夫,快叫大夫啊!」
……
「我背了多大的惡名啊,那一點點津貼算什麼啊……再說,我完全是為提督效力,不然誰肯為了那麼一點錢自毀名聲啊?」
順治十六年,在萬曆年曾高達每畝數十兩的南京田價就只有十兩了,蘇州則不到十兩。農民被沉重的賦稅壓得喘不過氣來,自耕農的負擔漸漸向軍屯士兵看齊,而佃戶基本已經與軍屯無異——沒有人願意花錢去扮演軍屯屯兵的角色,當買地無利可圖時,田價就隨著不斷地下降。
「今年秋收過後,又有很多人出售田地,而願意購買的人非常少。江寧周圍的水田,現在花個五兩銀子就可以買下一畝,如果買得多,三、四兩也不是不行。」周培公的密使說道。
「重慶經過這一仗應該暫時無法發動進攻了,我們有一點閑暇。」鄧名對手下們說道,無論如何,清軍想要徵集幾萬輔兵也不是輕易能夠做到的。通過對俘虜的審問,已經知道清軍這次動員是從年初開始的,而且有北京劃撥的大批資源。等李國英把戰敗的消息彙報上去,就算清廷再次派遣部隊、撥給物資,也要等很久以後了:「冬天黃河會上凍,在明年年初之前李國英不會再威脅我們了。」
「怎麼回事?」高明瞻眉頭緊皺,轉身呵斥道:「誰這麼不曉事,不知道總督大人身體不適么?」
「周布政使的打算是什麼?要我們攻打兩江嗎?」穆譚聽完后立刻問道。
昨天李國英當眾昏倒,重慶城裡無人不知他需要靜養,不要說擂鼓,就是打更的更夫都輕手輕腳,唯恐驚擾了這根甘陝的擎天柱。
而穆譚沒有立刻叫苦,他偷偷看了劉體純一眼,覺得大概周培公那邊還有什麼名堂。
兩人向鄧名要求加薪的提議遭到了否決,鄧名表示很理解他們的難處,所以給他們招聘幕僚的權利,而招募來的幕僚和參謀政府會發給工資。
「這件事和剿鄧總理有關。」
「我已經好了。」李國英有氣無力地說道,讓高明瞻安心:「昨天就是太累了。不過也好,我現在想清楚了,他們殉國也不是壞事,至少不會引起謠言。再說鄧賊做下了這種事,將來誰也不會信他的話了。」
而結果就是這些人確實成為了官員的私人助手,如同親兵拴在將領的效忠鏈上一樣,師爺也拴在了他們的東家身上。或許親密程度沒有將領和親兵那麼牢固,但當東家和朝廷的利益發生衝突時,這些人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在東家一邊,哪怕幫東家策劃投敵也是義不容辭。
「唉。」說起這個任務穆譚也是一肚子的牢騷:「什麼善於談判,明明是臭名昭著,現在連都府都有人對流言信以為真了,偏偏我還不能說我收下的禮物都被提督拿走了。」
「無妨,我要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但外面的喧嘩聲越來越響,好像https://m.hetubook.com•com城內已經是人聲鼎沸。高明瞻騰地站起身,向李國英說道:「總督大人,下官出去看看。」
不過,有不少士兵紛紛要求鄧名做出保證,這次征戰結束后一定要全力幫他們解決終身大事。鄧名知道現在這是川西同秀才們最急迫的要求,就當眾宣布一定會給大家安排,為此鄧名又帶上了庫存的一些銀兩。他不知道雲南那邊對金銀的需求如何,思來想去,為了能夠實踐諾言,他下令多帶一些糧食,或許雲南的百姓更願意接受這種聘禮——在這個時代,糧食同樣是財富,只是運輸起來比金銀困難得多。
※※※
周培公的使者向川西眾人行禮,然後開始介紹長江中下游的情況。據密使所說,明軍走了之後,兩江的經濟形勢急劇惡化,而蔣國柱和張朝都束手無策。
到順治朝後期,為了維持洪承疇的五千里防線,清廷對兩江和湖廣的考成一直是以十分為合格,也就是說不管中途有多少損耗,不管用什麼辦法,官府一定要拿到足額的賦稅。這種嚴厲的考成使得東南百姓的負擔大增,平民一年到頭辛苦地勞作,卻沒有絲毫的結餘。至於底層的佃戶更是悲慘,田租平均已經高達產出的六成。
「王帥是全軍覆滅了啊。」雖然是預料中的結果,但山西綠營還是感到很難過,畢竟他們還抱著萬一的想法。
「總督大人和末將都認定鄧名會守信用,但要是他這次不守信用了怎麼辦?七萬大軍,鄧名這賊說不定就毀約,偷襲了毫無防備的王總兵他們。」張勇小心翼翼地給李國英分析道,而且越想越是有理:「王總兵手裡還有一萬多套盔甲,甘、陝的工匠就是沒黑沒白地干,也得大半年才能做出來吧,鄧名說不定就見財起意,害了王總兵他們。」
聽說這個要求后,張勇冷笑一聲,一句話也不說,等著看李國英如何收場。而川陝總督也非常尷尬,他表示現在敵情不明,還是等探察仔細后再說,而且山西綠營那些走丟了的士兵們,過些天也可能回來一些。
到了奉節之後,任堂和穆譚發現這裏的大人物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多得多。夷陵的劉體純、巴東的黨守素,連以前和鄧名相當疏遠的施州王光興也來了。既然劉體純來奉節了,那李來亨自然不能動,不過他也派了一個副將和劉體純一起來;而且據劉體純所說,郝搖旗也正在趕來的路上。郝搖旗和賀珍達成協議,讓賀珍負責指揮漢水流域的明軍,而他抽空來奉節參加委員會的會議。
半個月前,從忠縣逃回的清軍就盡數抵達了重慶,山西綠營一打聽,得知王明德的人一個也沒有回來。
「是的,原本希望鄧提督能夠去江南轉悠一圈,至少為幾個府爭取下來明年的免稅。不過這次我們實在無法提供足夠的糧餉了。」
劉體純認真地再次確認:「左都督肯定不會來了,對吧?」
聽說要出兵雲南、緬甸后,徵召兵們猶豫了一下,有六千人響應和-圖-書鄧名的號召,願意只攜帶武器而不是盔甲出發。雖然士兵們都指望著去湖廣、江南,但鄧名都走了,他們估計湖廣也去不成了,討不到江南的姑娘做媳婦,就琢磨著去雲南說門親事。
「把窗戶打開。」一臉憔悴的李國英伸手指向窗戶,為了保持屋內的安靜,僕人們不僅把窗戶都用木板擋上,還把所有的空隙都塞住了。
如果放在從前,蔣國柱和張朝不會有絲毫的猶豫,那就是繼續按照朝廷的命令收稅,如果發生民變就出動軍隊鎮壓——反正他們只是流官,民生根本無法與朝廷的權威相提並論。但現在蔣國柱和張朝都有了別樣的心思,他們也和吳三桂一樣,不能對民生凋敝熟視無睹了,無法一味橫徵暴斂下去。
明軍士兵高高興興地出發了,聽說這些糧食是預備給他們做聘禮用的,士兵們看著那些沉重的車輛就感到親切。八千明軍浩浩蕩蕩地出發前往嘉定州,然後直奔昆明。
「嗯。」劉體純臉上明顯地露出失望之色。
隨著時間推移,不但李國英,連最恨王明德的張勇也開始疑神疑鬼,陝西提督私下裡去和川陝總督商議,覺得說不定王明德他們真的遇難了。
賦稅積欠是明朝的常態,在崇禎朝以前,明朝對於積欠常常進行減免,即使實行了考成法以後,一般收到七成的稅賦就視為合格。但考成法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武器,當崇禎朝把清理積欠和考成合格挂鉤后,官員們為了自己的前途就拚命地徵稅,導致大批農民家破人亡。而滿清入關以後,繼續清理積欠。不過滿清主要針對比較富裕的江南而不是已經破敗的北方;而且清廷一直注意對災禍地區實行減免,再加上滿清的武力威脅和用屠刀建立起來的兇惡名聲,清廷得到了大量的賦稅,但卻沒有引起大規模的起義。
「誰說的?」任堂憤然反駁道:「提督都說了你善於談判。」
王明德他們在忠縣老老實實地呆了一個月,然後通報袁宗第,一直等到明軍完全撤走才開出營地踏上歸途。而袁宗第也把上次王明德他們被俘的親兵交還。從袁部 口中得知重慶無事後,返回的清軍毫無心理負擔,優哉游哉地慢慢返回,路上還打獵娛樂了幾次——秋高氣爽,馬壯鹿肥。打到肥美的獵物后,王明德他們和滿洲太君把酒言歡,感情更是融洽。
幾千清軍昂首挺胸,在嘉陵江另一面排開陣勢,還唱著嘹亮的軍歌。
高明瞻用力地點點頭。王明德、胡文科都和他一樣被鄧名俘虜過兩次,這兩個人下落不明讓高明瞻也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總督大人。」高明瞻看著李國英那蒼白的面孔,臉上顯出了為難之色。
田價已經賤到這個地步,地主和佃戶都不可能再購置農具,不可能增添牲口,可想而知明年的產量會繼續降低。更多的人要靠借高利貸來償付賦稅,然後不得不想盡辦法拋售土地還賬——偏偏還沒有多少人肯接手。就算是對經濟原理一竅不通的兩江官員,也知道這m•hetubook.com•com意味著離經濟崩潰越來越近。
「這鼓聲是從朝天門那邊傳過來的?」李國英疑惑地問道。
……
……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鄭成功和鄧名兩次攻打江南,而福建、四川各條戰線上的開支依舊浩大,這讓滿清政府必須堅持以前的賦稅政策。現在兩江的小地主也開始破產,他們為了完稅不得不借貸,然後賣地償還,這導致田價繼續走低。
穆譚也與任堂同行。周培公似乎要和鄧名談什麼事,已經派了密使到達奉節,鄧名分身乏術無法親自去見周培公的密使,就讓穆譚代勞。用鄧明的話說,那就是穆譚比較善於談判,而且和兩江官員的關係也不錯。
話剛說到一半,突然聽到外面隱隱有鼓聲傳來,接著好像又響起了喧嘩聲。
「不是還給你剩了些么?」
又等了幾天,袁宗第的部隊突然撤退一空。重慶的將領得到這個消息,都覺得王明德本人即使還活著,軍隊也肯定是完了,不然明軍不會主動撤退——顯然明軍認為沒有必要繼續封鎖了。
李國英找各種借口拖了半個月,到最後他也開始狐疑起來。按說王明德和鄧名做交易,拿到了船隻應該很快就能回來,就算李國英返回重慶的時候看到王明德先回來了他都不會感到太奇怪。可現在一個月都過去了,忠縣那邊依舊音訊全無。
咒水之難讓文安之的心情很不好,本來因為重慶大勝而一片歡騰的奉節也因此陷入了沉寂。不過夔東眾將的反應並不是這麼強烈,他們在文安之面前顯得非常沉痛,但在文安之離開委員會後,大家的話題馬上就轉到了他們更關心的問題上。
鄧名離開敘州前安排李星漢留守成都,負責訓練部隊;同時讓任堂去奉節報信,由他自行斟酌怎樣向文安之彙報咒水之難。任堂無可奈何地上路了,背地裡還嘀咕為何要讓自己負責去報告這個壞消息,已經兩年半了,奉節從鄧名手下收到的從來都是好消息。
又過了幾天,依舊沒有王明德的消息,李國英終於斷定鄧名這次是毀約了——如果不是明軍撕毀協議,王明德不至於連一個人都逃不出來:「明日在江邊祭奠死難將士吧。」
只是北京的稅賦任務依舊要完成,今年他們不是戰區,沒有減免賦稅的借口。
李國英和張勇都知道王明德那伙人的打算,但他們總不能公然說出來,不然將來朝廷就會知道他們兩個事先都知道。李國英離開前和王明德他們談過,知道他們肯定會和鄧名議和,而他打算裝不知道,無論王明德將來把突圍過程說得多麼驚險,李國英都會原封不動地報告上去。
不少人就向李國英要求祭奠此戰死難的將士,除了王明德他們外,還有那些失蹤在荒山野嶺的山西同袍。此外,山西人都認為應該為犧牲的官兵向朝廷討要撫恤。
第二天早上,擔憂老長官身體的高明瞻前去探望,看到川陝總督已經醒了過來,頭上纏著布,坐在床上,僕人正給他喂粥。
穆譚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笨嘴拙舌,不會說話的。」
「不給我們糧餉,那我們為什麼要去?難道要我們自己帶糧食嗎?」任堂頓時怒形於色。雖然川西早有攻打江南的計劃,但這個時候要是不憤怒地嚷上兩聲,怎麼讓對方知道自己的難處呢?
勉強支撐到招魂儀式完畢,心力交瘁的李國英眼前一黑,栽倒在地。這是自從與袁宗第交戰後,李國英第二次昏倒。上次的病本來就沒有養好,緊接著就得知孫思克把後路丟了,還把虛實暴露給鄧名,李國英帶病指揮軍隊作戰,然後翻山越嶺地突圍,又急匆匆地趕回重慶檢查倉庫、統籌全軍,日理萬機的李國英差不多就沒有休息過一天。
「魂兮歸來……」差不多就是在鄧名出發后,李國英在重慶城邊舉行了招魂儀式,鄭重其事地把三杯酒倒進長江。李國英這些日子來連生氣帶勞累,體力已經到了極限,祭奠儀式上李國英想起手下精銳為之一空,心腹親信喪失殆盡,而且還要和朝廷解釋為何山西綠營能逃出來反倒駐防八旗盡數覆滅……
高明瞻向傳令兵問清了喧嘩的緣由后,不知道如何是好,回過頭向床上看去:「總督大人,這個……」
因此鄧名決定把這個關係改一改,任堂和穆譚這兩個人還好辦,只要成立一個參謀機構就行了;但這兩個人的要求提醒了他,鄧名臨走前制定了一個大方針,那就是包括知府在內,他們如果需要幕僚的話,可以列一份需求名單,然後像志願兵一樣簽署兩、三年的短期雇傭合同,幕僚的薪水一律列入官府的開支——鄧名把這些人稱為臨時工。
胡文科用力地向部下們喊叫著:「讓總督大人看看我們的威武軍容!」
在鄧名看來,雇傭這種臨時工有許多好處,他們屬於官府的人,拿著官府給的薪金,上下級的關係會鬆散一些。好比知縣固然會向知府拍馬屁,但肯定不會像幕僚那麼死心塌地。不過鄧名也知道,對於舊的主人、幕僚關係,這種改變究竟能起到什麼作用還很難說。
「難道議和失敗了?王明德他們被鄧名殲滅了?」李國英不禁緊張起來,忠縣那邊的大營里還有兩百駐防八旗呢。
李國英默然不語。盔甲是重要的戰略物資,而當初把盔甲都留下是李國英的主意。李國英覺得反正也要議和,又無力制止,乾脆多替朝廷節約一些物資好了。聽張勇這麼一說,李國英更加擔心了:「難道是因為我才害了駐防八旗的人?」
鄧名下令兩千常備軍立刻出發,而徵召兵也沒有盡數解散,有很多成都的士兵因為此戰沒有機會成親,感到非常的不甘心,鄧名就宣布如果他們願意,就暫時充任一段時間輔兵,幫助攜帶盔甲和物資。
「這位就是周布政使的密使。」劉體純把一個富商打扮的中年人介紹給任堂和穆譚:「他是和我們一起來的。」
眼看到了重慶城旁,王明德他們決定給效忠多年的總督大人一個驚喜,他們深信等李國英得知他們把盔甲都完整地帶回來后,一定會高興得開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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