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忽聞岸上踏歌聲
第008章 戰備

而鄧名還記得羅馬人摸索出來的辦法:「我剛才說大象不是一種好坐騎,就是因為和馬不同,騎手很難操控大象,實際上只是把目標指給大象,剩下的基本就是看這種畜生自己發揮了。大象非常怕火,如果緬甸人集中大象對付我們,那我們就要用火箭密集地射擊。一旦大象害怕了,就會掉頭去踩自己的陣地。而象騎兵是根本無法控制住它的——那些站在大象身後的緬兵一樣攔不住它們……」
每天鄧名都只說一小會兒,因為軍官們一次消化不了太多的知識,而且他們還需要給部下開會傳達。
「我們本來就沒有幾頭大象,都是晉王花了大錢從緬甸購買的,而且大象欺生,象騎兵很不好操練。這東西吃得又多,還嬌氣,沒過多久就都死在湖南和廣西了。」
「當然有了。官府就在山腳下,山腰上那座廟的方丈跑衙門跑得比較勤,山頂的就少了一些,結果山腰那座廟的方丈被官府評了一個處級……嗯,我是說正五品,而山頂那座廟的方丈則是副五品。結果山頂的和尚們不幹了:憑什麼我們方丈要比你們差半級呢?方丈、主持就帶著廟裡的全部和尚去山腰拆廟。」
「是真的。」鄧名鏗鏘有力地答道:「不過塔的內層應該還是磚石,要是純金的寶塔,就是十萬大軍也搬不回去;應該是在寶塔的表面貼了一層金片,對我們來說剛剛好。」
第二天在開會前提問的時間,一大群上尉、中尉搶著舉手,鄧名隨便點了一個:「你問吧。」
「還有吶,緬甸的寺廟還組織博戲,收費預測開盅,老百姓要是請佛像和菩薩像回家,開光也是要收錢的。」
「專利。」鄧名神秘地一笑:「商業機密。」
另外緬甸還出產翡翠,不過鄧名詢問了一下,才知道現在翡翠不值錢,明朝人看不上那東西。既然如此,鄧名也就不在軍事會議上對此多做介紹了。聽他說完黃金和象牙兩種物產後,不少軍官都眼睛發亮——明軍大多不是來自輔兵就是來自貧苦農民,以前銅錢都恨不得一個掰成兩半花,連銀子都沒見過,聽說居然有黃金的寶塔,不少人都開始坐不住了。
「我就是隨口一說,趙兄不必當真。」鄧名馬上意識到自己的想法缺乏可行性,四川行都司的地理條件遠遠不如川西,很多居民都是逃難來的川西百姓。劉文秀經營建昌的時候收集過一遍人口,馮雙禮進駐建昌后就繼續收攏周圍的居民。這兩年川西形勢開始好轉,那些沒有被抓走的百姓開始向嘉定州移動,導致建昌和成都之間變得更加荒涼,所有的驛站都要依靠建昌或是嘉定州補給。
「幸好發生了這件事,提醒我了,不然我一去緬甸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都府和敘州豈不是要無所事事?」鄧名告訴使者稍等兩天,他要好好斟酌一下。
「大象這麼好用,那清軍是如何對付的?」鄧名笑著問道。
「昨天我手和圖書下的人也都不敢信啊。」
象牙不必說,緬甸盛產黃金的印象則是來自《歷史五千年》,那還是鄧名童年時讀過的一套書。書中講到英帝國主義強盜對緬甸的征服,稱仰光城內到處都是鑲著金玉的佛塔,而最高的一座佛塔,幾乎就是被金箔整個包裹起來的。總之,攻佔仰光的大英帝國軍隊的官兵,個個都成了百萬富翁。
……
「緬甸盛產黃金、象牙,都是非常珍貴的東西,而且便於運輸。」今天紮營后,鄧名又開始向軍官們介紹緬甸的風土人情。其實鄧名對緬甸的了解非常有限,很多都是來自通俗歷史讀物,不過儘管如此,這些內容還是讓軍官們聽得津津有味。
「結果呢?」鄧名追問道。
「這還用說么,肯定是爭地唄。」在場所有軍官中,趙天霸大概是除了鄧名以外對佛門最不敬的,他洋洋得意地說道:「上次不是和大帥說過圍剿天台山的賊禿么?他們就常常為了爭水、爭地、爭香客打架,結果官府不得不專門設立一個衙門,就叫和尚衙門。」
「大帥,我手下的士兵想知道,大帥說緬人用金子鑄塔,到底是不是真的。」
趙天霸沉思了片刻,繼續給鄧名潑冷水:「就算一個人能有幾座山,可是這裏什麼都沒有,鹽巴、茶葉、布匹都要從成都運來。打了獵物、開墾了山田也無處銷售,商隊也不會來的吧?除非能發現金銀礦山,提督打算怎麼讓人願意來這裏呢?」
「什麼兵書?」趙天霸狐疑地問道。他從未聽說過兵書會有這樣的記載,而且還是一種在國內幾乎見不到的武器,更不用說兵書上居然還會說什麼大象是一種膽小而且非常畏火的動物:「書叫什麼名字?」
「緬甸等地有大象,你們聽說過象牙吧?那種東西就是大象的牙齒,這是一種巨大的動物。」鄧名一邊說,一邊用力地伸開雙臂,給部下們比劃著大象的個頭:「緬軍很可能會拿大象做坐騎,來突襲我軍。他們若是用大象衝鋒,我軍靠方陣是絕對擋不住的,我們都會被大象踩成肉醬。」
「原來如此。」鄧名微微頜首。這個時代人的知識面實在有限。明初,明軍與越南交戰,後來與緬甸交戰時都遇到過象兵。明軍雖然戰而勝之,但也沒有具體的戰勝手段流傳下來。而據趙天霸所說,李定國認為,遇到大象就應該派敢戰的銳士拚死突擊,用人命去換昂貴的大象,不讓敵人有衝擊本方軍陣的機會。不過清軍從來沒有過這種裝備,所以李定國的設想也沒有經過實戰檢驗。
「嗯,我也覺得這就是少林寺。」鄧名點點頭。
而鄧名不同,他記得小時候看過的歷史書上,就專門提到過羅馬人是如何在幾年之內一再被迦太基的大象蹂躪的,以羅馬烏龜陣士兵的堅定,一樣被集中使用大象的迦太基軍隊踩得慘不忍睹。
鄧名的軍隊行進速度並不快,八千士和*圖*書兵離開嘉定州后就一直走陸路。自從年中在昆明和李定國達成協議后,建昌就抽出一部分力量建立了連接川西的交通線。這些新建的驛站幫了川軍不少忙,不然鄧名行軍的速度還要慢。
「好了,散會。」
「我看過一本兵書,專門介紹如何對付大象的。」鄧名平靜地答道。
在國內的時候,鄧名絕對不會允許士兵洗劫寺廟、道觀,即使是少林寺也不許侵犯,至於破壞名勝古迹更是想也不用想。鄧名總覺得他有責任保護這些建築、設施。而現在還沒走到緬甸境內,鄧名就開始用這個來提升部隊的作戰慾望,雖然理性上知道這樣做恐怕不對,但感情上卻沒有任何問題。
鄧名輕輕嘆了口氣,承認自己無計可施。歸根結底還是四川殘破,在聚攏起足夠的人口以前,什麼遠大的設想都是空中樓閣。
接下來的一天,鄧名沒有能夠繼續開他的座談會,因為後方追上來了幾個明軍使者,給他帶來了委員會的要求。
「遵命。」軍官們同時高聲回答。在各連、隊的討論會上,有的士兵在聽了鄧名的反覆強調后開始琢磨其中的深意,不久前,有一個軍官在會前提問時,把部下的疑問轉達給了鄧名,那就是如果鄧名沒看見,是不是就不會給予嚴懲了?鄧名聽了,再次聲色俱厲地重申,只要讓他知道了,那罪犯就要被軍法從事。今天又一次聽到鄧名說起此事,軍官們立刻應是,不再質疑這是不是苛待勤王的軍士。
「我明明知道這個時代的滿洲人扮演的就是日本鬼子的角色,甚至比日本鬼子還要壞得多。」散會後鄧名審視著自己的內心,自言自語道:「可我卻依舊把他們看成和我一樣的人。聽說緬人殺了我們的人、搶了我們的婦女后,雖然規模上沒法和滿洲人比,但我卻恨得咬牙切齒,決心要莽白血債血償。既然是緬王挑起的戰事,那緬人付出代價也是理所應當。」
「至於緬甸的官庫,緬王的宮殿,金子鑄造的寶塔,我們的士兵若是拿了一點兒,我不會有什麼問題,只要能自己搬回去我就不聞不問。如果需要借用公家的車輛、牲口和運輸工具,我則要抽兩成的稅。」鄧名建議大家把私人的戰利品都交給軍隊統一運輸,這樣士兵不至於失去戰鬥力或是無法承擔作戰任務。而鄧名抽的稅很有限,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服務這些跟隨他勤王的勇士:「緬人搶奪聖上的宮人、閣老的女眷,還劫掠官兵為奴。君辱臣死,我軍不遠萬里討伐不臣,就是為了替聖上雪恥。而凡是有此種罪行的緬人都是罪魁禍首,不受我們軍法的保護,士兵們無論對他們做什麼都有功無罪。」
「本來鞏昌王把賊禿殺光后,想搜山把百姓都帶回去的,但這時韃子從陝西打來了,鞏昌王急急忙忙地走了。據他說山上的山田不少,百姓應該也有很多。後來蜀王還想過去天台山、峨眉山找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但也因為軍情緊急而沒有去成。等我們漸漸騰出手來了,把這些地方都搜上一遍好了。」
「因為我們攻打過天台山。」趙天霸大言不慚地答道。他覺得鄧名給糧給布完全是事倍功半,還不如出兵把百姓都抓下山來,讓他們親眼見到川西的情況,自然就願意呆在平原上了。簡而言之,明軍怎麼對付清軍的輔兵就應該怎麼對付這些山民:「八大王建制的時候,就有很多百姓為了躲避戰火而逃去天台山上,上面有很多寺廟可以容身,裏面的和尚大多不是好東西,造謠說我們西營的壞話,蠱惑百姓不要回鄉生產。」
「大象雖然塊頭很大,但並不是很好的坐騎……」鄧名說到此處,看到趙天霸臉上有不以為然之色,就主動停下來問道:「趙少校有什麼要說的嗎?」
鄧名又想了一會兒,再次對趙天霸說道:「或許我們可以制定一條政策,凡是肯在這裏居住的人,就划給他們大片的山林,一戶人家可以擁有上千畝的山林,其中的出產全是他所有,或許這樣就有人肯在這裏定居了,形成一些村落。」
鄧名和趙天霸估計,在建昌和雲南必然會耽擱一些時間,他們最快也要到明年正月里才能趕到緬甸邊境。
「大帥這話有什麼根據嗎?」只有趙天霸依然不服氣,他覺得作為親眼見過大象的人,應該比鄧名更有發言權才對。
看到鄧名比劃出來的大小后,明軍軍官有不少人都顯得有點緊張,他們很多人對大象根本沒有概念。
「我認為大象是很好的坐騎,吼聲駭人,晉王用來和韃子交鋒時,大象能把韃子的戰馬都嚇得不敢上前,而且韃子的士兵也都極為害怕。正如大帥剛才所說,催動大象沖陣的時候,擋者無不被踏成肉泥。」趙天霸作為唯一見過大象的人,發言具有很大的權威性,讓不少明軍軍官更加不安。
川軍軍官一片嘩然,越是虔誠的信徒越是怒不可遏,剛才提問的那個軍官已經臉孔漲得通紅:「廟裡的和尚是不是都肥頭大耳,油光滿面?這豈不是成了少林寺嗎?」
「天台山上有個湖,有淡水能夠屯墾,聽信了謠言的百姓還就真不下來了。八大王派兵去的時候,賊禿還組織僧人憑險要抵抗。帶隊前去的是鞏昌王,賊禿們哪裡是他老人家的對手?見賊禿們守著正面的山路,就派十幾個精兵從後山爬上去,一把火把賊禿們的寺廟都燒了。」張獻忠可沒有鄧名這麼好的脾氣,白文選也是一流的戰將,當時天台山的僧眾被西軍殺了個落花流水。趙天霸說起白文選的傑出指揮時,臉上也顯得頗為得意。
「這次緬人犯上作亂、大逆不道,但即使如此,入緬作戰後我也不會容忍殺人放火,更不許對緬婦作惡。」鄧名並無陷入一場人民戰爭的打算,紀律方面的要求他已經提過很多回了。不過,鄧名的反覆強調,反倒在明軍中漸漸形成一種看和_圖_書法,那就是勝利是必然的,他們的統帥一直在考慮戰勝以後的問題:「如果讓我看見了,必定嚴懲不貸!」
「我不可能處理這件事,我沒辦法靠著使者往來問清事情的具體情況,時間上也不允許這麼折騰。怎樣對東南的變故做出反應,應該由留守的人員來負責。」鄧名沒有給成都和敘州下達什麼指示,而是把留守人員從他的腦海里過了一遍,但沒有找到適合做對外決定的人選。
「我正想問這個。」
成功地消除了手下的負罪心理后,今天趙天霸講解了一些滇緬邊境上的地理,不過趙天霸的了解也不是很詳盡,只是讓這些從來沒有去過雲南的軍官們有個基本的印象。等到了昆明后,鄧名自然會找李定國要一批嚮導,然後讓他們把所知的一切都普及給這八千名川軍將士。
一個軍官猶豫著舉起手,鄧名向他點了點頭,他注意到這個軍官開口前又遲疑了一會兒,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敢問大帥,這些寶塔都是佛塔嗎?」軍官鼓足勇氣,猛地一下子把問題吐出了口。
鄧名點點頭,沒有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在鄧名的前世,李國英在平定四川的征戰中,過一路屠一路,把藏身於夔東眾將根據地的百姓統統殺光。四川戰事結束后,經過李國英的不懈搜捕,從周圍的山上又找到了不少男女老幼,把他們盡數遷到平原上,據說此時尚有幾十萬川人,得以逃過明末的這場浩劫。但好景不常,隨後就爆發了三藩之亂,僅存的這些川人和剛移民進川的百姓又被趙良棟殺得乾乾淨淨,最後統共只剩下一萬人。
「是嗎?你怎麼知道?」鄧名也從嘉定州的驛站士兵口中聽說過這些事,不過鄧名交代過不要上山抓人,如果他們不願意出來就不要勉強。鄧名知道山中的生活條件十分艱苦,因此也向驛站的士兵交代過,若是遇到山民,就接濟他們一些糧食和棉布,這些成都都會特別撥給,也不需要讓山民用出山生活作為交換。
「明白。」軍官們大喊著回應。
「唉,這個我怎麼給忘了?英國兵都是新基督教徒吧?他們拆起佛塔來當然沒心理負擔。」鄧名在心裏連聲叫苦。作為一個用數學、邏輯來理解自然的人,他確實忽略了這個問題,要知道即使是近代美術,也是在牛頓光學理論的巨大影響下發展起來的。
不但鄧名愕然,在場的川軍軍官們頓時也都顯得不自在起來。
「我真不是一個國際主義者。」鄧名在認真分析了一番自己的感情后,再次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那要花多少錢?而且駐守多少兵丁?這麼多營地需要不需要經常派人來檢查?」趙天霸問道:「如果不常來檢查,辛苦修起來的兵站很可能就會荒廢了,最後還是無法供大軍使用。」
「不是。」鄧名搖搖頭:「是因為品級。」
這種風土人情的介紹對明軍來說不僅有鼓舞鬥志的作用,而且也有助於消除對陌生環境的和_圖_書畏懼心理。恐懼主要來源於未知,當一個人了解了對手、哪怕是自以為了解了對手后,都會變得大胆得多。
鄧名仔細講解過戰術后,不少軍官都鬆了一口氣,散會後他們就會把鄧名介紹的情況詳盡地通報給士兵們。
沉吟了片刻,鄧名開口說道:「緬人的佛教和我們有很大的不同,他們的方丈是有品級的,我以前聽人說過,緬甸曾經有一座山上的兩座廟自己打起來了,你們猜是為什麼?」
「還有什麼問題?」鄧名環顧四周,發現舉手的軍官一下子少了很多。
「等我們回都府路過嘉定州的時候,提督不妨去峨眉山上走走,看看能不能把山民都拉出來。」一直有外逃川邊和行都司的人返回,膽大的人已經去成都了,但還有不少膽小的藏身在山中,這些人對川軍能否站穩腳跟依然持懷疑態度,所以寧可在峨眉山中繼續藏身:「聽說天台山也有一批人。」
「將來遲早要沿著道路修建兵站,不然這條路實在是太不好走了。」鄧名對趙天霸抱怨道。驛站里住不下八千名川軍,每日川軍都要自己紮營,而且還要準備伙食。雖然有驛站提供嚮導,告訴明軍哪裡有可以供大軍引用的泉水,哪裡有適合紮營的空地,但終究是沒有人煙的地方,萬事都要靠自己動手。
趙天霸不得不佩服鄧名的見識。在雲南的時候李定國也採購過一些大象,訓練了少量的象兵用來和清軍作戰,趙天霸還是那個時候才看到過象騎兵。他沒想到鄧名這個內地人居然對此如此了解。
「確實是我思慮不周,我以為有劉晉戈和袁象主政,有李星漢掌軍,再加上提刑官和銀行、稅務,應該沒有什麼應付不了的事。」鄧名仔細想了一下,發現了問題所在,那就是以前這套體系能夠運轉良好,是因為鄧名完全擔負起了對外的責任。現在的川西體系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但對外的形勢發生了變化,川西已經開始具有同時應付兩個方向戰事的能力。而鄧名離開時,並沒有給川西集團留下一個能夠應付這類事件的機構。
「什麼品級?和尚還有品級么?」
好幾個人都向趙天霸投過來不滿的目光,因為有好多軍官是信佛的,川西人一向就有篤信神佛的傳統。
不少軍官聽到這個問題后也跟著點頭,還紛紛交頭接耳:
「豈有此理!」不少明軍軍官都大喝起來:「他們是出家人,是佛前誦經人,怎麼這樣利欲熏心!」
「我也是啊。」
明末戰爭的節奏要比鄧名前世慢得多,明軍每次出征時,大部分時間都是花費在路途中。這次鄧名率領的八千士兵都身強力壯,沒有敵軍的威脅,每天都能專心趕路。即使如此,從敘州到目的地也要花四個月左右。每天紮營后,鄧名就組織軍官預先學習必要的知識。
不少軍官立刻笑逐顏開,好像他們現在不是在大明的境內行軍,而是已經擊敗了緬軍,正朝著他們的金塔開進。
「再然後呢?」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