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忽聞岸上踏歌聲
第010章 決議

因此鄧名帥八千士兵趕來后,白文選一時也有些緊張,生怕這是川西和建昌有了什麼秘密協議,想趁著永曆天子遇險、軍心不穩人心惶惶的時候發動什麼事變,這時吳三桂雖然去打安水西了,但云南明軍仍然要在東部邊境駐紮大量軍隊。聽說鄧名帶著近萬士兵趕來后,白文選甚至生出放棄勤王,趕回昆明震懾川西軍的念頭。
這兩個月來,成都一下子流行起了一個新詞,那就是「院會」,這個詞是參議院和帝國議會的合併簡稱。
無論是劉晉戈還是其他官員,很快都發現他們根本沒有對抗院會的能力。川西集團的一片散沙狀態對鄧名來說是一個大麻煩,他本人都需要和各個階層進行妥協來達成自己的意願,有時鄧名可以利用自己的聲望說服別人同意他的看法。而對知府衙門、銀行、稅務局來說,這完全是災難,他們平時就誰也別想指揮得動誰,只能揮舞著鄧名語錄互相進行攻擊,然後各行其是。
「邊境地區的緬兵不堪一擊,已經被我逐散。」白文選告訴鄧名和狄三喜,早在他們兩個到來之前,明軍就已經進行了一些前期工作,莽白篡位后根基不穩,緬甸軍隊的軍心也稱不上多麼牢固,因此邊境的關口都被明軍輕易攻下。攻打這些關口明軍損失微乎其微,讓白文選對緬兵的戰鬥力更加輕視,對御林軍的表現也更加不滿:「當初御林軍入緬的時候,盔甲器械山積關前,哼,當時便是奪關而入又怎麼了?要是緬人敢說一個不字,就滅了他的國!」
支持賀道寧跳出來否決院會第二道法令的首先是外來戶的怨氣,劉晉戈作為外來戶,在瓜分政治權利中一無所獲,賀道寧更是如此,所以兩個人對院會都極為不滿。除了和院會作對的心思外,這第二道法令也引起了不少人的不安,比如參議院的山西將領就覺得這是針對他們的,而且還會導致他們無法在未來進一步提高自己的地位,但這些人沒有膽子在參議院光明正大地反對,而是在大喊贊成的同時,半夜結夥提著一隻雞去找賀道寧,聲稱他們堅決站在提刑官的一邊。
「白將軍過獎了,君辱臣死,聖上遇險,勤王是我們這些臣子義不容辭的責任。」白文選是郡王,而鄧名是國公,對方用將軍稱呼鄧名就是一種平輩論教的姿態,以鄧名現在掌握的實力,這種禮遇接受下來也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鄧名回頭瞪了狄三喜一眼,但對方依舊說下去:「我根本沒想到鄧帥居然沒有和晉王和大王提這件事,但我們也都是光明磊落的漢子,這東西不是我們給的就不是。再說我們轉運也確實辛苦,若不是慶陽真心想和晉王言歸於好,難道鄧帥讓我們運我們就給運嗎?」
鄧名的舉動大大出乎李定國意外,而且鄧名不肯讓大軍在昆明停留,而是直奔滇緬邊境,這固然是為了爭取時間也是為了向李定國表明川西並無其他目的——對窮困無力擴軍而且要防守整個和_圖_書雲南的晉王來說,即使是八千軍隊也足以給昆明造成很大的壓力。鄧名本人在昆明和李定國進行了簡單的會談,再次表達了對維護永曆天子地位和抗清同盟團結的意願。
白文選聞言一愣,鄧名從來沒有提過馮雙禮給的糧食都是他替昆明付賬的,狄三喜也完全沒有想到鄧名對此居然隻字不提。略一沉吟后,白文選就猜到了實情,有些驚訝地對鄧名說道:「協議里這些糧食不是建昌給我們的嗎?難道都是鄧將軍給的?」
這次建昌出兵除了是政治表態外,主要任務就是運輸大批的糧草到雲南,鄧名答應用戰利品和成都的物資補償。
白文選正要點頭,狄三喜卻不幹了,他搖頭大聲反駁道:「並非如此,所有從建昌運去昆明的糧食,我們都是要和鄧帥算賬的,一部分用糧食、一部分用鹽和布,全是鄧帥出的。」
因此在最初的迷惑過後,劉晉戈想到的就是和袁象一樣操縱選舉,讓他的手下能夠躋身議會,好發展自己的勢力——這其實是個很可憐的目標,劉晉戈的行動也不過是一種保護自己行政獨立權的本能而已——但即使是這麼有限的目標,劉知府也沒能得逞。
鄧名苦笑了一聲,也就不在辯解,不過因為狄三喜的話,倒是讓他對建昌眾人的好感深了一層,琢磨著這幫秦系西營的人雖然有私心,但也不愧是堂堂正正的好漢,光這份不佔別人一絲便宜的執著,就足以把天下大多數人都比下去了。
在劉曜等人的努力下,前輔兵出身的老闆們奪取了議會的不少席位,而劉知府推薦的亭長如果不是青城派的輔兵出身,都沒能入選第一屆帝國議會;任堂生怕浙江人吃虧,和于佑明商議后一起去拜訪了劉曜,成功地為浙江人分到了一些席位,而一貫本份的李星漢最後經不住川軍同僚的嘀咕,也出頭和參議院討價還價要到了一些席位。
如果鄧名聽說了這個法案,他大概會覺得這類似是軍國主義。而他的感覺也沒有錯,在他的前世,希特勒就宣稱國民不是公民而是公民的材料,只有在服兵役后才能獲得公民權。否認納稅人的公民權利,通過軍隊門檻來選拔支持現政權的擁護者,這種理論也是法西斯主義的標誌之一。
「鄧將軍一下子就說到關鍵了。」白文選讚許地點點頭,八莫正是侵入緬中的關鍵,只要佔領了八莫,就可以沿著麗江直搗瓦城,沿途不但有稠密的人口聚集區方便明軍籌措糧草,還有平坦適合大軍通行的河谷地形;而如果拿不下八莫,明軍想入侵緬甸腹地就要從緬北的深山老林爬過去,不但曠日持久,而且糧草還要從己方領地轉運,這是昆明無論如何也承擔不起的:「我已經打探清楚城防虛實,不過還沒有去打,現在緬甸方面還認為我們只是虛言恐嚇。我們要麼不打,一旦打下八莫就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搗瓦城。」
首先劉晉戈夾袋裡沒有什麼人,他和-圖-書自己是靠著鄧名的權威才能坐在成都知府寶座上的,最近還和袁象為了戰俘的事鬧得很不愉快,更因為賭氣而遲遲不肯籌建成都的分贓會。所以劉知府和成都商人的關係稱不上有多好,那些看著敘州議會眼紅的老闆們對劉晉戈早就有了不少意見。而這次倉促召開院會後,敘州議會憑藉先發制人的優勢,光明正大地以帝國議會自居,趁亂佔據了不少好位置,這些後果都被成都人賴到了劉知府頭上。
而且劉知府還有一個大敵,那就是參議院。相比鄧名想象中更有權威的下院,現在的川西,明顯是上院更有優勢,議長劉曜和他的同僚更把議會看成參議院的下屬部門或者說分支機構。好不容易抓到了權利,他們哪裡肯看著老仇人劉知府往他們的地盤裡伸手?因此參議院挺身而出,挫敗了劉知府動員亭士幫他的吏目收集手印的陰謀。
在鄧名前世的咒水之難后,李定國和白文選只能派出十幾條船,數百甲士去嘗試解決永曆皇帝,他們雖然一路打到過緬甸首都瓦城(辛德勒)城下,但對緬甸造成的壓力也有限,更因為永曆天子勒令他們退兵的詔書而回師。
鄧名不願意提就是怕建昌和昆明又自家打起來,就算是自己掏腰包幫建昌買人情,如果不是成都到建昌的轉運實在困難,他本來還想多給一些,聽到白文選的問題后他馬上答道:「是慶陽給的,但是轉運困難,慶陽又需要布匹什麼的,我就分擔了一些,算是幫慶陽出路費。」
跟著鄧名一起來勤王的,還有馮雙禮派出的兩千人,又是由鄧名的老朋友狄三喜統帥,這兩千人主要是輔兵,甲士只有一百騎兵而已。要是建昌派大軍入滇,昆明恐怕會有些不放心,而馮雙禮也會擔心李定國對他的甲兵不利。就是這麼少量的部隊,李定國要建昌軍先保證不劫掠雲南人口,然後才肯放他們入境。
結果不討論還好,一經討論,議會就發現裏面的問題層出不窮,很可能從各個方面損害川西的利益;若是全面修改計劃的話,倒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很快議會就發現關鍵是如何擺平夔東盟友,不辦好這件事,可能又會損害鄧名的利益,導致被提刑官判處「違憲」。解決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由川西來代替兩江督撫補償自己的盟友們,而川西通過作戰來盈利,把按照川西意願制定的計劃和補償條款捆綁在一起。
但這個法令並沒有獲得通過,因為提刑官賀道寧跳出來大叫違憲。
但不允許劉晉戈操縱選舉不意味著參議院不操縱,準確地說劉曜他們阻止劉晉戈操縱選舉就是為了給自己操縱選舉鋪路。青城派頭目和很多商行老闆都是過去的上下級關係,而且參議院是一個常設機構,裏面的成員還都是鄧名「欽點」的;而議會是一個非常設機構,裏面的議員都是兼職,平時照顧自己的買賣,閑暇時湊在一起開個會,討論一下發財的計劃——按照鄧名和-圖-書的看法,民選代表了法理,理應比欽命的上院議員更有底氣,但這個時代的人並不是這麼看的,按照效忠鏈的規則,他們認為明顯是欽點、常設的參議員們更代表鄧名的權威。
雖然以前的關係不好,但看到建昌的糧食后,白文選也是笑臉相迎:「狄將軍,我們好久不見了啊。」
所以馮雙禮不但積極響應鄧名一起勤王的要求,還和狄三喜秘密商議過,那就是一定要在這次勤王中給鄧名留下好感——建昌本來給自己的定位是「與成都背靠背的盟友」,但現在已經逐漸調整為「成都是建昌的靠山」。
不過鄧名的設想完全是一廂情願,或者說只存在於鄧名的心中,是他前世的議會制度的模樣。現在鄧名明確表示他無條件地支持院會的一切決定,用任堂的話說就是給予了院會以「假黃鉞」一般的權利。參議院自不必說,各行各業的老闆也聞風而動,爭先恐後地想加入議會,以便為自己的買賣謀求更多的好處。
在討論是否支持委員會的計劃前,帝國議會首先通過了一系列對工商有利的法案,比如議會宣布的第一道法令就是停止圈地法案,理由就是成都周圍的耕地已經被圈得差不多了,如果繼續向外發展,那就需要在更廣泛的範圍里駐軍,而議會現在不願意承擔這麼重的負擔。議會提出來的標準是必須要在川西軍中服役才能獲得三十畝的開荒權,連續納稅十年轉為私有。這道法令在議會通過後,馬上得到了參議院的批准,為了這道法律,議員們早就與劉曜他們溝通過,並且得到了他們的支持。
清順治十八年,明永曆十五年十二月,經過長期的行軍,川西勤王軍終於抵達騰衝,在此地稍作休整后,川西勤王軍繼續前進,與白文選指揮的滇軍回合。
獲得「黃鉞」的並不止院會,鄧名在表示他無條件支持院會決議的同時,也再次強調了提刑官的權威,如果院會的決議違反了憲法,提刑官可以否決。而這個憲法此時被廣泛理解為分贓的規矩,或是鄧名的根本利益。
如果只是這幫人,賀道寧說不定還沒有膽量為了七萬戰俘去和參議院唱反調,但對這個法案不滿的除了山西人,還有更有分量的人物,那就是川西的軍方。在聽說了這個法案后,任堂就開始說三道四,稱這有違鄧名的根本利益,可能會導致鄧名難以吸收、消化新到四川的人口;李星漢則認為會影響兵源;而周開荒和穆譚在這個問題上也支持前兩人,他們倒沒有更多的理由,而是單純出於對院會的不滿,認為鄧名授權給他們是為了討論委員會的計劃,可是現在這幫人整天就琢磨著如何賺錢,是應該敲打敲打院會,讓他們趕緊辦正經事了。
這次李定國能夠派出的軍隊遠較上次強大,他已經集結了一萬軍隊與滇緬邊境,其中甲兵同樣高達兩千,是鄧名前世的四、五倍以上。而且通過三個月的運輸,白文選也在邊境地區囤積了大量的和_圖_書糧草,足以供應數萬軍馬兩個月所需。
這四個人的一致意見基本就代表了軍方的意志,賀道寧飛快地權衡了一下敵我力量,發現己方佔有優勢,確信這是一個吐口怨氣的好機會。既然憲法是鄧名的根本利益,那損害鄧名的利益不就是違憲么?賀道寧立刻動用權力,給了院會狠狠一棒子。
「正是,正是。」白文選哈哈笑起來:「能夠幫我們運糧,就已經足見盛情了。」
幸好川軍表現得十分令人放心,鄧名不但沒有嘗試進入晉王治下的府縣,還把隨軍帶來的糧草交給雲南的地方官協助運輸——這樣對鄧名來說也是一種雙贏,他的軍隊節省了體力,而李定國也不用擔心沒有糧草的川西軍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唯一要擔心的就是李定國生出什麼異心來,但鄧名覺得晉王不是這種人,而且現在的軍事和政治局勢也不允許李定國進行統一川滇政令的嘗試。
而現在形勢和昆明大火后完全不同,馮雙禮他們在安全的後方種了兩年田,儲蓄的糧食是越來越多了,可自己也快變成農民頭了。反觀成都突飛猛進,在鄧名的領導下不但人口激增,而且還先後打出了湖北、南京乃至高郵湖一系列大捷。雖說鄧名依舊在江南站不住腳,但現在建昌已經不認為自己還比成都強了,起碼從物資豐富程度上看更是如此,折算糧食的時候鄧名表示無論建昌想要什麼都可以,金銀、布匹、食鹽,看起來鄧名就沒有特別緊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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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什麼?」狄三喜大大咧咧地答道:「又不是我們給的,大王向鄧帥道謝便是了。」
在昆明大火后剛見到鄧名的時候,那時建昌眾將雖然佩服他的膽量,但那時鄧名手中全無實力,支持鄧名的成都也弱小得很——楊有才帶了幾百人來聲援鄧名,但馮雙禮一眼就看破這批川西兵都是毫無戰力的民夫,而統兵的楊有才也就是個農民頭。那時建昌認為自己至少有與鄧名分庭抗禮的能力,天子棄國鄧名也有登基的可能,馮雙禮和鄧名瓜分輔兵即是結個善緣,也有為了幫自己獲得更多統御建昌眾將的砝碼。
緊接著又有一條法令出台,那就是宣布同秀才免費發放已經過期了,從即日開始,同樣是只有在軍中服役后才能獲得同秀才的功名。也就是說,最近來到四川的七萬人即使在工廠工作滿一年後,也未必能夠參軍服役,更不用說獲得開墾荒地的自由。
「不必多禮了,以後我們這些規矩都免了吧。」這次鄧名依舊要求沿用上次的規矩,川西兵不向雲南勛貴和武將磕頭,滇軍也不用向川西五官大禮參拜。白文選請鄧名和狄三喜入帳,這半年來建昌給了昆明不少東西,讓李定國得到了寶貴的喘息機會,也能稍微減免一些百姓的賦稅,對此白文選也是心知肚明,現在見到了狄三喜這個慶陽王的心腹,他就當面再次表示謝意:「慶陽前後給昆明送來二十萬石糧食了,這次又給了這麼多糧草,等救回天www.hetubook.com.com子后,本王一定要親自去建昌向慶陽道謝。」
而院會也在這當頭一棒后清醒了一些,本來正因為獲得權力而狂歡的院會也想起鄧名要讓他們辦的正經事,擔心鄧名發現他們什麼都沒做會震怒,就老老實實地坐下來,開始討論委員會的作戰計劃。
就這樣,鄧名想象中的選舉變成了各大政治板塊瓜分議會,其實川西集 團本來也有這樣分配權力的傾向,但是這次議會「選舉」把潛規則進行了合法化。連前蒙古統領都塞了一個蒙古人進議院,就是學校里的體育老師格日勒圖。唯一比較安分的是山西綠營的那幫將領,他們現在還處在夾著尾巴做人的階段,對自己能夠在參議院有一席之地已經喜出望外了。
「鄧將軍統軍日夜兼程趕來,足見厚意。」見到鄧名后,白文選笑著說道,他早已經從昆明得到了消息。本來李定國只盼望鄧名在政治上支持自己,免得自己出兵時建昌覺得有機可乘又動什麼歪腦筋——即使有了上次的昆明協議,建昌和昆明的隔閡依舊相當之深。
「馬上緬人就要為支持莽白這個弒兄篡位的賊子付代價了。」這些天來鄧名讓李定國派出的嚮導給他的手下認真介紹邊境地理,一會兒他就會向白文選提出同樣的要求,讓那些去過緬甸的滇兵來給他的軍官進行指導:「八莫,現在可在王師手中?」
只有兩、三年歷史的川西集團從來沒有進行過任何清洗或是政治運動,大部分人對鄧名都沒有多少畏懼感,就更不會畏懼劉知府、熊行長他們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對抗代表了鄧名權威的院會,甚至根本沒有人動過這個念頭。即使是在軍中,也沒有一個有權威的核心:李星漢基本是個凡是派,一心把自己牢牢拴在鄧名效忠鏈上的李中校,只要是鄧名的意願他就不會反對;任堂以名士自詡,說怪話的本事是有,但也不會動腦筋去策劃陰謀,替劉晉戈火中取栗、篡奪鄧名的權利——如果劉晉戈真有這個念頭並且透露出來,說不定任堂反倒要在軍中號召他的浙兵老鄉打倒野心家了;周開荒只關心練兵和他下飯用的腌菜;最後一個穆譚在川西軍中的勢力最小,而且他和老闆們的關係也都很好。
不過鄧名並不知道,在建昌有智將之稱的狄三喜也不是完全是像他表現的這麼豪邁,而如果建昌眾將要都是不肯佔便宜的厚道人,那當年他們也不會把雲南西北的百姓都帶走。
在鄧名的設想中,這個參議院和議會是類似大英帝國上、下兩院的結構,兼顧上層和民間的利益,互相制衡以達成妥協。鄧名認為這個模式很適合現在的具體情況,他需要通過分享戰利品來調動西川人的積極性,只有發揮出遠超封建專制制度的經濟和軍事動員力,川西才能表現出咄咄逼人的進攻態勢;而上層官員的利益鄧名也必須要考慮,因為這些人是川西集團的膀臂。
「見過大王。」狄三喜沒有託大,老老實實地以拜見郡王的禮節見過白文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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