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還君明珠雙淚垂
第009章 問話

本來只想進行一場簡單的化裝遊行,突然炮彈就沒頭沒腦地打過來了,這些綠營的群眾演員立刻就炸鍋了,大喊著:「明軍來殺我們了!」就向友鄰部隊或是向內陸跑去。
這時,有人跑來報告,稱林啟龍派來一個使者,要求向明軍解釋。不過鄧名沒有立刻答應,而是飛快地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他看到不少人都露出鬆懈的表情。
看到這種大範圍,不具有明確目的性,幾乎每個人都處在自保本能控制下開始作戰後,姜楠確信特種部隊的教材需要更改了。他們奉為金科玉律的規則已經被證偽了。雖然不能理解眼前的狀況,不過姜楠決心一會兒要抓幾個俘虜回去,以研究這種離奇的營嘯事件是如何發生的。
而在看到明軍全線都發出了戰鬥信號后,南岸的李來亨等人也都是又驚又怒,紛紛大聲發出了「全軍披甲」、「火速渡江」的命令。
「嗯,抵抗十分激烈,迄今為止,我軍和友軍已經證實有三個人陣亡,負傷者……嗯……不計其數。」武保平答道。
「怎麼知道這不是緩兵之計?」鄧名厲聲喝道,他的問話讓不少人都感到莫名其妙,對方一觸即潰,顯然沒有任何的預謀,而明軍在剛才的攻勢中大量地殺傷了和己方有協議的清軍。雖然知道對方不敢報復,不過如何安撫平息他們的怨氣,讓他們依舊和己方精誠合作,似乎也是個難題。
「看起來可能是個誤會。」穆譚在陪鄧名走向江邊的時候說道。
岸邊的群眾演員在遭到突襲后陷入了混亂,而營中監視民夫的官兵也面面相覷,他們都聽到了炮聲和喧嘩,卻沒有人能夠出來解釋發生了什麼事。而那些被看管關押起來的民夫,本來就神經高度緊張,今晚突然被官兵包圍更是讓他們驚恐不安,等大炮響起后,積蓄已久的恐怖情緒就徹底爆發了。
「官兵要殺良冒功!」腦筋更好使的一些百姓,馬上就聯想到了功勞和漕銀:「他們要劫漕銀,要嫁禍給我們!」
「看來他們不是想偷襲我軍。」對面清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武保平已經完全鬧不明白了,但他懷疑自己的炮擊行動有些魯莽了,加劇了清軍的混亂——如果清軍從來沒有針對明軍的軍事行動,那他們之間就算火併也與明軍無關。
今天晚上趙天霸大賺,穆譚小贏,而周開荒和任堂兩個臉都輸黑了,要不因為這兩個人,趙天霸估計也早就遵命睡覺去了。在任堂吩咐不用去驚醒鄧名的同時,周開荒更有一個提議:「乾脆我們替提督坐鎮到天亮,以免出了什麼紕漏。」
川軍水師出現后,率先倒霉的就是那些裝扮成明軍的部隊,他們本來只想裝裝樣子,做事認真的人換了身衣服,準備演戲完畢后再拋下;而馬虎的就拿著幾面紅旗亂舞一通,發給他們的軍服都沒有往身上套,就和旗鼓儀仗一起直接扔在地上。即使是在黑夜中,這麼漫不經心的偽裝也馬上就被川軍m•hetubook•com.com識破,先入為主的姜楠所部毫不猶豫開始了攻擊。
鄧名在出發的同時,還傳令給趙天霸等人,讓他們全軍出動,帶著全部裝備和器械渡過長江。
……
四川水師往來於江面上,把明軍源源不斷地送過長江,而鄧名就在最前面的一批。他登陸后沒有多久,趙天霸等四個中校也都趕到了,這時瓜州周圍的清軍已經被完全擊潰了。明軍對瓜州大營和城池形成了半包圍,還俘虜了停靠在江邊的所有漕船。
「而且對方還有警戒。」姜楠又輕聲念叨了一句,特種部隊的實驗研究指出,營嘯不但需要不滿和緊張情緒,而且還受到綠營軍官團的控制力的影響。即使時間、情緒都滿足條件,但如果在最開始階段就有軍官介入,帶領親衛捕殺挑頭鬧事者的話,營嘯就會被掐滅在萌芽階段——為了散布謠言和收買鬧事者,特種部隊可是花了不少經費,為了防止實驗對象順藤摸瓜找到幕後主使,以致影響了成都和武昌、南昌、南京三地的和睦關係,特種部隊往往還需要花額外的一份錢來故布疑陣,讓綠營就算有所懷疑,也會懷疑到是仇家打擊報復這條路上去。
武保平登陸的時候,太陽已經從東面升起,上游的姜楠看到下游明軍艦隊正向瓜州附近涌去,大批的小船也被放下。這些明軍毫無疑問都是以作戰狀態登陸的,因為他們要鎮壓亂兵,奪取並保護岸邊的漕船水營。
雖然情況明顯不緊急,但不吵醒鄧名就意味著一定要有人值班,周開荒的提議合情合理,不過他提議四個人都不去睡覺而是集體決策,就明顯是別有用心了。趙天霸和穆譚也不好意思攪黃了周開荒的翻本美夢,既然有了一個能向鄧名解釋他們熬通宵的正當理由,那他們也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走吧,去瓜州那邊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保護漕糧。」武保平看到亂兵的爭鬥蔓延開來,威脅到停靠在瓜州大營周圍的漕運船隻后,終於下令明軍登陸介入衝突。他同時發信號給黨守素所部,要求他們協助鎮壓綠營的亂兵,恢復瓜州周圍的正常秩序。
「官兵要殺我們!」不少民夫都發出了憤怒的吼聲。
「登陸。」在見到上游明軍登陸作戰後的第一時間,姜楠就做出了決定,救兵如救火,容不得片刻耽擱:「凡是有抵抗我軍的,格殺勿論。」
「甚至可能已經打下來了。」鄧名說道。
鄧名說話的聲音很大,讓周圍的帝國官兵都聽得清清楚楚:「昨天夜裡,在我軍面前出現了火光,出現了穿著化妝成我軍盟友的冒牌貨,帝國軍隊當然會感到奇怪,我們要求了解事情的真相,確認是否會對我軍構成威脅,完全是理所應當的。」
鄧名拒絕與林啟龍的使者會面,而只是讓他回去轉告林啟龍,由於清軍的敵意行為,帝國軍隊不得不奮起自衛。鄧名要求林啟龍立刻交出瓜州城池和_圖_書和大營,向明軍投降,兩地的清軍也必須立刻解除武裝,向明軍指定的地點集合。如果清軍拒絕了帝國軍隊的和平要求,那隨後發生的一切後果都要由清軍一方來承擔。
得知鄧名等五個人登陸后,武保平和姜楠急忙趕來,他們兩個人見到鄧名時候,都把腦袋垂得很低,一見到統帥就開始請罪。
武保平和黨守素目瞪口呆地看著各營清軍在他們眼前自相殘殺,湖廣和兩江的漕運押送官兵互相攻打,江南和江西的綠營兵戎相見,同一軍營內的軍人也打成一團。
……
這時明軍開始了延伸射擊,沒有在附近發現友軍部隊后,姜楠和武保平不約而同地命令部下攻擊所有活動的目標,以打亂清軍的部署和節奏。
「林啟龍有可疑的行跡,有抵抗帝國軍隊的行為,只是由於帝國軍隊強大的戰鬥力,他的抵抗才看上去就像是一場笑話。所以,我有理由懷疑他派來的使者只是為了拖延時間,以便給他對抗帝國軍隊的圖謀爭取到更多的準備時間。」
李來亨等夔東盟軍在發現對岸的友軍需要增援后,已經紛紛坐船趕去馳援了。鄧名的川軍最有信心,他的四個中校也沒有像其他友軍營地那樣早早下令備戰,所以此時川軍除了水營以外都還在原地未動。
如何誘發綠營炸營也是川軍的研究課題之一,早在鄧名剛剛離開昆明,給吳三桂發公開信第一次宣稱要與對方擇日堂堂正正一戰之後,鄧名就和十七名同伴開始研究這個問題。其後雖然沒有大規模應用於實戰,不過還是在湖廣、兩江的地盤上做過一些秘密試驗。
天亮前警告就送到了鄧名的中軍帳,聽說出事後,正在搓麻的四個人都跑了出去觀察形勢,而他們得出的一致結論就是清軍沒有什麼威脅。在下令隨時報告進程的時候,四個人就打算回去繼續玩牌。任堂還告訴衛兵不用驚醒鄧名,除了體恤長官的原因外,他們已經玩得超時了,怕鄧名發覺后責備。
「你們要向我請罪?因為你們攻擊了敵軍?」鄧名用驚訝的口氣打斷了二人的敘述:「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們是帝國軍隊么?」
一部分民夫想的和外面江邊的綠營官兵完全一樣。不過還有很多人卻不這麼看,因為歷次下江南,明軍對百姓都和藹可親,和凶神惡煞的兩江、湖廣綠營完全不同。尤其是從沿江地區徵召來的民夫,與其相信明軍會屠殺他們,他們更願意相信這是官兵要痛下殺手的徵兆——如果不是官兵策劃的,他們怎麼會在炮聲想起來以前就全營戒備呢?
很快整個川軍大營就運轉起來,在鄧名接過了指揮權后,趙天霸等人也趕回他們的部隊,而穆譚則從江邊跑回來,向鄧名報告他了解到的事情進展。
等傳令兵送來武保平的報告,稱為了掩護對岸的友軍已經下令水師全體出動后,穆譚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這黑咕隆咚的,別說清軍沒這個膽子,就算有,也和*圖*書打不下來啊。」
不過事到如今,穆譚也沒法再呆下去了,他急匆匆地跟著水營來報信的部下而去。穆譚頭也不回地離去時,任堂哀怨地看著自己的一手好牌……「三龍清七對!」穆譚走後很久,欲哭無淚的任堂才爆發出這句悲憤至極的怒吼聲,他剛剛發現其實下一輪就可以自摸到了。
「你們還是沒有帝國軍隊的自覺。」鄧名生氣地喊起來,遙指著不遠處的瓜州城:「林啟龍昨夜縱火焚燒自己的船隻,派人裝扮成我軍,行跡十分可疑。而且在我軍前來詢問原由時,他們還激烈抵抗,殺傷了帝國的士兵。」
「很可能是,但是發生誤會的原因不在我們,而在敵人,是敵人故意的——」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鄧名刻意加重了語氣:「製造了這場誤會,很可能還導致了我軍傷亡,所以,就算是誤會,我也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敵人有何目的;若是林啟龍包藏禍心的話,哼哼。」
「明軍來殺我們了!」
不管下游戰事如何,當務之急是擊潰眼前的敵人,從而把清軍的部分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來,從而支援下游戰場的友軍。
穆譚走了之後,任堂值勤,趙天霸和周開荒立刻就去睡覺了。幹活的人太多、需要處理的緊急公務太少,甚至會不會有公務都成疑問,他們沒有必要呆在這裏賠著任堂發獃。
實際上這已經非常接近事實的真相了。本來各營都接到了命令,如果有人喧嘩鬧事,監視的官兵就應該立刻撲進去,把煽動者從人群里拖出來處死,只要反應迅速,絕對能夠震懾住一盤散沙的輔兵和民夫。可是各營都開始躁動的時候,監視他們的綠營官兵卻在邊上毫無作為,因為他們也處在恐慌中,炮聲並不是劇本的一部 分,他們同樣不明白江上發生了什麼事。
而隨後不斷送來的報告也沒有超出四個中校的預料,清軍完全沒有可能渡過長江威脅鄧名的中軍,如果他們的目標是劉體純或是黨守素的話,這四個打牌的人覺得一晚上也不會有什麼進展,明天天亮后,掌握水面優勢的明軍再去收拾他們也不遲。接下來一個時辰,這四個傢伙過得十分心虛,不是因為不清楚對岸清軍的動向——中間有大江隔阻,明軍有絕對的水面優勢,還有堅固的營帳,更有清醒的值勤軍官時刻準備處理送進來的報告;而是他們擔心用這個理由來解釋集體不去睡覺、而是一起值夜的決定有點牽強,未必會被鄧名接受——鄧名很可能會反駁說,這種情況下根本無須四個人集體守夜,並因為無所事事而聚在一起搓麻打發時間。
「馬上太陽就出山了……」如果不是天空已經開始染上灰白,姜楠也不會把清軍營地那邊的動靜看得這麼清楚。而根據特種部隊的研究,這是最不可能發生炸營現象的時間點。因為很快就會天亮,留給亂兵的時間並不多,多半還沒有來得及鬧起來就被鎮壓下去。而且https://www.hetubook.com.com還有心理上的原因,特種部隊認為普通士兵的恐懼情緒在子夜后達到最高點,而天明將近時人的緊張情緒也會緩解,到了天邊開始變白的時候,幾乎不可能有人還會因為緊張情緒而反抗軍官的權威,營嘯發生的前提條件就是緊張和不滿情緒的大規模爆發。
多年來征戰的積累,再加上對那些流傳下來的防範營嘯的方法的逆推導,特殊訓練與特殊裝備部隊——簡稱特種部隊已經有了比較成熟的理論體系和行之有效的誘發方法。作為帝國軍隊的高級軍官,姜少校當然也有機會閱讀過這些理論,他甚至貢獻過一些心得。
「去喊醒國公、趙中校和穆中校。」任堂知道不能再等了,他本人也披掛起來,在清晨的霞光中又一次走上營牆,向著瓜州方向眺望了很久,最後還是不解地搖頭:「這到底是怎麼打起來的?」
在武保平看來,今天他的舉動有些冒失了,可能會影響到鄧名的戰略,若是就此抽手,冷眼旁觀綠營之間的戰火毀滅了漕糧的話,那鄧名避免在江南決戰的戰略就距離失敗更近了。因此武保平打算將功補過,幫助綠營將領恢復正常的軍事秩序,最起碼要出兵確保漕船不遭到亂兵的洗劫和焚毀。
大批的人群衝出了營地,在營地的周圍展開廝殺。這些廝殺的人沒有明確的陣營和戰線,而是盲目地攻擊身旁的人,基本上一場交戰結束后,他們就會立刻與身邊的空閑者展開新的交鋒。不過若是一個人空閑下來后,發現身邊的人都在忙著和對手交戰而沒有餘暇顧忌他時,這個空閑者往往也不會選擇去幫助某一個人取得優勢,而是選擇逃離營地——直到他遇到另外一個空閑者,從而爆發新的交戰。
穆譚把武保平派回來的求援使者的報告複述了一遍,然後開始複述姜楠的,兩者幾乎完全一樣,就是人物和境況調了過來,變成姜楠發現清軍打算化妝成明軍去偷襲黨守素的軍隊,而趕去增援的武保平好像也陷入了苦戰,見狀姜楠立刻和劉體純登陸發起了猛烈攻勢,擊潰了瓜州大營西邊的清軍,深信能替下游的友軍分擔不少壓力。
江邊的敵營明顯有防備,軍官團也沒有睡眠,所以儘管是在夜間,控制力也依舊強勁。一個時間、一個控制力,特種部隊認為必然阻止營嘯出現的兩個決定性因素都在,但營嘯還是在姜楠眼前發生了。
武保平的反應要比姜楠更積極一些,他那邊的清軍同樣發生了炸營。而在鬧騰了半夜后,黨守素也帶著軍隊向運河這裏趕來。在發現川軍參戰後,黨守素產生了和劉體純一樣的誤解,不過他以為清軍的主攻方向選擇在了西面劉體純的位置上。
看到姜楠和劉體純都升起了突擊作戰的軍旗后,武保平也改變了主意,命令登陸部隊攻擊前進,儘快增援上游的友軍。
說到這裏鄧名略一停頓,轉頭看向了武保平。
「要嫁禍給川軍。」
為了預防炸營,有經驗的綠和圖書營將領早已經把精銳的部隊派去盯緊民夫,他們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自己的營地上而不是江邊。江邊不過是一些人馬在裝樣子,吶喊兩聲、放兩把火,在天明前就會返回營地,明天報一個損失上去,有漕運總督衙門幫忙遮掩,不但有銀子拿,說不定還有殺賊的功勞。
「嗯,他們的解圍行動都很順利,現在大概已經在瓜州大營前會師了吧?」穆譚謹慎地猜測道。
當有炮聲從遠處傳來后,任堂又出門轉了一圈,站在營牆上看清火光是從江面上,而且是靠近南岸那邊燃起來后,任堂也疑神疑鬼起來:「這是要幹什麼?居然真的打起來了嗎?還是劉體純和黨守素去攻擊運河上的清兵,所以水營也參戰了?」
遲疑了片刻,看著發白的東方,任堂還是沒有下令去喊醒鄧名。
傳令兵衝進來報告:他們看到黎明中的明軍艦隊升起了戰旗,任堂這才意識到事態完全超出了控制,不過直到現在,他仍無法想象發生了什麼事情需要川軍如此高調地介入。
跟著姜楠一起登陸的還有乘船趕到的劉體純所部,眼前的清軍混亂不堪,給了明軍安全登陸的機會,正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難道真的是炸營了?」天邊已經變成了銀灰色,看到清軍營地內一片喧嘩,還有火光騰起,姜楠感到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轟走了使者后,鄧名就下令準備攻城:「林啟龍還有一條腿呢,等到把他的兩條腿都打斷了,我們就可以問話了。」
「武保平說:清軍化妝成我軍的樣子,然後想趁劉將軍睡覺的時候去偷襲劉將軍的營地,而他和黨將軍已經發起攻勢,擊潰了瓜州東邊的敵軍。現在他們正乘勝向瓜州挺近,以牽制敵軍,減輕劉將軍的壓力。嗯,他還說姜楠已經帶兵去增援了,不過據他觀察姜楠陷入了激戰。」
……
開炮的明軍並不認為自己的火力在漆黑的夜色中能造成大量的殺傷,事實上也確實沒有打到幾個目標,不過現在瓜州城外已經是一片大亂。
「武少校那邊還是發生了戰爭。」姜楠見狀得出了結論,雖然他這邊的清軍因為炸營所以沒有能夠對明軍形成威脅,但下游無疑是爆發了激戰,不然武保平也不需要冒險搶灘登陸,很可能黨守素中伏陷入了苦戰。
鄧名表示,武保平和姜楠的行為就是發出詢問,詢問對方到底想幹什麼:「帝國軍隊的問詢方式應該只有一種,那就是『先開槍、后問話』。或許有人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我解釋一下好了:就好比你回家,看到家裡闖進來一個陌生人,你可以問:『你好,你是誰,你在我家做什麼?』這沒錯,但不是帝國軍隊的問話方式。我們的問話方式是先打斷他的兩條腿,然後再提問:『你是強盜么?如果不是,你闖到我家幹什麼?』昨夜武少校和姜少校的提問方式是非常正確的,我希望我軍都要認真學習他們的問話技巧。」
「你有沒有看出什麼問題?」鄧名問穆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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