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叔叔悲痛到幾乎都站不穩了，曲楓扶著他，神色卻是比上一次要鎮定不少。
因為好幾天沒見了，兩人都很投入，很熱情，於是有些失控。
「感冒好點沒有？」他一邊修圖一邊問她。
她搖搖頭，對方瞭然，「那我先回去了，你吃了東西再吃藥。」
他的葯很有效，吃過之後寧朦困頓了一下，晚上走出公司的時候她幾乎就已經全好了。
曲阿姨去世的消息來得很突然。
陶可林掛了電話往回走，葉以桂在車旁邊等他，見他遞了卡，笑道：「問了？她喜歡這一款？」
「混蛋。」寧朦不自覺地落下眼淚，「很痛啊。」
寧朦也不打算再說第二遍。
陶可林揚眉，「你的職業操守呢？」
「不確定，怎麼了？」
他愣了一下，微微偏了腦袋，熬夜使他有些遲鈍。
寧朦的手探進他毛衣的下擺，低聲道：「是。」
他笑了一下，「就快畫完了，畫完就能和你一起睡覺了。」
陶可林一臉無奈，有些懶得管，但女人又推了推他示意，最後他只能扯下寧朦身上的外套披上，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又親昵地揉了揉她紅腫的嘴唇，笑著說：「今晚就饒過你了，你先回去睡吧，明早還要上班。」
寧朦啊了一聲縮回手，大叫流氓，他乾脆咯咯笑著甩開電腦朝女人撲來。
寧朦換了鞋，捏著他的下巴就親了一口，青年很上道，立刻就攬住她的腰掌握了主動權。
「我擔心你啊。」他說著也笑了，「以前我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是誰在我生病的時候忙裡忙外的？」
寧朦脫了衣服，「確定不是先看我的？」
其實她一點也不介意被他吵著，她每天甚至都不會關上卧室的門。因為躺在床上看著客廳透過來的光亮就會莫名的安心，即便有時候晚上會被他放下畫筆的輕微聲響弄醒，也是如夢似幻，幾乎下一秒就能繼續安睡。
天亮的時候她才在曲楓的車裡眯了一下眼，但剛睡得昏天暗地，又被反覆叫囂的手機鈴聲吵醒。
青年微微一怔，而後目光熾熱幾許，立刻將她打橫抱起，「看你的。」
「好點了。」寧朦含糊帶過，又聽到他那邊有些吵鬧，問了一句：「在忙？」
寧朦沒有來得及和陶可林說，下班之後就立即去接了寧媽趕到醫院了。
寧朦瞧著他，忍不住抓起他的手，悄悄放到唇邊親了一下，青年被逗樂，最後只是順勢撫了撫她的唇瓣，轉身離開。
她那顆因為曲阿姨的離去而有些魂不守舍的心，瞬間被撫慰了。
陶可林裹著毛毯蜷縮在沙發上，抱著電腦專心致志，連她進屋了都沒有發現。寧朦帶上門，連鞋都沒有換走https://m.hetubook.com.com到他身邊，才發現原來他在修圖。
這一笑實在太溫柔，寧朦的心軟得像蛋糕一樣。他回到茶几前提起畫筆，寧朦到他對面手撐著茶几蹲下，一點一點遮住他的稿子，在他抬頭看她的時候寧朦停下來，貼著他筆挺的鼻子說：「陶可林，我喜歡你。」
芝士蛋糕很香甜，粥也很軟糯，兩家店其實隔得很遠，難為他跑了一圈給她買來這些東西了。
「我……」陶可林頓了頓，最後只是笑了笑，「算了，那你忙吧，注意身體。」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輕微地拉開了嘴角，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我也喜歡你啊。」
寧朦哼了一聲，縮進他懷裡，閉著眼睛問：「沒有，你怎麼沒睡？」
陪著陶可林晝夜不息的趕稿子，看他滿眼血絲，寧朦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把陸雲生吊起來抽幾鞭。
「打你的電話你沒接，恰好你們陸主編給我打電話，說了採訪的事，我啊，本來是要拒絕的，可是他說你生病了，就答應了。」他打開袋子往外掏那些花花綠綠的盒子，一個個的跟她講：「這種我覺得很有效，這種是藥師推薦的。我不知道平時你吃哪一種，就都買了。還有我在路上給你打包了膳食坊的湯菜，還熱乎著，還有……」
寧朦也實在累了，洗了澡就睡過去了。
陶可林親了親她的額頭，坦言：「太興奮，睡不著。」
寧朦順勢揉了揉他的頭髮，「聽我的就不要熬夜了，拖稿幾天也無妨。」
寧朦恩了一聲，又在他轉身的時候拉住他，他回眸，揚了揚眉毛。
難得氛圍那麼好，寧朦不想放過他。
「自己煮了面，」陶可林聽出她的聲音有異，便問：「是不是又感冒了？」
寧朦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再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沒亮。陶可林抱著她，把玩著她的頭髮，察覺到她動了動，立刻撐起身子看她，「醒了？有沒有哪不舒服？」
「好點了。」寧朦好奇地湊過去看了一眼，「在畫畫？」
青年在那邊語氣還算溫和，「在哪呢？」
他停下來，恩了一聲看著她，寧朦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他突然又笑了：「怪我，昨晚不應該拿走你的外套。」
他扯嘴，從紙袋裡拿出最後一樣東西，「你最愛的芝士蛋糕，有胃口吃嗎？」
寧朦感受著身上的人的變化，腦子猶如沸騰著的水壺，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始作俑者的臉在電腦熒光后，惡作劇得逞地笑著。
偏偏後者又愛哄她，總說不熬夜不熬夜，結果把她騙去睡覺之後自己又會爬起來畫畫。
「說起來，是不是你那時候就已經喜ｗwｗ.ｈetｕbｏｏk•ｃoｍ•ｃｏｍ
歡我了？」
第二天寧朦頂著核桃眼去上班，被阿大嘲笑了一上午，沒休息好加上晚上吹了幾次風，上了年紀的身體就毫不猶豫的露出點感冒的徵兆了，噴嚏鼻涕不斷，直接在一堆嫌棄的聲音中被趕出會議室。
寧朦撐著桌子站起來，「我送你下去。」
他沒有回答，只顧著把手上的東西放到她桌子上，而後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自顧自地問道：「發燒了嗎？好像有些燙。」
寧朦啞口。
寧朦吟哦了一聲，陶可林一聽這聲音就有些失控，忍不住按著她加快動作。
能幫的她都盡量幫了，不能幫的，只能幹看著他熬夜。
寧朦笑了，把杯子端給他，「那採訪的事我幫你回絕陸編了？」
「好美。」寧朦驚嘆，「細節處理得好棒。」
聽到動靜他也沒抬頭，繼續著手中的工作。寧朦不想打擾他，安靜地坐在沙發邊上脫鞋。正費力地勾著遠處的棉拖，冷不防被身後的人抓住胳膊往後扯，寧朦重心不穩，摔倒在沙發和他身上，歪七歪八的也沒個支點，默默掙扎了半天，卻是連坐都坐不起來。
寧朦彎了彎眼角，繼續湊過去吻他。他的口齒溫熱，吐氣如蘭。
她走出辦公樓，不知哪來的冷意從領口鑽進身子，寧朦摸了摸脖子，才想起自己把圍巾落在辦公室了。
對方捏了捏她的臉，「睡得這麼沉，我讓前台打電話上來都沒人接。」
他知道。
他問出口也似乎沒打算聽她的回答，就這麼一秒鐘的功夫，他已經開始攻城略地，寧朦覺得自己仿若陷入了泥濘的沼澤，恍恍惚惚，越陷越深，眼睜睜地看著他把手摸進床頭縫裡，用食指和中指夾出一個小傢伙。
寧朦的感官這才漸漸回復，一時更是詫異，「你怎麼……來了？」
寧朦只看到了一個陶字，便眯著眼睛接起來了。
這樣一覺莫名安穩，中途突然醒來，寧朦下意識轉頭去看門角，瞧見那淡淡的光霧才安下心來。
她太久沒有生病了，身邊就連一瓶維生素C片都沒有，只能狂喝熱水。
「剛好，我也有。」
她知道自己過來幫忙是會被誤會的，可是她必須得來，僅僅是為了曲阿姨。能送她一程，也讓她至少不會再因為沒能如她意和曲楓結婚而內疚了。
寧朦還記得第一次與他深吻，他大概是將將吃過果糖，滿嘴酸酸甜甜，那時寧朦就在想，這是一個多喜歡吃甜食的男人啊。這也許是她這輩子嘗過的最好的糖果的味道，以後再也沒有。
他雖然做足了前戲，但寧朦仍然疼得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陶可林沒有再動，只是溫柔地撫摸她，親吻她，「放鬆。
和-圖-書」
「你去看看，這麼晚不安全。」寧朦開口道。
「畫完這一篇，就差不多要完結了。」陶可林伸了伸懶腰說。
他抱著她走進卧室，溫柔地將她放到床上，修長的手指挑開了她襯衣的扣子，拆禮物一般的剝了她的衣服，輕巧地在她的肌膚上滑走，而後他的唇遊離到她耳邊，帶著濕熱氣息的聲音沙啞又魅惑，「這真的是給我的禮物？」
他繼續畫畫，寧朦走回房間，很快就墜入香甜的夢境。
她想回去取，卻在等電梯的時候接到陶可林的電話。
她抓了抓他的頭髮示好，他又笑了，「先看我的。」
「……手凍成這樣。」寧朦忍不住埋怨，「天天追著叫你穿衣服也就算了，現在暖氣不開對著電腦那麼久，你是冷血動物啊。」
呃，寧朦直了身子，拿開他的手，「你怎麼來了？」她的視線落在那袋東西上，忍不住笑了：「怎麼知道我生病了？」
他迅速安排了後事，通知親友，有條不紊。寧朦奉了寧媽的旨跟在他身邊打下手，忙了一晚上。
掛了電話后寧朦沒有來得及多想，又一直忙到天黑。
他搖搖頭，「懶得開了。」
聞得他輕笑，而後溫熱的唇重新回到她唇瓣，這個吻，比任何時候的都要久，都要熱。
「不是。」他在那邊笑了笑，「在外面見個朋友，你今晚回來嗎？」
「同學，上課時間不要睡覺。」來人帶著孩子氣的笑說，「昨晚沒有休息好？」
「恩」寧朦輕輕眨了眨眼，疑遲著問，「來找我？」
「封面？」眼前是一張完整的高清圖片，配合即將到來的新年的喜慶氣氛，兩名女主的套裝被埋藏在火紅的羽絨服下，短髮的妹子手哈著氣，仰頭望著漫天飄落的雪花，小臉埋在圍巾里，笑眼眯眯。另一個承接著她利落凌厲的氣質，頭髮一絲不苟的盤著，連圍巾也沒戴，露出纖細的脖子，正拆著公司發的年終紅包。背後是她們的公司大廈，每一個過往的人都面目清晰，服裝動作表情各有差異，每一處細節都處理得乾乾淨淨，就連路邊的車輛中都能透過擋風玻璃瞧見裏面的人。
她翻個身去看床頭的夜光燈，才三點多。而後翻身下床，沒找著棉拖，只能光著腳出來找，才走出門就被外面的人察覺了。他抬起頭，有些詫異地看著女人走出來，然後二話不說邁步到玄關彎腰拿起一雙棉拖放到她面前，看她穿上鞋后才說：「吵醒你了？」
「我知道。」他親掉她的淚珠，手指在下面揉捏著她讓她放鬆，也盡量克制自己，哄她：「是我不好。」他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背上，「疼的話你捏我。」
「有一條小蛇，你要不和_圖_書要見識一下？」他壞笑著說，抓著她的手就往衣服里探去。
她忙了一天一夜，也沒吃好睡好，感冒有複發的跡象。
立即電梯也不等了，直接去了車庫。
第二天一早她去上班，請假兩天積壓下來的工作需要加班完成，等做完手頭上的事時，已經是十點半了。
寧朦笑了一聲。
對方聞言更走不動道了，最後還是寧朦把他推走的。
「哦。」寧朦把蜂蜜加進溫水裡攪拌，「那四月份我大概要重新找個畫家了，又得天天扒網站，纏著漫畫社那邊要作者了，唉，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到一個小鮮肉呢？」
他什麼時候放在這裏的？他居然準備了這玩意？然而還未問出口，他已經進入主題了。
他伸出一隻手按在她手上，笑著說：「別了，你趕緊吃東西吃藥。我自己走。」
最初的痛感漸漸被奇異的感覺代替，大腦皮層一陣酥麻，陶可林在她耳邊微微喘息，溫熱的氣息撲在她側臉，性感得要死。
當天晚上他沒有放過寧朦，到最後女人都虛脫了，直央求他打住，他才放過她。
寧朦和陶可林面面相覷。
他恩了一聲，把圖片點開給她看。
「陶可林……」寧朦起不來，立刻服軟，求救地望著他，他也不含糊，長臂一撈，抱著把她扶起來，然後攬在她腰上的手腕微微使力，寧朦便結結實實地落到他身側，半倚在他身上。
「陶可林……」她的聲音被搖晃得支離破碎。
他仰頭，笑得純良，「我聽老婆的。」
寧朦和陶可林交纏在一起的身影在霎時亮起的聲控燈中僵硬，陶可林的房門口站著一個柔弱的身影，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而後有些尷尬地撇開臉，囁嚅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打擾你們的，我不知道你們在……他們都睡了，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你事情不要太多！」他惡狠狠地說。
「這是你的工作。」寧朦想推開他，但是碰到他的手，然後皺了眉：「你沒有開暖氣？」
她一直都是在後面忙活，沒有正面卻接觸他的親戚，但仍然有人不斷把目光投過來，更有人過來悄悄問她是不是曲楓的女朋友。
最後他把寧朦趕回房，還提醒她關門，怕自己影響到她。
這是她第一次說喜歡他。
「沒有。」寧朦連忙搖頭，倒不如說他太過安靜了，她才會驚醒。
「啊？」
到家之後不出意料地看到滿室光華。
兩人又笑作一團。
「要不要看看我送你的禮物。」
「呃。」寧朦看了看窗外，殯儀館三個字剛要出口，又覺得不妥，而且當著曲楓的面，她也不好詳說，最後只是含糊地解釋了一下，「有點事，昨晚一直在忙，也忘記和你和_圖_書說了。你昨晚吃什麼了？」
寧朦瞬間又被逗笑了，她抱住他的腰，像一個信號，他立刻接收到了，兩隻眼睛亮晶晶的，而後親了親她，調整姿勢重新開始。
寧朦費力地側頭，順著那隻撐在桌子上的修長的手往上望去。她趴著的時候一直壓迫著眼睛，這會眼球還沒有正常啟動，只覺得眼前昏花一片，彩色的線條中看到暗橙色的羊絨大衣，她忍不住心頭一跳，一時更加迷糊，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他真的是天才，認真又努力的天才。
到家后打開門便看見陶可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到聲音他立刻就跑過來，狗腿地替她拿出拖鞋，巴巴地望著她，「等你好久了。」
想著家中還剩下不少的菜，寧朦沒做停留，匆忙驅車回家。
對方很敏銳，立刻就察覺到她的意思，而後鬆開了她，也移開唇，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亮眼的光線下是他柔軟的頭髮，他凝視著她，「我有禮物要給你。」
「我會補的，生日禮物……」
「陶可林。」
「沒問出口，還是打算給她一個驚喜。」
他低聲笑了，不是愛聽誇獎的人，卻在此刻耳根子完全軟了。寧朦腰間的手帶了帶，使兩個人靠得更近了些，他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頸間，聲音就在她耳邊，蠱惑人心，「這幾天不眠不休地給你畫畫，就沒有賞賜嗎？」
寧朦暈頭轉向地在包里翻手機，越急越找不著，最後還是身邊的人伸手在她眼皮子底下翻出手機遞給她。
入了冬以來，他就不願意趴在冰冷的茶几和地板上畫稿子了，都是抱著電腦吹著暖氣工作。
她接了電話，還未開口，就聽到他在那邊有些委屈地問：「怎麼還沒回來？」
寧朦皺眉，「這裏不是說這個的地方啦。」
而後在兩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跑下了樓梯。
一路飛馳。
「唔，我不是冷血動物，不過身上有一條冷血動物。」
寧朦拿他沒辦法，只能天天買各種補品回來煲湯給他喝，喝得他差點流鼻血，連連求饒天天叫外賣在外面吃。
寧朦嗯了一聲，睜開眼睛。
空蕩的辦公室就她一個人，暖氣烘著，她趴在桌子上休息，迷迷糊糊間聽到桌子被敲了敲，而後有人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陶可林溫柔地親吻她的手指，「我在。」
葬禮結束之後寧朦母女和那兩父子道別，寧朦送寧媽回去，而後果不其然地被留下過夜。
這幾個動作連貫起來，他腿上的電腦卻依然紋絲不動。
「不是，你就為了來給我送葯，所以答應了我們主編？」她仍然有些難以理解，「你覺得不方便的話就拒絕好了，我們主編很好說話的，再說我也沒有那麼嚴重，不然我會請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