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看上

我什麼時候變成他的了?我愣了愣,有了那一會的失神。
船艙很寬敞,往裡走還有一個內室,裏面布置得清雅,帘子揭開,海風吹了進來,一切乾乾爽爽,他從他的包袱拿出一套衣服給我。
「這裏沒有女人,所以只有大件的衣服,你先穿著,其它衣物,我替你烘乾。」他將他的袍子遞給我。
「你別太過分。」我怒目圓睜。
「打了六十板子,躺了兩個月,都怪你。」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眉頭一皺,臉色陰沉下來。
「小鬼,那次似乎是你聽錯了,這事不該怨我。」他說得很無辜,不怨他難道該怨我?
「好,既然這樣,我起來了。」
「我偏不。」我笑得陰毒。
我拿幾張椅子排成一排,然後朝他走去。
「你這女人——」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衣服全濕透,我脫了下來,但這傢伙太高大,我穿上他的衣服,我就像裹著一張大被子,最難堪的除了這張大被子,我裏面空空而也,讓我感覺很不安全,我得將我包袱里的衣服烘乾才行。
我明明想掙開他,我明明羞憤交加,但不知道為什麼,打著打著,我的手漸漸沒了力度,這讓我干著急,罵人的話還沒罵出口,他的舌尖一撩撥,腦子又空白了。
「小鬼,五年前我說的是東蕪酒樓,你聽錯了去了東湖,我趕到的時候,掌柜說你早已經離開,我派人沿著幾條路去追,但都追不到你,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回去問問東湖酒樓的掌柜,雖然隔了五年,估計他還會記得。」
「我只是不想被旁人看去了,如果只有你我,你沒穿,我也不會脫衣服給你。」他笑了,目光熾熱滾燙。
「嗯,氣消了。」黃金到手,該打的人打了,我還有什麼氣不消,但沒想到他竟然說好,然後去找了一條棍子給我。
「我只是想脫一件衣服給你,你難道想這樣上去?」他不說還好,一說我才記得胸前的衣服被他撕爛,低頭一看,雙峰若隱若現,我忙用雙手擋,但卻遮不住胸前的大片春光,而這時候的他,卻像正人君子那般將他的衣服脫下披在我身上。
「十二歲身材已經那麼好,如果十五歲還得了?」他笑得不懷好意,目光坦然地看著我,我感覺在他的注視下,自己像不|穿寸縷一般,這種感覺很糟糕,這傢伙的目光很毒辣。
但誰叫他剛剛輕薄我來著?這棍子就打他這色狼,這樣一想,我的棍子又很爽快落了下去,一下又一下,他說我可真夠狠的,我再打了十五棍,看到他紅腫的背,手又有點發軟了。
「你這小刺蝟,滿身是刺,扎手得很。」他一邊擦,一邊笑著說,我眉一皺,他怎麼那麼愛給我起名字?一會是小鬼,一會是小刺蝟,無論哪個名字,我都不喜歡,但他聲音柔https://m•hetubook.com.com得讓人心顫。
他隨意披上外袍,扣子沒扣,裸著健碩而結實的胸膛,我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心跳猛地加快。
「你還我?」我盯著他問。
他們沒看見我手中的棍子嗎?他們不會以為我們顛龍倒鳳之時,還拿著棍子吧?如果讓他們知道,他們主子趴下來被我打,那該多精彩?
「還打不打?」他問,我手中的棍子再狠狠地落在他的肩膀上,這會他哼都不哼,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手有點顫,我打不下去了。
「買來送人?」他蹲下身子替我撿,沒有了剛剛那身凌厲之氣,讓人感覺很容易親近。
我接過的時候,臉有點紅,因為裏面有些是貼身衣物,誰叫他幫我烘乾?但我不好意思說。
「我被打也是當眾打的。」我低聲嘀咕著。
「誰打的?」他問,聲音帶著駭人的寒意,讓人有一種北風呼嘯的感覺。
這麼大的袍子,我的身體撐不起來,我將松垮的衣服綁緊,然後貓著腰走出去,試圖悄悄將我包袱拿進來,長得那麼大,從來過像今天這般偷偷摸摸,像做賊一般,但一打開門,就一頭撞在他的懷中,這傢伙沒事站在門前幹什麼?
我與他前後只不過見了兩次,他怎能親我?還要如此親?我的臉騰一下紅了,燙得厲害,但在他的桎梏之下,我動彈不得。
我竟然為了一個「字」,白白挨了六十棍,那豈不是虧死了?
他喘著氣對我說,聲音微微沙啞,目光滾燙,不復剛剛的溫和,說完他的唇又覆了上來,細細吮吸輾轉,我的禁不住心神為之一盪,被他吻得有點迷糊了。
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從小到大,雖然我長得矮小,但我都是傲然挺立,俯瞰著眾人,第一次感覺在這男人的身旁,自己不夠高。
「把上衣扒掉。」
他似乎還說當年是我將東蕪聽成了東湖,不管是他說得模糊,還是我聽得不清楚,他也沒有失信於我,這樣一想,棍子在半空,就有點落不下去了。
年少被雲清冷不防親了一口,除了驚嚇惱怒,倒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這次身體相抵,舌尖纏綿,我感覺腦子成了漿糊,什麼都想不出來了。
他的背脊雖然沒有血肉模糊,但已經紅腫青紫,估計也痛得他呲牙裂齒了,但讓我意外的是他很從容地站了起來,嘴角微勾,似乎還帶著一抹笑意,打得那麼狠,他不痛?
「這衣服已經濕了,我船艙裏面有乾的衣服,你去換一下。」我本想拒絕,但這身衣服還在不停的淌水,渾身上下都是濕漉漉的,很是難受,於是我跟著他往船艙走去。
「你——」在涼州何人敢如此調戲我?我一怒又要去打他。
這海面不乏來自其他地方的商船,看到有什和-圖-書麼不對路的,我跳海逃跑就是,雖然他的水性極好,但與我比還是有一定距離,想在海底抓我,他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光著上身的他,一靠近我,我感覺有座大山漸漸向我倒來,充滿了壓迫感,我變得有點局促,甚至有點不敢抬頭看他。
「是呀,我就是喜歡投懷送抱,那你要不要?」我梨窩淺笑,媚眼如斯,他看著我微微出神,就在他出神的瞬間,我一腳朝他踹去,他反應極快,忙側身躲閃,但該死的是我用力過度,綁著衣服的帶子鬆開,胸前微開,露出凝脂的肌膚,還有那深深的乳|溝,我忙用手遮掩,動作慌亂得很。
「上次有沒挨打?」他不問還好,一問我就想起那六十大棍,想起那卧床不起的日子。
他一步又一步地走近我,他想幹什麼?莫非不服氣,想打回我?我倒退了一步,暗暗戒備,但隨著他的靠近,我的呼吸有點不暢,尤其是看到他裸著的上身。
「我先出去,你穿好衣服再出來。」說完他走了出去,他一離開,我馬上脫掉他那件寬大的袍子,換上乾爽的衣裙,整個人感覺舒服多了,此時船重新移動,糟糕,他這是去哪裡?我忙揭開帘子沖了出去。
「我有什麼不捨得。」他不說還好,一說我就打得更順暢,手起手來,我接著又打了一棍,同樣沒有留情,手勁很大,等我打到第十棍的時候,他悶哼了一聲。
「小鬼,莫非喜歡投懷送抱?」他深深看著我,眼神溫柔,聲音溫和,但我知道這都是假象,這傢伙狡猾的時候就像一頭老狐狸,兇狠的時候,就像一頭豹子,渾身上下瀰漫著危險的氣息。
「痛不?」他看著我,目光帶著痛意,他這不是廢話嗎?打得皮開肉綻,足足躺了兩個月,能不痛嗎?
「你不要兩袋黃金了?」他問我。
「這件不錯,你眼光不錯。」他指著其中一把匕首對我說,目光帶著讚歎,聽到他這般說,我心中微微得意,這裏面我也最喜歡這匕首,於是對他的敵意也沒有那麼濃了。
「小鬼,別那麼凶。」我用腳去踩他,他一邊閃,聲音沉沉,呼出的氣很灼熱,但身體死死禁錮著我,我死命地掙扎,但掙扎打鬥間,他將我死死抵在船沿,兩人身體纏繞在一起,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這種感覺很羞人。
不過他們怎麼想,我也不介意,畢竟上岸之後,誰也不認識誰了,既然他為了顧全臉面,情願要加多十多棍,那我何必戳穿他,我笑容滿面地走了進去,他已經在床上趴好,他倒想得美,我才不會讓他那麼舒服躺在床上。
「殘忍的女人,可以開始了。」他對我說,目光波光粼粼,像灑滿陽光,讓人禁不住一看再看,但再認真一看會發現眸光下面,www.hetubook.com.com幽深不見底,讓人陷進去。
「你們現在出去,出去的時候,閉上你們的眼睛。」我站在外面,聽到他對他的手下說,這群人果然聽話,竟然真的全閉上眼睛出去了,他們走後,我走了進去。
「小鬼,打了那麼久不累嗎?歇一會再來吧。」他的笑意更濃,眸光更柔,這樣的他,友善得讓你無法動手,似乎你對他動手,你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
濕漉漉的衣服被我擰出很多水,我將衣服晾在窗邊,海風那麼大,衣服不厚,應該就幹了,做完這一切,我發現衣服滑了下去,春光乍現,我慌亂得將衣服拉起來,雖然船艙沒有人,也足夠讓我尷尬的。
「今天就打到這裏,反正在船上那麼多天,我一天打幾棍,打完六十棍為止,要不等你好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再大,估計你印象會深刻點。」我將棍子扔到地上,然後笑著拍了拍手。
他這般對我說,臉色從容,看到他這表情我就來氣,他不會以為我不捨得打他吧?他都不知道軍中將士怎麼稱我,他稱我為狼雲軍的女魔頭,因為我對他們從來不手軟。
「我今天十二,尚未成年,你別打我的主意。」我皺眉說。
「你不用使激將法,黃金是我的,我自然會取回來,雖然你們人多,但要想傷到我,你們還沒有這個本事。」
我彎下身子檢查我的大包袱,裏面可有很多寶貝,我一件一件地拿出來,然後鋪在船板上晾開,現在風大,應該一會就幹了,他饒有趣味地看著我,笑著說全是小孩的玩意,我怒瞪他一眼,他閉嘴不說話了。
「真的不稀罕嗎?」他突然朝我走近,臉上笑容更濃,渾身上下帶著危險氣息,我可不怕他,我傲然挺立,坦然地迎著他的目光,但心卻暗暗戒備著,以妨他突然出手。
我猜測得果然錯,一靠近他就朝我伸出手來,我是何許人,怎會讓他得逞?我立刻用手去擋。
「不用你烘,你現在也給我出去。」我兇巴巴地對他說,恨他剛剛輕薄我,他笑笑出去了,倒走得很乾脆。
「好呀。」我笑得溫婉,款款向他走去,迅速而粗魯得將他的衣服扣好,趁機用指尖刺他的肌膚,但不知道為什麼指尖觸及他胸膛的肌膚,我身體似乎有電流掠過,而他身體也微微顫了顫。
男女這事雖然沒試過,但卻聽過不少,但聽說與實踐是完全兩回事,我獃獃地看著他,完全忘記該怎麼反應,這些體驗我從來沒有試過,他竟然還說不懂沒關係,他教我。
「還猶豫什麼?不打拉倒了。」他見我在發獃,禁不住回眸對我說。
「立刻穿好衣服,並且不許看我,否則我挖你雙眼。」我陰狠地說。
「小鬼,繼續打吧,我不想你對我有怨氣。」他轉頭回眸看著我,目光https://m.hetubook.com•com深深,帶著痛楚,我當時以為他痛了,但他卻說他的小鬼被打了,他有了痛意。
趁著風大,我將濕漉漉的頭髮披灑下來,輕輕揚著,他靜靜看著,不再說話,但嘴角掛著笑,整個人閑適得很。
「嗯,上岸之後,我再還你,如果你不趕時間,就跟我一起吧,你不會害怕我賣了你吧。」他嘴角輕挑,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
「說得含糊不清,就是你的錯。」我氣呼呼地說。
「打六十棍子,你的氣就消了?」
「當眾打你就不怕我的手下剁了你?進來吧,如果覺得不公平,你打多十棍就是,反正打到你氣消為止。」
「衣服在這裏,我已經幫你烘乾了,可以穿上了。」他將衣服整整齊齊交到我手裡,說這話的時候,他顯得很正經,眸子帶著善意,這讓的他很無害,很容易讓放下戒心。
「嗯。」我低低應了一聲,手中的棍子在半空晃著,不知道該不該再落下去。
一會後我的頭髮幹了,被風高高地揚起,這種感覺很舒服,我彎下腰,將我的東西一件一件放進包袱裏面。
「小鬼,你臉髒了。」他對我說,聲音溫和如春風,眸子柔情似水,高大的身軀如挺拔如青松,那一刻我竟然傻傻地將手垂下來,而他則抬起手,替我擦了一下,他的指尖暖暖的,很是舒服。
「還是一次打完吧。」他說。
「好——」我冷冷應了一聲,然後拿著棍子走到他的身旁,他的脊樑光潔,發出麥色的光芒,我抬起手,一棍子打下去,手勁很大,一棍下去,他背脊立刻留下一條暗紅的印痕,他低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看來還是挺能忍的。
「喂,停船——」我衝出去的時候,他正悠閑地站在船頭,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海上的風大,吹得他衣袂翻飛,整個人顯得有幾分飄逸。
「你這妖孽,日後不要不|穿衣服在這裏禍害眾生,佛祖會送你下地獄。」我悶悶地說,心跳有點快。
「丫頭,今年幾歲了?能出嫁了沒?」他問,嘴角嚼著笑。
「鬆手——」清醒過來的我,猛地推開他的手,然後迅速攀上船,但雙腳還沒完全踏下去,又被他扯了下來。
「喜歡我的人多著呢?你我可不稀罕。」我嘴角輕揚,帶著輕視。
「嗯。」我低低應了一聲,然後綁好包袱,一切弄好,我站了起來。
「不是,我就想看著你血肉淋漓的樣子。」我笑得讓人齒寒,他說我現在這樣子就像一個吸血鬼,說話間他真的站起來,把上衣脫掉了,露出健碩而結實的胸膛。
「你在外面等等。」他先我一步走了進去。
「過來趴這裏。」我指著這一排椅子對他說,他笑笑很聽話地起來趴好,我點了點頭,氣又消了一點,算這傢伙認錯態度好。
「現在都出去,沒有我的吩咐,離船艙十www.hetubook.com.com步之遙,聽到了沒?」他的手下聽到這話,立刻領命出去,不過出去之時,他們臉上的表情可真精彩,估計以為我們是準備進來巫山雲雨了。
聽到他的悶哼聲,但我打第十一棍的時候,手就有點發軟了,他說他上岸就還黃金給我,還可以補多一袋金條,這認錯態度還算不錯。
「人小小,但卻狂傲得很,不過我喜歡。」他突然壓低聲音,將頭湊了過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聲音一低,空氣就變得曖昧起來。
「進裏面打吧。」他對我說,我拿著那條有手腕粗的棍子微微出了神,他真的給我打?
「我不想禍害眾生,我就想禍害你一個。」
「我額外加你一袋黃金怎樣?」他笑著說。
「小鬼,似乎是你叫我脫的,要不你幫我扣上吧。」他對著我說,健碩的胸膛發出誘人的光芒,目光魅惑人心,但又帶著挑釁,似乎看死我不敢走近他一般。
「快穿好衣服,你不知道我是女的嗎?」我冷颼颼地說,聽到我的話,他大笑出聲,聲音朗朗,他說自然知道我是女的,因為已經長大了,不再是當年的小鬼,他的目光柔柔地落在我的身上,尤其是胸前,我惱怒,他能不能不這樣看人?真想將他的眼睛挖出來。
「呸,誰要你認賬。」我杏目圓睜,猛地用手推開他,但說話間他的舌尖已經十分靈敏地撬開我的牙齒,與我的舌尖交纏,這種異樣的觸感,新鮮的感受,讓我的身體一陣顫慄,這死人竟然敢——
「小鬼,你十歲那年,我就看上你了,這五年我很惦記著你。」他聲音低沉,說得很緩慢,目光灼灼地看著我,顯得異常認真。
「既然你開口了,我自然不好拒絕。」我聲音柔如柳絮落地,笑得溫婉嫻熟,他的嘴角抽了抽,不再說話。
「你還真是捨得打?」他低低地說,聲音幾分沙啞。
「加一袋子我還是想打你,這事我可想了五年。」我抬頭對他說。
「我不是刺蝟,我也不小了,放開你的手。」我身形陡轉,整個人已經後退了幾大步,但臉龐還留著他指尖的溫暖,那點點暖意我竟然有點留戀。
「你爹打你的時候,也扒掉你的上衣嗎?小鬼是不是想趁機看我的身體?」他回眸對著我笑,笑得勾人心魄。
他看著我笑,這樣的笑容讓我羞憤。
「小鬼,五年前你爹打你也這般狠。」他問。
「除了我爹,還有誰能打我?」我沒好氣地說。
「當然痛,痛到現在,如果你也被我打六十扳子,我就不痛了。」我笑著對他說,目光落在他的腰臀處,他愣了愣,笑了,竟然說我這樣的目光能不能這般火辣,色迷迷的,誰火辣了?誰色迷迷了?楚寒劍的確打得我屁股開花。
我氣呼呼得躍上船上,因為我真的也挺累了,他緊跟身後,俊朗的臉龐帶著笑意,我故意扭頭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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