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在一起

有沒那麼好呀,我心中嘀咕,不過他贊這丫頭,就等於贊我們楚家,畢竟這丫頭身上留著我哥哥的血。
「是不是彈得不好?」我問。
一會之後,冷凌風進來,帶了一股清新的風,每次見這傢伙,都會讓人心神為之一振,丫鬟知道他過來,早已經送上茶品,殷勤招待。
冷凌風都有愛的人了,他龍七二十六歲還未娶妻,說不定他才是真正龍陽君,只喜歡男人,就不知道他是上面那個,還是下面那個,一城之主,應該不會甘於人下吧,許是長期跟男人混在一起,腦子都不幹凈了,剛剛竟然又猥瑣了一回,這傢伙是在上面,還是下面,與我何關?
柳絲,我曾笑你傻,笑你痴,想不到長大之後,我就成了你。
「人說楚大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知道今晚可否一飽眼福、耳福。」他笑著問,聲音輕輕柔柔,竟有說不出的好聽,好聽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你心尖撩撥著。
「有你招呼龍城主,我就不過去了。」楚寒劍說完走了,似乎如釋重負一般,也許從我哥死的那年開始,我就成了楚寒劍的一塊心病,成了很多人的心病。
「長得怎樣?」
「不過她沒殺過一個,我擔心她經驗不足。」冷凌風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我突然有點羡慕這死丫頭,有這麼一個男人惦記著。
「不知道龍城主想聽什麼曲子?」我柔聲問道,他聽到我這般問,又愣了愣,說我真溫柔。
「你聽誰說的?冷凌風告訴你的?」其實除了狼雲軍和冷凌風他們,在涼州百姓的眼裡,我淡雅如蓮,端莊高貴,會一點輕功,只為跳舞時顯得更加輕盈,並不是為了打打殺殺,要不這些年,也不會矇騙了那麼多涼州好男兒為我瘋狂,不過那都過去了。
「長得無可挑剔,堪稱完美,但卻二十六歲還沒有娶妻,甚至身邊還沒有女人,這人肯定有問題,說不定跟我一樣有什麼暗疾呢。」我微微皺眉說,相對於楚寒劍的激動興奮,我顯得平靜多了。
「明晚我約小姐去游湖,不知道小姐意下如何?」他問我的時候,那雙藍眸忽閃著,這眼神是不是太撩人了?
這嫁衣真漂亮,但卻沒有機會穿上了,我輕輕撫摩著那柔軟的布,心中酸楚,曾無數次幻想自己穿上這身嫁衣,被他牽著手離開,但想不到都成了夢。
不過我心中的酸澀,楚寒劍是不知道的,男人腦子並不是很好使,哪會知道女兒家這些小心思,尤其他這種沒有女人在身旁的男人。
曲罷他看了我良久,看得我有點頭皮發麻了。
「不過怕你惱羞成怒,不拆穿你而已,才十五歲,就春心動了,比我和雲清都要早,你還真行,不過你哪天願意說說你當年的艷遇,我也很願意聽的。」
「這很別緻,我剛好缺一個錦囊,這個當送我的見面禮吧。」他笑著問我,那眸子在月光下發出誘人的柔光,帶著魅惑,又帶著說不出的風清,總之很勾魂,很妖孽。
躺在床上,聞著安神靜氣的熏香,我卻睡不著,腦子亂亂的,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想起孤獨的師傅,想起默默守候的柳絲,想起她絕望死時蒼白的容顏。
「其實我也只會一些花拳秀腿,我拿劍會手顫,更不喜打打殺殺,看到別人打架,平日就喜歡撫www.hetubook.com.com琴刺繡,看書作畫。」我無比純良地說,龍七突然大笑起來,說這真是好得很,但我總覺得他笑得有點讓人有點發冷。
「漫雲,溫柔一點,男人都喜歡。」楚寒劍回眸說。
「龍城主,家父今日身體抱恙,如果不介意,今晚漫雲陪你喝幾杯。」我淺笑地走近他,他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笑了,說原來楚大小姐果然如傳言那般清麗脫俗,溫柔可人,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他們說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天你聽了琴音,看了書畫,還有棋。」鬼使神差,我冒出這樣的一句話來,他笑著說好,眸子碧波蕩漾,簡直風情萬種。
但我不想做第二個柳絲,一生為一個男人而活,在等待中耗盡一生,我也不想做師傅,因為一個女人的背叛,從此不原意再靠近女人,一生孤苦,我想過得幸福點,我也想像丫頭那般,有一個像冷凌風那般的男子捧在手心。
「這裏似乎暗了一點。」他說。
「沒錯,是冷大少爺告訴我的。」聽到這話,我微微皺眉,這死冷凌風不會說我很兇吧,那還不嚇跑他?
「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偷偷看一眼也可以。」見我不吭聲,楚寒劍又補了一句。
他的輪廓有冷凌風那般堅毅冷硬,俊美但不失英挺,尤其藍眸純凈如一汪清泉,沁人心扉,勾人魂魄,能讓人的心一點點沉靜下去,我突然想用手摸一把,真是漂亮,他唇瓣微微勾起,性感而誘人,十分蠱惑人心。
雖然我沒有見過秦三少,但被人稱為西凌第一美男子,肯定風採過人,要不楚和歡當年不會苦追多年,她多年沒接受冷凌風,是不是心中還牽挂著秦三少?還有冷凌風能接受她曾嫁人為妻的事實嗎?
我將頭垂下,偏那些人眼尖,還不時有人向我打招呼,甚至好奇打量我身旁的龍七,那眼神充滿探究,我真想找一個洞鑽進去。
「我送楚小姐回去。」我回寢室的時候,他說要送我,這似乎是我的家,我就是蒙上眼睛,也能找到自己的房,但我沒有拒絕,兩人並肩而回,他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很好聞。
「你穿著衣服吧,我進來了。」冷凌風笑著說,我一向沒有關門的習慣,這樣方便丫鬟早上送溫水進來給我梳洗,並且楚府上下,除了我的貼身丫鬟,也沒有人敢隨便進我的寢室,這個習慣冷凌風也知道。
天天對著冷凌風這樣的極品,她竟然還不吃,反而像冷凌風欲求不滿,天天來我這嘆氣,她如果生性淫一盪,怎會放過到嘴的美食?不過能讓冷家大少爺春心蕩漾,這死丫頭,還真不賴,他倆是怎樣好上的呢?說真的我很好奇。
「你還知道什麼?」我驚愕地問。
「聽說楚大小姐,還武藝超群,哪天我們還可以比試比試。」他說。
如今她的商鋪開了一間又一間,商船多了一艘又一艘,尤其茶園聞名天下,讓涼州幾乎改名茶都,聽冷凌風說她還善於釀酒,釀的酒醇香撲鼻,我還記得她對付雲清的時候,口齒伶俐,心思縝密,哪會是胸無點墨之人?
冷凌風走後,我的臉還紅了很久,躺在床上睡不著,出去又覺得身體疲乏,不是很想動,m•hetubook.com.com於是整理一下自己的東西。
這楚寒劍想幹什麼?他就是迫不及待將我嫁出去,也不用做得如此明顯呀,我窘得想找一個洞鑽進去,但又不得不強迫自己,依然帶著淡淡的淺笑,這下丟人丟到家了。
一晚沒睡好,第二天還窩在床上的時候,冷凌風就來了,這段時間他都很少來找我,他生怕自己離開半會,他的小歡會有危險,益州那次,將他嚇壞了,他說這輩子從沒有那麼害怕過,聽到她出事的你一瞬間,他感覺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心跳都停了。
哥哥年年的生日禮物,我都放進柜子珍藏,想哥哥的時候,拿出來看看,但很多時候,我都不敢看,怕看了難受,今天禁不住將柜子打開,哥哥當年送的嫁衣赫然在目,還靜靜躺著,這麼多年過去了,顏色還是那般鮮艷,這種花飾也很少見,因為不是人人有這般手藝。
「是你開口,不要說借,就是給你,我也沒有問題,只是那七巧梭雖然小巧,但卻十分霸道,我都練習了一年,才能掌控自如,我怕她掌握不好,會傷到自己,我的手下有人善於用毒,有些毒粉,在緊急關頭,倒能派得上用場,我取來給你。」他聽到連說好,還要我給多一點。
「以前不打算查,就想等她願意的時候告訴我,但現在為了她的安全,我去查了。」冷凌風說,他沒有告訴我他究竟查到了多少,而我沒敢去問。
除了點頭,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難不成我跟他說,丫環是拿我的琴出來擺的?難不成我對他說,龍城主,來欣賞一下我這把古琴吧,價值不菲的哦,楚寒劍啊,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這——」我一時沒了言語,兩人都不說話,而他又一步步走近我,靠得太緊,他的氣息襲來,我感覺空氣都有了曖昧的氣息,整個人禁不住有點慌。
我們下了一局又一局,身旁的茶熱了一壺又一壺,兩人都興緻盎然,直到夜深,沒有半點睡意。
「冷小子,你對你的小歡歡了解嗎?」自從知道羅小歡是楚和歡,我就開始擔憂,因為我知道楚和歡曾嫁秦三少為妻。
接下來我們琴簫合奏了一曲流雲曲,竟然配合得絲毫不差,而我很久沒有這般興緻。
我剛坐下,丫鬟竟然魚貫而入,搬琴的搬琴,送棋盤的送棋盤,甚至還有丫鬟,將我平日寫的詩書,畫的山水畫,甚至閑暇時做的刺繡一股腦拿了出來,一一擺在龍七的面前,獻寶一樣。
我快步走,試圖離龍七遠點,偏我走快,龍七也快,我慢他也慢,無論如何,都與我並肩而行,引來無數曖昧的目光一路追隨。
聽到我的話冷凌風沉默了好一會。
「楚寒劍你真的老了,竟然這般羅嗦了。」我對楚寒劍不滿地嚷道,尷尬之餘,心中還是有暖流涌動,楚寒劍笑著走了。
「我們師姐弟一場,你不會拒絕吧。」看到我不置可否,這傢伙又加了一句,聽到這話我笑了,我比他小五歲,他一直不大肯叫我師姐,今日為這丫頭,竟然自認師弟,套近乎了,冷凌風呀,想不到你竟然有今日。
「他今年幾歲了?」我問。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
「別進,還脫|光著呢?」我一邊說,一邊起床梳洗,冷凌風笑,說我這話會https://m.hetubook.com.com引狼,我自嘲笑笑,都二十一了,脫|光都引不了狼了,哪會像十五六歲那年,一出大街,馬嘶人停,連老頭都回頭。
「就雙飛蝶,以後叫我龍七吧,龍城主聽著很見外。」他說,我點了點頭,輕移蓮步,輕撫一曲,這首曲子我爛熟于胸,彈的流雲如水,就連我自己也沉浸在裏面。
「殺手益州出現過一次就銷聲匿跡,我查過很多殺手組織,但都沒有線索,招式和手法都不像江湖上的殺手組織,問那丫頭,十問十不知。」冷凌風皺眉,眸子儘是焦慮,認識他十幾年,第一次看他這般煩躁。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漫雲,我還真意外了。」他意外了?莫非他以為我不會彈琴?
聽到冷凌風的話,我的臉燒得可以燙熟雞蛋,尤其看到他那笑容,我簡直就想逃,似乎我當年與辰二那些纏綿的場面,盡收他的眼底似的。
「上次我要你一個冰鐲,你都不肯,現在想我幫忙,你想也別想。」看他焦急,我故意逗逗他。
「我知道你手上有一種很厲害的暗器七巧梭,我想借來給她防身,我手下都是男兒,手中的暗器不大適合她,我見你用過一次,厲害得很,要不哪天你有空教教她怎麼用吧。」哼,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原來來這裏就想向我討寶貝。
傍晚我從床上爬起來,開始細細梳妝打扮,認真挑一套既淡雅的衣裙,今天該是新的一天。
「龍七是商州城主,你與他聯姻,不管是對商州,還是涼州都百害無一利,以前我覺得世間男兒只有冷凌風才能與你匹配,今日我發現,龍七也能與你並肩,今晚要不去好好見見,也許他就是你要找的男人。」
「這是你畫的畫,作的詩?」我不好意思點了點頭,他一臉驚嘆,一幅一幅地看,看得仔細,臉上的笑容更濃。
好久沒見過這般出色的男兒,楚寒劍這回沒有眼花,風家二少,希家大少爺與他一比,真的全成了草稈與糟粕,我掃了一眼就微微就將目光移開了,免得說我想入非非。
臨走之前冷凌風對我說,他想帶小歡出門一躺,讓她去搗毀黑風寨,他怕她雙手沒有沾過血腥,萬一對敵的時候手軟,但他內心又不原意她殺人,這些我們都曾經歷過,所以知道殺人的感覺糟糕透了,尤其是第一次殺人。
路上碰到楚寒劍,他打量了我一眼,笑了,問我是不是去見龍七。
「你是涼州城主,他是商州城主,我接見不夠分量,楚大城主出來那麼久,將客人晾在那裡,似乎不是太好,還是趕緊回大堂吧。」說完我走了,氣得楚寒劍直跺腳,但如今我長大了,他已經不敢呵斥我,只好瞪瞪了我一眼,匆匆忙忙往大堂走去了。
他是除冷凌風外,第一個能與我平局的男子,其實我的棋藝也很好,只是怕師傅天天纏著我,所以與師傅對弈的時候,我都佯輸罷了。
許是關心則亂,一向做事果斷的冷凌風顯得有點猶豫不決。
「你哥臨死前留了一封信給我,什麼都沒提,就是要我替你覓一個如意郎君,不許讓涼州這重擔毀了你幸福,幾年過去,你還是沒有嫁,而他那封信就像一座大山壓在我身上,攪得一天不得安寧,就當我求你,趕緊找一個好男人嫁吧。
我緩步和_圖_書向前,這裏地處偏僻,樹密葉茂,燈火全無,人影全無,我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終於沒人看到我了。
「如果不相信我的話,你可以親自去看看,龍城主現在正在大堂,聽說還沒有娶妻,身邊也沒有別的女人,漫雲,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不能再錯過了。」楚寒劍聽到我說他老眼昏花,居然跟我急了,非要我去大堂瞧一眼。
我問冷凌風,冷凌風卻笑而不語,弄得我更心癢,不過轉念一想,聽他們那些甜蜜事兒,再對照自己的凄涼下場,還不是找堵?
我們並肩走在楊柳岸,迎面走來一對又一對的戀人,甚至有一家三口出來散步,其中不乏有當年死守在我楚府門前,嚷著要娶我的少年,如今他們的兒女都大了,而我竟然才跟一個男人來此約會,我覺得真丟臉,嫁不出的女人的確抬不起頭,無論我腰板挺得多直,終是底氣不足。
我覺得自己很像柳絲,一生都在守候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但柳絲起碼知道我哥哥是誰?起碼一年能見那麼一面,而我呢?連他身在何方都不知道,除了那一年比一年昂貴的禮物。
而我這幾天因為那丫頭的事情費神傷腦,著實疲勞,那丫頭在西京簡直就臭名昭著,完全屬於那種人見人恨的類型,在眾人的口中,她不但驕橫跋扈,淫|盪無恥,還胸無點墨,但我眼中的羅小歡哪裡驕橫了?寒風刺骨,被冷凌風連扔了兩次入荷花池,雖然眼眶都紅了,但對冷老爺子還是恭敬有加,禮數周全。
「誰說你有暗疾,我問過李大夫,他說你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楚寒劍一急,脫口而出,這話聽得我十分不是滋味,真是人言可畏,連楚寒劍都以為我身體有病,暗中派人檢查來了。
「龍七救過小歡一命,他似乎對你有點意思,還讓我在你面前說點好話,人好不好我說了不算,還要你自己去看,都這麼多年了,也許有比他更好的男人。」冷凌風的話讓我愣住了,我似乎從來沒向他提過辰二。
「長得無可挑剔,堪稱完美,與你十分般配。」楚寒劍說,一向沉穩的他,眸子迸射出興奮的光芒,似乎守侯多時的獵人,終於看到獵物出現,並且這獵物的品種還十分罕有。
「漫雲,多笑一點,太冰冷再膽大的男人也會嚇跑。」楚寒劍再次停了腳步。
聽楚寒劍說起哥哥,心難過,我點了點頭。
這丫頭臭名昭著,仇家一籮,我一個一個去排除,真是費神費力,回來寢室,我倒在床上,休息了一會之後,我開始梳洗,焚香煮茶,輕輕撫琴,調整心情,這些事情天天如此做,已經形成習慣,一天不這樣,總感覺哥哥會對我失望。
我漸漸往暗處走去,他也跟了上來,並且漸行漸近。
「嗯,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又小又扁。」慌亂中,我語無倫次,因為他趁月黑,靠了過來,握住了我的手,他說漫雲,我們在一起吧。
「有沒殺手的線索?」這段時間,我們碰面談論得最多就是這事。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猜的,你這麼多年不肯嫁,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你有什麼暗疾?估計是心裏有人了吧,你十五那年出外三個月,回來一副少女懷春的樣子,你就是死口不認罷了,但我又不是傻子。」
「今晚月色真好。」他對我說,我抬頭和圖書,今晚月色好?我怎麼一絲月光都看不見?月亮都不知道跑哪了?
見我低頭不語,楚寒劍長嘆了一聲。
「我——我——這——這不好看,送禮太——」我還沒說完,他已經將錦囊放好了,還說送禮這個最好,其它書畫太珍貴,他不敢要,怕呆會回禮不夠分量。
我突然覺得有點尷尬,似乎人人都知道,我穿得那麼漂亮,就是為了一個叫龍七的男子,為了讓他看上我,我覺得在他們的眼裡,我成了一個嫁不出去,急著勾引人的的狐媚子了,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好,明晚見。」我深呼吸一下,雖然很想落荒而逃,但我最後還是走得裊娜多姿,關門的時候,還朝他禮貌周全地點了點頭,回到寢室,我倒在床上,感覺比打一場仗更累人。
溫柔點,笑得燦爛點,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往花園深處走去。夜晚花園涼風陣陣,我款款而出,映入我眼帘的是一頎長挺拔的身影,聽到腳步聲,他轉過臉看我,四目相對的瞬間,我微微愣了一下,淡淡月光下,映入我眼帘的竟是一張俊美如鑄的臉龐。
「你不可能一輩子陪在她身邊,一切都要靠她,發幾晚噩夢就好了,如果發噩夢,不正合你意,可以晚晚陪伴在她身側?」聽到我這話,冷凌風笑了,說我一腦子邪念。
「武功教得怎樣?」我問。
知道我和龍七相約出去,整個楚府都顯得喜氣洋洋,似乎過節一般,就連滿臉皺紋的張嬸,那臉也笑成一朵花,看來個個都迫不及待等我嫁出去了。
但今天有點不順利,「嘣」的一聲,曲終弦斷了,煩躁的心更添惆悵,窗外月圓,但不是人月兩團圓,十五歲的時候,有多少個夜晚,我站在窗前捧著腮幫子痴痴想著他,甚至還幻想他突然出現在窗前,抱我入懷,溫柔地喊著我的名字,但現在我已經不會相信有奇迹。
「我現在已經恨不得將我會的東西,全塞到她的腦子裡,好在她平時雖然看起來傻傻的,天資好得出奇,別人要半年學會的,但半個月就行,人也不懶,肯吃苦,現在她的武功比江湖上一流的高手還要厲害。」
「不就是一個鐲子嗎?涼州有哪間玉器鋪是我們冷家的,你都一清二楚,你喜歡哪個就去拿,這些年除了那鐲子,我何曾虧待過你這位大師姐?」他這話倒沒錯,這些年有好東西,他都第一時間給我送一份。
「暗點好,暗點別人看不見。」我說,但說出口之後,才覺得有點不妥,這不是勾引人嗎?不過楚府上上下下高興得像過節那般,不就等著我將他勾到手嗎?於是閉嘴不再解釋。
辰二,我等了六年,我等不起了,你的愛,還是留給別的女人吧,以後無論有什麼理由,你都與我無關了。
「漫雲,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晚……」
這個夢我做了六年,該醒了,當愛成了痛,當情成了澀,變了苦,該斷了,徹底地斷了,其實在三年前這情該斷了,只因心中的不舍于期盼,又蹉跎了三年,人生有多少個三年?
「你連這也會?」他指著一個錦囊問我,這錦囊綉著鴛鴦戲水,我綉給辰二的,但他不來,我將它放在柜子里,想不到今日丫鬟竟然翻了出來,我紅著臉點了點頭,有點想奪回來。
「二十六。」楚寒劍答,語氣肯定,一定剛剛打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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