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艷驚四座的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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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正仁正握住油筆擦的手停滯在半空。
「藍微涼,這就是你的能耐嗎?哈,連站都站不穩就想跟我較量,真可笑。」
藍微涼和顧小臻皆一愣,一枚小鋼釘被花明夜托在手心裏,上面還沾著未乾的血跡。
「一點點……」藍微涼慧黠地笑笑,伸出小手指,掐住柔軟的小指肚,在他面前晃了晃。
整個大廳寂靜無聲,整個畫面美好得讓人不忍打擾。
「微涼!」顧小臻駭然地喊出聲來。
看著她緊張的樣子,藍微涼忍不住笑出來:「當然沒事,我是藍微涼,不是脆弱寶寶。」
突然——
「夜同學……」藍微涼仰起臉,失神地看著舞台上光鮮如晝的花明夜,他的舞步節奏很快,卻清晰,無論多麼輕的一次碰擊都能分明地傳入耳膜。那是踢踏舞的極高境界,她曾經從師學習過,可是一直不得要領,沒想到竟被花明夜表現到了極致。他的舞步快樂而明朗,彷彿一股清涼的陽光照射進她緊鎖的眼眸,明凈的樂聲里,他彷彿一個快樂的精靈,和著音樂的腳步輕輕舞動。
歐陽正仁輕輕地嘆了口氣,原本他很看好的選手,居然因為突發的意外情況而不得不中止比賽,即使他有心挽留也無力回天。他拿過計分板,正準備把已寫上「98.8」的計分板塗掉。
「咚!」腿彷彿完全不屬於自己,膝蓋直直地落地,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隱隱有一股奇異的香氣在人群間四散開來,靜靜地流淌縈繞,滲入每個人的呼吸和心田。
「……」藍微涼一陣恍惚,這一刻,他正在靜靜地瞅著她,眼睛幽黑且迷人。
「當然了,我們藍微涼也是從小學習舞蹈很多年好不好,加上她本來就這麼冰雪聰明。」顧小臻興奮地把臉扭向藍微涼,「微涼你說對吧?」
比賽接近尾聲,僅有的幾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選手顯得有些垂頭喪氣,後台的氣氛不再熱鬧,只有顧小臻一個人在興奮地抽筋。
「喂——」藍微涼瞪他。
她驚愕地看著他,他的眼眸真誠而充滿安慰,寬闊的手臂緊緊箍住她的身體,一種溫暖的感覺流遍全身。他望著她,嘴角綻放出櫻花般迷人的笑容,舞颱風猛然吹起,她的水藍色髮帶和裙角輕舞,在他銀色奪目的光點里,彷彿湛藍的海面上斑斕的陽光。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簡直就是一個神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顧小臻慌忙改口道,「長這麼大我還沒看到過這麼精彩的舞呢,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那樣美好,那樣炫目。
「疼嗎?」他忽然抬起頭來問,星辰般的眼眸亮亮的,彷彿一個期待得到肯定的孩子。
在這一刻,她居然感到了一種奇怪的茫然,究竟哪一個,才是她認識的他?或者,他就像一個精靈,捉摸不定,卻有一種天使般的魔力,讓她或開心,或安慰,只是從來不會難過。
「喂喂,你小心點,」花明夜連忙嗔怪道,「小心她的傷口。」
「唉——」他一臉沮喪地看著她,「我這麼小心地給你包紮傷口,你應該說一點都不痛!」
藍微涼用力咬緊了嘴唇,想盡量把身體站直,腳底卻傳來錐心般的痛疼,那種痛彷彿直直地插到大腦,讓身體全然僵硬不聽使喚……
「天哪,那是——」不知誰高聲喊了一句,大家齊刷刷地往舞台的方向看去!
「夜……」楊采翎似乎被花明夜冰冷的目光驚得一顫。
可惡!不能輸!
舞台上,藍微涼輕輕一個踉蹌,右腳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般地軟了下去。
「哦?」花明夜微微皺眉,「很奇怪,前面的94位選手都沒有被扎傷,獨獨扎傷和_圖_書了你楊采翎後面的選手,聽起來有些蹊蹺呢。不過,如果你好奇的話,現場留下了全程的錄影帶,應該很容易看出釘子究竟是什麼時候被放到舞台上的吧。」
三聲清脆的擊掌聲!
「啊!」顧小臻立刻像彈簧般地彈開身體,「對不起對不起,我太粗心了,微涼,沒弄痛你吧!」
「這枚釘子,是你放到舞台上的吧?」他不屑地看著她,「用這種方法來獲取勝利,未免太無恥了點。」
一襲銀色緊身衣的英俊少年出現在燈光四溢的舞台上,亞麻色的頭髮飛舞,流轉出點點星芒,他的眼神勾人,薄薄的嘴唇上揚起一抹邪邪的笑,如櫻花般絢爛魅惑。
「不行,一定要去。」很柔和,卻是不容置疑的口氣。
「我剛才有看到歐陽老師不停地在評分板上擦來擦去。」
「因為,我會擔心你,很擔心很擔心。」
舞台邊,楊采翎興趣盎然地看著這戲劇化的一幕,彷彿早有預見般,嘴角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腳扭到了嗎?好像很嚴重的樣子,比賽必然是要中止了。歐陽正仁惋惜地搖搖頭。
慢慢地貼近她。在他離她只有二十公分的地方,他停下。然後,躬身,將她抱進懷中。
「走吧,我們去醫院。」他剛剛收起的眸子突然舒緩下來,聲音溫柔,彷彿剛才那不愉快的一幕根本沒有發生過。
「100分——」
「說話不要這麼刻薄,給自己留條後路比較好。」身旁傳來花明夜淡淡的聲音,楊采翎轉眼,正遇上他冰冷的眸子。
「成功了——」喜悅的聲音響起,顧小臻剛才一撥的激動淚水還沒幹,第二撥淚水又洶湧而出了。她像個小孩子那樣緊緊地擁住藍微涼,喉嚨里還在不停地哽咽著,「嗚——好激動,好感動……」
歐陽正仁皺了皺眉頭,扶起眼鏡看著台上m.hetubook.com.com的女孩,她的臉變得煞白,牽動嘴角想繼續保持微笑,汗水卻從額角蒼白地滲出,想盡量平衡了身體,腿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一種快|感和節奏感十足的音樂從大廳四周的高檔木質音箱里迸射出來!那音樂之明快,節奏之動感讓所有人的心為之一震。
「這沒什麼,」花明夜微笑著打開醫藥箱,拿出一瓶藥水,溫柔地給藍微涼清理傷口,「在美國,很多年輕人都會跳這種舞步,另外還有很多,比如機械舞、街舞之類,反而是藍微涼同學的舞蹈很見功底,看起來是從名師學習過的樣子。」
「讓我來。」他利落地把一張CD交給一旁的調音師,從服裝台上拿了一件銀色的緊身襯衫帥氣地換上,對調音師打了個手勢。
藍色的髮帶在半空中劃下一道光滑的拋物線。冷冷的汗水順著額角流下,她咬緊嘴唇,固執地想要爬起來。又一種針扎般的痛瞬間襲來,膝蓋再次軟了下去!
「呃?」花明夜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來不及多想,顧小臻拔腿想要衝上台去扶住她。
刺耳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入耳朵,三人皆一愣,轉身看去,楊采翎正冷冷地瞅著藍微涼的傷口。現在傷口已經差不多被包紮好,還有些血滲出來,把紗布滲得絲絲的紅。
「太棒了,花明夜,從今天起你是我顧小臻第一崇拜的人!」顧小臻激動得眼淚都流出來,胡亂地用手絹擦著,嘴裏還不停地說著,「你知道嗎,你那段舞真不是人跳的!」
「嗯。」她含笑看著他孩子氣的表情,突然覺得心底陣陣沁涼,疼痛的感覺竟然真的減輕了很多。
花明夜不服氣地揚揚眉毛:「剛才不知道是誰痛得臉色都青了,還說不脆弱。」
楊采翎的身體頓時變得僵硬!她將自己的號碼安排在藍微涼前面,用意的確是www.hetubook•com.com給藍微涼難堪,原以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竟然如此容易地被花明夜識破。楊采翎用力地咬緊嘴唇,憤憤地跑出了後台。
「沒錯,讓我們共同見證著不可思議的一幕吧!我們此次比賽的最高分已經誕生,95號選手藍微涼,最後得分——」
「不用了,已經包紮得很好了,現在已經不痛了。」
「這……」楊采翎的眼中閃過驚懼的神色,旋即深呼吸強迫自己安定下來,「這是扎傷藍微涼的釘子吧,工作人員真不小心,居然把這麼危險的東西遺落在舞台上……」
一陣天崩地裂的鼓掌聲、口號聲、尖叫聲響徹整個禮堂。
「夜同學……」藍微涼試探地叫了他一聲,剛才的他看上去冷極了,讓她幾乎不敢去打斷,「你……」
「好了好了,看樣子被釘子扎得很深,一定要去醫院,不過救護車來之前你的傷口還是要好好包紮,否則會感染的。」花明夜低下頭,用紗布小心翼翼地一圈一圈地纏著她的傷口。他的動作無限溫柔,彷彿在呵護一個極柔弱的小精靈。纖細的腳趾被柔軟的紗布輕輕地包裹,彷彿被什麼東西含著,溫暖而安全。
觀眾們獃獃地注視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舞台上,英俊的少年輕輕擁著美麗的少女,少女的眼底卻閃爍著微微的淚光,彷彿童話中被王子救贖的美麗公主。
藍微涼歉意地吐吐舌頭,臉上仍然因為失血而略顯蒼白:「今天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
音樂輕快地跳躍在開闊的大廳,他隨著音樂的節奏跳起了帥氣的踢踏舞,皮鞋和木地板輕鬆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銀色的外衣剛剛好好地貼合在修長的身體上,在炫目的燈下艷光凜冽。
觀眾間發出一陣惋惜的嘆氣聲。
「你!」顧小臻騰地站起來,「你少在這裏幸災樂禍了,不過不管怎麼說微涼和*圖*書拿了第一名,你就該乖乖認輸!」
前台突然響起主持人一唱一和的聲音。
似乎是被什麼利器扎到了!
「夜……」楊采翎一個激靈,笑意全無,直愣愣地看著台上的夜。他的周身彷彿散發出無盡的光芒,讓他如神明般光鮮而耀眼。
「沒錯,歐陽老師好像很興奮的樣子,剛才我在台下還聽到歐陽老師對剛才選手的表演讚不絕口,說這是他見過的實力最強也最擅長隨場應變的組合。」
顧小臻的心猛然提到了喉嚨口,獃獃地注視著舞台上的她,她的臉好蒼白啊,似乎是一瞬間,原本微笑的臉染上了痛苦的表情。而腳底,白色的舞鞋,血絲慢慢地滲出來。
「啪——啪——啪——」
「什麼現象?」
三人齊齊地凝起神聆聽。
「我只承認輸給了夜。至於她——」她冷冷地指了指藍微涼,「她除了摔跤還會什麼?」
「可是……」顧小臻已經滿眼淚花,如果比賽輸了,楊采翎一定會取笑微涼,可是現在的局勢……
場下一片駭然。
「你不要去。」淡淡的聲音從顧小臻背後傳來,顧小臻猛然回頭,花明夜正冷靜地看著她,「你這樣衝上去,她一定會輸的。」
「今天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顧小臻心頭一急,眼淚幾乎湧出來,原本她已經被她精彩的表演徹底征服,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她卻……
「真是感人啊——」
藍微涼凝視著表情認真得像個孩子的花明夜,心裏好像被一股熱熱的東西堵住,他曾經看起來那麼神秘和疏離,有時候會有點壞壞的,對待某些人甚至有些傲氣和傲慢,可是在這一瞬間,眼前的他卻像一朵純凈的櫻花,那樣的溫柔、溫暖。淡淡的燈光映著他長長的天使般的睫毛,他的目光也暖暖的,帶著一種天真的孩子氣。
「嘩,那麼95號選手的成績一定是最讓人矚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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