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巧言令色！」司徒威重重地哼了一聲，盯著蘇漸叱道，「好一張尖牙利嘴！真是胡說八道！好，本相就來告訴你，你為什麼要和亞颯勾結？自然是你自覺屢立大功，朝廷卻沒有真正厚賞，便心生怨恨。」
李翊此言一出，頓時許多看熱鬧的人，便大失所望。
這時司徒威的想法，也和他的徒子徒孫們差不多，甚至都不稀罕開口辯駁。他看向蘇漸的眼神，蔑視之餘，飽含殺氣。
司徒威這一番責難，如同雷霆火炮，聲勢極為嚇人。
「所以我想問大人一個問題：我蘇漸為國出生入死，還多有封賞，那有什麼理由，要和那流竄賊匪勾結？就算我和匪首亞颯曾經是同窗，那是不是所有靈鷲學院求學之人，都要治他們個勾結匪首之罪？如果我沒記錯，這殿上至少有四分之一的朝廷大員，都出身於靈鷲學院。」
「哈哈哈！」眾人氣沮神喪之時，司徒威矛頭所指的蘇漸和_圖_書，卻竟然鼓了鼓掌，還哈哈笑了起來。
「陛下！」司徒威無比憋屈地叫道，「臣斗膽進言：剛才是微臣先控蘇漸之罪的啊。」
這時候，許多人心中，卻並不怪蘇漸，而是覺得那個玄武衛大統領軒轅鴻，極不厚道。
「更何況，澹臺興老大人，一向主戰，態度強硬，一旦他復出，對魔匪叛軍極為不利；因此亞颯才指使你，利用你對京華極為熟悉，又擅長刺殺之事——你剛才自己都說，連兇猛龍兵都殺得死，那區區一個不會法術武功的文官老人，你更是手到擒來。」
「是這樣，」蘇漸不卑不亢道，「小人蘇漸，雖然地位卑微，乃是玄武衛小吏，但一腔忠君愛國的熱忱，卻是眾人皆知。若不是如此，也不會奮死殺死兇猛龍兵，還得了『紅綬銀龍銀星徽』。市井坊間都說我是『孤膽屠龍』，許是假語村言，但紅綬銀龍銀星徽乃陛下親手所賜，如何有和_圖_書假？」
聽了他這一番話，大多數旁觀者都覺得，司徒威說得還真對。審時度勢，這時候對蘇漸來說最佳的應對辦法，便是借坡下驢，趕緊藉著這個台階，就舉手投降罷了。
「沒想到，真是『子系中山之狼』，你竟敢惡人先告狀，敲響登聞鳴冤鼓，來光華殿攪渾水；你明面上誹謗老夫，實則是為了自己脫身吧！」
說出那句驚天動地的話來后，他便眼神寧靜，和司徒威兇悍的目光靜靜對視。
一國宰相之威，可非同小可，現在站在當場的一些文臣武將，都覺得司徒威好像是在沖自己發難，一時兩股戰戰，惶恐不已。
「說！」司徒威鼻孔朝天，不屑叫道，「隨便你問什麼，總教你心服口服！」
「哦？」李翊看著他的目光，漸轉凝重。
見他倆如此，光武帝李翊皺了皺眉，開口道：「蘇漸，你莫仗著自己曾有些功勞，便妄敲宮鼓、妄議大臣。」
ｗww•heｔｕｂoｏk•ｃoｍ.cｏm但現在，蘇漸卻怡然不懼。
「這些都有人親眼可證！本來待你一露面之時，便將你捉拿歸案；只是老夫恰巧正追查澹臺大人遇刺之事，發現很可能老大人遇刺，是亞颯指使你和同夥所為，便一時容忍，不想打草驚蛇。」
難不成，他還真覺得能斗得過宰相？司徒威可是屹立華夏政壇數十年不倒的老手啊。
「嗯，念你年少，輕狂在所難免，朕寬宏大量，免你死罪，只罰你俸祿一年，禁閉三月。退下吧。」
「而那魔匪之首亞颯，不僅是你舊同窗，還是你好兄弟、舊部下。老夫已聽說，那亞颯甚至曾願將『偽王』之位相讓，兩相對比之下，你還不倒向匪軍？」
他們還覺得蘇漸佔了天大便宜之際，沒想到蘇漸卻叫道：「陛下！臣聞『苟利社稷，生死以之』，區區死罪活罪，何以言之！」
停了片刻，他忽然笑了，對著座下群臣說道：「好，好，無論如https://www.hetubook.com.com何，對一個已經不顧生死的人，我們還是應該聽他把話說完。」
身為華夏宰相的氣勢，著實非同小可；以前有多少人，都不用司徒威開口說話，就在他這樣內涵豐富的盯視之中，自己就敗下陣來，甚至還尿了褲子。
「叛族？賣國？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剛才這一番雷霆火炮，不少事情發生在電光石火間，大家還沒反應過來；這會兒滿朝文武，卻都回過味來了。
說到這裏，司徒威猛地提高聲音，大喝一聲道：「蘇漸！別再狡辯了。你也看到了，吾皇寬宏仁厚，若識相的，現在自己坦承了罪名，不僅帝皇寬容，老夫也看在你坦蕩份上，拼得相爺臉面，替你求情，若得僥倖，免個死罪，也未可知。」
「什麼啊，」他們心想道，「居然沒當場廷杖打死，陛下今天也變得太仁慈了吧。」
這麼一想，還有什麼可怕的呢？於是宰相一黨的官員便懷著看笑話的輕鬆心思，靜觀和_圖_書事態的發展。
「噢！」李翊聞言，對他歉意地一笑，道，「司徒愛卿，見諒，那就你先說。」
「說得好，說得好。」蘇漸面不改色地拍手叫道，「宰相大人啊，您可真是厲害，晚輩察知您的罪行，還花了好幾年，沒想到你立在殿上這一小會兒，就把我編排出滔天大罪，還一五一十有鼻子有臉。要不是我沒做過，光聽你這麼說，都差點信以為真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還要請教大人。」
「既然小臣擊鼓鳴冤，對質金殿，這條命早已置之度外；若臣指控，有半句虛言，這條性命聖上隨時拿去便可。」
「多謝陛下。」司徒威朝御座上拱了拱手，便霍然轉身，指著蘇漸的鼻子罵道：「蘇賊！你個無君無父、缺乏管教的妄人，還敢惡人先告狀？老夫先前傳聖旨，叫你去刺殺亞颯；沒想到一轉頭你竟和他勾結，不僅刺殺之事虛以委蛇，甚至在老夫派去第二批刺客行動時，你竟夥同匪首魔頭一齊殺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