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青袍劍客團

不過才說完這句,她便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歪倒在地。
黑紗面罩掉落,讓張狂雲正好瞧見他的臉,但真的也只是剎那間的事,很快這個幽靈客便發足狂奔,很快遠逝消失。
原來追擊之中,偶然驚鴻一瞥,他看到一個幽靈客慌不擇路,忙亂之際那臉上的黑紗面罩,卻是掉了下來。
心裏十分泄氣,但張狂雲這個人就是這樣,處境越是困難,卻反而越是堅韌,越不服輸;耳聽得牛寨首的慘呼聲,他的心境卻反而沉靜下來,那和夜煞的一攻一守間,竟然更有章法起來。
見他們這樣,張狂雲頓時心急如焚。
它們如同皓月當空,刺破了慘淡的夜色,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這時別說面臨無窮壓力的張狂雲,就連孟驚鴻他們,也打起十足的精神,各種火符、冰箭、風刃紛飛,力圖為杜蒼風他們爭取逃生的機會。
這位僅次於孟驚鴻的玄靈宗傑出弟子,正率領清宗堂中的好手,趕在最後一刻,及時救援!
不僅事不可為,當夜煞口中呼嘯,發出信號讓部下隨自己一起撤退時,卻還被殺得興起的青袍劍客團,一陣追擊,直把他們追出去四五里地,讓幽靈客又丟下四五具屍體,這些浩氣凜然的玄靈宗劍客,才見好就收地撤回。
僥倖脫身,張狂雲並沒有立即去幫那些師兄。
「尤其白師妹,跟著我好日子沒怎麼過,難道也要送命在這裏嗎?」
他一邊架住夜煞奪命的鋸齒鐮刀,一邊大叫:「師兄,師兄,你們不能這樣,快回來!」
這時夜煞也顧不上張狂雲了。
並且,隨著劇烈爭鬥的持續,這人面罩后露出來的那一雙眼睛里,流露的情緒越來越狂熱。
見他們竟然見死不救,臨陣脫逃,杜蒼風這些人,不由得心如死灰。
但孟驚鴻他們卻充耳不聞,反而縱躍的步伐變得更加迅疾。
不僅如此,當他看到那施展劍陣的為首一人,更是大喜過望,和_圖_書於是別說氣力,連伏羲靈力也從筋脈中搜刮出一些,支撐著火精劍再次發出烈焰的晶光,重新恢復了威力。
心裏越想越惶恐,耳畔卻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然後在雲霄中流轉了一遍,轉而又劍鋒掉頭向下,恰如流星經天、白虹貫日,帶著無窮的殺氣和呼嘯的雷音,朝那些不可一世的幽靈客撲去!
原來,他看見以為楚師兄為首的青袍劍客團,所馭飛劍,疾如飛兔,震若驚雷,猛似餓虎,靈若雨燕。
察覺出這情形,張狂雲越來越覺得不妙。
而如果沒有靈力的輔助,只憑自己這一口劍,縱然再有神異,面對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幽靈客強者,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生還的機會。
失敗不可避免,就看能脫身幾人。
「孟驚鴻啊孟驚鴻,枉我一直認為,雖然上次藏經院一事上小節有虧,但你還是我們玄靈宗新一代弟子的驕傲與榜樣。」
「難道,今晚自己就要死在這兒了?」
自己的筋脈氣海之中,無論玄靈宗的道力,還是伏羲經的靈力,已經基本消耗殆盡了。
他倒開心了,但張狂雲這一方的處境,卻還在持續惡化;尤其牛寨首中招倒地,生死不知,更是一個轉折點,讓這場生死搏殺的勝負天平,徹底倒向了幽靈客那一方。
當他們趕來,投入戰鬥后,這一方天地里,正是劍氣縱橫,漫天血舞,之前兇猛驕狂、不可一世的幽靈殺手們,堪堪抵擋了幾個回合后,便已落在了下風。
並且他們並不是單打獨鬥,而是各種組織配合,犀利的劍光經常往返合擊,就如天邊的雲翳變幻莫測,令對手疲於奔命,防不勝防。
心裏悲哀想時,他將手中這把火精劍,舞得更急了。
白冰嵐、杜蒼風那些人,也和他一樣境況,生死危機,瞬間解除。
本意為了更有效殺敵的劍陣,卻無形中形成了繁密精美的絢爛光圖,不僅張狂雲,還和_圖_書有白冰嵐、杜蒼風等人,看到瑰麗絢爛的飛劍大陣所過之處,當者披靡,不由得一陣蕩氣迴腸,神往不已。
這麼想著,他的語氣便前所未有的溫柔:「冰嵐,那邊有塊大石,我先扶你去那邊休息休息。」
夜煞退卻,幽靈客逃散,張狂雲雖然死裡逃生,卻很不甘心,立即隨著楚靈風他們一起追擊。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白冰嵐咬著牙,倔強地繼續戰鬥。
「楚靈風!」
「冰嵐,你怎麼樣了?」他關切地問道。
而當他眼角的餘光,看到白冰嵐還在奮力對敵時,不由得一陣大急,用盡了力氣吼道:「冰嵐,快跑!」
見他如此,夜煞更加見獵心喜,頓時把平時領悟的法術戰技,流水般演練出來,擺明了要在這少年身上,一逞「武痴」的快意。
這一下他心中更涼了。
有了這樣劍術卓絕的救援生力軍,幽靈客今晚之事,已不可為。
生死廝殺告一段落,那些倖存者立即開始救死扶傷,尤其那些玄靈宗門人,開始各施療傷法術,將很多重傷之人,從鬼門關前又拉了回來。
荒涼的野地中,正升起無數的劍光。
但這時張狂雲哪知道這些底細?
一時想不太明白,張狂雲便搖了搖頭,暫時不去想了。
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想跑,而是他們很清楚,要是今晚救自己的劍客們不能獲勝,他們跑也沒用。
見白冰嵐不聽話,他氣得在心中大叫:「哎呀!都怪我平時對她太放縱了,居然這種時候不聽師兄的話!」
張狂雲聽得分明,發出這聲慘叫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奔牛寨寨首牛騅。
然後,他們便做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舉動:他們一轉身,都施展起玄靈宗特有的乘風訣,半縱半飄,身形帶著一抹青色的風息,朝遠處的荒野中迅疾逝去。
「咦?怎麼轉了性?哎,對不起啊,剛才我在心裏罵你呢——」剛想到這裏時,張m.hetubook.com•com狂雲卻忽然只覺得眼前一亮——是真的眼前一亮!
雖然沒有肌膚相親,但冰冷的感覺,還是透過衣物,傳遞到張狂雲的手上。他立即便知道,女孩兒的情況,並不太好。
「我倒還好,就是杜蒼風、牛寨首他們,都是無辜的。」
「好像見過,又好像沒見過……是不是我看花眼了?」
到那時,就算這些黑衣人再是兇悍不法,諒他們也不敢對堂堂的塗山國公主下手——除非,他們準備好面對整個妖族宗主國的滔天怒火!
要知道能成為紛爭不斷的邊境村寨的寨首,武力絕對過硬;結果現在他也撐不住了,生死不知,那對自己這邊士氣的打擊,可非同小可。
正在絕望凄惶之時,張狂雲卻忽然驚訝地發現,先前臨陣跑掉的大師兄,現在竟帶著那幫人又殺了回來。
「嗯。」白冰嵐確實已經支撐不住,眼神都有些發木;她機械地點了點頭,便由張狂雲扶著,坐到那石頭上休息。
當然,杜蒼風那些人,並沒有跑,而是避在一旁,全神貫注地關注戰局。
雖然如此,他心裏已經清楚地知道,這已經是自己最後的抵抗了。
這些人眼裡只有錢,本來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來,幽靈客根本不擔心他們事後會將今晚之事到處宣揚。但無論麗川杜家,還是妖國奔牛寨,就完全不一樣了。
張狂雲幫著師兄們,救助了幾個傷者之後,見已用不著自己操心,便連忙跑到白冰嵐的身邊。
強敵來襲,他第一時間判明情況,便一招逼退少年,毫不拖泥帶水地投身到和青袍劍客們的對抗中。
「罷了!」他心中長嘆一聲,努力凝聚起最後的靈力,將手中的火精劍激發的光焰紛飛,不斷地擊打在夜煞的鋸齒鐮刀上;與此同時,他放聲大喊:「大伙兒,事不可為,快跑吧!」
「玄靈劍陣!」張狂雲眸子一縮,轉而狂喜,本來已經似乎燈枯油盡的和*圖*書氣力,竟忽然顯著恢復,奮起手中火精劍,再次朝眼前強敵瘋狂劈去!
他也發狠攻擊,想以進為退,能早點從面前這個扎手的強人手底下脫身。
到這時,他已經決意用自己的性命,幫這些剛認識的人,爭取最後一點逃命的時間。
「怎麼回事?那個妖族……怎麼有點面熟?」
「唉……」張狂雲在心裏嘆了一聲,「這師妹雖然家道中落,但出身吳越,從小想必也沒吃什麼苦。今晚這一番大戰,血肉橫飛的,她哪曾見過?就算勉強支撐,沒受什麼傷,這一番驚嚇,也足夠折磨人的了。」
但他很快就無奈地發現,對面這人,武力深不可測,竟是自己弱,他就湊合,自己強,他就更強,根本看不到他的極限在哪裡。
「大師兄,你怎麼能這樣……」即使曾有過節,張狂雲到現在也根本不敢相信,孟驚鴻竟然就這麼逃了。
照這樣的情況下去,不到半柱香功夫,杜蒼風、牛寨首這邊的人,就要全軍覆沒,那些玄靈宗來的人,也最多不過能自保而已。
不過凝神調息之時,他也在觀察著戰局。
「別忘了,她還是個好看的小姑娘呢,若是落在這幫人手裡,最怕的還不是死,就怕生不如死啊……」
張狂雲見狀一驚,連忙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扶住。
所以,除了夜煞還在按著自己的興趣,控制著戰鬥的烈度,其他那些以鬼焰為首的幽靈客,可絲毫不留情,很快他們面前的敵人越來越稀疏,倒地慘呼不止的人越來越多。
雖然氣惱,但看到半路收來的白冰嵐,居然要跟自己同生共死,不知不覺間,張狂雲的眼中,充滿了霧氣,胸口也覺得熱乎乎的,一時彷彿被什麼堵住。
他們有門有戶,有名有姓,還有著家國概念,若是今晚不除,日後難免消息流傳,釀成大患。
就是這樣的驚鴻一瞥,卻讓張狂雲一愣,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直到和她近在咫尺,張hetubook.com.com狂雲這才發現,看著好像沒怎麼受傷的女孩兒,卻在渾身發抖,那一雙纖秀的長腿也顫抖個不停。
見他們攻勢如此兇猛,孟驚鴻一驚,便嘆息一聲,朝左右同門低聲說了兩聲,這些杜蒼風請來的玄靈宗幫手,便在身前打出一片火網冰牆,堪堪擋住幽靈客的妖術鋒芒。
一招逼退了眼前對手的攻擊,她反過來朝張狂雲叫道,「師兄,你別死撐了,快跟我一起走吧!」
玄靈宗清宗堂,本就是鑽研劍術的道場,這次堂主楚靈風帶來的,正是清宗堂中最強的青袍劍客團。
這一追擊不要緊,張狂雲忽然發現了一件讓他心魂悸動之事。
聽到這一句清朗洪亮的話語,別說張狂雲了,就連剛才一時沒反應過來的白冰嵐,也知道是誰來了。
這一看,他便在心中感嘆:「罷了!那楚師兄,曾給我指點過劍術;後來我勤修苦練,以為深刻領悟,掌握了關竅,但現在一看,我于劍術一途,要走的路,真的還很長。」
剛才打得要生要死的少年,這時候卻忽然一下子閑了下來。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見此情形幽靈客們只是冷笑一聲,瞬間便腳步挪動,分形幻影,站成了一個奇異的陣型;然後各種妖術光芒燦耀紛飛,或慘綠,或蒼白,但都帶著攝人心魄的嘯音,在夜空中交織成網,如同狂風暴雨,朝孟驚鴻他們迅猛揮灑撲擊。
「沒事。」白冰嵐臉色有些蒼白,朝他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自己知自家事,他知道現在當務之急,便是調整氣息,恢復靈力,否則貿然衝過去,幫的很可能是倒忙。
「哈哈,師弟,好功力!看來我緊趕慢趕,還是沒來晚啊!」
她心裏打的主意是,再支撐一時,讓那玄靈少年能跟自己一起跑;要是實在不行,大不了她放棄自己的一切計劃,大聲宣布自己的真實身份。
一種不祥的預感,開始在張狂雲心中升騰。
見追之不及,他們這些人便也返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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