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指責罪行,最後依舊是吳禎出手,斬下了他的腦袋。
伴隨著分田落實,濠水兩岸,肥沃的土地上老朱徹底紮下了根,擁有了一塊打不垮,搶不走的根據地!
他們身上的枷鎖消失了。
老朱嫉惡如仇的一面,徹底展露無遺。
這幫幾乎不會笑的莊稼漢子,咧著大嘴,開懷大笑,比過年娶媳婦還要喜悅無數倍。
他扯著脖子大喊,試圖最後挽救一下性命。
換句話說,這就是沐家盤剝百姓,敲骨吸髓的工具!
「斬!」
整整一天下來,三十八顆腦袋,掛在了旗杆上。
其他人不但沒有得到好處,還要把欺凌盤剝,一點不比別人少!
感覺太爽了!
不光是沐家本族,包括他們手下的惡奴,只要有大罪的,老朱全都不客氣。
「給女孩子分田,就是讓她們也能平安長大,日後好嫁人,相夫教子。在這裏可以公布一條未來的法令,誰敢溺殺女嬰,立刻收回土地,親生父母還要貶為奴僕。別怪法令嚴苛,虎毒不食子,做人不能沒有底線!」
「你們瞧瞧四周,有多少光棍漢?」
就在幾年前,他家破人亡,山窮水盡。
這麼重要的東西,豈能讓張希孟代行權柄!
如今卻是他完全做主,這顆花白的腦袋,只在他的一念之間。
呸!
這個在大廳裏面還很硬氣的老頭,此刻竟然痛哭流涕,蒼老的身軀比麵條還軟爛,如此場景,朱元璋並不陌生,因為他在濠州城,就殺過鹽商。hetubook.com.com
面對著一些人的質疑,張希孟只問了一句話,就把他們懟了回去。
朱元璋已經用幾十顆腦袋,證明了他的無上權威。
老匹夫叫不出來,掙扎不動,只剩下一雙眼睛,還在轉動,不甘心死去。
四周都是明亮亮的火把,張希孟把箱子掀開,這裏面全都是田契,借據,賣身契,房契一類的玩意。
才一天的功夫,老朱的手就跟雞爪子似的,比打一天仗都累!
緊接著是沐辛,他已經被嚇得沒了魂兒,大小便都失禁了,臭氣熏天,士兵們都嫌棄不得了。
張希孟也清楚,僅僅憑著他的一番話,不可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只能說開了一個頭兒罷了。
是啊,連沐家都被殺了,誰又能阻擋老朱?
但也僅此而已。
可也有人不服氣,怎麼女人也能跟男人一樣分田,這算什麼道理?
不知道多少代人了,總算能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土地了!
真正享受的還不是掌握田產的那幾房!
很多百姓都沒有回家,直接到了他家的地頭,躺在了田地里,一邊等著分田,一邊興奮聊著。
棵這話在百姓的耳朵里,簡直比炸雷好響亮三分。
霎時間火焰騰空,百姓在短暫遲疑之後,更加陷入了癲狂。
為首投降士兵,跪在地上,大聲請求。
很可惜,那時候根本沒有人。
第三刀落下,這才精準砍下了沐仁的腦袋。
「主公南下的時候,臣讓他們準備的。」
彼時www.hetubook.com.com他一刀砍下對方的腦袋,郭子興還跑來譴責。
潮水一般的喊聲,匯聚到了朱元璋的耳朵里。
奈何老朱就是這麼個驢脾氣。
自然是咱親自來!
張希孟公布之後,人群當中,爆發出比昨天還強烈十倍的歡呼。
他不過是順應人心罷了!
老朱視若無睹。
不管多累,他都撐著……幾千百姓,還不到一千戶,要是這點人都讓手下去做,到時候誰還聽咱的!
「主公,這些東西,請主公發落!」
幾乎所有人都哭了。
朱元璋大踏步走過來,隨手抓起幾張田契,橫看豎看,突然,他抓起一支火把,準確扔到了木箱上面。
一聲令下,吳禎提著鬼頭刀上來,這傢伙手起刀落,卻是沒有砍在老匹夫的脖子上,而是向下了半尺,正好砍在了後背上。
剛剛那幾個說他是好人的,已經不知道哪去了。至於其他人,也摸不準情形,哪有膽子站出來說話。
三刀砍下一顆腦袋,在場的百姓都歡欣鼓舞。
咱老朱說話是算數的。
而每一次斬首,都會引來山呼海嘯的叫好聲。
張希孟這幾句說出口,可是說到了痛處……這幾個村子,所有人加起來,沐姓的佔了三四成之多。
吳禎砍得雙臂都水腫了,彷彿不是自己的一般,可心裏還是歡欣鼓舞的,這就是替天行道嗎?
老百姓們卻是大快人心,這就是高高在上的沐家人嗎?
只能說老朱的快樂,普通人不懂!
說著,張希https://www.hetubook.com.com孟還從后腰上摘下了一顆赤金的印,有一寸見方的樣子。
上面也沒刻別的,只是簡單三個字:朱元璋!
「大傢伙都先回去歇著吧,欠的債咱給你們免了,至於田畝,明天開始,重新分配!」朱元璋聲音不高,淡淡說道。
這時候從人群當中鑽出一個短小滑稽的漢子,平時會唱一些戲,他怒極罵道:「大人說得對!這個老匹夫都六十了,還娶了一對十六歲的小妾!人家不答應,他就逼死了人家的父親,又害得母親跳了河!老匹夫是癩蛤蟆愣裝小青蛙,長得丑還玩得花!」
朱元璋沉浸其中,並沒有急著下令。
就在大傢伙準備離去的時候,張希孟不知道什麼時候,找來了幾個木箱子,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百姓轟然答應。
鮮血迸濺,沐仁發出凄厲的慘叫,卻是沒有死去。
朱元璋一把將金印抓在了手裡。
老朱愣了少許,是他掌握生殺大權嗎?
這就是生殺予奪的滋味嗎?
老朱瞪眼了眼珠子,死死盯著金印!
口糧田,桑麻田,全都不用交田賦,吃的,穿的,就有了著落,或許還不夠,但絕對能活得下去了。
「我們不跟老張混了……只要朱將軍能給我們一塊田,讓我們安居樂業,弟兄們願意當嚮導,端了橫澗山,殺光元韃子!」
而清醒過來的眾人一起大吼。
沐家祠堂之前,一座臨時搭建的檯子上面,紅巾士兵挨著押解沐家人上來。為首的就是頭髮花白的和-圖-書沐仁。
那時候他多渴望有青天大老爺站出來,替他們一家人伸冤。
「走,咱給大傢伙分田!」
「殺!殺了他!」
大的方略交代清楚,張希孟又轉身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既然沒人願意做,那就讓我來做!
竟然有種口乾舌燥的感覺!
可別小看這玩意,這一顆金印,就代表著權力!
吳禎嘴角帶著冷笑,又是一刀,砍斷了脊樑。
「大人好手藝!砍得痛快!就這麼干!」
就這樣,不斷有人被拖上來,不斷砍頭……一顆接著一顆的腦袋,朱元璋沒有半點猶豫,鮮血浸透了搭建的檯子,滴滴答答,流到了地上,一片暗紅。
不是的!
「你們覺得女孩沒用,早晚都是人家的,白白浪費糧食。甚至有人偷偷掐死女嬰,你們或許殺死了別人的媳婦,可別人也能掐死你們的媳婦!這麼多光棍是怎麼來的?難道還不清楚嗎?」
公平合理,大傢伙心悅誠服!
朱元璋一愣神,不明所以,張希孟笑吟吟道:「主公要是覺得麻煩,臣可以代勞,要是主公不辭辛苦,就請主公給每家每戶用印,確認他們的田畝數額。」
張希孟笑而不語,他算是摸准了朱元璋的脈,誰讓他願意親力親為,這麼辛苦的事情,自然要老朱自己來了。
張希孟提前準備了詳細的方案,他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大聲朗讀。
百姓們也覺得心滿意足,多年的委屈終於得到了聲張,可以跟死去的親人交代了。
一句話歇後語,逗笑了所有人。
剛剛還叫https://m.hetubook.com.com嚷的人,不由得低下了頭。
轉過天,就是分田的日子。
「凡十六歲以上的成年人,不拘男女,每人分得口糧田三畝,桑麻田五畝,全都不用繳納田賦。在口糧田之外,另有流轉田,每人可分五畝。流轉田以家庭為單位,採用累進稅制,餘糧越多,田賦越高,至於具體繳納數額,需要根據畝產評估,在收穫之前,公布下來。最高稅率兩成五,請大家放心,一定讓大家足夠生活!安居樂業!」
而就在這時候,從橫澗山方向,竟然跑出了好幾百人,他們直接到了驢牌寨投誠。
有人接過沐仁的腦袋,掛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張希孟開口了。
「來人,掛在旗杆上!」
「主公,舊的田契燒了,如今要辦新的田契。您看這個田契要誰來用印?」
田多糧多,繳納的田賦就多。
朱元璋不辭勞苦,每完成一張田契的發放,他就收穫了一家人的忠心。實力與日俱增的暢快,彌補了一切的疲勞。
流轉田交夠紅巾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富貴人家,也不能都是富貴!沐仁問你們,大傢伙也不妨想想,除了都姓沐之外,還有什麼特別的好處?一個人就怕擺錯了神,認錯了祖宗!把白眼狼當成了恩人!」
話說到了這份上,誰還敢質疑。
沐仁倒是誤會了,還以為他有一線生機,因此朝著台下的人群大喊,「大傢伙都姓沐,都是一家人啊!老朽平時是怎麼對你們的?你們都忘了嗎?這可是沐家的祠堂家廟,你們不替老夫求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