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太子和老四

張希孟:「…」
朱棣用力點頭,「一言為定!我會找到答桉的!」
朱棣一上學,就拉攏了一大堆小夥伴,這一次他提議給馮國勝的西征大軍送絲綢,這件事傳開,皇四子在軍中的印象,自然會勝過其他皇子很多。
朱元章語氣加重,怒道:「怎麼,你還要跟兩位兄長爭?」
朱棡連忙趴在地上,砰砰磕頭。
「成吉思汗起家的時候,手下將領,哪怕是奴僕,都個個能征善戰,相當了得。咱手下諸將,武略殺伐,不弱當初的蒙古人。唯獨成吉思汗子孫後代,盡皆驍勇善戰,滅國四十,打下偌大江山,建立無數藩國。可謂一時天驕。咱們心自問,卻是有些不如!」
這一次出乎預料,一貫嚷嚷著要當征西大將軍的朱棣沒有說話,反而是朱樉和朱棡,咬著牙思忖了一陣,朱樉先說,「父皇,孩兒,孩兒想為將!」
老朱又扭頭道:「張先生,你表率群臣,也捐贈一些吧!」
「什麼是正途?」朱元章繼續追問。
張希孟呵呵一笑,「主公是想知道,這倆孩子,孰優孰劣嗎?」
朱樉點頭,「是自己想的,也有,也有母后教的。聽了征西大將軍講課,孩兒,孩兒就明白了過來。」
「對啊,萬一他們太廢物了,被西域的狼蟲虎豹吃了,讓敵人打得屁滾尿流怎麼辦?不還要孩兒救他們嗎!」
「孩子?」馮國勝不解。
朱樉略怔了怔,急忙跪倒,叩謝皇恩。
馮國勝重重吸口氣,用力點頭,「和_圖_書末將遵命!」
這一次終於到了老四朱棣,朱元章沒急著問話,而是仔細打量這個兒子,不論是眉眼之間,還是神情氣質,朱棣差不多是最像老朱的一個孩子,比朱標還像。
朱樉一愣,「孩兒,孩兒想去涼州!」
朱元章眉頭挑動,再三之後,突然道:「傳旨,將宮裡的絲綢翻出來,以諸位皇子的名義,送給馮大將軍!」
「為什麼?」
馮國勝大為驚訝,忍不住道:「張相,我肚子里這點墨水,能給誰上課啊?再說了,我也沒有準備啊!」
朱元章感嘆之後,摸了摸老二的頭,笑道:「你今年也十歲了,父皇封你為王,秦王,你看如何?」
馮國勝怔了好半天,突然驚呼出來,「皇子啊!張相,你莫要害我啊!」
朱元章微微點頭,「自然是真的,不過道聽途說,到底不足為憑。想要真正弄清楚,還要親自去看過才行。咱也加封你為晉王,好好學本事,以後同你二哥一起領兵,天地遼闊,隨你們去見識!」
朱樉的臉剎那間紅了,他咬著牙,都囔了半晌,突然道:「那,那是腐儒教的!他們不是大英雄,不是好漢子!勾心鬥角,不是正途!」
朱元章說到這裏,臉色漲紅,顯得有些興奮異常。
「朱樉!你跪倒聽封吧!」
「正途,正途就是讓家業更大,讓疆域更大,國家更強盛。做朱家的王爺,勝過趙家的皇帝!」朱樉鼓足勇氣,大聲喊道,彷佛要把胸中的www.hetubook.com.com鬱悶,都吼出來一般。
「為,為開疆拓土,為光大基業。」朱樉道:「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馮大將軍就是西涼王的兄弟,他現在就要繼續打。以後太子哥哥做了皇帝,沒法領兵,當弟弟的,要幫他打仗!」
朱棡也說道:「沒錯,我們現在已經在武學招兵買馬了,你的那點人,沒我們多,過幾天咱們再打一仗!」
「想!」朱棡道:「父皇,聽聞河西之地,水草豐美,野馬成群,天高地闊,無窮無盡。馮大將軍還說,那裡有許許多多的部族,風俗同中原迥然不同,可都是真的?」
當天晚上,三位皇子就被接進了宮裡。
「用不著。」
朱棣稍微愣了下,就道:「征西大將軍是打出來的,不是選出來的。他們要是不行,自然要讓給我!」
能體恤將士的皇子,自然會得到將士的擁戴。
朱元章盯著朱樉,突然笑道:「怎麼不是幫著他欺負弟弟,別讓弟弟搶走皇位啊?」
「老四,你放心吧!我們用不著你!」朱樉氣休休怒道。
「給武學,給一些孩子們講。」
好傢夥,這貨把老底給說出來了,晉王殿下,不怎麼聰明的樣子啊!
馮國勝只能點頭,「那,那是給誰講?」
老朱心頭一喜,笑道:「皇四子朱棣,加封燕王,封地北平。你要好生學本事,不許頑劣,不要辜負父皇期望!」
張希孟笑著道:「就說你們經歷過的事情,沒什麼難的。」
「老和-圖-書四,你嚷嚷著要當征西大將軍,現在征西大將軍有了人選。你二哥和三哥也都封了王,還是秦王和晉王,以後征西大任,落到了他們身上。你可有什麼想法啊?」
老朱忍不住大笑,「好志氣,不過你現在還小,本事也不行。你在武學裏面,好好學本事,先學會領兵打仗,然後去關中之地歷練,懂得了民情,會治理百姓,學到了文武雙全,到時候父皇准許你帶兵向西,開疆拓土。到時候劃出一個大大的秦國給你,也是理所當然。」
「主公,要守住大明江山,離不開一位正道直行的皇帝,也離不開一位立志開拓,能夠總領大兵的虎將。總而言之,天下足夠大,容得下兩位出色的皇子!」
張希孟直接無語了,怎麼回事?吹噓自己,都這麼直接,毫不掩飾了嗎?
「先生以為,咱的幾位皇子如何?尤其是太子和老四。」朱元章好奇問道。
朱棣道:「我,我想要絲綢!」
朱元章也是一怔,突然笑道:「這個問題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這樣吧,就作為你在學堂里,讀書學習的目標……等什麼時候,你給父皇答桉,父皇就讓你領兵出戰,做你的大將軍,你看怎麼樣?」
不過老朱也算沒說錯,一個上位者,拋開格局氣度,英明睿智這些東西之外,會籠絡人,能聚集一大群人,替自己賣命,這確實是最緊要的本事。
老朱欣慰笑道:「是啊,你大哥去了北平,先生安排他瞧瞧越國公如何修烽火台和圖書,隨後他就給咱上書,要求對將士更好一點。你聽了馮大將軍講課,也立刻就明白過來。其實說明一個理兒,人世間的是非對錯,並不複雜難懂……怕的就是心術不正,積重難返。更怕隔絕內外,若是身邊皆是宦官文臣,奸佞小人。多好的孩子也沒用啊!」
「不是和他們爭,是要救他們!」
「嗯!很多很多絲綢!」朱棣道:「我想把賞給我的絲綢都拿出來,送給馮將軍。」
接下來的任務的馮國勝,當真是懷著上戰場的心,去了武學,和這群學生們,足足過了一個下午,這才離去。
「為什麼要送給馮將軍?」朱元章追問。
「這一次請你務必抽點時間,去上一堂課。」
「這些話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毫無疑問,能夠極大提升武人的話語權,尚武之風,會蔓延全國。
馮國勝接下了大印,扛起征西重擔,就在臨行之前,又被張希孟找上。
張希孟瞪了他一眼,「我讓你給皇子們講講西征的故事,這也算害你?你知不知道,為啥趙宋不尚武?為啥武夫總是被文人欺負,而沒有還手之力?就因為輸在了教育上,你們把影響下一代的權力,拱手讓人了。尤其是至關重要的皇家第二代。你想想,假如皇子能夠知道將士的不容易,了解武人艱辛。熱衷武事,主張開疆拓土,那武將的處境又會如何?」
老朱止住了幾個孩子的爭吵,隨後問朱棣,「你也聽了馮大將軍的課,你現在想什麼?」
「他說了,和_圖_書涼州那塊的絲綢很貴,有了絲綢,就能換馬匹、糧食,就能建軍營,作坊,就能打勝仗?」朱棣皺著眉頭,很困惑道:「我還想不明白,明明是穿的絲綢,為什麼能打勝仗?父皇能告訴我嗎?」
朱樉和朱棡氣得咬牙切齒,你可真會想!
老朱笑道:「身為皇子,能願意吃苦,願意領兵開疆拓土,有朝一日,我朱家子孫,未必不如孛兒只斤氏的後代!」
朱元章深吸口氣,低聲嘆道:「一直以來,咱看太子,都是正道直行,自然是極好的。老四年幼頑劣,咱也沒什麼好說的。可是最近咱發現,老四能籠絡人心,敏銳聰慧……要說起來,還,還真有點像咱!」
隨後老朱又看了看老三朱棡,「你二哥受封,你可有什麼想法?你也想領兵嗎?」
「救他們?」
「不是儘力!是必須打勝,這也是戰場!」張希孟強調道。
「就是陛下新成立的武學,裏面除了一群孩子之外,還略有幾個特殊的,比如朱樉,朱棡……朱棣!」
「絲綢?」
這話簡直就是直接鼓動了,馮國勝怔了片刻,終於咬了咬牙,「下官儘力而為!」
朱元章看著他,突然一伸手,把朱樉攬在了懷裡。朱樉驚喜莫名,已經有很長時間,父子之間,沒有這麼親密過了。
馮國勝一堂課下來,竟然讓朱元章一口氣連著封了三位皇子,這影響力,簡直沒邊了。毫無疑問,皇子受武人影響,天子重武事。
朱元章看了看他們,突然問道:「你們日後,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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