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賢良師!」
在外宿營,軍中的起床哨並非是按照時辰來吹響的,而是按照天明的時刻。
轘轅關第三關中,一名高舉著令牌的鷹狼衛緹騎縱馬賓士進入了其中。
黃臉軍卒順著高個軍卒的目光望去,卻是一無所獲。
天色微明,西涼營中還未響起床哨的聲音,不過很快哨音便會響起。
真假朱儁都被他斬殺在了葵城。
「就算漢軍真的進攻,怎麼可能三天之後消息才傳遞過來?!」
七月的洛陽地區,正是一年四季之中最為炎熱的時候。
隨之而來的是無數沸騰的人聲。
大霧瀰漫,許安心中的不安也是越來越嚴重。
皇甫嵩倚靠在關樓的欄杆之上,舉起了右上,緩緩向前一壓。
一名背負著負羽的傳令兵行色匆匆的衝破了濃霧。
許安緊握著手中的信件,神色微沉。
驍騎營的主將自建軍開始便一直是呂布,西涼營是許安擊破涼州之後新設立的騎軍,其主將之位被許安委任成給了管亥。
就在他身旁不遠處的一名黃臉軍卒接過了話茬。
他們習慣了西涼的寒冷,習慣了西涼的氣候,七月的洛陽對於他們來說,終究是太熱了。
「只可惜……」
許安拆開了封裝,展開內中的信件。
一眾黃巾軍的軍將跟隨在許安的身後,許安驅馬剛剛走出了轘轅關。
許安沒有再帶著軍兵繼續前進,他停留在了山道之上。
一聲巨響打斷了許安的思緒。
「我們中了計……」
「時辰終於到了……」
但是現在東郡之戰多半已經是結束,孫堅帶領著漢軍主力已經南撤,為漢庭保存了大量的有生力量。
他已經派人同時向著轘轅關和驍騎營的駐地傳信。
比起轘轅關也不會遜色多少,如何會在如此之短的時間攻破。
臉上傳來的冰冷感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
許安站起了身來,凝望著眼前剛剛抵達了大帳之中的鷹狼衛緹騎。
管亥牽引著戰馬,他的身旁聚集這數十名騎兵,他們的身上都沾滿了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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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許安麾下儘是精兵,經過了篩選。
雖然那鷹狼衛緹騎的身份經過了查驗,但是徐鴻仍舊是小心謹慎。
……
梁衍站在皇甫嵩的身旁。
天色微明,世界開始慢慢的變得清晰,黑暗緩緩的從大地之上退散,躲入了有遮蔽的陰暗之處。
「等等……」
紀昂經歷了長途跋涉,也厭倦了紛爭,被許安安排管理屯田事務,司馬俱也是主動選擇去管理屯田事務。
護送軍情急令的信使一定是帶著無比重要的情報,黃巾軍中能夠動用軍情急令的消息到至今為止都沒有幾條。
西涼營遭遇突襲內中情況不明,他必須要做最壞的打算。
但是派系平衡的問題必須要考慮,涼州安定之後,涼州派系在太平道之中的地位上升了太多,派系之間的平衡遭到了破壞。
雖然有配重投石機,只要不是轘轅關這樣彎折崎嶇的關卡,一般的關卡都無法對黃巾軍造成太多的阻礙。
兵陰陽家,順時而發,推刑德,隨斗擊,因五勝,假鬼神以為助者也。
「沒……」
旋門關南連嵩岳,北瀕黃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紀昂和管亥等一眾四州出身的黃巾軍將校自然失去了軍權。
只見轘轅關方向的大霧之中有一團橘紅色的亮光在躍動。
轘轅關外,西涼營大營。
果然四周的黃巾軍軍卒臉色皆是發生了變化。
「漢軍的旗號……」
山呼海嘯般的怒吼聲陡然從轘轅關的第十一道關卡之中傳出,無數漢軍蜂擁而出,順著山道向前蜂擁而去。
紀昂和管亥兩人作為將軍,還有卞喜等人作為校尉,但是實際上一直是沒有掌握軍權。
那傳令的軍卒, 沉思了一會,臉色有些驚恐。
許安抬起頭,看向四周。
騎軍在營壘之中難以展開,撤離已經混亂的營壘,是最好的選擇。
凌晨時分,大霧瀰漫,這大霧無疑是最好的掩護。
驍騎營的營官是呂布,武驤營和*圖*書的營官是張揚,上谷營的營官是閻柔,并州營的營官則是張遼,度遼營的營官是李得。
漢軍居然用他的辦法來對付他。
但是旋門關的位置卻決定了一旦失去旋門,那麼旋門關便不會被黃巾軍再輕易的拿下來。
「這霧氣可真大啊……」
環繞在許安身側的一眾軍將皆是全神戒備,顏良、文丑兩人一左一右,一人持刀、一人持槍擋在了許安的身前。
他們兩人是同鄉,還是同姓同宗,
「朱儁?」
管亥沒有猶豫,當即立斷下達了軍令。
向東撤離,可以保全黃巾軍大營北部側翼的安全。
「我聽到有人在叫朱儁的名字……」
那傳令的鷹狼衛緹騎剛剛離開了不到半刻鐘,管亥剛剛吹響了集合哨,還在整軍之時,便傳來了北寨被攻破了消息。
營牆之上,一名身形頗高的西涼軍軍卒嘟囔了一聲,拿出一塊還算乾淨的布條,沾了沾木製營牆上的水珠,隨後用力的抹了一把臉。
那喊殺聲穿透厚重的大霧清晰的傳入了管亥的耳中,管亥心中一片冷冰。
緊接著隆隆的戰鼓聲響徹在了轘轅關內。
旋門關起初被漢軍控制,許安攻佔了洛陽之後,便立即派兵前去進攻旋門。
等到天色再亮一點,很快西涼營的各處都會響起起床哨的聲音。
守關的軍卒沒有阻攔,連忙讓開了道路。
那鷹狼衛的緹騎瘋狂的抽打的馬鞭,根本沒有停留的意思,直接向著許安的行營之中賓士而去。
四面八方,皆是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
當四州黃巾軍進入了并州之後,許安最後只留下了近萬名經過篩選,有著豐富經驗的老卒,將其作為各地區的守備部隊分散到了各處。
龔都面色微凝,他停止了喝罵。」
「咚!」「咚!」「咚!」
蒼涼而又低沉的號角聲陡然從轘轅關中響起。
孫堅帶領的十數萬漢軍將會稱為旋門關最堅強的後盾。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其他的聲音?」
……
「幸好我們這幾天值夜和圖書
,白天可以睡在帳篷裏面,不至於白日也站在陽光底下守營。」
「越往南便越熱,這鬼天氣,不知道何時才是個頭。」
「欲為千金之裘而令狐謀其皮,欲具少牢之珍而與羊謀其羞。」
并州派系和涼州派系因為曾經的關係,也是頗為親近。
「兵陰陽!」
「不對……」
「看清了漢軍的旗號嗎?」
龔都緩緩鬆開了手,那鷹狼衛的緹騎已經是痛哭流涕,爬伏在地上。
「將軍,漢軍已經沖入了北寨,北寨聯繫全部被切斷了……」
轘轅關下,那殘破不堪早已經千瘡百孔黃巾軍千方百計想要打開的關門,就這樣緩緩的被漢軍主動拉開。
那亮光並非靜止不動,似乎正在迅速蔓延開來,甚至讓濃霧都淡薄了數分。
顏良、文丑兩人現在是作為部將在騰驤衛中,擔任親衛一職。
「敵軍衝進了關中,軍陣被衝散了,我們根本抵擋不住……」
「怎麼了?」
「嗚——————」
「我們所有人都走上了城牆抵禦漢軍,卻沒有人注意到後方……」
(皇甫嵩的目的並非是擊敗許安,旋門關的布置是早已經埋下的暗手。)
他回頭看向那聲響傳來的地方。
「嘭!」
「軍情急令,鷹狼衛急報,攔路者,立斬!!」
做好西涼營已經被擊潰的打算。
「傳令其餘營壘,全部營壘,向東撤離!」
許安心中微沉。
黃巾軍大營位於中間,被兩營騎軍遮蔽于中央的安全地帶。
許安眼眸微凝。
「袁紹,袁本初……」
許安再想進攻旋門關,便再也沒有了這樣的機會。
朱儁早已經被他斬殺,怎麼可能是朱儁領兵?
龔都怒髮衝冠,一把抓起了那報信的鷹狼衛緹騎。
這五營騎軍的營官都並非是太平道出身,他們起初都不是黃巾軍。
轘轅關外,驍騎營和西涼營兩營騎軍就駐紮于關外戒備。
許安並沒有考慮過五營騎軍會反叛的事情,太平道的思想已經深入了每一名軍兵的心中。
「旋門關怎麼會破?」
m.hetubook.com.com那鷹狼衛的緹騎神色晦暗,面色慘然。
那名剛剛擦過了臉的高個西涼軍軍卒鬆開了手中的長槍,一邊擦著雙手,一邊和那黃臉的軍卒閑聊著。
驍騎營居於南方,西涼營居於北面,互為犄角之勢,守望相助。
許安面色陰沉,旋門關失陷的消息若是真的,那麼洛陽地區將會不再安全。
「旋門關地勢險要,足有兩千余名軍兵防守,漢軍拿什麼來進攻?」
「軍情急令?!」
西涼營的營官,許安當初本來是想讓顏良或是文丑充任,但是最後還是改變了想法,由管亥統領。
「漢軍進攻旋門關時,我們便派出了信使傳信給洛陽和轘轅……」
許安心中微沉,他注意到那傳令兵身上的盔甲和裝扮明顯是西涼騎的裝束。
那拿著布條的高個西涼軍軍卒眼神微動,狐疑的看向了北方。
漳水之役陣亡的張闓雖然被許安追封奉義將軍,但是張闓畢竟已經不在人世了,對現在的太平道沒有什麼影響。
四州黃巾軍的將校,現在軍職達到將軍的只有紀昂、管亥兩人、分別是揚威將軍、武威將軍。
不過管亥等人卻是不想只是呆在安全的後方,他們一路走來,所見所聞,所發生的一切,都讓他們心中的怒火燃燒的也更加的劇烈,心中的恨意就如同沼澤之中的毒草一般瘋狂的生長。
旋門關當時雖然被漢軍控制,但是漢軍大部分的主力軍隊皆在東郡,根本無暇去顧及旋門關,黃巾軍因此得以迅速的攻佔了旋門關。
他做夢也想不到洛陽外圍的關卡分明都在他們的手中,但是為什麼漢軍居然可以出現在他們的背後。
「我查閱了記錄著許安生平的簡牘,他所做的每一個的選擇幾乎都將獲得的收益達到最大,謀定而後動,雷動風舉,短短數年,便從區區隊率晉陞為了一州之主,堪稱奇迹。」
……
「不可能。」
許安之前將他們編入屯田的序列,後來又將其調到了黃天使者和騰驤衛的隊伍,作為親從部將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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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路輾轉,長途跋涉的經驗,屯田的事務並沒有能難倒他們。
四州黃巾軍就和以往的黃巾軍沒有區別,他們全民皆兵,包括婦女在內,只要拿上一把武器,無論是木矛,還是農具,都可以稱為黃巾軍。
不過當西涼營組建之後,許安便讓管亥統領西涼營,讓卞喜等人作為其部將。
「聽說前面還剩下一道關卡,馬上轘轅關就是我們的了,到時候洛陽附近的七處關隘都被我們取下,聽隊伍裏面的符祝說打下了轘轅關,我們可以休息很長一段時間了。」
一道急促的馬蹄聲便已經從前方的濃霧之中傳來。
卞喜、管承、張饒、徐和、司馬俱五人,皆是封號校尉,從五品軍職。
「七月十三日,旋門關破,敵軍騎兵正向南快速移動!」
「威武!」
一行黑墨所寫的字映入了許安的眼帘,但是那漆黑的墨跡,卻讓許安感覺視力出現了偏差,他竟然將其堪稱了血色。
南面有呂布帶領的驍騎營,漢軍既然從北寨攻擊,從北面的旋門關,驍騎營應當沒有受到突襲。
「有一支兵馬從關內殺入了旋門關中,四面都是敵人,我們沒有辦法抵擋……」
那傳令兵被騰驤衛的騎卒帶領著很快便來纛了許安的身前。
他看到了許安身後立著的大纛旗,也看到了一眾騰驤衛的旌旗。
皇甫嵩凝望著關牆之上的山道,那山道之上還有不少的血跡,以及黃巾軍沒有能帶回去的軍卒屍首。
皇甫嵩轉頭望向北方,他一手撐靠在欄杆上,一手按在腰間的寶劍之上,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漢軍一路奔襲而來,旋門關失陷的消息,還是
「熊虎之狀而豺狼之聲……許氏兄弟的評語,真是沒有說錯……」
……
關樓之上,皇甫嵩眼神微凝。
「好像是「朱」」
西涼營的騎軍除了一些將校是黃巾軍出身不是涼州人氏,普通的軍卒全都無一例外是土生土長的西涼人,他們之中有羌人,有氐人,更多的則是漢人。
「趕快離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