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討東戰
第113章 不,你根本不了解他

但馬謖為了深度掌控先零羌,硬是拖延了三天才動身。
「將軍,螞蟻都踩死完了。」
但狗子還是很吃力。
這次開門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婦人,身邊跟著一個留著衝天辮,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她熱情的將眾人迎接進去,一番招待。
見老頭忽然又不打算賣了,張休一陣無語,想了半天,忽然靈機一動,對老頭說道:「我用兩匹馬換你兩頭牛,如此可行?」
「休要急躁!」馬謖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山路崎嶇狹窄,泥濘難行,當循序漸進,緩緩提速才是。」
馬謖搖搖頭:「不,是你不懂張休。」
聞言,老頭明顯愣了一下:「這個老兒倒是知道,往前走一百里,再翻過一座百里大雪山,再往東南方向走四百多里,就是陰平地界了。」
只是張休在窗外探著腦袋喚他。
一路安然。
「我家牛棚里那兩頭牛,是我兒子前不久才從陰平趕過來的,它們應該認識回去的路。」
「將軍,該出發了……」
馬謖眼角餘光瞅著一臉高冷的羌女,懶得搭理張休。
「不過,小老兒有個替代辦法,不知道將軍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老牛識途?」
馬蹄噠噠聲中,三人三馬繼續前行。
走出一段,張休喜滋滋道:「將軍,這兩頭牛還真好用啊,雖然跑得有點慢,但力氣可真大呀,走起來還穩當,最重要的是它們認識路,不用我趕,自個兒就得得得往前走。」
「同意,同意!」老頭大喜,連忙將兩頭牛牽了出來,掛上雪車,而後接過錢,將三匹馬裝進牛棚,捋著短鬍鬚笑出了聲。
羌女或許認識路,但是由於這幾天在和馬謖慪氣,是以,她一路上一言沒發。
年輕夫人擺手說:「沒錯,平時牛拉車的確可以過去,但現在是冬天呀,大雪封山,雪比牛還深,怎麼過?牛上了山就沉進去了。將軍,不騙你,牛拉雪車絕對過不去。」
見馬謖望過來,他拍了拍包裹,稟道:「將軍,乾糧、水和錢都準備好了,足足帶了兩萬錢!」
張休一聽,頓時怒道:「這糟老頭子壞的很!不但用兩頭https://m.hetubook•com.com牛換了俺三匹馬,還騙俺說此牛此車包過雪山,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馬謖望著村口最大的一座院落,把張休叫到跟前,耳面提命道:「咱們現在已經是身無分文,你到這戶人家去『借』一些錢來,不然接下來這幾百里地,我們就要餓肚子了。」
但現在走的路線是,到達東羌之後便直接往南,而不是向東去建威。
世事安穩,阿秀依舊溫潤。
一路平穩,一天很快過去。
張休大喜:「什麼法子?快說。」
不過,最終羌女只是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途中,羌女頻頻看向滿臉笑容的馬謖,幾度欲言又止。
所以,馬謖選擇抱著羌女……哦不,抱著膀子在一旁冷眼旁觀。
雖然覺得虧,但張休還是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過不去雪山的牛對他來說一點價值都沒有,現在能抵兩條狗的價格已經非常不錯了。
三匹馬加1000大錢換來的寶牛,能不好用么?
「將軍……」
所以,問題就來了,大家都不認識從東羌到陰平的路。
及看清周圍環境,他長長地鬆了口氣。
「而且,您帶著它們還得給它們準備草料,不然,它們非餓死在雪山裡不可。」
一到沒有積雪的地方,四條狗子就有些拉不動三個人的份量,紛紛伸長了舌頭,劇烈喘息著,艱難的往前挪動。
兩萬錢,確實不少了。
因為前面負責引路的張休每行到一個路口,都要撓頭觀察許久,遲疑半天才會繼續前行。
一夜無話。
張休辨別了一下方位,選了一條崎嶇的山路,策馬而進。
昨天晚上的堂屋是白住的嗎?
馬謖點點頭,與來送行的人一一揮手告別,翻身上馬,踏著地上殘留的雪渣,不疾不徐朝南行去。
羌女住在柴房,張休去了牛棚。
沒有身處絕地,魏兵也沒有來。
羌女別過臉去,破涕為笑。
馬謖連忙將她按回座位,笑道:「唉,走兩步路你都不情願,那還是我下去吧。」
哪怕自己出手能夠瞬間幫助下屬搞定此事,也不要出手。
張休搖搖和圖書頭,堅持道:「不行,太貴了,兩馬換兩牛!」
羌女有些小傲嬌的揚起下巴,撇過頭望向山野之間的風景,不與馬謖對視。
見狀,向來萬事不求人(只求系統)的馬謖血壓一下子就幹上來了,大手一揮:「走,往南走!見村就入,見人就問,我還就不信走不到陰平!」
你問我,我問誰?
由於是冬天,殘雪半化半存,地面微濕,崎嶇曲折且狹窄的道路格外泥濘難行,所以馬謖一開始走的很慢。
她覺得三馬換兩牛……實在是虧到姥姥家了。
類如諸葛亮事必躬親之舉,萬萬學不得。
他睡床。羌女睡在他上面的木棚上。
馬謖也不認識。
親愛的大巫師,給指條明路吧?
由於繞了一大圈,故而這條路線總路程約在三千里左右。
年輕婦人訝然道:「夫人,前面是百里大雪山呀,山上雪深著呢,靠這兩頭牛可不行!」
張休單騎走在最前面,一臉興奮的催促道:「將軍,快一點呀。」
聞言,羌女臉上的面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撅起來一個大包,長睫毛一耷拉,便悵然欲泣的、決然的扒著雪車護欄往下跳。
第二天一早,三人起身繼續趕路,四條狗子拖著雪車一路飛奔,上山下坡,風馳電掣,如乘水上飛船。
張休連連點頭,提著劍去敲門。
一番討價還價后,張休在在付出兩頭牛和2000大錢后,獲得了四條狗子的所有權。
老頭連忙將三人請入籬笆小院,安排食物和房間。
開門的是一個年近半百、佝僂著腰的老頭,他見到張休一身軍旅打扮,腰間佩帶著利器,便滿臉堆笑地問:「將軍打哪兒來?可是要借宿?」
年輕夫人笑著搖搖頭:「一牛換一狗,多出來的兩條狗,將軍得加錢。」
「這個……」張休求助的看了馬謖一眼,一咬牙道:「三馬換兩牛,再加1000大錢,不能再多了!」
羌女和張休已在此等候多時,前者裹得嚴嚴實實,板著小臉;後者哈著冷氣,跺著腳,背上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手裡牽著三匹馬。
給錢的時候,年輕婦人望著張休包和-圖-書裹里一堆大錢,眼睛里閃著亮晶晶的光芒,提議道:「奴家這裡有一門造福子孫後代的生意,想與將軍談一談,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翌日一大早,尚在溫暖被窩裡蹉跎的馬謖甫一聞聽此言,當即腦仁一炸,條件反射般驚坐而起,睜大眼睛左右顧盼。
本來,回成都根本不存在不認識路的情況。
行到第三天下午,過了東羌地盤的時候,馬謖忽然發現有些不對了。
由於房間有限,所以馬謖捏著鼻子在簡陋的偏房裡對付了一夜。
張休插嘴道:「不會吧?後面村子那老頭可是說牛能過去的。」
張休只好下車步行。
老頭笑了笑,自信說道:「將軍,前面百里之外就是大雪山,如果將軍同意這個價格,老兒家裡正好有一款牛拉雪車,可一併贈于將軍。」
因為從先零羌往南走三百里就是東羌。
張休仔細瞅了一眼面容姣好,身段還算窈窕的年輕婦人,頓時有點心動。
沒走多遠,就看到山道旁邊有個小村落,兩棟小木屋坐落在皚皚雪野間,格外出塵靜雅。
說著一縱身跳了下來。
因為沒有柴房,馬謖這次和羌女一起在偏房對付了一下。
看了眼馬謖,見馬謖不置可否,便跟著年輕婦人去了裡屋。
羌女忍了幾忍,終是忍不住問道:「將軍你是不是算錯了?咱們一共有20000錢,買牛花了1000,買狗花了2000錢,還有17000錢呀。」
張休登時若有所思。
兩個大男人扛著佩劍,一路追著狗車而去,很快行到了一處村落。
馬謖頓時有些小失望。
馬謖一臉無語看向羌女。
要給錢的。
張休盯著四條健壯的、既憨且凶的狗子,遲疑道:「這狗子怎麼賣?」
所以接到丞相命令的時候,就應該立即出發。
他故意擺出一副「這波賺了」的神態,就是要誘羌女主動和他說話,兩人順勢重歸於好……
待行的近了,果見有一戶人家,狗吠聲此起彼伏。
從東羌再往東走五百里就是建威、建威往東走一百里就到了西縣、西縣往東行七百里就到了勉縣,之後再經由陽平關、hetubook.com•com劍閣,進入川地。再之後往南走七百里里就到了成都。
又行到一處五岔路口時,張休勒住馬,一臉懵逼望向馬謖:「將軍,走哪邊?」
有道理啊。
張休瞪大眼睛,爭辯道:「老牛識途?這話不對吧老伯,我只聽說過『老狗識途』。算了算了,你這兩頭牛多少錢?我買下來讓它們帶路。」
好傢夥,這就坐地起價了……馬謖看了老頭一眼,沒選擇戳破他。
第二天一早,吃過飯,張休問道:「老伯,知道往陰平怎麼走嗎?」
「將軍,你是不是不懂算數呀?」
張休上下打量了一番老頭,問道:「老伯,你能給本將軍帶路嗎?好處大大的有!」
他只知道陰平在先零羌南面一千裡外,成都在陰平南面五百裡外,但具體走哪條路卻一無所知。
許是對張休給出的價格很滿意,又許是不滿意,老頭瞬間就愁眉苦臉起來:「將軍有所不知,小老兒年事已高,腿腳不便,就指望這兩頭牛拉磨犁地運貨物。這方圓幾十里又沒有其他百姓,更沒有牲口可買,你要買走了這兩頭牛,小老兒一家可就沒法活了哇。」
年輕婦人摟著小男孩的腦袋,笑道:「將軍別急,奴家有個法子,能讓你們翻過大雪山,去往陰平。」
老頭嘿嘿一笑:「將軍言之有理,可是,您的馬不認識路呀。」
再次減重之後,四條狗子奔跑的速度一下子就上來了。
因為牛馬通人性,所以在農村裡,主人打算賣掉它們的時候,都不直接說價格,而是「摸價」,也就是把手藏在衣衫下面,擺出價格手勢給對方摸。
但出發之前那天晚上,馬謖精神頭十足,而阿秀又恰好在他身邊,於是第二天阿秀就起不來了。
吃飯的時候,年輕婦人看了一眼馬謖,問羌女道:「將軍和夫人打哪兒來?往哪兒去?」
年輕夫人鬆開小男孩,對其耳語了幾句,小男孩噔噔噔跑到後院,打開門,竄出來四條健壯的大狗。
只要聽到這句話,就會不由自主地聯想到「提莫隊長,正在送命」的場景。
張休出身獵戶,頗知鄉俗,便伸手進去擺了個手勢。
和圖書頭猶豫再三,還是搖了搖頭:「對不住,小老兒腿腳不好,無法為將軍帶路呀。」
順著山道走了半天,道路越來越難行,山野間積雪愈厚。天色將暮時,前面又出現一個五岔路口,張休不敢再問馬謖,硬著頭皮便隨挑了一條走下去。
年輕婦人依次撫摸著狗頭,對張休說道:「將軍,牛拉雪車過不去,卻難不倒狗拉雪車,這四條狗子在雪地上健步如飛,百里雪山半天即可趟過。」
這該死的矜持,簡直是阻礙人類繁衍的天敵!
來到這個時代一年後,他深刻的領悟到一個道理:上級就是要有上級的架子,無論是困難或簡單的事情,應該下屬去做的,就絕不要插手。
馬謖看著羌女,催促道:「要不,你下去走走?狗子拉不太動呀。」
其實,本來是有一個當嚮導兼隨從的,熟悉羌地路況的阿秀曾自告奮勇要送馬謖到陰平。
「兩馬只能換一牛!」老頭見張休為人和善,選擇獅子大開口。
看情形,他似乎不認識去陰平的路。
聞言,一路上都未曾開口的羌女俏臉一紅,輕聲說道:「我們從北方來,去陰平。」
老頭掀起衣襟,把手放在裏面,示意張休把手伸進來出價。
……
結果差了一丟丟火候。
再次天黑的時候,雪車行到了蒼茫大雪山腳下,張休下了雪車,跑上一個小山頭四下眺望一番,發現前方不遠處有炊煙升騰,於是便趕著雪車朝那邊走去。
張休坐上雪車駕駛位,等馬謖和羌女上了後排座,便揮動小鞭子,駕車往東南方向行去。
只用了半天時間,便過了大雪山。
此次回成都,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封官賜爵。但這個過程必須要本人親去,以彰顯後主劉禪的恩威。
光靠莽,是絕對莽不到的。
馬謖沒好氣的瞪了張休一眼,穿衣梳洗,揉著發麻的腦袋來到院外。
張休一怔:「那本將就買你一輛雪車好了,牛能拉著走,馬一樣也可以拉著走!」
會累死人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下屬會變得極其無能。
這段路長達七百里。
張休點點頭,簡短的介紹了一下自己。
張休大喜,急上前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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