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我欲與君相知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七息成詩也就圖一樂

下一秒,舞台下靠近的一張桌案,又有一輪『明月』升起。
二人對視點頭。
「喲,敬酒罰酒。」旁邊有學子冷笑出聲。
一個是臉色廋白的粉衣男子。
靠近一樓大廳中央舞台的一張桌子旁。
可能是子瑜太懶散了,魁梧漢子暗道一聲。
剎那間,一道宛若刀光劍影的明月銀輝從墨跡未乾的紙上綻放。
「沒事,不去理會這跳樑小丑就行了。」
下一秒,趙戎默契的轉頭,與同樣轉頭的顧抑武對視。
眾賓客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來兩方矛盾,於是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等待熱鬧。
顧抑武瞧了眼趙戎平淡交上去的詩詞。
賓客們的目光不時的落在台下兩個人身上。
顧抑武皺眉擺了擺手,「子不背後語人善惡,你們消停點,還有,魚懷瑾我倒是覺得挺不錯的,韓兄不算是瞎了眼了。」
「仔細講講。」
他轉而不再理會眾人,拿起了那張綻放出如劍般銀輝的入品詩,輕輕一嘆。
顧抑武哈哈一笑,「也不能這麼說,子瑜這算是另闢蹊徑,嘗試搏佳人一笑,也不視為一個能行的法子。」
神虛公子眼神不時挑釁的看向顧抑武,只是後者瞧也不瞧他,不過神虛公子卻是更來勁了,朝隨從們指指點點的,不時一陣叉腰狂笑。
三炷香一首登樓品詩詞,在林麓書院的墨池學子之眾,屬於拔尖水平了,當然,這也是顧抑武靈感來了之後的超常發揮。
聽到某個古板女子的名字,趙戎笑了笑,沒有說話。
其他也關注到了趙戎詩詞的學子跟著附和。
只是伴隨著的便是一聲聲嘆息與惋惜。
除了『七息成打油詩』的某人在悠哉悠哉等著以外。
「那咱們就交上去吧。」
大廳內的賓客們紛紛驚嘆打量。
他又繼續道:「這紫薇閣主,名為陳爾,以扶乩占卜一事精準無比而著稱,是大離山上山下名氣很大的老神仙。這紫薇閣也一樣,跟著他一起出名。」
趙戎一笑。
包括顧www•hetubook•com.com抑武在內的其他學子們,都在按部就班的作詩或填詞。
之前的琴已經被收起了,其中厚厚的一疊放在了絕色少女的空琴台左側,薄薄只有兩個信封的一疊放在右側。
不過他也有些疑惑子瑜兄為何沒有做出入品詩,顧抑武平日里感覺子瑜兄對詩律挺精通的,還以為他深藏不露。
顧抑武拜手謙虛了下,不過被好友同窗們調笑著,臉上努力抑制的笑容,還是有些壓制不住。
只見摺扇扇面上面寫著『神虛公子』四個大字。
後者見他們忽視了他,臉色一變,狠狠蹬了幾眼趙戎與顧抑武,一副放學別跑的囂張表情。
很快,隨從帶著一個青裳丫鬟進入大廳,後者端著一瓶美酒,來到了趙戎等人的桌前,躬身奉上。
後者如獲大赦般行禮退下了。
頓時間,一樓出現的這兩輪明月,瓜分了所有人的目光。
「嘶,是入品詩詞!入品詩詞!」
「這紫薇閣內的修士,雖然修為不顯,但是在大離的名聲卻是不小,蓋因他們擅長星象之道和扶乩占卜之道。」
「這麼說,倒是還有一個女子。」
「趙先生這個七息成詩的說法確實有趣。」
趙戎抬眸,瞧了眼舞台上安靜讀詩,面色平靜的絕色少女,又看了眼舞台下揚武揚威的腎虛公子,他的兩指在大腿上打著節拍,不語。
魁梧漢子語氣有些惋惜。
隨後都選擇不去理這個『腎虛公子』。
眾學子哭笑不得,抗議道。
顧抑武點頭贊同。
「當場做事,竟能做出入品詩詞,這都是些什麼神仙人物,兩座書院的儒生?」
「老大,你該不會也和韓文復一樣吧?」有學子笑語。
「明月池頭白露零,水天相映自盈盈……好詩!顧大哥厲害啊,三炷香時間,就做出了一首登樓品詩詞。」
「快,看月華!」
趙戎與顧抑武對視一眼。
「真吵。」趙芊兒秀眉蹙頞。
特別是他的餘光還敏銳和-圖-書的捕捉到了台上一直安靜跪坐的羅袖姑娘注視了一會兒他們這邊。
幾個青裳侍女們來到趙戎等人桌前,將詩詞整理,收入一封封嶄新信封中,再封紙上登記好姓名。
醉仙樓一樓大廳中央,萬眾矚目的舞台上。
「包括這南星郡在內的周邊幾個郡,有兩個最大的山上仙家,一個是南辰殿,一個是紫薇閣。」顧抑武撇嘴,「這個酒囊飯袋我們在醉仙樓待了幾日,見過很多次了,是紫薇閣閣主的兒子,名叫陳無二,外號神虛公子。」
「唉,看來趙先生的打油詩和咱們一樣,都是圖一樂了,真的打動佳人,還得看顧大哥。」
分別是台上單獨擺放在一邊的那兩首入品詩的主人。
顧抑武笑著搖了搖頭,「估計寒京的獨孤氏迫切請咱們去主持封禪,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吧,離地百姓就吃這一套,迷信鬼神祖先之事。」
連舞台上的俏麗侍女和坐在琴台後方的絕色少女也不禁側目。
顧抑武等人也微微搖頭。
「她名喚……蘇青黛。」
「我聽醉仙樓的其他賓客們說,這什麼虛公子,就是個無人管的紈絝,那個紫薇閣主也是放養,遠遠把他打發來了這星子鎮,眼不見心不煩。呵,不過今日卻是噁心到了咱們。若敢伸手來惹,就把賊手剁了,再和他好好講講咱們儒生的道理。」
旁邊沒有做出入品詩的正義堂學子們,笑著惋惜搖頭后,紛紛慶賀。
怕傳染。
只是這一輪明月,光華寧靜柔和,同時也有風花雪月的靡靡之音傳出。
「子瑜,你這詩……」
可以發現,顧抑武這幾天在醉仙樓確實是打聽到了不少東西。
後者沉吟,「這紫薇閣放在咱們獨幽城,算不上多大的宗門,最強的修士應該還未到金丹,中等勢力都算不上,不過,在大離這兒卻是算個大勢力了。」
趙戎回頭,瞥了眼這瓶要不少青蚨錢的豪酒,輕笑一聲,「誰啊,這人。」
羅秀袖面色矇著白色薄紗https://m.hetubook.com.com,掃視了一眼台下,旋即低頭,一雙柔手開始一張一張的拆開信封,審閱了起來。
「唉,可惜只是登樓品。這明月之詩,早已被前輩們作遍,著實是難出好詩詞了,就像登山,幾乎每條路都被前人踏足了,讓咱們後人無新路可走。」
一個是面色沉穩的魁梧儒生
顧抑武滿面春風。
而且就算是儒生,想要寫出入品詩詞也是難上加難,有這種本事的,早就被兩家書院收錄了,哪裡會出現在星子鎮這種雖不小卻也不大的仙家集市。
趙戎也跟著板起臉,開玩笑道:「說的沒錯,抑武兄要把咱們這些俗人置之何地?」
也有不少人對於神虛公子等人,眼底目露厭惡之色。
趙戎面色古怪,忍不住側目看了幾眼不遠處的那個粉衣貴公子。
不過旋即,顧抑武的目光便撞到了大廳內『作出』了另一首入品詩的人。
與此同時。
「就是,子明兄說的沒錯。韓文復那傢伙成天臭屁的,從他的品味就可以看出來了,竟然還經常去糾纏魚懷瑾。」
趙戎一笑,轉頭,輕吐出三個字,「圖一樂。」
「嗯,這傢伙就是那個紫薇閣主陳爾的兒子了。」魁梧漢子笑語,「不過嘛,人家老神仙仙風道骨,子女多得是,也貴人事多,哪裡會管這麼個不爭氣的酒囊飯袋。」
顧抑武聞言眉頭一挑,直接開口,似乎印象很深。
「顧老大不虧是咱們正義堂第一,小弟看來不比那個有狗屁詩才的修道堂韓文復差,哈哈,馬上要到咱們書院的中秋文會了,聽說院里要盛辦……」
粉衣貴公子眼神陰鷙的打量著顧抑武和趙戎等人,特別是與前者的目光撞上后,冷笑了一聲,手中摺扇一合,扇尖指了指台上的絕色少女,又指了指他自己。
舞台下的眾人揣揣,不過大多數人雖然面上帶著些對於未知的期盼,但是他們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不遠處,之前離去的青裳侍女們紛紛重新進入大廳,和-圖-書依次在大廳內的座位間,動作恭敬的收取詩詞,不過她們之中這一次沒有了某個缺門牙的伶俐丫鬟的身影。
顧抑武等人紛紛點頭。
「腎虛公子?」
神虛公子見趙戎接過了送去的罰酒,正得意洋洋和周圍的狗腿子們鬨笑,同時自認瀟洒的悠悠展開了摺扇。
俏麗侍女將裝有詩詞、登記了姓名的信封整理好,分成兩疊,一厚一薄。
這入品詩詞都整出來了,這還怎麼玩?
……
趙戎環視一圈,「大夥都寫完了嗎。」
粉衣貴公子轉頭和身後一名雄壯隨從似乎吩咐了幾句,隨從退下。
只見趙戎旁邊的顧抑武,突然腳步一停,大步走到了桌前,大筆一揮,將最後一句福至心靈的詩句補上。
他抬目看向顧抑武,後者瞭然,轉頭看了那個『腎虛公子』一眼,點頭。
「紫薇閣裏面,還有沒有什麼其他厲害的人物?」
特別是顧抑武的那首入品詩,裝它的信封,青裳侍女小心翼翼的兩手捧著,抓也不是,捏也不是,生怕掉地上了,賣了身也賠不起。
趙戎瞧了眼他,沒有接話,而是想了想。
「扯犢子。」顧抑武笑罵一句,搖了搖頭。
結果沒有想到一群青銅之間,突然冒出來了兩個王者了。
有些賓客喟然長嘆,有有些賓客甚至直接離席,就算留下的大多數,也是目露艷羡或嫉妒。
只有趙戎面帶微笑,手指在大腿上打著節拍。
入品詩和不入品詩,那是天壤之別,哪怕登樓品詩詞,在醉仙樓也是難得一見的存在。
他伸手接過了這瓶酒,放在了一旁沒有動動,沒去為難這個送酒的青裳丫鬟。
此時,作為全場焦點之一的顧抑武,面色閃過一絲欣喜之色,不過旋即又恢復如常,平淡的放下了筆。
語落,他沒再理會自家學堂的學子們,而是轉頭,朝周圍那些被入品詩詞吸引目光的賓客們客氣的拱了拱手。
粉衣貴公子得意一笑,將這張摺疊花簾紙攤開。
此刻趙戎等人所在的這一角桌案上,m.hetubook.com.com就像有一輪明月從紙面探頭,頓時吸引了大廳內不少賓客的注意。
取而代之的,是從另一隻袖子中重新取出的一張摺疊嚴密的花簾紙,整齊潔白。
趙戎屈指輕彈了下自己的打油詩,笑而不語。
「扶乩占卜?還精準無比?」趙芊兒皺了皺小瓊鼻,清脆道:「故弄玄虛。」
他轉頭笑道:「子瑜,你說對吧?」
顧抑武搖了搖頭,「確實如此。腦子有點秀逗的樣子。」
北邊獨幽城或者南邊離火國哪兒或許多些,畢竟靠近兩座書院。
臉龐消瘦蒼白、且敷粉的粉衣貴公子,乘著眾人喧鬧之時,眼疾手快的用大袖將桌上瞎雞兒寫的詩遮住,胡亂揉成一團,丟進袖子里。
旁邊的顧抑武撇了撇嘴,忍不住補充道:「這小地方就連紈絝和咱們獨幽城大世家內的紈絝比,也上不得檯面……」
而這個時候,一樓大廳內也相續出現了兩道異象。
顧抑武笑容收斂,冷眼瞧著他。
「所以大離欽天監內有的不少的紫薇閣修士。而離地百姓們信奉鬼神,崇拜先祖,對於扶乩占卜一道,也是迷信追捧,不光是紅白喜事扶乩日期,一發生什麼異象,都會占卜善惡,甚至離女尋找丈夫都會扶乩……」
三炷香燒完,琴聲停后,他們陸續放筆。
顧抑武趕緊拜手,「我說你們的馬屁能少點嗎?就你們在起鬨,學學子瑜的沉穩。」
趙戎拍了拍她的小手。
「嗯,看的出來。不過。」他輕輕一嘆,轉頭朝顧抑武認真道:「請問腎虛有什麼好驕傲的?」
儒道詩詞雖然風靡山上,山上修士們附庸風雅也會寫詩填詞,而且能逛青樓的,八成也有點文采,但是畢竟沒有儒生們擅長。
顧抑武朝她們揮了揮手。
趙戎甚至都能想象的到他們蛤蛤蛤蛤蛤蛤的張狂笑聲。
所以眼下,本以為大夥都是半斤八兩,青銅對青銅。
「顧大哥,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咱們就你一個人做出入品詩了,趙小先生都沒寫出來,你還想怎麼樣?落花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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