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通電話前後足有五十分鐘。
蘇儉知道。
「給錢就能辦的事情，不缺你一個。」
說到這裏，孫寶銀的神色也鄭重了許多：「根據我匯總統計的結果，充分配備資源的情況下，公司還需要投入億人民幣之多。」
溫良立時反應了過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居然有人給我安窩裡橫的名頭啊，見識到了心有多臟。」
他的疲憊可以說是還沒上飛機小夥伴們就已經都清楚了，所以他回到羊城之後也是沒馬上去打擾他。
老苗頭這才不慌不忙的說：「今早你平爺爺說，你小子這次對外做得還不賴。」
「你說一個二話不說直接扶持起了智能手機國產產業鏈的公司來？」
「根據現有的研發進展，資源充沛的情況下，4月初可以下線內部試用，5月下旬可以對外推出。」
「現在的問題是，資源。」
asml的euv光刻機。
以半導體產業鏈為例，最上游的材料、半導體製造設備等，研發投入真不是開玩笑的，在海外已經成熟的工業體系下，也是動不動幾十億歐的砸。
溫良也早就把時間定在了今天。
他的想法屬於比較樸素的。
「早上喝酒了吧？」老苗頭不買賬，「一點小成績就得意忘形了？」
溫良雖然有所預料，但也還是有點咋舌，此前在這方面的投入已經接近9000萬了，裏面倒是包括了開發團隊的薪資支付。
扯了閑話，也談了一些正兒八經的事情。
主要是博浪、博浪終端最近十分爭氣。
這就叫現實。
孫寶銀提起了正事：「這次輾轉了幾個國家的典型高校，收穫很豐富，國外很多方面確實走到了很前面，我們確實有很大差距。」
不開玩笑的說，博浪的體量可能還算不上巨頭企業，只能算是大公司中比較壯實的那種，但博浪做出的事情的確很長臉面。
老苗頭也笑了：「那你為什麼還要搞點有意為之的個人捐贈，阿美可是很想給你個終身黑名單。」
不能讓『好人』流血又流淚。
「你說一個能用幾百億現金收購美股社交平台公司股份，壓得北美乃至西方不得不失聲的公司來？」
「哈哈哈，艹！」孫寶銀一下綳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住，大笑起來，「在國外偶爾看到博浪攪動的風風雨雨，都以為我們溫總勞心勞力，已經不成人樣了，沒想到風采更勝往常了。」
那邊老苗頭直接就罵起來了：「你個混蛋玩意，下次你敢來京城，老子把你腿都給打斷，省了出去惹是生非！真不是個好東西，老子氣半天了！」
「研發這玩意就這樣，越往上遊走初期投入越大，也越不掙錢，所以國內環境這麼多年才一直這個叼樣子。」
「你不是缺錢嗎？」
溫良已經提壺泡上了茶，先給孫寶銀倒了一杯：「喝口茶。」
「自家人，說句話的事情，問題不大。」
歇了口氣，看到了兩個多月不見的孫寶銀隻身一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要不是你們不給我錢，何至於此？」
老苗跟那邊腿都拍紅了，他對商業市場、資本市場的運行潛規則確實是不太了解。
孫寶銀無奈一笑：「沒辦法。」
「我躺著看。」溫良語調懶散的回答。
老苗頭今早舌戰群儒說得最多的幾句話就是：「你說一個能做出一款產品在全球市場售價最高還廣受歡迎還在一直脫銷的中國公司來？」
溫良直接了當的表態：「看來今年高低得整兩手大的了！」
「另一方面是，這隻是第一個試行版本的投入，不包括後續的維護與優化投入，而且這個東西肯定是不能商業化的，預計在未來五至十年內的總計投入會超過10億人民幣，不會產生任何直接的經濟利益。」
牛逼吧？
誰也不知道溫良嘖了什麼。
「關於編程語言、編譯器這些方面，前期準備工作和一些預研工作都已經進行得比較深入了，我計劃將這門語言命名為【星光】，正好是成體系的。」
「我就算了，本來就是小部長嘛。」老苗頭心態還挺好，「我這個人，能力就只有這麼多了。」
「苗總……老苗……苗爺爺，誒，沒必要沒必要，你年紀大了再氣出個好歹來不值得不值得。」溫良跟這邊火上澆油。
一台手機五六千人民幣，賣個千萬台，光增值稅都踏馬要交快千億元了！
反觀下游呢？
這比什麼和-圖-書都有效。
一台賣幾億美元又怎麼樣？總共就幾十台的需求，銷售額總量擺在那裡。
這就是最大的也最簡單的原因。
「當然。」溫良一點都不得意，「所以問題不大。」
雖然除了少數幾個大老外，諸多大老所知的消息里，星辰系統仍然是基於多種內核二次開發出來的系統，但這不妨礙被稱之為自主系統。
「你說一個敢二話不說直接開辦半導體生產工廠的公司來？」
舉個半導體行業最被關注的例子。
他其實比溫良更有感觸，畢竟是小夥伴里涉獵最廣博的人。
溫良隨意的擺擺手：「這方面我多牛逼我清楚的。」
…………
「不過這也是我們現在的機會，有差距才有機會，現在我們距離無人區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足夠我們好好走一走了。」
溫良樂呵呵的說：「真理只在射程以內嘛，除了面向高校的，哪一樣捐贈都是為了射程。」
「嘖。」
不過溫良從來不操心那些被他碾壓過的對手，微博如此，白鵝如此，萎落……也不過如此。
正好留出了足夠的時間給孫寶銀倒時差，整理整理行程收穫。
溫良也是這時候才算恍然大悟，為什麼當初老柳沒從萎落集團董事長的位置上下去。
「所以你是真牛逼。」孫寶銀髮在肺腑的讚歎，「博浪可以沒有任何人，但真不能缺少你這個核心人物，哪怕是阿澤加上小陳和老唐三人一起，都沒你這麼大的魄力。」
溫良從辦公桌后迎了出來，笑呵呵的說：「哦幼，老銀辛苦了啊！」
更沒有一家公司真正開發出來了自主、可控、安全、穩定、高效、易用的操作系統內核。
與其去搞個花里胡哨的中文顯示編程，不如實質性的解決一些問題，更好的貼合星辰系統，為星辰系統的多平台發展提供更好的支持。
溫良挑了幾個能說的簡單提了下：「……當個商人也不容易。」
「連運營商用戶資費的小事情都要我來提，丟人哦。」
「雖然有人不喜歡你的尖銳和鋒芒，但我一直認為這正是觸及到他們靈魂的表現。」
包括但不限於開發效率，部分輕量化，兼容，可移植性，語法等等方面。
老苗ｈｔtｐs://m.ｈｅｔuｂｏｏk.ｃｏｍ.ｃｏm頭冷哼一聲：「攤上你這麼個玩意，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為什麼我要去博浪視察呢？」
溫良嬉皮笑臉的開著玩笑：「所以老苗啊，你要加油啊，趕明兒可能也有說你老苗不過是一個小部長了。」
年前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內部事務沒搞完。
說著還擱這嘲諷上了。
之所以拖到這個時間點，自然是為了等出國『深造』的孫寶銀回來。
溫良笑了笑：「缺不缺其實都問題不大，我這個人對國際規則還是很明白的，沒有祖國的強大，我博浪敢在北美這麼囂張？你信不信它分分鐘給我送洗衣粉。」
仍然是英語。
只是老苗忘了，溫良這個玩意曾親口跟他說過，自己從來不是什麼好人。
關鍵片語就那麼幾個，if、where、then、elseif、for……。
「我一個當老闆的，能有什麼勞心勞力的，事情又不用我去做，至於別的方面，你可能不知道，都是我爺爺。」
年終盤點與新年展望。
溫良走進了ifc大廈，一路走入博浪總經理辦公室。
從商業角度上來說，是萎落這個公司算得上是國內的老虎屁股，摸了它，手尾不斷。
「要不我給您送點禮吧……」
「……」
「不缺這點小錢。」
當然……不是漢語言編程。
要用漢字編程涉及到的東西就太多太多了，畢竟不是做一個易語言那樣算是翻譯工具的東西，而是要從底層邏輯進行修改。
顯而易見，老苗頭雖然一大早滿肚子氣，其實心情還不錯。
「你說一個能開發出操作系統還能被軍科推崇的公司來？」
溫良樂呵呵的說：「雖然很認同，但別鹹魚啊，工信應該發揮出作用來嘛，管理範圍那麼廣泛，也不知道為人們爭利。」
說完了一些技術重點，孫寶銀最後總結道：「這就是整體情況，目標是博採眾長，不過第一個試行版本肯定達不到這種目標，慢慢針對性優化吧。」
「……幸不辱命……」
簡化星辰平台應用開發的一些流程。
老苗頭有點奇怪：「沒想法？」
更別說最上游的材料，一不小心血本無歸，賣起來卻沒多少錢。
閑聊了一小會。
「為ｈｅｔubｏｏk•ｃｏm.ｃｏｍ什麼要有想法？」
畢竟……
「怪我。」溫良一副老老實實的口吻說，「我應該向苗總早彙報晚請示，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蚊子腿也是肉，再說這是你個人可以撿的錢。」
當然，溫良是無條件支持的：「這點投入對現在的博浪來說倒不是太稀奇，我們現在的項目動不動就是十幾億幾十億了。」
過去這麼多年那麼多自主系統中，都是這麼玩的，卻連給星辰提鞋的都沒有。
有些便宜屬於是不佔白不佔。
而且，溫良很清楚，老柳已經是用不著他來操心的了。
事情都塵埃落定了嘛。
…………
「你怎麼不去禍害老李啊！」
「是啊，不行不行的呢。」蘇儉臉上笑開了花，「好遺憾哦」
落到了頭上，溫良不可能拒絕，他還很心安理得。
然後又說：「蘇儉啊，你什麼時候才能罩我啊？」
工程機之前的研發投入不算，工程機之後上百億歐都沒能實現穩定量產，全球各個晶圓廠趨之若鶩，貴不可言。
可是這有個叼用。
「也對，老李也不行，就一個小封疆，管不了什麼事。」
早在31號晚上，孫寶銀就已經回到了羊城。
上午十點。
「也有道理，不愧是苗總。」
再說晶元，晶元高端吧，高通的、蘋果的都不過一兩百元人民幣造價，一個型號算它當年全球所有手機使用吧，給它多算點，賣尼瑪的20億份吧，有多少銷售額？2000億不到！
今天已經是周六了，不過溫良還沒有完全閑下來去度假。
這些事情，身為項目技術總工，孫寶銀是必須要闡述明白的。
「從技術角度上來說……」
溫良故意撇嘴：「你這也不行啊。」
所以……
「這是一個真實的、利益的、罪惡的、醜陋的世界，孰輕孰重我還是拎得清的，雖然我現在也曉得愈上愈臟，但我也沒必要為了這麼點小事情斤斤計較，國富才能民強。」
事實上，英語並不是編程的門檻。
主要是，你不佔有的是人想去占，到頭來指不定玩出什麼稀奇古怪的花樣。
「夢裡可以。」蘇儉莞爾一笑，「你那麼多爺爺都罩不住，我這輩子也沒希望。」
比起上飛機前那個滿臉倦容彷若已經m.hetubook.com.com快進到中年的滄桑男人，現在的孫寶銀總算恢復了往日那種神採風流的樣子了。
「當然，這些投入是包括優化編譯器，支持星河指令集等等方面的投入。」
「滾你的蛋。」
溫良適時搶斷：「可以了可以了，再說下去就比我牛逼了。」
牛！
溫良從不吝嗇往自己臉上貼金：「巧了，我也這麼認為，我只用了半年多時間證明對我來說掙錢是我樂意就可以的事情，創辦博浪只是為了證明，老子的牛逼沒人可以預料。」
老苗頭坦然道：「不好搞，不是每個公司都叫博浪，不是每個公司老闆都是你溫良。」
這個時代，單獨拿出博浪終端就已經是行業內首屈一指的了，可以預見的未來里，沒有任何一家手機廠商能有博浪終端的營收規模、利潤規模、稅收規模。
現在看來，這陣子老柳那一攤子的人也沒少唱戲。
閑扯了十來分鐘，老苗頭提了提：「有人說臉書的股價還會跌幾天，這次做空大概能掙一二十億美元的外匯，是13年開年比較可觀的一向外匯投資，你怎麼看？」
孫寶銀挑著眉頭看向溫良：「剛剛才聽說，連老平頭都是你爺爺了？」
全世界僅此一份，事實壟斷級別的東西。
「年輕人，你以為呢！」老苗頭不輕不重的說，「早有人看不慣你這麼年輕這麼鋒芒這麼尖銳了。」
哪怕溫良同學從老苗頭的口吻中能聽出來，老苗同志估摸著一大早就跟一些人撕了半天逼，然後才爭取下來，他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
「跟苗爺爺都聊什麼了，這麼久？」看到溫良從書房走出來，蘇儉好奇問了句。
「你說不出來，那就閉嘴。」
孫寶銀知道溫良是個懂技術的，也沒有一筆帶過，用盡量精簡的詞彙描述了這個新編程語言計劃要解決的一些問題。
「溫總好。」孫寶銀一本正經的開著玩笑，「孫寶銀向你報道，為了博浪，再苦再累都值得，我不辛苦！」
「讓苗總受累了。」
也特別提到了在本土化上的傾向性。
「你說一個二話不說直接推動中國聲音出海的公司來？」
接著又說什麼「老子舌戰群儒」、「不知好歹」、「狼心狗肺」一類令人聽不懂的話了。
但她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