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安點頭起身離開。
如果追本溯源，這個事情本質上體現出來的是國內文學、文化等領域的一些頑疾，如溫良曾言辭激烈提到的文閥、學閥。
總之，拋開追本溯源不談，以互聯網的公眾性、聚集性、圍觀屬性等，有心人把柳八爺上讀本這個事情拋出來，再附上觀點，一下就能撩撥起大家的憤怒。
不誇張的說，現在搞不好也有人以溫良為樣本作文。
溫良吃得不快，心裏還在尋思醞釀這麼久，又連夜挑破事情的那一方還有什麼目的。
電話剛接通，那邊廂柳八爺就說：「溫良，你這麼玩沒什麼意義吧，小孩子過家家？」
「部分網路主流觀點已經將萎落拉進了這個旋渦，據不完全統計有超過500篇自媒體文章帶上了萎落為前綴。」
壓不住是肯定的。
其實作文人與名人本人可能八竿子打不著，只是借他們的名頭，就跟以前作文的時候更多會借動物名頭一樣樣。
酒店的自助早餐還不錯。
「我都有點看不起你了。」
而柳八爺這個事情，最少五年以來，直到去年才有人覺得這個事情有點那什麼，然後發布在網路空間。
「溫總這不像你手筆啊。」是沈南朋。
現在的柳八爺在公共網路空間更多的還是商業教父名聲，當然也有不少人知道他手段不是很光彩。
「截止昨晚幾個大V通過小橙書平台發布意圖藉助小橙書的流量池獲得關注之時，根據公司的搜索引擎爬蟲探測，覆蓋的公共網路空間已經有超過1000份相關內容的轉發，百度蜘蛛顯然也能爬到這麼多，關鍵詞覆蓋範圍十分廣泛。」
說完，溫良語調散漫的道：「行了，我不想再聽你說話，剛好到萎落門口了……這踏馬才是老子的作風，要麼不動手，要麼會扒光碾碎你的一切依靠！」
車內安靜了片刻，隨後立夏拿出工作手機開始聯繫工信等相關方面。
萎落，萎落！
他趁吃早餐的功夫過了一遍事情，認為沒必要糾結『有心和*圖*書人』的目的，管它是糖衣炮彈還是別的，現在這個動靜有利於他從柳八爺這個方面打開突破口，淦就完了。
抹抹嘴，溫良望向一旁在沙發上靜候的宛安：「準備一下，去萎落。」
「一些人將他與過去的毒課本事件聯繫了起來，斷然將其定性為資本對教育的侵蝕，對少年世界觀的洗腦，對公權力的挑釁。」
坐在後排的他已經假寐了起來。
在線路競爭中爭當棋手，還只是一半力氣，另一半力氣盯著海外市場的肥肉淦。
略頓，立夏繼續彙報：「輿論層面，讀本事件已經登上了微博熱搜前十，小橙書熱榜第二十一，全網點擊量超過了5000萬，有不少人在銳評。」
只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作文人越來越喜歡以具象化的人來為例，大概也是一種蹭熱度吧。
柳八爺都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溫良知道不是沈南朋不樂意，而是沒把握，否則會直接應下來：「沒事，純好奇。」
電話那頭的柳八爺：「……」
對手們比他想象中要玩的花。
忽然被輿論關注，是因為有大V從表弟、表妹、網上等方向發現了此事，正義感與使命感促使他們選擇發布引起網友關注。
這是跟他割捨不了的東西，也是他很重要的一個籌碼，更是他一直折騰至今的憑依，但凡事無絕對，如果……
「今年9月15號之後出現了轉發痕迹……」
「真不是你的作風，來點真本事啊。」
「不要壓輿論，靜觀其變。」
而人們甚至是故意的、主動的縱容自己情緒被放大。
「沈總能否幫忙打探一二，我還比較好奇是誰想搞事，檯子都搭起來了，戲配不上這個動靜啊。」
主題是守時。
可立夏不明白，溫良為什麼要火上澆油，還臨時修改了行程，直接去拜訪萎落。
「事件本身算是模糊地帶，對柳方面的影響微不足道，即便有人想要強行將他與之前被清理的毒課本事件聯繫在一起。」
和_圖_書心中不免尋思這個吳董怎麼會把自己的姿態擺得這麼低？
後世的急先鋒南學者去年還忙著給某文學獎得主歌功頌德，表示讚美他就是讚美中國當代文學云云，全然忽略頒獎詞里那些對中國來說十分險惡的用詞……以南學者的水平沒理由看不懂英文，亦或不會使用翻譯工具。
「應該是出自福建某網友的自發行為，『揶揄、娛樂』性質比較高。」
從時間線來說，事情已經發酵了一年多。
還有就是包括河殤派之類的以全面迎合西方普世價值為主的文人，筆下主要書寫他們自己點頭哈腰跪舔西方價值的形象。
後世有網友評這位南學者是：『人們想聽到什麼聲音，我就發什麼聲音』。
對這一切，溫良都沒有任何表態。
聽完立夏的彙報，溫良意猶未盡的說：「就這些？這個幕後選手沒有製造點特別的消息？」
不過今年柳八爺被博浪集團扒了一回底褲，又從萎落離職，那麼大的輿論，也還是沒有什麼關注。
事實上，西方認不認同根本沒有意義。
而且因為各種各樣的因素，這個圈子對於獲得西方獎項認同的小心思超乎了一切。
眼下藏在幕後的人顯然鐵了心要挑撥本就勢同水火的溫良與柳八爺之間的關係。
所以傳統文學的傳承可以說有斷層，某種意義上直到網文出現才續上，或許是網文把這幫跪族的真面貌襯託了出來讓傳統對網文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吧。
她有一點點看不懂溫良的做法。
在立夏應聲的同時，溫良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覺得有必要，可以替柳八爺報警。」
立夏：「……」
可以理解為溫良人抵達京城之後，某個方面的人馬覺得時機成熟，於是開始了這個栽贓操作。
哪怕後面發現不是，柳八爺也很難不記恨溫良。
博浪集團的經歷就是鮮活例子，西方那些叼玩意，最喜歡的就是被征服，征服了跪的比誰都快。
汽車緩緩啟動，然後逐漸加速。
他才和_圖_書想起來此前博浪與萎落那場競爭把範圍局限得比較精準，沒有太影響萎落其它業務，同樣也沒太讓公眾知道柳八爺的名聲。
以他現在的真實影響力和掌控的資源，他有必要在乎什麼名聲？
滿腦子都是京城早高峰的交通著實令人焦心，早知道該整個直升飛機的。
自詡為溫良對手的他，其實比許多人更清楚溫良現在的能量與掌控的資源到底有多豐富！
立夏應聲，和林鴻一同離開了房間，隨後宛安帶著酒店服務員推著餐車進了房間。
「萎落方面新任代理董事長吳董對您的拜訪很欣喜，他已經通知了萎落在京全體高管，將一同接待您。」
兩人早就撕破了臉，所以柳八爺不再裝儒雅，開口就是老陰陽師了。
…………
在幾個電話后，立夏再次停頓了片刻，似乎是匯總了一些信息，然後撥通了報警電話，簡要描述了柳八爺被網暴的事件，替柳八爺報了警。
轉而看向林鴻問：「從法務層面，這事情有哪些風險？」
溫良平靜的給出了定論：「有人想要加劇我們跟柳八爺方面的衝突。」
「單從法務方面，我的看法是，無論怎麼渲染，也只是網上群情激奮，不說違背公序良俗，甚至連道德影響都十分微弱。」
這不是激化矛盾，逼柳八爺上火嗎？
立夏一五一十的彙報道：「林總已經將柳方面的資料依照法律許可範圍整理得差不多了，稍後會按照流程提交。」
「此外，今早微博上有兩個粉絲量超過5萬的用戶轉發了相關內容。」
份量不多。
綜上，以現在的環境和輿論氛圍以及網友認知，站在『有心人』的角度，戲已經差不多了，畢竟一舉多得。
這類讀本裏面模糊地帶的東西太多太多，以名人為榜樣的例子也太多太多，通過搜索引擎能找到的例子覆蓋了蓋茨、巴菲特等一系列外國人，也覆蓋了一些國內商政屆名人，從道德的細緻範圍看，這些榜樣案例基本都可能私德有缺。
所以溫良直接和圖書給氣笑了。
而站在溫良的角度，他只覺得什麼幾把東西啊，真踏馬能貶低自己。
手機鈴聲又一次響了起來，溫良瞥一眼屏幕，這次是柳八爺。
溫良左思右想，從已有信息也很難看出這『有心人』除了挑撥他跟柳八爺一方的關係外，還能有什麼目的。
其實這個事情哪怕發展得再極端，大概也只是能落一下柳八爺的面子。
反而在柳八爺已經低調了半年，沒有公眾動態的情況下，半個月前忽然出現了轉發痕迹，然後一直在醞釀，更是在昨晚忽然聯動了小橙書大V……這一連串的時間點太湊巧了！
「你消息也太不靈通，我都幫你報警了，也找相關單位替你反饋了你過往的行為，不用謝我，爭取這次把你送進去，省了一直搞事情，煩死！」
然而溫良有自知之明，他夠不上格，光是他沒事幹秘書的事情就屬於私德有缺的典型。
「你以博浪集團的名義分別聯繫工信、網信等相關單位，強調我們一直呼籲的混亂輿論合理監管的必要性，順便提一提信息繭房的危害之類的。」
結束通話后，溫良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
「有煞筆覺得這麼搞能影響我的名聲，我是沒想到真有煞筆信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電話已經結束了。
網路讓人們的情緒非常容易放大。
意識到溫良透露的重要信息，柳八爺趕忙翻通訊錄撥電話，他有一點點慌了。
放下筷子，溫良索性不再糾結，乾脆決定：「管它是什麼目的，做應該做的事情。」
溫良聽得眉頭微動：「……」
溫良搖著頭，略有不滿：「調子起得好似要捅破天，如果只是這樣真沒意思，這樣……」
出北四環，車速上來后，溫良對外那台私人手機進來了個電話。
目前來說，可能只有為數不多的個體對這個事件背後的真相有所了解，知道與溫良與博浪無關。
立夏描述了經過：「經過公司輿情負責三級部門的溯源，相關內容最早於2012年8月流傳於網路空間https://m.hetubook.com.com，訪問量寥寥無幾。」
花樣不少。
溫良聽得輕蔑一笑：「你踏馬真的白活幾十歲了，你都知道不是我的作風了，怎麼想的還會認為跟我有關，老子要想罵你還用通過網路？」
沈南朋猶豫了下才說：「怕是不會有結果。」
沒那個台階知道吧。
溫良將手上的A4紙丟到了一旁的書桌上：「看情形，柳八爺沒了萎落實控人等一類身份后，遠沒有他後面折騰出來的那麼大能量啊。」
看著列印下來的網路輿情截圖，和小橙書幾個用戶主頁現狀，溫良不由再次蹙眉。
溫良笑了下：「本來就與我無關。」
立夏推測的結果沒什麼毛病，溫良想要的結果就是這個。
以有心人這個醞釀的耐心，不細究都不會覺得是早有預謀，柳八爺只會先入為主的認為掌控了社交平台的溫良故意傳播。
他現在玩得都是什麼？
名人一般都……那什麼那什麼。
這個事情其實有點扯不清楚。
因為這需要很強的輿情溯源能力。
「原來如此。」溫良略有恍然，「多謝沈總提醒。」
其次，現在也不是後世那會柳八爺已經因一些個網路大V的助推下成了人人喊打的角色。
因為這話出自沈南朋的提醒。
「也有觀點將我們博浪集團，包括您跟這個事情關聯起來，把您跟柳人為的置於對立面，其中還有消息指出您目前的行程……」
意料之外的不是個多大事情。
「暫時只有這些。」立夏果斷回答。
而現在這個讀本事件，網友更多的是覺得柳八爺道德有瑕疵，沒那麼關注本質問題。
林鴻早有準備，回答道：「按照目前既有的法律條文，小橙書平台方面不涉及到風險，只不過單我們一個平台壓不下這份輿論。」
臨掛電話前，沈南朋追了句：「我覺得這戲已經夠了，對溫總你的名聲影響不小，很多人並不了解你的作風。」
…………
「我是真踏馬低調！」
不多時，溫良下樓走出酒店，坐上了宛安開著靠過來的賓士，立夏也已坐在了副駕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