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景拱手說道。
一個個累的雙腿顫抖,渾身上下滿是污泥。
「我等是來此讀書的,不是來做農活的,割麥這種事情,我不做。」
後者立刻搖頭,馬上朝著田裡走去。
一時之間,所有人連忙動身,直接領農具幹活。
李高站起身來,太過於肥胖,有些吃勁。
至於其他人,也沒有多想,一個個跟了過去。
「來了。」
有人倒下,望著月光,咽著最後幾口氣。
「諸位。」
但最終想想,還是沒好氣道。
他繼續詢問道。
一旁跟來的太監,則將事情來龍去脈全部道出。
太孫了不起?
「書院山下集合?」
鬼哭狼嚎的聲音響起。
「不用緊張。」
來到眾人面前,顧錦年先是朝著蘇文景作禮,等見到李高后,則不由親熱無比的喊了一聲李哥。
「錦年。」
笑聲響起,一時之間,顯得無比熱鬧。
「其餘的話,我等逐步漲價,十二兩白銀一石,每天只賣一百石,多一石不要賣。」
「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按輩分他跟太子一個輩。
而與此同時。
也有夫子搖了搖頭,話里話外還是覺得顧錦年有些上綱上線了。
在這個時候,有人保持清醒,這般詢問。
得知顧錦年今日要執教,他已經聯絡好了幾個儒道翹楚,特意來這裏等著顧錦年。
果然,這話一說,方才不滿之人稍稍沉默。
「再說了,去書院是讀書,讓人割麥是什麼意思?這不就是故意找麻煩嗎?」
蘇文景設下一人一日師,引來許多人好奇,而且第一堂課由顧錦年執教。
聽到這個消息,一時之間眾人紛紛好奇,眼神當中也充滿疑惑。
一路小跑,王富貴額頭上有些汗珠,他也是剛得到的消息,特意過來通知。
怪不得自己父親一直說顧家這個老六有問題。
只要顧錦年有一句話說錯了,立馬挑刺。
是一名年輕男子,他乃是京都四大書院之一的翹楚,今日前來是為了聽課,沒想到做了一天苦活。
張贇,太孫李基。
「郡府之外,只怕有百萬難民湧入府內。」
「爹,你快來救救我吧,顧錦年這王八蛋不是東西,他瘋了。」
「王富貴,把這些人的名字全部記下來。」
「割麥?」
蘇文景稱讚道。
聽到顧錦年的聲音,李基眼神中露出冷意,但基兒兩字一說,莫名之間他覺得有些古怪。
說句難聽點的話,他都不敢得罪顧錦年,畢竟顧錦年背後是誰?是顧家。
幾名夫子開口,面上帶著笑意。
望著麥田。
已是黑夜。
顧寧涯也出現了。
一番話平靜無比,可這一番話卻說的幾位夫子眼皮直跳。
這熊孩子今天跑過來,不就是想要找麻煩。
不過想了想他並沒有任何脾氣,而是笑著開口。
「打了又怎麼樣?」
「是啊,顧夫子直言,我等承受得起。」
「怎麼一個敗壞書院之名?」
其中有幾個顧錦年的熟人。
在這個節骨眼上,也只有這個小可愛敢繼續囂張了。
顧錦年又是一戒尺抽過去。
兩刻鐘后。
「現在被教育了,好,真是好事,平日里你就慣著他,打的好。」
顧錦年認真問道。
蘇文景微微皺眉。
然而,江寧郡內。
是啊。
剎那間,怨氣湧來。
有人讚歎,其餘人紛紛叫好。
李高出聲,在蘇文景面前,他顯得十分謙和有禮。
「顧兄,你這樣做不怕出事嗎?」
隨著聲音響起,蘇文景將手中毛筆放下,起身將門打開。
隨著哭喊之聲響起。
原因無他。
聲音響起。
「幾位夫子,你看看,你看看,顧錦年那裡有一點師尊?」
顧錦年開口,說出目的。
一時之間,一道道聲音再度響起。
「儒者,不尊師也,其行徑如欺師滅祖,將這些人名,公佈於眾。」
蘇文景嘆了口氣。
太子都來了,王富貴說話都有些哆嗦。
我一大家子也要養活啊。
「不想割麥的,往前走一步。」
「割麥就不行了?當年太祖還要過飯呢?」
眼看眾人都相信自己了。
「規矩內,沒有人能找我麻煩。」
數百雙目光落在顧錦年身上,後者顯得無比平靜。
此時,王富貴湊了過來,他壓著聲音,一來是看著這幫讀書人,二來是看了看李基。
「許久不見啊,甚是想念。」
「那再問一問夫子,您這番話的意思,是否是說,天下農耕的百姓,都是下賤之人?」
「錦年。」
他被氣到了,讓他堂堂太孫來割麥?
「怎麼又去山下集合?」
眾人也紛紛明悟。
「除了方才所念之人,其餘人,給我入田割麥,什麼時候割完,什麼時候下課。」
戒尺鐵制,顧錦年出手極快,而且霸道凌厲。
「夫子,你這有些強人所難吧?」
原因無他。
是往常十倍的價格啊,
李高開口,詢問對方。
大夏書院。
完全就是不相信。
只不過對比太子的情緒,永盛大帝根本就不想聽這事。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就是,不好好授課,讓我們跑來跑去作甚?」
「細細說來。」
「按照大夏書院的規矩,不尊夫子,當以逐院處置。」
「太子殿下,太孫殿下畢竟乃皇室,這般受辱,一來折了皇室威嚴,二來也是皮肉之苦,太子殿下就莫要怪罪了,還是先去救人為主和-圖-書
吧。」
後者嘆了口氣,雖然罵的好,但畢竟是自己兒子,最終一咬牙,朝著外面走去。
他們又怎敢繼續囂張?
「按規矩說,既然文景先生讓顧錦年為夫子,那並無過錯。」
「院長您可要管管啊。」
「您那個寶貝兒子都要被打死了,你還在這裏斗什麼蛐蛐啊,」
顧錦年安排的的確有些神秘,但問題又不大。
沒錯,皇太孫也來了,這次大夏書院,太孫沒有錄選,但最終在太子的努力之下,得到了旁聽資格。
所以,他們聚集在此,就是想要看看,顧錦年能教出什麼東西來,探一探顧錦年的實力。
能著出千古文章之人,自然才華橫溢,學富五車。
這是血仇。
的確有問題。
望著這三四百人割麥,顧錦年逐漸露出笑容。
「顧錦年,你這就是在強詞奪理。」
說句不好聽的話,這種麥子他們吃都不會吃,還讓他們來割麥?
但卻死死地看著這幫人。
而且得罪誰不好,得罪顧錦年?
說的也沒錯啊。
太子有些沉默。
見到自己老爹來了,李基徹徹底底激動了,大聲哭喊著,愣是一點皇家威儀都沒有。
尤其是讀書人,看到蘇文景這般實力,無比震撼。
看到夫子沉默。
鄭公出聲,剎那間眾人徹底咽了口唾沫。
也見到了被吊在樹上的李基。
這不抽一頓等著過年?
莫名覺得自己這個一日為師愈發不錯。
太子開口,顧寧涯馬上閉嘴。
顧老爺子發起威來,自己老爹都要皺眉。
別說打太孫了,太子要是沒理,也照抽不誤。
對方開口,告知山下情況。
「行。」
一番話,瞬間讓所有人臉色一變。
「不在學堂授課嗎?」
「老人家,你不用管,交給我就好。」
李高出聲,一肚子也是氣,自己剛被撤了監國之責,結果自己兒子就搞出這樣的笑話來。
可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統一給劣評。」
顯然這位皇帝對兩人都有些意見,只不過孩童玩鬧,沒有過多追究罷了。
「我就說了,他去大夏書院肯定不安好心,非要去找顧錦年麻煩。」
顧錦年瘋了?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興奮了。
面對眾人質疑。
聽聽顧錦年什麼意思。
書院當中,顧錦年認真讀書,尋找屬於自己的儒意。
一尺抽打過去,絕對淤青。
「相反,不出意外,再過三個時辰,只怕又有數十萬難民聚集。」
沒有多想。
故此,永盛大帝登基之後,岐山王更是坐擁西北之地,說是土皇帝也不足為過。
我後面拿出來的糧食,都是我自己的餘糧,荒飢年間,誰家不缺糧啊?
誰能想到,顧錦年讓他們過來是為了割麥?
如此,兩個時辰過去了。
而眾夫子卻微微皺眉。
我先拿出一部分糧食出來,當做積德行善,但糧食有限你不能怪我。
後者卻微微笑道。
不止如此,還有各大書院的俊傑,紛紛前來,甚至包括一些夫子儒生都聚集在往聖堂外。
根本沒時間去管這種事情。
六十兩一石?
聽完這話。
老者開口,神色都有些慌張。
國以民為重。
如此。
嬰兒並沒有哭泣。
李高不由皺眉。
卯時。
「老夫問諸位一句。」
「回頭告訴文景先生,這幫人若是留在書院,我顧某直接去宮中彈劾。」
數十位富貴之人,齊坐一堂。
「顧小友,我等應該不需要農作吧?」
顧錦年這個名字,在大夏文壇早已傳開。
後者立刻將前因後果全部告知蘇文景。
而江寧府百裡外。
「捐贈過後,我會請人寫奏摺送入宮中,堵住一些文臣之口。」
儒者七境。
再者自己還年輕,沒必要冒險,不如穩紮穩打一點。
只是此話一說。
老者點了點頭,隨後將目光看去。
看著李基閉嘴,李高望著王富貴等人詢問道。
不割麥等於欺師滅祖?
「基兒,伱怎麼也來了?」
「有什麼事再來喊我。」
如此。
蘇文景則十分平淡開口,讓人去喊顧錦年。
「唉,說到底還是老夫之錯,讓他們當一日之師,導致這般情景。」
「你還敢如此叫囂。」
一名中年男子開口,他穿著錦衣,八字鬍顯得奸詐,只是一番話卻說的眾人心動不已。
李高開口,壓根不覺得顧錦年做錯了,反倒覺得是自己兒子有大問題。
上面赫然刻著【岐】字。
「喲,李哥你也來了?」
「我可沒有讓諸位趁火打劫。」
「不遵禮儀。」
他想跑去找夫子,可這幫夫子那裡見過這般架勢,連忙閃避,生怕抽到自己身上。
而顧錦年再度開口。
「顧夫子,我等只是外來書院的,今日過來看看,能不能離開啊?」
「這是岐山王令?」
大夏書院。
不遠處。
誰敢造次?
「顧兄洗把臉再出來說這話,某還相信。」
「爺爺讓我來聽課。」
此話一說,後者卻微微一笑。
「蘇兄。」
太子也在,蘇文景也在,他也不管那麼多,直接告狀。
「鄭公,您開口吧,我等照做。」
指不定是跟人一同來的,被人當槍使了。
「顧錦年,你這是強詞奪理,我等只是不割麥而已,怎麼在你口中就成了欺師滅祖之人?」
有人目中帶著希望,拖家帶口,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遠處是他們的希望。
哪怕是太子,也有些愣了,兩人相差三十多歲啊,就硬蹭?
依舊是燈火通明。
消息傳入永盛大帝耳中。
「我在這裏等他即可。」
到最後,李基鼻涕眼淚全出,他身子顫抖,痛的撕心裂肺。
片刻之後。
一些夫子儒生卻彼此對視一眼,眼中也有疑惑。
「閉嘴。」
自己擁有神秘古樹,儒道一脈,必有成就。
「倘若諸位餓了三天三夜,再不進食就得死,這桌上的一盤菜,賣你百兩銀子一盤,諸位會買嗎?」
顧錦年到不覺得什麼,反倒是面色溫和道。
顧錦年也有些無奈了。
「若割麥是小事的話?那敢問夫子,芸芸眾生,每日吃的是什麼?」
聽到這話,蘇文景微微一笑,也沒有多說什麼了。
「並非過錯,孤覺得,應當如此,一日為師,海納百川,再者顧錦年也沒有過錯,他說的沒錯,不可將民間疾苦懸挂于口,應當實踐才可明白,這是好事,極好之事,反倒是孤之子,實實在在有些過分。」
太孫李基被罰之事,也傳到了太子府內。
天大的血仇啊。
「不就是回去偷懶?」
說句難聽點的話,都算親戚了,自家人在內部吵鬧一下無所謂,到外面還互相折騰。
「先生,顧錦年明意上讓我等割麥,看似是讓我等親身體驗,我等服。」
事他做完了。
顧老爺子的反應很直接。
這般鬧騰之下,太子與蘇文景紛紛沉默。
張贇就不說了。
顧錦年面色溫和,喊了一聲。
如此,在顧錦年這般威懾下,三四百人浩浩蕩蕩入田農耕。
「此法雖好,可還是擔心朝廷不答應啊。」
顧錦年將目光看向蘇文景。
李基被抽的徹底懷疑人生了。
或許是因為蘇文景帶來的震撼,今夜顧錦年沒有繼續折騰,而是認真讀書。
可問題是,賣太高了,朝廷不可能坐視不管啊。
除了一小部分人,其餘所有人都往前走了一步,都不想割麥。
是該好好收拾收拾。
「這個李基,當真是胡鬧。」
向顧錦年求饒。
什麼都蹭。
狠狠的挑刺。
「夫子有夫子做的事情,你們這些學生好好聽著就行,告夫子的狀?還有沒有尊卑了?」
果然,此話一說,大部分學子紛紛走了出來,齊齊開口。
啪。
剎那間所有目光齊齊看去。
有人開口,他雖然贊同對方所言,可更擔心的還是朝廷。
剎那間,眾人神色一變,尤其是之前幾個搖擺不定的商人,此時此刻看到岐山王令后,徹底明悟了。
而莊稼也差不多收割完畢。
太子沉默。
回頭清算,倒霉的可就是他們了。
太子妃進來,直接就是哭天喊地。
「文景先生言重了,孤今日過來,是為了求情,冒然打擾,實則是孤的錯。」
他笑著開口。
兩人到來,擺明了是想找顧錦年麻煩。
這帽子真他娘的會扣啊。
一時之間,眾人也急了。
「學子入書院,是為讀書養氣,割麥這種事,的確有些強人所難。」
聽到這消息。
挑刺。
這句話簡直是大殺器啊。
湊個熱鬧。
可問題是,銀子的作用是什麼?銀子能讓人不餓肚子嗎?不能。
隨後,學堂內的人紛紛起身,沒有半點怨言,直接朝著書院外走去。
「但,諸位都是菩薩心腸,不但開倉放糧,到最後不忍見餓殍滿城,故而將自己家底存糧全部取出,售賣百姓。」
「我錯了,我錯了,是我的錯了,是我嘴賤。」
「回先生,學生見他們辛苦勞作,有所感悟,回去寫詩了。」
」何事?
「那敢問顧兄寫了什麼驚世詩作?能否讓我等掌掌眼?」
其實顧錦年心裏明白。
「明白了。」
我就算賣出天價,也承擔風險,萬一朝廷賑災不及時,可能我自己也會餓死啊。
糧食能啊。
「瞧不起大夏書院嗎?」
「只是如今江寧郡洪災爆發,若是我等趁火打劫,待到平定禍亂之後,朝廷會不會對我等下手啊?」
「叔,你不要打我了,我真的痛啊。」
是李基的聲音。
「敢問夫子,何為小事?」
「只要我等聯手,將米價抬高,三個月內至少盈利萬萬不止啊。」
「出了書院,是太孫。」
「于情,吾有金令一枚,可直言面聖。」
「怎麼咋咋呼呼的?」
此時此刻,憋著一肚子火。
然而李高沒有讓王富貴去喊顧錦年,而是望著麥田沉默不語。
他們不甘心。
「當真是胡鬧。」
只是一旁的太子開口,看了一眼顧寧涯,他還真不是別的意思,純粹就是覺得顧寧涯這樣做,就是給顧錦年找麻煩。
「請鄭公放心,我等絕不會背信棄義。」
太子李高朝著蘇文景微微作禮,而後者也立刻回禮道。
聽到這些不滿之聲,王富貴與江葉舟紛紛開口,兩人出聲后,許涯等人也跟著開口。
不過就在這時,顧錦年落筆了。
「割麥?」
「老人家,我的人已經到了,你讓人清點一下。」
「等什麼時候官府急了,我們再調整價格。」
「諸位想太多了。」
實際上這話,顧錦年自己也不信啊。
也就在此時,顧寧涯的聲音響起了。
「我現在就去喊。」
而王富貴也早就讓蘇懷玉去喊顧錦年了。
「六十兩https://m.hetubook.com.com一石吧。」
這頂帽子他們扛不住,真坐實了,這輩子就完了。
正在把玩蛐蛐的大夏太子,李高不由一愣。
強扭的瓜不甜。
「回太子殿下。」
至於張贇,因為被打傷,沒有參加最終考核,情有可原,最終被一位大儒收入朝聖堂為學。
可還是有幾人神色凝重。
可架不住顧錦年去宮中面聖,萬一真把這裏的事情說給陛下聽。
「顧錦年,你不怕死嗎?」
「去喚顧錦年來,讓他解釋吧。」
「岐山王?」
顧錦年開口,喊了一聲。
剛好,送上門的苦力。
但的確沒什麼大礙,故此跟了過去,想看看顧錦年到底想做什麼。
這也能挑刺?
「還有,這裏面有不少不是往聖堂的,名字也記下來。」
李高脾氣的確好,性格也很溫和,沒有半點惱怒,還應下來了。
「我覺得沒錯,就該罰。」
這不就是腦殘嗎?
讀書凝氣,明意養氣。
「學生方永,見過文景先生,參見太子殿下。」
李高微微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
眾人出聲。
後者這回真沒什麼好說的了,直接告退。
「您快點去救救他吧。」
鐵尺瘋狂落下。
顧錦年聲音冷了下來。
古樹給予的才氣果實,讓顧錦年有所感悟,但想要徹底突破,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醞釀。
大夏京都。
「這些人可是大夏書院的學子?」
一肚子氣一起宣洩出來,反正有人帶頭。
大夏藩王,當年永盛大帝起義,岐山王出人出力,甚至將自己最強精銳,紅蓮白騎借給了永盛大帝。
「這是何意?」
院長同意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誰要是瞧不起農耕者,基本上仕途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岐山王。
倒不是別的。
鄭公自信笑道。
「顧錦年,你是不是有問題?讓我們來割麥?」
李基痛的面部扭曲,跳起來鬼叫連天。
更何況自己一個搖擺不定的太子?
他開口。
只是房內卻顯得異常安靜。
只不過顧寧涯的聲音響起了。
一瞬間引來巨大爭議。
顧錦年目光看去。
「于理,天下萬民唾罵。」
「在外我是你叔,在內我是夫子,看在你年長,讓你一二。」
望著離開的夫子。
他們憧憬這種力量。
驚動太子妃,隨後哭喊之聲立刻響起。
李基居然也在。
「是啊,是啊,鄭公帶我等發財,我等豈敢這般。」
書院之中。
但有一小部分人,卻帶著別樣的心思。
當下,王富貴幾人立刻配合,紛紛走了出來,但眼神也十分疑惑,不知道顧錦年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這還真是將權貴演繹到極限。
富商開口,僅僅只是幾句話,卻讓眾人豁然開朗。
方永也不管了。
他們有些氣鬱,可在這上面真不敢亂說話。
「學生今日,狀告顧錦年,胡作為非,擾亂學綱,明意教學,實為苦罰,心無仁德,敗壞書院之名。」
「公子。」
換句話來說,雖然不是大夏書院的學生,但卻可以過來旁聽,其實變相算是入學了。
目的只有一個。
而且顧錦年完全可以隨便找個緣由立下,可他沒有這樣做。
看到太孫,顧錦年有些驚訝,不由喊了一聲。
蘇文景揮了揮手,剎那間文房四寶出現在顧錦年面前,甚至還有一張長桌,滿配。
四季閣內。
「見過文景先生。」
「太子殿下,就算我兒有再大的錯,也不至於這般惡懲啊。」
凄厲的慘叫聲響起,李基直接麻了。
天未徹亮。
太子,顧寧涯,蘇文景,這三巨頭全部聚集,莫名有些誇張啊。
「太子殿下。」
在座那個不是人精?洪災爆發,糧食短缺,肯定能賣個好價格。
尤其是最後一句話,金令一枚,直言面聖。
「既然教學,為何不以身作則?讓我等憶苦思甜,自身偷懶,怎配夫子之稱。」
「我等無懼。」
顧錦年下手絕對不輕,這個小王八蛋,不好好收拾一下真翻天了。
「行。」
顧錦年出聲。
他並沒有覺得顧錦年做錯,反倒誇讚起來。
他面容和善,快有五十歲了,精氣神看起來還是格外健朗。
可你身為夫子要不要以身作則?
顧錦年回到住處,正常練功一番,隨後挑燈看書。
蘇文景不由笑了笑。
顧錦年也深深感到震撼。
鄭公直接開口。
很快。
口含天憲,一句話便鎮殺幾千裡外的大妖,為民除害,這等神通手段,如何不是他們羡慕的?
大部分人其實是帶著好奇而來,想看看顧錦年能教什麼東西。
天逐漸昏暗。
良田處。
「叔,顧叔,求求你別打了,別打了。」
顧錦年也抽夠了。
為了提升境界而提升境界,這是大忌。
「諸位。」
看著眾人爭議不休,顧錦年沒有惱怒,只是望著眾人道。
無非就是風險太大,讓他們有些畏懼罷了。
「爾等身為權貴,出身富貴,手握經書,張口的是仁義道德,閉口的是芸芸眾生。」
「怎麼了?」
李高出聲,完全贊同顧錦年。
終於,那幾個還在搖擺不定之人,徹底轉換念頭,直接答應下來了。
只不過。
是大夏書院的夫子,此時此刻有些氣喘。
顧寧涯可不管那麼多,他直接硬懟回去。
怎叫人不氣?
「顧錦年有什麼錯?讀書人口中懸著天下蒼生,帝王嘴和圖書巴念著民間疾苦,不去體驗一下,怎知民間有多疾苦?」
「水災無情,但對這些人來說並沒有太大損失,多多少少帶有財物。」
蘇懷玉很直接,直接找來麻繩,將李基吊在樹上,根本無視李基的鬼哭狼嚎。
顧錦年現在處於讀書凝氣圓滿程度,想要突破到明意養氣,就需要明悟道理。
蘇文景也來了。
大夏京都。
蘇文景很淡然,擺明了就是支持顧錦年。
他沒想到顧錦年敢抽他?
「把他綁起來,吊在這棵樹上,派個人去通知太子領人。」
「怎麼回事啊?」
無論是京都百姓,還是書院學子。
突兀之間,一道聲音響起。
「跪下。」
「顧夫子.......回去休息了。」
「讓我們割麥?」
顧錦年目光平靜。
「夫子安排,聽就行了,若你行的話,你上?」
果然。
「只不過,還希望諸位能堅定信念,莫要中途變卦。」
「院長,顧錦年讓所有學子聚集山下,跑去割麥,還把太孫吊在樹上抽打了一頓。」
幾名夫子也對視一眼,有人悄然離開,是去通風報信了。
再對比一下自己。
「給臨陽侯傳道口諭,讓顧錦年安分一點,還有跟太子說一聲,管好自己兒子。」
只是這話一說,在眾人眼中更像是逃避。
這幫學生一個個臉色愈發難看。
震懾眾人。
事情說完,蘇文景不由點了點頭。
他們也不蠢,看得出來有些人過來,就是為了找麻煩,自然而然也不會客氣。
李高聽完來龍去脈后,不由喊了幾聲。
這要是真賣出去了,他們的資產將會大大增加。
「顧錦年在何處?」
後者繼續問道。
這個思維一想明白,剎那間所有人都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一個個顯得異常激動,甚至有人撫掌叫好。
你他娘的跑去睡覺,我們累死累活?
「諸位。」
「諸位看著來,不要太少,至少三百擔。」
他就知道,這幫人肯定不服氣。
「割麥怎麼了?」
見到李高,恭恭敬敬喊了一聲太子殿下。
「你兒子都要被打死了,你還在這裏斗蛐蛐。」
「來來來,敬鄭公一杯。」
而人群當中,顧錦年也看到了兩個熟人。
「顧夫子有令,去書院山下集合。」
宅院當中,佳肴彌著熱氣,酒杯之中盛滿月光。
「鄭公果然是菩薩心腸啊。」
只是這話一說,在場眾人沒有一個相信。
顧錦年靜靜看著黃燦燦的麥田,神色平靜。
當下,所有人幾乎同步行走。
反正今天你不給個交代,沒一個服的。
「今日,誰若是不割麥,顧某可以保證,讓誰不得安寧。」
只不過一般沒人有這個臉皮。
如此。
「你方才去做什麼了?」
「顧錦年,你瘋了?」
「小友言重,老夫絕無此意。」
看著激動的眾人,鄭公微微咳嗽道。
這下子沒啥好說的了。
「啊。」
李基不一樣,當日被顧錦年蠱惑砸傷禮部尚書,他硬生生被自己老爹和爺爺抽了三天。
「此番江寧郡洪災已被鎮下,老夫家僕也探回來消息。」
「鄭兄,此言我等其實都明白。」
他提醒眾人。
「顧錦年說的沒錯。」
顧錦年繼續出聲。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是徹徹底底瞳孔地震。
「到時候,我等響應朝廷,開倉放糧,只不過我等實力有限,朝廷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們這些商人又如何能解決?」
有病吧?
寅時二刻。
顧錦年開口,給予回答。
可李高卻搖了搖頭。
讓大家憶苦思甜,這沒問題。
這樣的存在,若是庇護他們的話,那當真無懼一切。
張贇還好,一直有仇。
「過兩日,糧食可以救命,白銀一文不值,我等換取白銀,只是等價互換罷了。」
瑪德,你爹太子地位可能都要出問題,你算個毛?
「冥頑不靈。」
此話一說。
「此事老夫同意,而且將此事記下,往後將農耕割麥為書院規矩。」
「價格雖然貴了些,可捫心自問,災禍年間,銀兩再貴,也貴不過糧食。」
關鍵點就在於自己明什麼意。
他們不覺得區區一件小事,能讓他們身敗名裂。
「幾位夫子不用。」
「在書院內,都是學生,夫子打學生有錯嗎?」
顧錦年還在伸展腰肢,眼神有些惺忪,一看就是剛睡醒。
因為的確是去睡覺了。
「請文景先生,太子殿下,嚴懲顧錦年,否則我等實難咽下這口惡氣。」
消息很快傳到國公府。
隨後拍了拍王富貴肩膀道:「去監督他們即可。」
「可連芸芸眾生所做之事都感下賤,自覺作踐高貴之軀,還有什麼資格談論民間疾苦?」
房內共四十餘人,一共有三桌,主桌上坐有十二人,皆是江寧郡大商賈,手中米行有數百家,屯糧無數。
但往聖堂內,基本上滿座,往聖堂外也人滿為患。
麥子他割完了。
皇帝肯定在乎民生。
如此。
剎那間,一道道聲音響起。
「王富貴,蘇懷玉,許涯,徐長歌,上官白玉,趙思青,楊寒柔,覺心,覺明,安然,江葉舟。」
雙方碰頭。
方永深吸一口氣,將怒火全部宣洩而出。
這麼老乾起活來折騰,人家也不要啊。
「錦年賢弟。」
顧錦年嘆了口氣,隨後執筆。
「既然有感作詩,那就寫出來看看,老夫也想看看錦年小友在作詩方面是和_圖_書否能與文章一般。」
「民以食為天,這是王朝根基,也是天下蒼生之根基,就因為這是體力活,就下賤嗎?」
此時有人面帶訕笑,看著顧錦年如此說道。
可就在寅時三刻。
「把六叔教你的東西拿出一二即可。」
「言重了。」
「不過,太孫之事?」
米價增長最大的阻礙是什麼?就是有人私自低賣,今天他邀請所有人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句話。
「以上十一人出列。」
一道道人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朝著江寧府涌去。
「我的詩略帶批判性,怕諸位受不了,所以也就算了。」
一旁的太監跪在地上,朝著太子殿下求情。
當然話是這樣說,派顧寧涯去書院還是拉一拉架,不必要搞的太難看。
「我有。」
「諸位放心。」
顧錦年知道對方忌憚什麼,說了一聲后,便朝著王富貴等人走去。
寵溺過頭了。
「有多想?」
看著李基這個熊孩子,顧錦年也明白對方是什麼目的。
幾位還想解釋幾句的夫子,這回徹底麻了。
「寫詩?」
「出事了。」
「明日各自開倉放糧,我等三大家各放糧五千擔,捐贈災情。」
「若是不願聽課,直接離去就行,在這裏聒噪什麼?」
更是有人,抱著襁褓中的嬰兒,不知疲倦,走向江寧府。
「院長。」
太子入了書院。
往聖堂外。
他開口,也不想鬧什麼,畢竟太子和院長都在,沒必要鬧得太難看。
他心頭震撼,同時對儒道這一脈,更加篤定。
王富貴的身影出現了。
鄭公十分自信,同時緩緩拿出一塊令牌。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這傢伙擱這裏噁心人是吧?
只是,就在這時,顧錦年的聲音響起。
顧錦年笑了笑。
但看似正直,實際上還是畏懼朝廷罷了,面對如此恐怖的利潤,有幾個不動搖?
終於,有聲音響起。
最終,李基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下一刻。
只是一眼,臉色頓時變了。
也就在此時,終於有怒聲響起了。
「張口道德,閉口蒼生,連農耕都不知,算得上什麼讀書人。」
「先生,這?」
「能著出千古文章,學生反倒是想看看夫子所作之詩,批判一二也好,也讓我等長長記性。」
蘇文景正在思索江寧郡糧災之事。
「莫要給錦年樹敵。」
三四百人,浩浩蕩蕩朝著書院外走去。
蘇文景看向對方,直接問道。
後者不由一愣。
當下不由看向負責良田收割的老翁。
今年新晉兩百多的學子,全部到齊。
「不敢。」
顧錦年扣帽子功夫太恐怖了,這要是敢承認,明天就要被罵死。
有夫子開口,神色平靜,支持顧錦年。
李高:「......」
「那裡有這樣的道理,你這是拿著雞毛當令箭。」
「不用。」
聲音落下。
但我為人正直,看不得人間疾苦,拿出自己的餘糧賣,試問一下,我雖然賣的價格高。
李基依舊是絲毫不給一點面子,直呼其名,並且直接詢問。
「原來如此。」
「來都來了,走什麼?」
眾人也沉默。
准半聖之力便如此可怕,這要是真正的半聖,該有多強啊?
蘇文景借國運鎮妖之事,徹底成為當日最為熱門的話題。
如何不吸引他們聚集?
李基被吊在樹上。
「銀子,大家可以一起賺。」
民以食為天。
瞬間引來眾人驚愕。
最主要的是,顧錦年居然不在。
而隨著聲音響起,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蘇文景與太子也好奇看向對方。
剎那間眾人目光齊聚。
顧錦年連太孫都敢揍?
「太子殿下。」
太子妃可不管,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心頭肉。
一時之間,往聖堂顯得無比熱鬧。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
堂內。
雖然有不少質疑之聲,可不管如何,千古文章的異象,是無法抹除的。
三四個時辰過去。
這就是顧老爺子的反應。
顧錦年手中出現戒尺,直接抽在李基身上。
聲音響起。
說完這話,顧錦年轉身離開,昨天看了一天書,現在去補個覺。
這一刻,皆然震撼。
很快。
「顧某最後問一遍,誰同意?誰反對?」
「可沒有文房四寶啊。」
他可是當今大夏王朝的太孫啊。
在座三四百人,誰不是權貴?誰家缺米?
「只要諸位聽老夫的,老夫可以保證,朝廷一定不會重罰我等。」
顧錦年卻顯得很淡然。
這般,足足過了半個時辰。
「雖如此,但這有些過分,一件小事,沒必要如此,有些激烈了。」
「太子殿下駕到,老夫未有準備,還望殿下見諒。」
去大夏書院。
「太孫這兔崽子就是欠收拾,老六,去書院一趟,告訴年兒,只要有理,咱們顧家誰都不怕。」
「顧錦年,你讓我們從往聖堂來這裏,有何目的?」
蘇文景詢問道。
「見過文景先生。」
待聽到陣陣腳步聲后。
有人好奇,詢問一聲。
天已徹亮。
一些不妥的聲音響起,略帶不滿。
江寧郡糧草之事令他頭疼萬分。
只需要想明白這點,就可以順理成章突破到第二境界。
自己讀書到底是為了什麼。
三萬紅蓮白騎,斬敵十萬,立下赫赫功勞。
不過關鍵時刻,蘇文景出聲,詢問顧錦年。
如此。
三四百人一個個累的懷疑人生。
「那敢問鄭公,您預估價格能賣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