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哭，我就是眼睛酸，」秧秧直起身子吸了吸鼻子：「走吧，想吃什麼就吃點什麼吧！」

秧秧牽著慶塵的手飛回洛城，兩個人各自背著一個書包，戴著一頂鴨舌帽，就像是兩個時空旅人，愜意的享受著旅遊的快樂。

但這一次，慶塵也不知道這個坎兒，他還能不能邁過去。

醫生認真的看著片子：「一個月？兩個月？小夥子，你可能是付不起醫藥費，但現在醫保是能報銷一部分了，而且命只有一條……」

「你倒是把醫生的話給說了。」

慶塵轉頭看過去：「怎麼了？」

這就等於是虐菜可以，但在高端局永遠被虐，風暴公爵甚至未必能打過半神里的吊車尾『中羽』。

癌在身體里，是全面破壞身體內所有機能的。

秧秧拉著慶塵拍了好多的照片。

「西邊是榮譽牆，上面會貼著各年級第一名的照片，照片下面可以寫上一句話座右銘。我拿過一次年級第一，然後跟門口的砂鍋米線店商量好，給他打一次廣告『愛她就帶她去吃砂鍋米線』。那次廣告賺了兩千多塊錢，交了一年的學費，又撐了三個月的伙食費。後來學校不讓這麼做了，我就沒再考過年級第一。」

慶塵找到愛麗絲和索雷爾，笑著與他們擁抱、告別。

可是，家長會的戰鬥力卻是廢了。

羅萬涯說道：「要不臨時緊急的灌頂一批C級高手出來，先給老闆你差遣著？」

慶塵帶著秧秧去了他生活過的每個地方。

倒計時168:00:00。

第二天，慶塵出現在海城的一家公立醫院，他拿著單據走進核磁共振室，平躺在床上，被緩緩送進半封閉的儀器里。

「嗯，就在鯨島上，由鄭老闆專門看著不會有事，」慶塵說道：「但我還沒法靜養，至於生死關，剩下兩個是不需要訓練的，只需要賭命。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只不過比較尷尬的是，那些對尋常人來說非常刺|激的項目，兩個人都是面無表情通過的……重和圖書在參与吧。

老醫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又看向片子：「用PD-1或者PD-L1免疫療法吧，先做一下基因檢測，看看你適合哪種。我也不知道你的家庭條件怎麼樣啊，這種療法相對貴一點，一年可能大概需要80萬左右，對末期患者還是有一點用的。」

慶塵出神的望著校園：「好久沒回來過了，竟然還覺得有些親切。你看東南角的小食堂，那裡會賣五毛錢一個的饅頭，饅頭裡夾著酸辣土豆絲，算是最簡單的一頓飯。我最窮的那會兒，就是每天靠著一個饅頭活下來的。後來食堂阿姨可能是覺得我太慘了，每次都會免費給我打一碗粥。」

家長會將兩架直升機留在了這裏，然後通過密鑰之門返回鯨島，而慶塵則在秧秧的幫助下飛入夜空。

「我還幫同學寫情書，寫一封一個雞腿。」

風暴公爵能詛咒黑水、鳳凰、白銀公爵嗎？詛咒不了。

慶塵想了想解釋道：「疼痛確實是存在的，不過可能是習慣了，身體對疼痛的閾值在過去被提高了，所以這種疼痛暫時可以忍受。」

「後來我繼續研究棋譜，算棋，只為了讓他們覺得差一點就能贏。」

慶塵和秧秧兩個人去影樓拍了一張照片，兩個人換上了白襯衣，坐在紅色的背景布前，神情局促、笑容僵硬的拍下一張照片，就像所有結婚照一樣笑的很開心，卻又有些不自然。

醫生驚了，這閾值得被拔得多高？又或者說，面前這年輕人曾經經歷過什麼，才會把疼痛閾值拔高到……連癌症的疼，都可以平心靜氣對待的程度？

醫生驚愕了：「那我看你怎麼跟沒事人一樣，其他病人到你這程度，早就虛脫了，你怎麼還能笑的出來？」

醫生詫異的看了看慶塵，又看了看秧秧：「你們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吧。」

秧秧倒是比慶塵顯得更加憂慮一些。

……

慶塵說道：「我倆面嫩，有個女兒都9歲了。」

秧秧詭異的笑起來：「各https://www.hetubook.com.com種各樣的、好看的衣服，我打算在你臨死之前，全部穿上給你看看，省得你留下什麼遺憾。」

風暴公爵能詛咒某個戲命師嗎？也詛咒不了。

慶塵笑著說道：「不行，我把錢都用來治病了，我老婆怎麼辦？謝謝醫生，我不治了。」

羅萬涯問道：「家長會撤到黑葉原了17萬人，這個數量太龐大了光是補給都成問題。而且最關鍵的是這已經是我們的核心力量了，全都是實力級別最高的，他們如果只能躲在黑葉原，那家長會等於是被廢了雙手。」

慶塵拿著片子去找醫生，笑著對身旁的秧秧說道：「醫生可能會告訴我，想吃什麼就吃點甚麼吧。」

「總共犧牲多少人？」慶塵問道。

「別哭別哭，」慶塵拍了拍秧秧的腦袋：「半神都殺不掉我，區區癌症算什麼？我已經有了一些計劃，也有人真的成功過，我不一定會死。」

秧秧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還有什麼事情嗎？」

慶塵洗完澡擦乾頭髮，好奇的看向秧秧：「你這買的都是什麼？」

醫生看著一張張片子，又看了看慶塵：「你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全身……你身上不疼嗎？」

一旦某種威脅出現，大家就會去尋找解決它的辦法。到時候大家人人隱藏真名，裁決者只能看著一堆「樂山棒棒雞」、「火鳥轉轉轉」、「純潔滴小龍」、「賣報小郎君」之類的沙雕代號，無能為力。

「會損害你的肝腎功能，也存在致死性，比如罹患免疫性心肌炎，」老醫生耐心說道：「當然，相對於癌症末期來說，試一試總歸沒錯。」

……

「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白晝之主嗎？」男朋友眼睛一亮。

再過幾十年，東大陸恐怕也會這樣，到時候黑魔法將重新淪為一種雞肋。

醫生的潛台詞是，橫豎都是死，試一下說不定還能有條活路，多活一陣子。

半神之間真的戰鬥起來，風暴公爵就是西大陸里最弱的那一個。

和-圖-書「好。」

這種東西就像是外來物種入侵一樣，例如歐洲兔子原本被當做食物引入澳大利亞，它在本土擁有天敵，可到了澳大利亞之後失去了天敵，這個本不存在於生物鏈里的物種忽然繁殖成災。

慶塵笑著回憶，那些年他為了錢做過很多事情，缺德的、不缺德的，都做過。

穿越。

慶塵：「……」

「2700人，」小七低聲說道：「而且是毫無意義的犧牲了。」

「我白天研究棋譜，晚上就去北邊的王城公園裡找老頭們贏錢，我會先故意輸五塊錢，然後贏走20。」

慶塵睜開雙眼，他們依然在訓練基地，只是所有人都沒了先前的歡笑。

「給別人灌頂會耽誤你們的修行，我要的是高端戰鬥力，就算臨時灌頂出一批C級，在這種戰爭強度下也只能當炮灰，」慶塵想了想說道：「踏踏實實的在黑葉原里修行吧，你們這些時間行者也都全部回到鯨島上，所有人使用紫蘭星修行。先沉寂一段時間，我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

只是這一次，黑魔法在東大陸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到來，就像外來物種入侵一樣。

其實，黑魔法在西大陸就是一種非常尷尬的存在，詛咒平民沒太大必要，想詛咒高手卻不知道對方叫什麼。

回歸。

秧秧擰著他的胳膊：「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呢。」

進門，慶塵客氣的說道：「醫生你好，我想問一下我還有多長時間？」

慶塵笑了笑：「醫生，我還有救么？」

「嗯？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事情比命更重要？」秧秧疑惑。

……

他這次來醫院，沒有通過胡氏，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挂號，排隊，付費。

然而他面前的慶塵不同慶塵也有疼痛，卻依然很平靜。

兩人出了門，秧秧在旁邊笑的渾身亂顫：「你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還挺好玩的。」

如今回想起來，那時候生活里的拮据，與如今的困難一比，其實根本不算什麼了。

平靜的甚至不像www.hetubook.com.com是一個癌症患者。

說著，他還拿出手機給醫生看神宮寺真紀的照片：「可愛嗎？」

她之所以疑惑，是她覺得慶塵已經是天上的人物了，不該如此平凡的走在街上。

……

所以，當他有機會轉修戲命師傳承，他便立馬轉了。

這個問題，東大陸至今沒人知道該怎麼解決。

「但那時候還小，第一次體會贏錢的快樂不懂得節制，老頭們發現我的套路之後，就不跟我玩了。」

又或者說，這本就應該是一位半神解決問題的方式。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好好靜養著，完成剩下兩個生死關，然後注射藥劑？」秧秧問道：「何老闆注射過的藥劑，你也有對吧？」

秧秧微笑的看著他，只覺得時間如果就定格在這一刻，也很不錯。

下午的時候，核磁共振的片子出來了。

「疼，」慶塵回答道：「渾身都疼，好像全身上下都裂開了一樣，心肺也有點無力了。」

「我還幫同學考試作弊，他爸獎勵他一千塊錢，他分我一半。」

這就是裁決者在西大陸的現狀。

但對於慶塵來說，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掉那些製造問題的人。

單獨給慶塵拍，亦或是兩人合影，就像是在瘋狂的彌補著他們之間的缺失，匆忙的做著情侶應該做的那些事情。

他們身後有個女孩疑惑的看過來，男朋友問她：「看什麼呢？」

辦公的話還好說，畢竟密鑰之門只要開著，大家就像進出辦公室一樣，傳遞信息並不礙事。

慶塵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的病情，通過胡氏固然可以保密，但傀儡師很有可能優先滲透胡氏集團。

回歸第四天。

黑魔法詛咒也是如此，如果東大陸一直都有黑魔法，那麼大家也會像西大陸一樣把自己的真名和生日隱藏好。

「噢……」醫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扶著慶塵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可笑著笑著就伸手去擦臉上的眼淚。

回歸第六天。

喘不過氣來。

「有副作用嗎？」慶塵問道。

「別丟下我和*圖*書一個人。」

晚上住在酒店裡，秧秧不停的收著快遞。

人生就是這樣，你曾經認為過不去的坎兒，在幾年後驀然回首，會突然發現根本不算什麼。

慶塵搖搖頭：「並非毫無意義，他們的死去會警醒我們，千萬不要拿大家在東大陸戰鬥的經驗，對待西大陸的敵人，他們的手段更加詭異，不僅僅是黑魔法還有黑水城的神官，以及鳳凰城的灰燼使者。」

回歸第七天，兩個人吃完晚飯，戴著鴨舌帽手牽著手走回住處。

醫生見過太多癌細胞擴散全身的末期患者了，有時候甚至不忍心去看那些患者的痛苦狀。

秧秧像是生怕時間太快，還沒來得及做某些事情，就沒機會做了。

「慶塵！」秧秧忽然喊了他的名字。

回歸第三天，慶塵與秧秧一同去了海城的迪士尼樂園。

「我好像看到慶塵了！」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患者會每時每刻處在痛苦之中，一片羽毛壓在身上，都可能會感覺被一座山壓在地下。

家長會擴張的速度太快了，所有人都沾沾自喜著，也是時候沉澱一下了。

慶塵一邊坐過山車，一邊平靜的給秧秧描述著銀杏樂園裡的事情，搞得秧秧還挺想去玩玩，慶塵也答應她，未來某一天一定會帶她去玩。

然而慶塵聽到致死性后，便問道：「如果放棄治療，我還有多久？」

他們落在洛城外國語學校那座黃色語音樓的樓頂天台上，此時正在上課，兩個人就悠閑的坐在天台邊緣。

「比我的命更重要的，是17萬名家長會成員的生命，」慶塵說道：「我要再走一趟西大陸，殺裁決者。」

倒計時歸零。

他們兩個坐在過山車裡平靜的聊天，與其他遊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走吧，帶你去吃小街天府的擔擔麵，」慶塵笑著說道：「還有小街鍋貼、洛城水席，明天早上去縣裡喝鐵謝羊肉湯。」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女孩疑惑。

……

回歸第五天。

對於黑魔法的詛咒，慶塵他們現在確實沒有什麼好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