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冉白石不由急了,「那我趕緊去告個別啊!」他還沒有邁步,就被兩人繼續拖住,冉白石道:「我不是去找她算賬的。不管怎樣,相識一場,我去道個別。」
一溪流水樂閑身。
閑時節自煉丹砂。
冉白石忍不住問道:「白姑娘這是要去哪裡?」
野鳥山花舊生涯。
棗殘老人呵呵一笑,「白笑笑不可怕。老朽也的確是解除了血咒。至於為何狀元爺至今仍舊沉醉不醒,那只有一個解釋說得通了。」

冉白石這些日子沒有銀子,只能夠在街上遊盪,每次走到李府時,都有些恨恨的。那一日,莫尋非找到自己,讓他盜取父親印信、指使捕頭衙役圍了萬壽宮,以解救白笑笑。他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可是此時想來,不知道有多懊惱。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無和_圖_書恨月長圓……
這一生,他只想看到她的笑。但是她已經有了自己的幸福,她的幸福來得太不易,他希望她能夠全心全意地去體會幸福,而不會有任何愧疚的心。
大少奶奶搖頭道:「夫君初時是挺好的。可是後來我三叔帶著那女人離開后,他就又發病了。他寫信去吏部,表示想要在新河做個文職,他說是為了照顧高堂,可妾身知道,他不捨得的是跟那女人在新河的回憶。他每天夜裡都會去落駕苑,有好幾次都是在院子里睡著了。要不然,他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畫畫,畫得都是那一日他和那個女人成親的情形……」

來人是李家的大少奶奶,她恭候了他許多天,一見到棗殘老人時,就忍不住熱淚盈眶,「老神仙,求你救救我夫君。求你讓他快些恢復正常吧,讓他忘了那個女人。」
(完)
白笑笑走的時候,他強忍著,不敢去道別。他知和_圖_書道,可能從此成永訣,她和他再不會有任何交集,但是他很怕自己上前會流露出不舍的眼神來,那樣的話,她就知道他還沒有忘懷她了。
大少奶奶雙目放出光來,「是什麼?」
棗殘老人不解道:「老朽已經解除了他們三人身上的血咒,按理說,他們不會再如從前那樣對白笑笑愛得瘋狂了。」
李彬和李杏送出門時,莫尋非的行李已經打包好了。最後是一張桌面被四個人抬上了車,李彬不由打趣他,「表弟,你還真是有趣,什麼也不帶,千里迢迢帶一張桌子回去!」
李杏道:「還是不要去打擾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挺好。」
他的心彷彿被撞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就要走上去。他還沒有邁步,就被人一左一右扯住。他回頭一看,正是李杏和莫尋非。
李杏的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舍,「真的就這樣走了?何時再見?」
而他,即便再也見不著她,也可以守著hetubook.com.com這份美好的感覺,想念她的笑容。他把頭靠在了桌面上,拿出了長笛吹起了曲子,恍惚中,他好像聽見白笑笑在輕聲和唱:
「那就是狀元爺他是真的愛上了白笑笑,老朽可是無論如何也無能阻止呀。」棗殘老人捋著白須,眼見護送江姿公主靈柩的御林軍已經行遠,長嘯一聲追了上去。
莫尋非笑道:「這邊的事,……總算是有了一個了結,我該回去了。有機會,尋非會來看你們的。」
棗殘老人道:「少奶奶放寬心吧。狀元爺是福澤寬厚之人,或許過一陣子,等他放下了心中的這個結,就好了。」
眼下,不知不覺地竟然又走到了李府的後門。他有想要進去的衝動,正巧後門一開,兩個丫鬟扶著一個病懨懨的女子走了出來,冉白石定睛一看,正是白笑笑。
大少奶奶抬頭看的時候,已經看不清他的身影,夕陽下,只餘下他那一句蒼涼韻味的歌聲回蕩在耳邊:
深耕淺種收成罷。和圖書
氣氛好了一些,莫尋非擠出一絲笑道:「一言為定。時候不早了,尋非得走了。」

李杏點點頭,不再言語。李彬只好插話道:「搞得這麼傷感做什麼?好像一輩子不見了一樣,我就不信大哥添丁,尋非成親的時候,你們會抽不出身來見面?」他拍了拍莫尋非的胸脯,小聲道:「表弟,我看好你!聽說你那名義上的外公要當攝政王了?喂,以後你要是成了王爺,帶二哥去皇宮裡頭玩玩,我這輩子還沒去過呢!」
車上,莫尋非輕輕地撫摸著那張光潔的桌面,桌面上他曾經用刻刀清晰地刻下了一句話,「這一生,只想看到她的笑。」每一筆都刻得十分工整,除了最後那一劃,拉得好長好遠。
棗殘老人從京城回來,取道新河回肅慎木唐山時,接見了一位不速之客。
冉白石被兩人拖住,動彈不得,眼見白笑笑已經上了和_圖_書車,他也只得作罷,只是他曾經以為自己迷了心竅才會對她死纏爛打,可今日瞧來,還是覺得她美得不可方物。等到馬車開走時,他不由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麵皮,難道他的這種怪病還沒有好?看來還得請巫師來除除晦氣。
說到後邊,大少奶奶都有些泣不成聲了。
大少奶奶道:「可是……可是老神仙不是說已經解除了他們的咒語嗎?為何……為何他們一個二個還是如此?還有我那三叔,死而復生,一醒來就帶著那女人走了,那女人……女人怎麼如此可怕……」
他快步回家,走了一半,不知為何回頭看了一眼,街上熙熙攘攘,早就沒了那輛車的蹤影,可是冉白石的心裏覺得空落落的,隱隱覺得,曾經那樣瘋狂的迷戀,這種感覺挺好。
瘦竹疏梅處士家。
有雞豚竹筍藤花。
莫尋非道:「不知道,只是以後應該不會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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