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真相大白

采荷猶豫許久,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史佩綸受寵若驚,忙說:「東方公子,您現在是史家的掌門,自然是您怎麼說屬下就怎麼做。您以後跟屬下說話不用這麼客氣。」頓了頓又說:「昨天晚上,屬下不分青紅皂白抓了您,捆在柴房裡,今天又當眾指認您是殺害老大爺的殺人兇手,您此刻便是要屬下的頭當凳子坐,屬下也絕無半句怨言。」
眾人沒想到倆人只打了個照面,楚惜風就衝破了聞人默的攔截,揚長而去。聞人默年紀輕,天下第一劍稍有些誇大,然而在此次武林論劍大賽中表現確實不俗,一舉奪魁,真刀真槍,眾人都看在眼裡的,竟然接二連三敗在東方棄和楚惜風的手裡,莫不真是浪得虛名?
聞人默心裏恨東方棄恨得牙痒痒,眸光一冷,寒聲道:「東方棄,你和龍在天暗中勾結殺了史老爺子,可惜史姑娘年紀輕,善惡不分,居然將偌大的史家託孤交給了你這個無恥之徒。史姑娘死得糊塗,咱們在場的人可不能不明辨是非,認賊作友!我聞人山莊絕不承認你是史家的掌門。」
東方棄看著雲兒一臉痛楚被燕蘇拽走,腳步不由得頓了頓,這時跟在他身旁的史佩綸憤怒地說:「東方公子,不能走,咱們還得為姑娘報仇呢!」一語說的史家其他幾人轉頭惡狠狠瞪著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龍在天。其中一個叫史大海的侍衛對史瀟瀟心中愛慕,卻從未說出口,此刻也不顧東方棄的阻止,他離龍在天最近,反身便朝龍在天撲去,白晃晃的匕首從袖口閃了出來。
說的東方棄一怔,顯然是說中了心事。楚惜風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個杯子來,自己倒了杯酒,笑說:「依我說,既然喜歡,搶過來便是,雲兒那小丫頭對你依賴得很呢,心裏未必向著那姓燕的。不過那姓燕的,對她還真不壞。」為了治她體內的寒氣,硬是從龍在天那兒把回魂草強要了過來。不過,這事兒可不能跟東方說,不然晚上偷回魂草他便不肯出力了。
東方棄也不答話,盤腿坐下,指如疾風在他身上各處大穴到處遊走,由頭頂的百會穴到足底的湧泉穴,再由湧泉穴返回百會穴,這般一個來回,史大海本來死灰的臉色才漸漸有了生氣。而東方棄額頭早已汗如雨下,後背全濕透了,氣息也有些粗重。賽華佗忙說:「行了,行了,他這條小命算是救回來了。你再渡氣給他,小心自己氣絕而亡。」拿出隨身攜帶的一套銀針,挽起袖子替史大海施針。
東方棄臨走之前看了眼對自己欲語還休一臉擔憂的雲兒,給了個安慰的眼神。心中思量,燕蘇對自己如此惡劣,然而雲兒,此刻在他那兒卻是最安全的,就算借聞人默天大的膽兒,也不敢拿雲兒怎麼樣。
上天既然註定他們糾纏不清,那麼,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生是他的人,死也得是他的鬼!
東方棄本來躲在大廳左側一間放雜物的屋子裡,陰暗潮濕,只有西邊一扇木窗透進光來,他和楚惜風二人便是從這窗子里鑽進來https://m.hetubook.com.com的。他一直注意著廳中的形勢,待瞥見龍在天袖子里藏有暗器時,連忙衝出來阻止。楚惜風拉都拉不住,他這麼赤手空拳跑出去,不是自投羅網么,沒想到還是來不及。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眾人一愣的功夫,斜後方的雜物間閃出一道人影,一掌拍在史大海身上。史大海頓時像斷線的風箏,無力地飄了出去。東方棄忙飛上前接住他,吃驚地說:「楚兄,你這是幹什麼?」楚惜風老鷹抓小雞一般一手拎起地上的龍在天,對著眾人挑了挑眉:「哎呀,聞人山莊大得很,人又多,龍蛇混雜,我呢,一時走岔了路,只好煩請在天兄送我一程了。」龍在天怎麼能死?回魂草還在他手裡呢。
看來,史老爺子的死和燕蘇、龍在天、聞人默都脫不了干係。就算查清了又能怎樣,他還能把這些人都殺了不成?
東方棄走到他面前,攤出手掌,上面靜靜躺著一枚通體碧綠的玉扳指,眼睛在四周掃了一圈,說:「現今我是武林四大家族之一史家的掌門,聞人公子,你恐怕沒那麼容易拿下我吧?」說出的話雖然平淡,卻有一股揮之不去的冷意,顯示了心中的不忿和怒氣。聞人默一愣,東方棄搖身一變,從一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變成了武林中舉足輕重的人物,身份大大不同,背後有史家撐腰,栽贓陷害可就沒那麼容易了。東方棄眼神落在史佩綸身上,一臉嚴肅問:「你可承認我是史家的掌門?我定會找出殺害史老爺子的兇手,給史家一個交待。有違此誓,天誅地滅,不得好死。」後面的話擲地有聲,一臉決絕。
賽華佗擦了把頭上的汗說:「虧得你剛才用真氣續了他的命,要是再晚那麼一步半步,就算大羅神仙來了也沒用。這是保命用的,一天一粒。」掏出三粒拇指大小的藥丸,又要來紙和筆,開了藥方,讓人下山抓藥去。東方棄點頭,微笑說:「賽華佗,你這輩子救的人不少,死後一定不用下地獄。」賽華佗啐了他一口,「我呸,怎麼說話的,你不謝我,反倒咒我,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聞人默這下真是頭大如斗,東方棄這死小子還沒送走呢,又來了這麼一尊瘟神,也不知他又想趁機要挾什麼。雖然他心裏恨不得龍在天早登西方極樂世界,可是當著天下人的面,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大聲喝道:「楚惜風,快放了龍莊主!」橫劍攔在中間。
眾人萬萬沒想到,東方棄一下子從殺人兇手變成了史家的當家掌門。心想連史家的小姐都相信他的清白,加上他誓發的這般狠毒,也許真是冤枉他了。
東方棄忙說:「我知道,我知道,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么,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怎麼一回事。只有找出殺害史老爺子的幕後兇手,才能真正洗脫我的嫌疑,是不是?」采荷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嗚咽道:「我,我……如果說出來……他,他,他……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不少人跟著和-圖-書嚷起來:「對對對,我們惟聞人少主馬首是瞻,絕不承認你這個武林敗類是史家的掌門。」
燕蘇那麼兇殘,殺人不眨眼!還有,賽華佗如果知道妻子背叛了自己的兄弟,一定會休了她!還不如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抬頭看著他,淚眼盈盈說:「東方公子,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東方棄冷眼看著廳中所謂的英雄豪傑,正義、是非、黑白在他們眼中早已混亂不堪,大家只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誰管事實真相是什麼?再多辯解又有什麼用?聞人默的諸多手下手持弩箭對著地上倒成一團的江湖劍客,他此刻便是睜眼說瞎話指鹿為馬,誰又敢站出來說不是呢?誰能保證箭頭下一刻便不射向自己?他無力地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幾粒賽華佗留給他的丹藥,喂史佩綸等人服下,又抱起地上的史瀟瀟,大步往外走去。
史大海悠悠醒了過來,聽人說了事情的始末,硬要爬起來給東方棄磕頭,謝他的救命之恩。東方棄忙攔住他,笑說:「使不得,使不得。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了,你可別這一折騰,又被閻王老爺請去喝酒聊天,那我這一番功夫可算是白費了。」說的眾人都笑了起來。東方棄囑咐他好生養傷,招手叫來史佩綸,說:「沒想到此次的武林論劍大賽生出這許多的變故,聞人山莊已經成了是非之地,我覺得咱們還是儘早離開的好,還有,史老前輩和史姑娘的遺體也得趕緊運回去才是。佩綸兄,你認為呢?」
史佩綸直嚷不敢,東方棄又不肯讓人尊稱他「掌門」,賽華佗在一旁聽煩了,便說:「你們有完沒完,為一個稱呼磨磨唧唧半天,你們照以前那樣,稱他為東方公子不就行了。」於是史家上下的人還是照以前那樣稱他「東方公子」,只是語氣神態和以前大不一樣,帶了幾分恭敬。
東方棄明知她陷害自己,仍然沒有一句重話,等她哭聲小了,說:「采荷,你既然嫁給了賽華佗,我自然是拿你當嫂子一般看待。你放心,今天的話,我絕不會說出去,包括賽華佗。你也不用回答,只消點頭和搖頭。我問你,是不是燕公子讓你跟我說雲兒約我半夜在史家的演武廳見面的?」
史家有人說:「公子,我們中了毒,武功盡失。」東方棄點頭表示知道,淡淡說:「別擔心,我會找到解藥的。」面無表情在燕蘇對面坐下,冷眼看聞人默這齣戲到底要怎麼做下去。
武林中的權力鬥爭,他一點興趣都沒有,此刻只想讓史老爺子和史瀟瀟入土為安。
史家其他幾個侍衛奴僕見史佩綸改了口,也跟著說:「但聽公子號令,萬死不辭。」滿臉悲憤看著害死史瀟瀟的龍在天。
史佩綸見史瀟瀟報仇不成,反而為對方所害,只恨自己武功低微,又中了毒,連自家小姐都保護不了,紅著雙眼說:「小姐連死都信你,我們……自然也信你。東方公子,以後你就是史家的掌門人,史家上下數百人全部聽從公子的號令。只求公子找出殺害老太爺的幕後和圖書兇手,報仇雪恨。」說著流下淚來。他見東方棄去而復返,又見聞人默和龍在天突然反目成仇,心裏多少明白過來,老太爺的死只怕另有隱情。
聞人山莊其他侍衛見勢不妙,一窩蜂湧了上來,形成一堵人牆。史佩綸等人服了解藥,內力逐漸恢復,跟在東方棄身後,也沖了上去,紛紛抽刀拔劍。東方棄臉色一寒,諷刺道:「聞人默,這武林可不是你聞人家,你想怎樣就怎樣;便是你聞人家,聞人老莊主還在呢,還輪不到你來說話!」轉頭對中了毒的聞人和說:「聞人莊主,史老爺子的死乃史家的家事,日後東方棄自會查個水落石出,就不勞大伙兒操心了。一向聽得江湖中人說聞人山莊最是通情達理,在下要走,想必聞人莊主不會為難吧?」
東方棄呼了口氣說:「他想害我沒害成,被聞人默倒打一耙,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也挺悲慘的。說實話,他是死是活跟我沒多大關係。」
雲兒臉色一白,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以他的手段,要想東方棄身敗名裂甚至死無葬身之地,有一千種一萬種的方法,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要想他放東方棄一馬,也不是不可能——只要自己任他折辱便是。她當下點了點頭,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死心塌地?事到如今,倆人之間何來的死心塌地?他不放她,像蟲豸一般用線拴在手掌心折磨玩弄,她還能走到哪裡去?
聞人默這次倒是故意放楚惜風離開的。他一面被楚惜風的話氣得半死,一面想龍在天被挾持,那麼天下第一劍和武林盟主還不是他的囊中之物?一旦出了什麼事,還可一股腦兒推在楚惜風身上,何樂而不為?因此只使出了三成的功力,倆人稍一接觸,他便避了開去。楚惜風身法本來就迅捷,聞人默這一避,便給了他可趁之機,竟是堂而皇之大喇喇地離開。
楚惜風嘻嘻一笑,從窗口鑽了進來,笑說:「東方小弟,我知道我救了龍在天,你心裏不痛快。不過我得跟你說一聲,這個人現在可不能死,對我用處大著呢,過後,隨你怎麼處置。」
東方棄暗叫糟糕,龍在天若是此刻死在史家人手裡,還不知要鬧出多大的事來,別說龍史二家從此永無寧日,只怕會擴散成一場武林大戰。
東方棄沉吟了一會兒,又問:「燕公子親口跟你說的?」采荷又點了點頭。他嘆了口氣,「好啦,你好好休息,燕公子他不會因為這個對你不利的。」他根本就不怕人知道。他是當今太子,又不是武林中人,誰敢拿他怎麼樣?帶上門要走。采荷怯怯地問了一句:「史老爺子是燕公子殺的嗎?」東方棄苦笑道:「他殺人還用得著自己親自動手嗎?」只要放下一個餌,有的是人上鉤,替他當劊子手。他不過是來求證罷了。
東方棄聞言一笑,知道他對自己心存芥蒂,挑眉道:「我要你的頭當凳子坐幹什麼,還不如要你的頭替我辦事呢。」史佩綸大喜,單膝跪下,「謝掌門不殺之恩。以後掌門若有吩咐,屬下便是赴湯蹈火,m•hetubook.com•com絕不皺一下眉頭。」東方棄忙說:「起來,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地君親師尚說得過去,跪我可就不敢當了,我不比你大多少。還有,你也別一口一個掌門,聽得我頭上直冒冷汗。你若不介意,便稱我一聲東方兄,直接叫我東方棄也行。」
燕蘇悶聲喝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都給我滾!」扯著雲兒大步來到先前坐的偏廳,帘子摔得叮噹響。竟敢在他眼皮底下眉目傳情,東方棄,看我怎麼收拾你!雲兒踉踉蹌蹌絆到門檻,一頭往下栽。眼看額頭就要撞上門框,燕蘇一個使勁扯了起來,手臂像要生生從中裂開一般。雲兒痛的流淚,登時怒了:「你無恥!」燕蘇將她狠狠摔在椅子里,陰森森說:「我無恥?好得很——今天的話我不再說第二遍。你不是想要東方棄活嗎?那就死心塌地跟著我!」他也不知自己是發了什麼瘋,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不是該死嗎?為什麼還要硬將她留在身邊?為何一見到她跟東方棄倆人之間的那種不用言說的默契,就滿心煩躁,再也無法忍耐?
聞人和對兒子的所作所為頗為不贊同,礙於父子之情不好說出來,再說聞人默也是為了重振聞人山莊當年的威勢,只是手段有些強硬罷了。當下硬撐起半邊身子,點頭說:「東方公子胸懷磊落,武功高強,老夫佩服得很。既然東方公子要走,自然沒有強留的理,悉聽尊便。老夫年紀大了,許多事都不管了,不過想必這個主還做的了。」
楚惜風嘿嘿一笑,「既然不是為了龍在天的事,你做什麼愁眉不解,一個人躲在房裡喝悶酒?莫不是為了雲兒那小丫頭?」
東方棄心想,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若是被燕蘇發現,只怕又有一場硬架好打,然而沉吟半天,終究是同意了。他有十來天沒有跟雲兒說過話了,何況明天就要走了,實在是想見她一面。
史家的侍衛忙著收拾行李,只有他身無長物,樂得一個人在房裡自斟自飲。房裡點了一盞煤油燈,照的人的影子充滿了整個房間,心房突然空曠得很,無著無落的。忽然燈火一晃,回頭看時卻沒有人影。他輕聲道:「楚兄,你怎麼跟我玩起了捉迷藏?」
東方棄打算收拾停當,明天就走,儘快回洛陽的史家山莊。他受史瀟瀟臨終所託,總不能扔下史家偌大一個爛攤子不管,打算先處理完史家的事,再回頭去找雲兒。至於史老爺子的死,疑點甚多,吃過晚飯,他趁賽華佗去給史大海施針的時候來找采荷。
東方棄見楚惜風這一掌下手甚重,差點把史大海的心脈震斷,救人要緊,也顧不得楚惜風正跟聞人默交手,扯著賽華佗便走。一行人來至史家住的院落,史佩綸緊張地問:「東方公子,哦,不,掌門,大海他沒事吧?」
楚惜風傲然一笑,諷刺道:「哎喲,聞人家的三少爺,您還真拿自己當天下第一劍了,剛剛被打的還不夠啊,就只差屁滾尿流、哭爹喊娘了,連我替你都羞死了——」一邊說,金翎劍哧的一聲和-圖-書朝聞人默眉心刺去。聞人默剛一閃身的功夫,楚惜風沖他一笑,搶出門外,拎著龍在天大搖大擺走了。
采荷一整天神思恍惚,一個人悶在屋子裡,足不出戶,連飯也沒吃。一見到他,臉先白了,哆嗦著唇說不出話來,突然間好像反應過來,從他身邊跑過,想要奪門而逃。東方棄忙攔住她,柔聲說:「華夫人,你別怕,我沒有其他意思,只不過有些話想問你。」采荷緊緊咬著唇,一臉凄惶,搖著頭說:「東方公子,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是存心想害你的,我只不過想要好好地活下去……」
史瀟瀟死前說的那番話令他又是悲慟又是自責,抱著她逐漸冷卻的身體愣愣發獃。聞人默見到東方棄去而復返,全不將他放在眼裡,像是遭受到極大的羞辱,怒不可遏,冷聲道:「東方棄,你好大的膽子,還敢回來!」手一揮,聞人山莊的諸多侍衛就要動手。東方棄直起身子,看著他的眼睛一步一步逼近。聞人默驚駭不已,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察覺到自己竟然心怯,連忙拔出純鈞劍,擋在身前,戒備地問:「你想幹什麼?」
心中思量一番,笑道:「東方,老兄冒著生命危險救你,你可得知恩圖報啊。」東方棄知道他無事不登三寶殿,便說:「楚兄有什麼用得著在下的,但說無妨。」楚惜風清了清嗓子說:「你不是想見雲兒?咱們晚上偷偷去找她如何?」一臉興奮,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史佩綸等人見東方棄為救史大海不惜損耗真元,那份擔憂急切之情,人人看在眼裡,對他才真正信服。心中均想,他現今是史家的掌門,身份尊貴,竟肯為救一個小小的侍衛費這麼大的力氣,怎麼可能是殺害老太爺的兇手?受了這麼大的冤屈,半句怨言也無,這份心胸氣度,實在難能可貴,加上這般年輕,真乃史家之大幸也。對他說話的態度便變了,十分恭敬。史佩綸見他臉色蒼白,軟軟地倒在椅子上不說話,知道是真氣耗損過度的緣故,忙說:「快上參茶。」東方棄謝過他,端起茶碗一飲而盡,坐在那裡運氣調息。
連聞人和都發話了,聞人默再不願意也只得放行。心想,這個東方棄,別看平時溫吞吞的,一副任人欺負的樣子,瞧不出關鍵時候這麼厲害,一旦動起手來還真不手軟。他對東方棄很是忌憚,大有請神容易送神難的感覺,走了也好,省的再生變測。
聞人默的一個手下橫劍攔住他,「想走,沒那麼容易!」劍還沒有完全拔出劍鞘,只見人影一閃,東方棄一個移形換位,化掌成刀,一掌砍在他肩頭,只聽咔嚓一聲骨裂的聲音,對方手中長劍叮的一下掉在地上,右手已廢,再也拿不起劍。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驚鴻劍出鞘,在空中轉了一圈,形成一道白色的劍影,叮叮叮弩箭紛紛落地,只聞得慘呼聲絡繹不絕。周圍一圈的弩箭手捂著手腕,滿手都是血,手筋從中挑斷,已成廢人。以後再也不能胡作非為,省的為虎作倀,倒也是一件幸事。東方棄為人和善,下手從未這麼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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