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一次殺人

他微微喘氣,說:「為什麼躲著我?」
伶人們起奏。
用這樣的詩句去描述這樣的舞步,也許並不過分吧。
舞|女們剛剛跳完《祝壽曲》,清翎王便迫不及待地問十二皇子說:「聽說十二弟在宮外遇到一老者,那老者將嵇康絕曲《廣陵散》傳授於你,不知可是真的?」
她費力地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我能感覺到她的手濕膩而又冰涼。
大家都為十二皇子鼓掌,那一刻他是那麼地耀眼。

我打著冷顫,口齒不清,只是喃喃地不停的說:「您是父親,是父親……」
一年之中男孩子的變化也可以這樣大。彷彿像個成熟的男人了。這樣的想法讓我突然覺得他的微笑陌生起來,我慌亂地從鞦韆上下來,甚至心想我是不是應該對他行見面禮。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不!」
我穿上了像朵花般綻放的粉紅衣裳,下面綉有沾著露珠的清水芙蓉,腰間垂下金燦燦的瓔珞,一串串手飾隨著動作發出細碎悅耳的聲音。
在這富饒的草原上共度春秋。
我看她痛苦而無助的樣子,才想到她也不過比我大了三歲就要承受這生育之苦,心中便有些同情和哀憐她。
我注意到他手上有一小道傷痕,我問:「在軍隊是不是很辛苦?你天生富貴,原本可以不那樣辛苦……」
晴肜帝姬叫起來說:「我也結了婚要生孩子了,我怎麼會不懂。我只知道皇兄你這麼做對你不利,皇兄你真的要好好考慮了。況且你是男人,無論怎麼算你也不吃虧啊……」
他說:「你乖順的樣子真叫人心疼。」
皇上走路有些晃了,我急忙把他迎到椅子上。
今日是太后的壽辰。
空里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可是我還沒穿完,皇上已經大踏步地進來了,他看見我還半裸著的肩膀,一愣。
挽霞也不顧生產後耗盡的大量氣力,只是急急切切地問:「是帝姬還是皇子?」
我盯著銅鏡中的自己,想起秋娘在我跳完舞說的話,她說:「那一刻你征服了所有男人的心。」
沒想到權禹王竟追了上來,他越過我站在我面前。
這是我們小時候的遊戲。我轉著圈圈,止不住地像小時候咯咯地笑起來,欣喜也一圈圈地泛上心頭。原來他還是十二皇子,他終於回來了,他沒變。
皇上聲音有醉態又低沉地說:「朕不要茶,朕要你。」
我被他的力氣弄疼了,他放開我,語氣中有些痛楚,「我不是替代品。」
說完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順勢把他塞到我的懷中。
其實我並不太懂生產,所以這些話也只是種鼓勵罷了,但挽霞似乎很相信我,聽了我這話露出安心的表情。
然後我看見柳婕妤精心打扮,一身光亮的走進來,進屋三人互相應了一聲。
我不自然地換著姿勢,孩子身上的奶腥味讓我聞著有點不舒服。
那宮娥來到恬美人床頭稟告說:「主子,奴兮小姐來了。」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
我急沖沖地趕過去,恬美人正披頭散髮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額上沁出了點滴汗水潤濕了上面的髮絲。
讓我們心心相印,友情長久,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安婕妤「哎」了一聲,然後抬頭問我:「奴兮你是第一次殺人嗎?」
雖然感慨,但是我依然不能不說這是挽霞難得做的極理智的事情。
這時奶娘抱著顓明進來了,安婕妤看見自己的孩子臉上表情馬上舒展開來,溫柔地向奶娘說:「快給我抱抱。」
炒米奶茶手扒肉,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他離開有一年了。
我最後勉為其難地同意了。我來到隔壁的房間坐等,只聽見挽霞一浪高於一浪的痛苦呻|吟和接生婆反覆說「加把勁兒」的話。
朱公公又提醒道:「小姐,您的頭上沾了些梨花瓣呢。」
我知道她一定又是為了清翎王的事,殊不知他已經先把她的心思告訴我了。
十二皇子一蹴而就,而我們彷彿還沉浸在那悠揚的樂曲中久久不能自拔。
但是良久我的唇一直沒有印上任何東西,而是他的聲音突然冷冷的傳來,「你就那麼不在乎嗎?」
我辭了眾人到後面裝扮了一番。
我剎那間才明白了皇上的失態緣于什麼,驚慌失措,本能地掙扎,要逃脫他的懷中。
我接了過去,感到杯壁不是很燙,應該是差不多好的。
然後我瞄到了不知何時站在旁邊看著的權禹王,我的心一跳。
然後我盯著柳婕妤看,她只得訕訕地說:「小皇子自然會長命百歲了。」
安婕妤笑著指導我說:「你看你胳膊彎得那麼僵硬,小孩子會不舒服的,應該像這樣抱他……」說著還比劃給我看。
為了這一重要的日子各親王帝姬又聚回到宮中,宮中復又熱鬧了起來。而且親王帝姬把自己的孩子甚至小孫兒帶來一起祝壽,當然親王只能帶自己的正妃以及嫡子嫡女進宮,庶出的兒女是有很多,卻只是上不了門面,何況太后也從來不正眼瞧那些血統不純正的孩子們。
在場的人莫不變了臉色,挽霞也一時愣愣地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原本毫無血色的臉上更是變得蒼白。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那樣的惆悵,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有得不到的東西啊。
善善在屋裡放了幾塊冰,使屋子頓時涼快不少。
我心中卻想若是小皇子一會兒不幸出了意外,柳婕妤你可有大麻煩了。
在場人聽了莫不感慨點頭。
彷彿真的有所回應般,有風兒吹過,樹枝輕顫,梨花https://m.hetubook.com.com紛落。
他伸出手,我以為他要拿過茶杯,還把茶杯遞近了一些,可沒想到皇上卻抓住了我的手,他有些迷茫地說:「朕第一次遇到你娘,她大約也是這樣的年紀……那時朕還很年紀,還很年輕,跟她那麼相配……」
只見他調好了琴弦,一雙修長的手從容地彈奏起來。

元藏王妃親切地和我聊天,還說給我帶了些她那兒的特產。也許禮物並非很貴重,但是她的心意著實讓我感激了一番。王妃叫他的兒子過來,他只比我小了一歲,他上下打量我笑著對王妃說:「這就是母親常說的那個漂亮姐姐嗎?」我想他真的很會說話,但是仔細想了想「姐姐」的稱呼,心卻有些發虛。我想我以後若是嫁給其中的哪個親王,那麼這些與我年歲相差不多的孩子們卻都成為我的繼子了,自己想著都有些好笑。
灧灧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我點了點頭,說:「是梨花。別人都說我娘像梨花一般漂亮。」
他抱著我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我眩暈起來,我叫道:「十二皇子,快放我下來。」
當我邁步走進大殿時,原來互相寒暄著的人們都頓時噤了口,望向我。尤其是那些世子王姬都拿好奇的眼光打量我,他們一定是聽說過我的事,他們一定是想知道那個叫奴兮的女子到底長得是否像外面所說般的傾國傾城,以致於以卑微的身份卻可以端坐于上首之位。
我抬頭看他,他說:「奴兮變得更漂亮了。」
他卻大步地走到我面前,抱起我在原地轉圈圈。
我伸出手,有幾枚雪白晶瑩的花瓣就落在手中。
她聽了我的話止不住顫抖起來,發白的嘴唇逸出了這句話:「我會做的……」
那宮娥將嬰孩抱在懷中哄著,笑咪|咪地回答說:「恭喜美人,是個小皇子呢。」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茶杯落地,裂成碎片,茶葉茶水也流淌了一地。
他盯著我好久沒有說話,然後嘆了口氣,問:「過得好么?」
皇上喝了口酒,望向窗外吱吱叫的蟬說:「晌午總甚是聒噪。」
在場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她說的是哪個孩子。
我微微點頭,順便提醒說:「不要做的太明顯。最好是下點葯讓她們生病,不會有醫生為她們醫治,就自然身亡了……誰也不會追查到你身上來。」
我冷笑,說:「怎麼婕妤信這個?顓明的福氣是與生俱來的,有了同胞兄弟血的祭奠,婕妤還怕他日後命不硬?再說,若是這事被捅了出去,可不只是你和你的孩子活不成,就是你的家族也會因為這種邪惡被滿門抄斬……你是欺君犯上!」
燈熄滅了,我出場,眾人看見的是黑茫茫的一片,卻能聽見我腳下的鈴鐺聲。
他聽了也不推託,很爽快地答應了。
不知為什麼,我覺得巫朗哈穆長得越來越像權禹王了。
他也略有責備地說:「高貴的女子無論何時都要恪守禮儀規範,應該時刻把禮儀銘記於心。你今日實在太大意了。」
這時接生婆怪叫道:「呦!這還有一個!」
十二皇子面露難色,老實地回答道:「那老者死前曾百般託付我說他家歷代單傳,說明天意不可將此曲外傳。他不敢違背天意,叫我也每代傳於一人。」
我隨著樂曲翩翩起舞,各種樂器時獨鳴時齊發,時歡快時哀怨,而我也伴著節奏時快時慢,時嫵媚時清雅。既要如牡丹盛開又要如荷花映水。
我就勢對睡夢中的小皇子說:「小皇子,你聽沒聽到你還有一個母親關心你呢?有了她的關心,你以後定能安安穩穩地長大啦……」
我和他同坐在一匹馬上,一驚,但是我沒有掙脫,而是睜大眼睛回頭看他。
接生婆慌忙走了過去,掰開了她的腿,我知道她是要生了,這場景不是我一個未婚女子應當看的,所以正想出去迴避,卻聽見挽霞柔弱的聲音:「奴兮,求你,別走……」
我在一旁隨著他的節奏拍掌應和著,慢慢地自己也會隨唱兩句了。我唱著那首歡快的歌謠,多天以來的壓抑心情才慢慢地變得開朗起來。
皇上邊鼓掌邊說:「皇兒得此神曲大功一件,稍後命樂工記錄神譜,供眾人賞聽。」
皇室子孫,名門望族,朝中貴臣,把酒言歡,共祝太后萬壽無疆。
也許我們再沒有身份這樣親吻,可是此刻我多想擁有它,所以我什麼也不在乎。
於是吻愈加地濃烈,又是甜美又是苦澀,將我融化。
我陶醉於此時此刻的美景中,後面卻突然有輕咳聲傳來。
我看著他,起身,默默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
我愣了愣,不知道皇上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如何作答。
挽霞聽了這話才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臉上也露出欣慰的表情。
我這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重新抓住韁繩。
巫朗哈穆返身騎馬跑到我面前,勒住了我的馬繩,惱怒地說:「你在溜什麼號啊?一會兒就掉下來了!」
他的聲音低低,說:「我們那兒沒那麼多忌諱,若是男人看中哪個女人就會抱她……我們之間是不是已經發生了什麼……」
在那撕心裂肺貫穿全身疼痛的一刻,一種凄厲的聲音終於從我的喉嚨間嘶吼出來:
他笑著給我擦眼淚,說:「我這不是回來了嘛。好了,奴兮,抬起頭,讓我好好看看你。」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這時大姬的二女兒看見了我,揮手叫我:「奴兮,一起來玩跳格子呀。」他們紛紛回頭看我,我竟閃過一絲慌張。
柳婕妤聽了這話臉色一變,但是很快又鎮定下來,反唇相譏道:「我倒是沒什麼事,只是妹妹也要好好照看小皇子,也不要碰什麼不該碰的東西,招惹什麼不該惹的人。」
他彷彿有些自嘲地說:「剛剛看見你和那些孩子們玩,才想到你也不過十五歲,也還是個孩子呢……」
他跳起舞來幅度很大,和_圖_書但卻並不難看,給人一種粗獷豪放的歡快|感覺。
我看著柳婕妤盯著我懷中的小皇子看,問:「柳婕妤也來抱抱孩子?」
一盞蓮花燈點亮了,然後是另一盞。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我古怪地看她,然後悶悶地回答說:「我沒殺過人,從沒。」
他說:「你的唇是多麼的冰冷啊……」
我驚嚇了一下,在空中回頭看,看見的是一個男子笑意盈盈的臉。
只聽見晴肜帝姬說:「皇兄你不該冷落她。太后的意志也足以影響父皇的決定。況且即便你這樣對她,我也沒見到她向太后說過你一句不是。我不明白,這樣端莊賢淑的女子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挽霞望向我,我肯定般地向她點了點頭。
第二天時,我無意在御花園聽見晴肜帝姬與權禹王爭吵著什麼。
酒氣讓我驚恐,卻讓他更加的激|情。
我心中一笑,想:心靜自然涼,皇上也許是心中煩亂吧。但是我也沒有說出口,只是說:「那奴兮給皇上撫一段琴吧。」
我說:「只要你的是熾熱的它就不會感覺冷了。」
我有些心驚,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點害怕。
他回答說:「這點苦不算什麼,苦的是……」相思之苦。
我看著巫朗哈穆熱情洋溢的臉,心中竟有些佩服他了。即便是身處這樣尷尬無助的境地,他也依然能夠如此樂觀堅強。
曲子是眾人耳熟能詳的《春江花月夜》
我品了一口茶,淡淡地說:「是活人總要說話的。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罷。」
挽霞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厲聲喊道:「快把孩子給我!」
他說那些文人迂腐至極,禍國殃民。可是我卻不這樣認為。
我喚宮人取過繞樑琴,彈了一曲《流水》。
皇上過來了,看著新生的皇子有些喜歡,當場給他起名叫「顓明」,並將挽霞晉封為「安婕妤」。
只聽那琴調絕倫,餘音裊裊,宛若天籟之音,此後琴聲激越昂揚,如泣如訴,縈迴低轉,餘音悠長,聽者無不為之動容。
我攥住他胸前光滑的錦衣,哭哭啼啼地說:「為什麼回來也不事先說一聲?你總是這樣,走時還不想告訴我……」
然後,我出乎意料地閉上了眼睛。我的內心出奇的平靜,我竟在想他的唇是不是也會像權禹王那般柔軟……
挽霞回答說:「我都警告她們說把緊口風,還賞了點銀子就把她們打發得遠遠的了。」
巫朗哈穆隨之而舞蹈,嘴裏還唱著歌詞:
「那丫頭不知天高地厚,馬兒不走就狠狠地抽打催促,結果驚了馬,自己從馬背上掉下來了。剛好我從旁經過,接住了她,否則估計非得摔成骨折……」
後來聽見接生婆欣喜的聲音「頭已經出來了」然後就忽然聽到了嬰孩清脆的啼哭聲。
今天喝個夠。
夏天酷熱而乾燥。
他笑嘻嘻地回道:「英雄嘛,我是。救美嘛,還談不上。」
我下午被浣清宮的宮娥叫了過去,說她家主子要生了。
當挽霞帶著歡喜領旨謝恩時,當眾妃嬪都拿羡慕她的眼神看向她時,誰又能知道她剛剛生了一個兒子,卻又死了一個兒子,並且還出自於她自己之手呢。
皇上的力量卻大得出奇,他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穩重地把我抱到床榻上。
皇上吐了一口酒氣,向宮人們揮揮手說:「你們退下吧。」
皇上抬起頭,眼神有些朦朧有些怪異。
我像個犯錯的孩子,說:「奴兮失儀了。」
她略有心虛地回答:「我是想怎麼也要為剛出生的明兒積些福氣……」
恬美人見眾人愣著不動,索性自己拖起身子,隨手抓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孩子,把他壓在床上,伸出雙手狠狠地扣住了他的脖子。
但是當我眼睛移向那剛出生沒幾天的小孩子時,眉頭不由得一皺。
我的心一顫,低著頭小聲地說:「對不起。」
他伸手撫摸著我的頭髮,他的手寬大厚實了許多,但卻輕柔無比。
十二皇子點了點頭,說:「話說嵇康臨刑前彈奏絕曲《廣陵散》,感嘆此曲絕矣,殊不知有一名砍竹的少年一聽而銘記於心。他本是鄉間野夫,不懂韻律,但是卻與此曲有緣,回家時竟真的絲毫不差的彈奏出來。但他也深知此曲乃神賜,他無意中窺探神曲,不敢聲張。此後他家歷代單傳,這首曲子就一輩輩沿襲下來。到了這位老者,已經傳了三十三代。可是老者無兒無女,他不忍此曲就此失傳,恰巧我救過他的命,他見於我有緣,便死前把此曲傳於我,希望我沿襲下去。」
不……
良久皇上開口問我:「奴兮,你知道你娘最喜歡的花嗎?」
我穿上了素色的帶有梨花瓣紋的衣裳來到樹下,輕輕撫摸粗糙斑駁的樹榦,心想娘你現在看見女兒了嗎?你是不是一直在保佑著奴兮?
之後的話我沒有再聽,而是默默地離開了。
我一愣,繼而嚴厲地說:「人是你殺的,不是我。安婕妤若是心軟,大可不必聽我的。我是能自保的,只是婕妤自己種的苦果自己嘗吧。」
晴肜帝姬已經懷孕了,大腹便便的樣子,駙馬在後面小心翼翼地跟著,總是噓寒問暖的樣子,想必婚後的生活很是美滿,我真心的為她感到高興。
太后六十六歲的壽辰快到了。
我向婷儀使眼色,意思是讓她端來一杯醒酒茶來。
我正摘著珠釵,婷儀說皇上來了。
晚上宮殿點燃了起蓮花瓣燈,照得大殿燈火通明。
他們的窮酸,他們的迂腐,他們口口聲聲說著的仁義忠誠,正是朝廷需要的。朝廷不希望百姓們過多的談論政事,那麼就讓那些吟月贊花的詩來麻痹他們的思想填充他們的生活吧。朝廷需要聰明人,但卻不需要太多的聰明人。否則若是人人都變得聰明了,帝王又該如何統治自己的天下?
我沒有回答,那個簡簡單單的「好」字我說不出口。我過得不好,很不好,我每夜躺在冰冷的床上會胡思亂想,我甚至在想你現在是否和姊躺在一張床上說著hetubook.com.com夫妻間特有的閨房話。
「奴兮,我好害怕……會不會就這樣死了……」
她們不知所以,在後面叫我,而我只是快步地想要離開。
英英妙舞腰肢軟。
我正這樣想著,突然我的鞦韆被人從後面推了一把,高高地盪了起來。
他撕開了我的紗罩衣,解開了腰帶,扯開了我的衣裙,脫下了我的褻衣束胸,將它們一件件拋向空中……

他走近了我,我順勢將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身上。一切都是那樣自然,彷彿我們是共患難的老夫老妻。依然是那種奇楠香的味道,讓我安心。
我聽了這話笑了,沖她真誠的笑了。
我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猛然被善善搖醒,善善急切地說:「小小姐,皇上來了呢!」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我想,終究是個不夠手段的人呀。雖有些小聰明,可是到關鍵時候卻不夠心狠手辣,終難成大事。
因為晌午很少有人來拜訪,小雅齋里也不過是些侍候的女眷,所以午睡時我也只穿了一件束胸,下著褻褲,外面罩了件透明的雪白紗衣,手臂和腹肚都裸|露著,昏昏而睡。

這時大姬盯著我說:「聽了曲再賞段舞就更好了。奴兮學舞已經有六七年了吧,怎麼不讓我們見識一下?」
其實我知道他們不像,但是我還是不自覺地會把他和權禹王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我站起身沖了進去,發現一名宮娥正將一個用紅布包著的瘦猴般的小嬰兒抱在懷中。
皇上微微笑了笑,「你娘比梨花還要美麗……只是梨樹尚且需要泥土扶持,而你娘……不食人間煙火。」
長袖翩翩,只為君舞而已。
安婕妤作出恍然的樣子,柳婕妤在一旁臉色變得有些慘白。但她馬上換了張笑臉說:「我這也只是關心小皇子,你們誤會我了,讓不知情的外人聽了還以為我想對小皇子怎麼樣了呢……」
他又長高了許多,襯得身體比以前還要修長挺拔;他的皮膚比以往的黝黑,卻更有男子氣概。他英姿勃勃,玉樹臨風。
正巧這時柳婕妤上門來看安婕妤,人未到而笑聲先傳了進來:「哎呦,快讓我看看小皇子。」
他舉止穩重大方,少了幾分少年時的張揚和輕浮。
我慌忙走到皇上面前請安叩拜。
我驚恐地說:「皇上,您喝醉了……喝醉了……放開奴兮……求求你,放開奴兮……」說到後面的幾句我已經害怕得哭了,聲音滿是哭腔。
她看得有些愣,揣測不出我的態度竟可以變化得如此之快。
我轉過頭很為難地看著她,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無理,她解釋說:「我真的害怕……只要有你在我就有了主心骨,要不哪怕在隔壁的房間里等著,我的心也能安穩許多……」她說這話時已經斷斷續續,上氣不接下氣了。
我用我最大的力氣推著皇上,但是卻被他抓住雙手鉗在上面,無法動彈。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他說很想喝我泡的茶,我便邀請他到小雅齋去。一路上我喋喋不休地問他好多在宮外在軍隊的事情,他就把自己看到的聽到的趣事說給我聽。
皇上咳了咳,先背過身去,我趁著這個機會連忙把自己的衣服穿好。
我在慌亂地跳跑中竟連掉了簪花也沒察覺,我無奈想,我為什麼在他面前總是這樣失態呢?
我順著聲音望去,原來是朱公公在提醒我,不知什麼時候身著暗紫色龍袍的皇上也來到這兒賞梨花了。
皇上的手卻已經解開了我的前襟的蝶扣,手也伸到了裏面。他吻著我的脖頸,聲音嘶啞含混,「朕不放開你。十幾年前,朕放開你的娘親,讓朕遺憾終身……朕不能再放你走……你這麼美麗,你是朕的,是朕的!」
我做出堅定的表情,說:「不會的。只是你第一次生產會痛苦些,挺過去就好了。」
眾人紛紛看向十二皇子,眼神都有點期待。因為大家都知道嵇康臨死前那句喟嘆:「《廣陵散》於今絕矣!」。都說《廣陵散》已經絕跡,今聽說十二皇子得此真傳,莫不想一飽耳福。
皇上一身明黃色的龍袍進來了,我在遠處甚至能聞到那濃郁的酒氣。
她們教我怎樣跳格子,不一會兒我就學會了,和她們玩得很開心。到最後一關時索性就挽起裙擺,蹦跳起來。
婷儀領命而去,不一會兒端進來一杯冒有熱氣的茶。
這酒醇正,這酒綿厚。
四月,宮中的梨花又開了,雪白的一簇簇的,被風兒吹過洋洋洒洒地落下一大片,像是冬日的飛雪飄過。
我說:「我不會玩……」是的,我不會玩。從沒有人陪我玩過這種女孩子間的小遊戲,我不懂得怎樣玩。
這次大姬難得帶著駙馬和自己的兩個女兒一個兒子來到宮中,據說另一個女兒未來是因為剛剛生育正在坐月子。大駙馬果然如傳說般是一位玉樹臨風、舉止翩翩的美男子,談吐也甚是不凡,很有才氣,可見當時皇上皇后的確是為了女兒費了心思,才找了這樣一位家世才貌皆上乘的貴公子。大姬的另兩個女兒很漂亮,眼睛明亮有神,很像大姬。大姬唯一的兒子有著因過分寵溺所以單薄的身體,笑容有些靦腆。
慢垂霞袖,急趨蓮步,進退奇容千變。
雙手舉過頭。
是十二皇子。
我想這樣在皇上面前多有不雅,連忙伸手往髻上摸索果然摘下來幾枚花瓣。
元藏王妃長相平平,但是為人卻很和善。元藏王與她伉儷情深,雖然也有幾個其他的女人,卻都只是侍妾,所以說來元藏王竟是只有她一個后妃的。元藏王和王妃都是老實厚道的人,但是他們的兒子卻極聰明伶俐,幾句話便說得太后開懷大笑,倒真叫人感慨。
我問挽霞:「那些人你都怎麼處理的?」
我笑,說:「烏姬不是美人么?你的眼光還挺高的。」
然後他們暗暗驚嘆原來外面所傳不虛,同時也有幾位hetubook.com.com王姬露出了不屑而淡漠的表情。但是她們卻不能不艷羡,我身穿的精美刺繡錦袍,我頭戴的價值連城的羊脂簪子,我手執的蘇州西冷扇,即便是她們這般尊貴的身份也無法輕易擁有,而它們也不過是我眾多名貴的物件之一罷了。
然後他搜尋我的唇,我閉上眼睛踮起腳尖迎合他。
但是他沒有說,他沒有讓我為難,我不能不感激他的體貼。
他拿怪異的眼神看我,我只得找些話題說:「你是怎麼認識烏姬的呢?」
他愣了一下,然後和我並排把我從馬上輕盈地攬到自己的懷中。
他扯住我的手腕,說:「你在看著誰?」
到了小雅齋,我為他泡了一杯茶,善善為他端來了瓜果。
我恭謹地微微躬身目送皇上離開,心想今日的皇上少了往時的洒脫,多了幾分感傷,一定是又想起我娘的事了。
他裝出一種無辜的樣子說:「我說的可是實話。」
清翎王良久才睜開眼,說:「繞樑三日。」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皇上聽了有些遺憾,但也不敢違背天意,就放棄了此事。
然後他竟一把把我攬在懷裡。
章台柳、昭陽燕。
我緩緩睜開眼睛,迎上的是他燃有怒火的眸子。
我聽了也就將計就計地說:「那可真是不走運,婕妤碰到這等事可能將近一個月都不能侍寢了吧?」
我不知道娘身葬何地,可是善善說娘死後的魂魄一定會徜徉在她生平最喜歡的梨花之間,在梨樹下祭奠娘她一定能看得到的。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因為今晚跳舞有些累了,我回到小雅齋就坐到梳妝鏡前,想卸了妝早些睡覺。
安婕妤接話說:「那姐姐以後走路可要小心點了,碰到了什麼不該碰的東西最後受苦的還是自己。」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花搖情滿江樹。
我抬頭看他,彷彿為他這樣的問題感到不解和詫異般。難道我不該躲著你嗎?你讓我怎麼面對你?
他這才放開我,低下頭專註地望著我。
他捂住我的嘴制止我說下去,看著我,眼神中只有沉淪的迷醉,「朕不是你的父親!朕是一個男人,應該擁有一切的男人。奴兮,只有朕這樣的天子才配得上你!」
柳婕妤沒想到自己隨口編的理由竟被我抓到了把柄,有種啞巴吃黃連的苦楚,只得說:「正是,我正打算把這事兒報給敬事房呢……」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可能又有陣痛襲來,她痛苦地大叫了一聲。
我說:「我還從來沒有看見過男子跳舞,把你們那兒的舞蹈跳給我看看好么?」
他俯下身去,我感覺他的臉離我越來越近。
我拼盡全力的掙扎卻更加激起了他的慾望,讓他更是沉沉地壓制住我。
挽霞鬆開了自己的手,慌忙隨便拿了件衣服將那已經窒息而死的嬰孩裹住,將屍體暫時扔在床底深處。待做好這些后,她眼神犀利地向眾人掃過,聲音冷冰冰的說:「去稟告皇上,說恬美人剛剛誕下皇子。」
好醜,又瘦又小,身上乾巴巴的,還有青紫色的胎記……剛出生的小孩子怎麼這麼難看呀?安婕妤看見我在看她的孩子,以為我感興趣,有些自豪地問:「奴兮你想抱抱他嗎?」
宮人們領命鞠躬魚貫而出。
好在皇上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只是說:「你穿素雅的衣服更好看些。你年紀尚輕,穿那些大紅大綠的衣服反而顯得俗氣了。」
我有些吃驚,想皇上極少這麼晚到小雅齋的,但是也沒有時間多想,又重新把卸下的裝束整理好,匆匆跑出去接駕。
我的身體變得有些僵硬,手連忙將裙擺鬆散下來,低頭轉身就走。
逞盈盈、漸催檀板。
我坐到了沁春媛的鞦韆上,心想實際上晴肜帝姬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
乍入霓裳促遍。
皇上命人取來古琴,十二皇子領命彈奏。
我靠著他,就像小時候一樣。
我弄好后傻裡傻氣地沖皇上笑了笑,皇上沒說什麼,卻又伸手從我頭上拈出一枚白凈的花瓣,也沒扔掉,而是放在掌心裏若有所思地看著。
可沒想到柳婕妤終究聰明謹慎,她下意識地背過手去,不動聲色笑著說:「敢情不巧,我昨日在路上看見了一隻死貓,沾了晦氣……可不敢玷污了尊貴的小皇子……」
我走到殿外,看見庭院中那群堂表兄妹們打鬧嬉笑,玩得起興。我們之間的年歲相差不多,但是他們有著孩子般的無憂無慮,我卻感覺自己已經很蒼老了。
朋友朋友請你嘗嘗,
人們為這種完全一樣的事物而感到恐懼,據說哪家生產了罪惡的雙子就將有噩運纏身。
她急了,可憐巴巴著說:「我沒說不……呀。」
挽霞懷胎十月終於要生產了。
我一聽慌了神,連忙找了件旁邊的罩衣披上。
與之相反的是權禹王妃,她雖賢惠持家,口碑甚好,但是太后最不滿意的是她未為皇室生下任何嫡子。太后拉著王妃的手半是遺憾半是責備地與王妃說起此事,王妃常常聽得羞愧得抬不起頭來。這時我不免為她抱不平了,他的孫兒不去王妃房裡,叫她怎麼生出孩子來?這次王妃帶來的是權禹王侍妾生的大兒子,因為她的身份卑微,孩子生出后就過繼給王妃當兒子了。但聽見太后又語重心長地說:「哀家知道你也有苦處,可是你的年紀也不小了,生孩子就更難上加難了。所以哀家才把扇稚賜給老四,她品性端莊,又年輕,哀家就指望她再為老四這支添香火了。你可也要好好待她……」權禹王妃神色微微一動,但是又馬上低下頭去,輕聲回答說:「是。」
南贏王見到我時眼神有些曖昧,彷彿我以後註定是要嫁給他似的,他怪叫道:「哎呀呀,真是女www•hetubook•com•com大十八變吶,以後娶了你的人可是有福氣……」我知道他所指的並不只是美色,還有至高無上的帝位。但是我在心中冷笑,你怎麼就那麼肯定以後的皇位一定是你皇長子的呢?南贏王因為喜愛拈花惹草,側室眾多,他的正妃也不過只是有個名分罷了,並不受寵,所以她看起來有些沉默寡言。但是令人詫異的是,他卻讓自己的正妃為他生了許多的孩子,除了一兩個夭折外,現在他有五個嫡子女。這點也正是太后讚賞的。我聽見南贏王看著元藏王的兒子,訓斥自己貪玩的兒子們說:「你們看看人家,多能逗太后開心。瞧瞧你們,就知道玩!沒出息!以後多學著點!」他的孩子們口中應承著,待他訓斥完又跑出去鬧著玩了,惹得南贏王連連搖頭。
我有些臉紅,和男女之間無關,我一向視他如父親,只是覺得自己衣冠不整,有些慚愧。
安婕妤一時啞言,我不動聲色說:「安婕妤下次皇上來看皇子時,你可要問問,你為皇室誕下皇子,連太后都要說你大功一件,你可是招惹誰了?」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就忙裝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各自忙了起來。
顧香砌,絲管初調,倚輕風、佩環微顫。
安婕妤馬上順著我說:「那若是皇上問我為什麼問這種問題怎麼辦?」
我微微一笑,我知道。可是我只要俘虜我心愛的男人的心就夠了。
他臉上有些不自然了,但把一隻石榴簪花遞給我,「你掉的。」
我有些意外,但是心想還好平時有備下一些陳年佳釀,於是喚婷儀取了過來。
又是一名男孩,更怪異的是這兩名嬰兒長相是一模一樣的。
挽霞聽了這話才微微睜開眼睛看向我,我急忙走到她床前。
權禹王說:「晴肜,有些事情你不懂的。」
皇上的沉重的身子覆了上來,把我重重地壓在下面,無法掙脫。
我為皇上泡了杯冰過的茶,皇上喝了一口卻沒有接著喝下去,只是說:「拿點酒過來吧。」
我看安婕妤抱著顓明那充滿幸福和暖意的表情,不由得一愣。也許這便是母親吧。
說著她又用力一拖,又拽出了一名嗷嗷大哭的嬰兒。
我收拾好了,再連忙向他拜安。
他深深地望著我,意有所指地說:「因為我看過更漂亮的人,相比之下就不覺得她漂亮了。」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
我調侃道:「所以就來了個英雄救美?」
我默然不語。
她神色一動,知道我所說話的意思:連自己親生兒子都能殺的人還捨不得幾個奴才的命么?
皇上不說話,我和朱公公都只得沉默的陪著。
龍鳳胎被認為是吉祥富貴的象徵;而雙子,則被認為是鬼怪的化身。
我的背剛碰觸到床面,下面彷彿是烙紅的鐵板,讓我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起來。我拚命地想起身,想逃離。我知道床意味著什麼。
算何止,傾國傾城,暫回眸、萬人斷腸。
我被這句曖昧的話和他看我認真專註的眼神看得臉微微一紅。
我的心像平靜毫無波瀾的湖面,與他在一起,少了像權禹王那樣的緊張心跳,但卻無比安心隨意,自然而然。
大姬的二女兒過來把我拉到她們之中說:「沒關係,學著玩就會啦。」
他不屑地一哼,「你們這兒文縐縐的,做什麼都束手束腳。好不容易過年了還要醞釀情緒冒一肚子酸水。」
他成熟老練地撫摸著我,但是我的身子僵硬,顫抖,不停地顫抖。
我知道被他捉弄了,又羞又急,瞪了他一眼。
他沖我高深莫測地一笑,說:「那個人是我母后。」
我端起茶杯走近皇上,說:「茶熱道剛剛好,皇上喝幾口吧。」
金杯銀杯斟滿酒。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我成功地跳到最後的一個格子里,她們在旁邊歡呼起來。我滿是高興得意,微微地仰起頭表示自己的勝利。
我聽了一笑,知道巫朗哈穆是極討厭詩詞的。
南贏王的一位女兒哼了一聲,說:「我才不和庶出的玩。」說完就高傲的離開。
那孩子臉色由紅變青再變紫,小手小腿微弱地掙扎,到後來就慢慢地變成一動也不動了。
他看我委實自責的樣子,語氣軟了下來,說:「不過今日的確燥熱,也情有可原……」便批准再從地窖多取些冰塊兒過來。
我說:「那你就實話實說說是柳婕妤好心的提醒就是嘍。」
梨花盛開的時候便是娘的忌日。
自從挽霞由恬美人升到安婕妤,不只是可以和柳婕妤、皎婕妤平起平坐,再仗著自己生了兒子,說話的底氣不覺硬了許多。以前柳婕妤曾陰損過她,她那時敢怒不敢言,現在身份高了又怎麼能放過挖苦嘲笑她的機會呢。
他叫必勒格拿來一隻馬頭琴,必勒格盤腿而坐,就彈奏起來。
錦衣冠蓋,綺堂筵會,是處千金爭選。
她追問說:「那你為什麼這麼鎮定?你就不怕她們死後的冤魂來找你嗎?」
皇上先是一愣,然後叫我起身。
權禹王清翎王十二皇子等都把眼光投向我,我想了想也沒有拒絕。
皇上半眯著眼睛聽著,眼神有些朦朧,良久說了一句話:「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然後他毅然地狠狠地把我身上最後一件遮蓋物扯了下來。
說完徑自離開,朱公公慌忙低身彎腰在後面跟著。
你坐在席上看著我舞蹈,我的心意又可否透過飛舞的紗袖傳遞給你……
大姬的小女兒說:「別理她!就仗著自己出生時有什麼紫光就以為自己是仙女啦,她是被寵壞了!」出乎意料地我竟沒有太在意,心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你父王尚且要忌憚皇上對我的寵愛不敢輕視我,你又何以口無遮攔呢。

我破涕為笑,說:「你在外面什麼時候學得油腔滑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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