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窮碧落下黃泉,繾綣兩相隨
一、定情吻

她不是傻子,雪瘍的來歷雖然她不知道,但,單看他的氣質與身手,便絕不可能普通,更何況他還管領一個令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血門。她確實想看他的臉,可他的明顯抗拒,也同時讓她明白,他的身份絕對不一般。
一路走,一路跳,靈晚的心情出奇地好。這一切秋歌都看在了眼中,她打趣道:「小姐,心情很好啊!」
聞言,靈晚吃吃笑了起來,指著雪瘍道:「秋歌說得對,你就是一禍水。」
「好,只要你想去,不過……」說了一半的話,勾住了靈晚的心:「不過什麼?」
「好香啊!」肚子本就餓了,再加上那烤的小鳥的香味,饞得靈晚直吞口水,忍不住從雪瘍手中搶來一隻,也學著雪瘍的架勢,有模有樣地烤了起來,邊烤邊將那快烤好的鳥兒湊到鼻子下面聞聞。
這一問,算是把靈晚徹底嗆到,她乾咳了許久,終於放棄了與雪瘍的面具抗爭到底的決心。
「要上來嗎?今晚的星星很美。」蠱惑般的嗓音,誘人的眼神,靈晚不自覺地就點了頭。當她發現自己竟然答應了時,人已被雪瘍帶至樹上。
聞言,靈晚幾乎吐血,要是什麼事都只用猜就能解決,那豈不是天下大亂了?思及此,靈晚不無鄙視地盯著雪瘍的臉,心道:「這傢伙,果然不是人。」
雪瘍對此地的地形倒是真的輕車熟路,繞著圈子只是走了兩圈半,靈晚便聞到了山腳的野花香。她伸手捂住鼻口,方才艱難道:「明天再走吧,今天先在山上住著。」
「那算了,要我跟他們兩人在一起,還不如掐死我算了。」本來還興緻勃勃的靈晚,在聽說太子同行時,便直接打算放棄了。
見雪瘍無奈搖頭,靈晚正要得意,卻聽秋歌道:「小姐,當真痴傻了,若這是狗窩,我們一會兒睡了進去,豈不都成小狗了?」
「你為何不會掉下去?」
一語中的,靈晚終於明白,自己罵人不成反罵己,頓時羞得無地自容,只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了事。雪瘍看她不自在的樣子,於是安慰道:「不要太難過,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我怎麼會掉下去?」
雪瘍一笑:「猜。」
「我哪有胡說,小姐分明就是喜歡銀面大俠,你還不承認。」秋歌不怕死地又說了一句。可這下,卻令靈晚徹底傻眼了,喜歡,她說喜歡,有那麼明顯嗎?
如此反覆了幾次后,雪瘍再度鬆開了靈晚。看著****的她,他壞壞一笑:「我現在懷疑,你是不是故意引我吻你,目的就是要取下我的面具?」
「真的不去了?」
山風徐徐,吹在靈晚的臉上,她閉了眼,感受著那份寒冷的清洌。終於,她猛地睜開了眼,雙目炯炯,盯著雪瘍的臉道:「我想看看你的臉。」
秋歌笑意盈盈:「小姐你就嘴硬吧。」
雪瘍明白她眼中的深意,於是再不多問,只道:「夜深了,睡會兒吧。」靈晚聞言,抬眼看了看天幕中的星辰,依在他懷裡,終於慢慢地合上了眼。
三字剛出口,靈晚便拖著秋歌又冒了出來,叉起腰對著他就喊:「你還真不追上來啊?快點兒,等你帶路呢。」
「是啊,去眠山救那些被凍傷之人。」雪瘍平靜https://m.hetubook.com.com地說著,卻惹得靈晚摩拳擦掌起來:「哇!我要去,我也要去,雪瘍你帶我去好不好?」
「為何?」
靈晚也站在不遠處喘氣,嘴裏還說著:「看你還敢不敢胡說。」
「別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
雪瘍僵直了一陣,終於還是拒絕了:「靈兒,還不是時候。」
「你那麼討厭那裡嗎?」他輕輕地又問著,聽不出什麼情緒,但靈晚卻重重點頭:「是,我討厭皇宮。」
「是啊,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出宮就是好。」靈晚並不否認,開心對她來說,已經太久沒有感受到了。
「我明白,是我不好。可是靈兒,不知道有時候比知道要好。」
靈晚承認自己對雪瘍有好感,可是,她一直堅信自己對夏侯曄深情一片的,這才沒有多久的時間,自己竟然就喜歡上雪瘍了嗎?是她太過於多情,還是他太過於迷人?見靈晚突然沒有動作,也沒了聲音,秋歌又跑了過來:「小姐,你怎麼了?」
靈晚不語,卻是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
「多謝關心!如果你怕我掉下來,不如我也住進那『狗窩』可好?」聞言,靈晚瞬間收了頭回去,清亮的聲音傳了出來:「休想。」雖然話語間有些霸道,但靈晚更明白男女有別,不說住不下,就算能住下,也不可能讓他進來同睡一個窩篷。
「死丫頭,你說什麼吶?」
「你想家了?」雪瘍輕輕地問著。靈晚輕輕地點著頭:「我從來沒有在外面過過年。今年,是第一次,爹娘也一定很想我,還有三哥。」
「如果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知道是誰,那也叫好?」靈晚尖聲地反對著,卻讓雪瘍正好捉了個語病:「你說,我是你喜歡的人?」
「沒有為什麼,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嘛,你不要問了。」雖然嘴裏這麼說著,可靈晚仍舊奇怪地看著雪瘍,不明白為什麼他對會太子感興趣。
秋歌早已架好火堆,雪瘍也獵來了幾隻雀鳥架在火上烤。靈晚自幼就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哪裡吃過這樣的食物,於是,她也興緻滿滿地蹲在他身邊,滿臉期待的神色。
「還是休想。」
彷彿天雷勾動地火,彷彿乾柴碰到烈火,兩人忘情地擁吻著,忘了天地間所有萬物,唯有他們二人緊緊相貼的雙唇,真實地感受著對方的氣息與舌尖傳遞給對方的款款情意。
「那可是我搭的。」
這麼直白的話語,這麼直白的情意,雪瘍滿足地笑了,笑得十分開心,末了,終於還是告訴她一件事。
著了魔般,她那僵硬的身體瞬間柔軟下來,竟癱倒在了他的懷裡。一聲嚶嚀出喉,卻讓他趁機長驅直入,勾出她的丁香小舌,一起嬉戲。她終於融化在了他的懷裡,那種陌生的**,如電流般穿透她的全身。
吃飽喝足后,秋歌忙著收拾場地。靈晚驀地回過頭來,卻看到雪瘍斜靠在樹榦上,閉目養神。月光如水,流瀉在他身上,似鍍了一層銀光,令他臉上的銀色面具愈發光亮。他那面具看起來普通,卻也只稱得上半個面具,因為,面具的下面露出了他好看的嘴和線條流暢的下巴。
「為何?」
「好,好,和_圖_書我就是故意的,任你打、任你罵好不好?」像哄孩子一般,雪瘍那麼耐心,那麼溫柔,那麼迷人的嗓聲。
「是嗎?」彷彿只是回應,彷彿又是在問話。靈晚聽不出雪瘍所問的理由,卻也再度肯定地回答道:「不必懷疑,我真的討厭。」
她們回來時,雪瘍已然為她們搭好了臨時的帳篷,其實也就是用一些枯枝與蔓草隨意搭了個窩篷。靈晚看著那窩篷嘿嘿一笑,嘴上卻說:「原以為雪瘍那麼有本事,怎麼著也會搭好一點兒,卻原來亦只是這麼一個小狗窩。」
「小丫頭片子,越大越沒規矩了,看我不撕爛你的嘴。」靈晚也一邊笑,一邊追打著秋歌,卻並不用輕功。
「呃,嗯,哼!誰喜歡你,不要臭美啦。」雖然嘴裏拒絕著,可靈晚那閃躲的眼神,早已說明了一切。
「你不是說,你不會掉下去的嗎?」雪瘍又反問著,臉上掛著嘻嘻的笑意。
雪瘍不滿地看著靈晚:「你心裏只有三哥。」
「山中多豺狼,莫不是你想做它們的腹中餐?」半側著頭,雪瘍反問著。靈晚愣了一下,末了卻說:「我才不怕,來一隻殺一隻,來兩隻殺一雙,殺了咱們吃狼肉。」
她早該察覺到的,憶及自己與雪瘍的點點滴滴,從那日他擄了自己出宮,更想到了他清冷的一吻,靈晚不由自主地撫上了自己的嘴,似乎那冰冷的觸覺尚存。甩甩頭,靈晚拍著自己早已紅火似雲的臉頰,暗道:「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會愛上他。」
他霸道地將靈晚拉回懷中:「只要是男的,都不許!告訴你,就是雲詳也不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亦不知道對望了多長時間,終於,雪瘍一聲輕嘆,瞬間覆上了靈晚**的菱唇。大腦中,轟的一聲,她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彷彿輕飄飄的都找不到自己的身體了,只被動地承受著他冰冷中帶著激|情的吻。
不服氣似的,扔掉手裡質地柔軟的面具,她再度出手,卻被雪瘍一一擋下。末了,他再不給靈晚機會,俯下身來,抱著靈晚便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的吻,直吻得靈晚的腦子都一團糨糊時,這才放心地鬆開了靈晚。
「我不喜歡太子。」
再度霸道拒絕後,靈晚分明聽到篷外傳來吃吃的悶笑聲。想到剛才自己的舉動與說辭,靈晚也低下頭,微微笑了。
靈晚先是一愣,末了又道:「好吃的,不好吃的,我都吃過了,只因沒有試過這樣的吃法,所以,覺得新鮮,並不指望會有多好吃。」
依在他的肩頭,靈晚十分滿足,離開了皇宮,可以這麼與心愛之人同望星空,這等美事,又怎不讓她心醉。
聽著秋歌漸漸均勻的呼吸聲,靈晚的心思也越飄越遠,原來真的有這麼明顯,只有自己不知道,還以為只是一種朋友間的信任。
「咱們出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沒見著小姐這麼開心過。」秋歌意有所指地說出這個事實。
「當然,只要出了宮,什麼都好,什麼都自在。」靈晚由衷地說著。入宮才幾個月,她吃了太多苦,也受了太多的刺|激,所以,現在過的日子再苦,她也不會覺得。
他說時機未到,指的應該就是他的身份了。假如,他的身www•hetubook.com.com份特殊,他不讓自己看到他的真面目,其實也算是在保護著她。
靈晚不由自主地讚歎著,恨不得像嫦娥一般奔月而去。剛起身想擺一個嫦娥奔月的姿式,卻被雪瘍拉了回來:「這可是在樹上,你若再是亂動,會掉下去的。」
他將她越扣越緊,恨不能將她生生嵌入骨肉之中,她的激|情,似乎被重新喚起,開始澀澀地回應著他的吻。這鼓勵性的動作,令他渾身上下都興奮了起來,大手插入她的髮絲,將它們緊握于手心,感受著那如絲般的觸感。
笑歸笑,鬧歸鬧,靈晚與秋歌卻毅然地住了進去。窩篷太小,剛好容得下兩人。靈晚想了想,從窩篷里探出頭來問雪瘍:「你睡哪裡?」
「你摔不著。」雪瘍點出這個事實。剛才靈晚也向他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所以,被他這麼一說,靈晚還真不知道如何反擊。
「丑?人的心才丑呢,長相再丑又能如何?」靈晚的話卻讓雪瘍有了些反應,他抱緊了靈晚,半晌才道:「其實,我不醜。」
靈晚不是不明白這些道理,只是,經過了今晚的這些纏綿蜜吻,她又如何不想知道他是誰呢?無論是誰都好,她只是想看看他的臉。
終於,秋歌跑不動了,也笑不動了,停了下來,叉著腰喘氣:「小姐,小姐別追了,我,我累,累死了。」
「銀面大俠來了后,小姐變得只會傻笑了。」秋歌話一說完,靈晚就作勢要來打她。秋歌一邊跑,一邊笑:「秋歌說的是實話,實話。」
搖曳的樹影間,靈晚看清了那墨黑的天幕,誠如他所說,今晚夜色正好,就連那天幕間的星子,都彷彿在朝著自己眨眼,一閃一閃,美得讓靈晚不敢閉眼。
淡笑不語,雪瘍只是拿一眼看穿人的眼神盯著靈晚不放。終於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靈晚拉起秋歌,朝前悶頭衝去。雪瘍見她那樣,搖頭輕笑,見她走得快不見人影時,這才大聲問道:「你知道如何出山嗎?」
見她真的要生氣了,雪瘍終於藉著月色飛了下來,伸手拖住了靈晚的手:「再待會兒。」
一句話,便把靈晚堵得啞口無言,只是在聽到他說自己比二姐美上幾分時,心,突然覺得好甜好甜。
良久,當他們彼此鬆開對方的唇,靈晚羞赧地一頭扎入雪瘍懷裡,任他怎麼叫都不肯抬頭。而雪瘍悶笑了許久后,卻將靈晚打橫抱著,再度飛上了枝頭。
「是?」
與他四目相接,靈晚立刻紅了臉,迅速別開了頭,借口要去洗把臉,拉著秋歌就逃了開去。
聞言,靈晚撲哧一聲,笑得好不暢快。在雪瘍放鬆的那一刻,她瞬間出手,抓下了雪瘍的面具。可當她搖晃著手裡的銀色面具時,靈晚當場傻眼:「啊!什麼?面具裏面還是面具?」
「真的好美。」
「為何不可?」雪瘍反問,雙目間流光閃閃。靈晚被他問得沒話說,只得強詞道:「我是女人,你是男人,你應該保護我的,怎可以放開我的手,讓我掉下來?」
「我禍及何人?」
彷彿沒有聽到雪瘍的話語,靈晚仍舊悶頭朝前行去。雪瘍眼看著靈晚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卻仍舊腳步未動,他抿嘴一笑,輕聲數著:「一、二、三。hetubook.com.com
「來了。」沒有嘲諷,沒有譏笑,只有寵溺的兩個字。靈晚聽罷,突覺心跳加速,咚咚咚跳個不停,按也按不住。
「哼,幾日不見,嘴倒是學乖了。」
「我只想看看你的臉,還要分時候?」靈晚有些不滿,其實她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喜歡的人是誰。可他的這聲拒絕,卻讓自己又有些自討沒趣。
「原來你也迷戀我二姐的美貌。嘖,嘖,還真沒看出來……」靈晚的話方一出口,便讓雪瘍接了去,他回的一句卻是:「你比你姐姐更要美上幾分,要迷自然是迷你,何來迷你二姐一說?」
用了近十天時間,靈晚終於設計了一套堪稱完美的計劃,成功地騙過了皇陵中的管事姑姑,讓她以為自己已經自縊身亡,而後,她帶著秋歌成功逃跑。
「可是,我想看。」小聲地說著,靈晚開始撒嬌。雪瘍淡淡一笑:「如果我長得很醜呢?」
這不是請求,也不是要求,只是平靜的陳述。靈晚生氣地想甩開他的手,卻讓他握得更緊:「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好。」
「我會武功。」
可雪瘍的突然放手,卻讓她怒極:「你,你怎麼可以放開我?」
「不乖不行,某人,喜歡聽。」這個某人,說得曖昧不分,靈晚雖然感覺他說的是自己,可卻又總不敢對號入座,只是低低地問:「你的某人是指誰?」
聽到此處,靈晚不禁回身問道:「我怎麼不正常了?」
雪瘍不語,只伸手指了指天。靈晚抬頭,卻看到一棵大樹。於是會心點頭,又捉弄道:「別掉下來了。」
「什麼?你說三哥出京了?」靈晚睜大了圓溜溜的眼,十分意外。
靈晚一聽這話,就更氣了:「所以,為了證明那一句話,你就打算讓我真摔一次?」
可越是這麼告訴自己,靈晚便越是有些心浮氣躁,直到她再也坐不住,於是一低頭,鑽出了窩篷,任山風拂面,撫平她內心的躁動。
那一刻,她彷彿又看到了人間**,她本以為太子已是長相最為妖孽的了,而現下,她卻十分好奇雪瘍的面具下藏著一張怎樣「傾國傾城」的臉。雖然拿這個詞來形容雪瘍肯定會為他所不恥,可靈晚在當下卻只能想到用這個詞來匹配他的仙姿。
聞言,雪瘍淡笑搖頭:「風家的女人,你還真不像。」
聞言,靈晚大嘆:「一失口成千古恨吶!」
「是說你長得很禍水。」靈晚糾正著他的話,末了竟然想起,自己根本沒有見過雪瘍的臉,又何來長得禍水一說?
「那又怎樣?」言罷,雪瘍突然間鬆開了靈晚。靈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竟然真的一頭栽倒了下去,待反應過來時,人幾乎就要觸及地面了。雙掌運勁,在觸地之時,她猛地拍地起身,動作流利而漂亮,並沒有摔傷自己。
瞬間,信紙飄然著地,上面赫然寫著:等我一年。
出了皇陵,靈晚心情極好,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爹娘,她整個人都快要因為興奮而飄將起來。
笑倒在他懷裡,靈晚刮著他的鼻子道:「霸道,可我喜歡你這樣的霸道。」
待臉上熱氣散去,她四下張望,發覺並無一人時,悠然抬頭,望向雪瘍白天所指的那棵參天古樹。只一眼,便對上那清冷寒眸,流光溢彩,溫m.hetubook.com.com柔得似乎能滴出水來。她便著了魔似的與之膠著著,似乎從此再也移不開目光。
「哼!」說不過他,她一直說不過他的。可是,一想到剛才的自己,她就好氣好氣,甚至覺得十分委屈。於是她扭頭就朝那窩篷走去,打算再不理雪瘍。
「還不承認,小姐笑得都快成一朵花兒了。」秋歌突然間湊了過來,指著靈晚的臉,促狹道。靈晚狠狠剜了她一眼,她才嘿嘿悶笑著躺在了靈晚的腳邊,嘴裏咕噥道:「小姐的嘴,還真是硬。」
「誰?」
柔軟的話語,溫柔的聲音,帶著迷醉的幾分情意,靈晚聽得心尖都在打顫,彷彿透過指尖有著燙人的溫度。她急急地又要甩脫,卻感受到一股子被動的勁力,直將她拖入了雪瘍的懷裡。
他的唇依舊冰冷,如這冬天里的雪花一般透涼,只是在碰觸到靈晚的唇后,竟然糾纏著,摩擦出了溫度。醉人的蠱惑的聲音,耳畔又起,他說的卻是:「靈兒,放鬆些,好好感受我。」
再度將靈晚擁入懷中,雪瘍語重心長地說:「靈兒,我不願騙你,所以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的臉,現在看,還不是時候。」
彷彿感應到了什麼,雪瘍慢慢地睜開了緊閉的眼。霎那間,光華流轉,他的眼似兩處漆黑的幽潭,一望無底,深陷不能自拔。牽了牽嘴角,他笑了,那一笑讓靈晚又想到了那四個字:傾國傾城。
靈晚一笑:「酸死了,酸死了。你還跟我三哥吃醋啊?真是醋罈子一個。」
「不會比你在家裡吃的好吃。」雪瘍淡淡而言,指出這個事實。
「不過,和雲詳一起出京的還有兩人同行。」
靈晚定了定身子,愣了一下,末了,卻又嘴硬道:「當然不一樣了,現在我們自由了,自由了啊。」
聞言,雪瘍再不言語,只認真地翻烤著手裡的食物。
彷彿看懂了靈晚眼中的想法,雪瘍竟然又微微笑了:「男禍水嗎?我還真是頭一回被人這麼評價。」
當靈晚從睡夢中醒來,卻發現自己又待在了那間「狗窩」里,而雪瘍,早已不知所蹤。她急著要四處尋找,秋歌卻在此時塞給她一封信。顫抖著雙手打開手裡的信紙,當她看清那紙上的四個字時,心已如置冰窯。
秋歌歪著頭,做苦思狀:「唉呀!讓我想想,好像,好像在銀面大俠來了后,小姐就變得不正常了。」
靈晚說的也是事實,她這麼開心,倒也真是因為沒有這樣烤過東西吃。雪瘍一聽這話,微微牽起一絲笑意:「你倒是活得自在。」
「不知道三哥今晚有沒有看星星。」
吸了吸鼻子,靈晚自他懷中抬起頭來,粉拳掄起,就朝雪瘍的胸膛上招呼過去,但也僅僅是光有架勢,其實沒用幾分力。雪瘍扣住靈晚的雙手,晶亮的眼就那麼直視靈晚的雙眸,彷彿要看進她內心深處。
雪瘍抿了抿嘴:「太子和夏清王。」
這時候,雪瘍突然從天而降,飄飄然立於她們二人眼前。他仙風神儀的姿態,叫秋歌看得有些痴,末了終於很恍然地說了一句:「原來男人也能叫禍水。」
帶著哭腔,靈晚不滿道:「你就是故意的。」
「我不像誰像?我可是正兒八經的風四小姐。」靈晚不服氣地說著。雪瘍也扔下一句:「你二姐風靈雲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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