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戀情人

「你的表情很奇怪。」李銘軒伸手,在夜然瞬間爆紅的臉上摸了下,「還滾燙,滾燙的……該不是生病了吧?」
「老爸,老媽,你們,真是被你們氣死了。」夜然又氣又惱,跺了跺腳。
這段情越是浪漫越美妙

「沒有沒有。」夜然護著被老媽擰紅的耳朵,忙撇的乾乾淨淨,「那天純屬巧合。」
李銘軒的臉色掛滿了愧疚:「夜然,對不起,我以為你只是發燒,不知道你腸胃炎,不然肯定不帶你去吃川菜了。」
「既然不是,為什麼拒絕的那麼乾脆?當我是普通的相親對象,普通的進行吃飯,進行約會,順著感覺走,不是很好嗎?」李銘軒帶著一貫的霸道,咄咄逼人。
「沒事,還好。」李銘軒硬撐著說。
夜然深深的地吸了一口氣,「在沒有遇見你的時候,我想過我們會有可能,但是,真正遇到你了,我發現,我們真的沒可能了。」
「好了,大家既然聚在一起,先喝一杯吧。」李銘軒已經抓著酒杯,對包廂里的人說。
李銘軒也有點懵了,拉了拉夜然的衣角,悄聲問:「是伯父,伯母啊?」
夜然感覺李銘軒捏著她的手,加大了力度,有些吃疼的擰起了眉,嚶嚀了聲。
「我是個病人,爬不動山。」夜然心裏一顫,石樓,她跟李銘軒曾經一起去求過簽,還在那棵千年情人樹下,刻下了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的誓言,而今,兩個人再去,不免有些嘲諷。
「就是,憑什麼兩個人遲到了,就一個人罰酒?不行,不行。」其他的起鬨聲,此起彼落。
「等等,有車。」李銘軒發現夜然手指停在門把上,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情急的一把按著夜然的手,看著交錯而過的車。
「從你剛才吃面的狀態,我並不覺得你虛弱到連走走都不行的地步。」
「哦?」桑梓意味深長的地看了一眼李銘軒,勾著笑說:「那可不一定。你的競爭對手可不少呢。比如,還有我。」
老媽一巴掌就朝她腦袋蓋了下來,「你是腸胃炎,肚子疼還差不多,你說你,撒謊都不會,怎麼談戀愛啊?」
李銘軒沉默不語,灰暗的車廂內,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李銘軒抬起頭,看著夜然,輕聲地又喚了一遍:「然然。」
「那就說說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李銘軒,現在不是你接受不接受我的問題,而是,我對你,真的沒有原來那種感情了。」夜然伸出手,七年後,第一次主動,輕輕的抓著他的手,「以前,牽著你的手,我會很幸福,很踏實,可是現在,我會沁汗,我會不自在,我也會掙扎。」
「就是,你都這麼大個人了,談個男朋友有什麼遮遮掩掩的?今時不同往日,老媽我又不會追究你以前偷偷摸摸早戀。」
夜然想掙扎,卻又覺得似乎沒必要,她跟李銘軒之間,本來就說不清,道不明。就這樣任由著李銘軒抓著她的手,給眾人宣告所有權。江浩幽深的黑眸,漸漸的暗淡了下去,伸手抓著酒杯,仰頭飲了一口。
雖然是周末,但是臨近十二點的時候,大家準備散場,走去車庫的時候,美陽跟樓塵嘻嘻哈哈跟李銘軒在吹牛,夜然抱著手臂,默不作聲的跟著,偶爾會瞥一眼江浩,很快心虛的轉移視線,耳朵卻豎得直直的,聽著跟在身後的桑梓跟他說話:「學長,你現在回去也是一個人,還不如跟我去泡美眉呢。」
「夜然,對於過去,我很抱歉,請原諒我,給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即使,你當我是普通的相親對象。」
浮沉浪似人潮那會沒有思念
夜然不自在的推開了李銘軒的手,垂下眼帘,「你不要這樣說。」
「好吧,你把手機給夜然,我有話跟她說。」李銘軒又笑著把手機還給夜然。
夜然哭笑不得的看著老爸,老媽異口同聲,卻完全南轅北轍的答案。
李銘軒的嗓子本來就溫潤,唱起這首歌,既溫情又纏綿,剛放下話筒,瞬時被掌聲給掩埋,不停笑著在那說:「謝謝,謝謝。」
桑梓被夜然頂的無話可說,撇了撇嘴:「真是好心沒好報,好吧,我不管你了,把腸道科醫生的話複述給你:這個星期,不能吃飯,不能喝水,只能吃藥跟喝生理鹽水。」
李銘軒的臉上瞬間掛上笑容,一把拉著夜然的手,「我會讓你慢慢習慣。」
「長的得不錯。」
「是啊,是啊,我們都認識你,夜然嘛。」異口同聲的地說。
「你有沒有感覺,好像有人在看著我們?」
「不用認生,這裏的幾位,可都認識你的。」樓塵跳出來,笑嘻嘻的地說。
「陽陽,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現在佳人有約,你幹嘛幹嗎不早點通知我?」夜然在相親才會贏線下嘉賓會跟李銘軒之間,毫不猶豫,見風使舵的選擇了李銘軒。
寫心愿的時候,夜然猶豫了下,腦海中,江浩的身影一閃而逝,最後,用粗壯的水筆龍飛鳳舞的寫了四個字:心想事成。
「不用了,裏面調頭不方便的,我還是走進去吧。」夜然潛意識的拒絕。
江浩也不推辭,放下話筒,朝著眾人舉酒杯,大家也都歡笑著舉起了自己的酒杯,包廂里充滿了歡樂的吵鬧聲。
李銘軒深深的嘆息了一聲:「或許,真的是我錯了。」
這默契感覺像是一個謎
李銘軒果然喝了很多,對著垃圾桶一陣乾嘔,卻沒吐出什麼東西來,「然然。」
夜然懶得解釋,隨手把手機朝似笑非笑的李銘軒手裡一扔,丟了一個你看著辦的眼神。
你不要放棄行不行……
老媽拍了拍腦袋,「好吧,我換個問題。」
夜然笑而不語,看著情人樹,心頭感慨萬千,當年在這裏許下要跟他白首的誓言,而今,心裏卻想著跟另外一個人能共度今生,說不清楚是世事難料,還是造化弄人。
「你就這點出息?」
你的淚光
桑梓眉宇間擰了下,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李銘軒,有點賭氣的說:「我猜七個六。」
夜然愣了,獃獃的反問:「你們不是沒看到節目嗎?」
夜然看著樓道口兩張燦爛的笑臉,整個腦袋轟的一聲,臉色刷的一下子爆紅,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被逮著一樣。
「江浩,你跟夜然認識?」樓塵走過來,拍了拍江浩的肩膀,打招呼。
是進是退也好有若狂潮
夜然的心嗖的繃緊,然然,再從李銘軒的嘴裏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竟然還是會激動。
跟李銘軒吃完飯,夜然剛想禮貌的地說,送我回家吧,李銘軒快一步的說:「今天時間還早,我們去看場電影吧。」
「嗯,夜然現在跟我在一起,我們一會要去看電影,所以,那個相親才會贏的嘉賓會就不去了,不好意思啊。」李銘軒溫文爾雅的說著,嘴角始終帶著淺笑。
「那大家想怎麼樣?」李銘軒擰著俊眉,有些無奈。
「我又沒有急性腸胃炎發作的經歷,我哪知道,不能亂吃東西啊,桑梓也沒跟我說。」夜然心裏暗罵了一句,庸醫。
「第二期男嘉賓?誰啊?我不認識。」夜然無辜的反問。
「好吧,我們去酒吧坐會。」江浩說完,跟桑梓朝地下車庫的右手邊拐了過去。
老媽看著夜然不快的神色,訕訕的不再出聲。
「夜然,你也來個吧。」眾人起鬨聲起。
「是啊,是啊,我就這點出息了,帥哥,白衣天使,我快要餓死了啊……」夜然不顧桑梓的嘲諷,可憐兮兮的地說。
夜然拒絕了跟李銘軒共進晚餐的邀約,讓他把自己送回家休息,李銘軒看著夜然略帶著疲憊的神色,也不再勉強。
在家喝了五天的稀飯,生理鹽水,葯汁,對夜然這種肉食動物來說,已經到了抓狂的邊沿,打電話給桑梓訴苦:「帥哥,我什麼時候能開點葷啊?再不吃,我就要死了。」
雨輕輕彈
李明勛走到樹底下賣紅繩的婆婆那,買了兩根繩子,興高采烈的對夜然招呼,「https://m•hetubook.com.com來,把心愿許上,我們再扔一次。」
原來,兩個相愛的人,分別後,再聚首,總會有句必說的台詞,你好嗎?我很好,你呢?我也很好。而事實上,即使兩個人過的一點都不好。
意猶未盡的將麵湯喝了個乾乾淨淨,夜然發現,原來一向不喜歡的面,竟然也有如此可愛的時候,抬眼,看著嘴角含笑的李銘軒,夜然瞬間又忘記該給他什麼反應了。
這條路希望跟你走下去
「一會我來接你,你忙完給我打個電話就好。」李銘軒笑著掛斷了電話。
「夜然,你老實交代,你跟我們節目的第二期男嘉賓有什麼特殊關係?我需要爆料。」那深色風衣的男子一臉八卦的笑意。
「既然是普通相親對象,何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態呢?我不信,你對別的相親對象也是如此。」
被風吹亂
「不清楚。」
李銘軒的神色微微變了變,江浩眼內不悅一閃而逝,氣氛似乎有些冷了下來。
李銘軒嘴角含笑,看著夜然豐富的表情,原來,她還是跟原來一樣,有著小迷糊,淘氣,可愛,只不過對他掛上了優雅,淡漠的面具。
「夜然,陪我走走好嗎?」李銘軒雙眼布滿了懇切。
「可愛個鬼,跟個泥猴子似的。」夜然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李銘軒,撐起身子,拍著身上的泥土,濕濕的,根本就拍不掉,「李銘軒,你把我衣服弄髒了,給我洗。」
星期一回公司上班,顧不得同事那些好奇,八卦,探尋的目光,夜然一頭扎進公事里,處理那一疊的文件,臨近下班的時候,夜然的眼前還都是密密麻麻的數字,文字,胡亂的在腦海里交織著,又接到臨時通知,要陪老總去S市出差幾天,頂替原來採購經理去看服裝訂單。
夜然失手將手裡的碗打翻,幸好湯喝的挺乾淨的,「你怎麼來這裏了?」問完話,夜然又懊悔的差點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斷,李銘軒之心,路人皆知嘛!
夜然唱完,話筒還沒放下,眾人強烈要求要她跟李銘軒來個大合唱,於是,美陽自作主張的點了一首《今天我要嫁給你》。
「李銘軒?看著好像有點眼熟。」老媽似乎自言自語的嘀咕了句,「名字也有點耳熟。」
「那怎麼沒後續?」眾人七嘴八舌的地問。
「他父母是做什麼的?」
夜然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面色燥紅的看著美陽,弱弱的說「姐姐,當著這麼多陌生人的面,你就別擠兌我了,我認生。」
「然然,原來節目里你們沒相成,現實里到有一腿,要不是今天被我們撞見,你還準備藏到什麼時候?」老爸質問。
凝結成了霜
你的笑容已泛黃
「不是那邊,是這邊。」李銘軒伸手,將夜然的頭掰向相反方向。
「你想去哪裡續攤?」
「走,看看去。」陳銘軒堆著笑意,朝夜然伸手。

夜然眨了眨眼,看向老爸,他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的地說:「在節目里,當著那麼多人面,他竟然敢親你,這孩子有膽色,不錯,我喜歡。」
下山的時候,李銘軒緊跟在夜然身後,卻始終沒有等到,夜然向他伸出的求助之手,靜靜的看著她倔強的背影,心裏泛起了酸澀。
「夜然,你心裏明明還有我的,為什麼要故意冷落我?」李銘軒說著,就要伸手撫上夜然的面頰。
這個世界很無情謝謝你
夜然的身子停頓了下,隨後轉過臉,微笑著拒絕:「對不起,我現在是病人,沒力氣陪你走走。」
我一生在紙上
「你爬不動,我背你。」一模一樣的台詞,從李銘軒嘴裏說出來,只是相隔了七八年。
夜然看完簽,從口袋裡掏了一些錢扔進功德箱,然後又把簽塞了回去,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出了大殿。
夜然跟李銘軒去電影院看了一場連內容都複述不完整的高深科幻片,出了電影院就直接去了KTV。
李銘軒伸手,將夜然的臉掰了過來,不讓她的眼神逃離,凝望著她說:「然然,多想回到當初,回到學校的那時候。」
夜然下車,深呼吸了一口鄉村空氣,帶著雨後的泥土清新味,放眼望去,石樓,還是原來的石樓,聳立在濃郁的竹林間,散發著,它特有的魅力,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看著似乎一點都沒改變。石樓並不是指一座樓,而是一座小山,說山似乎有點不貼切,也就是個大點的土丘,由一棵千年情人古樹跟寺廟而發展的一個旅遊景點,曾經有個解簽的老者,特別靈驗,所以,慕名而來的香客特別多,夜然跟李銘軒不是香客,但是聽聞情人樹的傳言,也來過這裏好幾次。
愛來了這種滋味很美麗
「你該不是想帶我一起去你爸媽家吃飯吧?」李銘軒的聲音戲謔的笑了起來,「我都忘了告訴你,伯父伯母賊有才的,去電視台要到了我的號碼,今天還給我打電話。」
狼狽不已的爬起身子,夜然又氣又急,「李銘軒,你想死,也別拉我做墊背嘛。」
「好了,人都走遠了,還看。」夜然一把拖著老媽,一手勾著老爸,將他們朝著電梯里拖去。
老媽的熱情好似一把火,燃燒的夜然心裏那盤沙漠生疼生疼的,慪著說:「媽,要不,你們上去坐坐,我出去遛遛溜溜。」
夜然瞪著桑梓,真恨不得上前堵住他的嘴。
心裏有點急也有點生氣
「老媽,我錯了,但是,你今天能不能放過我?我真的不舒服。」
夜然的心一顫,無意識的掃了一眼江浩,只見他握著酒杯的手,似乎沒抓穩,撒了出來,正手忙腳亂的地在那擦,隨後匆匆的地奔去了洗手間。
「你們發展到什麼地步了?」老媽問完,又特嚴肅的地問:「手牽了沒?抱了沒?」
「時間會讓你了解愛情,時間能夠證明愛情,也能夠推翻愛情,這個世界,沒有永遠,因為永遠只是一個名詞。」夜然笑的有些牽強,「痛過之後,就不會再痛,有的只是一顆冷漠的心,對你,我曾經深愛過,所以,我恨不起,但是,要重新再愛上,太難,太難了。」
「下班后,我們一起吃個飯。」
花落人斷腸
江浩點了點頭,眸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夜然,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說。
包廂里已經熱火朝天的開鬧了起來,眾人看到推門而入的夜然跟李銘軒時,有一瞬間的驚詫,靜的出奇。美陽抓著話筒,就這樣走調了幾個高音,回神過來,放下話筒,一把將夜然拽到身邊,接著眼神曖昧的朝著李銘軒打量著。
「請你專心開車。」
李銘軒沉默了許久,久到夜然以為他不會再說話了,才緩緩,低沉的地問:「為什麼?」
勾住過往
「因為,我的心變了。」夜然坦然的回視李銘軒幽深的黑眸,「我不再是原來的那個我了。」

之後,樓塵,美陽他們都分別唱了幾首歌,然後唱歌的唱歌,玩色子的玩色子。夜然坐在李銘軒的身邊,看著他跟桑梓玩色子,而江浩跟樓塵在包廂的角落裡把酒言歡著。
夜然的心一陣窒息,眸光複雜的看向江浩,他,他竟然去參加相親才會贏?他離婚了?單身了?感覺到自己的視線太過明顯的執著,夜然又將視線轉到桑梓身上,這個之前跟蘇琪糾纏不清的傢伙,竟然也去參加相親才會贏?
我想問問你是不是相信
久旱俄然三日霖
「夜然,你太偏心了,同樣是相親對象,你就關心他,也不慰問,慰問我,我也喝了不少,胃裡好難過啊。」桑梓抱著肚子,耍寶的說。
夜然搖了搖頭,乖乖的回答:「沒。」
夜然收回視線,專註的地看著MTV,認真的唱著:
https://m.hetubook.com.com你以前不是不喜歡吃面的嘛?」李銘軒自然的在夜然面前落座,「記得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你每次吃面,都像是數麵條,一根,一根,挑著吃。」
李銘軒的眉頭擰了下,似乎挺為難,但隨即微笑著遮掩了過去,「桑醫生的酒量太好,我怕,我要被灌倒了。」
我心事靜靜淌
老媽反應過來,「原來你那天要相親是故意不讓我們看電視!」
夜然抬眼,看著李銘軒擰著眉,仰頭把酒灌了下去,臉色有些變了,忙拉了拉他的衣角問:「你沒事吧?」
看著夜然將紅繩扔了上去,李銘軒隨後想將紅繩扔在夜然旁邊,無奈,天不遂人願,他高了一個樹丫,飄在了夜然的紅繩上,輕聲地念:「心想事成?」
「走,我送你去醫院。」李銘軒半拖,半抱著夜然進了電梯,樓層下去的瞬間,夜然感覺頭昏眼花的炫目,無力的跌進了李銘軒的懷裡,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古龍水味,有點陌生,但是,也不是真那麼難聞,或許,夜然可以,心平氣和的考慮下他。
「媽什麼媽,你都多大的孩子了,就知道叫媽。」老媽瞪了一眼夜然,轉過臉,又笑嘻嘻的地對李銘軒說:「要不,我們一起上去坐坐吧。」
夜然抬眼看了看老媽,保持了沉默,要被問下去,隱私的東西都要挖出來了。
「他們都成雙成對,準備回家親熱去呢,就我們倆是孤家寡人,只能暫時性配對。」桑梓拍了拍江浩的肩,「但是,我對男人沒興趣,所以,只能另謀發展。」
「夜然。」李銘軒擰著眉,深深的嘆息了聲,「我希望你再好好的地想想,我會等你,一直,一直的等。」
一走進寺廟,那股香火味便朝著鼻尖撲來,並不寬大的寺院內,那株掛滿紅繩的情人樹醒目的沖入眼帘,幾千年了,它還是那麼挺拔蒼翠。
李銘軒喝了口夜然遞過來的茶水,笑著對桑梓說,「我跟你不一樣,除了相親對象這身份,我還是她的初戀。」
李銘軒抿著嘴,看著夜然,似乎也有上去坐坐的意向。
離別最是吃不消
李銘軒快一步的從地上抓著那簽,掃了一眼,遞給夜然,朝著那白須老者放眼看過去。
夜然一把抓開李銘軒的手,硬著頭皮轉過身子,堆出一個僵硬的微笑,「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桑梓大大咧咧的跳出來爆料,「我跟夜然相親過。」這話一出,好像丟了個炸彈似的,轟的一聲,把四周的八卦心都炸裂了開來。
他們之間算什麼?過去式的情侶,現在式的相親男女,未來式或許就是曾熟悉的陌生人。
「石樓。」李銘軒笑了笑。
李銘軒便不再說話,專心致志的開車,沒一會,Q7便下了高架,沿著柏油馬路行駛了一段距離,在右轉進入小巷口后,停了下來,「到了。」
「現在才十二點,我們先去酒吧晃晃,等會再吃個宵夜。」桑梓笑嘻嘻的上前,勾著江浩的肩,一副哥兩好哥倆好的神情。
李銘軒也不扭捏,大大咧咧的對著點唱機邊的美陽說:「給我來一首,菊花台。」
進了大殿,正殿佛像威嚴的端坐在中央,靠殿門右手邊,那張破損的桌子,那位穿著道袍的白須老人,卻如七八年前一樣,穩如雕像的坐著,帶著老花眼鏡,不時的翻閱著泛黃的老黃曆,偶爾摸著鬍鬚,若有所思。
花果草木皆潤澤
柔弱中帶傷
夜然條件反射的看向江浩駛離的方向。
「我不去,丟臉都丟死了。」想到在節目里那麼丟臉,夜然毫無猶豫的拒絕。她才沒臉再去參加任何有關相親的見面會呢。
「是啊,是啊,你們兩個來的最晚,要罰酒。」接著便有幾聲興奮的附和聲。
「很久沒見你,想你了。」
「媽,你沒看他是不好意思說嘛?」夜然厚著臉皮,繼續扯謊。
「不,你不算錯過,至少,我們不顧一切的愛過,只是,不能愛到最後。」夜然鬆開手,輕輕地放在胸口,「我這裏,曾經,為你痛過,現在,它已經拒絕你的靠近。」
李銘軒看了一眼落空的手,眼裡閃過一絲失望,緩緩的收回手,慢慢握成拳,嘴角牽扯出一抹苦澀的笑;「你真的這麼討厭我?」
「我看李銘軒,你急什麼急?」被美陽這一大嗓子一吼,本來看李銘軒的目光,瞬間全部轉移到夜然身上,好奇的,探究的,審視的……嘖嘖,眸光還真齊全。
是痛是愛也好不須不需發表
李銘軒輸了,端著滿滿的一杯酒喝了下去,接著重新搖色子,開局廝殺。
夜然心裏把電視台詛咒了一萬遍,該死的丟臉丟一次就算了,竟然還有重播。
隨後又有人附和說:「是啊,是啊,第一期爆了個初戀情人,精彩的跟連續劇媲美,這第二期,再來點爆料,夜然,我們能給你拍個相親專題片,哈哈。」
我最不忍看你背向我轉面
「夜然,你下班了沒?」李銘軒溫潤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過來。
「無論你變得有多重,我都背的起你。」李銘軒深情款款的看著夜然說。
「你身體不好,怎麼不跟我說呢?」李銘軒微微擰眉,幫著夜然掖了掖被子。
「就稍微坐坐,喝會茶,都這時候了,也忙不到哪裡去吧。」
始知一雨值千金
夜然有點心不在焉,拉著美陽玩起了剪刀石頭布。
滿地殤
隨著節奏唱到這,夜然的眼光不由自主的瞟向角落端著酒杯猛喝的江浩,
夜然岔開話題,「你說,這廟裡,還有解簽的人么?」
王孝先為民祈禱
老媽看著夜然臉上似乎真有疲倦之色,終於決定放她一馬:「好了好了,今天就先說到這,你改天帶李銘軒來家裡喝喝茶,讓我們正式見見。」
曾為你願意我夢想都不要
李銘軒咬牙將杯中酒幹掉,臉色不但沒紅,反而開始泛白,而桑梓又眼明手快的給他加滿,夜然終於忍不住按住酒杯,「好了,好了,又不是酒鬼,喝那麼多幹嘛幹嗎。」
夜然剛想找理由拒絕,下一秒,手機就顯示美陽來電,夜然心裏竊喜,還來不及出聲,那頭美陽已經先發制人了,「然然,我跟你說,今天晚上8點阿里巴巴,相親才會贏線下嘉賓聚會,你一定要來參加啊。」
李銘軒似乎也想起了什麼,從台階上跳了下去,開始在一棵,一棵粗壯的竹子上尋找,曾經留下的痕迹,終於,他的神色不可抑制的激動了起來,「夜然,你還記得這棵樹嗎?」
夜未央
李銘軒伸手,捏著夜然的下頜,輕聲地說:「那麼現在呢?你為什麼寧願給別人機會,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你知不知道,我心裏真的很難過。」
「最近沒什麼好看的電影,不想看。」夜然委婉的拒絕。
愛似乎來的很小心翼翼
北風亂
李銘軒攤了攤手:「目前尚未關係,鄙人努力追求中。」
夜然習慣性的掙扎,抽了抽。
「好,沒問題。」李銘軒笑的特別的賊。
成雙……
「那就拭目以待吧。」李銘軒自信滿滿的跟桑梓再一次碰杯。
「是不是累了?要不,我扶你回去休息下?」
流言自此心知不會少
「他都沒說話,你又知道。」
「夜然,我真的錯過你了嗎?」
就這樣夜然再一次的李銘軒騙上了Q7,看著李銘軒開上了高架,並且朝著遠離市區的地方慢慢的開過去,夜然忍不住問了:「你準備開車去哪裡?」
夜然一個頭兩個大,忙快一步的出聲打斷:「媽,李銘軒有事,沒空上去坐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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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然徹底被老爸,老媽打敗了,從來沒發現,原來他們還有這麼多幽默細胞。解釋就等於掩飾,掩飾就等於遮蓋事實,好吧,夜然不解釋了。
夜然抬頭看著他,已經沒有力氣去生氣不生氣了,整個肚子疼的沒辦法思考,呻|吟著說:「我……我肚子好痛。」
夜然氣惱的磨了磨牙,抓著筆,憤恨的簽了個名,因為用力過度,那紙張都被劃出了好大的一道口子。
「讓我們再滾一次吧。」李銘軒話說完,就一把拽著沒防備的夜然,護著她,朝著竹林間滾了下去,還好雨後的泥土在竹林間有著鬆軟的感覺,不然,這麼一滾,夜然鐵定又的回醫院報到了。
李銘軒識相的說:「伯母,今天我有事,下次空了,再上去喝茶吧。」
「陳銘軒是豬,看到沒?」李銘軒指著一處節處,一行小小的字跡。
可不要忘記你要相信你自己
他不說,夜然自己會開脫,美陽也會幫忙開脫,但是偏偏就他嘴快了,又給眾人無限遐想的曖昧了。
夜然擠了一個笑,裝傻:「什麼相親對象?」
「不是吧?桑梓,你別走啊,我知道錯了。」夜然大呼,桑梓頭也不回的地走了出去。

談現在?連舊情都說不了,現在就更沒什麼好說的,李銘軒,對夜然來說,不過是相親節目里遇到的路人甲,彼此再也米有SN極磁場的吸引了,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桑梓嬉皮笑臉的地說:「在夜然上過節目的第二天。」
夜然看了看,緩緩的抽回手,輕聲地說:「李銘軒,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夜然盡量試了一個晚上,不去抗拒李銘軒,可是,每一分,每一秒,心裏都帶著不自然的抵觸,原來,一個人的心裏,只能住著一個人,如果被踢出去,換個人住了,即使原來那個人再回來,再也找不到位置了。
夜然朝著佛像拜了拜,伸手從案几上抓下籤筒,閉著眼睛開始甩簽,刷拉拉,刷拉拉,搖了好幾下后,終於有隻簽嗒的一聲落到了地上。
何事更重要比兩心的需要
「夜然,你輸了也不能喝酒,就喝飲料,知道不?」桑梓越過李銘軒,認真的對夜然囑咐,那關切的神情,讓李銘軒的臉色有些微變。
可是,李銘軒卻握的很緊,糾纏著她十指緊扣,神色堅定的地說:「然然,這一次,我絕不會再放開你。不要那麼快的拒絕我好嗎?」
夜然覺得她的頭大了,瞬間,好像這兩個人都變得陌生了,她根本不認識一樣,還是,夜然從來都不曾了解過這兩個人。
夜然看了看江浩,又咬著唇瞅了一眼桑梓,最終把視線放到了屏幕上,心裏百感交集,面上強裝著淡定,這一刻,她真切的感受著傷心到講不出再見的悲傷。
「老爸,有你這麼擠兌女兒的么?」
「男人喝酒,就是要醉了才痛快,等會醉了,大不了一起躺馬路上。」
「看吧。」夜然沒有像之前那樣乾脆賭氣的拒絕,現在她發現,原來把李銘軒當做作新認識的朋友,其實,也沒想象中那樣難。
簽文注:上吉
「罰我可以,但是,夜然身體不太好,不能喝酒。」李銘軒很自覺的地把杯子里的酒加滿,幫夜然開脫。
「李銘軒?陳銘軒?」美陽的驚叫聲從露音的手機里清晰的傳到了夜然的耳內。
夜然沒有說話,直視專註的挑著眼前的菜吃,不停,不停的吃,因為除了吃,她實在不知道,該跟李銘軒聊什麼話題?
看著李銘軒的信息,夜然的眼角就這樣濕潤了。有些傷痕、劃在手上、愈合后就成了往事。有些傷痕、劃在心上、哪怕劃得很輕也會留駐於心,陳銘軒,過去的你,是我心裏一根無法拔除的刺,按下去,帶著酸酸的疼痛,拔|出|來,鮮血淋漓。
夜然下車,目送著她熟悉的車,緩緩的駛離視線,心裏有種衝動,真的想這樣追過去,可是,想到江浩已婚,想到那個叫潤潤的孩子,她的腳步就猶如生了釘似的,再也沒力氣移動半分。
夜然心頭一顫,忙岔開話題:「媽,你們來了怎麼也不上去?」
「我走了,再見。」夜然走下車,心裏鬆了口氣,該說的,她都說清楚了,李銘軒若還只執意不放手的話,夜然唯有無視之。
夜然就這樣透著車窗,看著江浩那白色寶馬,緩緩的跟Q7擦肩而過,隔著兩層玻璃車窗,彼此的神色都有些模糊不清。
「四個五。」
「那好,下次可一定要來喝茶啊。」老媽戀戀不捨的目送李銘軒的Q7在夜色里絕塵而去。
剛進家門沒一會,夜然的肚子就開始絞痛了,好像腸子全部打結,糾纏到了一起,有過昏迷的經歷后,夜然也不敢拖,忙捂著疼痛難忍的肚子,堅持著換鞋,準備去醫院。
爸爸笑著點頭,「我看也不錯。」
老爸還夫唱婦隨的點了點頭,附和說:「是啊,被說中心事。」
「還吃川菜?」桑梓拔高了音量,看著夜然:「你想死,就先立好遺囑吧。」
夜然不自在的撇開眼,手裡卻不敢鬆開步伐不穩的李銘軒,生怕他摔倒在打滑的瓷磚地面上。
夜太漫長
「如果拒你千里之外的話,我就不會帶病,坐著跟你一起吃飯了。」夜然淡淡地說。
後來到了醫院,急症,抽血,驗尿,一連串檢查后,夜然再一次打著點滴回到昨天躺的病床上,看著桑梓一臉無奈的地說:「我說大小姐,你急性腸胃炎,開的藥水還沒掛完呢,吃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真是勇氣可嘉。」
「你們哪裡看出他不錯了?」夜然有氣無力的地問。

「我已經想的很透徹了,苦苦糾纏的是你,過程有了,結局有了,你還想怎麼樣?」夜然疲倦的地問。
等周五齣差回來,大家的八卦熱情也都消退了,夜然的生活,似乎並沒有多大的影響,除了,多了李銘軒這麼一號難纏的追求者。
夜然搖了搖頭,「你去唱歌吧。」
那是愛並不是也許
「夜然,難道,你就真的一點機會也不願意給我了嘛?」
給我一些類似愛情的回應
夜然敷衍著點了點頭。
這山丘,一點也不高,平時大概十來分鐘就能爬到頂,而且比幾年前粗糙的鵝卵石鋪成的道路邊,又建了新的台階,乾淨,整潔,爬起來也降低了難度,不過,相對夜然這種大病初愈的人來說,還是爬的有點氣喘吁吁的,在半山腰的時候,仰望著一排一排粗壯的竹子,腦海里不知不覺的想起當年:她跟陳銘軒每來一次石樓,都會在這竹林間留下很多的痕迹,有相互打鬧,相互躲藏,相互將彼此的名字刻在樹枝上……那時候的愛情,多麼簡單,那時候的想法,多麼天真,以為在樹上,刻下了彼此的名字,刻下了,要愛到永久的誓言,就能夠真的一輩子不分開了……結果,這些樹,越長越粗壯,那些刻上的名字,依然清晰,深刻,而愛過的人卻散了,原來的愛情,也在歲月的吹襲中,腐朽了。
「阿杜!」桑梓扯著嗓子回,江浩看了一眼夜然,對美陽說:「譚詠麟,講不出再見。」
「我送你到樓下吧。」

夜然鬆開安全帶,轉頭對李銘軒說:「嗯,你技術很好,謝謝你把我送回家,再見。」
「解它做什麼?我只是重複下當年做過的傻事而已。」夜然勾著嘴角微笑:「我現在不信簽,不信卦,我就信我自己。」
這一番小舉動,看在老爸,老媽眼裡,自然又是別樣理解,老媽瞬間用丈母娘看女婿的眼光,打量了一圈,接著溫和的地問:「你是?」
李銘軒怔怔的地看著夜然沒有說話,那眸光內流露太多的情緒,有著不解,失落,探究,甚至還有夜然看不懂的隱晦。
「五個六。」李銘軒淡笑的說。
李銘軒猶豫了下,揭開蓋子悄然的掃了一眼,五個六,接著合上蓋子,「八個六。」
「好了,我聽到了,你沒事吧?」https://www•hetubook.com.com夜然扶著他,有點不耐煩地的打斷,生怕好不容易堆砌的淡定,被這樣柔軟的呼喚給推翻。
「不問問別人?」江浩把玩著車鑰匙,隨口問。
我站在屋頂黃昏的光影
「有啊,現在不是跟夜然續著嘛。」桑梓笑的特別的痞。
硃紅色的窗
是怨是愛也好不需不須揭曉
你的影子剪不斷
「沒有什麼東西是永遠的,包括愛情,失去了,就永遠的失去了,再也找不回當初的那種心動了。」夜然若無其事的地說。
「啊?你們相親過?」美陽一把拽著桑梓,八卦的問:「什麼時候的事?」
談未來?算了吧,連現在吃飯的分分秒秒,夜然都覺得坐如針氈,恨不得時間走的快一點,再快一點。
夜然停下手裡的筆,一頭黑線,咬牙切齒的地問:「你說的是真的?」確實很有老爸,老媽會做的風範。
夜然點了點頭,眼睛有點迷糊,同樣輕聲回了句:「我很好,你呢?」
隨著柔和的前奏響起,李銘軒亦抓著話筒,深情款款的地望著夜然,開腔:
「有你在我身邊,怎麼會有事?」李銘軒抬頭,眸光溫情似水的看著夜然,灼灼的能把她給燃燒起來。
你我傷心到講不出再見
「那我們跟朋友一起唱歌,湊湊熱鬧吧?我不想那麼早回家,太無聊。」李銘軒笑著說。
我們兩個人陌生又熟悉
「夜然,你怎麼了?」李銘軒的Q7駛上了道路,紅燈的時候,見夜然一直低著頭沒出聲,不禁關心地問。
「想聽聽你們的故事。」
李銘軒抓著夜然的手,深情款款的地說:「謝謝你,今晚,我很開心。」
李銘軒摟抱著夜然,將她塞進了車裡,轉身進駕駛位,調轉車頭的時候,夜然眼角的餘光,似乎看到一輛白色的寶馬,交錯而過……看來,生病生的眼睛都花了,夜然自嘲。
李銘軒回神,忙鬆開,關切地問:「夜然,你沒事吧?對不起。」
「李銘軒,謝謝你。」
「我現在的體重,不是你所承受的得起的。」夜然看著窗外,淡淡的地說。
隨風飄散你的模樣
夜然敷衍的點了點頭,她等會死活要纏著桑梓,讓他再開個後門,回家養病,她才不要一個人在這醫院孤零零的過夜呢。
我在過馬路你人在哪裡
「夜然,你怎麼了?」李銘軒跟著下車問。
「你佳人有約?我沒聽錯?」
「好吧,你說,去哪裡吃飯?」夜然投降了,這對活寶父母,就差在她身上貼上清倉甩賣的標籤了。
「你以前在這裏也扔過紅繩,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李銘軒抬眼看著那紅繩密密麻麻飄動的樹丫。
「撇開愛情,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不假,你如果真的放開,就不會這麼針對我了。」
老爸,老媽彷彿沒有看見夜然似的,四眼眸光灼灼的盯著李銘軒看。
夜然看著李銘軒,半晌之後,放棄了掙扎,點了點頭:「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的陪你走走。」
菊花殘

桑梓似笑非笑的看著夜然,「看吧,還是疼著舊情人的。」
「唱歌的喝酒,來來,喝酒。」桑梓端著酒,朝江浩舉杯。
沒一會,就到小區門口,依舊在原來的那個拐角處,夜然讓李銘軒停車,「就在這裏停吧。」
剛開門,李銘軒的俊臉便湊了過來,一把扶住站立不穩的夜然,關切地問:「夜然,怎麼了?」
夜然不自在的轉過臉,輕聲說:「我會把自己照顧好的,你走吧。」
夜然鄒眉,「都那麼多年了,肯定找不到了。」

夜然有些茫然的走過去,看著跟旁邊並無兩樣的竹身,搖了搖頭。
「姑娘,來情人樹下,許願的基本上都是白頭偕老,相愛一輩子,就你最特別。」婆婆收回水筆,笑呵呵的地說。
敘舊?那麼悲痛的往事,說一次,夜然的心就抽悸著疼一次,不甘心,懊悔,恨不得用巴掌把李銘軒拍死。
「想。」眾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桑梓挑了下眉,聳了聳肩,露了個欠扁的笑。
李銘軒抬眼看了看夜然,笑著搖了搖頭:「我們的故事太長,不適合在這樣的環境里講。」
我聽見愛情光臨的聲音
江浩接過話筒,美陽就問,「唱誰的歌?」
在湖面
夜然就這樣被李銘軒牽著手,回包廂,走過轉角的時候,江浩一邊在通話,一邊落寞的抽著煙,頹然的看了一眼十指緊扣的夜然跟李銘軒,怔怔的沒有說話,緩緩地背過身子,對著電話那頭說了一聲:「好的。」
桑梓搶過話筒,對大家說:「你們想不想聽第二期男嘉賓唱歌?」
化成一縷香
「老媽,我頭疼。」夜然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
老爸感慨的地說:「看你相親,真比電視連續劇還精彩。」
李銘軒微微斂起了笑意,朝著夜然身邊走來,伸手抓著夜然的手,笑問:「你怎麼都沒跟我說過?」
「你總是這樣,不當回事。」李銘軒嘆息著說。
「既然你跟他在一起,那你們好好玩吧,晚上KTV唱歌一定要來啊。」美陽退而求其次的說完,又狠狠的壓了一句:「姐姐我從生完孩子就沒踏進過KTV了,你等會要是不來,我跟你絕交。」
李銘軒挨了罵,卻滿臉笑容,「夜然,我覺得你這樣比較可愛。」
李銘軒若有所思的看著桑梓,嘴角微微上翹,淡淡的地說:「很快就不是了,我會是她男朋友。」
夜然不自在的微笑了下,「嗯,如果,只是為了說這句話的話,目的達到了,我先回去了。」
老媽沒有回夜然的話,湊著老爸的耳朵說:「看吧,惱羞成怒。」
夜然看著江浩隱沒在煙圈裡的落寞身影,心裏一陣發酸,很想就這樣甩開李銘軒的手,上前擁抱住他,只是,殘存的理智,讓她的腳步,徘徊不前,任由著李銘軒帶她走過江浩的身邊。
講不出再見……
「你現在也是夜然的追求者之一?」桑梓滿臉笑意的幫李銘軒的酒杯加滿,隨意的地問。
「求之不得。」李銘軒大大咧咧的接受,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夜然是否有發怒徵兆。
最近我和你都有一樣的心情
李銘軒笑的有些苦澀,看了一眼夜然,「那你好好照顧自己,晚上沒人陪的話,打我電話。」
夜然也覺得她抗拒的有些明顯,臉色尷尬了起來,心虛的不敢在跟李銘軒對視,「我不是討厭你,只是,不習慣。」


「夜然,這是你喜歡吃的。」李銘軒自然的幫夜然剝了蝦,夾到她碗里。
「今天是不是累了?看你沒精打採的。」李銘軒善解人意的問。
夜然聽桑梓說完,丟了句再見,掐斷電話,風風火火的朝著小區門口的黃天源奔去,肉絲麵啊,好歹也有肉啊!
「夜然,下次有時間,能不能再陪我去學校走走?」夜然臨下車前,李銘軒終於忍不住提出下一次的邀約,雖然,夜然現在在一步一步的逃離,但是,他相信,只要他有心,一定能追上夜然的步子。
夜然看了一眼桑梓,他今天的舉動所為何?江浩這樣借酒裝瘋,她倒是還能理解,這桑梓,處處咬著李銘軒勸酒,倒是讓她看不明白了,莫非,為了給江浩出氣?

微妙的反應忽然想起你
要走的一刻不必諸多眷戀
這條路應該如何走下去?
夜然擱下筷子,笑了,「我沒有針對你,只是把你當成普通相親對象而已。」
許是李銘軒的眼神太過柔情,許是夜然已經逃累了,不想繼續折騰了,她輕輕的地點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點頭:「我盡量試試。」
「不用了,今晚我要回爸媽家吃飯。」夜然鄒眉,語氣淡淡的。
「喂,喂,有你這樣的醫生嗎?對病人大呼小叫的,我要投訴。」夜然怒瞪桑梓,「對了,你還是心外科的醫生,你看我腸道科來幹嘛幹嗎?」
「夜然,我可跟你說,李銘軒這孩子看著不錯。」老媽對夜然一本正經的地說。
在同一天發現愛在接近
「我看我像在開玩笑嘛?」
夜然自嘲的笑:「你覺得,我們還可能嗎?」
「電視台。」
夢在遠方
「真乖,明天批准你可以吃肉了。」桑梓伸手,親昵的地拍了拍夜然的腦袋,笑嘻嘻的地說。
旱時田裡皆枯槁
「夜然,江浩的歌,有味道吧。」桑梓挑了下眉,笑著說:「這麼深情款款的歌啊,唱的我心裏發酸那。哎,傷心的都講不出再見哦……」
徒留我孤單
李銘軒的臉色不自在的變了變,隨即微笑著遮掩了過去,慢條斯理的地夾起退貨回來的蝦肉,放在嘴裏嚼了下,「也是,自己剝,吃起來有味道。」
「老爸,他吃你女兒豆腐,你竟然還欣賞,還喜歡,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的?」夜然扯著嗓子不滿的叫,接著轉過臉,再對老媽吼:「老媽,你不是一直反對我早戀嘛?他是我七年前的男朋友,丟下我走了七年,這麼不靠譜的人,你竟然叫我考慮?」
夜然的面色隱在灰暗的燈光下,有點朦朧不清,睜著大眼,看著推門而進的人,他面容英俊,五官帶著和煦的微笑,勾著嘴角,跟樓塵,其他人一一打過招呼,最後停滯在夜然的眼前,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一般,輕聲地問:「最近好嗎?」
「好吧,看在同樣是相親對象的份上,我們再來干一杯。」桑梓扯著嗓子,又笑著給李銘軒酒杯里加滿了酒,似乎有心要灌倒他。
「看你叫的那麼誠意的份上,我悄悄的告訴你,其實,你可以稍微吃點肉絲麵什麼的粗糧。」
李銘軒付完帳賬,追出來的時候,夜然已經快一步的鑽進TAXI,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就你一個人喝的話,多沒意思。」那深色風衣的男人是好事分子,提出不滿。
夜然以為桑梓要開唱了,誰料他把手裡的話筒朝著江浩手裡一塞,笑嘻嘻的地說:「我學長以前可是校園的情歌王子,今天你們算是飽耳福了。」
慘白的月彎彎
夜然抬臉,隨意的笑了笑,遮掩著說:「沒事,剛才肚子有點不太舒服。」
柔情密意柔情蜜意怎麼可缺少
「嗯,還有點文件要處理。」夜然一手抓著手機,一手握著筆,在文件上龍飛鳳舞的簽著名。
「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夜然打了聲招呼,就抓著包包,離開了餐廳,她是在沒有辦法跟李銘軒心平氣和的吃完這頓飯。
夜然臉一側,下意識地迴避了,她無法接受李銘軒對她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
那是一種類似愛情的東西
夜然渾身不自在,彷彿那灼熱的眸光掃在自己身上一般,拉了拉美陽:「看什麼看?」
老爸沉默了半天,終於冒了一句:「夜然,李銘軒不是你的相親對象嘛?」
夜然瞪了一眼桑梓,隨手將李銘軒扶起來,「我先帶你去洗手間。」
夜然的臉色有些僵硬,咬著唇,輕聲地說:「回不到當初了,回不到過去了。」
是誰在閣樓上冰冷地絕望
「酒是必須要喝的,不過,你們遲到了,得要有點懲罰吧?」一個穿著深色風衣的男人,抓著麥克風,笑嘻嘻的提議。
「車不錯。」
「你竟然給我裝傻充愣?」老媽一爪子就朝夜然的耳朵擰了過來,「我們都在電視上看到了。對,就是李銘軒,難怪我感覺那麼熟。」
說一聲愛你我很想聽
「可能有點吧。」
夜然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把手遞給他,由他牽著,就像當年那樣,一步一步沿著道路,朝著山頂走去,那裡古老的寺廟,杏黃色的院牆,青灰色的殿脊,似乎,真的一點也沒改變。
「等待……也許並不容易;但是,我會堅持下去。」李銘軒發動車子,離去之前,透過車窗,對夜然說。
桑梓一把揭開蓋子,他那裡有一個六,兩個一,加起來,一共七個六。
「相信我的技術,沒問題的。」李銘軒放緩了速度,沒有停下來,右轉的方向打了進去,一直沿著道路,開到了門口,又輕鬆的地把車調好頭,笑著對夜然說:「看吧,這不難。」
「你是第一期的女嘉賓,不能不去撐場子啊,就當你給我個面子,不然,我老公這編導很難做啊。」美陽威逼利誘外加壓人情。
「算了,我照顧你病人,還是開車吧。」
「怎麼沒可能?你未嫁,我未娶,我們彼此單身。」
李銘軒有點尷尬,但是,扯出一抹笑遮掩了過去,淡定的回話:「伯母,你好,我叫李銘軒。」
「要不要給你製造點機會?」樓塵都忍不住跳出來打趣。
「然然,就憑他在節目里,那句我愛你,說的那麼深情款款,你就要好好考慮,考慮了。」老媽雖然上了年紀,但是骨子裡依舊期盼著浪漫。
一路上,兩個人都沉默不語,各懷心思。安靜的送到了夜然家小區口。
「是啊,就為了你跟桑梓相親沒看到,不過今天上午重播,我跟你爸正好看到了。還幫你錄了下來。」
「不用,不用。」夜然忙搖手拒絕。
「嗯?沒什麼。」夜然垂著頭,有些無力的回話,腦海里都是江浩落寞的身影。
夜然走過去,微笑著拒絕了從他手裡遞來的紅繩,對老婆婆甜甜的笑笑:「婆婆,我也要買一根紅繩。」
「怎麼不去解?」李銘軒茫然的地問。
「喂,你好,我是李銘軒。」
「類似愛情。」夜然接過李銘軒遞來的話筒,對點唱的美陽笑著報歌名。
夜然揉了揉偏疼的頭,再沒力氣跟李銘軒耗下去,「不管怎麼樣,總是要謝謝你。」
夜然用筷子把蝦肉剝開,重新扔回李銘軒的碟子里,微笑著說:「謝謝你,不過我習慣自己剝。」
江浩的聲音,溫潤中帶著滄桑,句句都唱到了夜然的心檻里,曲終,大家都熱烈的鼓掌,夜然也不停的拍手,直到手麻了,也恍然不知。
「你們怎麼開始了,都不等我。」桑梓驚驚喳喳的推開門,眼尖的看到夜然,忙快步奔了來,「喂,你大病剛好,就出來腐敗?喝酒了沒?」

「然然,那個李銘軒在哪裡上班的。」老媽笑眯眯的地問。
那深色風衣的男人朝江浩跟桑梓一指「喏,就是他們兩位羅。」
「馬上就上去了。」老媽燦爛的笑了笑,接著問:「你們剛出去吃飯了,還是玩了?」
是對是錯也好不必說了
「為什麼?」
夜然這才附過身子,伸過頭,仔細的地看了兩眼,那歪歪扭扭的字,腦海里也浮現出,當時刻下這話的原因,大概也是這個時候,她跟陳銘軒來石樓玩,雨後的鵝卵石有點打滑,夜然只顧著跟他玩鬧,沒注意腳下,就這樣從山上摔滾了下來,陳銘軒當時想都沒想,直接朝著夜然撲了過來,抱著她一起滾了一段路,渾身都擦傷了。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的你,我都願意接受。」
夜然撇了撇嘴,輕聲地回了句:「好吧。」
夜然跟著李銘軒上了他的Q7,緩緩的地從車庫駛出去的時候,看到右手邊那輛白色的寶馬駛過來,兩車交會,踩下剎車,讓其先行,江浩搖下車窗,對著副駕的方向,輕輕的地搖了搖手,也不管夜然隔著黑色的玻璃,是否能看見。
夜然翻了翻白眼,深吸了口氣拖長著尾音叫了聲:「媽!」
夜然跟李銘軒相視的笑了笑,硬著頭皮唱完,眾人便拚命地鼓掌,拚命地尖叫,氣氛一下到達了沸點,原來,八卦,永遠是調動氣氛的最好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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