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交錯,彼此錯過
(They miss each other)
5、操縱聲音的精靈

這樣平靜美滿的生活,我以為可以一直延續下去,可是在某天傍晚,就像海浪席捲上了沙灘,轟隆隆將一切幸福都沖走了。
夕陽慢慢沉靜下來,沒有剛剛那種燎人的火紅,卻依舊漾著淡淡的金光。
李阿姨慢慢走著,看著夏水希跑在很前面,聽見她叫她,趕緊回過頭來,在夕陽下朝她微微地笑:「已經好多了。」她摸了一下昨天在巷子里被打傷的後腦勺,「阿姨放心,如果很疼,我會告訴你的。」
紅白相間的小房,白色的窗台上開滿了綠色的爬山虎。一群白鴿「撲啦啦」降落在窗欞上,女孩伏在窗前,美麗精緻的側臉被夕陽渲染了一層淡淡的金——殊不知這才是不遠處沙灘上立著畫架,正在認真繪畫的人眼中的美麗風景。
話還沒說完,御衛就不耐煩地截過話頭:「是你們家的就好,他今天開著三輪車碾死了『句號』。說,怎麼賠償?」
李阿姨臉都青了。還沒等她從這驚駭的價錢中清醒過來,帶頭的御衛已經一聲令下:「搜!把值錢的東西找出來和-圖-書!」
彷彿音樂變成有形的物體,在她晶瑩指尖下,揉捏出各種美麗形態。這個女孩,是個會操縱聲音的精靈。
李阿姨嘆著氣走上前,夏水希隨即挽住了她的胳膊:「不會的,有事一定會告訴你們,真的只是不小心摔倒。」她微笑,眼底卻有憂傷在無聲無息地移動,「我很乖,所以上帝很照顧我,不會讓我碰見壞人。」
夏水希不解地睜大眼:「嫁接?」
御衛隊長摸摸下巴:「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我就答應你了。正好我家小姐需要一個書童。」他咧開嘴角,「你的職責就是負責將你所有的才能嫁接到我們家小姐的身上!」
原本狹窄的小屋因為這些人的突然闖入而顯得擁擠起來,小屋外圍滿了御衛。李阿姨將家裡的所有茶具都找了出來,可還是差很多。
御衛們席捲后離開,只留下領頭的那個:「抱歉,我們也只是公事公辦!這些破爛玩意都值不了什麼錢,所以李宗則會被派去礦山工作,直到還清債務為止。」
大批的御衛迅m.hetubook.com.com速躥進了各間屋子,一時間,滿屋都是游躥的藍影。
「不行!」李阿姨立即站出來,「那是希希的東西,你們不能……」話還沒說完,就被御衛推倒在地,一群御衛呼啦上了二樓,李阿姨在夏水希的攙扶下也上了二樓。
窗外,黃昏的最後一絲光芒都滅了。
屋內黑洞洞的,空洞洞的,黑暗一點點吞噬了光明。夏水希從窗台上望去,看著那行御衛隊伍慢慢隱沒在黑暗間,忽然跑下樓,追了出去。
海邊沙灘上,御衛們圍著一架白色三角鋼琴,看女孩輕閉著眼睛,手指在琴鍵上行雲流水地跳躍。
李阿姨正放下心來,隨即又被接下來的話驚震:「最純的藏獒。幾十萬從國外引進來的,皇族狗!」
黃昏中的沙灘是漫天的金黃色,海水鑠金般一波波襲上沙灘,天空里游弋著大朵的火燒雲,彷彿燃燒起來的火團。
「再見。」
夏水希遲疑片刻,最後望了一眼這個漂亮的海濱小鎮,望了一眼那幢養育了她三年的小屋,眼底淚光暗涌hetubook.com.com,扭頭跟了上去。
就像小女孩轉著圈兒,發自內心大笑的聲音。
幾分鐘后,御衛們只找到一個八千塊錢的存摺,以及一些抵不了什麼錢的銀首飾:「老大,屋裡沒什麼值錢的,倒是二樓的房間里有幾台值錢的樂器,不如搬回去……」
「是只狗。」
「希希,頭上的傷好一點了嗎?還疼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去鄰居家借幾個杯子,各位大爺等等。」李阿姨擦著額頭上的汗,正準備出門,卻被一隻大手抓了回來。
「行了,我們不是來喝茶的!」領頭的御衛掃視了一下這簡陋的屋子,「長話短說,李宗則是你們這家的吧?」
「你,你們……」李阿姨一口氣喘不過來,搖晃著正要倒下,被及時跑過來的夏水希扶住了身體。
就像小鳥立在枝頭上,嘰嘰喳喳歡叫的聲音。
「你的確讓我很放心,可就是因為太放心,什麼事都自己擔著,也不跟我和你叔叔說……」
突然,一行穿著藍色制服的御衛打破了這幅寧靜的畫面!他們就像游弋在沙灘上的hetubook•com•com一條長紐帶,正朝海邊的小屋走來。
「希希。」李阿姨望著眼前的一切,抖抖唇,兩行熱淚滾出了眼眶,「對不起,希希……」
夏水希的眼睛通紅一片,卻倔強地沒有流淚。
就像海浪翻卷過來,撲在海邊石頭上的聲音。
這時夏水希正從二樓下來,站在第二級階梯上看著樓下的一切。
「李宗則,是我家丈夫,他……」
一間紅白相間的小屋座落在沙灘邊,溫馨而浪漫。
一曲完畢,夏水希站直身子,朝領頭御衛深深地鞠了一躬:「只要是比較普遍的樂器,我都會。包括舞蹈,書畫,這些我都可以的。」她目光堅定,「請放李叔叔回家,讓我去打工還債,可以嗎?」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淡星哥,海邊的每一天,都有這麼漂亮的火燒雲,都有這麼漂亮的沙灘海浪。如果這樣漂亮的風景,能和你一起分享,多好。
李阿姨在樓下準備晚餐,李叔叔外出販售海鮮還沒有回家。推開窗戶,夏水希雙手支著下巴,伏在窗台上,從二樓自己的卧室眺望不遠處的大海。和-圖-書
在礁石邊找到正在收拾乾魚的李阿姨,上前幫她把曬好的乾魚撿進桶里,夏水希提著桶率先朝家的方向走去。
淡星哥,你知道嗎?
夕陽斜斜地照著,她腳步輕盈地奔跑在沙灘間。這是夏水希生活了三年的家,離市區很遠,四周是碼頭和港口。三年前,她被海浪嘩啦啦衝進了這個美麗的海濱小鎮,由無法生育的李氏夫婦收養,從此她單純美麗的生活開始。
「什……什麼?!『句號』?他撞死了誰?」李阿姨驚呼著退後了幾步,差點一個不穩栽倒在地。
二樓窗台上,夏水希詫異地擰緊了眉。
夏水希攙扶著李阿姨站在二樓閣樓邊,看著那些御衛將房間里翻得凌亂不堪,李阿姨和李叔叔為她買的三角鋼琴、小提琴以及電鼓全都被搬走。
風輕輕撩起她一頭飛揚的青絲。
「再見!」夏水希和放學后結伴同行的女生揮手告別,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飛奔著朝大海邊跑去。
就像風兒吹著鈴鐺,「叮叮噹噹」脆響的聲音。
李阿姨立即靠著夏水希的身體垮下去,眼神渙散,絕望而又凄楚地流著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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