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闖入,惡魔的宮殿
(The devil's palace)
3、燃出火花的仇恨視線

風夜炫一臉煞氣地翻身下車,跑進了家屬樓。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他的腳大力踹在門上。此時他陰鬱的表情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給我啤酒!」他站在玄關口,狠瞪趴在陽台上笑得直不起腰的夏水希,聲音響亮地補充道,「大杯的!」
她說不出話來。
竹葉輕輕地響動著。
「炫——」尖銳的聲音,狠狠劃破了傍晚的紅霞,「是因為那件事嗎?因為我知道了那件事,所以你才……」後面的話突然被硬生生地中斷。
「我們分手吧。」
風夜炫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扳開了她的手,繼續朝前走去。
風夜炫好像真的生氣了,狠瞪了她一眼,然後一打方向盤,將車退出了小院。
夏水希愣住,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風夜炫的身影早已不見!
一頭耀眼的銀藍色碎發,高挑頎長的身段,以及俊美如斯的容顏。少年站在鋪滿竹葉的地方,風吹過時,胸前的領帶肆意飛舞,白色襯衫也膨脹成一張鼓鼓的帆。
她回頭看他,發現他瞪她的眼神更幽怨了!
夏水希被撞得向前倒去,風夜炫及時扶住了她的身體。在她抬頭的那一刻,從她身邊跑過去的溫月妮正好回過頭來,兩人視線相對。
走了一段距離,忽然一個憤怒的聲音響在身後:「其實真正的原因是m.hetubook.com.com她吧?說什麼因為我知道了『那件事』所以才分手,其實是借口吧?!我,不會諒解你們的!」溫月妮一陣風地衝上前,肩膀狠狠地撞上夏水希的。
夏水希扶起自行車推進室內。然後飛奔著穿過客廳,跑上陽台,看見風夜炫拉開門坐進跑車,大力地將門甩上。車頭燈亮了起來,將院子前的地板照亮一大塊。風夜炫坐在駕駛座上,一張滿是怒氣的臉,帥氣可愛,像賭氣的孩子。
她回過頭去。
夜風吹起,竹子沙沙作響。從林里驚飛幾隻鳥,扇動著翅膀,驚慌失措地逃竄。
夏水希驚呆!她還來不及說點什麼,就被他強制性地牽著離開了竹林,朝學院門口的方向走去。
夏水希愣住,溫月妮回頭飛也似的跑進了夜色間。
她哭得那麼絕望。眼淚不停地從紅腫的眼眶裡溢出,不停地淌下,她哭得發不出聲。像瀕臨絕死的小動物,呼喊風夜炫名字的時候,只有微弱的「噝噝」音效卡在喉嚨。
傍晚的皇族學院格外安靜,只有操場上還有幾個留下來打球的男生,籃球撞擊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音。天空被餘輝染成金黃再凝結成血紅,雲朵毫不隱匿地一團團淤積。學校的建築物都開始灰暗,綠樹被勾出青蔥的輪廓。
密密的和*圖*書竹林里,女孩被按在一棵竹子上。她的面孔高仰著,纖細的脖子被一隻大手扼住。
此時他面孔冷凝,瞪著女孩,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你把那件事泄露了出去,我、會、殺、了、你!」他聲音低沉而冷冽,「聽見沒有,我會殺了你!」
她趕緊跑上樓:「風夜炫,你等一下,喂,等等——」她越是叫,他跑得越急,整幢樓都傳來他「蹬蹬蹬」快步上樓的聲音。
在經過一片竹林時,夏水希隱約聽到哭泣爭執的聲音。她本是不喜歡看熱鬧的人,拉了拉肩頭的書包帶正準備往前走,卻被爭執聲吸引住了——
夏水希靠在陽台上,笑容散開了又聚攏:「呵呵,小氣鬼,風夜炫小氣鬼——」就在她收回視線準備進屋時,囂張刺耳的剎車聲響在耳邊。她訝異地看過去,那輛小巧精緻的跑車居然又駛進了小院!
風夜炫跳下車,走到另一邊幫夏水希打開車門,然後將自行車從後備箱里抬了出來。
風夜炫走過來,走到她身邊:「我渴了!」他忽然將自行車扛在肩上,步伐輕盈地上了樓。
將主人藍櫻的家庭作業做完,幫她提前整理好第二天課堂里的預習資料,夏水希看看窗外,天色已經暗沉下來了。
彷彿過了一個世界那般漫長,風夜炫冰冷低沉的聲音hetubook.com.com響起:「這種會引起我喜歡的人誤解的動作,請適可而止吧。」他扳開了她的手。
空氣中,傳來她仇恨得要燃出火花的視線!
溫月妮飛快地爬起來追上去,從身後抱住了他:「不要,不要……」她哭喊著,聲音嘶啞而破碎,「把那本日記本撕掉,當作我什麼也不知道。炫,我什麼也不知道,你不要離開我……嗚嗚……我不奢望你喜歡我,請讓我待在你身邊……」
她回頭正準備上樓,又聽見他焦急地叫道:「喂!」
她的悲傷彷彿感染了四周,夜徹底黑了下來。
風夜炫修長的身子倚靠在車身上,一隻腳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地面。他猶豫了一下,抬起頭來,目光閃爍地望著她:「剛剛的事,忘掉它吧。」
緊接著他霍地起身,一腳將自行車踹倒在地,轉身氣沖沖地下了樓,氣沖沖地朝停在院子里的跑車走去。
夏水希接過車,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推著自行車走到樓梯口,正打算抬著車上樓,忽然聽見他叫她的聲音:「喂!」
引擎發動的時候,夏水希終於不忍心地喊道:「笨蛋風夜炫,我剛剛的話還沒說完呢。雖然能喝的開水沒有,但是有冷飲啊,啤酒也有!」她笑了起來,笑容乾淨明亮,在黑夜裡花朵般綻放,「你要不要喝啊!」
他的www.hetubook.com•com眼睛在夜色中閃亮如星辰。
傍晚最後一絲亮光從竹葉縫裡篩落,女孩的眼睛驚恐地睜大,臉龐上全是淚痕。少年站在她面前,身體僵硬筆直,大手毫不留情地扼住了她的脖子。
腳步踩在竹葉上,發出「沙沙」的響聲。
夏水希點點頭:「嗯,再見。」
「是因為那本日記本嗎?裏面我寫了什麼不對的東西嗎?」女孩子撕心裂肺哭喊的聲音,「為什麼那之後你就不再搭理我了?嗯?」
她想要離開,可彷彿有一個巨大的磁場在吸著她,她無法邁動腳步。
夜晚,大地與星空呼應,家家戶戶在茫茫的黑夜裡亮起了燈光,遠看下去宛如一顆顆閃耀的鑽石。一輛寶石藍的精緻跑車駛進「榆林」住房小區,在一幢平民住房樓前停下。
頂層九樓,立即傳來「蹬蹬蹬」下樓的腳步聲。二分鐘后,風夜炫滿頭大汗,氣喘吁吁,臉色蒼白地站在她面前。他將自行車放在地上,蹲下身大口大口喘氣,一雙深藍的眼睛,幽怨地瞪著她。
夏水希再度回頭,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的疑惑:「怎樣?」
夏水希站在竹林一角,渾身冰冷僵硬。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進來這裏,她只知道她看見了她不該看見的、聽到她不該聽到的東西。
男孩的聲音很乾凈,很好聽:「在電話里已經說得很清和*圖*書楚,同樣的話我不喜歡重複第二遍。」
靜了一會兒,風夜炫忽然說道。天越來越黑,夏水希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只模糊地看見他在說完這句話后,很快地轉身朝前走去。
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風夜炫!眼神、表情、動作,都陌生得讓她感到害怕——雖然她與他認識的時間實在短暫,算不上了解他。但在她印象中,他應該是輕浮、玩世不恭,對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的花|花|公|子。
溫月妮再度追上前,再度抱住了他。
他鬆手,女孩身體抵著竹桿虛弱地滑到在地,竹林里響起她劇烈嗆咳的聲音。
可為什麼越是接近他,就越發現她想錯了。
夏水希拚命克制涌到唇角的笑意,一邊開門一邊說道:「抱歉,我新搬來這裏,東西都沒有齊全,沒有茶壺,沒有能喝的水。」
昏暗的竹林里,竹葉隨風飄落,他大步朝前走去,套在T恤外的襯衣飛揚起來,領帶在胸前肆意飛揚。他走到夏水希身邊:「我們走。」彷彿他一直知道她站在這裏,彷彿故意要讓溫月妮猜測他們的關係,他牽起她的手朝前走去。
幾乎每天放學后,她都是留在學院里最晚的一個呢。
夏水希站在二樓大聲叫他,嗓音都嘶啞了,可是他卻越跑越快。最後,她近乎無奈地叫道:「你這笨蛋,我住在二樓,你到底要跑哪裡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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