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思念,時光流逝的三年
(Three years passing)
2、「十三大廈」的矗立

海灘邊,海浪像白色的銀帶,一層層爬上海灘,又緩慢地退去。
「呃,這裡是……」
這是一座寂靜美麗的莊園,被繁衍的雙生花簇擁,香氣在宏偉的城堡宮殿里久久彌散……復古的英式建築,白色宮殿的石柱上纏滿了紫藤花,音樂噴水池噴射著燦爛水花,水沫在燈光下閃著炫目的白光。
「下來吧!下來啊……」
她的眼圈立即變紅,眼淚似乎在霎那衝出眼眶,她抬手用力揉了揉,揉出一把酸澀的淚。慢慢從看台上站起來,幾分鐘后,她沒有從大門出去,而是爬上了高高的圍牆——
如果記憶可以築成宮殿,一層層,一年年,十三樓高的美好回憶。當親眼目睹大樓的矗立時,為什麼心裏是無盡的空曠?!
緊接著,飄滿花瓣的華麗莊園,響起鞋子踩在落葉上的細碎腳步聲。
夏藍啦用死|逼迫許杉柔解除了婚約,外加永遠保守媽媽推我掉進河裡的秘密——原來一直被怨恨和猜忌的人,到最後卻拱手將所有的幸福讓出。
像在籃球場里那樣,因為太過思念風夜炫,而產生的幻想!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他都已經離開「維拉斯加」三年了,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hetubook•com.com,怎麼會接住她呢。
「什麼也不要說,什麼也別說。」他抱她更緊一點,「別說會讓我後悔的語句。就這樣吧……你已經給了我整個童年,這些記憶足夠我回憶一輩子。所以,剩下的一個月,去追尋你需要的,去追尋你真正渴望的……」
夏水希張嘴,卻發不出聲音,眼眸失神地望著那抹人影。她感覺身體被定格了般,不能說話不能動作,只能獃獃地看著那抹身影不斷投籃灌籃。忽然他一個拋手,籃球朝她飛了過來,她害怕得閉上眼,耳邊響起他低低的笑聲。
夏水希再度微笑,帶著微微的羞澀和孩子特有的純真:「嗯……『十三大廈』築成的那天,我就嫁你。」
「以後,我要築一座這樣的宮殿。」
「跟我來。」
夏水希抬起頭。
「相信我,你跳下來了,我會接住你!」
「為什麼放著大門不走,要翻牆呢?!」
風吹過,一片花瓣在空中打了個旋,輕輕落在了少年的肩上——他穿著華貴的王子服,微微蓬鬆的金髮下是一張粉雕玉琢的面孔,精緻絕美如同不小心墜落人間的天使,連花瓣都被吸引,紛紛揚揚地散落。
和圖書在沙灘邊,蹲著兩個小小的孩子。
「一樓,設置成畫展室,全擺我們小時候的相片。二樓是玩具城,按照我們以前經常去的遊樂園建設。三樓的話……」他索性撿了個貝殼,在沙灘上筆畫起來,口裡說著他的「偉大」計劃。
成淡星眼神明亮地看著她。
「相信我,你跳下來了,我會接住你!」
她是從醫院里逃出來的,所以還穿著藍白條紋的病服,瑩白燈光下,她面容蒼白消瘦,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球場上滾落的一個籃球。可能是某個在這裏打球的人忘記帶走它了吧,它孤零零地躺在那裡。
「炫——」她慍怒地睜開眼,球場上那抹人影卻已不見,只有那個籃球在風的吹動下骨碌碌滾動……
嘎吱——
「……很高耶……」
如果愛已經放逐遠去,化成淚水,一滴滴,聚集成悲傷的海河。那麼,當海水將她淹沒時,淚水最終會流向哪裡呢……
「炫……」
她瞬間僵住,耳膜轟轟炸響——
聲音一哽,成淡星伸手將她攬到胸前,努力克制著眼底的霧氣:「醫生說,你只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想他的話,就去找他吧,你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等待他www.hetubook.com.com……」
她緊緊地閉著眼,雙手抓緊了那人的衣袖,透過薄薄的衣物感受到那人身體的溫度,越來越認為這個懷抱是真實的。
「是嗎?」夏水希拍著沙子城堡,饒有興趣地問道,「裏面要放什麼呢。」
夏水希手撐著下巴,靜靜地聽他說著,等他說完后,奮力鼓掌微笑:「好啊,很期待呢!不知道『十三大廈』建成後會是什麼樣子,一定會很漂亮吧!」
成淡星側臉,看著夏水希驚訝的神情,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跟我來……」輕輕執起她的手,往宮殿里走去。
成淡星拍掉手心裏的沙子,忽然手伸過來,溫柔地揉了一下她的頭髮:「希希,『十三大廈』築成的那天,我要娶你。」
夏水希盯著眼前美麗的建築,驚奇地瞪大眼睛,身體被拉著不由自主地朝前走。幾分鐘后,兩人穿過纏滿紫藤花的長廊,推開宮殿雕刻著寶石的大門。就彷彿在推門的那刻,推開了記憶的閘門,小時候的記憶片段,如洪水般洶湧而來——
「炫……」
海浪「嘩啦啦」,像是在唱一首歡快而幸福的歌……
場上,少年微笑著拾起那個籃球,以食指為支點轉動起來。然而就在她眨眼時和-圖-書一個急轉,籃球拍在地上又從腿間跨過,帥氣地三步投籃!
四處貼滿相片的宮殿里,夏水希站在被燈光照亮的地方,雙手握拳,清明的眼睛不停溢著淚。像被人不小心打開的潘多拉淚盒,悲傷鋪天蓋地,滿世界都飄蕩著咸澀的淚水,傷心蔓延了整個世紀。
一定是幻想……
這一切……都是我錯了嗎?!
十三歲的成淡星一邊用沙子堆著城堡,一邊仰起頭來,看著十二歲的夏水希,信誓旦旦地說道:「這座宮殿,取名『十三大廈』,裏面的建設統統與我們的回憶有關。每一層樓,承載著每一年我們的回憶,所以一共十三樓,怎麼樣?」
那個聲音不斷地在耳邊響起,不斷地蠱惑著她——「相信我,你跳下來了,我會接住你!我會接住你,會接住你……會接住你——」她閉上眼,張開雙手,猛地從牆上躍下,居然,真的掉進了一個懷抱!
「希希……」
夏水希身形單薄地站在高高的圍牆上。
是鐵門被沉重推開的聲音。
晨星,告訴我,是我把這個世界看得太黑暗,把所有人性想得太惡劣么?如果我沒有拒絕周圍的幫助,從一開始掉進泥塘就伸出求助之手,一定不會越陷越深到這樣的地hetubook.com.com步吧。
夜晚十點,籃球場寂靜無人,只有場邊一排立式燈柱傾斜著清冷孤獨的光芒。夏水希坐在看台邊,望著空蕩蕩的籃球場,心裏止不住的空曠和痛楚。
「可是——」
半個小時候后,一輛加長黑色房車離開喧囂熱鬧的城市,駛進郊外。
「因為我會打籃球這件事是秘密!」
不是「茜茜」,是「希希」。
夏水希的心一動,猛地掀開眼瞼,眼眸在霎那迸射出千萬道銀光,然而在看見那人的瞬間,那種光芒又迅速地湮滅了!
夜風越來越涼,因為長久地坐著屁股都僵了。夏水希挪動了一下身形,站起來,忽然雙腿一麻重重地跌坐回去,這時餘光瞥見一抹白影,她飛快抬頭,居然看到原本空曠的球場中央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高挑身影!
晨星,如果你知道這三年裡,我每一秒都是痛苦地度過,微笑似乎變成無法觸及的奢望。那麼在三年前,你還會那麼笨地跳下電纜車嗎?
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前,深深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肩膀抽動著,終於忍不住嗚咽出聲:「淡星哥,對不起,我……」
「茜茜……」低啞輕柔的聲音響在耳邊……
風輕輕吹拂,帶來幾片花瓣,香氣伴著水珠,在空中華美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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