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茹篇 那一刻,我明白了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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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Leon還是認出我來了,他叫了我的名字,並且沖我擺了擺手,依然沒有過多的話語。我沖他微笑著,可是我覺得自己的笑肯定特別猥瑣。
菲開始咯咯的笑了起來,化著濃妝的臉在月光下卻也別有一番風味,扭著細小的腰枝,踩著10CM的細跟尖頭高跟鞋,像是在蹣跚學步。
只是在那個月光清涼的夜晚和婷、菲、唯言一起在操場上散著步,四個人一路嘻笑著,小J屁顛屁顛的跟在我們後面,卻也像一條小尾巴,甩也甩不掉。那天晚上的風出奇的大,吹得校園小道兩旁的樹不斷搖曳著,偶爾還會從某個牆角飄出一兩瓣的桃花,花香四溢。
我乖巧地點了點頭。
Leon是個帥氣的混血男生,可是他從不覺得我不夠漂亮,他不會因為我的短髮而取笑我,也不會因為我今天做了一件糟糕的事而覺得我像個傻瓜。我們會在每天的那個傍晚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出發,共同走向同一間音樂室,我們都覺得這很自然,自然得像是每天的吃飯睡覺一樣。
這間期,我問過他是否找到了他要找的人,他總是那樣青澀地笑著,不肯多說一個字。
可是這麼安靜的日子也終於還是被打破了,而且來得有些措手不及,就像是突然登陸的颱風。這次事件發生之後,我被徹徹底底地孤立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哪裡做www.hetubook.com.com錯了。
然後我就看到了小道對面那個高大欣長的身影,金黃色的鬈髮在月光下那麼顯眼,那雙淡藍色的眼眸非常迷人,他優雅地邁著步子,仍然不急不徐,剪裁合體的白色西裝讓他像個異世界走出的王子。看著他,似乎連風都平靜了下來。我想池末和他相比,僅僅只能算是好看而已。
我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邁著步子。
我咬著下唇不答話,我知道自己其實什麼也解釋不了。
她說:「庄小茹,你們早就認識?」
莫淺淺說的對,即使如何喜歡一個男生,也不能表現出來,而要把他埋在心裏,埋到他爛掉,埋到自己再也想不起他的容貌,這樣的話,就能漸漸的忘記他的存在吧!
池末有些擔心。
池末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有些失真。
我沒答話。
我說:「可能是我新買的香水比較特別吧!」
「喂,你不說話我就掛了,知不知道現在幾點……」
但是他眼中的鬱悶卻在漸漸加深。
我是被凍醒的。
睜開眼睛的時候,便利店還沒有關門,但是整條大街卻早已變得黑漆漆的,我去便利店買了一瓶牛奶,把外套用力的裹緊,坐在台階前繼續等著池末的到來。
「喂!請問你是誰?」
「是。」我哽咽著。
那天晚上我不想回宿舍和-圖-書,一個人在那些小道上走了很久,想了很多問題,想了一遍又一遍卻還是覺得很難受。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想起了池末,原本以為自己忘了池末,一直覺得這麼長的時間應該能夠不再想念他,可是到關鍵時刻,我還是想依靠他,我說服自己那只是慣性,只是慣性而已。
她那雙煙熏的眼睛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很妖艷。
想打電話給他,才發現手機被遺落在了床頭,摸出上衣口袋裡僅剩的幾個硬幣,去電話廳里打了電話。
於是她們三個扔下我就這樣走了,我看著她們的背影開始流淚,知道自己再一次被拋棄了,風吹得我的雙耳嗡嗡作響,及耳短髮被風吹得掀起來,像一堆亂草一樣在頭頂亂竄,月光下我的孤零零的影子被拉了很長很長。臉上滑下的淚很快就被風吹乾,但是,心底的那道裂痕卻開始變得越來越深,它像一根尖刺插在了心底,拔也拔不掉。
我伸出手推開她,又打了一個呵欠。小J在身後嗷嗷的淺叫著,似乎也困了,偶爾會被落下很大一截,過了一會兒,卻又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我們身邊。
「對不起。」我的眼角快要流出淚來。
「怎麼了?你在哪裡?在宿舍嗎?現在很晚了,千萬不要一個人在外面,知道嗎?」
Leon沖我們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她們幾個倒開始安靜m.hetubook•com.com下來了。
我點了點頭,覺得眼眶很濕潤。
終於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嘴裏反覆的重複的只有一句話:「我真的不是這樣想的,真的不是……」
唯言像個高貴的小姐一樣邁著細碎的步子,似乎是在擔心那些風稍大一點就會把她給吹掀掉,於是一邊走一邊嘀咕著:「什麼鬼天氣,這是春天嗎?媽呀!」
我開始輕輕地啜泣。
我知道那是Leon身上的香味,來自英國的一個高貴品牌的香水,香味持久,而且不容易被空氣沖淡。
結果可想而知,我沒有等到池末……
我卻開始沉浸在這種日子中,音樂室有Leon,在宿舍有小J,我覺得自己慢慢的幸福起來了,我甚至一度完全忘記了池末的存在,雖然這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我暗戀了三年的人,唯一一次徹底從記憶中抹除,居然會是因為一個根本就談不上熟識的人,我們每次都只是彈琴、唱歌,很少會觸及到彼此的隱私。
唯言的聲音遠遠的隨著風傳過來:「庄小茹早就認識Leon,,她怕我搶了他,她在我面前裝白痴,我倒覺得自己更像個白痴……」。
「是庄小茹嗎?」
「你還用香水?」唯言不敢置信地望向我。
「庄小茹,我覺得最近你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奇怪的香味?」唯言把頭湊到我的勁窩裡嗅著。
其實我一直都沒向任何www.hetubook.com.com人提起過我和Leon的事,我相信他也沒有把我的事告訴任何人,我們之間在潛移默化地為對方保密。
我說:「我在學校對面的便利店。」
唯言那張精緻白皙的臉有些扭曲,她的眉頭皺在一起,我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婷白她一眼,說:「你媽在家呢,瞎叫什麼。」
「喂,庄小茹,聽見了嗎?這樣吧,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我現在就去找你。」
我知道我終於還是不屬於這座城市,不管我怎麼用盡全力地想要融入其中,也是無濟於事,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所有人都離開我了,可是我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我訥訥地道著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一字一句地說:「庄小茹,你行啊,外表裝得楚楚可憐,其實心機比我們都重吧,你居然騙我說不認識他,你不知道我喜歡他啊?你不知道我想讓他做我男朋友啊?你裝什麼裝?」
當我和Leon相識整整一個月之後,我學會了彈一首鋼琴曲,就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彈的「Lolita」。
接著我的耳邊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池末焦急的身影終於漸行漸遠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被豎立在便利店門前的招牌摭住的細小身影,就是庄小茹。
那天晚上的風很大,我一個人窩在便利店前的一個角落,又冷又餓,一陣陣的睏倦和_圖_書襲上腦袋,最後還是忍不住打了盹。我睡得很熟,不知道又擔心又著急的池末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襯衣就出來找我了,他一邊奔跑著一邊大叫我的名字,甚至連他經過我身邊我也沒有知覺。
他說:「你待著別動。」
三人都穿得特別少,而且全是黑色的過膝毛衣,領口處可以露出她們瘦削的鎖骨。只有我一個人裹著厚厚的灰色棉衣,穿著微顯寬大的牛仔褲,與她們特別不搭,而且我還在打著瞌睡。用唯言的話說就是「你知道不能睡覺有多難受嗎?你知道小J吵得我快內分泌失調么」。於是,我就這麼順理成章地被拖下了樓陪她們三個妖孽散步。
可是我不想和Leon打招呼,於是把外套的領子豎了起來摭住了大半張臉,並且悄悄地別過臉去,盡量不去接觸那雙如湖水般的眼睛。
「庄小茹,是不是庄小茹,你現在在哪裡?」
「我………」
「我的心臟啊!就快跳出來了。」唯言捂著胸口說,然後又蹭了蹭我的胳膊,「庄小茹,你看見了吧,這就是我夢中的白馬王子啊!」
「別以為一句對不起就什麼都算了,我沒你這樣的朋友!」她終於氣呼呼地說著,一張臉因為生氣而泛著紅色。
四周的溫度在那一瞬間急劇降溫,所有的空氣都從唯言那雙冰冷的眼神里蔓延開來,那種眼神透過空氣像是一把冰冷的刺刀,齊刷刷地向我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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