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染音面帶笑容地盯著我，不懷好意地說道：「既然沒法穿，那你就脫下來好了。」
「你帶我來文學社幹什麼？」我好奇地問道。
華染音能這樣說，也就代表他願意放過她們了。
「少說謊了！」
於是我鬆開拳頭，泄氣地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是華染音纏著我，而不是我纏著他。我一點都沒有和你們爭奪他的意思……」
女生們顯得很尷尬，支吾了半天，最後，魯曼曼鼓起勇氣站出來說道：「我們知道，你把羽理央當成奴隸，支使她跑腿是吧？如果你需要人替你跑腿，我們也可以啊。我們保證一定會比羽理央做得好，更合你的心意……」
我被華染音諷刺得滿臉通紅，半天都抬不起頭來：「我，我只是覺得她們是女孩子，這麼欺負她們，實在不太好。」
「真可惜，我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好人，我所說的話都是真心話。」華染音冷冷地說道，「而且我最討厭的就是那種人前人後兩個樣的虛偽小人了。」
「也不照照鏡子，就憑你這模樣，華染音怎麼會看上你？」
明明救了我，讓別人替我打掃廁所，還特地為我送來了衣服。換了別人為我做這些事，我一定會感激不盡，覺得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可是到華染音這裏，我就感到有些迷惑了。
「我這就去換衣服，華染音大人，你就用不著為我的事費心了。」我咬著牙齒，刻意用謙卑的口氣說話，但由於說得心不甘情不願，語氣反而充滿了火藥味。
「少自作多情了，我說過對你沒興趣就是沒興趣。」華染音緩緩說道，「現在擺在你面前的選擇只有兩個，一是親口承認你是自願成為我的奴隸的；二是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你，你真的要讓我穿上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該不會讓我穿上之後就立即向我索賠吧？我提前告訴你，我可是一個窮光蛋，一分錢都沒有。」
他怎麼能這麼可愛呢？僅僅只是這樣看著他，我的心臟就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就連臉頰也在發燙……唉，我真的太不爭氣了！
「哼，如果不是你故意勾引華染音，我們才懶得和你過不去呢！」魯曼曼還是一如既往的蠻不講理，「你把拳頭握得這麼緊幹嗎？想打架嗎？我們這麼多人，你想打架，我們也不怕你！」
「你們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怎麼會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麼？」華染音的聲音仍然是那麼冷，毫不留情，「既然你們欺負我的人，那就應該做好要三倍償還的準備。」
這個時候的華染音，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都是一個純真無邪的正太，但如果此時被他的外表蒙蔽，一定會死得很慘。
可為什麼他還是要無時無刻諷刺我幾句，從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嘲笑我的機會呢？
天啊，這已經讓她們害怕成這樣了，如果真的送上「驚喜」，她們會害怕成什麼樣啊？
於是我只好捂著鼻子，從雜物間拿出水桶和拖把，把水桶盛滿水，準備拖地。
「我知道了，其實你一直希望我能狠狠地敲詐你一筆是不是？」華染音不屑地冷哼一聲，「你果然是一個受虐狂，一秒鐘不被我欺負就皮癢。唉，誰叫我是一個好心腸的主人呢？為了滿足你，我只好勉為其難欺負你一下了……」
「你是我的奴隸，只要替我一個人跑腿就夠了，別人吩咐你做的事情根本不用理會。」華染音板著臉，不滿地說道，「你太沒有作為奴隸的自覺了。」
「不對吧？你們不是玩得很開心嗎？能不能讓我也參加啊？」華染音一邊說著，一邊把我從地上扶起來。
我心裏一顫，不由得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有沒有第三種選擇啊？」
一提到南清學園的社團，最出名的絕對是文學社。
華染音突然停頓了一下，目光十分冰冷，緊緊地盯著她不放。
華染音搖了搖頭，說道：「用不著包裝了，你就這樣穿上去吧。」
「你當然賠不起，而且早就弄髒了。」華染音仔仔細細地把我的臉擦拭乾凈后，這才說道，「你身上的衣服都臟成這樣了，趕緊去洗個澡吧。」
好心腸？哈哈哈，這三個字放在他身上真是太可笑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變成大好人，也輪不到華染音！
聽到這話，只聽見「撲通」一聲，有個女生居然被華染音的話嚇得暈倒了，而暈倒的女生正是魯曼曼。
我膽戰心驚地看著華染音，問道：「你先說明你要什麼報酬吧，如果我付不起，那我還是親自去打掃廁所好了。」
「什麼？」我驚訝地望著華染音，心裏十分震驚。
魯曼曼剛說到一半，突然尖叫起來，她的叫聲是那麼尖銳，就像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似的。
他勾起嘴角，和圖書嘲諷道：「果然是人靠衣裝，就算是再丑的醜八怪，穿上一件比較像樣的衣服，也能顯得有些美……不，應該是不怎麼難看。」
我緊緊地咬著嘴唇，忍受著她們的嘲諷。
「我知道你這樣做是為了替我出氣，不過我現在不生氣了，你也折騰夠了，可以收手了吧？」
我數了數上面的數字，只不過是一條裙子而已，居然要六位數的錢！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文學社，但之前都是偷窺，真的走進來還是第一次。而且這時文學社的社團活動已經結束了，碩大的場地上只剩下我和華染音兩個人。
「不要狡辯了，事實上就是你在威脅我！」我指著華染音，氣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這個該死的渾蛋，難道一點都不覺得臉紅嗎？」
以華染音的個性，絕對會嫌棄我，還會讓我屏住呼吸不要把細菌傳到衣服上。
「等等，我還要打掃整個學校的廁所呢。」我的心裏雖然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但也不能不從命。
「除了理央和笨蛋，誰會看不出你們的小把戲？」華染音冷冷地說道。
能把這麼無恥的話當成真理一樣喊出來，也算是一種難得一見的才能了。
「就你這模樣，就算你哭著喊著跪下來求我看，我還不樂意呢。」華染音沒有生氣，只是冷冰冰地望著我，「但是，我買的衣服只給我的奴隸穿。你既然不樂意當我的奴隸，我也不會勉強你，只要你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就可以了。」
嘖嘖，華染音的表現越來越奇怪了，之前我只是懷疑他撞到了腦袋，現在終於可以確信，他一定撞到了腦袋！
華染音搖了搖頭，只說了一句話：「你可是我一個人的奴隸。」
「夠不夠應該由我決定，什麼時候輪到你開口了？」華染音嘴上雖然冷冰冰地說著，不過還是搖了搖頭，對她們說道，「你們怎麼還待在這裏不離開？看來你們真的很希望收到我的『禮物』。」
我緊緊地握著拳頭，憤怒地瞪著她們：「為什麼你們總是三番五次地跟我過不去？難道你們真的以為我好欺負嗎？」
「你怎麼獃獃地站著不動？我讓你穿上，你就應該乖乖地給我穿上！」華染音緊緊地抿住嘴唇，不滿地瞪著我。
我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變，變態啊！」我連忙伸出雙手環抱在胸前，緊張地盯著華染音，「我以為你只是一個虐待狂，沒想到你居然還是一個變態。你再過來，我可要大喊了！」
這次比剛才更糟糕，剛才只有臉頰沾了髒水，現在連嘴唇也沾上了，還不小心吞了一點進去，味道酸酸的……
華染音揮了揮手，說道：「不用還了，你穿過的衣服還能要嗎？」
說著，他攤開手掌，展示出他口裡所說的「小傢伙」。
我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華染音的身邊，舉起拳頭，很想狠狠地揍下去。但又害怕會遭到他的報復，所以我只能高高地舉起拳頭，卻輕輕地落了下去。
我的心裏不由得湧起了一陣暖流，被華染音的衣袖拭過的地方燙得要命。
「當，當然了。」我努力挺起胸，用自以為最酷的口氣說道，「我怎麼可能會後悔？如果我後悔就不會開口了。」
「你一定能付得起。」華染音淡淡地說道，牽起我的手，拉著我離開了女廁所，「首先，你跟我去文學社吧。」
隨後，他走到外面，手一揮，頓時有十來個穿著女僕裝的女生出現在我們面前。除了站在最前面的那個女生拎著紙袋，其他人都拿著水桶和拖把。
「吃吧吃吧，還有很多，你就盡量多吃一點吧，哈哈哈……」
之前也提到過，文學社裡的社員除了簡尚尚，其他都是頂尖的美少年。而且每個人都充滿獨特的魅力，這令整個南清學園的女生們都想加入文學社。聽說入社考試那天，女生們大排長龍，隊伍都排到走廊上了。
這條裙子不是他送給緋流歌的禮物嗎？怎麼會讓我穿上呢？
「這樣做過分嗎？我們一點都不覺得。對付你這種人，應該更過分才對……啊！」
我忍不住尖叫起來，踢翻水桶的人卻笑嘻嘻地看著我，故作驚訝地感嘆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你真的不會敲詐我嗎？」我還是不大放心，只好再次問道。
也不知道華染音是真的聽不出來，還是假裝聽不出來，他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說道：「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就好。只要你乖乖聽話，以後我一定會儘可能抽空虐待你的，你就放心吧。」
人前人後兩個樣的虛偽小人，該不會是在指我吧？
不，不是看起來像，而是根本就是剛出生的小老鼠！
然而，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華染音懶懶地開口了：「你的力道和*圖*書太輕了，我身上又沒有跳蚤，用不著你替我撓癢。」
「你明明不是什麼壞人，為什麼說話總是這麼不饒人呢？」我搖了搖頭，對華染音說道，「只要你說話溫柔一點，一定會比現在更受歡迎的。」
我扯了扯裙擺，把臟衣服收拾好，一臉不自然地走了出去。
「不要客氣，趕緊收下我的禮物吧。」
「可是我沒有替換的衣服啊。」我苦惱地皺著眉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華染音搖了搖頭，說道：「我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別人欺負，更不能看你去死……」
「等等，我考慮好了！」我不敢拖延時間，只好無奈地說道，「我，我做你的奴隸就是了……」
我還是很努力地勸說著，希望他能就此收手。
「你考慮好了沒有？」華染音不耐煩地開口說道，「如果你再不決定，那我就當你選擇第二種了……」
可還沒等我感動完，華染音就補上了一句話：「雖然我根本不想管你的死活，但你好歹也是我的奴隸。看到我的奴隸被別人欺負，我這個做主人的也沒面子。」
如果他的內心有他的外表一半好，我也不用受這麼多苦了……
「我，我們沒玩什麼遊戲啊……」
虧他說得出口，就他這樣還好意思說「我也不會勉強你」。如果這都不算勉強，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勉強」二字了！
但這些都不算糟糕，最糟糕的是，華染音披在我身上的外套也被污水弄髒了。
我慢慢地直起腰來，映入眼帘的是一條黑色的褲子，再向上一點，是纖長而又不失美感的腰肢，雪白的襯衫，弧度優美的脖子。簡直一點缺點都挑不出來的，有如瓷娃娃一般的精緻面容……
「這種自覺誰要啊？」我氣得大喊道，「我和你不一樣，如果我不打掃廁所，還不知道老師會怎麼責罰我呢。」
我不由得苦笑道：「我也想洗個澡啊，但是學校哪裡有洗澡的地方？」
「不要裝傻了，是你們在理央的書桌里放小老鼠，並且在她的椅子上塗上強力膠的吧？」華染音冷冷地說道，「本來你們要玩什麼奇怪的遊戲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
我雙手交叉，更加用力地掩蓋住自己的胸口，驚恐地看著華染音，就好像看著一隻會噴火的怪獸似的：「哼，表面上假惺惺的，事實上你還不是一樣想看……想看我……哼！」
正當我自我陶醉之際，華染音輕輕地笑了起來，露出了兩個小小的梨窩，顯得十分可愛。
不行了，和華染音說話真的太辛苦了。我到現在還沒有被他氣到吐血至死，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迹啊！
我連忙搖頭：「不，不是的，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我撇了撇嘴巴，接過華染音手裡的紙袋，並且立即打開，拿出裏面的東西。
我身上的衣服在摔倒時弄濕了，現在半干不幹地貼在身上，別提多難受了。
現在的華染音就像是一隻終於偷到了葡萄的小狐狸，狡猾得要命，也可愛得要命……
華染音卻笑得十分燦爛，輕輕地說道：「原來你們收到我的禮物這麼開心啊，不用客氣，待會兒我還會帶很多很多『禮物』送給你們，你們就做好心理準備，迎接我帶給你們的驚喜吧。」
「對不起，我的主人。」我一邊惡狠狠地瞪著地面，一邊喊道，「從今以後，我一定聽從你的命令，所以……衣服……就不要拿走衣服了吧？」
沒想到，我剛將拖把浸在盛滿水的水桶里，突然冒出了一隻腳，「砰」的一聲踢翻了水桶，滿桶的水頓時流了一地，還濺濕了我的衣服。
老天爺啊，你為什麼要讓我遇上華染音呢？遇上他也就罷了，可是你為什麼給了他天使般的容貌，卻給了他惡魔般的內心呢？
這倒也是，如果真的動起手來，我可占不了什麼便宜。
難道我要把水桶撿起來，拿抹布當洗澡巾嗎？這也太髒了吧？這樣還不如不洗呢。
我的鼻子就這樣狠狠地撞在堅硬的地板上，真是痛死我了。
他一邊為我做了很多事，一邊卻刻薄地對待我。這真讓人費解，讓人搞不懂他到底對我很好還是很差。
「我呸！呸……」我趕緊吐著口水，想把髒水全部吐出來，但是不管我怎麼吐，那種噁心的酸味還是揮之不去。
「身為我的奴隸，你怎麼能用這麼不恭敬的態度說話？」華染音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翹起二郎腿，得寸進尺地喊道，「就連主人都不喊一聲，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
「那你們要怎麼樣才願意放過我？」我的話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在洗澡間里洗了個澡，然後換上紙袋裡面的衣服。
「你跟我來就是了。」華染音說著，也不嫌臟，一hｔtps://ｗww•hｅtuboｏk•cｏｍ.ｃｏｍ把抓住我的手，拖著我往別處走。
沒想到我也能說出這樣的話，嘿嘿，我真是太帥了。如果我是男生，我一定會迷上自己的！
這比清潔公司更糟糕，專業的清潔公司最多只收取金錢作為報酬，但換成華染音的話，絕對不是付出一點錢就能了事的，而是會收取更加可觀的報酬。
天啊，華染音居然轉性了，明天該不會就是世界末日了吧？要不然就是他撞到腦袋了。
「念在你們是初犯，我就當回好人，不用你們三倍償還了，只要如數償還就好。」華染音向她們伸出手，溫柔地笑了笑，說道，「先把這個小傢伙收下吧。」
又是魯曼曼那幫女生！
而且現在地板上滿是水，這水還是浸泡過拖把的，現在卻沾在了我的臉上，呸呸呸，實在是太噁心了！
老實說，當我看到華染音教訓她們的時候，一開始我是幸災樂禍地看著這一切，巴不得她們更慘一些，但是當我真的看到她們這麼凄慘，心裏還是有些不忍心。
哈哈哈，洗完澡之後，我覺得整個人舒服多了，換上的衣服也很合身。上好的衣料柔順地貼在身上，不松也不緊，簡直就像是特地為我量身定做的。
「你以為我也像你一樣，是一個無藥可救的大蠢貨嗎？」華染音一邊把手裡的紙袋遞給我，一邊霸道地下達命令，「拿去！」
華染音到底想從我的身上榨取什麼東西呢？以他喜歡虐待人的個性來看，說不定他會讓我背上幾十斤磚頭進行馬拉松比賽吧？嗚嗚嗚……這比打掃廁所還要可怕得多啊！
是華染音！他怎麼會來這裏？難道他也要摻上一腳，準備和她們一起嘲笑我嗎？哼，以他對我的惡劣態度，不一起嘲笑我才怪！
一個女生一邊把手裡的大紙袋遞給華染音，一邊笑著對我說道：「你就放心交給我們吧，我們可是專業的女僕，一定會把這裏所有的廁所都打掃得乾乾淨淨的，絕對不會讓你受到老師的責罰的。」
「我們覺得羽理央根本不配留在你的身邊！」魯曼曼委屈地說道，「我們之所以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替你趕走傷腦筋的累贅……」
我感覺到華染音的額頭上瞬間出現了三條黑線，就連平時總是十分囂張的臉上也露出無奈的表情：「在你的心目中，我不僅是個大壞蛋，而且還是一個隨時會敲詐你的詐騙犯嗎？」
她們離開前的目光充滿了怨恨，而且怨恨的對象不是華染音，而是我。這樣看來，就算華染音對她們再怎麼惡毒，但她們還是對華染音抱著幻想啊。
「你們不覺得做這種事很過分嗎？」我含著眼淚，委屈地問道。
啊啊啊！
「你在幹什麼？」我絕望地看著又臟又濕的衣服輕飄飄地落在地上，不知道沾上了多少灰塵，於是我憤怒地喊道，「你把衣服弄得這麼臟，讓我怎麼穿啊？」
我大為驚訝，張嘴就是一連串的提問：「你們是誰？為什麼會替我打掃廁所？難道你們是清潔公司的人？我可沒錢付打掃費啊。」
華染音舒服地眯起眼睛，十分享受我的服務，懶洋洋的模樣活像是一隻正在曬太陽的小狐狸。
好痛啊！
雖然我心裏挺感動的，但是嘴上條件反射地用諷刺的語氣說道：「用不著擦了，小心弄髒了你的衣服，我可賠不起。」
「既然你這麼討厭我，那你為什麼又要救我？」我氣呼呼地喊道，「你乾脆看著我去死算了，那樣豈不是更加省心省力？」
看不出來華染音還挺關心我的，他對我這樣好，我平時卻總是在心裏詆毀他，真的太不應該了。
裝在紙袋裡的居然是一條十分華麗的白紗禮裙！細細的弔帶，V字領上巧妙地點綴著一些花朵形狀的水晶，裙擺又大又長，就好像波浪一樣蕩漾著……咦？看來這條裙子是新買的，連吊牌都沒有拆呢。
也許因為南清學園是貴族學校，不僅教學樓比一般學校的要豪華許多，就連廁所也是超級豪華的。每一塊地磚都有著華麗的紋理，壁紙上也有著漂亮的花紋。
華染音保持著純潔無邪的笑容，問道：「你敢肯定你不會後悔說出這番話嗎？」
女生們發出尖銳的叫聲，還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算了吧，我看她不是假裝的，而是真的暈倒了。我看……」我想扯一下華染音的衣袖，又怕他嫌臟，只好站在原地，輕輕地勸說道，「就這樣算了吧。」
啪啪啪！
「就是，我們已經上了一次當，還會上第二次當嗎？」
之前我怎麼會覺得華染音很可愛，甚至還為他臉紅心跳呢？我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超級大笨蛋！
「你這樣說就不對了。」華染音不管我有多麼生氣，仍然保持著一ｗｗw•ｈｅtuｂook•ｃｏｍ.ｃom貫的優雅姿態，淡淡地說道，「我說的都是事實，硬要歪曲成我在威脅你，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你也不是男的，她們那樣惡狠狠地欺負你，也沒見她們覺得不好意思。」華染音冷哼一聲，「看來你和她們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站出來是多管閑事了。」
沒錯，我所了解的華染音的確會這樣做。
不行，不行，我怎麼能覺得他很可愛呢？我絕對是腦袋進水了！
「你威脅我？」我恨恨地瞪著華染音，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也太卑鄙了吧？居然用這麼惡毒的手段來威脅一個少女，實在是太過分了！」
什麼？
「你給我住口，我的事應該由我自己決定，根本輪不到你說三道四！」我叉著腰，不服氣地喊道，「我告訴你，就算我有把柄握在你的手上，那又怎麼樣？我和你之間是平等的，我就是我，絕對不是任何人的奴隸！」
「哈哈，這傢伙吞了洗拖把的水。」
「這種態度還差不多。」華染音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並且做了一個要我過去的手勢，得意揚揚地說道，「現在先給我捶捶背吧。」
怎麼辦？難道我真的要向華染音求饒嗎？不，我絕對不能再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了，就算重新穿上剛剛的臟衣服，我也不願意向他屈服。
「像她這種人不配吃米飯，只適合吃洗拖把的水。」
沒想到，我剛一動，就有人衝著我的脊背狠狠地踩了一腳。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不要口口聲聲奴隸啊主人的。」我心裏的感動立刻轉變成了憤怒，「你還真的把我當成你的東西了？我可是人，才不是什麼東西！」
她們又不是傻子，聽到這話之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這才急匆匆地離開了。
華染音一看到我臉上的表情，頓時就明白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生氣，而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別廢話了，趕緊去換衣服吧，如果你感冒了，我可不會替你付醫藥費的。」
少胡說八道了，如果你真的沒有聽見，那你的眼睛怎麼笑得那麼彎？嘴角怎麼勾起這麼明顯的弧度？臉上怎麼會出現兩個小小的梨窩？
說著，其中一個女生狠狠地踢了我的小腿一腳。我頓時站立不穩，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這裡有洗澡間，趕緊把你身上的臭味洗掉！」華染音皺著眉頭，用命令式的口氣說道。
華染音微笑著搖了搖頭，意思不言而喻。
我悄悄地在心裏為自己的發言鼓起掌來。
真可惜啊，文學社的地盤這麼大，卻連一面鏡子都沒有，不知道我穿上這麼漂亮的衣服後會是什麼模樣呢？
我跟華染音來到文學社，打量著四周的環境，越來越不明白華染音到底想做什麼。
真奇怪，像華染音這麼囂張，說話做事毫不留情面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多女孩喜歡他呢？她們的眼睛是不是都瞎了啊？
原本還想偷偷地揪他一縷頭髮，或者給他一拳的，但看到他現在這副模樣，我的心都軟了，惡作劇的心思也拋到了九霄雲外。
不會吧，文學社這麼大，不僅佔據了一個樓層，而且還有洗澡間？看他們吃蛋糕吃得那麼開心，該不會還有專門的蛋糕間吧？
華染音明明一臉得意，嘴上卻說道：「咦，你剛剛說什麼來著？我聽不清楚。」
「啊啊啊！」
等她們走遠之後，華染音這才開口說道：「要不要打個賭？我賭她們絕對不會因此感激你，反而會更加討厭你，而且還會繼續找你的麻煩。」
說著，他伸出手，用他的衣袖替我拭去臉上的水漬，動作是那麼輕柔，和他平時毒舌的模樣相差太遠了。
「你在說什麼？我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呢？」她還在裝可愛，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擺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我的心裏居然泛起了一點酸溜溜的感覺。不用說，這條昂貴的裙子一定是買來送給緋流歌的。唉，大少爺就是大少爺，一出手就是六位數的裙子。
華染音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我一眼，說道：「你什麼時候變成聖母了？居然還為別人求情，這可一點都不像你啊。」
太過分了！
我在心裏吶喊著，只希望自己的拳頭不再是拳頭，而是鐵鎚，把華染音砸成肉餅就好了。
下午，我愁眉苦臉地站在女廁所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魯曼曼打了個寒戰，不自覺地後退了好幾步，聲音顫抖地問道：「你，你怎麼知道那些事是我們乾的？」
「我知道了。」我一邊說著，一邊稍微加重了力道。
華染音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伸出手指了指我身上的衣服，張開紅潤可愛的嘴唇，吐出三個字：「脫下來。」
她們全部驚呆了，尖叫道：「三？三倍償還？」
「你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啊？」我噘著m.hetubook.com.com
嘴巴，不自然地再次扯了扯裙擺，然後對華染音說道，「總之，謝謝你的衣服。你放心，我回家之後一定會把衣服洗得乾乾淨淨的，也絕對會保管得好好的，明天就會絲毫無損地還給你。還有你那件被弄髒的外套，我也會洗乾淨還給你的。」
我與緋流歌的身材相差這麼遠，她的衣服我怎麼能穿得這麼合身呢？這也太奇怪了，除非這衣服根本不是送給緋流歌的。
「要不要我替你包裝起來啊？」
我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有點自信的，我記得很清楚，我從來沒有欠過華染音一分錢。
拜託，雖然我很感激你為我辯解，可你也用不著拐著彎強調我是一個笨蛋吧？
好啦，我也知道我是一個只能在筆記本上罵罵別人的傢伙，和聖母什麼的壓根扯不上一點關係，華染音之所以會這樣說，完全只是為了諷刺我。
我心裏滿是委屈與不甘，雖然不想在她們面前示弱，可眼淚還是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和髒水混合在一起。
沒想到華染音又不滿意了，他皺了皺眉頭，說道：「你下手太重了，想殺了我嗎？」
只見她和剛剛的我一樣，臉朝下倒著，衣服和頭髮都沾滿了髒水。
明明是送給緋流歌的衣服，怎麼我穿起來這麼合身呢？別的不說，緋流歌可是比我高了半個頭，她的腰肢也更細一些，屁股更翹一點，就連胸部也比我大……
我的心裏頓時湧起一股感動的熱流，整個人都覺得暖洋洋的。
看起來很眼熟呢，瞧那粉紅色的小身子，短短的小絨毛，看起來就像是剛出生不久的小老鼠……
「用不著打賭了，我也是這樣想的。」我聳了聳肩，無奈地說道，「而且我也不是為了讓她們感激我才替她們求情的。」
後面的話我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冷哼一聲作為結束語。
挨了這一腳，我實在是痛得受不了，雙手一軟，「砰」的一聲，重新倒在地上。
我只不過是在本子上偷偷寫了別人的壞話而已，雖然這樣的行為不好，但也算不上十惡不赦吧？為什麼要讓我淪落到這種地步？
女生們立刻變得慌張起來，害怕地望著華染音，就像是惡作劇被老師發現了的小孩。
「少廢話，你是不是東西只能由我來決定，你根本沒有決定自己是不是奴隸的權力！」華染音理直氣壯地說道。
「之前是我錯了，對不起，我是你的奴隸……」說出這句話之後，我感覺我的心在嘩嘩地滴血，自尊心就像沙子做成的城堡一樣，只用小指頭一推，就立即土崩瓦解了。
華染音怔怔地看著我，我不好意思地乾咳了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我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我連忙用雙手撐住地板，想要站起來。
沒想到，我都已經這麼忍耐了，她們還是一步都不肯退讓：「讓我們放過你？別做夢了，我們永遠都不會放過你的！」
她們一邊說著，一邊用腳踩著我的後背與頭髮。
「原來你是天生的好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別人著想，而且從來不會在別人的背後說閑話。」華染音連珠炮似的發話，語氣里充滿了諷刺的意味，「想不到羽理央居然這麼偉大，我以前都看錯你了。」
當我把手伸向臟衣服之際，華染音卻搶先一步拿走了臟衣服，並且像扔掉星緒夏的外套一樣，「唰」的一聲，把它們扔到窗外。
見到此情景，華染音居然毫不憐憫，而且還火上澆油，冷冷地說道：「你怎麼就倒下去了呢？我還特地為你準備了很多禮物，別裝暈，趕緊起來吧。」
可再怎麼華美，這也是廁所。一想到要打掃整個學校的廁所，我就覺得噁心。
我緊緊地握著拳頭，不斷告訴自己要忍耐。一定要忍耐下去，不管怎麼樣，向華染音求饒總好過裸奔吧？
華染音這才露出了一個笑容：「哼，你知道就好。」
「你們在玩什麼遊戲呢？」華染音笑彎了眼睛問道，但聲音又冷又硬，就好像嚴冬里的冰雪一樣。
我乾笑著，不敢承認，可也不願意否認。
「原來你們這麼愛當奴隸啊？」華染音嗤笑一聲，說道，「真可惜，就算是奴隸，我的要求也很嚴格。那種只會玩幼稚惡作劇的蒼蠅，就連做我的奴隸也不配。」
天啊，我居然把華染音的外套|弄髒了，還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來懲罰我呢，光想想都會讓我打冷戰。
華染音見她們死活不敢接下他的「禮物」，乾脆塞到她們的手上，嚇得她們再度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女僕們捂著嘴巴，吃吃地笑著說道：「我們不是清潔公司的人，只不過是染音少爺家的女僕而已。你就放心吧，我們是聽從少爺的吩咐來打掃的，絕對不會向你收費。」
唉，為了讓自己能長命一些，我趕緊抓起衣服向洗澡間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