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幡然悔悟的不離不棄
VOL.03 禹飛的悲哀

「宮亦嵐是我們的朋友,他出事,我和琴音都會擔心害怕,如果不是你哭得太凄慘,我也想哭了,畢竟我們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手足無措驚慌失色都是正常的。」禹飛嘰里呱啦地解釋著,「我不該在這個時候太敏感的,害琴音為難了,抱歉啦!」
我現在該怎麼面對禹飛的「指控」呢?
而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就算沒有結局,也不會放棄。
跟著模糊腳印
風琴音啊風琴音,你真是個感情大白痴,不管怎麼做都是錯的,還一錯再錯,錯得離譜……明明不想傷害嵐和禹飛,然而,一直做著傷害他們的事情。
「禹飛,對不起。」我輕聲說道,靜靜地看著禹飛的側臉,他勉強的笑容僵住。
他要的……我恐怕給不起了……

……
我整個人震住,眼淚也在霎那間止住,緩緩地抬起頭,看著唐禹飛,醫院門口出入的人們向我們頭來了好奇的目光,也無暇顧及,因為禹飛臉上悲哀的表情狠狠地撞擊了我的心。
「走啦,我們該回學校了,明天再來看宮亦嵐。」和圖書唐禹飛對我的沉默不以為然,不由分說地拉著我站起身。
我和禹飛只見陷入了僵硬的沉默之中,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啪!啪!啪!」
不會放棄
向來飛揚的雙眉緊緊地鎖住,熱情張揚的紅髮在醫院外朦朧的燈光下顯得暗淡,他沒有看我,而是望著寥落的星空,炯亮的黑眼漏出一絲絲的傷感。
停在哪裡
我在台階上坐了下來,眼淚稀里嘩啦地放肆,抱著腦袋哭得一塌糊塗。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拉著我來到醫院大門前的道路,攔著計程車,把我塞了進去,他隨後坐在我身旁,吩咐司機去翔明中學。
稀疏的星子散落在漆黑的夜幕中,皎潔的明月閃爍著清亮的光芒,初春的夜風帶著如水的冷意。
所以,老天爺懲罰了我,就算我再後悔再愧疚,也不能改變現實了……
「呃?」我一時傻眼,被他突然的轉變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嵐,為什麼不恨我呢?
這是最幸福的悲劇
他們兩個不會傷害嵐,只有我一直做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自以為是的自我保護,不斷地傷害著嵐,才導致今天的意外。
為什麼再見到我的時候還能笑出來呢?
直到嵐發生意外,怕失去嵐的恐懼,讓我再也無法欺瞞禹飛和自己——嵐一直在我心裏,我喜歡嵐,很喜歡很喜歡,就算拚命地推開他,也不能磨滅這個事實。
就算已經開始,也無法一直堅持。
計程車內的廣播中正在播放著某首流行歌曲,清澈悠揚的歌聲在我和禹飛之間飄浮著,不經意間卻觸動了我的心。
走出醫院,外面已經是一片黑沉。
渴望我的愛情
給了他希望,卻讓他絕望……這種感受是媽媽一直給我的,是我最不願意重複的心理落差,我卻把它轉移到嵐身上……
之前對禹飛說過的話,冷不防地蹦出我的腦海,那些是我給禹飛的承諾,也是我要求禹飛給我時間忘記嵐,可現在……我才明白,我一直在逃避,躲在禹飛的心中,仗著他的喜歡,來杜絕嵐的靠近,來掩飾對嵐的想念。
「琴音。」一直在我身邊不言不語的唐禹飛跟著我坐在台階上,輕輕地嘆氣和_圖_書,伸出手攬過我的肩,「從宮亦嵐出事到現在,你的眼淚就沒有斷過。我一直以為琴音很堅強,不會哭的。後來才明白,琴音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而已。現在為了宮亦嵐,你的淚完全決堤了。琴音,不要再哭了,你為宮亦嵐流的淚已經夠多了。」
胸口悶悶的,呼吸也沉重起來。

「琴音,你知道當我看著你為宮亦嵐驚魂擔憂時的感受嗎?」唐禹飛苦笑,聲音中帶著濃得無法化開的苦澀,「其實,我一直在騙自己說琴音總有一天會忘記宮亦嵐的,可今天,我很清醒地發現,宮亦嵐一直藏在琴音心底的最深處,永遠都無法消失。」
「因為,我想談戀愛了,而禹飛是我編號NO.1的男朋友候選人,我想遵守我們的約定。」
「禹飛……」我咬著唇,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看著他,心裏充滿了無力和悲哀,我已經無法在他面前否認對嵐的感情,也無法再自欺欺人地說要忘記嵐,究竟該怎麼做?我已經毫無分寸了,不想失去嵐,也不想讓禹飛對我絕望。
禹飛粉飾太平的話,讓我無言以對,傻傻地看著他,他的目光閃爍不定,眼波流轉hetubook•com•com泄露了他極力掩藏的抑鬱。
「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恐懼和懊悔,一想到嵐是因為我的緣故才發生意外,眼淚就不斷地冒出來。」我的腦袋靠在禹飛的肩頭上,流出的眼淚弄濕了禹飛的衣服,他的衣服和我的衣服一樣都沾著嵐的血,清涼的夜風讓血腥味慢慢蔓延開。
我站在醫院大門前的台階上,手裡依然抱著嵐的記事本和影集,回頭望向一片白亮的病房大樓。嵐就在其中的某個房間,正在手術后的痛苦中煎熬著,我卻不能陪在他身邊,因為有宮亦景和蘇筱茉在。
一路上都相信
就算沒有結局
「琴……音……能……再見……到你……真好……」
我想梵谷流著淚滴
嵐那麼信任我,可我給他帶去什麼了?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禹飛扯了扯嘴角,應了我一句,然後握緊我的手,什麼都沒有再說。
我一直以為嵐很脆弱,像透明的水晶一樣需要人保護。可不知從何時開始,嵐已經變得堅強了,堅強得不怕傷害,堅強地面對傷害他的人也毫無怨言……他依然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個善良天真單純的孩子,性格依然坦率直接,一旦認定就永遠不會放棄,就算沒有結局,他也會堅持下去,這就是他對我的喜歡。
失去嵐的後果,原來是我無法承擔,並不是我能自欺欺人的。
……
「我不知道我有多喜歡嵐,我只知道我要慢慢忘記他,畢竟他只是我的任務對象而已,本來就不該喜歡他的。禹飛,給我時間,我會忘記關於這個任務對象的一切,好嗎?」
禹飛突然伸出手對著自己的腦門「啪啪」地拍了起來,然後轉過頭,抓抓頭髮,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有些勉強,但嘴角仍然保持著上揚的弧度:「琴音,我剛才胡說八道的,你別放心上啦!」
這就是禹飛和嵐同樣的堅持,可我卻是沒有開始,就放棄了。
想著還沒有清醒的嵐,耳邊卻響起嵐那句帶著微笑的虛弱話語,我閉上了眼睛,濕漉的淚珠緩緩地湧出,從臉頰滑落。
嵐……對不起……
在恐慌的心稍稍穩定下來之後,才發現身上的血腥味那麼重,濃重得刺|激著我的腦神經,嵐被壓在木頭下躺在血泊中的畫面,隨之在我腦中回放著,心驚膽裂的感覺又席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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