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語道破的驚濤駭浪
VOL.03 罪魁禍首的拋棄

「我們約定,不管發生任何事,都要不離不棄,牽著對方的手一直走到永遠的。」
棠歌的反應,讓一切昭然若揭。
不一會兒,扭傷就處理好了,老師交代了棠歌一些注意事項,然後說我們可以離開了。
究竟是怎樣的感情讓棠歌如此不顧一切地進入新蘭只為靠近我呢?
屏幕上顯示的「葉海凌」三個字,突然間,變得異常「觸目驚心」!
曾經的我,和棠歌在一起過嗎?
「水洛菲同學,你沒事吧?」收拾完教案要離開的班主任,也被這邊的騷亂「吸引」了過來。「摔得很嚴重嗎?」
我,拋棄了棠歌,把他獨立留在記憶的空白里。
棠歌手腕上銀鈴鐺手鏈發出悅耳的「叮噹叮噹」,彷彿就是我在夢中帶的銀鈴鐺手鏈,記憶拼圖又拼上了一塊,而悲傷的感覺愈加強烈了。
「過去的那段記憶,我不小心弄丟了,我得一片一片地找回來,重新拼合,才能讓自己的心完整。」
找到我之後被我當陌生人,為何不解釋不告訴我過去的事,卻一直承受著對面不相識的打擊,為何都不氣餒呢?
棠歌卻說是他弄丟了記憶。
我只記起相識的那一段,想不起來我們在翔明中學相處的一點一滴……
棠歌,到底都是為了什麼呢?
明明是我丟棄了他,把他當陌生人,在他面否定過去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重要性,把他完全抹殺了。
在棠歌懷中我搖了搖頭,淚眼迷濛地看著為我緊張的棠歌,美麗的藍紫色大|波浪卷在充滿鳶尾香氣的風中飄揚著,光潔的額頭沁出了一絲絲的汗,黑邃的雙眸晃動著擔憂,雙手有力地抱著我,彷彿抱著稀世珍寶一樣。
棠歌和沐汐漫大驚失色,忙不迭圍到我身邊,扶起我的上半身。
把棠歌拋棄在空白記憶中,使他變得抑鬱悲傷的罪魁禍首,就是我!
我不想哭,可是心情好悲傷,悲傷得讓眼淚完全失去控制,彷彿決堤的長河,一發不可收拾。
「不離不棄的約定」,棠歌堅定不移地遵守著。
「洛洛,很難受嗎?」棠歌加快了腳步,穿越兩邊都種著鳶尾的走廊,柔聲安慰我,「別哭,保健室就在前面,很快就不疼了。」
即使不看棠歌的臉,我也能想象他此刻失望的表情。
「女生棠歌」跟我說過的話,一句一句地冒了出來,提醒著我的「殘忍」。
棠歌的懷抱也帶著淡淡的糖果香,神奇地安撫了我此刻絮亂的心,混亂的腦袋有些清醒。
這樣在乎我的棠歌,就是記憶的那段空白嗎?
棠歌悲涼的話語,驀地在我腦中迴響。
棠歌……明知道我現在和海凌在一起,明知道我的過去已成空白,為和圖書什麼還要來找我呢?
「洛菲!」
棠歌……
我不是因為疼才哭的,只是滿心因為遺忘棠歌而湧出的悲傷,解放了我的淚腺……
「笨蛋,這點痛都忍不了,那你還那麼莽撞把自己摔傷啊!」沐汐漫有些手足無措地瞪著我,緊緊地皺住秀氣的雙眉,輕輕地拍拍我的腦袋,「你再忍忍,我們去保健室。」
洶湧而歸的回憶,衝擊著猝不及防的我,讓我的思緒亂成了一鍋大雜燴,全部的腦神經都糾結成了麻花,一時間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將我團團包圍,很想開口去問棠歌,卻又不知道我現在該怎樣面對他?
面對矢志不渝的棠歌,我是多麼地自私。
我該不該問棠歌呢?
「洛洛,哪裡摔傷了」棠歌緊張兮兮的目光在我身上巡視著,盯著我動彈不得的腳,心疼之色在他眸中浮起,「腳扭到了嗎?來,我扶你起來。」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很溫暖很親切很熟悉,彷彿避風的港灣,讓我忍不住偎近他,依賴著他讓自己漸漸地安下新來。
我咬緊了唇,不想讓棠歌聽到我哭泣的聲音。
洛菲……是想讓我和棠歌單獨相處,把事情弄清楚吧?
終究,還是得面對的。
「洛洛?」棠歌關切的話語再度響起,修長白皙的手探向我的額頭,「你的臉色很差,體溫有些低,我帶你去保健室吧?和_圖_書
看著棠歌向我伸來的手,望著他眼中毫無掩飾的關切和擔心,眼淚不由自主地湧出我的眼眶,洶湧澎湃的悲傷毫無預兆地在心底肆虐開了。
「叮叮噹!叮叮噹!鈴兒響叮噹!」
保健室的氣氛,隨之變得凝重起來。
「洛洛!」
手機鈴聲在敏感時刻響起,打破了我和棠歌之間的沉默,也喚回我遊離的心思。
聞言,棠歌整個人如同五雷轟頂怔住,震驚地睜大了眼睛,隨即黑眸放亮,欣喜若狂地按住我的肩膀,聲音激動得直打顫:「洛洛……你……都想起來了嗎?」
為什麼這麼在意我的棠歌,我會忘記過去和他的關聯呢?
不等棠歌和沐汐漫有所反應,我雙眼直盯著透亮的教室門,根本就沒注意到腳下的路和周邊的課桌椅,習慣性地踮起腳尖往前沖,不料腳一下子就被桌腿絆倒,踉蹌著,整個人直直地往地面倒去,發出一聲「嘭」的巨響。
「別動!」我的話猛地被棠歌打斷,他揪緊了眉頭,霍地從地上把我抱起來,抬腿就往外走,匆匆忙忙地對班主任和沐汐漫仍下一句話,「我帶她去保健室,你們放心吧!」
空氣中的鳶尾香氣也變得憂傷起來。
沉默。
從教室到保健室的這一路,在棠歌懷裡的我一言不發地流著淚,越來越多的疑問在我腦中茁壯成長,想得越多越和圖書沒辦法若無其事地面對棠歌。
「對,沒有人會拋棄洛洛,洛洛也不會拋棄任何人。」
我以極其狼狽的姿勢摔在兩排桌椅間的過道上,腳踝傳來了一陣刺骨的疼痛,痛得我神經在霎那間麻痹起來,紛亂如麻的心緒瞬間被疼痛轉移,不由地發出一聲參加:「啊!」
然而,親近距離帶來的熟稔感,刺|激著回憶之湖晃蕩著陣陣漣漪,彷彿在告訴我曾經和棠歌也如此親昵過,悲傷的感覺又如狂風驟雨襲擊著我,眼淚越流越兇猛。
如何面對被我留在空白記憶中的棠歌呢?
空氣中飄蕩著混著消毒水位的糖果香,有些苦澀。
過去的我,究竟和棠歌有怎樣的羈絆呢?
把過去忘得一乾二淨,無憂無慮地開始新生活……這樣的我,要怎麼對面堅持不懈的棠歌呢?
「對不起。」我閉上了眼睛耷拉下腦袋,四肢百骸間都讓悲傷侵蝕了,愧疚感也在血液里流竄開,「我全部都忘記了,對不起,棠歌,我還是想不起來……」
「哦。」我恍惚地應了一聲,慢慢地回神,目光漸漸地聚焦在棠歌臉上,在他黑亮的瞳孔中,我看到一個哭紅了眼睛有點失魂落魄的水洛菲。
「我沒事,不用去保健室的!」額頭傳來棠歌掌心的溫度,明明不熱,卻燙得我有些心慌失措,害怕棠歌的親近,反射性地揮開他的手,手忙腳亂地m.hetubook.com.com拎起沐汐漫幫我收到的書包,興匆匆道,「我們還是快去舞蹈社吧!」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拍了拍有些昏眩的腦袋,目不轉睛地盯著棠歌,艱難地開口:「棠歌,那個『她』是我嗎?夢中為我吹笛陪我坐摩天輪的人是你嗎?」
坐在保健室的臨時病床上,看著棠歌和保健室老師為我處理腳踝的傷,眼淚慢慢地止住了,思緒卻仍然在外太空漂浮著。
那個答案,我想棠歌親口告訴我。
沒有人會拋棄我,但我拋棄很重要的人。
我壓根兒就沒想到棠歌的行動力會如此迅速而直接,呆若木雞地被橫抱在懷裡,反射性地樓主他的頸項,以免自己摔下去。從棠歌的肩頭回頭看,只見沐汐漫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望著我和棠歌,沒有跟上來,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轉頭跟班主任說著話:「老師,有棠歌在,我們就放心,洛菲沒事的。」
「洛洛,沒事了。」棠歌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溫柔地掏出手帕擦乾我的淚漬,「洛洛很怕疼,那以後不可以這麼莽撞哦!」
「腳,扭到了。」我一邊流淚一邊哽咽著聲音,心底湧出的凄涼感在血液中蔓延開來,覺得現在面對棠歌的自己好可悲,根本就無法正視棠歌的關懷。我不想讓他們這麼擔心,於是搖了搖頭,掙扎著要從地上站起立,「不嚴重的,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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