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與她無關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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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下屈醫生的話,想起葉佳楠的那張臉,不經意地說了一句:「我遇見了一個小姑娘。」
回到住的地方,葉佳楠先跟媽媽通了個氣,然後又給行爭鳴打了個電話。
「葉佳楠,這不就是你賴在A城的原因嗎?可是那是你的事情,我為什麼要找他,我連他長什麼樣都不記得。我這輩子至今只有你和媽媽兩個親人,媽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你知道這樣多傷她的心。我們現在這樣不好嗎?」
屈醫生彷彿察覺了行崇寧神色中的端倪,笑著問:「最近過得怎麼樣?」
「去年我走之前教你種的薄荷長得還好吧。」屈醫生問。
「老樣子。」行崇寧答。
等何茉莉推開門時,兩姐妹都恢復了常態,在各做各的事情。
之前了解行崇寧的個性,屈醫生當然也知道狀況,所以不勉強。
「我……我只是隨口問問。」葉佳楠說。
屈醫生只是從兩人未見面的這一年多的經歷說起,想要拋磚引玉。於是,兩個人閑聊一般,斷斷續續說了一會兒。
「哦?不過我覺得也許有一點點不一樣。」
一居室的小房子,陡然裝了六個人,顯得熱鬧非凡。
行崇寧接了過去。
行崇寧看著煙缸里煙蒂上漸漸滅掉的星火,一言不發。
妹妹聽見,不禁一樂:「佳佳小姐姐,做不成情侶還可以做一輩子的好朋友這樣的心靈雞湯你也喝?」
「那你怎麼不去?」行崇寧問。
旁邊的小肖故作輕鬆地解釋:「樓下的果汁店正買兩杯打折,就順便幫你帶了一杯。」
「怎麼被弄丟的?」陸劍問。
他大概因為自己職業的關係,觀察很敏銳,心也很細。
葉佳楠搬了家之後,時間也過www.hetubook.com.com得十分快,臨近春節,葉優楨來了。
妹妹葉優楨聽見,一掃剛才臉上的陰霾,撲哧一樂。
第二天中午何茉莉就給葉佳楠回話,說旁邊出租的那房子還在,跟房東約了晚上去看房子。
「去了很多地方,也沒覺得有多大意思。」行崇寧說。
行崇寧冷冷一笑。
於是,何茉莉連忙招呼著客廳里的閑人們來端菜拿碗,準備開飯。
「你問我的時候我沒注意也沒細想,我回家后才回過味兒來,你是不是也要找什麼人?」陸劍在電話里問。
妹妹洗了手,一邊切一邊問:「那個陸劍究竟是你男朋友,還是朱小藍的?」
葉佳楠沒有說話,妹妹狐疑地抬頭看她一眼,突然好像就明白了。這幾年,她們兩個人都以「他」這個字來代替親生父親。
葉佳楠苦笑了一下:「其實不是走丟的,是我父親把我們扔了。」
「我不想知道。」葉優楨反駁道。
何況,他肯定也不需要她再說什麼。
行崇寧從綠蘿旁挪開了腳步。
臨走前,屈醫生勸誡說:「總之呢,少工作,多出去走走,我要是你這樣,早環遊世界去了。」
葉佳楠說了聲謝謝,甜甜地笑了。
「是很好。但是也不好老麻煩你們,正好一個朋友家旁邊有套合適的,就租了。」葉佳楠說。
「擺上碗筷就可以吃了。」葉佳楠說。
「他肯定對你有意思。」
「我和他相過親,不過現在說清楚了,做朋友而已。」
她狐疑地環視了一圈。
葉佳楠回答:「都不是。」
晚上,葉佳楠跟何茉莉去看房子。房子是電梯房,在十一樓,就在何茉莉隔壁一個單元,是一居室的和-圖-書小公寓,連房型也和何茉莉家一樣。房主是位三十多歲的姐姐,說是以前單身的時候買的房子,如今結婚了就換了房。屋子裡的傢具不多,但是收拾得十分乾淨。葉佳楠二話不說就交了押金。
屈醫生刻意繞著彎追問了好幾次「小姑娘」的事,都被行崇寧避開了,隻字未提。
佐料配好了,葉佳楠站在旁邊等著妹妹刀下的肉絲下鍋。因為炒菜有大油煙,她去打開抽油煙機,又去關廚房的門。
徐慶浩第一個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口菜,三下兩下地嚼了咽下去,驚訝地說:「小葉同志,你做飯這麼好吃?」
行崇寧剛要說話,屈醫生抬起手,阻止他:「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用一句網路金句來反駁你——不要跟我談理想,我的理想就是不工作。」
「你其實有點害怕別人提她吧?」屈醫生說,「你從前可沒有這麼刻意地迴避過什麼事情。」
行崇寧側了一下頭:「不太清楚,二十?二十一?或者二十二三?我猜的。」
午休時間到,葉佳楠回到辦公室,發現桌上擺了杯熱果汁。
「不過,他們沒成,你可以努力一下。」何茉莉說。
屈醫生三十五歲左右,他之前給行崇寧做過一段時間的心理矯治,只是行崇寧本來就是抱著敷衍厲嫻靜的心態,所以治療也是斷斷續續,加上屈醫生去年又去了國外進修,所以兩人也好久沒見過了。
幾個人里,葉優楨只在幾年前見過何茉莉。葉佳楠就一一介紹了一下。葉優楨嘴巴甜,和人自來熟,按照介紹挨個叫哥哥姐姐。
陸劍有些意外:「你是……」
飯桌上,行爭鳴想起房子的事情說:「那個——葉佳楠說她m.hetubook•com.com找到合適的地方已經搬走了,鑰匙也還給我了,你今後要用的話都可以隨意了。」
「那是當然了,不然你以為我老喜歡叫她和我一起住,究竟是為了什麼?」何茉莉笑。
「肯定也存在著有那麼一點意思的地方吧。」
「去哪兒啊?」葉優楨問,「我也想去。」
「要不要幫忙?」何茉莉問。
下午,行崇寧回家陪厲嫻靜吃飯,順便叫她知道自己去找過屈醫生了,晚飯的時候,行爭鳴也在。
屈醫生繼續挑著眉毛,額頭皺起了好幾條抬頭紋:「也許,真的是我想的那樣。」
於是,兩個男人在辦公室里鎖著門,打開窗戶,擠在狹窄的通風口吞雲吐霧。
行崇寧斜睨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陸劍和葉優楨說話的時候,朱小藍小聲地問何茉莉:「你身邊有這樣的單身男性,怎麼不介紹給我,反而硬塞給葉佳楠?」
行崇寧覺得可笑,不禁反問道:「我怕她做什麼?」
正好是周末,葉佳楠想著妹妹喜歡熱鬧,於是就請了何茉莉、徐慶浩兩個人加上陸劍,哪知朱小藍卻突然約了何茉莉跟徐慶浩。
「你怕你的規則被她打破。」
「我是美少女,她是美青年,過幾年等她嫁人了就變成美|少|婦了,我還是美少女,我們哪裡像了?」
過了兩天,行崇寧如約去見屈醫生。
屈醫生將眉毛挑高:「那還好,正合適。」
「我這輩子的紅鸞星和葉佳楠犯沖啊,我看得上的人都只看得上她?」
屈醫生道貌岸然地補充了一句:「吸煙絕對有害健康,你可別舉報我工作時間夥同你抽煙。」
這朱小藍雖然不討葉佳楠喜歡,卻算得上是徐慶浩與何茉莉的紅娘,和圖書在何茉莉心中的地位十分不一般。
葉佳楠「嗯」了一聲:「謝謝行叔叔,這些日子給您添麻煩了。」
「不不不,錯了,不是害怕別人提她,」屈醫生搖搖頭,「其實你是害怕她。」
「目前還活著。」答完這五個字,行崇寧卻想起了葉佳楠。
「不是住得好好的嗎?」行爭鳴問。
行崇寧本人並不想做什麼心理治療,來這裏純粹為了寬母親的心。
葉佳楠撐著額頭:「謝謝你,陸劍。只是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想說這些。」
「你媽媽知道?」
「找誰?」妹妹埋頭切菜,隨口一問。
「這種事情硬塞得來嗎?人家就只看上佳楠了。」
「真的?」
「可是總是想知道。」
「你長得和你姐姐太像了。」陸劍感嘆。
何茉莉盛了飯,回答:「我和徐慶浩約好了春節出去玩,結果他說他臨時要加班,本來以為就泡湯了,剛才小藍說她一個人沒事,可以陪我。」
「哦?有多小?」
葉佳楠正要睡覺,卻接到了陸劍的電話。
「前提是:我要是你這樣。可我得為了生活而工作啊,而你不用。」
過了會兒,葉佳楠去做飯,葉優楨拿了一副撲克出來招呼不做飯的打牌。
屈醫生從兜里掏出一盒煙,抽了一根遞給行崇寧。
當時他去修剪薄荷的花|蕾,她明明前一刻還因為電影里的情節傷感流淚,下一秒就張牙舞爪地譏諷自己,變臉比翻書還快。
本來有五個人,多了一個,哪知道陸劍正好不會,於是朱小藍自告奮勇地叫陸劍跟她坐一起,可以教他。打了幾把之後,葉優楨說要去廚房幫姐姐的忙,就讓朱小藍來替自己。
葉佳楠接過話說:「那多好啊,以後都你做。」
行崇https://www.hetubook.com.com寧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裝作沒聽見。
其實他在葉佳楠摔門而去的當天下午就先把暫時要用的東西搬走了,所以他直到此刻才知道葉佳楠後來也沒住了。
「去你丫的。」葉佳楠伸腿,踹了她一腳。
出於禮貌,她其實也應該跟行崇寧說一聲,不過她沒有他的電話號碼,沒有微信,什麼也沒有。
徐慶浩艷羡地說:「我這一左一右都是打著燈籠難找的好媳婦兒啊,我怎麼就沒這個福氣?」
葉佳楠岔開話問:「剛才聽你和朱小藍那麼激動,說什麼呢?」
誰年輕的時候在情路上還沒遇見過一兩件糟心事,她這麼一想也就釋懷了。
行崇寧抬起眼看了行爭鳴一眼,沒吭聲。
葉佳楠走回妹妹身邊,陡然說:「優優,你自己有想過回來找他嗎?」
這時,客廳里打牌的人發出一陣驚呼,好像是陸劍摸了一把絕世好牌。
葉佳楠思索了下,遲疑著說:「其實,我想找我的親生父親。」
陸劍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後說:「葉佳楠,要不和我聊聊?」
屈醫生的辦公室里種著兩盆十分茂盛的綠蘿,藤蔓從一米多高的花架一直拖到地上。行崇寧也沒坐,就站在綠蘿跟前去摸它的葉子。
陸劍跟著夾了一口,還沒送到嘴裏,就聽朱小藍說:「我廚藝也不錯,吃過的都說好。」
葉佳楠正在調料,就吩咐葉優楨切肉絲。
小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放下電話,葉佳楠看了下樓上。
葉佳楠想了想,也不是特別介意,就叫他們把朱小藍一起叫來了。
「我是被現在的家人領養的,走丟的時候六歲,還有我妹妹,當時她四歲。」
何茉莉拿著筷子敲打徐慶浩的頭:「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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