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幕下有金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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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刻,旁邊爛尾小洋樓的二樓窗戶里陡然躍出一個黑乎乎的身影,撲到葉佳楠跟前。事發突然,葉佳楠嚇得猛地尖叫了一聲,然後驚慌地往行崇寧身邊一跳,與此同時,她的後腦勺不小心撞在還在講電話的行崇寧的手上。
牆是白色的,而除此以外傢具和門的顏色都十分深沉,螺旋樣式的樓梯在走廊的正中間盤旋而下,古樸而厚重的銅製水晶燈垂懸著,下面擺著花團錦簇的鮮花籃,那一個個拱形的門廊讓葉佳楠感覺自己就像是走進了一千零一夜的世界。
如此反覆好幾次。
待葉佳楠收起驚慌,想要跟行崇寧解釋一下的時候,一輛破得幾乎要散架的小巴車慢騰騰地從手機上面碾了過去……
葉佳楠想了想說:「我上次來開羅幾乎沒有上過街,南方阿斯旺那邊是很落後,可是開羅畢竟也算是國際大都市吧?」
那燈光並不是五顏六色的,也不夠璀璨奪目,僅僅是簡簡單單的黃色,卻將金字塔的輪廓在夜空中照得肅穆又沉靜。
葉佳楠身體都僵住了。
葉佳楠的心正在搖擺之間,她的嘴巴卻已經被她的尊嚴控制住,率先冒出了三個字:「不用了。」
第二天早上,四個人睡到日上三竿,從酒店出來,想找點吃的,發現一條街上除了有宜家,還有一個巨大的Shopping Mall,裏面家樂福、各種國際快餐店、冰激凌店、奢侈品店都應有盡有。姑娘們也大多穿得花花綠綠的。
她猛地抬頭,然後看到那顆唇珠和行崇寧的臉,頓時錯愕道:「我……我……我白天去過機場附近,覺得開羅挺安全的,就以為……」
在快走到酒店那條街的時候,遇見一個警察的哨卡,警察和安保正在用金屬探測器檢查一輛要去酒店送遊客的大巴車的車底。另一個警察將他們攔下來,在得知兩人是酒店住客后,還仔細地查驗了房卡才放兩人過去。
天色漸晚,街邊還是同樣的小販和小攤,一切都和剛才一樣,只是因為她身邊有了男伴,所以又有了不同,沒有人貿然上前搭訕。行崇寧依舊緊握著她的手腕,一前一後地走在集市上,彷彿是在宣示主權。
葉佳楠一邊拿毛巾擦頭髮,一邊打開電視機,有一個台正在放著電影《速度與激|情》,她看了幾分鐘發現自己以前似乎看過,覺得無趣,於是又推開玻璃門,走到陽台看風景。
「這居然是埃及,真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葉優楨感嘆。
二月份,回老家陪母親過完年,正月初五的時候,姐妹倆就在機場跟何茉莉、朱小藍兩人會合,然後朝著埃及出發了。
馬路上有馬車,有摩托,有幾乎要散架的吉普,甚至有不關門的中巴車,門邊站著一個售票員,問她要不要上車。周遭簡直可以說是亂成一鍋粥。當然也有見她要過馬路,就https://www.hetubook.com.com禮貌地停下來讓她先過的小車司機。
這裡是典型的沙漠氣候,中午的時候曬得人頭暈,等太陽一下山,風就十分冷,她拿出包里預備的厚外套給自己套上。
行崇寧走得心無旁騖,加上腿長的優勢,沒幾步就走到前面去了,葉佳楠又急急忙忙去追他。經過剛才的事情,她已經將他當成自己的護身符,可不敢隨意和他走散。
他以為剛才他將自己從跟蹤者的魔掌中救了出來,他就可以對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就可以為所欲為?
葉佳楠一心軟,將賣玉米的大嬸找給她的零錢放在了小女孩的手裡。
這個角度,叫葉佳楠回想起了湖邊自己吻他的那個夜晚。一時間她覺得很尷尬,生怕他以為自己是什麼跟蹤狂,居然為了他而跟到了非洲。可是,下一時間,她又覺得氣憤,她行得端坐得正,憑什麼要怕他?
葉佳楠朝大嬸那邊跑了兩步,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玉米,不禁笑了。
她獃獃地愣在原地,完全無法用言語形容自己心中的震驚。
行崇寧聽見這句話之後,視線才從小唐身上挪開,停下腳步站在高處的台階上,垂著眼帘,居高臨下地看著葉佳楠。
沒想到,小女孩卻一把拽住她的衣服直說太少了,叫她再給點。
小唐笑了笑,看了一眼行崇寧,又看了一眼葉佳楠,本來在心中醞釀了一句「好巧」的台詞,可惜憋了半天,胸中的良心又讓他實在說不出口。
行崇寧不禁愣住了。
等辦了入住手續,一切安頓好,已經是下午,有些遲了。
他卻並未看見她,而是在和後面的人說話。那人則是常伴行崇寧身側,又隨時為他當司機的小唐。
大概身邊多了一位個高體強的男士,葉佳楠的安全感滿滿的,精神放鬆之後又開始在街上東張西望。當地人過馬路基本也是湊齊了就走,既不會看紅綠燈,也不愛走人行橫道。大馬路的兩邊都是街邊商鋪,賣衣服的、榨甘蔗汁的、賣兒童玩具的、賣手機家電的,琳琅滿目,跟國內的小縣城差不多。
葉佳楠有些緊張地朝外面看了看,發現跟著她的那幾個人已經散開了。
葉優楨激動地抱住何茉莉說:「金字塔!金字塔!金字塔!這是真的金字塔!」
葉佳楠清了清嗓子,努力地提升了一下自己的氣場,故作不屑地瞥了一眼行崇寧:「之前就聽說住這個酒店的中國人很多,但是沒想到居然會多到這種程度。」
直到小唐先看見她,笑著喊了一聲:「葉小姐。」
一個年長的服務生見她看得認真,就主動過來介紹說對面兩棟客房是新修的,而大堂後面這棟主樓則是有好幾百年的歷史了,還建議她在不打擾主樓客人的情況下走上樓去看看。
得到這個答案,行崇寧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www•hetubook•com.com,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大概因為附近並不是旅遊景點,外國遊人並不多,所以很多人都打量著她這個外國人。
四周越來越荒蕪,偶爾見到路邊一些廢棄的爛尾樓,窗戶里都是漆黑的洞。
等她洗了澡出來,尼羅河觀景三姐妹依然未歸。
整個吉薩幾乎沒有什麼高樓,而他們的酒店隔在東邊繁華城市和金字塔景區之間,再往西行便是沙漠。他們的陽台也是對著沙漠的方向,所以夜空黑得十分純粹。
因為事前說好的,如果遇見葉佳楠去過的景點,又不想再去第二次的,她們要允許她單飛。
電話里傳來小唐的聲音,問他是不是到酒店了。
一個黃毛和一個捲毛連忙笑嘻嘻地說:「姐姐好。」
行崇寧說了一聲「走吧」,然後牽著她推開了門。
葉佳楠上次一個人來開羅,為了省錢,住的都是昨晚那種背包客酒店,沒有想到居然有酒店可以這樣二十四小時近距離接觸到金字塔。
這群孩子並沒有輕易放過她,將她圍了起來。
葉佳楠看了一眼女孩身後咽口水的小弟弟,沒好氣地打開背包,將錢包拿了出來。正在她要掏錢的時候,身邊卻忽然又多了一群小乞丐,都往葉佳楠身邊湊,有個大一點的幾乎要將手伸向她的包。
酒店幾乎和金字塔的景區就隔了一條馬路,從酒店內的草坪看去,金字塔彷彿就像是酒店自己的景觀。
小女孩伸出一雙手,用英文說自己餓極了,叫葉佳楠給她一點錢。
十多分鐘之後,葉佳楠隱隱覺得這樣的方式有些不太對勁,她仔細地琢磨了一下之後,居然產生了一種彷彿她是行崇寧遛的狗的錯覺。
等一伙人走了以後,葉佳楠跟門童打聽了一下離這最近的中餐館,打了個車獨自去吃飯。餐館離酒店就十多分鐘車程,立著中文招牌叫「唐人館」,室內裝修得就跟拍清宮戲似的,可是炒的菜真不怎麼樣。
一行人到了酒店時,都累得不行,連東西也不想吃,倒頭大睡。
她吃著東西,嘴上沒空,行崇寧也不是一個會主動和人說話的人,於是兩個人一直沉默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過了一個轉盤一樣的隔離帶以後,遠遠朝前路看去,人行道上幾乎只剩他們兩個行人了,只是偶爾還有一些汽車、摩托飛快地從二人不遠處呼嘯而過。
打開房間,葉佳楠發現漆黑一片,妹妹不在,於是她去敲隔壁何茉莉她們的門,也沒人,應該是都還沒有回來。
這時,行崇寧的電話響了,他接了起來。
時不時地,仍然有路人忍不住打量他們。
葉佳楠無奈地撥開他們,快步地朝前走,直到走到集市中間的小巷口,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粗暴地上前將打頭的那個小姑娘一下子掀開,嘴裏還用阿拉伯語不停咒罵呵斥著。這群小乞丐離去后和*圖*書,葉佳楠才發現剛才跟著自己的還有一個瘦瘦的成年男性。
她只好改變主意,警惕地將錢包合上,緊緊捏在手裡,繞開這群小乞丐繼續朝前走。
葉佳楠咬了一口玉米:「好啊。」
葉佳楠怔忡:「你怎麼會在這裏?」
她點了個炒肉片和一個湯,雖然難以下咽,仍然努力地吃光了。
葉佳楠陡然緊張了起來,剛才她為了避開孩子們的糾纏,慌不擇路地逃到了這個僻靜的小巷子里,此刻反而升起一種更加不安的感覺,於是她將自己衣服的拉鏈拉到了脖子,把錢包塞進背包,再背在胸前,轉身匆匆朝來時的街口走去。
葉佳楠回過神,發現彼此站在咖啡館門口,玻璃門將集市外的人流隔絕開,卻頻頻引得服務生和周圍顧客注目,葉佳楠低聲問:「他們都看著我們做什麼?」
和外面的烈日完全不同,這裡是如此的靜謐又昏暗,彷彿幾百年的時間都在此沉澱了下來。她扶著木製的扶手拾階而上,走到二分之一的地方,身體隨著樓梯輕輕一轉,然後看到從一千零一夜的背景中,走著樓梯下來的行崇寧。
葉佳楠朝行崇寧的方向又近了兩步。
葉佳楠嚇得幾乎蒙了,驚魂之間,卻聽對方用中文怒著呵斥她:「你瘋了,一個女的晚上跑到這街上來!」
葉佳楠本來無心偷聽,可是兩個人實在太近了,不想聽也沒辦法。
果然和行崇寧說的一樣,金字塔的燈亮了。
葉佳楠多看了幾眼以後開始覺得陰風陣陣襲來。
葉佳楠再往跟前那個黑影一看,不過是一隻瘦得只剩皮包骨頭的大黑貓。
這一天的行程是胖子安排的,本來他強烈推薦吉薩區的一家叫Mena House的酒店,可是看了她們的航班到達的時間后說:「Mena House很貴的,你們那麼晚才到就沒必要為了幾個小時就浪費一天的房費,不如住離機場不遠的地方,找個經濟型酒店休整一下,睡一覺第二天再去吉薩區那邊。」
行崇寧站在路邊看了一下,轉頭對葉佳楠說:「沒見到車,反正也不遠,不如走回去?」
朱小藍說:「你們都要去哪些地方我們可以一起啊,這樣就不愁我們找不到東南西北了,怎麼樣?」
行崇寧回身也看了一圈,才緩緩說:「這裏好像只接待男顧客。」
抵達開羅的時候,已經是開羅的深夜。
對方成功地激發了葉佳楠的好奇心,見還沒輪到自己辦理入住,於是繞過大堂朝主樓內部走去。
葉佳楠聞言詫異,也跟著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一屋子人裏面確實只有她一個女的,頓時紅了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回程的路走了大半之後,燈光和路人都漸漸稀疏。
行崇寧微微一頓,鬆開了手。
剛才行崇寧坐車回酒店的路上,正好看到對面烤玉米攤前被小乞丐圍住的葉佳楠,他覺得有些不妙https://www•hetubook.com.com,付了錢就下了車。等他穿過車水馬龍的馬路,已經尋不到葉佳楠的去向。街上人潮湧動,岔路口也多,他心急地走進了集市四處尋找,後來好不容易看到那群被遣散的孩子,才循著方向找了過來。
結賬出門以後,餐館旁邊是賣手機和電器的,她閑來無事有些好奇地進去逛了逛,又想起剛才坐車的時候看到這附近有個集市,於是循著記憶朝那個方向走去。
進了酒店大門,葉佳楠看到酒店輝煌燦爛的燈火,聽到酒店的西餐廳里傳來的耳熟能詳的流行音樂,總覺得酒店裡面和外面真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葉佳楠對於他的邀請有些意外,因為她覺得行崇寧上次說的那些話足以表明他對她有多厭惡,可是此刻卻裝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還問她需不需要一起吃飯?
「那你怎麼辦?」葉優楨問。
「那你以為呢?」葉佳楠問她。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強行扣住她的胳膊,迅速地將她拽進街邊的一家咖啡館。
於是葉優楨說:「好吧,你逛到不錯的地方,記得明天領我們去。」
大堂里,何茉莉一行人已經拍完照,坐在沙發上,喝著服務生端來的茶水,吹著空調,旁邊居然多了兩位中國血統的小鮮肉。
她拿著護照去前台幫大家辦理入住,其餘三個人基本捨不得進大堂,不停地在外面擺拍。前台辦手續特別慢,葉佳楠只好一邊等一邊在大堂里逛著。那些走廊的牆上和玻璃陳列櫃里有很多顯示酒店輝煌歷史的老照片,她覺得還挺值得回味的。
於是,他手裡的手機就以一條弧線飛了出去,摔在了馬路上。
當初牌桌上決定這個事情的時候,葉佳楠就一直抗拒。
捲毛勸告說金字塔那邊下午關門早,今天要去看也看不了多久了,然後又提議他們訂了座位可以在船上吃晚餐外加夜遊尼羅河,船上七點還有當地的肚皮舞表演,問要不要一起去。
黃毛咧著嘴,腦袋如同啄米:「這麼多美女同胞,真是太榮幸了。」
這時,好不容易走到了光亮處,卻有個迎面而來的滿臉絡腮胡的中年男子故意用胳膊擠了一下她,同時朝她不懷好意地笑了下,然後居然轉向,跟著她走。
於是,兩個人並肩走在鬧市回酒店的路上,而葉佳楠則邊走邊啃玉米。說實話,那玉米並不合她的口味,任何調味料都沒有加,完全就是一個天然的玉米直接掰開放在火上烤熟了而已,還有一部分已經成了黑炭。
一看見葉佳楠,葉優楨就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正好他們是在埃及的留學生,在亞歷山大念書,正好也住在這裏,剛才在門口拍照認識的。」隨後又跟兩個小鮮肉介紹說:「這是我姐姐。」
葉佳楠正要回絕他,卻聽他又說:「酒店餐廳你去過沒有?早餐也是在那裡,再過一會兒金字塔hetubook.com.com就亮燈了,從那裡拍照,角度特別好。」
葉佳楠撫額,她哪有那麼老?
那一刻,葉佳楠似乎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她現在的立場十分堅定。
行崇寧捏著她的手腕,怒意未消:「這裏可是吉薩。」
退了房間以後,葉佳楠領著三個拖油瓶打車直奔吉薩區。
何茉莉、葉優楨和朱小藍都是欣然同意,葉佳楠卻說:「我不想坐船,你們去吧。」
二人前後腳沿著樓梯向下。
A城飛開羅的直航一周只有三趟,節假日還特別貴,於是四個人訂的從卡達轉機到開羅,省了接近一半的機票錢。
他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輕描淡寫地答了一句:「正巧路過。」
葉佳楠跟小唐打過招呼,刻意忽略掉行崇寧,轉身狠狠地踩在地毯上重新回到前台大堂。
「我以為路上不是坐馬車的,就是趕駱駝的,隨便撿個男人都長得像法老,穿著埃及艷后裏面的褲衩,要不然變成阿拉丁的風格也成。」葉優楨侃侃而談。
行崇寧見狀停下來等了她一下:「你走裏面。」隨後,他又從她身後繞了半圈,走到了人行道的外側,和她對調了一下左右位置,將她和路上的車道隔開。
她將視線從手機那裡緩緩轉到行崇寧的臉上,努力地解釋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等葉佳楠到了集市那邊,已經華燈初上,大馬路變成了一個人潮攢動的夜市。路口有個大嬸擺了個地攤賣烤玉米,葉佳楠蹲在那裡,等著大嬸現烤了一個。她付完錢起身之後,發現身後有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不超過十歲,身後還牽著一個更瘦小的男孩,雙眼含淚。
朱小藍附和:「我也是。」
行崇寧住的是景觀主樓,而她們住的是普通標間,正在葉佳楠想著要如何告別的時候。行崇寧卻說:「我還沒吃晚飯,你要不要也吃一點?」
兩個人又回到了玉米攤附近,坐在地上烤玉米的那位大嬸還記得葉佳楠,沖她一邊招手一邊嘴裏說著話。兩個人語言不通,但是葉佳楠能猜到她的意思,因為剛才她付了錢,玉米卻沒來得及拿走。
葉佳楠朝著他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接著回了自己的住處。
她剛小跑著到他身側,又被路邊一家國際品牌的女性內衣店吸引了目光,本來想多瞄兩眼,卻看見行崇寧又走前面去了,趕緊再繼續追。
葉佳楠緊張地扭頭一看,發現跟著她的人已經增加到三個。她不敢再猶豫,轉回身準備撒腿就跑,卻不想撞在了一個結實的胸膛中。
雖然之前胖子打過預防針,說這個酒店就在金字塔的旁邊,二戰的時候還辦過開羅會議,一兩百年以來,各種政要、明星、顯貴都住過,地段特別好,旺季的時候簡直一房難求,但是當她們終於到了酒店,下車轉身往身後看的瞬間,四個人仍然被震驚了。
「我隨便找個地方吃頓飯,然後逛逛。」葉佳楠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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