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來荒唐夢,誰人動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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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玉回房時,已是早晨,他本以為穆之會如往常一般起床,便照常上床,和衣而睡。
這一次的夢境和以往不同,他夢到了一場婚禮,他和穆之的婚禮,喜堂之上沒有賓客,只有身著喜服的他和穆之。
「唉,明日就要回去了,當然要趁此機會多吃點。」東白一邊埋頭吃菜,一邊回道。
東白的身影看起來頗有些寂寞,但吃飯的樣子卻與以往大相徑庭,有幾分她餓慘時的風範。
「……不過是一城煙花。」司玉的面色微微一僵,語氣有些不太平靜。
穆之聽了,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但她很快就被自己這種異常給羞恥到了,她咳了兩聲,佯裝淡定地撩了撩長發,朝東白拋了個媚眼:「誰讓本姑娘長得美呢?」
電光石火之間,穆之的心臟卻經歷了一個跌宕起伏的過程,但她好歹在膝蓋著地之前穩住了身形,她心有餘悸地抬了抬眼,赫然發現一個更尷尬的事實——她好死不死抓住了司玉的衣襟,然後扯下了他的衣服。
穆之一怔:「這麼快?」
「要命!」穆之嘟囔了一聲,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
東白早前已經被穆之誆著喝了好幾杯,他本就不勝酒力,這會兒已經滿臉通紅,差點就抱著酒杯打盹了,他瞅了司玉一眼,笑嘻嘻道:「主子,這酒好喝,你也來點……」
此時的穆之完全沒把這m.hetubook•com.com個夢跟之前的夢境聯繫在一起,畢竟她在夢中叫出了司玉的名字,而且這次是她把司玉壓在了身下……所以,穆之深深地羞愧了。
司玉驀地坐直了身體,腦子裡閃過不可思議的念頭,這念頭如此荒唐,卻又如此……貼切。
「比你美的主子見多了,比你狼狽的主子倒是沒見過。」
那麼,它,是未來?
不知道是誰在喊「一拜天地」,他們鄭重地拜了天地,又入了洞房。
「自然是為了你。」東白抬起頭看著穆之,鼓著腮幫子道,「穆姑娘,你可真是這千古第一人,我家主子可從沒對人這麼上心過。」
兩人吃飽喝足之後,司玉才回到酒樓,穆之此時已經喝了不少酒,見司玉上樓,連忙端著酒杯招呼道:「司玉,快來,今日我給你們踐行,不醉不休!」
他的笑聲清朗動人,眸中似有星光閃耀,穆之一時看呆了,要知道司玉這人雖然看似溫和有禮,時常含笑,但大多是基於禮節,她很少見他真正愉悅的樣子,而此刻,他顯然是發自內心地在笑。
這話戳中了穆之的死穴,一想到髒兮兮的自己抱住司玉大腿的那個場面,她就恨不能再重新投胎一次。
穆之連忙給司玉倒了杯酒。
穆之的聲音從房間里飄出,清晰地傳入了司玉的耳中,他抬頭看著和*圖*書清冷的月亮,嘴角微微扯了扯,不知為何,心裏竟很難平靜。
司玉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穆之繼續道:「其實他要是能給我燃上滿城的煙花,我應當是拒絕不了的。」
司玉無奈地看了二人一眼:「也罷,今日便陪你們喝一杯。」
他猛地睜開眼,覺得胸口隱隱作痛。
司玉坐在床上,聽著穆之的喃喃自語,知曉她是誤會了,不由得覺得有些尷尬又好笑。
她想要回去繼續喝酒,奈何醉意湧上頭,腳下一個趔趄就要往地上摔去,她連忙順著本能去抓住眼前的人。
「愛你個頭啊愛?!」穆之再次給了自己一巴掌。
一想到司玉馬上就要走了,穆之便覺得心裏有些異樣,一想到自己的提議被司玉拒絕了,那異樣就演變成了憤慨。
情到深處時,她突然在他胸口狠狠地咬了一口,牙印很深,滲出了血,司玉痛得悶哼一聲,卻聽她輕笑出聲:「我愛你,司玉。」
穆之轉過頭看向司玉,拍了拍司玉的肩膀,一副「你還太年輕」的表情,搖頭道:「女人的心你不懂的,那可不只是一城煙花……」
她的眼睛亮了亮,放下酒杯便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欄杆邊,目不轉睛地看著,眼中有迷醉之色,只聽她喃喃感嘆道:「好美啊……」
如果那不是夢,那必然便是他親身經歷的一段真實經歷,正m.hetubook.com.com因為他的身體曾經經歷過,所以夢中出現了什麼,才會一模一樣地重現在他的身上。
穆之的語氣頗有些遺憾。
東白一口飯噴了出來,他瞪了眼穆之,道:「穆姑娘,你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
司玉緩步走到穆之面前,衣著翩然似謫仙,他的眸光閃過一抹溫柔,伸手端走穆之手上的酒杯,溫和道:「少喝些酒。」
穆之瞪了瞪眼:「找他做什麼?」
她的聲音很輕,卻如洪流涌過心頭,帶來山崩地裂。
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穆之一夜都沒睡著,到了早晨反而來了睡意。
還是……過去?
而隔壁房間的穆之也在此時驟然驚醒,那一聲「我愛你,司玉」猶如一道魔咒,擊中穆之心房,讓穆之直接給自己呼了一巴掌。
出房門時,穆之是心煩意亂,回房時,穆之簡直覺得百爪撓心。
司玉這輩子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不淡定,他的耳根騰地紅了起來,連忙伸手要將穆之推開,他的動作第一次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可穆之卻突然牢牢抓住他的衣襟不放,反而一臉疑惑地往他胸口湊了湊,醉眼矇矓地嘟囔道:「唔……這個牙印……怎麼有些眼熟?」
不行不行,這不是真正的她!
「你喜歡?」司玉緩步走到穆之身側,問道。
穆之點了點頭,她仰著頭看著煙花,不知想起了什麼,嘆息了hetubook.com.com一聲:「想當年有個青年才俊為我燃放了一架子的煙花,說是想娶我為妻……我拒絕了。」
這話穆之就不樂意聽了,她拍了拍桌子:「你瞪大眼睛看清楚,難道我長得不美嗎?」
司玉驀地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然後就聽到了穆之羞惱至極的嘟囔聲:「你是不是瘋了?做這種亂七八糟的夢!」
酒過三巡,穆之已經有些醉意,突然聽到「砰」的一聲巨響,似從天空中傳來,她猛地轉身,便看到絕美煙花在夜空中驟然綻放。
難道她對司玉,竟藏了如此禽獸的念頭?
這麼一來,她心中的尷尬羞恥頓時便被不舍給代替了,她左右張望了一番,問道:「司玉呢?」
有那麼一瞬,穆之覺得他比那夜空中的煙花還要美上三分。
他低頭看著胸口的牙印,眉宇間閃過一抹深思,這些夢境太真實了,真實得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夢境,也許……那不是夢?
他第一次聽到她在夢中開口,她說:「你是我的了。」
司玉覺得自己的心猛地顫了顫,似歡喜似痛苦,更似癲狂。
穆之見狀,轉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大剌剌地一飲而盡,笑道:「司玉,你可真無趣,整日只知喝茶,你們明日就要走了,便不能陪我喝一杯?」
「今天胃口不錯嘛!」穆之坐到東白身旁,調侃道。
聲音帶笑,笑聲裡帶著絲狡黠和義無反顧。
「去找軒和*圖*書轅公子了。」
只聽「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傳到了隔壁房間。
穆之一愣,司玉也是一愣。
於是—— 時隔多日之後,司玉再一次夢到了穆之。
她狠狠地踹了下椅子,恨恨道:「有什麼了不起,我還不樂意去呢!」
他掀開衣服低頭一看,胸口赫然多了一個帶血的牙印。
於是眼前便出現了讓人面紅耳赤的一幕——某俊美男子白皙光滑又結實有力的胸膛就這麼毫無遮擋地裸|露了出來……
穆之對自己深以為恥,她一直覺得她對司玉是沒有非分之想的,頂多也就是對他有些習慣性的依賴,但這個夢讓穆之不得不反省下自己。
穆之出門時已是傍晚,她一路上鬼鬼祟祟,生怕遇見司玉,待走到酒樓大堂,看到只有東白一人在吃飯時,她才放下心走了過去。
「小二,上酒肉!」穆之大喊一聲,此時此刻,唯有美食方能撫慰她的心靈。
「那可都是錢啊!」在司玉不解的眼神中,穆之痛心疾首地解釋道。
新房裡,他們喝了合卺酒,他看著她面若桃花、嬌艷動人,心中不知為何既掙扎又覺得歡喜。
司玉眯了眯眼,眸光靜謐幽遠。
「……」看著穆之一本正經的模樣,司玉突然就沒忍住,低低地笑出了聲。
司玉在桌前坐下,他雖然說陪他們喝一杯,不過也是小酌而已,不像穆之,到後面直接就拎著酒壺喝了,姿態相當狂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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