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

「恩。」陸雲升也朝她揮了揮手,燈光在他臉上,顯得很是溫柔。他將手收回,頭低著繼續看手機,不時手指滑動,瀏覽著什麼。
整個教室都熱了起來,來來往往的人明顯增多,隔壁班都鬧了起來,還以為是師母過來了,過來湊熱鬧。
「沒想到這學期都快結束了,還有新同學轉過來呢。」有些驚訝的,老師任課的數學,是一位非常幹練的女性,平時很嚴謹,幾乎沒看到過她在課堂上說別的話題。
陸雲升靠在門前,手上拿著手機看著,帶著耳機,像是在聽歌。不知道為什麼,吳娜感覺他這時的心情很好,明明沒有什麼明顯的動作,但就是像在跟著節奏打著拍子。手上拿著鑰匙,吳娜想要去開門的腳步頓了頓。轉頭向他打了聲招呼,輕輕地喚了聲,「陸雲升。」
奇怪的是他明明帶著耳機,卻立刻有了回應,他抬起頭和她對上視線,朝她展出一個笑容,「你好啊。」語調是上揚,但他整個人的態度顯得有些淡淡的,靠著牆的身體沒有變化。
看到陸雲升在下面點了點頭,老師將手中的教案打開,「翻到134頁,我們來看到……」
他沒說話,就坐在那兒聆聽,也會讓人感到很放鬆,不會覺得想要離開。
老師帶著那位男生走進入了教室。「介紹一位新同學,大家歡迎一下。」
等他們出去后教室出現了一次浪潮,女生已經湊成一團,「誒誒誒,早就聽說要來一位新同學,沒想到還是一位男生。」
「一直覺得男生染髮不正經,果然和-圖-書還是要分分人。」
一組的最後面添了一組新的桌椅。陸雲升淡金色的頭髮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將背著的書包放下,又出去了一趟,接過老師遞來的書,站在一旁聽著那位和他一起來的女士和老師說著什麼。
沒有什麼其他的,吳娜和他見面打招呼時,甚至是有些帶著嘆息的笑,這種人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就像是夢一樣,美好,但是不真實。同時也會讓人情不自禁。
「是嗎?」對方笑的更燦爛了。吳娜看著他,想不出他下一句會說什麼。
快快快,去辦公室看看啥樣的!
「天啦!我剛剛瞟了一眼,這顏簡直了。」
在那次見面后吳娜很少在家附近遇見他,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只是每天習慣性的在上了最後一階梯后,目光會朝家門左側的那個方向探一下。那扇門被清理過,門外放了一個地墊,門外的對聯被撤掉了,清得很乾凈。吳娜只是聽到家裡提起過原先的鄰居將將房子租了出去,那時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間房子租出去后,有了這樣會讓她自己感到意外的期待。
「恩。」顯得有些冷淡,吳娜馬上反應過來,給了一個微笑,「我們趕快回家吧。」
沒過多久,附近的班級,到整個年級,幾乎都知道的陸雲升,轉學過來的,長得很好,學習不錯,很好相處。
坐在吳娜後面的同學已經將頭轉了過來,和她對上視線,她馬上掩回目光,轉了過去。
他很喜歡戴著耳機,喜歡一個人在校園裡走,不願帶著其他人和_圖_書,很多人會注意到他,和他認識沒幾天的人甚至會停下步伐和他打招呼。
一瞬間有一些靜默,像是約定好的,原本嘈雜的教室沒了一絲聲響,而陸雲升像是沒有注意到這是因他而產生的變化,他微側著身子靠在門邊,向站在外面一位女士說著什麼。老班從同學懟過來的本子上移開視線,視線對上他,示意揮了一下手。
沒人注意到吳娜的愣神的狀態,教室里的人都對這個突然出現的新面孔感到驚訝,陸雲升已經進入教室,但只是站在門口附近。
在那次相遇的一個星期後,吳娜會試著在上最後一樓時腳步放輕,控制力度到燈不會被她驚擾,但是直到她拿出鑰匙開了門,還是沒有另一個人會站在那兒,將燈叫醒。
看到他有一瞬的愣神,就這樣看著。對方倒是沒看見她的樣子,帶著笑意眼神沒有落到某個實處,像是對眼前的一切都感興趣,又像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有些淡漠,在心中升起這幾個字,是自己的感覺,反應過來馬上又把這種想法壓了下去。因為對方看上去是那樣的熱情,像是充滿著一切新生的渴望。俊朗,帥氣,讓人一靠近彷彿就能感覺到一種灼熱,光像是他體內散發出來的,讓人情不自禁的就受他的感染,臉上帶出微笑。
陸雲升這種人當然是非常受歡迎的。下課了,他所在的那個地方都是非常活躍的,不一定是很熱鬧的,但很明顯,那些和他交談的同學都是臉上都是帶著笑的,無論男女,他們自己可能還沒發和*圖*書覺,話題都是受陸雲升控制著的,他懂得如何收放,讓人和他交談感覺很舒適。
「能跟上課程嗎?」
「等下會有人給我送鑰匙。」
她們一起來到學校教學樓下的停車場,取了自行車,一路騎著出校園。等在一個路口,吳娜和同伴告了別,繼續向前騎著。南方夏天的夜晚,是有風的,騎著車,更是呼起風奔跑。風是清涼的,浮在臉上,緩緩親吻過。平時這時吳娜的心是很平靜的,頭髮輕輕地撫著耳朵卻帶過一些躁動。她最喜歡的是這個時刻,身邊靜靜地,整個夜晚就像是她的。
吳娜看著他的動作,輕和的帶上門,直到看不見門外。
……
這是最後一節課,下課大家就要離開了。這節課吳娜都沒有回頭往那個方向看,卻明顯的有種感覺,他坐在那兒,定位似的,整個教室都是黑暗的,只有他和她發著光,空間,時間,包容著他們兩個人。
「能。」一般面對老師的這種問題,同學都會很猶豫,而他就回答得很定,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那好,那今天的作業你要和其他同學一起交起來。」老師應是很欣賞他的這種態度,語氣是沒怎麼變化的,但她說話時眼睛里是帶著笑意的。
她當時對她以後的生活沒有太多的想法,沒有特別喜歡,也沒有特別討厭的人,每天過得甚至過得是有些規矩,就像是從來沒注意過她本身的情緒,沒發現自己是一個獨立個體。直到她遇到某個人,讓她感覺到了自己作為個體的存在。心情像不是自己控www•hetubook•com.com制的,她想,可能這就是,我要更明白一點。
教室內響起掌聲,沒等老師再開口說要做什麼,那位男生在黑板上寫了幾個字,「陸雲升」,他將這幾個字讀了出來,同時帶起一個笑容,「你們好,這是我的名字。」字不是很規整,但是很好看,勁瘦,帶著一絲飛揚。
不是偶然,吳娜在轉眼的看到陸雲升時這樣想到。
第二天在上了一節課後,有任課老師注意到來了位新學生,「陸雲升,對嗎?他現在在這兒?」隨著老師的話大家看向第一排後面。陸雲升眼神掃了一下馬上明白了情況,舉了一下手。修長的手露在光影下,像是帶著光,散去。
將車放在下面,她腳步踏上樓梯,她家住在五樓,沒有電梯,她習慣走上去。判斷快到家,她將背包放下,反拿過來,拉開拉鏈,在包裏面摸索了幾下。沒有碰到鑰匙,藉著有些暗的燈光,將書包拉鏈拉大,在裏面尋找。燈光是聲控的,她站住沒一會兒燈便熄了,她還沒來得及叫一聲,便聽到有人在地上一踏,嗒的一聲,燈亮了。吳娜抬頭看了一眼,看到了眼前的人,心隨著燈閃了一下。
眾男生拍腿!好事啊!
下課鈴聲響后,吳娜在將桌子上的書本收拾好后,回頭朝那個方向看了看,人已經不在了,吳娜垂下眸,說不清是什麼情緒,轉身將一些東西裝入書包。收東西時吳娜的動作放的很快,每天和她一起回家的人剛來到她的教室,就看到她已經收拾好了,向她走過來的樣子,有些驚訝,「今天這https://m.hetubook.com.com麼快!」
「好像來了一個新生,還是男的。」
「那好,我先進去了。」朝他揮了揮手,吳娜的語句是清躍的。
學習很好這點是讓很多人驚訝的,他們所在的學校是縣一中,但是在全市都很有名,學習抓的很緊。陸雲升沒有跟其他人提到過他是從哪個地方轉學過來的,等到一次考試過後,終於有人問到了這個,他也只是簡單的說了一下是從別的省份過來的,有人還想緊接著問,但馬上會被他微笑的帶過去,那些和他交談的人甚至都沒有察覺他不是很想談論這個話題。
吳娜明白過來,他現在是自己的鄰居。有一些抑制不住地,她的五官亮了起來,是從內帶出來的,「是么,那以後,多見啊。」將門打開,吳娜聽到客廳的電視再放,「你不進去嗎?」
吳娜沒有注意到老師接下來說了一些什麼,她最後捕捉到的到的是陸雲升從她身邊經過時帶起的空氣的震動,和他的衣角影像。有些慌神了,她低下頭捏了捏手中的筆。
拍著前面的桌子打聽著。
和女生的群體躁動相比,為數不多的幾個男生坐得分散,但也挺好奇。
「我是剛來的,以後常見了。」他說了這麼一句,頭側向一邊,示意了一下身後,「我住在這兒。」
老班很快的交代完一些事,在講台上拿了一些東西也出去了。
「我叫吳娜。」吳娜有些無措的說了句,將包抱在懷裡,笑了笑,「我們是一個班的。」
班上的男生能湊夠一個籃球隊了!
陸雲升點了點頭,在外面等了他一會兒然後去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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