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糖和你,都很甜

「我沒有怕苦。」沈柯軒覺得這個女人真是很大胆,她放下藥碗不僅沒有灰溜溜地回去上班,還坐過來,靠近他——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我知道林嫿來過。」
分手,如果是這樣,一定要分手!
「就在這裏接。」
「沈總,這是胡總的……」劉助理愣愣地走進總裁辦公室,見到此番情形后,立刻退出合門,「哦,打擾了。」捂心臟。
「是的……哈哈哈!」
對方嘖了半天嘴,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怕是沈總在你邊上吧?」
安詩韻跳著圓舞步去開門,沖沈柯軒壞兮兮地眨眼,然後離去,沈柯軒想把垃圾簍子踢到她頭上。
江水像是被看穿心事,摸摸口袋:「我還真有,有時候工作太晚,會備著些,免得太餓。」說著掏出一顆水果糖放在桌上,「給你吧。」
「噗!」她忍不住一笑,眼睛彎彎的。
「算了吧。」林嫿很快明白江水的憂慮。人生如戲,在紅塵中得遇愛情的兩個人,又彼此屬意真的不容易。她不是放不下的人,真心希望他們能成為眷屬。如果是沈柯軒愛上的人是江水,她也甘願放手。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整個公司鋪天蓋地全部是對她的祝福……
原來失戀就是這樣一種感覺,心痛,悵然,又隱約較著勁。
忽然同情心泛濫,她把葯端到他面前,拿起調羹舀了勺藥吹涼。
說實話,江水心裏是有點難過的。如果是這樣,不就證明了當初她的憂慮成真了?
江水心裏一突。
沈柯軒愣了幾秒緩緩離開,漲紅著臉,輕聲說:「別碰我。」
江水顫抖著點進他的朋友圈,果然,他的第一條狀態就發了這張照片,配字:一輩子。
蒙敞:小姐姐你結婚了?祝賀!
沈柯軒把她喊住,然後覷了眼桌面,平靜地指派:「把桌子收拾下。」
門被打開,江水轉身望去。
劇組租了一座別墅,門前是個小花園,未到開春,天氣還冷,地上鋪了一層薄薄的雪,只有幾株梅花開著。
剛騰出一點空間,沈柯軒又將她一按,緊緊抱住。
沈柯軒明顯一愣:「什麼?」
她抬起頭,目光閃爍,笑著說:「我也是。」
江水氣樂了,手一滑還點了個贊。
他正在想下個季度的應對方案,頭也不抬地說:「嗯,什麼葯?」
她是對他欲拒還迎嗎?
江水嘴角的笑意讓他晃了晃神。
江水:「?」
沈柯軒平時人五人六,冷酷得像個沒有感情的殺手,沒想到他睡覺時也是如此。
「我也是,江水。」
這或許就是她的答案。
「一輩子。」
意識到自己的衝動,江水的臉微微一紅,看看時間,她待得也蠻久,該回去了。
「那當然是本小姐的美貌啊。」林嫿嘴唇上揚,傲然得像一朵高嶺之花,「哼,可惜我家世人品學問都不差,偏偏被你打敗,小野雞。」
「我睡了,你出去吧。」
她剛走到門邊,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
沈柯軒滿意地收回視線,耳朵卻豎起來了。
她微微一笑,甜甜的,眉眼彎彎,雙頰緋紅,心跳撲通撲通。
本來要打110現在要打120了嗎?
見他一副語焉不詳的樣子,就知道沒吃,安詩韻心機一笑:「沒吃是吧,我就知道!那我就……叫江水過來,喂你吃!」
一瞬間,江水感到特別難受,心裏堵著說不出來。
「好的,詩韻。」南華突然有點尷尬,只得笑笑。
她又不是完全對他沒感覺,是的,這麼優秀的一個男人對她示好,她本該燒高香了。可是,她還沒有收拾好心情,她有點……害怕。
「沈柯軒!」
她什麼時候結婚了?
「哼,沈柯軒!」江水立刻起身,作勢要走,「再不理我,我就走了,再也不理你。」
她莞爾一笑,似乎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壯著膽子說:「哎,我就是來看看你啊。我哥都追到嫂子了,我也要努努力啊。」
hetubook•com•com柯軒轉過身,手裡端著蓮子銀耳湯。
「哦,好。」江水隨便應了聲,然後看到桌面上全是用掉的紙巾,一口氣憋在肚裏,他哪來的狗臉!她又不是他的保潔阿姨!
江水已經木住了,腦袋裡「嗡」的一聲,只劃過一行字「被強吻了」。她想到了昨天沈柯軒的表白,不知道為什麼,心總是很慌亂。

1

江水咆哮:「醒你妹!誰是你老婆!」
沈柯軒抓住她的手扯到自己唇邊,舌頭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指尖。他盯著她的眼睛,將奶糖一口咬掉咽下。他眸眼一沉,如果她這麼想勾引自己的話,就如她所願。
「別……」
「喂,江水!」臨近中午,南華從另一個城市打來視頻電話。
江水搖搖頭,一臉傲嬌:「我還沒決定要不要喜歡你耶。」就是,哪能那麼便宜他。當她江水那麼好糊弄,非得栽在他一個人身上啊。
「不用,讓他回來……」
她咧嘴一笑,如你所願。
江水感覺氣氛略微變得微妙,尷尬地笑:「甜嗎?」
沈柯軒站起身繞到她的身邊,摟住她的腰,嘴唇貼近,微笑:「不是我想怎麼樣,是江水你到底想怎樣,嗯?」
沈柯軒到底在想什麼啊?才過兩個月就厭倦她了?
「我不知道。」
昨天被拒絕,今天就見面,對於一個總裁來說,是不是太尷尬。
視頻那頭的人笑出聲:「江水,生日快樂。給你買了蛋糕,晚上會到。」

3

江水突然心頭一跳,想拔出手,卻被他用力握住扣在胸前。
「汪嗚……汪嗚……」
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江水摸摸空空的肚皮,站在原地,腳像打了樁似的不想離開。
提步的剎那,她的手被用力拉住。
她俯下身,隔著被子壓著沈柯軒。見他沒有反應,她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臉頰,可他只把臉撇開一點,還是不理。
她頓時覺得總裁發燒燒壞腦子了,行為舉止特別奇怪。
他深沉而溫柔地吻上她的唇。
江水盯了他一會兒。
江水見他這樣,心底突然湧上一股勇氣。
沈柯軒有點不高興,臉更紅了:「我說了,我沒有怕苦。」像是證明似的從她手裡端過葯碗喝了一大口。
江水迅速把音量按輕,躡手躡腳地準備離開沈柯軒辦公室——她被調離崗位了,現在是沈總的貼身秘書。天知道他腦子裡想什麼,讓一個黑白顛倒的編劇現在要全天候無休。
江水感覺沈柯軒的視線殺了過來,微笑說:「你不要挑撥,蘇一桉是我偶像,我對他只有敬愛,至於沈柯軒,才是我一直有非分之想的人啊。」
「沈總……」
她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機,放下,再拿起,驚得整個人從床上彈起。
「那是自然。」林嫿鼻子一酸,仍昂著臉,不讓眼淚流下來,「臭江水,今天沒洗頭吧。」
「啊,是的。」江水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連忙解釋,「太忙了,我自己都忘記了,不是沒告訴你。聽南華瞎說,大學以後我基本就不過生日了。」
「哎呀,反正男未婚女未嫁,選擇餘地那麼大,幹嗎要弔死在一棵樹上啊。」
江水繞到桌子里側,一邊暗暗咒罵,一邊用力抽出一張新紙巾,把用掉的紙巾一個一個撿起來包一大團丟進垃圾簍。
沈柯軒含住她柔軟的唇,是清甜的水果味道,他不禁想要更多……
安詩韻撩撩頭髮,俏皮地說:「不過你剛剛說得對,天冷了,我呢,確實想泡點東西。」
江水心裏很暖,明目張胆地盯著沈柯軒看,笑得很甜蜜。
「我一定!」
看來真是感冒了。
是的,喜歡就是喜歡,喜歡他的什麼都是喜歡。
她還以為,還以為……
此時,他眉頭緊皺,雙唇緊鎖,好像夢中也不能放下警惕。她看著病床上的他和*圖*書,忍不住緩緩伸出手,輕輕地撫了撫他的額頭,手指滑下,想要撫平他眉間的褶皺。
一路胡思亂想,她來到那棟別墅前。
她回過頭,對上他那雙烏黑的眸子。
「啊,我來探班。聽說這邊零下了,給你買了暖袋。」安詩韻提起袋子,取出一個黑白兩色映著哈士奇頭像的珊瑚絨暖袋,遞給他。
他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你不是問我,會喜歡你多久。聽著。」
「叮!」
看著碗里的中藥,他一點也不想再喝,老拿調羹撥弄湯藥。他啞著嗓子問:「然後呢?」
南華一愣,面帶微笑:「那你努力。」
江水嘟著嘴「嗷」一聲,乖乖坐回去。
嘖,還拽起來了,真當自己是大爺啊!不過,誰叫你是總裁呢,你說了算!剝掉就剝掉。
大門那邊傳來熟悉的狗叫,是模特的叫聲。
「你啊!」
南華故意提高音量:「哎呀,以前都是我陪你的,現在做了資本家的下堂妻,就不需要一條褲子穿到大的朋友嘍。」
江水捏捏衣袖,說:「沒有,沒有很久。」
天色已經暗下,路燈亮起。
她覺得自己的臉越發燙了,為了掩飾,她使勁抽抽手,含糊地說:「我……我才不想陪著你。」
沈柯軒還真嬌貴,生個病發個燒一下午都沒醒。江水一直沒捨得走,回去上班還不如在這裏陪著他,時不時地給他掖掖被角。
雖然她被調為秘書,好像也不是很忙,每天給沈柯軒端茶遞水,列印跑腿,有空就寫自己的文。沈柯軒這種行為很黏人,但她不討厭。
等林嫿說要去趕通告,走了之後,他才懶洋洋地翻過身,揉揉眼睛。
「我已經讓劉哥去了……」
見沈柯軒睡著了,林嫿徑直走到床頭櫃前放下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喝一大口。
她整個人被他用力一拽,撲入他的懷抱。
兩個月後的某天。
他按了按門鈴,叫來護士準備晚餐。
「哦,我每次都會準備一粒糖,等外婆喝完了就喂她吃,那時候她總會高興地拍手,像個小孩兒。」
他忽然鬆開她,颳了刮她的鼻子:「記得收拾。」
她本來以為沈柯軒叫她加班一定有目的,結果下午三點半左右,他自己一個人溜得飛快。
「行吧,沒被你們甜死算我命大,不說了啊,趕場子去了……」南華掛掉電話。
江水回過頭,擺出笑臉說:「出去接個電話,怕打擾你。」
南華從一家蛋糕店出來,邊走邊接劇組的電話,經紀人神秘兮兮地說有人來探班,問是誰又顧左右而言他。
既然沈柯軒已經那麼努力,她一樣應當爭取,向他表明心意,因為,此時離開,會成為她最大的遺憾。
她踮起腳,雙手搭上他的肩,鉤住他的脖子,吻落到他的唇。
第二天早上,睡夢中的江水被手機的信息提示聲吵醒。
蘇一桉:恭喜哦,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我愛你。」
沈柯軒氣急敗壞地維持兄長尊嚴,平時對她太放縱了,這麼沒大沒小。
「今天生日?」沈柯軒忽然問。
沈柯軒又側回身子鬧彆扭,背對著她。
林嫿轉身離開,臨出門前回望病床上的沈柯軒。她苦澀地笑了笑,裝睡的人,她是永遠叫不醒了。沈柯軒也不再是小時候那個會事事為她出頭的小男生了,青梅竹馬的情誼也只能停留在年少。她鼻子一酸,臉昂得高高的,眼淚終究滑過臉頰。
此時最蒙的人是江水。她手足無措地端葯進來,心說沈柯軒感冒為什麼叫她泡葯,他感冒又不是她乾的,昨天那麼冷,她倒是健壯如牛扛住了,偏偏這位公子身嬌體弱地倒下了。現在還得給他送葯上門,把她當丫頭使喚了?
他嘴拙,一輩子,是他想到最真誠的承諾。
兩隻狗熟絡地在草坪打滾。
安詩韻格外生動可愛,天真大胆。
江水眨眨眼:「如果是你,你覺得他會喜歡你什麼?」
愛情不就是這樣嗎,和_圖_書因為一瞬間的動心,情不自禁地想要接近,會出乖露醜,會顏面全失,在對方面前展現最不完美的自己。
不過,他的耳根子為什麼那麼紅?
沈柯軒猛一陣咳嗽,指著她說不出一句話:「你……你……」這個女人!
或許,從見到他的第一面開始,愛情就在她的心裏埋下了種子。
「咯咯咯……哥你居然感冒了,哈哈哈哈哈!」要知道沈柯軒小時候經常生病,一生病就要喝很苦的葯,長大后他就努力強身健體,因為他最討厭苦的東西。
「喂,沈柯軒,我愛你啊!」
想跑?沒門!
「沈……沈柯軒……你,沒想到啊!你居然還會做菜?」
「嗯。」
江水蹲下來撫摸,然後被兩隻狗領進大門,走到客廳。
她氣鼓鼓地走到辦公桌前,雙手撐著,嗔怒說:「幹嗎要P照片啊,你想怎麼樣嘛。」
「你去哪兒?」
沈柯軒很快追上,將她抵在門后。他低頭,帶有侵略性的目光從她臉上掠過,輕輕抬起她的下巴,一笑。
「剝掉。」沈柯軒不想多動,一副二五八萬的樣子。
江水見他確實沒啥大事的樣子,她把葯擱在桌子一角,便說:「沈總,我……放這兒了。」轉身欲走。
紮實的、溫暖的、可靠的懷抱,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像抱著巨型毛毛熊,一旦習慣這種感受,就再也不想鬆開。
江水紅著臉調皮一笑:「可我還沒決定哎。」
當第二天沈柯軒在辦公室擤了第八次鼻涕時,做報表陳述的安詩韻再也忍不住笑得打鳴。
……
只是,一到公司她就後悔了。
她才發覺自己滿面通紅,臉頰微燙,害羞地捂住自己的臉,嗔了句:「煩人!」
他沉沉的聲音落下,震得她渾身酥麻。
「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要亂用詞語!我和蘇哥鬼混什麼啊,我被你污衊習慣了沒事,你可不能污衊他啊。你不是也喜歡過蘇一桉嗎?居然說他鬼混!」
「平時沒空。」沈柯軒臉頰微微一紅,鎮定地說,「跟米其林餐廳的老師學過一點。」
江水麻溜地推開他,小包一提,走得飛快,出了門還不忘回個頭,俏皮一笑。
「那你在為難什麼,你不喜歡他嗎?」林嫿問。
手忽地一空,沈柯軒放開了她,他合下眼皮,低頭看了看手機發來的消息。
「糖呢?」
「咳咳……把報表說完。」
她是誰?她在哪兒?她要幹什麼?
他壓著聲音問:「還沒走?」
「晚了。」
她被震驚了。
她決定叫份外賣,吃過晚飯再說。
曖昧的氛圍被清涼的空氣隔開。
江水抱住林嫿,能得到林嫿的祝願,她很開心。
瞧著江水一副滿腹心事的樣子,林嫿白了她一眼:「嘖,真不知道沈柯軒到底喜歡你什麼。」
江水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伸出食指比了半天。
江水闖到他的辦公室,見他坐在轉椅上悠然地轉過身,露出得意的狐狸微笑。
「老婆,醒了?」
南華:終於,你還是做了資本家的下堂妻,總之,恭喜!你總算遇到瞎眼的了!
「啊?」江水吃驚,眼睛睜得怒圓,「喔嚯,沈柯軒,你裝睡。」
辦公室悶悶的,他剛抽張紙巾鼻子擤到一半,聲音放輕,放莊重,盯緊電腦屏幕,擺出一副刀槍不入的樣子,好像他什麼事都沒有,他沒生病。
「喂……喂!」江水喊了好幾聲,才發現沈總他……病得昏倒了。
「你個垃圾,是你自己拍戲忙,拋棄朋友跟蘇一桉鬼混去了吧,還說我。」江水望了眼沈柯軒,得意地笑,「反正我有沈柯軒。」
她有點不敢上前了。
她覺得此時的沈柯軒就像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兒一樣。
他們會經常遇見,經常發生對手戲,從最初的傲慢與偏見,到戰爭與和平,從每一條對話發現能夠相愛的契機,是因為他們相互吸引,相互成為對方的唯一。
她掙扎著,卻推不開他,只能嗚嗚地發出聲音抗議,但是讓她m.hetubook.com.com自己都意外的是,面對總裁的騷擾,她好像……並不是十分抗拒,而且,還有些沉浸……
沈柯軒氣得從床上坐起,嘴角抽搐半天,擠出兩個字:「你敢!」
天知道江水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去公司上班的。
「不用了,我一會兒就要走。」安詩韻搖搖頭,扯扯衣服角,「叫我詩韻吧,安導安導,叫得太有距離感。」
她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
江水:「你有病?」
他望著她,有些慍怒,但更多的是深情。
沈柯軒似乎睡得特別沉,林嫿在和江水講話時一直沒醒來。
「等等。」
「江水,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沈柯軒嗎?」
醫院。
「喂我。」
「哎,小心燙……」
片刻沉默,沈柯軒哀怨地望了江水一眼:「害我沒時間準備了。你等下加班吧,不到六點不準下班。」
「我不知道他會喜歡我多久。」江水如實說。她知道林嫿的性格,沒必要遮掩。
江水紅著臉推開沈柯軒,卻又被他拉入懷抱。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陽光照映進來,他的下頜線條顯得尤其柔和,她的心怦然一動。如果說南華像王公大臣家的紈絝子弟,蘇一桉如同中世紀俊美的騎士,那麼沈柯軒,在她眼裡,是最英秀的異域王子。
一時,沈柯軒像被什麼擊中心臟,像小貓的爪子一撓再撓,呼吸變得粗重。
而且她什麼時候跟沈柯軒一起拍過結婚照,仔細一看,這張照片是合成的!啊!沈柯軒這個老奸巨猾的人渣!
門鈴一響,然後傳來江水的聲音:「請問沈總在嗎?」
「我聽見了。」
她走到床邊。
在劉言的監視下,江水無奈,只好一個人枯坐到六點,心想回去一定要搞清楚原因,然後狠狠咒罵他。
她嘆了一口氣,剛起身準備離開。
南華不好意思,說了一聲:「謝謝安導。」
「前幾年我外婆剛生病,她也突然變成小孩子,不喝葯,老是皺著眉說『怕苦,不想喝』,沒想到沈總也怕苦啊。」
江水鼻子皺皺,雙頰鼓鼓的,搖搖頭:「愛情……不是用勝負來衡量的。」
「哇,這麼多盤子啊!」江水撒開腿朝門口狂奔,「不了!這生日我不過了!」
他輕輕地說:「不許走。」
「叮咚——」
接著,它圓滾滾地跑過來,到她腿邊撒歡,後面又響起幾聲聲線稍粗的狗叫,沈柯軒家那隻叫大胖的哈士奇像一大坨雪球一樣紮實地滾了過來。
這是遇見的魔力,更是相愛的兩顆心,在不斷牽引。
正僵持著要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又不知道如何對他表達。
她望著他,沉溺在他的溫柔注視之中。
江水利索地把糖紙剝掉,又聽見沈柯軒發出簡短的兩個字:
被她熱辣的目光注視著,他有點羞赧,摸摸頭:「外面太冷了,安導跟我進去吧,喝杯熱茶。」
他說得很鄭重,把全部的真心都展示給他。
他搖搖頭。
「你說什麼?」沈柯軒猛一抬頭,下巴撞到江水的手,那粒奶糖脫離江水的手沿著她的衣領骨碌碌地落下,她立刻去接,水果糖還是在絨線衫上滾了幾滾。
他的眼裡閃爍著真摯、溫柔、勇敢,她在他的眼裡看到強烈的愛意和期望回應的渴求。
衣袖被拉住。
感覺沈柯軒好像在看自己,她一回頭,他正襟危坐地對著電腦。難道是她的錯覺?
林嫿:結婚快樂。
「掉了就扔了吧。」她不知不覺靠得很近,微微抬頭,笑容可愛。
在愛情的旅途中,總會找到彼此的唯一。
他盯著她,身子緩緩靠近。
她覺得有一絲不對勁,大著膽子摸他的額頭,很燙。
他走出廚房將湯羹放在桌上,解開圍兜,漫不經心地說:「菜我做的,碗你洗。」
「你聽見什麼?」江水歪著頭問。
她的笑容逐漸放大凝固。
餐桌上擺著豐盛的晚餐,炭烤牛肉,鵝肝三文魚,還有麻辣小龍蝦……有人還在廚房忙碌。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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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閉上眼睛,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細膩而笨拙地回應著。
沈柯軒說睡就睡,馬上就沒了動靜。
她清脆地笑了幾聲,搖搖頭:「不是。」忽然,她抬起頭,目光閃爍,彷彿映進了雪地里的陽光,臉漸漸漲紅,「我……我想泡你!」
「你又不是我外婆。」我幹嗎要喂你啊,她心裏這麼說,手卻自動伸過去,「行吧,張嘴,狼外婆。」
落地窗外的陽光金燦燦的,在冬日里那麼溫暖。
她點點頭,待著些許期待的目光望著他。
搞得他要去接見國家主席似的,緊張兮兮的,還特意整了整衣冠,噴了點蘇哥送的香水,人模人樣地回到劇組。
江水故意拱拱頭:「是啊,怎麼了,臭死你。」
她可以對經紀人說,她能演好失戀的狀態了。
桌子中間擺著一個三層蛋糕,小圓黃燭布置在周圍發著點點溫馨的光。
照片里兩個人,紅色背景,一人是她江水,一人是沈柯軒,並排坐著,就很像……結婚照?
一看江水還在這兒,他氣鼓鼓地沒有理她。
安詩韻乖乖做完報表,然後一問:「哥,劉哥給你買的葯喝了沒有?」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帶著微重的鼻音。
沈柯軒的信息很快傳來。
安詩韻沖他打招呼,穿著毛茸茸的粉色小裙子,矜持又緊張地走過來。
「總之你拾掇得利索點,快點回來吧!」
江水走進廚房看到頎長的身影。
「沈總你發燒了,快把葯喝了,身體要緊。」她的老母親善心開始發作。
知道他在鬧脾氣,他還生著病難受著,何況他還是給她發工資的老闆,本著人道主義關懷精神,她不能置之不理。
沈柯軒終於想起鬆開她。
「剛……剛剛林嫿來了,聊了一會兒,你要是不開心,我這就走。」江水受不了他的冷臉。
江水以為他不喝,索性搬來邊上的凳子坐到他身邊:「安導讓我盯著把葯喝掉,她說你怕……」
「幹嗎啊……」江水被撞痛,雙手撐住他的胸膛企圖擺脫這個曖昧的姿勢。
她結婚了?
「謝謝,難為你如此孝心啊。」
南華很快回過神:「那……你努力?」
江水詫異地回過頭,病床上的沈柯軒虛弱地睜開雙眼,望著她,然後偏過頭。
安詩韻:你跟我哥結婚啦?這麼迅速嗎?居然一點都不跟我說?
沈柯軒被燙得嗆住了,心說被這個女人坑死了。
林嫿安慰說:「不要緊張,我已經徹底死心了。我喜歡過他,我不否認。沈柯軒這個人——」她輕輕一笑,「認死理,鑽牛角尖,認定了就絕不會放手。」抬眸,亮晶晶的,有些濕潤,「恭喜你,喜提本世紀最後一個智商欠費的好男人。」
「林嫿,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但是……
他挪了挪身子,側過去,不再理她。
林嫿心裏湧起一團火,她怎麼努力都得不到他的心,這位小姐居然還在猶豫,要不是欣賞她的才華,當她是朋友,她都要破口大罵了。不過,看她那副認真思考的態度,她對沈柯軒絕對不是沒感覺。
林嫿抱著一束花走進來。她聽說沈柯軒生病,推了好幾個工作專程從外地趕回來。看到江水在旁邊,她打了聲招呼:「你一直陪著他啊。」
沈柯軒疑惑地望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說這話的意思有幾層。她昨天明明已經拒絕他了,還對他表示關心,僅僅是她善良的本性驅使,還是,她一點可能,情不自禁地對他一人表示關心?
「沈總,我先回去嘍,拜拜!」
「那你還是跟我進屋去吧,我那兒有咖啡、牛奶、茶……」
她會同意跟他在一起就是因為她想要跟他待在一起。
他微微向後靠,眼皮半抬不抬,緩緩地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邊輕輕地說:「糖和你,都很甜。」然後頭一沉,沒了動靜。
一溜消息刷下來,意外地發現沈柯軒頭上也頂著一個紅點,點開一看,是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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