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們的同居生活
一、珍貴的髮帶

「真受不了你,你這個變態外星人!」
「幼稚!」他冷哼了一聲。
可惡的傢伙,日子過得那麼美滿,何必搬到青櫻館處處為難可憐的我呢?
「沒有,我洗過了!」
「美智,美智,你怎麼了?你發什麼呆啊?」米朵搖晃著我的手臂,一臉茫然地問道。
「這樣不是更好?以後我們有機會走同一條路了。他看了我一眼,我要樂暈了!」
真是快被他氣死了,他沒有朋友,就見不得我有朋友嗎?這絕對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
他一臉錯愕地盯著髮帶,獃獃地立在那裡。
哈哈哈!我想象著身邊圍繞著一群帥哥,粉絲們對我頂禮膜拜的場景,心裏油然而生一種愉悅感。
他愣愣地注視著手腕上用髮帶綁成的蝴蝶結,突然笑出聲來:「不要用這麼幼稚的話來安慰我,你以為你偷了我的髮帶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嗎?」
「連你和他見面都這麼困難,不是吧?」我有點兒好奇地問道。
「你去哪裡交朋友,去哪裡親熱都不關我的事,拜託不要在我的面前丟人現眼!」
「哈哈,有可能是沐彬的哦!」米朵突然笑道。
米朵拿起髮帶認真地想了想,然後還給我,說道:「看起來有點兒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不過不是我的。」
「你……沒事吧……」我小心翼翼地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我點了點頭。
「在學校千萬不要和我說話,要裝作不認識我,知道嗎?」我想起他那些瘋狂的粉絲,覺得應該離他遠點兒。
呃,這兩個人打算相互吹捧,握手說「久仰久仰」嗎?不過我們學院的兩大帥哥聚在一起還真是難得一見呢!要是讓那些花痴的粉絲們知道,我恐怕會被她們嫉妒死吧。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真是對牛彈琴,綽羽和我一直是好朋友,當然會喜歡我了。
「呃,這個說來話長了,以後再跟你說吧,就要上課了。」
「嗨!我是歐陽綽羽,是美智的朋友。」綽羽朝原沐彬禮貌地打著招呼。
原沐彬如同雕塑一樣立在那裡,對綽羽說的話沒有任何反應。直到綽羽離開了很久,他才挪動了一下腳步。
預備鈴聲響起,熙熙攘攘的人群都進了教學樓,我和米朵道別後去了各自的教室,整個校園安靜下來。
我回過頭,看見米朵遠遠地在向我招手。
我帶綽羽四處參觀新居,不一會兒就聽到門外傳來開門聲,綽羽笑著說:「看來你的室友回來了。」
「你這個笨女人!」他又恢復了冷酷的面貌,「不然和*圖*書要我怎麼戴?」
不知道原沐彬是什麼時候出來的,他默默地望著我們,眼神空洞得有些詭異。
「那怎麼沒有豪華轎車送他呢?」
「那周末呢?」
「哈哈!沒什麼啦!他在說今天晚上的料理。對了,綽羽,你和我們一起吃晚餐吧!」我極力岔開話題道。
「住嘴!你能體會?」他的眼眶都濕潤了還不忘嘲笑我。
這個舉動立即引得人群一陣騷動。
真是太好了,我們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那種在一起玩過家家的感覺。其實做料理對我而言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有了綽羽的參与,一切都變得更加有意思,歡聲笑語不斷。
一隻手突然伸到我面前,幽幽的話音響起:「把我媽媽的髮帶還給我!」
「彬少都沒看見她,瞧她自作多情的樣子!」
「美智,帶我去看看你的新居吧!」
我將髮帶遞給他,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是阿姨的東西,我……」
綽羽一頭霧水地問道:「豆芽菜是什麼意思?」
我們就這麼對望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收回目光,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就放過你。」
在陽光的照耀下,他顯得格外閃亮。我們一前一後地往學院的方向走去,其實是「群前一后」。他的身邊總是圍著一群人,即使我想靠近他都難,我被人群遠遠地隔開了。
「別惹我!」他發怒的樣子像一個受了欺負的小孩。
我們打打鬧鬧地不再理會不遠處射過來的那道目光。米朵說的沒錯,那個傢伙真的不擅交流,簡直是交流絕緣體嘛!
半晌,他沒有再說話,時間好像停止了一般。
我一路哼著小曲走出學院,突然一個人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拜託你不要隨便帶外人進來打擾我的生活!」他的臉色冷下來,惡毒的言語從他的嘴裏跑了出來。
……
「這個邋遢婆是你的朋友嗎?哼,我警告你最好離她遠點兒!」莫莉尖著嗓子對米朵說。
他徹底打破了我的幻想,我滿臉黑線地站在那裡。真是出乎意料,怎麼就沒下文了?
「我知道阿姨剛剛去世不久,我能體會……」我試圖安慰他,腦子裡構思了一大堆話要說。都怪我不好,引起了這個傷心的話題,要趕緊轉移話題才行。
什麼意思?我狐疑地看著他。
我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算是默認了:「綽羽,拿開你的手,有油啦!」
「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就像什麼也抓不著的感覺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切都無能為力……雖然痛苦仍然在,但是不要緊,因為爸爸會在天國護佑我。我要堅強起來,不能讓他擔心。」
米朵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麼多人,想接近他也是很不容易的。」
怎麼一開始沒有發覺呢?現在一切都太晚了。
「豆芽菜,你可別玩得忘了做晚餐。」原沐彬留下這句話,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那是當然,我太想念美智的手藝了。我也來幫忙!」綽羽溫柔地笑道,笑容就像夏天明媚的陽光。
想必他們在家裡的約會時光一定很美好吧,俊男美女,葡萄美酒,鮮果飲料,華服別墅……想到這裏,我的心裏莫名地有點兒酸澀。
突然,「砰」的一聲,我們說著笑著,剛走進校門就迎面撞上了一個高瘦的人。
「那女的是誰啊?朝彬少揮什麼手!」
我們倆坐在餐桌旁默默地吃著早餐,他一直閉口不說話。如果他沒有處處針對我,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室友,既愛乾淨又很安靜。
他停下來,一臉鄙夷地看著我,說道:「你少自作聰明,識相點兒就還給我,如果弄壞了,我要你好看!」
「你們是什麼關係和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總之,我不允許他再出現在這裏。」他竟然對我的話嗤之以鼻。
周末的時間過得飛快,大清早起床真是一件令人不爽的事情。
「可能是周末回家了吧。」
「我不是故意的!」我在心裏痛罵了自己無數遍,無論這個傢伙多麼討厭,我也不能拿人家失去親人的事來傷害他啊。
我突然想起他媽媽才過世不到半個月,一股罪惡感立刻向我襲來。唉,善良的人果然不適合做惡事啊。
「美智!」一個聲音叫住了我。
「美智,你過得好嗎?我總覺得你的室友看起來不太好相處。」綽羽習慣性地拍著我的腦袋輕聲說道。
「你難道啞了嗎?一整晚都不說話。」我忍不住問道。
「受不了就趕緊收拾東西走人。」他扭過頭,沒好氣地說道。
「周末有時候會有家庭聚會,那時候見面就方便多了。」
「你沒有資格限制我交朋友!」
「你不要不相信。」我拿過他手中的髮帶,抓起他冰涼的手,替他綁在手腕上。當初我媽媽也是這麼安慰我的,還挺有效的,將爸爸的遺物帶在身上,彷彿爸爸永遠在守護著我。
「你講點兒道理好不好!」
「奈|美智!你……你有什麼好嫉妒的,你等著瞧!」莫莉不甘心地朝我喊道。大概她和圖書想找人吵架但是沒有被搭理,吵不起來也是一件很鬱悶的事情吧。
「昨天過得怎麼樣?」她笑眯眯地問道。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他媽媽的髮帶?我突然覺得拿著髮帶的手開始發燙,手上的東西越來越沉重。
呃,還要給原沐彬做早餐。不如漢堡包搭配豆漿吧,既簡單又營養。
「幼稚!」
我分明看到他的眸子里有亮晶晶的東西在閃動,他有些難為情地別過臉,坐到沙發上,尷尬和心痛的情緒寫滿了整張俊臉。
這是我的強項,不是嗎?
我掏出在原沐彬的房間里發現的蕾絲髮帶,問米朵:「這是我在青櫻館撿到的,是你的嗎?」
哈哈!憑我的直覺一定是綽羽!
他放開我的手,把髮帶解開,然後遞給我,眼裡飽含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你把它改造一下。」
天啊,這個傢伙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我摸著被他敲痛的腦袋,恍然大悟道:「沒問題,我馬上就去。」說完,我抓起髮帶跑進了卧室。
他聽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剛才的煞氣完全消失了。突然,他變得神色哀傷,喃喃地說道:「那隻不過是我媽媽的愛好,和我沒關係。」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的朋友?」米朵替我打抱不平。
我把髮帶藏到身後,繞著沙發和他玩起了捉迷藏。
「就是就是!」
我偷偷地打量著他,他背著黑色單肩斜挎包,身穿米黃色的套頭衫和深色休閑褲,簡單利落的樣子。
「美智,我會經常來看你的。」綽羽在晚餐過後和我微笑著揮手道別。
「被這麼多粉絲圍著,確實有點兒難度。」米朵笑著說道,深深的酒窩讓人覺得非常甜美。
真受不了!
「這不叫幼稚,這叫友情!」
「友情?只有你這種笨蛋才相信這是友情。他喜歡你,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他的眸子里流轉的波光射在我身上。
「我沒當著他的面跟你說已經很講道理了,笨蛋真是一種不知足的生物啊!」
「證據在我這裏,是我要給你顏色看看才對。我還聽說過你小時候經常穿蕾絲裙的故事,你覺我有沒有興趣跟大家分享呢?哈哈!」我故意笑得很大聲。
果然不是米朵的,要不要告訴她原沐彬是個戀物癖呢?好像不太好吧,不能破壞了他在米朵心目中的形象。
「是啊,好帥!彬少,彬少,看這邊,看這邊!」
我已經不再生氣,只是心裏有一股莫名的哀傷。
可惡!這個傢伙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能讓我火冒三丈。算了,好女不跟男斗,和*圖*書我忍!看我將來怎麼抖出你的劣跡。
幾個回合之後,個子高大的他在靈活的我身上並沒有佔到多少便宜。兩個人都累得氣喘吁吁的了,我拿著髮帶得意揚揚地朝他搖晃。
呃,這些場景真誇張。
「呵呵!」綽羽愣了一下,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其實我也知道你。」
這個還真是一言難盡,最近發生的事情怎麼都這麼一言難盡呢?
「你懂什麼!」他粗暴地打斷我的話,眼睛瞪得像燈籠似的,然後一把搶走了髮帶。
我躺在讓人留戀的舒適大床上不願意起來,但是時間不早了,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於是我迅速爬起來,從衣櫃里翻出一件米色的針織衫,用蕾絲襯衣打底,搭配上深色碎花短裙,看上去青春洋溢。
隨即,他雙眼凝起寒霜,惡狠狠地朝我撲過來:「你怎麼能亂拿我的東西?快把它還給我!」
「和我好好說話你會死啊?再說了,什麼外人,綽羽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呃,看起來好像和我穿的是情侶裝,還真是湊巧。
只聽到人群里發出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米朵拉著我的手好奇地問道:「她不是上次參加競選的莫莉嗎?沒想到她的脾氣那麼壞哦!對了,她嫉妒你什麼啊?」
他閉上眼睛,顫動的睫毛出賣了他的內心,我知道他在聽。
我的心裏冒出了無數個問號,我安慰他這麼久,他到底有沒有聽明白啊?
「哈哈!太逗了吧,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其實哪裡是不敢相信,是絕對相信!
他並沒有甩開我。
天啊!這是什麼話?什麼親熱?他管朋友間的友好互動叫親熱嗎?除了……難道他說的是那天被他撞見的感謝之吻?那次確實有點兒過了,但要是在國外,那是很正常的吧。
回到青櫻館,緊閉的大門告訴我原沐彬還沒回來。
「我真的能體會,因為……我爸爸在幾年前離開了我。」我默默地走到他身邊坐下,心裏的憂傷一下子蔓延到了空氣中。
這個東西是遺物?
「我要拿著它告訴全世界,你是一個戀物癖!明明偷偷藏著蕾絲髮帶,還裝出一副討厭蕾絲的樣子,這就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萬萬沒想到他會憋出這樣一句話來,分明是有求於我的語氣。哼,看來我的安慰起作用了。
「不要和一個嫉妒我的人計較,她怪可憐的。」我故意裝出一副十分遺憾的表情,拉著米朵走開了。
……
「是誰先招惹誰的?現在是你在我面前丟人現眼,被我抓到了小辮子!」
原沐彬看了看綽和-圖-書羽,眼裡閃過一道很難捕捉的寒光。他抿著嘴唇,輕輕地吐出幾個字:「你好,我知道你。」
一股寒意朝我襲來,哼!被我說破了,臉上掛不住了吧?
我才懶得和這樣高傲的大小姐浪費時間,綽羽才不會喜歡她這種類型呢!
咦,突然被米朵搶了我心裏的台詞,我心裏咯噔一下,難道米朵知道這件事?
「呃,除了有一個不太好相處的室友,一切都很好。」
「沐彬小時候經常被原媽媽打扮成女孩的模樣,哈哈!」米朵湊到我的耳邊輕聲說道。
我和綽羽走在一起,一路回頭率超高,他不愧是學院的風雲人物。
什麼?這個消息也太勁爆了吧!
我的腦海里迅速浮現出十六歲的原沐彬穿著裙子,被他媽媽抱著,嘴裏咬著奶嘴的樣子。哈哈哈!也太搞笑了吧!這樣看來,他的戀物癖還有跡可循呢。哈哈哈!
整個吃晚餐的過程他竟然都沒有說話,任憑我們笑得多麼大聲,他都是面無表情。
「你就是一個惺惺作態的傢伙!」他的話刺|激了我,我偏不搬走,我手裡還有他的把柄呢,我拿出口袋裡的那條蕾絲髮帶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能解釋一下這是什麼嗎?是誰說不喜歡蕾絲碎花的?」
「其實沐彬很好相處的。」這時候,走在人群中的原沐彬回過頭看了我們一眼,米朵朝他揮了揮手。
「就像這條髮帶,它就是你媽媽對你的牽挂。你也牽挂著她,不是嗎?只要你們互相牽挂,她就會永遠活在你的心裏,你並沒有失去她。」
我看了看那條蕾絲髮帶,的確像一個長輩的飾物。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莫莉,她昂起頭,狠狠地瞪著我們。
這個傢伙是在懲罰自己嗎?一點兒都不敞開心扉交朋友,不憋死才怪!雖然我是個宅女,但至少還有三四個好朋友啊。
我幻想著他們約會的場景:原沐彬的身邊圍著一群花痴,米朵想和他說句話都要撥開人群、長途跋涉,到達終點時已經被擠得衣衫不整了。要不然就是夜黑風高的時候躲在角落裡約會被人發現了,輕則落荒而逃,重則被亂棍打死。
「彬少怎麼在這裏啊?他不是住在學院里嗎?」
他突然抓起我的手,定定地看著我,好像要把我吸進去一樣。眼裡的情緒複雜得讓我看不懂,是厭惡,是憎恨,是戲弄,還是玩味?好像都不是,我好像有點兒心甘情願被吸引,想要獲取裏面的訊息。
他一臉嫌棄地看著我說:「放心!這點我們倒是很有共識,我可不想讓人家誤以為我們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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