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曖昧的秘密花園
二、秘密花園(一)

「綽羽不是存心說你的,只是為朋友出氣而已,如果他的話讓你難過,我替他向你道歉。」
「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你誤會了!」我連忙擺手,雖然他看不到我急切的樣子。
「一個被嚇得大喊大叫的笨蛋,還有時間管我看得見看不見,你自求多福就好了!」即便身處黑暗中,我也能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屑。
「他是我的朋友啊。」
我扶起他,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沒有拒絕,任由我拉著往洞口走去。
我抬起頭看看身邊的人,英俊的臉龐在黑暗中顯得更加立體,他依然一隻手拉著我,一隻手在黑暗中摸索。這樣微弱的光線下,他還是什麼都看不見吧,剛才他一直是這個姿勢牽著我向前走的。
「這個不用猶豫吧!」
等我反應過來才發現竟然是他的嘴唇。
「我……我們還是繼續往前走吧……」我支支吾吾地說道。
我倒地后,手裡還拿著那塊碎布。
「反正都進來了,就一起走出去吧!」他摸索著拉住我的手,雙手相握的溫暖讓我覺得他很溫柔,一點兒都沒有冷酷的感覺。
「對不……」還沒來得及道歉,一個巨大的身影便撲在我身上,一個溫熱的東西貼上了我的嘴唇。
正在猶豫的時候,遠處一個人影走了過來。
我平復了心情,這時候身後傳來和*圖*書窸窸窣窣的聲音。什麼聲音?難道真的有蛇?天啊,我最怕蛇了!
一聲,他的衣袖被我撕開了,他整個人也因為沒站穩倒了下來。
「昨天在醫院,你和歐陽綽羽說的話……」
此刻我不知如何是好,原來我無意中說的話傷害了他。應該哭一晚上的人是他啊,哎呀,現在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踩在花園的草地上感覺軟軟的,零星的各色小花散落在草叢裡,暗示著春天還沒過去。青櫻館依山而建,後面群山連綿,不遠處就是婆婆信里說的小山。
「現在我也什麼都看不見了,怎麼辦?」我沖聲音傳來的方向說道,有點兒後悔進來了。
我感覺有個溫暖的物體正向我靠近,先是一雙手摸到了我的臉,然後那雙手迅速地縮了回去,有個不確定的聲音響起:「笨蛋,是你嗎?」
這一定就是婆婆說的會有新發現的地方。好奇心驅使我躍躍欲試,但是另一個聲音說:還是不要進去吧,說不定很危險,眼睛不好使,腳傷也沒痊癒呢!
冷靜!冷靜!不要亂想!
說完,我匆匆地走進了山洞。幸好走得快,因為我感覺手掌的餘溫迅速地燒到了我的脖子,開始臉紅髮燙。剛才他的眼神就好像在我身上投了一把火,以前從來沒這樣過,像觸電一樣,太https://m.hetubook.com•com奇怪了!這種感覺一路纏著我,在山洞里走了很久都沒有消失。
「怎麼會?我和他只是普通舍友的關係,連朋友都算不上。」
我鬆了一口氣,聽出了是原沐彬的聲音。
「不是那樣又是怎樣?」他鬆開我的手,自己摸索著朝前走去。
空曠的山洞里傳來悠遠而沉悶的迴音:「蛇……救命啊……天啊……」
「你以什麼名義替他道歉?」
我呆立在原地半天動彈不得,感覺呼吸困難,腦子裡迅速思索著怎樣對付蛇。我好像聽過如果和蛇不期而遇,應該保持鎮定,不要動,多數情況下蛇會慢慢離開的。
我的初吻就這麼沒有了嗎?天啊!怎麼會這樣?
我緊張得快要窒息了,心臟好像停止了跳動,只能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的臉。
半晌,我們呆坐在地上,都忘記是怎麼分開的。
我徹底僵住了,感覺自己的臉已經燒起來了,心臟恢復了跳動,卻是瘋狂地跳著想要衝出胸腔。
「你……你不是什麼都看不見嗎?」說完,我伸出手緊緊地抓住他,生怕他會跌倒。
「那要是在我和原沐彬兩個人之間選一個做男朋友,你會選誰?」
他頓了頓,手僵在半空中,說道:「你一直都沒有當我是朋友,是嗎?」
「他恐怕不是朋友那麼簡單吧!怎hetubook•com•com麼你就沒有想到維護一下其他朋友?」
往前走看不到一絲光亮,往後退又極不情願,不知不覺只剩下黑暗吞噬著我。
「要不是你這個笨蛋在洞里大喊大叫,我才不會進這個鬼地方呢!」他責怪道。
那個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我不敢出聲,不敢移動半步。該死!早知道這樣就不要逞強進來了!
一不小心,我那隻受傷的腳踩到了一顆石子,一陣劇痛瞬間傳來。我重重地跌了下去,慌亂中扯到了原沐彬的衣服。「嘩啦」
「那個……謝謝你進來找我……」我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我們剛吵架沒多久。
「我……」這要怎麼解釋啊?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說了那些話,明明是違心的。難道要我和他說一切都是在說謊嗎?鬼才相信呢!
「嗯。」他點了點頭。
他跟著去了醫院嗎?我激動地想著,一股感動從心底升起來。緊接著,昨天我和綽羽在醫院的對話不斷在我的耳邊迴響。
我順從地靠在他身邊,一種甜蜜的感覺向我襲來。咦?我竟然用了「甜蜜」這個詞,這個詞語不是用來形容戀人的嗎?呸呸呸!
他獃獃地看著我們拉在一起的手,沿著手臂移上來的熾熱目光和我的眼神交匯,直擊我的心底。我感到一陣慌亂,他手指的溫度傳來,灼熱得像一團火。我感覺和-圖-書自己的手有些顫抖,手心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我後悔貿然拉住他,讓自己陷入這樣窘迫的境地,於是尷尬地鬆開手說:「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你確定要進去嗎?」他指了指漆黑的山洞。
難怪昨天他那麼生氣,我一心以為他在為米朵的事情生氣,沒想到他在病房外聽到了我和綽羽的對話。那個響得那麼及時的開門聲,我一直以為是風吹開門發出來的,這樣看來,應該是他站在門外。
山上樹木鬱鬱蔥蔥,透著青翠的綠,大自然的美景讓我陶醉。我穿過花叢和樹木,筆直地奔向山腳下。隱隱約約有一個一人多高的大山洞隱藏在灌木叢後面,山洞深處黑黢黢的,一眼望不到頭,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我可以看見模糊的東西了,出口應該不遠了,我來帶路吧!」我走到他前面說道。
不對,好像是腳步聲!
「怎麼可能?那個傢伙脾氣那麼臭,沒人受得了他。」
「你昨天去了醫院?」我驚訝地看著他。
難道……
我們相互攙扶著走了一會兒,隱隱約約見到前面有些光亮。我伸出手,可以看清楚手指頭了!
進退維谷間,我忽然感覺脖子一涼,好像有什麼東西繞上了脖子。我一個激靈,嚇得尖叫起來:「蛇!救命啊!天啊!」
我忽然想起他有夜盲症,那次停電的時和_圖_書候他嚇成那個樣子,這漆黑的山洞肯定不敢挑戰了。我瞬間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拉著他的手說道:「對啊,我要進去,你敢不敢一起?」
我的心跳瞬間漏了半拍,我哀怨地回答道:「怎麼會……」
「臭大蔥!你進來幹嗎?」
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好像意識到什麼,雙手撐地彈起來,卻不小心按在我的肩上,疼得我叫出聲來。他嚇得趕緊把手縮了回去,卻又重心不穩,重新跌下來,這次嘴唇貼在了我的臉上。
我使勁地甩著脖子,過了很久,沒什麼動靜了,我才用手一摸,發現脖子濕乎乎的,並沒有蛇的影子。瞬間我的腿都軟了,嚇死人了!這個時候要是真的有蛇就死定了。我摸著石壁想要快步衝出去,卻發現石壁上全是水珠。原來剛才只是洞頂有水珠掉在我的脖子上,真是自己嚇自己。
我獨自發著呆,他已經摸索著朝前走了很多步,我回過神來,想走過去扶著他。
原沐彬追過來了,他用手撥開攔阻他的去路的樹枝,走到我面前,詫異地看著眼前的山洞。
我又想起回到青櫻館后,我還口口聲聲替綽羽說話,完全沒把他當朋友。
我的心裏瞬間湧起一絲感動,他明明知道自己一進來就會陷入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卻還走進來找我。
我仔細辨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以獲取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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