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痛的感覺那麼真實,眼角的淚水告訴我,我是真的很傷心。
我驚訝地看著他突然冒出來,又突然跟我說話,還說中了我的心事。我心裏一慌,手中的水杯摔在了地上,「哐當」一聲摔個粉碎。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都不敢下樓,天啊!我到底要怎麼面對他?
知道自己的心事之後,我無時無刻不在小心地隱藏它,所以整個下午和原沐彬的交流都變得異常怪異和緊張。
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進入夢鄉了,睡夢中會不會有我的身影呢?唉,我又在胡思亂想了!
回青櫻館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他被米朵拉著,轉過身對我說:「對不起,美智,我已經有米朵了……」
「奈|美智!枉我當你是好朋友,你竟然出賣我!你放開沐彬!」她惡狠狠地走過來,一個巴掌甩在我的臉上。
我連忙蹲下來收拾。
原沐彬的房間還亮著燈,因為有夜盲症,他有開燈睡覺的習慣。但是今天,他的房門只是虛掩著,我看到從門縫裡透出一抹昏黃的燈光。
「當然可以!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笑著將我抱緊,快步趕到醫院。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夠了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就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米朵拉著原沐彬頭也不回地走了。
原來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昨天整晚的痛哭是我從未有過的,現在算是真相大白了,原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我終於明白,我害怕他對我惡言相向,害怕他因為別的女生而忽略我,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我的每一根神經。
我真是傻瓜!我這是怎麼了,半夜站在人家房門口乾什麼?
我端起水杯,不自覺地走近他的房間,在門外獃獃地站了良久。
他也蹲下來,一把拉起我的手,關切地說:「笨蛋,我來撿,小心劃破手。」
我喜歡他對我噓寒問暖,喜歡他對我的關心。
一種複雜的情緒在我的心裏橫衝直撞,有溫暖、甜蜜,也有酸楚、哀愁……
通往那個石洞的路並沒有想象中的遠,回來的時候我刻意默數了一下,大概五分和_圖_書鐘的路程。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回來的時候走了很久,可能是因為氣氛有些尷尬,哪怕只是短短的幾分鐘都覺得過了很久。
我掙扎著爬起來,看了看時鐘,已經是半夜三點了。夢裡的急促喘息讓我口渴得要命,我走進廚房大口大口地喝著水,滿足地擦了擦嘴巴。
「美智,你到底怎麼了?怎麼從湖邊回來以後就變得怪怪的了?哪裡不舒服嗎?」自從在湖邊他叫我「美智」之後就沒有再改口,現在我連聽到他對我的稱呼都會變得呼吸急促。
他走過來,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說道:「這麼燙,你在發燒。走!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哦,你說什麼了?」他好像忘記了那件事一樣,好奇地問我。
我緩緩地坐起來,心懷感激地說道:「沒有,可能是睡著了。」
只有在獨處的時候我才能恢復正常。
我猛地翻身坐了起來,驚起一身冷汗,才發現我一直好端端地躺在床上。
自責和自尊讓我清醒過來,我痛苦地趴在地上,刺骨的疼痛扎進我的心m.hetubook.com.com臟,我本能地張大嘴巴急促地呼吸起來。眼淚肆意地在我的臉上滑過,我哽咽著說不出一個字……
我灰溜溜地跑到樓上,丟下兀自奇怪的他。
成雙的背影刺痛著我的眼睛,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卻發現無能為力。
他愣了一下,正要說點兒什麼,米朵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了。
我該怎麼辦?以後要怎麼面對他和米朵——那個註定是他未來妻子的女生。
「就是,如果可以選擇,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男朋友……」我驚訝地發現自己對他說出了心裡話。
杯子底下壓著一張字條,剛勁有力的字跡映入我的眼帘:「美智,我今天回家住,送你一個杯子,還有,別忘記你要賠我的衣服!」
怪異和緊張充分體現在:他在處理那些情書的時候,我偷看被他發現了;我將做好的料理遞給他的時候,慌慌張張地把碟子摔到地上,然後慌亂地道歉;坐在沙發上,他稍微靠近我一點兒,我就心慌意亂地挪開一點兒;他問我話的時候,我總是結結巴巴、詞序https://m.hetubook.com•com顛倒、詞不達意……
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死就死吧,反正總是要面對的,被他發現了又怎麼樣?就當多了一個花痴的粉絲。
我高興地拿起水杯,貼在我的臉頰上。緊接著,我看到椅子上擺著那件被我撕破的衣服,還有那塊碎布。
我喜歡他,無法控制地喜歡。
從洗手間出來,我心情複雜地躺在床上。
「沐彬。」我緊張地喊著他的名字,就像米朵那樣喊他,「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嗎?」
我觸電似的將手抽回來,說道:「沒關係,我……我來吧!」但是越說越緊張,手顫抖得厲害,什麼也抓不起來。無法控制情緒的我急匆匆地站起來,不再管摔碎的杯子,飛快地朝樓上跑去。
我捂著被打紅的臉,從原沐彬身上翻下來,摔倒在地上。忽然頭痛、腳痛一齊襲來,我無力地辯解道:「對不起,米朵,我不是故意的。」
我走下樓,發現樓下靜悄悄的,客廳里沒有他的影子,房間里也沒有他的影子,院子里更是安靜極了。
我衝進卧室里的洗手間,脫下衣服,將噴頭對準和*圖*書自己,我需要衝個涼讓自己冷靜下來。
咦,他出去了嗎?我頓時有點兒失落。
這時,我看到餐桌上放著一個漂亮的卡通水杯,好像和他經常用的那個是一個系列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半天才憋出一句不成語句的話:「沒有,一下就好,我是說可能躺一下就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看到原沐彬走進來,他擔心地看著我,問道:「美智,我敲了很久的門,你都沒有回應,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苦笑著準備離開,這時,虛掩的門突然打開了,原沐彬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好像看到我很久了一樣,帶著詭譎的笑容說道:「你在這裏站了兩分鐘,想幹什麼?才幾個鐘頭不見就想我了嗎?」
他抱起我,我摟著他的脖子,將頭埋在他的胸口上,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頓時我的心裏升起一股感動。
到了醫院,我忽然想起上次的誤會還沒有向他解釋清楚,於是說道:「其實那天我和綽羽說的話都不是真的。」
溫熱的液體從我的臉上流下來,分不清到底是水還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