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記憶的碎片
Memory pieces
1、創意最優秀班級

楊湛遠笑得像大尾巴狼:「嗯,班長,要笑嗎?」
「就這麼簡單。」
我說什麼都是錯,他做么都是對。
「噠噠」,我的課桌被一支筆敲了敲。
該死,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要!」
該死——這傢伙到底是想怎樣?逼我嗎?!
「你還有什麼沒說?」
絕對是後者!
「不讓。」
是啊,每個月學校都會選評「紀律最優秀班級」、「衛生最優秀班級」、「創意最優秀班級」,這個星期我們班的紀律和衛生都扣分得差不多,已經是全校倒數第一班級了,最後一項一定要拿到!
靠——不會還跟我廢這麼多話!上帝啊,我越來越想掐死這傢伙了!
「得那幾位同學願意幫你才行啊……」他的眼底劃過一絲捉弄,「不過以你的號召力,我覺得——絕對沒有人會願意幫你!」
我雙手托腮,眼巴巴地看著他說完:「沒了?就這麼簡單?」
為什麼……我會當上班長啊……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這種奇怪的布局,楊湛遠——絕對是你搞的鬼吧?」
我完全不能勝任這個職務,做不了班長嘛https://www.hetubook.com.com
記憶忍不住被拉回幾天前,我把他和左曳的位置對調的第二天——他居然把原來8個小組分列為2:2:2:2的布局,變成了1:3:3:1的布局——簡單點的意思就是,坐在中間位置的我會有左右兩個同桌!
「別太急著失望,你還沒聽我把話說完。」楊湛遠的聲音繼續傳來,「我六歲開始學繪畫,雖然不是數學、語文、英語各科的課代表,但你別忘了我的成績是全紫荊市第一。至於我的粉筆字,經過這麼多年當班長的磨練,聖華應該沒有第二個人能超過我吧。」
「我是班長,我命令你把座位的布局換回去!」
等到放學那些同學肯定一鬨而散,我根本逮不住機會找他們幫我。
楊湛遠果斷拒絕:「不會!」
該死!這自以為是的傢伙!
我真的很想把他捏死在我的手心裏,可是眼下,我又不得不討好他幫忙:「你知道我管不了,喂,就勞煩你幫幫忙啊!」
這傢伙……我遲早要把他踩在腳底下!
我把牙齒咬了又咬,忽然「噠m.hetubook.com.com噠」的聲音響起,那支筆又敲了敲我的桌子。
「楊湛遠!」
他們的理由是1:3:3:1的布局,讓原本擁擠的教室顯得寬敞多了,而且兩邊的過道也自由。可是我知道,他們分明是擺明了挺楊湛遠。
我一驚,迅速回頭看著教室後面那塊空黑板……
「我又不是蒙娜麗莎,不會一直微笑!」
我瞬間變得灰暗,表情無神地倒在桌面上……
楊湛遠夠狠,說完這些話就翻開練習冊,一副全神貫注在做題的樣子,不再理我。
一周過去了,每天——「遲到和缺席嚴重的早讀課」、「混亂嘈雜的課堂紀律」、「幾乎走空的晚自習」……
那太好了!這個月的「創意最優秀班級」一定非我莫屬!
楊湛遠努努嘴:「剛笑得挺漂亮的,我還想看一次。」
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再次擠出個苦巴巴的笑容。楊湛遠嘖嘖有聲:「好勉強,笑得真丑。算了,大方告訴你:你一個人是做不完那黑板報的。一般黑板報可分為數學、語文、英語三塊內容,所以你可以找各科課代表準備內容,再找一個寫粉m•hetubook•com.com筆字漂亮點的同學,負責寫上去。此外,還要找個繪畫功底好點的同學,畫花花綠綠的裝飾和點綴……至於整個黑板報的格局,也可以讓那個同學去想。」
全都拜這個爛位置所賜,一天到晚我都在為我怎麼出去而煩惱。楊湛遠只要不高興就不放我出去,左曳呢,那個大冰山我才不敢去碰他。有時下課我實在尿憋,會從桌子下鑽出去或者從桌面上爬過去……
「你在開什麼玩笑,快點把座位的布局換回去!」
我越來越弱勢……
「你到底讓不讓我出去!」
哼,我就不信那些同學都不幫我!黑板報是班級的榮譽,又不是我班長一個人的事情!我霍地站起來:「楊湛遠,讓開,我要出去。」
全班54個人,除了沒有投票的左曳和被我拉攏的元月,其餘的學生居然全都選擇保持現在的。
黑板報?
「班長是順從民意的,究竟是要保持現在的布局,還是換回去,不妨聽聽大家的意見?」
那天以後,每當我和楊湛遠有意見不合的時候,他一打響指,周圍就會有一群學生呼應他。
楊湛遠笑容深遠:「和-圖-書真是冰雪聰明。班長啊,你休想甩開我。」
楊湛遠朝我賣弄地眨眨眼:「效果還滿意嗎?」
我咬住牙,忍氣吞聲:「謝謝!」
左曳的位置在我右邊,而楊湛遠跟我左邊那個同學換了位置后,變成了我左邊的同桌!
楊湛遠聲音幽幽的:「別高興太早……」
楊湛遠轉著筆,故意地說:「這一次態度不錯,要是你每次態度都能這麼乖,我就不會為難你了。」
我回頭,果然看到楊湛遠一張幸災樂禍的笑臉:「班長,紀律這麼亂,你不要管管嗎?」
「那好吧,我很忙的,我要做題了。」
「求我啊。」他解算著一道求證題,慢悠悠地說,「班長,不必去碰釘子了。你求我,我就答應幫你。」
我轉過頭看了看右邊,左曳趴在桌上在看推理小說,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楊湛遠一臉達到目的地笑了笑,清清嗓子,喊道:「大家安靜!班長現在很困擾!」
我擠出一絲絲笑容:「有經驗人士,我是菜鳥,請傳授一下,黑板報要怎麼策劃?」
楊湛遠頭也不抬地做題:「別白費力氣,他們不會幫你。」
楊湛遠彷彿很欣賞我憤怒的樣和圖書子,一手撐著下巴,一手轉動著筆桿,嘴角噙著笑意說:「班長,我只是建議——開學都一周了,後面的黑板都沒有打理。我看別班的黑板報都快竣工了,你也應該開始策劃。」
我憤怒地回過頭,瞪著楊湛遠:「又有什麼事!」
面對這樣的場景,每次我大喊著安靜,卻沒有一個人理我的時候,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我坐直身子,哀怨地瞪著他:「那你會輕易幫我嗎?」
然後在自習課里,楊湛遠組織大家投票決定。
我臉上的笑容立即僵硬——
就在這時左曳的位置「哐」地響了一聲,我側過頭去的時候,他已經捲起那本推理小說離開教室了……
問題是現在在上課啊!
這句話,彷彿一把血淋淋的刀,戳中我的死穴。
那一天……
氣死我了,分明班長是我,可是我一點管理這個班級的權利都沒有!
原本像菜市場熱鬧的教室立即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只有翻書和寫字的聲音。
閣下的意思就是:我是全能,找我就行?!
「楊湛遠!」
我一怔——他是想給我讓位,還是正好要翹課?
這班長當下去還有什麼意思,威嚴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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