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說著說著又吵起來，艾伽笑著將視線放在他倆身上。
艾伽：又要禍害人了。
一時沒人說話，氣氛被他搞得有點奇怪，季時安乾咳兩聲：「奶奶會沒事的。」
因為一起長大，所有的缺點你都知道，再丟臉的樣子你都見過，甚至連父母家庭的不堪你都明白，所以還有什麼可以假裝的呢。
靳嘉致：要寫三千字檢討。
艾伽手口到錫鋁紙包裝的葯板，手指下意識扣住。他們站在兩棟樓之間，穿堂風特別冷，氣溫跌到快個位數，可艾伽覺得自己快燒起來了，臉燙得嚇人。
艾伽「哈哈」笑起來，她本來心情很差，但看到他們幾個，忽然一下子鬆了口氣。
又在下雨，這個城市好像一年四季都多雨。溫度低迷，衣服越換越厚，她身上還穿著靳嘉致昨晚給她的，他的外套。
要不是一起長大，熟知他所有的事情，不然她真懷疑，靳嘉致是老手，知道她秘密，在和她推拉。
話落，他不出聲。
任阿姨看了眼還沒醒來的艾奶奶，問艾伽：「你幾號回去？」
靳嘉致結賬時，戚佳雪坐到她身邊，雙手抱著她，將下巴放到她肩膀上。
靳嘉致在桌下踹了他一腳，他眉頭一跳連忙閉嘴。
艾伽看任阿姨嚴謹小心得像特工接頭一樣，哭笑不得：「就放您家好了，我爸總不至於去您家鬧事。」
「你知道個鬼。」他繼續上個話題，「我要知道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我要去了https://m•ｈeｔ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ｏm解她的性格，甚至要知道她的交際圈，她閨蜜的性格和喜好，真麻煩。」
「他們不要你，我要你。」
四周又停滯下來，耳邊只有風聲，她將下巴買進外套里，只屬於靳嘉致的味道鑽進呼吸里。艾伽又想到那通沒接到的電話，想起靳嘉致的父母。她想了想，終於將從想見到他第一面，就對他說的話，說了出來。
靳嘉致：我很乖，只要一個人。
艾伽在看私信消息，隨意地「嗯」了聲：「你胖了。」
靳嘉致一愣：「真退了。」
「你家，奶奶……」靳嘉致抿了下唇，「我可以……」
艾伽另一隻手在口袋裡摸，上次的葯有沒有還在的，忽然他附身靠過來，她沒發覺，一下秒腦袋就被他腦袋碰了下，就一秒，他就起身。
就這樣燙了兩秒。
靳嘉致：在學校了。
艾伽想了想，那天她在海城集訓，應該和平時一樣？
「夏知果前一陣交了男朋友，哈哈哈哈就是看不上季時安。」
他今天話突然多了，沒話找話。
艾伽還在打字，準備戲弄他一番。
她指腹摩挲著手機邊緣，腦子的畫面越來越模糊，整個思緒也慢了下來。再有意識時是隔壁床的家屬來了，她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靳嘉致「嗯」了聲，望著她眼睛說：「是啊。」
這頓飯吃得很開心，戚佳雪和季時安一直在活躍氣氛，將她這半年不在發生的事情一和圖書件件地彙報。
艾伽眨了下眼睛，還沒反應過來。
戚佳雪抱著她胳膊撒嬌：「今天周六，上午課已經結束了。」
戚佳雪望著天，忽然說：「我們四個這樣其實挺好的。」
艾伽將外套穿上，一前一後往店外走，推開玻璃門，兩人在店門口等戚佳雪和季時安。
靳嘉致：退了。
靳嘉致很自然地坐在了艾伽身邊，艾伽看了他幾秒，又將視線移到季時安身上，發現季時安臉上有傷，想起前幾天季時安去找靳嘉致被打的事。
艾伽目光沒動，手指在屏幕上打了兩個字「誰啊」，過了會兒又刪掉。她又打「有喜歡的人了」又刪掉，最後猶豫了半天，直接將屏幕按黑，放進口袋裡。
戚佳雪笑得不加掩飾，艾伽收回目光，抿了下唇：「安生點。」
艾伽看見他們，問：「高三了，不上課亂跑什麼？」
兩人終於在一家拐角的便利店，找到了冰激凌。買完出來，戚佳雪接到艾伽的電話，說她回醫院了。
艾伽被風吹得全身都涼透了，跺了跺腳，四處看了看：「戚佳雪和季時安怎麼還沒回來？這麼冷天吃什麼冰激凌啊。」
他的消息，卻先跳了出來。
戚佳雪和季時安走了兩條街還沒找到賣冰激凌的，戚佳雪火氣上來：「你腦子有病嗎？吃什麼冰激凌，現在走了這麼久都找不到。」
「你好像瘦了。」
艾伽知道她擔心什麼，說：「我不會耽誤聯考的。」
戚佳雪「哈哈」笑了兩聲，湊近艾伽和她咬耳朵：「我和圖書確定你那個藏在心底不讓全世界的知道人是誰了。」
「就做了一次人，你要說多少次？」
戚佳雪翻了季時安一個白眼：「都是你，我和艾伽都好久沒見了。」
「我知道，放心，如果撐不下去，天塌了，我第一個找你求救。」
艾伽下意識抬眸，視線對上靳嘉致的眼睛。她心猛一跳，字還沒打完，就將信息發了過去。
季時安按著戚佳雪腦袋：「你別以為你沒把柄在我手裡，你之前是誰被騙，最後是誰救你於水火的？」
艾伽看了眼戚佳雪，戚佳雪眼都沒抬，在看菜單。
靳嘉致：要。
季時安無語地看了她一眼：「你懂什麼。」
病房裡的衛生間，有人在用，艾伽走到公共大衛生間洗了洗臉。擦乾淨臉，她沒立刻回去，靠在窗邊看了幾分鐘，樣子有些呆。
任阿姨在家煮好早飯，一大早坐了第一班早班車來到醫院。
他忽然遞過來一片壓片糖，應該是結賬時順手在櫃檯拿的。艾伽伸手拿去，指尖碰到他掌心，突然抬眸去看他。
靳嘉致看向她：「外套穿上。」
靳嘉致唇抿得更緊，神色很認真：「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她勾著唇嘲笑起來：「你有什麼用。」
戚佳雪不贊同他這麼說：「那你追女孩，總得拿出點誠意來吧。」
戚佳雪忍不住火大地直接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不會說話就閉嘴。」
任阿姨看見他們來，倒是很高興，讓他們將艾伽帶出去，散散心。
季時安看了她一眼：「我們就很好ｈeｔuｂｏoｋ•com•com，我們一起長大，什麼都知道。」
艾伽：不用在國旗下講話時當著全校讀嗎？
她也在降溫天里吹了一天的風，她一點事都沒有。
季時安「嘁」了聲，將手裡的冰激凌分給她。兩人人沒心沒肺地坐在店外的露天椅子上，一邊吹著冷風一邊吃冰激凌。
她將壓片糖的包裝撕開，含在嘴裏，沒理他。
靳嘉致結完賬走回來，戚佳雪笑得更加曖昧：「喏，他來了。」
手機突然振了下，她低頭看，是靳嘉致發來的。
艾伽手心都被攥出汗：「我不是討厭，也不是不接受，只是在我心裏，你就是明月，誰都不能玷污，你自己也不行。」
靳嘉致一直在看她，也淡淡在笑。
他發完過了一秒又撤了回去。
艾伽：燒退了沒？
戚佳雪嘲笑他：「說得好像你談過一樣。」
「那個路存不知道你去外地集訓了，還天天來等，傻得要死還怪深情的。」
「什麼麻煩？」
「哦。」戚佳雪乖了一秒，「你好能裝啊。」
同一時間，她說：「你燒什麼時候退的？」
季時安「嗯」了聲，戚佳雪來了點文藝細胞：「你看我們一起長大就是緣分，要是沒艾伽，我可能都不會和你和靳嘉致關係這麼好。都是緣分。」
所以在需要時，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你。
她其實認真想過，之前乾淨的好學生是不是靳嘉致裝出來的，可一個人一裝能裝這麼多年嗎？她更願意相信，人是多面的，他之前願意將那一面展www.hetubook.com.com
現出來，現在因為太過被打擊，所以展現了另一面。
季時安用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瞪了她一眼：「我當然沒你有用，有人為你要死不活，有人又因為你立刻死而復生。」
中午時，戚佳雪、季時安還有靳嘉致都跑來醫院，還穿著校服。
靳嘉致伸手扯了她一下，讓他倆從肩並肩變成面對面，距離也近。
他視線沒收，也還在看她：「戚佳雪就想逗你開心，說什麼你別放心上。」
戚佳雪哼唧了兩聲：「感覺你這兩年真的吃了好多苦。」
艾伽動作頓了下，目光掃了眼戚佳雪：「別來這套，說事。」
她踢了下季時安的腳：「你說呢，高三還剩沒多久了，你還要找女朋友嗎？」
艾伽垂眸，不去看他，繼續說：「你別不上學了，你也別說那些氣話了，我有點怕。」
「不了，怪麻煩的。」
「嗯，不燒了。」說完，她又說，「你好脆弱啊。」
「談戀愛啊。」
任阿姨眉頭皺起來，臉色不太贊同。
艾伽唇角淡淡勾起。
四個人在醫院附近的一家打邊爐店坐了下來，戚佳雪莫名其妙地沒坐在艾伽身邊，坐在她對面。
說完，她就跑去找去買冰激凌的季時安，店裡只剩下艾伽和靳嘉致。
她將一個包塞到艾伽懷裡，神神秘秘道：「所有的證件和銀行卡都在裏面。」
艾伽抿了下唇，今天已經2號了，說：「奶奶醒了就走。」
靳嘉致：不會。
艾伽打斷他：「你自己家的事搞明白沒，還想幫我？」
靳嘉致才問：「是不是不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