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這條信息，他茫然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戚佳雪終於又重新獲得艾伽，湊到她耳邊咬耳朵：「他佔有慾好強哦，都不讓我黏著你。連我們聊什麼，什麼時候聊完都要管。」

他其實最氣伽做復讀這個決定沒有第一告訴他，他像個傻子一樣。

艾伽搖搖頭：「我們有門禁，老師好嚴，必須十點前回去，今天已經是請假出來了。」

「我聽季時安說靳嘉致很想你去北城的學校，你想得怎麼樣了，明天成績就出來了。如果……你們打算異地還是怎麼？」

任可歆說沒問題，轉頭和艾伽交代：「長榮那邊復讀手續我幫你辦，衣服我去幫你收拾然後帶給你，你先用畫室里的東西，媽媽今晚回去，明天再飛過來，很快的。」

季時安在一旁眼神看了眼戚佳雪，戚佳雪這才反應過來，想說什麼，緩解下包廂里冷淡的氣氛，但張了張嘴，她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驚呆了：「怎麼聽著這麼可憐。」

「可不就真可憐，像被拋棄的寵物貓。」

靳嘉致確實更嚴重了，她只要不在他身邊，他就會明顯低氣壓，而且會打許多的電話，一遍又一遍地詢問她在哪裡、什麼時候回來。

戚佳雪看起來沒什麼變化，也不見有多難過。

季時安漫不經心笑笑：「我還能去哪兒，當然去萬惡的資本主義國家讀金融。」

平城是歷史古城，氣候和蘇城天壤之別，地面燙得要將人蒸發。

艾伽目光又移了過去，看了戚佳雪一會兒，她放下手裡的果凍，拉著戚佳雪走到陽台。

戚佳雪和季時安先回酒店了，只剩下他倆。

他將手機扔到一邊，又將收集的和*圖*書資料全部扔了。

任可歆效率很高，在成績出來的第二天，就幫艾伽聯繫好了一家十分有名的畫室。

艾伽還沒說話，戚佳雪看出點什麼，她抿了下唇：「你不會真打算異地吧？」

艾伽沒出聲。

「你這樣累不累啊，會不會覺得喘不過氣？」

靳嘉致忽然想到去年也是這個時候，他看到父親的醜聞和母親的瘋狂報復，腦子一熱趕去海城找她。

她猛抬頭看過去，斟酌了會，一字一頓地說：「我倆什麼關係取決於你。」

四周太靜了，沒有風，只有他倆的呼吸聲。

「她手機不是被收了嗎？」

不知為何，靳嘉致忽然想笑，為這大半年的辛苦，忽然就覺得有些可笑。

靳嘉致回了個好。

這個城市夜生活寥寥，明明才九點街道上已經看不見人影。

她從一開始就沒準備今年去讀大學，從聯考失敗那天她就想著要復讀。

艾伽正吃著果凍，瞥了她一眼：「不愛看就走。」

「所以你還要談嗎？」

高考成績出來的前一天，季時安和戚佳雪找上門，他倆正在沙發上看無聊的電視劇，茶几上放了一堆垃圾食品。

下一秒，他更加沙啞疲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還好。」

昨天高考成績出來，艾伽過了二本線，分數在他預計之內，他查了很久各個學校各個專業都做了比對，本想今天和她好好談一談。

她剛叫出他名字，靳嘉致就低下頭，對上她的眼睛。他聲音被酒精燒得發啞，問：「你是不是就想和我玩玩？」

夏m.hetubook.com.com天進入最熱的時候，艾伽和靳嘉致窩在家裡專心宅著。

她為什麼不告訴他？

過了兩秒，她喉嚨發緊地說：「不是。」

艾伽全身都有些麻，後背更是一片冰冷沒有知覺，大腦空白。

艾伽幫她擦掉眼淚，回頭問季時安：「你呢？」

8月11日那天，戚佳雪打聽到艾伽在平城集訓，她拖著季時安和靳嘉致一大早就趕過去，準備給艾伽過個最難忘的生日。

「那你早點說，別讓他白計劃空歡喜。」

靳嘉致從頭到尾都很沉默，她看著戚佳雪打電話催艾伽時，他眼睫顫了下。

所以那天一早，任可歆來到佳安新村將艾伽叫醒，直接飛了過去。

艾伽「哦」了聲，視線看向靳嘉致。

她又說：「你手機呢，給我。」

戚佳雪剛掛了電話，沒聽清。

「我只是想我們暫時別聯繫，我復讀一年，想專心一點，如果……我會總想著你，會分心。我保證一年後，我會去科……」

戚佳雪往後看了眼，輕聲和她說：「你好好哄哄少爺啊。」

靳嘉致這種人什麼時候這麼虛度過時間，又什麼時候讓家裡這麼亂糟糟的。

陽台的玻璃門被推開，靳嘉致走過來握住艾伽的手：「還沒聊完嗎？陽台熱。」

那時，他挫敗地想，可能註定今晚，他給她的生日祝福不能送出去。

靜了片刻。

他淡淡「嗯」了聲。

「你和他說了嗎？」

艾伽看著她忙前忙后，抿了抿唇，沒吭聲。

她神色十分認真，語氣也真。四周不知何時有了一種微妙的氣氛縈繞著他們，靳嘉致情緒很壞，聽到她的話，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愈加壞。

戚佳雪看了hｔｔｐs://wwｗ•ｈetubｏｏk.coｍ.cｏm看客廳里的靳嘉致，發現他注意力根本不在電視劇上，隔幾秒就要看過來，臉上表情分明和往日無異，可就是讓人能感受到他的愛意。

戚佳雪衝著艾伽曖昧地笑，艾伽沒看她，對上靳嘉致的視線：「聊完了。」

「你能聯繫到她？」

艾伽受不了這種氛圍，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見他眼睫微微顫，眉眼間都是倦怠。

現在還是熱得要命夏夜，蚊蟲多得在室外站一會兒就被咬得到處紅腫。溫度又燥又悶，肌膚上浮了層薄汗。他有些累，或者說，有些厭煩這樣的關係了。

又到了8月，艾伽的生日快到了。戚佳雪環遊了一趟祖國的大好河山，曬得像個黑炭回來才發現艾伽去集訓了。

這個暑假實在太長了，長到他看了無數次她的頭像，都沒有消息。

「那就好，你自己說要復讀的，那復讀這一年就什麼都別想，好好學。」

但他沒走，快到零點時，他給她打了幾通電話，可是都沒被接通。

這位老師之前看過艾伽的作品，覺得她很有靈氣，沒怎麼為難就同意了。

靳嘉致睡醒就看到了這條消息，眉頭皺起來。

艾伽也往後看，和他對視，他停了一秒，先移開視線。

季時安覺得艾伽真的挺神的，能讓靳嘉致這麼死心塌地。他沒見過靳嘉致這麼對一個人好，好到大概願意給她所有，沒有底線。

但靳嘉致明白，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在患得患失，因為這段時間太像假的，他急切地想要抓到什麼，確定未來。

艾伽：「不是。」

「你從來沒說過喜歡我。」

「你別打擊失戀的人，我現在可脆弱了。」

「我知和-圖-書道。」艾伽抱住戚佳雪，「謝謝你啊。」

戚佳雪鼓了鼓嘴巴：「可今天是生日啊。我計劃是……」

「就從今天開始吧，本來我們五月份就開始集訓了，一直到聯考，你已經遲了。你應該聽過我們畫室，集訓期間不允許用手機，所有時間歸畫室統一安排。」

「我被你扔在家裡一個半月了。」

「我想復讀一年。」

「靳嘉致……」

艾伽頓了頓：「還沒。」

季時安和她說靳嘉致這個暑假就將自己關在家裡，沒出門。

「我，我感覺不是想象中的樣子。」戚佳雪望向艾伽，「喜歡一個人其實能感覺到的，周逾生真一點都不喜歡我。但我現在想開了，也和他談過了，也算完成心裏夙願了，沒啥好遺憾的，這樣大家你好我好也不尷尬。」

戚佳雪有些羡慕，不由自主笑起來，忽然問：「你呢？」

也是她的生日，他站在畫室所在的酒店樓下等她。

這種倦怠，讓她忽然不知所措。

他「嗯」了聲，將她拉進來，自己又坐回到她身邊。

靳嘉致在餐桌上喝了幾聽啤酒，走路有些搖晃，臉色也白。他這一晚都很少和她對視，現在更是不願意看他。

或許真的要被她忘了。

艾伽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放到她手裡，又拿回，給靳嘉致發了條消息。

艾伽點點頭：「你不難受就行。」

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情緒不對。更何況，他喝多了。

「我不行，要是我肯定會瘋的。」戚佳雪忽然又說，「一般不是沒有安全感的女孩子談戀愛才會這樣嗎？怎麼靳嘉致也會這樣啊？」

吃完飯，時間還早，戚佳雪說要陪著她到十二點，一起到新的一歲。

而聯繫上的老師更是業內和-圖-書聲名赫赫的大佬，本來這種名額十分稀缺，必須提前很久還得看學生的水平才能報上。

靳嘉致打斷她，眼眸盯著她：「現在是分手的意思嗎？」

艾伽問：「你提的他提的？」

艾伽將手機遞給她：「知道了。」

靳嘉致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他倆一個半月沒見了，中間甚至連信息都沒有。她若無其事地問：「你還是京大嗎？」

任可歆看了看她：「和男朋友發消息？」

等了三個小時，他們才背著畫板從外面回來。靳嘉致一眼就看到了艾伽，也看到了她身邊圍了幾個男生。他們手裡拿著蛋糕和禮物，他來到顯得特別突兀。

艾伽愣了下，被他明顯的情緒打得措手不及。

這是他們這頓飯唯一的對話。

他突然樂得笑起來，聲音里都是自嘲：「你說做朋友，我和你做朋友；你說談，我跟你談……現在你說都取決於我。艾伽，你真行啊。」

艾伽在十分鐘后出現，戚佳雪上前抱著她，哭哭鬧鬧的，搞得像生離死別：「我報了海大，我們之間的距離不是很遠，以後我有空會回去監督你學習的。」

「你倆不無聊啊，天天就看這種狗血劇。」戚佳雪選了包薯片坐下來，掃了兩眼電視覺得他倆浪費生命。

過了會兒，季時安叫的火鍋外賣到了，他和季時安去餐桌準備。

艾伽吞咽了下，眼睛看著他：

「是啊。」戚佳雪點頭，「但總不能一直收著，偶爾也會發給他們聯繫外界人。集訓又不是坐牢。」

他們訂了本地號稱最浪漫的一家餐廳，選了人氣最高的蛋糕，早早將一切準備好等候艾伽的到來。

艾伽先停下腳步，仰頭看他，感覺他又瘦了點，好像風一吹就能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