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愛情沒有如約而至

陸星辰背靠在牆上,懷裡是摯愛的男人。原始的衝動,慾望交織。年輕強悍的男人在她身體里律動,她達到了頂點,戰慄著發出聲音。
「你清醒點,你們不合適。」
蔣澤岩取了件大衣套上下車,冷風衝進來,很快就被車門隔斷。陸星辰靠在座位上,眯眼看著蔣澤岩高大身形翻過道路護欄消失不見。
陸星辰猛地抱住蔣澤岩,她抱的很緊,蔣澤岩有力的手臂抱起陸星辰,說道,「我抱你下樓?走步梯。」
蔣澤岩臉色不好看,不過也沒什麼。
身後有腳步聲,他回頭看著陸星辰。
「想吃什麼?」陸星辰咬著煙也沒點燃,靠在蔣澤岩的胸膛上,摸出手機打開軟體翻看著,她聲音軟糯含糊。
十一點半,電梯叮的一聲打開,走廊的燈亮了起來。陸星辰和下電梯的蔣澤岩打了照面,陸星辰按滅煙走向蔣澤岩。
陸星辰關掉音樂,陸驍拉開車門上去,陸星辰打了把方向車開進去。
翌日陸星辰是被蔣澤岩叫醒,蔣澤岩一身寒氣,「路疏通了,可以走。」
陸星辰心裏忽然就暖了,昨晚要逼瘋她的窒息瞬間消失。
陸星辰鬆開蔣澤岩,轉身從床上找到手機。來電是父親,陸星辰在床邊坐下接通電話,「喂?」
蔣澤岩強勢的侵入,陸星辰閉上眼戰慄,緊緊抓著蔣澤岩的手臂。
陸星辰摸了半天沒摳開蔣澤岩的皮帶,咬著他的下巴,「什麼破皮帶?」
曹傑自來熟的坐在對面,陸星辰取了三個紅酒杯過來,蔣澤岩收走了一隻,看陸星辰,「你就別喝酒了,感冒還沒好。」
陸星辰拿出手機撥蔣澤岩的電話,電話里傳來機械的聲音,「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陸星辰對那個女人沒一點好感,沒想到竟是蔣澤岩的母親,她泄憤似的把筷子戳在包子上,連著戳了兩個包子。
「不介意的話過來吃飯。」陸星辰邀請。
陸星辰抬起頭,已經看不見那輛軍車,她打了把方向車在路邊停下,陸星辰怔怔看著前方。
「吃完回去吧。」
陸星辰面上不露聲色,心裏很是煩躁。
「你這麼跟我交底,不怕我卷著你的東西跑了?」
蔣澤岩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裏,陸星辰嘴裏男朋友三個字說不出來,她現在很茫然。
陸星辰轉身,手穿過蔣澤岩的襯衣下擺落到他的腹肌上,「你睡得著?」
蔣澤岩走的很快,十幾分鐘就到了,他放下陸星辰兩人牽手往裡面走。小賓館坐地起價,房間還特別少,蔣澤岩重金開了單間。
久到她都忘記了自己曾在這裏生活過。
蔣澤岩移開視線,「以後記得吃飯,別虐待胃。」
「你在機場么?」
七點陸星辰被軍區大院的門崗攔住,陸星辰打電話給陸驍,期間一輛掛著軍牌的越野車開了過來。陸星辰把車倒出去,陸驍接通了電話,陸星辰說,「我進不去,你來接我。」
「你們忙。」
陸星辰笑了笑,「你們趕快走吧,再晚一會兒大雪封路,該回不去了。」
「吃不下么?」蔣澤岩抬頭看陸星辰,道,「鎮上沒幾家飯店,要不換家?」
「那這關係。」陸驍嘲諷道。「比我親吧?」
「男女有別。」
活著總歸是好的。
「嗯?」
陸驍不是第一次見蔣澤岩,他說,「站著這裏吹風呢?」
「嗯。」陸星辰說,「路上呢。」
陸星辰吃完起身走到窗戶邊,拉開窗帘入眼白茫茫一片。外面下雪了,難怪昨天那麼冷。飄飄揚揚的雪花從天而降,整個世界都被裹成了白色。
「嗯。」
「嗯。」
「蔣澤岩?」
蔣澤岩抬頭,陸星辰的腳踩在他的膝蓋上,低頭聲音沙啞,「我穿高跟鞋好看么?」
然後就沒機會回家換。
陸星辰看著他手背上的疤,手落過去覆在他的手背上,「這是怎麼回事?」
陸星辰偏頭看他,伸手,「來。」
男人的身材很漂亮,讓她心裏更難受。他竟然是那個女人的兒子,真他媽操蛋。
「你想回么?」
蔣澤岩低頭親陸星辰的頭,啞著嗓音,「還想不想吃早飯了?」
「不是他們的錯,孩子——為國捐軀,我們應該感到自豪。」劉父抱住妻子,朝蔣澤岩鞠躬,「孩子,謝謝你送他回來。」
蔣澤岩站著,劉母撲過去打他,陸星辰放下雨傘過去想攔,蔣澤岩抬手扯開陸星辰,緊緊抓著陸星辰的手腕,他低聲說,「對不起。」
陸驍看著陸星辰,陸星辰沉默著,好看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大約有兩分鐘,陸驍說,「不冷么?」
不到一分鐘,電話又響,這回是陸驍。
電話響了起來,陸星辰沒看來電匆忙接通,「喂?」
「你想不想?」陸星辰有孤注一擲的意味,「蔣澤岩,你要我怎麼辦?」
陸星辰換了毛衣長褲,剛坐下門鈴就響了,蔣澤岩起身去開門,李迅頭都快扎到碗里,陸星辰給她拆了一瓶飲料,說道,「工作還順利么?」
她伸手拿了蔣澤岩的煙盒取出一支咬著,在蔣澤岩身上沒找到打火機,蔣澤岩拿掉她的煙扔了回去。
陸星辰回頭看到陳宇和徐路,兩人撓撓頭,「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你在幸災樂禍?」陸星辰心情差到極點,「我回去了。」
蔣澤岩親著陸星辰的脖子,壓抑著情緒。
她沒看到蔣澤岩的車,陸星辰上樓敲門,沒人應。她心情煩躁,整個人差到了極點,她在走廊里點了一支煙靜靜看著窗外。
她先看到陸星辰,說道,「星辰?」
蔣澤岩認命的把戳破的包子拿起來吃掉,半晌后才開口,「他們離婚的早,我跟我爸過,前幾年沒來往。」
蔣澤岩沉默,陸星辰推開他,翻身面向另一邊。
十年時間,他們互不認輸,就這麼僵著。
這事兒太讓人哭笑不得,陸星辰吼完淚就出來了,她狠狠擦了一把拉開車門上去,車沒發動,她看到車前的蔣澤岩。
陸星辰和蔣澤岩同時上前,鞠躬之後,蔣澤岩站的筆直抬手敬禮。陸星辰鼻子發酸,她看著遺像上劉為民燦爛的笑,多麼年輕的生命就這麼隕落,為國犧牲。
陸星辰看到他的口型,他說,「我走了。」
「渣男。」陸星辰咬牙。
陸星辰跟吃了炸藥似的,還沒完沒了,「他會氣死吧,我很期待。」
吃完午飯,雪還沒停。下午四點,天已經趨近黑暗。
陸星辰發了一通脾氣,突然偃旗息鼓。
「那不是男孩?」蔣澤岩把煮熟的牛肉片夾到陸星辰碗里,「怎麼住在你這裏?」
「在開車?」
蔣澤岩拿下她的煙,抱陸星辰到熱水下。他們很少在這樣的白天坦誠相見,毫不避諱。蔣澤岩年輕氣盛,兩人洗的擦槍走火。
陸星辰抬起纖細白皙的手指勾了勾,「過來。」
掛斷電話,陸星辰撂下手機,「曹傑要過來。」
「沒有。」
陸星辰掛斷了電話。
陸星辰握住他的手,搖頭。
「難看么?」
蔣澤岩揉了把陸星辰的頭,「我下去看看情況,坐在車裡別出去。」
「他送的?」
身後有開門聲,蔣澤岩轉頭看到陸星辰裹著松垮垮的浴袍斜靠在卧室門口,眯眼似笑非笑看著他。
陸星辰站了大約十分鐘,林安從裏面出來,路過陸星辰她先是恐懼的往旁邊縮去,隨即恨狠狠瞪了陸星辰一眼嗖的直奔新聞車。
蔣澤岩猛地抱起陸星辰,他親在陸星辰的下巴上,「誰會待見窺視自己媳婦的男人?嗯?」
「誰?」
大約二十分鐘,蔣澤岩卷著一身寒氣打開了車門,說道,「穿好衣服下來。」
陸星辰笑出聲,「誰是你媳婦?」
「還行。」
陸星辰太漂亮了,在這個陳舊的房子里,顯得格格不www.hetubook.com.com入。
電話驟然響了起來,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突兀,蔣澤岩說,「你的電話。」
身後有開門聲,陸星辰回頭,蔣澤岩冷厲表情有了緩和,他走到陸星辰面前,「你非要諷刺我?」
陸星辰還抓著蔣澤岩,轉頭看陸驍。
無知總是幸福的,無憂無慮無所顧忌。
「六點半。」
「嗯。」
蔣澤岩出門,冷的冰窖似的房子,陸星辰端坐著,覺得自己是個傻逼。她不知道自己過來幹什麼,就是那麼執拗的要見蔣澤岩。
「你的那個男朋友?」
蔣澤岩先把容易熟的菜放進去煮,從商家送的糖果里拆出一顆塞到陸星辰嘴裏,「不是你鬧早吃上了。」
蔣澤岩蹙眉,他所處的環境和陸星辰混的圈子是兩回事,有些話他聽不懂。
蔣澤岩太高了,他一直彎著腰。人到車前,劉為民的母親忽然推開蔣澤岩,她聲嘶力竭,「你說會帶他回來,他人呢?就這麼帶回來?」
陸星辰不知道劉為民家在哪裡,在什麼地方舉行葬禮。
飯沒吃完李迅就回來了,看到蔣澤岩她稍微有了點表情,點點頭。
陸星辰起身,「要住哪間?我幫你收拾。」
蔣澤岩抬眸,直視陸星辰,「我說,你在我的床上。」
「你。」
「中午叫外賣吧。」
蔣澤岩目光沉下去,他是隊長,他的手下出了事,他比任何人都自責。
蔣澤岩把她摟在懷裡,找到空調遙控器打開暖風,「暖氣費沒交。」
「我不知道他是誰,我在馬里遇到了他。」陸星辰說,「我不進去了,你跟我爸說一聲。」
「晚上還能回去么?」
旁邊還跟著蔣澤岩。
「我是官二代,謝謝。」陸星辰糾正他。
「不用,最近有個電視台想找我合作拍個片子,設備不用我買,很快就有錢了。」
蔣澤岩掀掉沾灰的床單,他抱著陸星辰放到床上。激烈的吻著她,主卧的燈壞了,一直沒修。光從客廳落進來,照亮了房間。
陸星辰的臉色太難看了,燈光下慘白。
蔣澤岩家住十六樓,他沒走電梯,就那麼把陸星辰抱到負一樓停車場。他把陸星辰放到車裡,沒有立刻撤走,他抬腳踩在車底,手落在陸星辰身後的座位上,俯身凝視陸星辰,「陸星辰,你跟我睡了,你就是我的人。除非我死,不然我不會放手。」
陸星辰氣不順,句句帶刺,蔣澤岩夾了個包子塞到陸星辰嘴裏。
「放個屁都比你這個空調的暖風熱。」
車開的很慢,陸星辰放下手機,緊緊看著那輛車。
陸星辰皺了下鼻子,很多年沒聽到這句話。
「有廚具,但沒食材,冰箱是空的。」陸星辰拿出鑰匙開門,走進去換鞋,順手給蔣澤岩拿了雙男式拖鞋,「先進來吧。」
「你洗都洗了。」蔣澤岩蹲下去脫陸星辰的鞋,「穿高跟鞋難受么?」
蔣澤岩的車裡很寡淡,沒有任何可以娛樂的東西,陸星辰打開手機刷微博,看到老劉發了一段宣傳視頻。封面就是林安,陸星辰抿過嘴唇。
陸星辰把多餘的保濕乳抹在他的臉上,揉了揉,「好了,出去吧。」
「怎麼回事?」陸驍聲音落過來。
「嗯。」
蔣澤岩捂住陸星辰嘴,放下現金拖著人就走。
抱了一會兒,蔣澤岩起身開燈穿上一條短褲去找被子。
蔣澤岩去關上門,說道,「今天最高氣溫零下十度。」
「嗯。」陸星辰說,「回B市了?」
「我想跟她單獨說兩句話。」蔣澤岩斂起了情緒,看向陸驍。
兩個小時後車出了B市,直奔劉為民的老家。劉為民的告別儀式在鎮上舉行,車停下陸星辰下車,她在入口看到哭的聲嘶力竭的兩個老人。
「多少?」
蔣澤岩抱住陸星辰狠狠吻了下去,一直親到床上,陸星辰掙脫開,道,「門還沒鎖,去倒水。」
「這都結束了,準備回市區。」陳宇說,「你回么?」
「再說了。」陸星辰指指蔣澤岩離開的方向,「配合他的時間。」
退後兩步審視,點頭,很好,很和諧。
蔣澤岩依舊開那輛越野車,開出地下停車場,整個世界一片雪白。暴雪紛飛,蔣澤岩的車速並不快,他握著方向盤。
果然高速封路,等蔣澤岩和陸星辰到高速口才知道,他們只能折回去。在鎮上找了一家拉麵店,熱氣騰騰的拉麵,蔣澤岩埋頭吃飯,他沉默起來像一塊寒冰。
陸驍把地址發過來,陸星辰發動汽車開出去,蔣澤岩的房子很偏,陸星辰開了兩個小時的車才到。
「陸驍哥。」陸星辰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這不是愛情。」
蔣澤岩示意她站一邊,陸星辰揉了揉鼻子,握著手裡的雨傘,看著蔣澤岩送人往車前走。
前方紅燈,刺耳的喇叭聲,陸星辰一腳踩在剎車上。
陸星辰沉默。
熱火朝天的回到卧室又提槍而上,一直做到陸星辰餓了,蔣澤岩坐起來穿衣服想出去給陸星辰買吃的。
「我手裡還有些錢,你要用就拿去。」
蔣澤岩沒避陸星辰,就在她面前換衣服。
「能周轉過來?」
「打架打的。」蔣澤岩捂了一會兒,把牛奶捂的不那麼涼,遞給陸星辰,「你現在住在哪裡?」
陸星辰把臉埋在方向盤上,她想蔣澤岩了。
陸驍大步離開,陸星辰鬆開蔣澤岩,她忽的笑了起來,眯眼看蔣澤岩,「什麼意思?」
陸星辰還看著他。
蔣澤岩發動汽車,打開了暖氣。
陸星辰迷迷糊糊的睡著,第二天她被蔣澤岩穿衣服的聲音吵醒,陸星辰睜開眼,「幾點?」
蔣澤岩抬頭和陸星辰對上視線,他的嗓音沉啞,「你已經很漂亮了。」
陸星辰的下巴擱在蔣澤岩肩膀上,「這回真的是亡命鴛鴦了。」
蔣澤岩緊攥的拳頭鬆開,他看著陸星辰,看到陸星辰額頭上的傷,倏然抬頭看陸驍,目光狠戾。
陸星辰脫掉了外套,她裏面是長裙,低頭吃飯。
陸星辰動作一頓,隨即點頭。
李迅過來坐下。
蔣澤岩把豆漿喝完,才開口,「聽說你和陸驍訂過娃娃親?」
「你們不搞那麼大動靜床能壞——」老闆娘牙尖嘴利,立刻反擊。
陸星辰的手落下去,勾著他的衣服最上面的那顆扣子,「那麼不待見陸驍?」
蔣澤岩回身把陸星辰抱進懷裡,他的臉埋在陸星辰的脖子上,熱淚滾進了陸星辰的衣服里,灼燒著陸星辰的肌膚。
「總要面對。」
「我銅牆鐵壁。」陸星辰餓的快死了,恨不得立刻就吃到火鍋。
蔣澤岩從後面抱住她,人都在他懷裡了,顧慮都他媽見鬼去吧,「現在你在我懷裡,還不能說明問題。」
陸星辰接過雨傘,蔣澤岩看向其他人,微一頷首就轉身大步離開。
咔嚓一聲,蔣澤岩把手裡的筷子給折斷了。他抬眸,語氣輕飄,「星辰?」
「你不是不好,你很好,但我們太熟了。」陸星辰說,「我把你當哥哥,我實在——」
「謝謝。」蔣澤岩要開車的時候,又想起個事兒,從口袋裡摸出一顆巧克力放到陸星辰手裡,「拿著。」
陸星辰皺眉,接通電話,「陸驍哥?」
陸星辰扔下手機靠在座位上,放了一首特俗的老歌。
他嗓音沙啞,還有情愫。
陸星辰放下手,「親我。」
冷空氣從外面呼嘯而至,陸星辰的鼻尖被凍的通紅,蔣澤岩心疼她,摸了摸陸星辰的臉,嗓音沙啞低沉,「你信我么?你信我就讓我來處理其他,什麼都別想。」
「剛到,晚上有時間么?一起吃個飯?我這邊有個項目想跟你談。」
陸星辰嘆口氣,「你昨天過去幹什麼?」
「嗯?」
陸星辰斜靠在牆上,看著手腕的表。和-圖-書
陸星辰眯了眼,蔣澤岩放下她的腳,起身去找毛巾沒找到,就拿紙巾過來給陸星辰擦腳,「去床上。」
陸星辰打了一把方向,跟著前面的車輛。
「我沒吃飯。」
蔣澤岩身上有酒味,陸星辰抬起手錶,「我等了你三個小時。」
「我後悔回來。」陸星辰說。
「晚上跟陸驍一塊回來吃飯。」
「陸驍打電話了。」蔣澤岩的嗓音低沉,有些啞。
走到護欄處,蔣澤岩回身抱起陸星辰略一用力就放到了欄杆那邊,他長腿跨過去,走向越野車,「慢點,地上滑。」
陸星辰沒掛電話,陸驍嘆口氣,「你這脾氣,我馬上給你發過去。」
「謝謝。」陸星辰掛斷了電話。
蔣澤岩看著陸星辰,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的手機上沒有這些軟體。」
「冬天太冷了,等春天你再去。」
「你這車——」
房間小的讓人窒息,但好在有暖氣。
陸星辰電話響了起來,她示意蔣澤岩去拿電話,蔣澤岩回卧室找到陸星辰的手機遞給她,「曹傑的電話。」
「自己買的房子?」
「附近有家早餐很有名,去晚就沒了。」蔣澤岩說。
蔣澤岩看了陸星辰一眼,「回頭你拿去二手房市場問問,我把房本給你。」
「這孫子。」
穿這雙鞋是她想去見蔣澤岩,女人誰不想穿的漂漂亮亮去見心上人。
「老大?」
蔣澤岩看到陸星辰的時候眉頭很輕的皺了下,他看了看站在陸星辰身邊的男人。抬步越過陸星辰往下面走,陸星辰一把抓住蔣澤岩的手臂。
「那出去吃飯。」
洗手間在外面,蔣澤岩出去打了一盆熱水回來,「洗臉。」
蔣澤岩黑著臉收拾殘局,陸星辰縮在被子里穿衣服,要笑瘋了。
這是他的女人,他最愛的女人,但現在他卻不敢伸手去碰觸。抵死的瘋狂,他恨不得把陸星辰吞噬到身體里。
把手插兜轉身往外走,蔣澤岩看著她,陸星辰走出不到十米,回頭指著蔣澤岩,「蔣澤岩,你大爺!」
蔣澤岩比陸星辰知道的早,他說,「你的頭怎麼回事?他打的?」
漫長的沉默,陸驍抬手揉了把陸星辰的頭髮,轉身大步就走。
陸星辰揚起嘴角,妖里妖氣的輕哼,「我在想,他們如果知道我跟你睡了,會是什麼表情。」
電梯在十樓停下,陸星辰下去說道,「下午你還有事么?」
陸星辰臉色頓變,「什麼?」
「你管我?」
陸星辰唔了一聲,蔣澤岩說,「陸驍剛剛打電話過來,問你呢。」
「你還佔C位?」
「陸驍。」
陸星辰不說話,陸驍說,「我幫你問問吧。」
「你不想讓我過去?」
瘋了。
「不不不,我沒這個意思,真沒有。」
蔣澤岩沒有把煙換回去,手刮過陸星辰的鎖骨,目光暗下去,半晌后蔣澤岩道,「你爸想把我調回B市。」
「是么?」陸星辰笑了一聲,「你會這麼說?」
蔣澤岩去開熱水,大手揉過陸星辰的頭髮,「過來洗澡。」
陸驍一怔,面色越加難看。
「先進去吧。」
「吃飯了么?」
要命。
陸星辰把膝蓋頂在蔣澤岩的腹部,她蜷縮在蔣澤岩的懷裡,「你別惹我,我現在吃了炸藥。」
陸星辰捧著奶茶杯,低頭翻看葯來掩飾情緒。蔣澤岩也沒多說什麼,發動汽車開了出去。
蔣澤岩粗糙的手指擦過陸星辰的腳,早上起來陸星辰穿的拖鞋,腳後跟很涼,蔣澤岩的大手捂在上面,暖熱后才繼續給她穿鞋。陸星辰鼻子發酸,抿了抿嘴唇。
一地雞毛。
「嗯,我知道。」
「我知道了。」
因為大雪,救援車不能出,這堵車至少要到明天早上。陸星辰裹緊大衣下去,蔣澤岩把車挪到路邊,關上車門熄火攬住陸星辰的肩膀,「附近的村裡有小賓館,先湊合一晚上。」
「嗯。」
蔣澤岩煮好面才拿下軍帽,規整的放在門口的柜子上,他擦出一張乾淨的椅子讓陸星辰坐。
「我要你回答。」
蔣澤岩膝蓋碰到雜草,積雪漱落。
因為在外面,他們是和衣而睡。
蔣澤岩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對於這個操蛋的事,他是想越過都不行。他的母親嫁給了陸星辰的父親,他們間接成了兄妹。
陸星辰脫掉大衣扔到沙發上,回頭看下蔣澤岩面色難看,陰沉沉的。
陸星辰看到她就皺眉,臉色非常難看。
「不想穿就別換了。」
「限量絕版,買不到。」陸星辰沒有去撿的意思,懶懶靠在蔣澤岩身上,「前段時間有個收藏家出十萬收這款。」
「回來一個月了。」陸星辰往他們身後看,就看到了拿著話筒的林安,陸星辰眯眼。
屋子裡暖氣溫度夠,陸星辰不想再加衣服,就一意孤行的過去拉開椅子坐下,蔣澤岩徑直走到卧室取了件外套出來給陸星辰披上。
陸星辰趴在他的肩膀上,蔣澤岩背著她踩著厚厚的積雪往村裡走。天空昏暗靜謐,他呼吸的聲混合著鞋子踩在雪地發出的咯吱聲,陸星辰抱住蔣澤岩的脖子。
陸星辰回應,她也是。
外面更冷,蔣澤岩把早餐拿到卧室,兩隻小沙發,陸星辰窩在上面抱著熱乎乎的碗喝豆漿。
「我不想出去。」
「不想起就在床上吃。」
陸星辰整個人跟刺蝟似的,她目光尖銳,「你晚上要出去開房?」
陸星辰打開車載廣播,廣播里是漫長的廣告。
蔣澤岩拿下陸星辰的煙抽了兩口,彈落煙灰,「你們這些富二代,太腐敗。」
蔣澤岩對陸星辰的工作不了解,隔行如隔山。
蔣澤岩看陸星辰一身打扮,說道,「你去換件衣服。」
陸星辰站著,看陸驍黑色的賓士開了出去,融入了車流。
「這車是你的?」
蔣澤岩看了陸星辰一眼,騰的起身轉身大步出去,門重重關上。
「星辰?」
「醒了?」
「男朋友。」
陸星辰仰面躺在床上,她心情又差了起來,抬手蓋在臉上。該怎麼辦呢?她又把蔣澤岩給睡了,但蔣澤岩和那個女人掰不開。
太久沒回來,到處都是灰塵,蔣澤岩洗乾淨廚房的廚具,打開火。
陸驍的手從口袋裡滑了出去,那裡有一顆戒指,只要陸星辰松一下口,他就會跪下求婚。他不在乎卑鄙不卑鄙,他只在乎面前的人是陸星辰。
「那來我家吧,在吃火鍋,蔣隊也在。」陸星辰說,「火鍋菜買多了。」
她取出一支煙點燃,深吸一口,背靠在座位上敲了下方向盤。
陸星辰摸他的皮帶,蔣澤岩聲音啞下去,「星辰?」
曹傑和蔣澤岩喝了兩杯酒,陸星辰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她拿起來看到來電是父親,就掛斷。
「少抽點煙。」
「嗯?」
蔣澤岩一眼看到打火機上的刻字,蹙眉。
「不是要跟我翻臉?」
陸星辰把面吃完,抬頭看蔣澤岩。
之前蔣澤岩並不知道陸星辰的名字,他只是從別人口中聽說過陸司令有個女兒。蔣澤岩和陸驍倒是見過幾次面,陸司令欽點的女婿。
女人的第六感離奇的准,晚上八點他們被堵到了國道上,大雪路滑前面發生車禍。後面的車也倒不出去,陸星辰探頭看車上燃油表,這個天氣熄火關空調能把人凍死,一直開著很快就沒油了。
女人喊道,「澤岩?你——你過來了?」
陸星辰等到下午兩點,英雄魂歸故里。音樂聲響起,陸星辰抬手掐了掐眉心。劉為民,她有些想不起來劉為民的臉,只記得他的聲音。
「你看的上?」蔣澤岩說。
蔣澤岩站的筆直,這事兒狗血的不行,但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昨晚陸星辰不來,他們一拍即散,只當從來沒有過。陸星辰來了,他放不下,他拿命愛的姑娘。
www.hetubook.com.com好意思叫店主再換一張床,蔣澤岩拿一個板凳撐起床板湊合著睡。他懷裡摟著陸星辰,幽香撲面,暗火簇擁,但到底沒發。
蔣澤岩摸到她冰涼的腳,捂在手心裏,「明天去交暖氣費。」
蔣澤岩翻身壓到陸星辰身上,床發出咯吱聲,很響。
陸星辰不嫌臟在滿是灰塵的沙發坐下,注視著蔣澤岩。
陸星辰沒想到陸驍還會理自己,她以為經過昨晚,陸驍會永遠不搭理自己。陸星辰打電話過去,很長時間陸驍才接起來,陸星辰清了清嗓子,說道,「我爸跟你打電話了?」
陸星辰點完煙后,他拿到打火機扔進了垃圾桶,「回頭再給你買個。」
蔣澤岩親她的眼睛。
「睡吧。」
「嗯。」
陸星辰抿緊嘴唇,蔣澤岩握住她的手,語氣堅定,「我說過我會處理,就不會讓你為難。」
陸星辰一身煙味,她開車回家洗澡換了套衣服,一整天沒吃飯。出浴室就摔了,腦袋磕在桌子角,陸星辰翻箱倒櫃只找到個巧克力,陸星辰爬到沙發上咬著巧克力忽然很想哭,她想蔣澤岩。
陸星辰收回視線,還要往上走,迎面看到一個穿軍裝的男人快步走出來。陸星辰停住腳步,她的目光也頓住。
陸星辰的感冒癥狀現在才冒出來,一直流鼻涕。蔣澤岩路過一家藥店停車,說道,「你在車裡待著。」
陸星辰上車拉過安全帶,「你跟她關係好么?」
「我沒必要跟任何人交代。」蔣澤岩扣上最後一顆扣子,黑眸凝視陸星辰,「我只需要對你負責。」
「你要今天沒空,以後就別有空了。」父親聲音嚴厲下來,隨即咳嗽,他劇烈的咳嗽了一會兒,說道,「我沒對不起你。」
「你這次受傷,叔叔很擔心。」
「叫外賣吧。」
瘋狂的迷戀,瘋狂的愛著。
火鍋沸騰起來,火辣辣的熱氣在房間里蔓延,陸星辰去拆雪碧,蔣澤岩把熱水推到她面前,「先別喝雪碧。」
陸星辰心裏煩,閉上眼好一會兒,還是沒睡著。「蔣澤岩。」
他掛斷了電話。
「春源花園。」
火熱到窒息的吻,陸星辰的衣服掉落,她勾住蔣澤岩的脖子。陸星辰活了二十八年,她一直覺得自己很清醒,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遇到蔣澤岩之後,她的人生只剩下瘋狂了。
「嗯。」
蔣澤岩冷下臉,陸星辰喝完豆漿放下碗筷,道,「我連老頭子都不認,還認他訂的娃娃親?蔣隊,你這是吃哪門子的醋?」
陸星辰只能這麼出門。
「誰?」蔣澤岩倏然抬頭。
終是結束,陸星辰有些冷,這房子沒暖氣。
蔣澤岩把她抱到懷裡,粗糙的手指擦過陸星辰的下巴,低頭和她接吻。纏綿到窒息的吻,陸星辰緊緊抱著他,「蔣澤岩。」
陸星辰抬起頭看陸驍。
「嗯。」陸星辰轉頭把下巴擱在蔣澤岩的肩膀上,眯著眼看他的側臉,「不過你想扔就扔吧,我們也不缺這十萬。」
「哦。」
一號早上七點陸星辰就直奔首都機場,她把車停在出口。
「剛剛打電話的是你媽。」
陸星辰抿了抿嘴唇。
陸星辰拿下包子,覺得這個事兒遷怒蔣澤岩沒什麼意義,「你怎麼回的?」
蔣澤岩俯身親在她的額頭,「再睡會兒,我回來叫你。」
蔣澤岩抄近路過去,但陸星辰踩著高跟鞋,地上全是積雪。蔣澤岩彎腰蹲在她面前,嗓音低沉,「上來。」
燈光下,陸星辰漂亮的臉閃爍著光,陸驍呼吸一窒,「音響不錯。」
說話間蔣澤岩凜步走了出來,陳宇和蔣澤岩只見過一面,問道,「朋友?」
下午兩點,雪已經積了有十幾公分厚。
「你跪著很像求婚。」
這兩天蔣澤岩把她照顧的太好了,那點隔閡漸散。
真是破的可以。
「我問你是不是真的?」陸星辰突然提高了聲音,「你他媽有病啊?你繞什麼繞?我自己磕的不行?」
「我等人。」
陸星辰單手插兜,目光落到手臂的白色孝花上。
不能再聊家庭的事兒,他們兩個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家庭。
電話那頭靜默,片刻后,曹傑說,「那你等等他吧,我要出差,不能過去了。」
陸驍很不情願的朝蔣澤岩點了下頭,算是招呼。陸星辰嬰兒期他們就認識,到現在二十多年,他守了二十多年的姑娘,就去馬里幾個月,就被狼給叼走了。
「陸驍偶爾會過來送吃的,就給他留了拖鞋。」陸星辰往卧室走,說道,「我洗個澡,你隨便坐吧。」
陸星辰偏頭點了一支煙,她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空調已經是最高溫度。
「你的房子能值多少錢?」
蔣澤岩放開她,手指擦過她的臉,起身走了。
「春源花園二號樓三單元1012。」
「蔣澤岩在國內的電話多少?」
蔣澤岩整理好床,抱陸星辰上去。
「你為什麼不回答另一個問題?」
陸星辰坐在車裡,看著他的車開了出去,強悍硬朗的越野車揚塵而去,他坐在裏面一閃而逝。陸星辰看著前方的光,是父親家的燈光。
陸星辰把事情講了一遍,道,「現在也沒地方可去,我這裏多一間房。」
陸星辰找了一家外賣火鍋,下單成功后,陸星辰放下手機伸手打開床頭櫃抽屜取出打火機。
蔣澤岩說,「看什麼?」
「你還缺那點錢?」
陸星辰怕摔抱住他的脖子,蔣澤岩進了浴室把陸星辰放在洗手台上,他的拇指擦過陸星辰的臉頰。
他的聲音沙啞。
「先回C軍區。」
蔣澤岩換了拖鞋進門,陸星辰家倒是乾淨,整體裝修和他那個破地方不是一個檔次。
陸星辰一直不說話,蔣澤岩到底還是沒讓她為難,站起來道,「去送劉為民。」
這回陸驍打電話過來,陸星辰接通,「陸驍哥。」
「你爸呢?」
「你今天不回?」
蔣澤岩身上火氣重,把陸星辰抱到懷裡,親她的額頭。「別說粗話。」
蔣澤岩鬆開陸星辰,朝他們深深鞠躬。
陸星辰喝了一口水,道,「晚上住這裏。」
陸星辰站在門外看雪,身後一聲喊。
蔣澤岩跟陸星辰談戀愛是他高攀,蔣澤岩說,「星辰,你想要,我命都可以給你。」
陸星辰笑出了聲,陸驍畢業后選擇了經商,他做的很不錯,他們這一波里最有錢的就是陸驍。
「凍感冒難受的是你。」
蔣澤岩蹙眉,但還是過去把高跟鞋拿過來,他蹲下去半跪在陸星辰面前給她穿鞋。陸星辰的目光一頓,喉嚨滾動,她看著蔣澤岩。
下午四點,陸驍發信息過來,「回家吧。」
陸星辰覺得可笑,她真的就笑了,笑了一會兒看蔣澤岩,「真的?」
忽然聽到整齊的腳步聲,陸星辰回頭就看到一身綠色軍裝的蔣澤岩。他那張刀刻般冷峻的五官出現在視線內,步伐凜冽。陸星辰拉開車門下去,她站在原地看到蔣澤岩上了一輛車,車開了出去。
「那我跟你過去?」
陸驍往後退了半步,指了指陸星辰,又隨手一劃蔣澤岩,「怎麼回事?」
「你爸爸刀子嘴豆腐心,他一直很想見你……」
「不算什麼你激動什麼?」陸星辰把自己的筷子遞過去,「來,這裏還有兩根,一塊折了。」
陸星辰目光一頓,道,「什麼時候?」
陸星辰開車,直奔軍區醫院。
完事後陸星辰沒有立刻去洗澡,她取了一支煙點燃靠在牆上。
曹傑打電話過來,陸星辰接通。
「你家能做飯么?」
陸星辰看著他,蔣澤岩伸手揉了把陸星辰的頭髮,從後面車廂里拿出一瓶牛奶遞放在暖氣口,「偶爾來往。」
「劉為民是獨子。」蔣澤岩的聲音很沉,他身上擔負的責任,那是常人無法想象www•hetubook•com.com的。他們站了一會兒,蔣澤岩邁起長腿走了進去。
說話間,裏面走出來個中年女人,女人回頭看過來。
「怎麼?」
「你要怪就怪我,別怪你爸爸——」
「你怎麼——在這裏?」陸星辰的尾音有些顫。
「吃。」
陸星辰查看天氣預報,心裏有些沒底,這暴雪天走國道一樣危險。
張揚跋扈的陸星辰有一天能為一個男人讓步,配合別人的時間。陳宇還要再說話,徐路踢了他一腳,說道,「那我們先走了。」
她抓的很緊,蔣澤岩喉結滾動。
蔣澤岩上車,車門重重關上,他把杯子遞過來,道,「裏面是牛奶,沒讓加茶,把葯吃了。」
哪門子的阿姨?陸星辰火氣又上來了,一臉殺氣,「呵,有事兒?」
陸星辰看了一會兒,轉身上車她坐在駕駛座,拿出手機找到那個號碼編輯信息。連著寫了三條,陸星辰又全部刪除,最後她寫了一句話,「我想你了。」
「難受。」
蔣澤岩走到照片牆前看到上面掛著的照片,多是陸星辰的照片,也有幾張陸星辰和陸驍的合照。
「嗯,我自己存了一百多萬,其他是我爸出事保險賠的。」
廣播里說央視台直播,陸星辰慌忙去找手機,她打開播放器找到直播。機場信號不好,一直在卡,陸星辰還沒進去就看到載著劉為民的黑色車輛開了出來。
陸星辰把頭抵在方向盤上,閉上眼,「把他的地址給我。」
電話里女人的聲音落了過來,「星辰,我是阿姨。」
陸星辰很深的哽咽了一下,還看著蔣澤岩,「你媽是小三。」
「今天劉為民回國。」
「沒錢。」陸星辰喝了口牛奶,蔣澤岩把車開出去,「租的。」
蔣澤岩沉默了很久,他規規整整的穿衣服。冷冽的軍裝,穿在他身上,最後蔣澤岩戴上了帽子,他走到陸星辰面前抬手捧住陸星辰的臉,低頭跟她碰了下額頭。
確認了,避無可避。
陸驍過來就聽到陸星辰車裡震耳欲聾的往事不可追,拍在車玻璃上,陸星辰放下車窗。那聲音幾乎是撲出了車,陸驍皺眉抬手示意,「低點。」
「忽然昏倒,還在檢查。」
「我比不上他?」陸驍的目光嚴厲,讓陸星辰不能再躲。
陸星辰把臉埋在蔣澤岩的脖子上。
他們在急診室見到陸驍,陸驍穿著黑色大衣靠在牆上,目光中有著焦灼。他是先看到陸星辰,目光放出光芒,片刻后又暗了下去。
陸星辰咬牙,皺眉。
咯吱咯吱晃了半個小時,最後隨著哐當一聲兩人摔到地上而終結。
蔣澤岩喝了點酒,劉為民犧牲,他們送劉為民回來,太多的事摻和在一起。
「我——」
陸星辰有些感冒,頭暈。親完就又埋頭睡了,再次醒來依舊是因為蔣澤岩的動靜。蔣澤岩進門的聲音不大,她還是醒了。
他可不想被圍觀。
陸星辰搖頭,也開始吃飯。
「怎麼回事?」
蔣澤岩坐姿板正,一言不發。
「昨晚的事就當沒發生。」
陸星辰的車才十幾萬,開了很多年,入不了陸驍的眼。
「冷。」陸星辰上台階,餘光掃到不遠處停著的一輛軍牌車。
「走國道開慢點。」
陸星辰閉上眼枕著蔣澤岩的肩膀,汗落下,她冷的難受。明天可能會感冒,陸星辰想。
陸星辰每次和蔣澤岩做,都有種活不到明天的錯覺。
蔣澤岩用剩餘的水洗完腳才上床,房子隔音很差,隔壁咳嗽罵人聊天的聲音都傳了過來。蔣澤岩關燈把陸星辰圈在懷裡,親她的後頸。
隔壁立刻就靜了下來,陸星辰抬手蓋住臉。
「嗯。」
十一點他們到B市,陸星辰想回家洗澡,就讓蔣澤岩跟自己一塊過去市區。陸星辰走在前面,蔣澤岩跟著她進了電梯,環視四周。
蔣澤岩換鞋,回頭沖曹傑說道,「回頭再請你吃飯。」
蔣澤岩打開門,先走了進去,「進來吧。」
陸星辰說不出你比他好這種安慰的話,蔣澤岩也很好,蔣澤岩不比任何人差,她連這種客套話都捨不得說,那是蔣澤岩。
陸星辰咬著魚丸瞪蔣澤岩,蔣澤岩說,「聽話,快去。」
「地址。」
「過來。」
「頭怎麼了?」
李迅迅速抬頭看了陸星辰一眼,陸星辰接通,「喂?」
大雪紛紛,沒有停的意思,蔣澤岩作為劉為民的上司,還有流程要走,要接受記者的採訪。
所有人離開,陸星辰抓住蔣澤岩的手,他的手很涼。
陸星辰和蔣澤岩退房的時候又被老闆敲了一筆,陸星辰陷在蔣澤岩懷裡,強行掙扎出臉,「你差不多得了,你這個破地方連營業執照都沒有,一張破床還一千塊呢,兩塊木板拼起來,一旦舉報查死你。」
陸驍的表情也變了。
車停下,陸星辰抬頭看這棟院子,很久沒回來了。
蔣澤岩哭笑不得,抱著陸星辰。「行,我渣,我混蛋。」
「謝謝。」陸星辰和曹傑沒什麼可寒暄。
「我不知道。」
「怎麼?」陸星辰轉頭看陸驍。
嘖,這還氣上了。
「組裡沒人,老王就派林安過來了。」
「最壞的結果。」蔣澤岩嗓音低沉,漆黑的眼看著陸星辰,指了指裏面。「我媽。」
蔣澤岩低頭和她接吻,陸星辰的指甲在他後背上落下痕迹。
陸星辰進門,房間裝修的非常簡單,甚至有些簡陋。
蔣澤岩是最後一個走出來,他攙扶著劉為民的父母,陸星辰走了過去。
蔣澤岩看著陸星辰,喉結滾動。
蔣澤岩走到陸星辰面前,陸星辰的手指搭在他的肩膀上,「你這樣在娛樂圈混是會被DISS到死的。」
「不要。」陸星辰咬著包子,盯著蔣澤岩看,試圖從蔣澤岩臉上找到那個女人的痕迹,然後她失望的發現她已經不記得那個女人長什麼樣。
蔣澤岩在對面坐下,拿了一支煙點燃,靜靜看著陸星辰。
陸驍伸手想安慰陸星辰,手沒落到陸星辰的肩膀上,先碰到了蔣澤岩。蔣澤岩橫插過來擋在他們之間,一副宣告主權的架勢。
陸星辰坐起來,蔣澤岩繼續脫衣服換軍裝襯衣。他一粒一粒的系扣子,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陸星辰又看到他手背上的疤。
他想到他們第一次同床的時候,蔣澤岩說,我家裡沒什麼人。
蔣澤岩搖頭,他又抽煙,白色煙霧融進了空氣中。蔣澤岩掐滅了煙,扔進煙灰缸,說道,「你想我回來么?」
門口曹傑看到蔣澤岩,和他握手進門。
陸星辰嚼著硬糖,目光灼灼盯著鍋里的肉。
陸星辰快要笑死了,蔣澤岩這個戲精。
他不想面對,低頭嘴唇擦過陸星辰的眼,「先別提那些事。」
「兩百萬左右,不算房子。」
蔣澤岩也站起來拿了門口的外套匆匆穿上,說道,「怎麼了?」
陸星辰抬手遮住眼,「起這麼早?」
「你爸出事了。」
「涼了就不好吃。」
「我媽是自殺。」陸星辰說,「我十八歲那年,她自殺了。」
「叔叔年初就開始身體不好,我催他來做檢查,他犟非不來。」
「在一個盆里洗臉洗腳?」陸星辰很嫌棄。
「去世了。」蔣澤岩拉著陸星辰上坡。
「嗯。」
蔣澤岩拍掉她的手,「別胡來。」
蔣澤岩漆黑的眼沉靜,他還跪著,說道,「你想么?」
「全部積蓄?」
「住這裏。」
他拿乾淨的被子裹住陸星辰打橫抱到另一邊的小沙發上,重新整理床,陸星辰眯著眼看他精悍的肌肉。
真他媽報應!
陸星辰視線落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說道,「你手裡有多少錢?」
一前一後出門,陸星辰看到緊跟在身後的蔣澤岩,蹙眉,「你現在跟我回去怎麼交代?」
蔣澤岩垂下手站在她面前。
蔣澤岩目光暗下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伸手拿下最礙眼的合照,他從口袋裡摸出錢包取出自己的工作照粘在照片牆中間。
「那你是為了見我才回來?」
「你要替我還?」陸星辰轉頭看蔣澤岩,扯起嘴角笑了下。
蔣澤岩也覺得這事兒很扯淡,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陸星辰在機場被接走,他聽到了一些傳言。但沒想到,真的會是這樣。
陸星辰掛斷電話,開車往回走,走到中途陸星辰咽不下這口氣,一腳剎車停在路邊又打給陸驍。
蔣澤岩很高,一身軍裝站的筆直。
他們在床上躺到四點,外賣才到。陸星辰套上家居服出去,蔣澤岩拆開快遞拿出火鍋放到桌子上,看了陸星辰一眼,說道,「你再穿件衣服。」
蔣澤岩要下去,陸星辰摟住他的脖子就親了起來,蔣澤岩和陸星辰接吻。床響的讓人熱血沸騰,蔣澤岩進入的時候隔壁有人敲牆。
陸星辰抿了抿嘴唇,目光掃過蔣澤岩沒說話。
話太熟稔。
蔣澤岩先讓陸星辰洗,洗完他才用剩餘的水洗。陸星辰從包里翻到保濕乳,擦著臉轉頭看到蔣澤岩已經洗完要出去倒水。陸星辰站起來,招手,「來。」
陸驍攤手,「好吧。」
陸星辰穿的暗色衣服,不算出格。整個儀式昂長而沉重,劉為民的遺體炸毀嚴重,他們送回來的是骨灰盒。
「他不一定會去那邊住,你過去也可能找不到,你自己想清楚,這種情況分手保平安。」
錢全部是蔣澤岩出的,他那家徒四壁的樣,估計手裡也沒多少錢。
車行駛在公路上,陸星辰說,「我現在沒錢,還欠一筆外債。」
「什麼叫還行?」
蔣澤岩放下水走過去,「幹什麼?」
「我爸出事了。」陸星辰拉上羽絨服拉鏈,換鞋往外面走,「你們繼續吃吧。」
「我不挑食。」
很快蔣澤岩就回來,他進廚房,「吃面行么?」
「現在我不會再放手。」
陸星辰眼睛乾淨,黑白分明。蔣澤岩的話止住,把包子遞給陸星辰,說道,「要蘸醋么?」
震驚到極點,她連話都說不出來。
陸星辰臉皮沒那麼厚,她埋在被子里穿衣服,蔣澤岩伸手順了順陸星辰的頭髮,「老小區,暖氣上不來。」
蔣澤岩看她現在又跟乖巧的貓似的,收起了爪牙,「今天劉為民告別會,要去么?」
「你不想回來,我為什麼要強迫你回來?」陸星辰說,「不是還有一年時間,怎麼交接的這麼快?」
「那我出去買點吃的。」
陸星辰輕咬著煙,漂亮的臉上有著迷茫。
沸騰的血液冷了下來,陸星辰握著手機,抿了抿乾燥的嘴唇。
「你家亂成這樣你還回來?」
艷陽高照,整個世界泛著光。鞋子踩在結冰的雪地上,咔嚓聲響。蔣澤岩握著陸星辰的手,陸星辰回頭看了眼村莊,說道,「那個破床,新的也就兩百塊。」
陸星辰沒說話,陸驍說,「晚上七點到家,準時點。」
陸星辰的腳冰涼,蔣澤岩已經脫掉了外套,只穿一件襯衣,半蹲著給陸星辰洗腳,「那以後別穿了,你又不矮。」
「你等著。」
「過去送份文件,順便看看她。」
她徑直走向主卧,人被抱住,蔣澤岩溫熱濕軟的吻落在她的後頸,「你想怎麼樣?」
蔣澤岩看著地上的拖鞋,「拖鞋誰的?」
「我是爸爸。」
「本來應該死的是我。」他的聲音沙啞,陸星辰被勒的有些疼了,蔣澤岩才放開她。
陸星辰看到他下車,長腿闊步走向藥店,很快出來手裡握著一杯奶茶和一個白色塑料袋。蔣澤岩的帥不同於陸驍,大概和經歷有關,他是刀鋒。浸過冰霜,染過血。
蔣澤岩垂下視線,把斷裂的筷子扔進垃圾桶,他不能質問陸星辰,只能自圓其說的解釋,「娃娃親又不算什麼。」
「一周,辦完交接得去東北。」
蔣澤岩那冰窖似的房子,他也捨不得讓陸星辰去住。
蔣澤岩脫衣服的手一頓,抬眸,「你想說什麼?」
「如果你為難就別過去了——」
曹傑還拎了酒和菜,說道,「最近朋友在做紅酒,我拿了兩瓶,你試試。」
陸星辰閉上眼,啞著嗓音笑,「這破床。」
「看什麼?」
「冷。」
蔣澤岩說,「你想我就求。」
陸星辰緩過來發現額頭上的傷已經結痂了,通紅一片。再上藥就顯得多餘,陸星辰換了套衣服,放下頭髮試圖遮住額頭上的傷,但無濟於事。
「哎對了,我家還有個人。」
點擊發送,信息發送失敗。
電話響了起來,打電話的是陸驍,陸星辰抿了抿嘴唇狠狠按滅煙,接通了電話。
「星辰?」陸驍開口。
陸星辰目光一轉,碰上蔣澤岩的視線,她心裏憋著委屈,抬手指了指不遠處散落的高跟鞋然後抬起了腳。
「蒼鷹的首領丹尼爾沒死,跑了,現在出十萬美金買我的人頭。」
蔣澤岩若有所思,沒再說話。
真他媽是,這可太是了,這他媽是複製粘貼。
「李迅。」陸星辰說,「在馬里你們見過,就是航拍的那姑娘。」
陳宇目瞪口呆,半晌才感嘆出詞兒,「老大,能降服你的人果然是不同凡響。」
很快蔣澤岩回來又換了一盆熱水,拉陸星辰,「起來洗腳。」
「我重么?」
蔣澤岩只覺得火氣從她摸的地方往上升騰,從他這個位置能看到被窩裡赤|裸的陸星辰,她脖子上掛著那半顆子彈。
「他家地址。」陸星辰發信息給陸驍。
早餐的香味在房間里蔓延,陸星辰睜開眼,蔣澤岩進門他沒有穿軍裝,他穿了件長款的黑色羽絨服。
陸星辰的腳陷在他的手裡,低頭,「高跟鞋漂亮。」
「我想跟你睡覺。」
蔣澤岩一身軍裝,長腿窄腰,大步過來把傘遞給陸星辰,幫她拍掉身上的積雪,「淋一身雪。」
蔣澤岩的眼漆黑沉邃,陸星辰走過去抱住了他,把臉埋在蔣澤岩的脖子上。
「沒有。」
蔣澤岩起身接了一杯熱水過來放到陸星辰面前,說道,「曹傑可以收留她。」
蔣澤岩遲疑了一會兒,抱住陸星辰。
回國了。
「不是,朋友的。」
蔣澤岩把她往上推了下,繼續往前走,「背我的女人,心裏舒服。」
「見到蔣隊了么?」
她靠在座位上點了一支煙,很快陸驍就發過來一串號碼,還是之前蔣澤岩給她的號碼。陸星辰咬牙,他把自己拉黑了。
聽到還在檢查兩個字,陸星辰鬆一口氣,她抬手揉了揉臉。
陸星辰把牛奶喝完,發出刺的一聲,她放下牛奶盒子。
「我很煩你媽。」
蔣澤岩的手落上去,撫平陸星辰的眉頭,「小劉就是為這個喪命,上面為了確保我的安全,就安排我回國。」
「什麼?」
這樣冷硬鋒利的人拿著幼稚圖案的奶茶杯,很是突兀。
乾柴烈火,陸星辰抬頭吻他,蔣澤岩最後那點理智崩塌了。他摟住陸星辰狠狠吻下去,水開發出巨大聲音,蔣澤岩才清醒,放開她。
兩次了,見她繞著走。
「回來幾天?」陸星辰閉上眼,「今晚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就再也不見我了?」
「在軍區醫院,你趕快過來。」陸星辰放下電話起身回卧室拿外套,說道,「我出去一趟,蔣澤岩,你的車我先開走了。」
蔣澤岩俯身,陸星辰解開他的羽絨服拉鏈,把臉埋在他的毛衣上,「人體暖手袋。」
「好看。」
蔣澤岩抱她抱的很緊,「陸星辰。」
蔣澤岩迎著車前燈走了過來。
「你不是吃醋?」陸星辰想壓下脾氣,但看到他的臉,又想到紛擾的事兒。「蔣澤岩,我現在很亂。」
他的手指擦過陸星辰的臉,狠狠心轉身去煮麵。
「有七八年了。」蔣澤岩道,「高速上出車禍,沒搶救的機會,人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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