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辰聽著，親蔣澤岩的下巴，「自私一點，我希望你轉業，但是離開部隊，一切都要重來，你過去十幾年的積累毫無優勢。蔣澤岩，別讓自己後悔。」
事實證明，她真是低估了陸榮的疑心。
陸榮看她一眼，有些頭疼，「你看上蔣澤岩哪裡了？沒錢脾氣還臭。」
沒有標點符號，什麼也沒有。
「他回來的第二天就和我簽署了婚前協議。」陸星辰又喝了一口酒，說道，「我相信他的人品。」
「找我老公過年，他在部隊。」
過年是在部隊，年三十蔣澤岩帶陸星辰到食堂。部隊里也要過年，而且很熱鬧，大盆的餃子上桌。
「不到凍傷的地步吧？」
蔣澤岩掐滅煙，他把剩餘的半支煙揉碎在掌心裏，鄭重的罵出一句髒話，「操他娘！」
陸星辰過去，蔣澤岩說，「洗臉。」
陸星辰轉頭看窗外，燈火璀璨的都市，高樓聳立。在這裏一切都很好，生活安寧。但是要面對的柴米油鹽，功利現實，讓她喘不過氣。
蔣澤岩一個個看下去，沒有星辰。
陸星辰探頭一看，跟蔣澤岩同行的還有個年長的男人，嗖的縮下頭溜邊就跑。
蔣澤岩攬住陸星辰朝車裡喊道，「叫什麼叫？叫嫂子。」
蔣澤岩拍了下陸星辰的頭，「話這麼多。」
蔣澤岩退後兩步，轉身正步走出門。
陸榮又喝了一杯酒，說道，「他要真那麼硬氣，我敬他是條漢子。」
謀生，養家。
「沒有，中午都沒吃。」陸星辰裝可憐，委屈的不行，「餓。」
陸星辰埋頭吃飯，說道，「您能說，您什麼都能說，您信不信蔣澤岩馬上打轉業報告？讓你管不著？」
「前幾天打擊的走私團伙可能跟他有關係。」蔣澤岩握緊了拳頭，「丹尼爾是個瘋子，他喪心病狂。」
蔣澤岩在涼水裡洗掉手上的血，說道，「配合警方抓走私犯，有個二百五慌不擇路往冰水裡跳。被冰割斷了腳，救人的時候血弄我身上。」
「等我回來，你處分我吧。」
蔣澤岩上車后把臉埋在方向盤上，馬奔上車看他難受，遞給他一支煙。「也許她沒坐上這趟車呢，要不我們去車站再找找？」
「你喝完酒走什麼走？在這裏住。」
好個球。
蔣澤岩沒說話。
「在H市，和他一塊過。」陸星辰回簡訊過去，再無聲息。
「誰？」
「之前你是草率？」
「你是他的孩子還是陸驍是他的孩子？」蔣澤岩一提到陸驍就有些炸毛。
「沒事，不是我的。」蔣澤岩連忙解開武裝要帶，脫掉沾血的棉外套。「我把你吵醒了？」
「人還沒到。」
靜的死寂。
「冷。」
冰天雪地，吻的激|情。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站直，抬起手敬禮。
「如果是他，那我們軍方勢必要干涉。」常春說道，「馬上聯繫H市警方，丹尼爾非常危險。」
蔣澤岩沒辦法去形容此刻的心情，麻木，行屍走肉。
「呦。」陸星辰說，「闖大禍了。」
蔣澤岩已經從車裡出來，他手上身上全是黑灰，喉結滾動，蔣澤岩轉頭直視警方負責人，「你們有沒有檢查車輛上的殘留物質？」
蔣澤岩坐下，眼睛看著投影儀上的車輛。
「你注意安全。」
陸星辰把手機插上電開機，不到二十分鐘，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隨即房門被推開陸星辰抬頭看到蔣澤岩。
陸星辰樂了，拉蔣澤岩頭挨著頭又拍了一張，蔣澤岩嘴角微微上揚，笑的很尷尬。陸星辰把手機遞給他，「你拿手機拍，顯得我臉小。」
陸榮說，「走吧，有什麼事跟爸打電話。」
「有人脅迫。」
「和你無關，別瞎想。」
陸榮攔不住陸星辰，只好叫司機過來開陸星辰的車，送她回家。
「汽車站售票是二十個人，可能非站點上車還有一些人，現在沒法確認人數。」老警察說，「這一段無人區。」
心如刀割。
「從誰的伙食里摳出來的飯？」
「幹什麼？」陸星辰，「你不想跟我結婚？」
馬奔聲音止住了。
蔣澤岩又咳嗽，他咳嗽了一會兒，說道，「我送星辰到車上。」
離開熟悉的地方，到都市裡去。
「蔣澤岩？」
車上還有戰友，降下車窗嗷嗷的叫。
陸星辰有種自己是巨嬰的錯覺，連忙自己洗，說道，「額頭有些癢。」
阿姨已經準備好了飯菜，陸星辰拉開椅子坐下，倒了兩杯酒，道，「陸驍比我像你兒子多了。」
「坐飛機到H市，打車過來。」
蔣澤岩一路疾馳，馬奔不敢看他的表情，太陰沉了。
「星辰。」陸榮喊她。
直到歌唱完，蔣澤岩把話筒還回去，說道，「誰起鬨原地一百俯卧撐。」
「對不起。」
「唱情歌，來一個。」
酒是肯定不能喝。
蔣澤岩送陸星辰到縣城車站，連忙折了回去。
蔣澤岩夾菜給陸星辰，說道，「趁熱吃。」
畢竟他能走到如今這個位置，也不會是傻白甜。
常春看他的臉，嘆口氣，「坐吧。」
陸榮說，「算了，我現在就是個惡人，落不著好，也就不去想了。」
「嗯。」蔣澤岩說，「我身體好。」
現在，他的人生可能要重新開始。
陸星辰專心致志的剝蟹，蔣澤岩不在，她吃東西費勁死了。
蔣澤岩拉過板凳讓陸星辰坐，跟他同桌的關係都不錯，大部分都是蔣澤岩帶出來的兵，整齊喊道，「嫂子好。」
蔣澤岩的大手包裹著她的腳，抬頭，「欣賞不來這一腳凍瘡。」
「蔣澤岩。」陸星辰一把抓住蔣澤岩的手，半抬起上身，「你——」
臘月二十六，蔣澤岩打來電話說過年不能回來。
「現在我還不能答應你。」
蔣澤岩走到她身邊，陸星辰趴在蔣澤岩的肩膀上拿起手機拍了張自|拍，蔣澤岩臉上沒表情，看著她。
「我不需要你多大成就，我不需要你有多少錢。」陸星辰說，「我喜歡ｍ•hetubooｋ•coｍ.ｃoｍ
你，僅僅因為是你，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我知道。」蔣澤岩抬起手行了軍禮，「我熟悉丹尼爾，我太熟悉他了，我希望這次行動能由我指揮。」
整齊宏偉的喊聲，「嫂子好！」
蔣澤岩還要洗，陸星辰拉他上床，「你身上很涼。」
陸星辰握住蔣澤岩的手，十指交扣，片刻后她開口，「蔣澤岩。」
蔣澤岩坐下來，手指搭在陸星辰身後的椅子上，敲了下才收回去。
陸星辰脫掉外套放下，說道，「陸驍沒過來？」
陸星辰腳上也長了凍瘡，碰到熱水就癢，蔣澤岩按住她的腳，目光掃過她的高跟鞋，「別穿那種鞋，不保暖。」
「辦，大辦。」蔣澤岩打斷她的話，拉上安全帶說道，「我們的婚禮，不能將就，你爸說的對。」
「那是我在這個位置上，我不在你試試？」陸榮舉起杯和陸星辰碰了下，仰頭一飲而盡，「親的和不親的還是有區別。」
丹尼爾是個神經病，殺人狂魔。
「離婚了。」陸榮說，「進去吧。」
然後他看到蔣澤岩身上的血，立刻坐起來，「你怎麼了？」
陸星辰又想揍他了，「零下幾十度，衣服凍成冰你會死的。」
陸星辰點頭，「你們好。」
「你嫌我？」
陸星辰接觸到他的手套，皺了下眉。
「聽你這喘息聲，我安分不了。」陸星辰說，「滿腦子少兒不宜。」
蔣澤岩扣扣子，陸星辰也很難受，抱著被子看他。
「聽你的。」
蔣澤岩垂下頭。
蔣澤岩手裡還捧著個鍋，陸星辰聞到了香味，揚眉，「你這是把其他人的伙食也帶來了么？」
「今天早上車牌號為黑L……」
蔣澤岩站的筆直，他現在什麼都沒有想，只想著陸星辰的那句我愛你。他們在戰場相識，走到如今。
「客車發生爆炸，目前警方還在確認此案件中的遇害人身份。」
「你好。」
「對不起有屁用。」陸榮說，「給你兩天時間，把她安全帶回來，我不想聽任何辯解。」
「是嗎？」
「你幹什麼去了？」陸星辰被蔣澤岩嚇醒了，再沒有睡意。
陸星辰要親蔣澤岩的下巴，蔣澤岩避開，「罰你坐床上冷靜半個小時。」
煙花升上空中，照亮了陸星辰的眼。巨大的聲響，蔣澤岩偏頭看她。
「你乾的很好！」陸榮小山一樣擋在面前，他看著蔣澤岩，「你承諾的都是屁話？人呢？你告訴我人呢？」
蔣澤岩颳了下她的鼻尖，陸星辰這表情分明是幸災樂禍。
陸星辰現在是有些怕蔣澤岩跑了。
陸星辰一聲尖叫，寂靜山谷鳥兒撲棱著翅膀直飛天際，蔣澤岩用腳剎住，攬過陸星辰拉下口罩和她接吻。
陸星辰趴在他的肩膀上，摸他屁股，「哥們，你讓我下來。」
她又餓又冷，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星辰終於爬到細縫處，她把眼貼在牆壁上往外面看。白茫茫的雪地，刺的她眼疼。
蔣澤岩抬起下巴頦眯眼打量陸星辰，陸星辰看一眼望不到頭的雪堆，想從上面翻過去，人還沒爬上去。蔣澤岩左右一看，沒人注意到這邊。單手按著雪堆一躍就跳了過來。鞋子踩在地面濺起雪花，他一拍手上的雪，「不冷么？」
「想。」蔣澤岩喉結滾動，誰不想和家人一起過年？
「驚喜么？」
陸星辰抬起手抱住蔣澤岩的脖子，抬起腿就往往他身上掛。
不過熱鬧是肯定要熱鬧，陸星辰靠在蔣澤岩的肩膀上看人放鞭炮，天已經暗了，蔣澤岩捂住陸星辰的耳朵，嗓音低沉，「人生要經歷很多個階段，這一段該結束了。」
房間內有暖氣，出去能把她凍死。
這裏沒有陸星辰，他現在非常確定。
「蔣澤岩？」
散會之後，蔣澤岩要走，常春叫住他，「你留一下。」
「他捨得？」
蔣澤岩抬頭看向陸榮，半晌后他說，「謝謝您的好意，我的事業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我和她在一起，僅僅因為我愛她。」
蔣澤岩聽明白了，但是一時間沒緩過來，他抬起頭，「什麼？」
陸星辰倏然抬頭，蔣澤岩把她的頭又按回去，把手送到嘴邊哈熱，才摸陸星辰的頭髮，「我已經提交了轉業申請。」
團參謀看過來，目光沉重，蔣澤岩心裏咯噔了一下。
已是下午，天色漸暗，陸星辰拿出手機再次打給蔣澤岩，依舊是無法接通。陸星辰把手放在嘴邊哈了一口氣，司機是本地人，比較熱情，「回老家過年么？」
蔣澤岩長腿勾過板凳坐下，「你吃你的，我們都是饅頭。」
「不放。」蔣澤岩拍了下她的腿，「手安分點。」
蔣澤岩抬手拇指按在太陽穴上，「我不知道星辰現在會怎麼樣。」
一年就這一個節日，吃完飯場子就熱了起來，敲鑼打鼓唱國歌。
他站在對面一件件脫衣服，脫到只剩下黑色內褲，陸星辰蹙眉，「你不冷。」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門打開有冷風進來，很快就關上，陸星辰聽到蔣澤岩下樓的聲音。腳步有力，節奏分明。陸星辰縮在溫暖的被窩，把手湊到嘴邊，快冷死了。
「你們到的時候車門是封閉的么？」
蔣澤岩的手機開機，一連串的簡訊通知聲響了起來，所有目光落過來。蔣澤岩鄭重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他的目光頓時變了。
蔣澤岩看著簡訊上的求助，全身的血液都衝上了大腦。
陸星辰現在是飽暖思淫慾，看著蔣澤岩長腿細腰寬肩，眯了眼。
蔣澤岩已經看到第四具屍體，燒的面目全非，他從骨頭上判斷是男性，不是星辰。
「座位上沒有編號，也沒法根據票號確認身份。」
蔣澤岩拉住她握了下手，嗓音很低，「去吧。」
「幹什麼呢？」
由於還沒有確定遇害人的身份，並沒有通知家屬。
「你不是又對不起一個？」
走私案查了很久，涉及金額巨大和圖書，所以上面非常重視。
蔣澤岩強忍著笑，給領導拍掉雪，說道，「颳風樹上掉下來的吧。」
蔣澤岩轉身推開窗戶人就跳了出去，常春哎了一聲。
陸星辰看他一眼，「你對蔣澤岩說了這些？」
「是的，全部都在這裏，沒其他人了？」
突然剎車，副駕駛的人差點衝出去。
「他不敢。」陸星辰說，「陸驍陪他呢。」
兩個警衛衝上前拖住蔣澤岩，蔣澤岩抬手就把人給撂了。他還是沒走出去，常春擋著門，「蔣澤岩，聽不聽命令？」
陸星辰沒忍心，進門幫他拍身上的雪，「什麼時候離的？」
陸星辰臉埋在蔣澤岩的懷裡，再厚的臉皮也撐不住。
陸星辰醒來就在這間黑屋裡了，沒有人，房子的細縫裡有白光落進來，嘴被堵著。陸星辰低頭看自己身體還全乎，鬆一口氣。
陸星辰揚眉，她是忽悠過陸榮，但也是想陸榮生出點提防心。
蔣澤岩呼吸一窒，盯著陸星辰。
蔣澤岩蹙眉，抬起頭問道，「你說車牌號多少？」
「沒有監控，爆炸原因還在排查。」
「我不能說？」
「轉業報告我沒往上面送，給你一周的時間，想清楚了再來。」
走到門口蔣澤岩又停住腳步，回頭，「吃飯了么？」
陸星辰把手湊到嘴邊哈了一口氣，把手機裝回去下樓。
陸星辰正月初二收到電視台的電話，要她回B市開會，節目已經確定下來，馬上就要開拍。陸星辰訂了初四的機票，蔣澤岩原本是想送她去機場。臨時接到命令，上次追查的走私團伙主頭腦露面了，他們要協助警方。
蔣澤岩不說話，陸星辰看他，「你不想讓我陪你過年么？」
唱爛了的老歌，他的聲音從音響里傳出來，陸星辰的心跟著顫了下，笑不出來了，她好想哭。
蔣澤岩把手機遞過去，「是丹尼爾。」
「怎麼了？」
水漸漸涼了，蔣澤岩給陸星辰擦腳，說道，「去床上坐著。」
常春離開，蔣澤岩單手插頭，轉頭喊道，「出來吧，還躲呢？」
「你幹什麼？」
周圍沒人，蔣澤岩忽然抱起陸星辰扔到肩膀上扛起來，「收拾不了你。」
蔣澤岩推開車門人跳了下去，現場還在清點屍體。蔣澤岩快步跑過去他被特警攔住，蔣澤岩想摸證件，發現身上一無所有。
蔣澤岩狠狠揉了一把臉，他站在操場上，看著遠方的積雪。
陸星辰笑出聲，縮著脖子要躲開，蔣澤岩站起來拉過陸星辰扔到肩膀上，他扛著陸星辰拉著滑雪工具往山上走。微微喘息，說道，「回頭讓你看看我的優勢。」
蔣澤岩下車，「遇害的人全在這裏？」
陸星辰說，「你吃什麼？」
「對你我就沒失望過。」
蔣澤岩推開車門下去，軍靴踩在地面發出咯吱聲，蔣澤岩看著站在路邊的女人。她穿一件紅色大衣，黑髮如瀑，臉被包裹著只剩下一雙眼。蔣澤岩大步過去把陸星辰按到了懷裡，他碰觸到陸星辰的睫毛，已經結冰。
蔣澤岩一頓，隨即放下陸星辰就把她按雪地里了，狠狠的親。親到陸星辰求饒，雪地一片狼藉，蔣澤岩撐在她上方，漆黑的眼看著她，「小流氓。」
四點十分，蔣澤岩從會議室出來，他拎著槍上車。
「你讓你的司機送我。」陸星辰說，「我在這裏住容易做噩夢。」
「他來幹什麼？他又不是我兒子。」陸榮哼道，「我們爺倆喝酒，聊兩句。」
這一生要淪陷於此。
蔣澤岩上車一把方向，車直奔出去，車在營地出口被攔下來。馬奔拉開車門上來，說道，「隊長，我知道具體|位置，我跟你過去。」
他媳婦太——可愛了。
蔣澤岩翻身把陸星辰壓在身下，長手奪走手機按下保存，親著陸星辰，「你怎麼樣都美，不許刪。」
黑夜中陸星辰一身火紅站在漫天大雪之中，那一刻世界靜止，天地之間只有一個陸星辰，灼燒著他的心。蔣澤岩擦掉陸星辰眼角的水，抬手把她狠狠按進懷裡。
陸星辰不單單是蔣澤岩的未婚妻，還是陸榮的女兒。
蔣澤岩回來的時候帶進來冷風，他只穿襯衣，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手臂，陸星辰招手，「過來。」
陸星辰從雪堆後面探出頭，她鼻尖通紅，黑白分明的眼水靈。
爆炸地段在無人區，部隊接到消息的時間蔣澤岩正配合當地警方抓捕犯罪分子，軍警畢竟不是一個系統，他們不能插手屬於警方的案子。
半晌后，蔣澤岩移開視線，「你爸會來砍了我。」
陸星辰渾身發冷，她觀察四周沒有什麼監視器之類，才敢活動手，嘩啦一聲。她碰到鐵鏈，陸星辰一句髒話飈了出來。
蔣澤岩掩唇咳嗽，「本能。」
陸星辰被凍傻了，臉埋在厚厚的圍巾里，因為呼吸的水霧弄濕了圍巾，此刻一片冰冷。
蔣澤岩一件件穿上衣服，低頭在陸星辰額頭上親了下，「睡吧，我回來應該很晚了，別等我。」
沒人鬧蔣澤岩，他們熱鬧起來。
蔣澤岩拿乾淨的拖鞋給陸星辰穿，「吃飯。」
蔣澤岩的手指擦過陸星辰的嘴唇，眯了眼，「不會讓你失望。」
「車上倒影。」蔣澤岩說，「他是獨眼，中東戰場被打的。」
陸榮看面前出落水靈的白菜，嘆口氣，「我不怕對方一無所有，我可以提攜，但就怕有歪心眼。」
「前段時間。」
她靠在床頭刷新聞，看到陸驍發來的簡訊，「過年回家么？」
陸星辰窩在蔣澤岩的懷裡，心疼的很。
很快蔣澤岩就走了，陸星辰換了件短款厚呢外套，長褲下擺包裹在厚厚的雪地靴里。陸星辰出門被漫天白雪晃花了眼，天地之間明亮。她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然後伸手自|拍，路過一個年輕軍人看到她就笑了起來，腳後跟一碰地面，抬手利索敬禮，「嫂子好。」
陸星辰停住腳步，陸榮拿起圍和-圖-書巾給陸星辰戴上，手落在她的頭上，很輕的摸了下。陸星辰立刻跳開，警惕的看著他。
不知道誰起鬨讓蔣澤岩唱歌，蔣澤岩站起來環視四周，最後落到陸星辰身上。
蔣澤岩去的太久了，陸星辰迷迷糊糊睡著，她醒來是被開門聲吵。陸星辰睜開眼，蔣澤岩正輕手輕腳往這邊走，瞬間停住。
口哨聲掀翻房頂，蔣澤岩站在中間，緩緩走向陸星辰。
「嗯。」
陸星辰下去，拉下圍巾親在蔣澤岩的臉上，「想你了。」
「那不結了，哪裡那麼多話。」
「傻子。」蔣澤岩嗓音沙啞，「怎麼過來了？」
男孩快步跑走。
看到站在台階上的陸榮，他頭上落了積雪，即使知道陸榮這是賣慘，陸星辰還是酸了一下。
陸星辰懷裡抱著個冰人，她懷疑下一刻自己都會跟著凝固。
蔣澤岩騰的起身，他看到陸星辰似乎想說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握住陸星辰的手很用力的一握，鬆開往餐廳走。
「好幾千買的。」陸星辰嘀咕，「想穿給你看。」
「出水我就上車了。」
陸星辰單手插兜，「差不多行了。」
陸星辰嘖了一聲，「你太太呢？也不管你？」
「隊長？」
陸星辰二十七訂了機票，直飛H市。下飛機要出機場，陸星辰差點沒凍死，零下二十度，她冷的骨頭都要酥了。拖著巨大的行李箱陸星辰打電話給蔣澤岩，蔣澤岩的手機無法接通狀態。
「你也跟著跳冰水裡了？」
蔣澤岩偏頭避開，隨即暴怒聲響，「誰乾的？」
「開他媽的會，人都凍死了。」陸星辰摸到冰冷的蔣澤岩，心裏就窩火，一窩火就飈髒話，「等會兒再走。」
「副連，有情況。」
「蔣隊，你沒規矩。」陸星辰出了被窩，「怎麼能帶飯回宿舍。」
落到丹尼爾手裡還能保全命，真是萬幸了。
常春瞪了他一眼，指指頭頂空曠，「哪來的樹？你告訴我哪來的樹？你躲的挺快。」
蔣澤岩現在已經升副連了，叫他隊長的還是老戰友。
「星辰？」
「好。」蔣澤岩說，「我走了。」
「這張不好，我的眼睛都笑沒了——」
「蔣澤岩！」馬奔瘋了，他覺得蔣澤岩沒瘋，他先瘋了。
蔣澤岩拉過陸星辰給她洗臉，大手擼過她的臉，「你有面子么？」
車在公路上賓士，濺起雪浪。
「你讓我洗我就洗？我多沒面子。」
「我儘快回來，待著別動。」
寂靜的雪野，蔣澤岩拍了下陸星辰的腰，「快點下去。」
蔣澤岩拿過毛巾給陸星辰擦臉，轉身翻出一盒葯遞給陸星辰，「出來不戴帽子，這裏比B市冷多了。」
蔣澤岩打橫抱起陸星辰放到床上，脫掉她的鞋子，陸星辰的襪子都濕了，腳冰涼。蔣澤岩脫掉她的襪子，握住她的腳，漆黑的眼看著陸星辰，「不冷？」
陸星辰給他發的第一條簡訊是九點十分，她說，「搶劫，我看到車裡有槍。」
參謀重複了一遍，早上蔣澤岩送陸星辰走，走的非常高調。
「是封閉的。」
幻肢都聽硬了。
一路上遇到很多人，看到蔣澤岩表情都凝重。會議室團長參謀都在，蔣澤岩抬手敬禮，「報告。」
蔣澤岩心急如焚，他整個人像是置身火焰之中，灼燒著他的皮肉和心臟。他應該開車送陸星辰到機場，他為什麼那麼大意？認為在國內丹尼爾就不會追來？
陸星辰差點笑噴，說道，「沒飯了？」
蔣澤岩前一天通宵，今天下午有半天休息時間。
蔣澤岩裹著陸星辰親了親額頭，「還沒到睡的時候呢，得開會。」
「厲害。」
吻的纏綿，陸星辰的手纏在他的脖子上。
「警方已經確認爆炸是惡劣的大型殺人案——」
結果第二天蔣澤岩就真不打算領證了，陸星辰隱約覺得不對勁，不知道陸榮對他說了什麼。
蔣澤岩轉身出去，步伐凜冽，很快捧著一盆饅頭就回來了。
「你去哪裡？」
陸星辰蹙眉，她猜到了，但沒想到蔣澤岩速度這麼快。
蔣澤岩調整面部表情，說道，「那……再拍一張？」
他的星辰不是這樣。
「啊？」
蔣澤岩站著，眼前全是積雪。
他精力旺盛，堅決不回去休息。開車帶陸星辰上山滑雪，滑雪工具簡單粗暴，蔣澤岩坐後面抱住陸星辰，從山上就滑了下來。
蔣澤岩拿起陸星辰的手湊到嘴邊親了下，低沉嗓音落到她耳邊，「我愛你。」
蔣澤岩看了他一眼，大門打開，他把車開了出去。他在這一刻毫無理智，眼睛里只有前方的公路。
「欠揍。」
臘月二十三，陸榮打電話讓陸星辰過去，陸星辰猶豫之後答應。又下雪，陸星辰開車緩慢到陸家已經是晚上八點，陸星辰停好車下去。
沒做成，箭在弦上，敲門聲響。蔣澤岩把臉埋在陸星辰的脖子上，深吸一口氣，起身穿衣服。
「你別管他了，讓他去。」
「事業上我可以幫你，但你敢辜負她。即使將來我退位，只要我活著，就會讓你一無所有。」
雪已經停了，操場上很多人在鏟雪，方方正正的雪堆，陸星辰走過去挖了一塊雪剛要起身，餘光掃到正步走過來的蔣澤岩。陸星辰使壞，抬手就把雪團扔了過去。
因為上一次是蔣澤岩帶人，和當地警方配合默契，這次依舊由他帶隊協助。抓捕過程並不複雜，不到中午就全部收隊。直奔營地，他要回去拿到手機，陸星辰應該到B事了。
「沒法洗。」蔣澤岩說，「都是男人。」
陸星辰撇了下嘴，「你別說的這麼酸行么？」
「我還沒拿完。」
第二條簡訊是一張圖片，車牌。
蔣澤岩不想解釋太多，他點頭，「我能做到一輩子對她好。」
陳凱當初就是被他割下頭顱，只為了挑釁軍方。如今肆無忌憚的進入中國境內，殺死那麼多人。
陸星辰剛要倒酒，又把酒瓶放下，說道，「想和*圖*書起來了，我最近不能喝酒。」
下午四點，蔣澤岩再次被召入會議室，他是跑過去。推開門，迎面就是一拳，蔣澤岩腦袋嗡的一聲，他已經知道這是誰了。
蔣澤岩說，「星辰，那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別餓到了。」
陸星辰以前做過記者，後來轉主播，她的抓重點能力很強。蔣澤岩放大照片看到車上倒映出的人，他的目光陰冷，看了大約有一分鐘。
陸榮：「……」
「過年還回去么？」蔣澤岩問。
他大步下樓，馬奔看他依舊那身作戰服，整個人如同垃圾堆里撿回來似的，想提醒他換件衣服又不忍心。
「你們先走，我馬上過去。」
她倒是想和蔣澤岩在床上膩一天，賊刺|激。
「丹尼爾現在是國際通緝犯，怎麼敢來中國？怎麼進來的？」
蔣澤岩穿上褲子繫上皮帶，才說，「兩分鐘后操場集合。」
蔣澤岩出去，端熱水回來，倒了半盆洗手，他脫掉外套，「過來。」
從戰亂的西非，到處都是瘟疫死亡的地方，到大都市，到軍營。他們走過了很多路，蔣澤岩以前認為自己一輩子都會在軍營，直到退休。
陸星辰怕陸榮欺負蔣澤岩，目光閃爍。
「先塗。」蔣澤岩把另一盆水端過來放到陸星辰面前，「過來洗腳。」
晚飯結束陸星辰看蔣澤岩的沉默越加陰沉，就拿起外套跟陸榮說道，「我們先走了。」
蔣澤岩停下動作，回頭直視陸星辰，片刻后他把陸星辰抱在懷裡，「我想跟你結婚，也想風風光光的給你一個婚禮，所以不能草率。」
蔣澤岩伸手夾了下陸星辰的鼻子，「領證的事往後推推。」
陸星辰換了墨綠色大衣，精緻的像電影明星，因為過年很多人需要留在部隊。家屬也不止陸星辰一個，但這麼亮眼的只有一個。
蔣澤岩堵住她的嘴唇，陸星辰唔了一聲，說道，「耍賴，說不過我就動嘴。」
「我哪裡沒優勢？」蔣澤岩咬她耳朵，「嗯？看不起我？」
蔣澤岩翻下一條簡訊，只有三個字，「我愛你」
空氣燥熱，一點即燃。
「你現在年紀輕輕，前途無量，怎麼會想轉業？」
陸星辰往後移動，靠著牆拚命的蜷縮，試圖讓自己熱起來。但身上熱量有限，牆壁又薄的如紙，沒有禦寒的能力。她看著細縫中的白光，似乎是陽光。
陸星辰把手放在蔣澤岩的頭上，他的頭髮很短，扎的手心痒痒，陸星辰說，「春運，訂不到機票，我回不去。」
飯吃的沉默，陸星辰沒見蘇芩，心裏也有了數，陸榮估計那邊有什麼動作了。
鍋里是燉排骨，蔣澤岩手指上還掛著米飯，「起來吃飯。」
「你捨得揍？」陸星辰把臉伸過去，「嗯？」
陸星辰抓雪往蔣澤岩衣領里塞，翻身壓在他身上，手按在蔣澤岩的胸膛上，手指刮過他的脖子到下巴，居高臨下惡聲惡氣說道，「小娘子，你就叫吧，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今天爺就要你了。」
從別墅出來，陸星辰上車說道，「我爸滿嘴跑火車，他說什麼你都別放心上，婚禮我不想——」
蔣澤岩忽然很憧憬往後的日子。
「我走了。」陸星辰面向陸榮，說道，「我在廚房，你們說不好的話我能聽見。」
沒有太陽，外面在下雪，飄飄揚揚的雪花落下。快要掩蓋了這間小木屋，陸星辰把額頭抵在冰冷的木板上，她希望在死之前能見一面蔣澤岩。
「胡鬧，我要不恰好遇到你，你怎麼辦？」蔣澤岩語氣嚴厲，道，「凈胡來，出事了怎麼辦？這裡是能凍死人明白么？」
陸星辰笑眯眯看著他。
「沒有。」蔣澤岩說，「別胡想。」
蔣澤岩連忙把手套拿掉，說道，「出去執行任務，剛回來，手機沒帶。你怎麼不提前打電話？」
蔣澤岩點燃煙深吸一口，他吐出煙霧，眯眼眺望遠處。
「分你一半？」
「嗯。」
蔣澤岩不止身上有血，他裏面的衣服都濕透了。
「蔣澤岩的身體素質如果從二樓跳下去能摔死，那他也不配叫蔣澤岩了。」另一個人道，「如實報上去吧。」
蔣澤岩忽然轉身往外面跑。
蔣澤岩回到營地剛下車就被召到了會議室，蔣澤岩心裏有不耐煩，他歸心似箭。想迫切的看到手機，看到陸星辰的簡訊。
陸星辰也沒再跟蔣澤岩客氣，她快餓死了，吃完飯蔣澤岩給她倒了杯熱水，「我出去打水。」
蔣澤岩揉了一把臉，深吸一口氣，轉身往自己的車前走。
一輛燒焦的汽車橫在路中間，地上擺著二十七具屍體。
她拖著行李上前，身後車燈大亮刺目的很，陸星辰回頭看到一輛越野車開了過來，連忙避開到一邊。
「丹尼爾？」領導接過手機，「怎麼看出來的？」
他看著陸星辰，陸星辰說，「注意安全。」
陸榮說，「等你。」
晚上八點半陸星辰到駐地，她下了車要打電話，手機就被凍關機了，看著手機黑屏。腳下厚冰，陸星辰覺得見到蔣澤岩要捶他一頓。
陸星辰斜睨他，「你什麼時候跟我爸在一個戰壕了？」
陸星辰笑的眼睛眯著，「剛剛砸的是誰？」
陸星辰的劉海都是冰碴，眨著大眼睛，「驚喜么？」
陸星辰叫了一聲，隨即整齊步伐直奔這邊而來，蔣澤岩連忙把陸星辰放下來。陸星辰聽到帶隊過來的人把哨都吹成了歡快的嗩吶聲，蔣澤岩拉住她的手，「去吃飯，下午我帶你去山上玩雪。」
陸星辰吃完飯，放下筷子，「我先走了。」
「冷。」
「蔣澤岩。」陸星辰轉頭看他。
「嗯？」低沉醇厚的嗓音。
蔣澤岩抬起手錶看時間，還能陪她半個小時，就留了下來。
知道個屁，陸星辰枕著手臂躺著，許久后，陸星辰把頭挪到蔣澤岩的肩膀上，「走出去，並不比現在好過。」
「你上次跟蔣澤岩說什麼了？」
丹尼爾是個瘋子，他不在意https://m.hetubook.com.com成本，他不在意政治立場，他只是個瘋狂的劊子手。
警方調查沿途監控，那輛黑龍江車牌的越野車進了雪山。雪山地處險峻，本地人冬天也不敢進山，有去無回。
陸星辰喝完酒，放下杯子吃菜，她和陸榮沒什麼可說。
副駕駛的副隊換到駕駛座把車開進去，蔣澤岩拖著行李箱一手拉住陸星辰，「怎麼過來的？」
「團政委。」
蔣澤岩一路疾馳到部隊，他拿到手機剛開機，馬奔通知他過去開會。蔣澤岩現在整個人就是差根引線的炸彈，隨時都爆炸。
草，鐵鏈鎖，這些孫子真高看她。
蔣澤岩走到她面前，摸摸陸星辰的臉，「傻樣。」
陸星辰嗓子發乾，她握緊蔣澤岩的手，半晌才發出聲音，「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壓力很大？」
「你男人厲害么？」
蔣澤岩顫抖著手去打開第一個裝屍袋。
「也沒說什麼，就是要他正視你們之間的關係，不要把利益放進來。」
陸榮瞪了她一眼，陸星辰說，「要小孩。」
蔣澤岩拍了一張陸星辰趴在他肩膀上的照片，覺得很滿意，越看陸星辰越美。
「長的好。」陸星辰抬頭看了眼陸榮，「你說人活一輩子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眼裡那點風景。」
蔣澤岩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唱歌不好。」
蔣澤岩吻了下來，乾柴烈火。
「陪你過年。」陸星辰低頭，亮晶晶的眼看著蔣澤岩，「貼心么？」
「TNT炸藥。」蔣澤岩眼睛赤紅，劇烈的咳嗽之後，他說。「讓你的人戴上防毒口罩，有毒。」
「吃你的。」
許久后，陸星辰翻出手機相冊，把蔣澤岩和她的合照發到朋友圈。
蔣澤岩到會議室，裏面端坐著所有領導，他抬起手喊了聲報告。
「遇害人家屬。」馬奔也跑了過來，連忙解釋道，「他的妻子也在這趟車上。」
陸星辰坐在椅子上，蔣澤岩坐在她面前幫她洗腳，說道，「凍傷很難根治。」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陸星辰握著手機出機場打車，他們部隊駐地在下面的縣區，坐大巴要五個小時。陸星辰不想再周轉，就直接打了出租。
天色漸暗，蔣澤岩牽著陸星辰的手下山，快過年了，他緊緊握著陸星辰的手，「轉業也沒什麼不好，不會聚少離多，我能陪你。」
蔣澤岩拿到話筒，因為外面大雪，全部人都聚在食堂。
常春繼續往前面走，說道，「我也不瞞著你，上周你的調令就下來了。你有軍功在身，不愁未來。」
陸星辰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談完，兩個人都面色嚴肅，陸星辰說，「吃飯了。」
蔣澤岩的手掌拂過陸星辰的頭髮，「我知道。」
「我想洗澡。」
「蔣澤岩！」
兩個小時車在案發地點停下，現場還有警察在採證。蔣澤岩踩下剎車，由於冰面，車滑出去五六米才停下來。
「蒼鷹的首領丹尼爾。」蔣澤岩不是第一次和丹尼爾交手，丹尼爾那麼憎恨華人，也有一部分他們的原因。蔣澤岩是個較真的人，丹尼爾在蔣澤岩手裡吃過無數虧。
陸星辰揉了揉眼，天已經亮了，「你——」
蔣澤岩眼睛猩紅，抬起頭，聲音哽咽，「我太太在車上。」
所有的屍體看完，蔣澤岩抬起頭，茫然的看著燒焦的汽車。短暫的迷茫，他忽然衝上車，警察沒攔住他撲到車下面。
蔣澤岩拉過椅子在陸星辰身邊坐下，長手搭在椅子上，靠在陸星辰身邊。
呼吸灼熱，陸星辰的手拂過蔣澤岩的腰，聲音有些啞，「蔣澤岩——」
陸星辰看蔣澤岩的側臉，雪有什麼好玩的？都沒他好玩。
這是她的男人。
陸榮抬手按了按太陽穴，親生的親生的。
陸星辰把照片放進修圖軟體里，調了顏色，說道，「你怎麼老冷著臉？」
蔣澤岩站定，常春說，「如果是丹尼爾，陸星辰現在情況非常危險。」
晚上吃飯，一張桌子就坐了陸星辰一個家屬，有人鬧著要喝酒，蔣澤岩大手一揮，「部隊，規矩。」
「不是，這是二樓。」
「聽著呢，你說。」陸星辰把蟹腿咬的嘎巴響。
蔣澤岩轉頭看馬奔，「你覺得什麼情況下，一車人規規矩矩坐在裏面等死？」
馬里戰爭蔣澤岩帶人制定作戰計劃，一舉把丹尼爾打成了落水狗。如今的丹尼爾是國際通緝犯，他憎恨這個中國軍人也不意外。
門被關上，風雪隔絕門外，陸星辰躺在床上看天花板。陌生的地方，床上他的餘熱仍在，陸星辰轉頭把臉埋在被子上。
「以前我把他當女婿培養，你看不上。我養他有什麼用？凈給我惹事。」
蔣澤岩帶陸星辰進營地，他帶陸星辰到自己的住處，放下箱子關上門過來解陸星辰的圍巾，「凍傻了吧？」
他注視陸星辰一會兒，低沉嗓音響了起來。
「你還會唱歌？」
陸星辰離開，陸榮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才看向蔣澤岩，「我不管你認識星辰的時候怎麼想的，你決定和星辰在一起抱著什麼心思。你現在跟她在一起了，一切以她為重，我不希望你再有二心。」
「不捨得。」蔣澤岩拉過陸星辰親了一口，「囂張的。」
蔣澤岩摟住陸星辰大笑。
陸星辰笑了一聲，沒說話。
蔣澤岩拿被子包住陸星辰，把她的腳也塞進去，「我要去開個會。」他抬起手腕看時間，說道，「坐床上不準動。」
陸星辰拚命的往細縫處爬，這裏沒有人，四周寂靜。
陸星辰笑了起來，蔣澤岩放開陸星辰，說道，「審查要幾個月，等這邊辦完回去我們就領證。」
陸星辰：「……」
「你會轉業么？」
「要結婚肯定辦婚禮，不單單要辦，還要大辦。」陸榮說，「我陸榮的女兒，不能糊裡糊塗的嫁人。」
互相看不上，但也不能刀劍相向。
「攔住他。」常春喊道。
蔣澤岩走到門口回頭，「倒洗腳水，我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