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梁好的愛情

接連一個月,林阡陌那邊的客戶電話依舊接到手軟,這一個月的銷售額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她簡直都要去廟裡拜拜神了。在這期間,林阡陌還抽空帶著攝影師去蘇陶的麗容美容院把平面模特的照片拍好了,拍完之後,蘇陶佯裝大氣地打了一通感謝的電話過來,林阡陌也假惺惺地跟她客氣了半天,兩人在電話里上演了一出各懷心思的「宮斗劇」,聊到最後都自覺無趣,同時掛斷了電話。
她看著他走出休息室的背影,卻怎麼也找不到挽留的理由。
柏非停在原地搖搖頭:「我不進去了,今天過來就是想問問蘇陶有沒有給你添麻煩。有什麼事再聯繫我吧。」
梁好翻著白眼:「胡扯!你放心,在你還我大四借你的那八千塊錢之前,我就算吞了毒藥也得看著你還完錢再閉上眼。」
在陸競驍的那輛不知道幾百萬的豪車裡,梁好看了一眼他夾著煙的修長手指,平靜地對他道:「快畢業了,分手吧。」
林阡陌嘆氣,好不容易接到一單大生意還這麼不讓人省心。
還有一次,陸競驍的商業競爭對手找到了梁好,暗地裡打算讓他女朋友吃點苦頭。陸競驍讓保鏢保護好梁好,唯獨那一天失了手,害得梁好受了驚嚇,差點連命都沒了。事後,那個負責梁好安全的保鏢被陸競驍帶到了公司辦公室,他背對著保鏢吸煙,一襲黑色西裝顯得沉穩又暗含暴戾。保鏢額頭上的汗不住地滴落在地上,那一瞬間,陸競驍忽然起身,扭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右手食指和中指輕輕夾住的香煙並沒有被他掐滅。他慢慢走過來兩步,眼神從無悲無喜慢慢過渡到了難以掩飾的怒意,然後猛地用左手拉住保鏢的一隻手,右手就要用煙燙保鏢的手背。當時幸好梁好在場,驚呼一聲跑過去抱住他,讓他住手。陸競驍目光陰冷地低頭掃了她一眼,沒再過去用煙頭燙那個保鏢的手,開口道:「如果她再出事,我不會再只是想燙傷你的手背,記住!」
神婆滿意地點了點頭。
顧南潯的嘴角不自然地抿了一下,將視線延伸至遠處的海岸線上。
經過一晚上的煎熬,梁好疼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感覺自己再過不久就要魂魄升天了,索性猛地從床上起身,一把揪住在旁邊守著的陸競驍的領子,生無可戀地哭喪道:「陸競驍,如果今天我死在了這裏,你一定要找一個好女人,別再隨隨便便和那些不正經的女人來往了,談生意也不行!」
晚上,一頓飯過後,本應該放晴的心情卻不知為何烏雲密布,她覺得有點悶悶不樂,卻找不到源頭,一個人甩著包在微涼的冬夜漫步,剛到家門口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立在她家門口。那人聽到她高跟鞋發出的聲音側頭看向她,這一扭頭嚇得她一趔趄,她趕忙站穩走過去:「柏非?」
柏非看著她的眼睛,表情變得異常嚴肅,認真地道:「不好,你就這樣,保持最真的你,我不希望你變成蘇陶那樣。」
在梁好被推進急診室的時候,醫生勸陪同她來的陸競驍道:「最好立刻做闌尾切除手術。」
林阡陌也知道不是他的技術問題,趕忙打趣地安慰道:「這些嬌貴千金不都是這副脾氣,忍一忍就過了,就拿她的臉當作你攝影技術的終極考核吧。她實在不滿意就告訴她,後期保證修成范冰冰。」
陸競驍立刻點頭同意簽了字,這時疼得「哎喲」直叫的梁好忽然從擔架上撐起身子,一把拉過陸競驍的衣袖,滿眼期望地看著他,道:「切下來的闌尾能換個蘋果手機嗎?」
柏非沉默不語地凝望她,那兩道視線讓她感受到了絲絲溫暖。她有點不自在地低下頭,道:「別站在樓道里了,那麼冷,進來坐吧。」
梁好面無表情地看著遠方的街景,淡淡地來了一句:「哦,沒什麼,想聽聽你和柏非那一個月的婚姻往事,看看有什麼值得悲傷的。」
就是這樣淡淡的兩個字卻在她的心間激蕩一層漣漪,她看著他精緻的側臉愣了一秒,很快收斂起將要泛濫的某種情緒,打趣地轉移話題:「對了,我看你和廖霏雨好像挺熟的,你們是……什麼關係啊?」
梁好委屈地在他懷裡點了點頭,安靜了沒兩秒鐘忽然又神經質地從他懷裡抬起頭來揪著他的領子,道:「以後你也不能一個人去酒吧喝得爛醉,萬一被那些不良少女拐去酒店了怎麼辦?到時候被我發現了我就……」
顧南潯穿著睡衣側頭看她:「不然你去?」
第二天,她無精打采地上完上午的課,剛出教室便看到陸競驍的保鏢:「梁小姐,少爺有東西給你。」
等到婚禮正式開始的時候,林阡陌在遠處看著羅飛飛和新郎在牧師的主持下進行儀式,公司的攝影師正在進行全程跟拍。她沒事可做,乾脆躲在一邊一個人喝香檳,剛喝了兩口就見高助理從船艙出來找到了她,上前來小聲道:「林小姐,顧先生在裏面等你。」
顧南潯依舊側目看著底下的深海,極度不耐煩地慢慢抽離自己的手,插在了西裝口袋裡。他一直沉默不語,林阡陌能明顯感覺到他現在情緒不高,於是趕快勸退了圍上來的人。等周圍剛一安靜下來,旁邊傳來一陣輕笑,林阡陌和顧南潯扭頭一看,竟然是廖霏雨。她今天穿著一身純白的過膝長裙,戴著造型誇張的扇形耳環,妝容卻極其淡雅,顯得高貴優雅。顧南潯明顯沒想到廖霏雨會來,微微怔住:「你怎麼在這裏?」
梁好低著頭,有點羞愧地接過這份「剝削勞動人民」而來的禮物,飛一般地跑遠了。
顧南潯挑起眉毛盯著她:「林阡陌,你以為我很閑?」
然後保鏢把一直拎著的紙袋子遞過去,道:「少爺聽說你的運動鞋壞了,用昨晚賺的錢給你買了雙新的。」
梁好側過頭看著她道:「我想再聽一遍嘛,聽你說那麼慘的情感經歷,再想想自己,就不覺得傷心了啊!」
沒等顧南潯回答,甲板前方主持人正好宣布到了羅飛飛扔手捧花的環節。一群未婚名媛立刻紛紛尖叫起來,一邊盯住羅飛飛手裡的手捧花,一邊和圖書往後倒退,幾個人往後退的時候不小心就撞到了正倚在圍欄邊上的林阡陌。她一個沒留神,半個身子就被那群人擠到了圍欄外面,頓時發出一聲驚呼,雙手無力地往前伸,想抓住點什麼。
林阡陌立刻道:「這還有什麼好說的?隨便來一段都是瓊瑤劇,我都不屑於告訴你……不對,我不是大部分都跟你說過了嗎?」
林阡陌看她失戀,也不好再跟她計較,失戀的女人最大,要不她又要拿那八千塊錢的事苦求自己了。林阡陌原本是計劃在家睡一天的,最近忙得腳不沾地,哪有時間陪她軋馬路?
酒保嚇得趕緊擺擺手:「我……我真不知道這位客人……」
陸競驍掐滅手裡的煙,斜著眼睛掃了她一眼,無所謂地道:「好,你別後悔!」
神婆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看林阡陌,點了點頭,道:「是個好孩子,可惜姻緣坎坷,但好在機會多,運氣佳。」
晚上,林阡陌在顧南潯奢華的洗浴間里泡了澡,還敷了面膜,然後穿著顧南潯買的凱蒂貓睡衣從洗浴間里出來。她剛一出來就看見顧南潯正抱著被子往外走,便叫住他:「你今晚要去睡沙發?」
「知道了。」說完他便掛了電話。高助理微微低著頭,神色焦慮地小聲在他的耳邊提醒道:「顧先生,您下周的行程已經滿了。」
她尷尬地摸了摸面頰,道:「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待到婚禮結束吧。」
「我隨便吃什麼都行,看你的吧。」林阡陌道。
她一愣:「你們那麼早就認識?老校友啊?」
「好了,不打擾你們了,過幾天我會親自去趟星空影樓,然後儘快把設計圖給你。」廖霏雨笑道。
林阡陌點點頭,覺得梁好這半個腦殘難得說出一句比較有道理的話,隨即問她:「你今天找我幹什麼?」
林阡陌怕她不開心,趕忙摟住她的肩膀,關心地問道:「看你這表情,難道是真的?可別想不開。」
之後,陸大少爺半夜飛馳于各大便利店和超市給她找暖水袋,只可惜等他風塵僕僕地再回來時,她已經死死地抱著他的被子睡著了。
梁好經常痛經是她周圍人都知道的事情,那天她疼得沒法上課,被舍友送到了醫務室,醫務室的醫生給她開了假條,便替她打了電話讓家人接她回家休息幾天。之後陸競驍就來了,一個公主抱把她抱起來塞進車裡,開到自己的公寓后,繼續把她抱起來。在電梯里的時候,陸競驍低頭看著她額前密集的汗水后,忽然扯了一下嘴角:「以前讓你來我家,你不來,現在還不乖乖讓少爺我抱進來了?不把你啃得骨頭都不剩,簡直對不起自己!」
最後還是布偶提議道:「海里人家肯定不願意下去,肯定是要找溫水泳池代替的。」
之後,梁好和林阡陌在中華料理店喝得爛醉,陸競驍則在酒吧和朋友喝得爛醉。
她擔心跟拍師傅出狀況,不能在這裏停留太久,索性趕忙賠笑,走過去拉著他的胳膊道:「哎呀,一會兒羅飛飛見不到你,直接到我這裏來投訴怎麼辦?你也不想我賠錢賠信譽啊!來來,甲板上有美酒佳肴,一起去吃點!」
梁好聽完終於安心地閉上眼,乖乖被醫生推進去做手術了。事後,陸競驍果然給她買了十台最新版的蘋果手機。梁好抱著那點窮人的自尊只收了兩個,一個給了一直捨不得換手機還在用翻蓋機的母親,一個給了正值家裡企業鬧經濟危機的林阡陌,剩下的八個她沒有收,為此陸競驍跟她大吵過一架,不過她已經不想再提了。大部分的時候他們恩愛,可是剩下的時間都是在磨合和煎熬。
「你當一次女人試試!」
誰知道那羅飛飛不怎麼懂行,以為海底照片就一定要下海才能照,便立刻在電話里吼道:「什麼?我花那麼多錢在你們公司,結果你們讓我下個游泳池拍拍就算了?」
那邊的羅飛飛似乎也才注意到這件事情,只好冷冷一哼,道:「算了,要不是婚禮行程安排得太緊,我才不將就呢!」
「顧先生,認識一下可以嗎?我是大禾建築楊董的女兒,有時間聊聊嗎?」
她仍舊顫抖著在他懷裡小聲道:「不行,你得拽著我到下面去」
林阡陌在佩服自己的點子的基礎上不由得撇撇嘴暗想:這人這麼有名?
最後,她紅著一張臉對林阡陌道:「阡陌,我一點也不難過。人就是這樣,長大了就離童話世界越來越遠了。我想我離開他是正確的決定,今天找你來其實就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有的時候,你在學生時期看中的那個人可能未必適合你,未必能和你走入滿眼是白色的浪漫教堂,更別提什麼執手到老!學生時期有幾個人能了解自己的感情?阡陌,真的,沒幾個!你喜歡他,喜歡的到底是什麼?不過是他承載著你的青春記憶,每當看到青春時期喜歡的那個人,你就能想到年少的自己,所以記憶里、眼睛里,那個人永遠都是美好的,有著不會老去的容顏。可是反觀現實,我們都長大了,走入社會了,不能再靠著回憶過日子了,青春這東西一去不復返,我們能把握的只能是更好的未來。」
顧南潯用指骨分明的拇指慢悠悠地滑了一下手機屏幕,無奈地道:「到時候推掉吧。」
韓冬美一聽這話立刻雙眼明亮地笑道:「真的嗎?我們阡陌機會多?」
林阡陌完全不知道她們兩人在路邊探討的那二十分鐘以及剛才拋硬幣的舉動到底有何意義。就說梁好這人反覆無常,能忍她這麼多年,林阡陌自己都覺得自己脾氣真好。
這種鬼話梁好這輩子都不打算信,所以呵呵一笑,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林阡陌見他堅決也沒再多留,然後目送他離去,依舊找不到任何挽留的理由。今天還真是殘忍,她獨自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兩任前夫轉身離去,這戲碼未免也太悲情,她實在是駕馭不了。
「大姐,我怕你自尋短見啊!」
之後,梁好好不容易度過了痛經時期,又忽然鬧起了急性闌尾炎,大半夜一個電話把陸競驍從被窩裡喊起來讓他來把她送到醫院去。
她又被迫折www.hetubook.com.com回來坐在一旁乖乖聽著,神婆依舊一邊喝茶,一邊語重心長地對她道:「切記焦躁,平定內心,不再執著,便是轉機。」
林阡陌停了一會兒,忽然笑道:「我想,我最喜歡的是柏非的那種純凈吧,就像我回不去的青春時光一樣。」
其實林阡陌老早就想還梁好那筆錢來著,誰知道這個反覆無常的女人非說不要,說林阡陌那麼著急還錢顯得她小肚雞腸,借別人一點錢,天天催款,失了面子。林阡陌無語,看她越說越激動,越說越誇張,便默默把錢收回去,誰知道以後有點什麼事情找她幫忙,她就拿那八千塊錢說事,直到今天,林阡陌終於想明白了:「梁好!我還你錢你不要,就是為了拿那八千塊要挾我給你做牛做馬啊!」
「林總,我修圖技術再高超也做不到把她修成范冰冰,只能換臉。」
折騰了幾天,羅飛飛見了最後修完的圖才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她又提出來要進行冬季海洋婚禮,準備在她們羅家租的奢華郵輪上舉辦婚禮,還讓林阡陌想辦法搞幾張深海婚紗照——就是新郎和新娘在海底嬉戲擁抱的浪漫畫面。林阡陌腦袋都大了,立刻在公司召開了緊急會議,個別下屬早就對羅飛飛不滿,乾脆道:「大冬天的,海里零下好幾度呢,讓羅大小姐直接跳下去,咱們在上面照個腦袋再把人救上來?」
陸競驍聽得頭疼,剛要一巴掌捂住她的嘴,這時,被她吵到的鄰居開門出來對著陸競驍大罵道:「讓你老婆安靜點!有沒有素質!」
林阡陌身為一個女人該有的第六感乍現,就來了這麼一句:「她是不是喜歡你?」
林阡陌低聲一笑道:「好了,她再不滿意我來想辦法,你把自己的技術發揮出來就好。」
梁好以為他在笑話自己,立刻噘著嘴抱緊身邊的沙發靠墊,縮在角落,委屈地露出一隻眼睛看著他:「你笑我……」
陸競驍頓悟過來:「哦,也是。」
瞬間,人群把通向甲板的樓梯堵了起來,林阡陌活活被擠到了最後邊,腳下沒站穩,差點從後面翻到海里去。她心悸地扭身一看,眼下就是深藍色的波浪,讓她的心猛地顫動了一下,腳都軟了一下。她趕忙扶好欄杆站穩,回頭再看,根本看不到顧南潯的頭了。他整個人都被千金們圍在了一個偌大的圓圈裡,甚至還有幾個男賓客也湊過去拉攏他投資。早知道顧南潯是個香餑餑,她應該趁機在顧家的時候好好啃一啃啊,現在也不至於落到這麼一個令人心酸的境遇。明明是她請來的貴賓,卻連個人影都看不見,更別提說話了。她咬了咬下唇,給顧南潯打了電話過去,可是場面太混亂了,顧南潯根本聽不見手機聲響,隔了好久才通過兩個保鏢疏通出一條安全通道,然後快步帶著人鑽進了船艙里,一群人也緊跟著鑽了進去。不一會兒林阡陌就接到羅飛飛的電話,詢問顧南潯來了沒,林阡陌感慨,這哪裡是結婚典禮啊,分明就是顧南潯明星見面會啊!
「嗯。」
梁好沖保鏢翻了個白眼:「我和他已經結束了,他的東西我不要。」
林阡陌陪著她一起喝酒,聽著她發自肺腑的感慨,驀地一笑:「是啊,每次看見柏非,我都能想起自己在大學時的樣子,拚命學習,努力參加社團活動,努力撐著家業,每天都在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第一名去努力,去滿載能量地生活。」
她怔住,抬眼看向他微微偏過來的側臉。下一秒他似乎就想到了什麼,隨即問道:「那頂帽子是柏非送給你的?」
陸競驍皺眉大罵道:「不就是痛經嗎?至於嗎?」
「你不能不去啊,不是你讓我給你賺六百萬嗎?」她急道。
天啊,讓老天收了這個女人吧!陸競驍快被這個女人搞瘋了!他把她重新拉進懷裡,拍著她的頭,皺著眉頭,語氣柔和下來,道:「好好,不該笑你。你好好睡覺,別鬧了。」
林阡陌笑笑:「我這不是還沒找到下家呢,只能靠自己賺錢,等找到了,我才不稀罕跟你女朋友合作呢。」
「……」
他點點頭,又問道:「最近生意挺好的?」
攝影師一邊擺弄著相機一邊回道:「那還需要她來幹什麼?直接把范冰冰的臉摳圖下來貼在她未婚夫旁邊不就完了?」
這幫人一聽這句話立刻歡呼雀躍地湧上來,強行抓住顧南潯的手:「謝謝!謝謝!合作愉快!」
誰不拿他當男人看了?不是一直是他不拿她當女人看嗎?她不是心疼他睡在外面冷嗎?她怎麼就沒有自我保護意識了?您老結了婚都懶得碰我,還指望您老今天把我怎麼樣?她暗想著。
見她清醒了一些,靈動的雙眸閃爍著炙熱的光芒,陸競驍不禁笑了出來。
第二天,她站在街頭,把戴著姻緣繩的手腕衝著太陽舉得高高的,想透過光線看看這繩子到底有什麼特別的。梁好喝著飲料,嫌棄地看了她一眼,道:「快別看了,就是一根破繩子,只不過承載著贈禮人的願望,所以彌足珍貴。」
梁好一臉嘲弄地轉頭看向他:「你快去啊!我今天就不信了,你有本事就去啊!」
直到見林阡陌的前一天,梁好再一次正式向陸競驍提出了分手,陸競驍並沒有點上香煙,沉默了許久后,連眸子里的光線都不再投射於她,只淡淡地回了一個字:「好。」
林阡陌搖搖頭:「沒,不過就是幫她美容院的平面模特照幾張相。這年頭,一旦有了利益上的合作,誰還在乎那點恩恩怨怨啊?我得向你的女朋友看齊。」
吵架后,梁好一個人鬱悶地去酒吧喝得爛醉,被陸競驍知道后,陸競驍飛馳而來,差點把賣酒的酒保就地正法,衝著他大罵道:「你不知道她剛做完闌尾炎手術嗎?你居然敢讓她喝酒!你這間酒吧還想不想要了?!」
她立刻搖頭道:「不要,我怕冷。」
保鏢奉命行事,不能帶著東西原封不動地回到陸競驍那裡,只好追著梁好一路到校門口。梁好怕惹來非議,只好拉著他到一棵樹下,對他道:「給我吧,知道你不好交差,我再還給他和-圖-書就是了。」
後來,她穿著那雙陸競驍買的運動鞋去見他,還問過他關於開房的事情。他單手插在口袋裡,一米八二的身高讓他得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里露出一抹狡黠的神色:「如果你不再跟我提分手的事情,我可以把第一次留給你。」
一枚硬幣落下,反面朝上。林阡陌把硬幣撿起來,剛要拉著梁好去旁邊的一家西餐廳,梁好忽然異常堅決地道:「算了,去吃中餐吧。」然後梁好果斷拋下她,徑自往前面的中華料理館走。
韓冬美立刻瞪她:「還不快接過來謝謝神婆?」
林阡陌竟然本能地覺得顧南潯不會拒絕她,她似乎在他面前早已經放肆習慣了。
梁好一把推開她,瞪眼道:「別離我這麼近,讓人家誤會了,老娘還找不找新歡了?」
那還是幾個月前的事情,梁好忘了兩個人為什麼吵了一架。她極度懷疑像陸競驍那種家境良好、從小就不知道「窮」是什麼概念的人,應該會把大把的青春浪費在女人身上,結果「不負眾望」,光是每天死皮賴臉黏上來的學妹們就夠從學校北面正門排到南面後門了,當初她鬼迷心竅,竟然會喜歡一個這樣的花花大少,簡直瞎了眼!
陸競驍沉默了一會兒,用冷峭的側臉對著她,且並沒有打算扭過頭來直視她,而後抬起右手將香煙遞到唇邊淡然地吸了一口,白色的煙霧從唇邊蔓延至空氣再被他輕輕吹散開來,隨後他冷冷道:「你要敢跟我分手,我立刻去對面的酒店找兩個小妞伺候我。」
事後,每當梁好想起這些溫暖的回憶都會流淚,只怪回憶太美好,現實太殘忍。
林阡陌撓撓頭,立刻聯繫羅飛飛,問她在溫水泳池拍攝可不可以,這樣還能穿更輕薄便利的婚紗。
她慢慢點了點頭,牽著他溫暖的大手一直走到了一層的休息室。兩個人一前一後到了休息室,牽住的手卻沒有鬆開。林阡陌心中的惶恐不安漸漸消散后,她睜大眼睛看著兩個人牽住的手。她的手很小,皮膚比他的白一些;他的手很大,指骨分明。此刻,她能聽到胸腔里心臟跳動的聲音。
……
梁好一邊皺著眉直叫「哎喲」,一邊對著他破口大罵:「你還是不是人啊?讓你過來接我回家是因為我痛經,你忘了嗎?」
愛情像一場暴風雨,來的時候席捲了所有在腦海中堅定不移的理智,然後用熱情和激|情來填補所有。而錯過的愛情、受傷的感情就像一場夏末秋雨,帶走所有的溫熱,接下來的儘是寒意。
林阡陌頓時愣在那裡,將信將疑地小聲問道:「你……你不會和陸競驍分手了吧?」
他不解地問:「怎麼了?」
梁好自知被戳穿有點下不來台,趕忙轉移話題道:「對了,今天咱們去哪裡吃飯?吃中餐還是西餐?」
她趕忙放下香檳,匆匆跟高助理進了船艙。在緊靠裡面的一間房間里,顧南潯正在翻閱剛才各個千金以及羅飛飛送到他手裡的自家公司的企劃案,她剛一進去,他便抬頭問她:「我能走了嗎?」
林阡陌撇了撇嘴,她機會是真不少,先有柏家公子,後有顧家少爺,包括陸征,只可惜她一個都沒留住啊……
顧南潯猶豫了一下才問道:「下周幾?具體時間。」
影樓的宣傳海報剛一擺出去,公司就接到了好幾通預約電話,可把林阡陌樂壞了。這幾天她在辦公室里接生意電話接到手軟,不過大多數都是女方打來的,而且統一問林阡陌同一個問題:「請問,顧先生真的會親臨現場祝福新人嗎?」
她們商量好了時間后,又有人打來電話諮詢她是不是真的能見到顧南潯本人,她不厭其煩地回答后立刻給顧南潯打了一通電話,電話剛一接通就急切地說:「顧南潯,公司接了個跟拍婚禮現場的單子,在下周,你一定要到場啊,不然我這邊就沒信譽了,我在宣傳照上說了你要來的。」
之後陸競驍開車把她送回宿舍,她剛一下車,他就飛速將車子調轉一百八十度絕塵而去。
「時間我再通知你。」
林阡陌咬牙切齒地瞪了他一眼,沒敢把心裡話吐出去,乾脆不理他,自顧自鑽進被窩裡睡覺。
晚上,林阡陌為了犒勞顧南潯答應她去現場,親手做了幾道菜給他。他沒說話,淡淡應了一聲,然後斯斯文文地吃了她做的菜,吃完也沒有任何評價就放下碗筷去樓上辦公了。林阡陌白了他一眼:「誇我一句廚藝精湛能死嗎?」
一場青春里蔓延的愛情,以瘋狂作為開端,以迷亂作為結尾,再適合不過。
她就知道這人刀子嘴豆腐心。
高助理看著他糾結到一起的眉心驀地輕輕一笑。
梁好已經對陸競驍這種腦子從來就沒有正常過的男人無語了,他叫小姐來是為了訛人家嗎?那兩個小姐沒舉報他嗎?誰也沒想到那兩個小姐最後伺候的是牌局啊!陸公子,麻煩您老人家尊重一下人家的職業啊!
晚上,梁好一個人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思緒萬千,記憶里還是陸競驍那副玩世不恭的鬼樣子。
廖霏雨斜眼看了一眼站在旁邊趕忙低下頭的高助理,抿唇一笑道:「抱歉啊,我只是好奇本年度最受關注的投資商忽然要參加名媛婚禮一事,就問了你的助理。」
林阡陌立刻如獲至寶地將紅繩捧在手心,點頭哈腰道:「謝謝,謝謝神婆。」
以前她總覺得陸競驍張狂、霸道,還是個奇葩,可是在分手前夕,她竟然想起的都是他的溫柔。
林阡陌也跟著笑了起來:「謝謝神婆美言,我這就出去撞機會!」
這豪華游輪的甲板上怎麼說也有幾層樓那麼高,她有點不安,好幾次扭頭往下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海洋又迅速把頭扭過來,平穩地站好,心臟「撲騰撲騰」地跳個不停。這羅飛飛說什麼都要在甲板最上層上舉行婚禮儀式,她只好硬著頭皮上了最上一層甲板,還一直因為來賓眾多隻能站在圍欄邊上。此時,甲板上兩家豪門的賓客都各自在甲板上布置的自助餐桌上一邊吃早餐一邊聊天,忽然人群中有人低聲叫了一句:「喂!你看那邊!」
林阡陌趕忙回頭看他,他眼底的波光www•hetubook.com.com微微流動了一下,他卻並沒有回頭看她。
「現在畢竟是冬天,考慮到您二位的身體健康,我們也不能讓您下海啊!我們承諾拍出來的效果和在深海效果一樣。」林阡陌趕緊道。
顧南潯簡直服了這個想一出是一出的女人,低聲道:「誰讓你把我的名字寫上去的?我不去。」
羅飛飛的婚禮一直到晚上才結束,跟拍師傅一整天為了拍下婚禮的每一個細節一口東西都沒吃,林阡陌索性自掏腰包帶著幾個人去外面好好吃了一頓,畢竟當領導該大方的時候就得大方,更何況羅飛飛的婚禮跟拍有不少酬勞。
梁好有感動過,可是她也因此戰慄過。陸競驍不是善人,甚至性子里暗藏著暴戾,特別是在她有事的時候,那種暴戾連她自己都恐懼,她就怕以後等到他不再喜歡她的那一天,她會像一件不需要的舊玩具一樣被他棄如敝屣,甚至是更壞的結果。
關於陸競驍,林阡陌只知道他是個桀驁不馴的公子哥,偶爾梁好跟她提起他怎麼樣的時候,梁好都是兩三句話帶過,完全沒有想要聊下去的意思。她總覺得梁好對他並不算那麼認真,也許他只是梁好情感路上的過客,所以她也沒刨根問底地去打聽,今天見梁好這樣,應該是梁好和他分手了。
林阡陌搖頭道:「行了,大家為了羅飛飛的單子都很辛苦,我也知道,不過既然客戶有需求,我們就必須儘力完成。」
忽然,她的胳膊猛地被抓住,一瞬間,她被拉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之中。她就像抓到了一塊深海救援的浮木一樣,抓到了就不想再放開,趕忙藉著那股力量雙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她在顧南潯的懷裡緊緊閉上眼睛,渾身輕輕顫抖了一會兒。顧南潯摟著她柔軟且帶著溫度的身體,再心靜如水也終是起了波瀾。他低頭看著她烏黑的頭髮,拍拍她的頭,低聲道:「好了,沒事了。」
顧南潯靠在圍欄上看著眼底的一汪海洋,回道:「大學同學。」
保鏢搖搖頭,如實回答:「少爺昨晚在酒店找了兩個小姐,花了兩千塊錢,然後拉著我進房間打了一宿麻將,贏了三千,賺的一千讓我給你買雙好的運動鞋。」
他被梁好搞得在這個高級公寓簡直快住不下去了,大家都知道他有一個神經質女朋友。
林阡陌隨著人群目光眺望的方向看過去,是顧南潯到了,他身後跟著高助理和兩個保鏢,正闊步走過來。林阡陌站在甲板上沖他拚命地揮手,他卻沒看見,目光低垂著徑直往前走。他剛走過來幾步,一群名媛瞬間把他圍個水泄不通,傳來嘰嘰喳喳地詢問聲:「你好,你是顧南潯吧?我是城建環保公司李董的女兒啊,前幾年我父親和你合作過的,你還記得我嗎?」
她剛一走,林阡陌便湊到顧南潯的身邊小聲對他說:「對不起啊,我光想著賺錢了,沒考慮到你個人的問題,我不知道你那麼出名啊……」
「……不至於不至於,不就是八千塊錢嗎?我最近手頭不緊了,明天就還你!」
顧南潯背對著她,忽然低聲問道:「上次在動物園,你有恐高症還去爬樹?」
餐桌上,梁好叫了一瓶白酒,一邊喝著,一邊跟林阡陌娓娓道來昔日她和陸競驍在校園裡的風風雨雨。其實並沒有大起大落、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可就是那樣平凡、簡單、溫馨的小事才令人難以忘懷。
分手后的第二天,梁好和林阡陌正在街頭上研究林阡陌的那條姻緣手鏈,而陸競驍則和朋友在一起喝悶酒。朋友問起他和梁好的事情,他只是淡淡一笑道:「難道要我陸競驍跪下來求她,讓她別走嗎?」
顧南潯瞥了她一眼,雙手搭在圍欄上,低沉的回應道:「沒事。」
陸競驍把她抱在懷裡,心裏疼痛難耐,伸出大手摸摸她的髮絲:「都是我不好,以後不能再喝成那樣,聽到沒?」
然後,這幾天林阡陌親自帶著人馬去拍羅飛飛的海底婚禮,光是潛水設備和防水鏡頭等一系列設備就開銷了不少,讓她心疼得喝了一個星期粥。梁好晚上約她出去吃飯她都拒絕了,難說梁好找個什麼理由又坑她一頓飯。
「是的是的,作為本公司的合作人,他會來的。」林阡陌趕緊笑著回答。
柏非穿著短款米色棉外套、修身牛仔褲,純白色的運動鞋一塵不染。這個男人也真是的,每次讓她看見的時候都穿得格外時尚瀟洒,這不是勾引她犯罪嗎?
托某人的福。
她趕緊立正站好,對面前這個穿著打扮還停留在八十世紀的中年婦女肅然起敬,生怕說錯話得罪了天神的代表,讓她終身不得嫁,那她這出苦情劇豈不是要上演一輩子了?
至於陸競驍和梁好,誰也說不上來誰心中的寒意更多。
「……」
神婆端坐著,端起手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沉穩地「嗯」了一聲。
梁好一下子癱倒在擔架上,悠悠看著上方又氣又急直冒汗的陸競驍,道:「陸競驍,如果我沒能過得去這一關,你記得給我燒個最新版的蘋果手機。」
有的時候林阡陌想,是不是得不到的才有那麼可貴,得到了之後就變得不珍惜,變得和看到每天的夕陽那樣平淡得掀不起內心的一絲波瀾,明明遠在天邊的那一抹橘色的光暈是如此迷人奪目。後來,她決定不再去思考這些問題,畢竟她從未擁有過那些值得懷念的人和事。
她這才想起來手機早就沒電了,也沒來得及充電,就解釋道:「我在外面監工,一天沒回家,手機沒電了。」
「我是金榮食品宋家千金,聊聊?」
之後兩個人又聊了許久,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了家。
顧南潯不可思議地回望她,企圖在她的眼睛里找到戲謔的神色,然而他發現這個女人竟然沒有開玩笑,這反而使得他產生了怒氣:「林阡陌,男女有別,你最好別不拿我當男人看!活了二十二年,一點自我保護意識都沒有!」
林阡陌立刻詫異道:「你這不是便宜了她未婚夫嗎?」
廖霏雨看了一眼表情獃滯,還未從震驚中醒悟過來的林阡陌,忽然笑了一下,道:「林小姐,以後還是盡量別讓南潯來這種場合和圖書,每天來找他投資的公司都讓他避之不及,他最害怕出現在這種名媛、富豪聚集在一起的場合了。」
韓冬美一個犀利的眼神向她拋過去,她立刻不敢再說話了。
陸競驍被莫名其妙地罵了一通,耐著性子賠禮道歉:「抱歉。」
他見到她后微微笑了一下,隨即道:「我剛才打你電話沒人接,有點不放心,就過來看看。」
梁好這人看著傻,其實竟然這麼狡猾!
陸競驍沒等酒保說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扶著梁好便走出了酒吧,又將她扶進車裡。梁好喝得不省人事,整張臉通紅,只好一直聽話地任由陸競驍把她從車裡扛到樓上。快進家門的時候,梁好忽然扯著嗓子在樓道里唱起了歌:「那就是青藏高——原——」
顧南潯擰著眉毛被她生生拉了出去,他剛被她拉到甲板上,站在後方的一些賓客一見到他就又圍了上來:「顧先生,麻煩你看一下我剛剛給你的企劃案,我們公司真的很有商業價值!」
梁好立刻大呼小叫道:「他又去賭賽車了?」
梁好也沒主意,跟她在馬路邊探討了將近二十分鐘,後來兩個人都有點選擇恐懼症,決定拋硬幣決定,正面中餐,反面西餐。
柏非見她鼻子被凍得通紅,想伸出手捏一下,給予一點溫暖給她,手卻在抬起了一半的時候又放下了,隨即苦笑了一聲,看著她的眼睛道:「我聽蘇陶說你們倆合作了?她沒欺負你吧?」
陸競驍臉都綠了:「要的是腎!闌尾有什麼用!」
然後他便抱著被子要出去,林阡陌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道:「你都拿我當羊駝了,就一起睡啊!」
跟拍那天一大早,林阡陌就帶著人去了海邊豪華游輪,和婚慶公司的負責人一起操辦。羅飛飛和她的未婚夫一早就到了郵輪里的化妝間化妝,林阡陌和跟拍師傅就一直在甲板上等著羅飛飛的安排。
神婆從包里翻出一塊布,然後一層層掀開,將一根紅繩子拿出來遞給她,道:「這是一根姻緣繩,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圖個吉利,帶在身上」
她哆哆嗦嗦地坦白道:「其實,水還好,主要是我……我有恐高症。我又怕跟拍師傅出狀況,所以只能待在甲板上面監工。」
臨走攝影師還嘟囔著:「就欠給她的臉打個馬賽克。」
梁好點點頭:「其實我也不是那麼著急。」
顧南潯點了點頭:「嗯。」
她撓撓頭:「神婆,能說得通俗易懂點嗎?」
她最受不了這種詭異且嚴肅的氣氛了,趕忙找個理由就想溜走。韓冬美哪能放她跑,喊住她道:「你給我站住!神婆話還沒說完呢,急什麼!」
梁好吐了一夜,陸競驍一直伺候著她,又給她找換洗衣服。在他累得筋疲力盡的時候,她忽然清醒過來,在看清眼前的人後撲進他懷裡便哭道:「競驍!咱們不吵架了好不好……」
顧南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拉住她的手,柔聲道:「拉著我,我帶你下去。」
回家的第一天晚上她就失眠了,翻來覆去在床上打滾。窗外的月光灑在她的被單上,讓她忽然一陣心煩,她索性從枕頭下面掏出睡眠眼罩戴上,但躺了好久都沒有睡意。她覺得自己一定是早上在辦公室咖啡喝太多了才睡不著,可是為什麼腦海里想的都是某個人和她發生過的事情?最後,她心煩意亂地開始藉著月光在床上做仰卧起坐,連續做了三十多個,終於累得有了睡意,躺下便進入了夢鄉。
很快便到了跟拍婚禮的日子。客戶是一對富二代,兩家都是做國際貿易生意的,算是一樁強強聯合的豪門婚姻。新娘羅飛飛大小姐嬌慣的性子讓林阡陌的那群下屬有些吃不消。婚禮前幾天,羅飛飛挽著未婚夫來星空影樓拍婚紗照,林阡陌精挑細選了一個專門拍婚紗照的攝影師在攝影棚拍了一天,到最後,幾百張照片,羅飛飛就看中了幾張照片,其餘的都要求刪除。攝影師大哥的自尊心被狠狠戳傷了,扭頭就要罷工,林阡陌好言勸了幾句,他才被逼無奈繼續給羅飛飛拍。實際上是羅飛飛的表情和動作都極其僵硬,無論攝影師怎麼調動情緒,她整個臉都跟打了蠟一樣,還抱怨照出來的照片比她本人丑。攝影師休息的時候跟林阡陌抱怨道:「自己就長得那副德行,能指望拍出來像范冰冰啊?我是攝影師,又不是整容醫師!」
林阡陌有點心煩,怎麼感覺全世界有經濟危機的企業都在等著顧南潯一個人的資金救活?她立刻充當起了經紀人的角色,護在顧南潯的面前,張開雙臂,不滿地叫囂道:「各位都散了吧,顧先生表示會一一看各家公司的企劃案的!」
「那太好了,既然這樣,我就選你家來給我們拍攝婚紗照,以及進行婚禮拍攝吧。」電話里的名媛興奮地道。
她本能地什麼都沒思考便低低應了一聲,這一聲回應從鼻腔里發出的那一剎那,顧南潯牽住她的手便鬆開了。他把手抽回來,繼續插在口袋裡,邁步走出休息室,冷冷道:「羅飛飛已經見過我了,不會投訴你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基於後來幾天顧南潯都被迫睡在了沙發上,林阡陌怕他被凍死,便找了個理由回自己家住了,對顧中天只好編了謊話說又有事出差了。
周末,林阡陌被韓冬美叫回家吃飯,這還是她搬家后第一次有空回來。她剛一進門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走到客廳一看,只見兩個女人正坐在沙發上探討些什麼,她一愣便看見韓冬美側頭過來對她道:「我把神婆請來了。」
我們很想特立獨行,很想叛逆放縱,可是從自己的小家一走出來跨到外面的世界,就發現我們心中嚮往的隨心所欲會被現實無形打敗,墜落在地上猶如塵埃般渺小,不值得一提。
梁好愣在原地,終是紅了眼圈,跺著腳在原地大喊道:「陸競驍!你渾蛋!」
沉默了一會兒,陸競驍拍拍她的頭,安撫她道:「你快睡覺,我去給你買個暖水袋回來讓你抱著。」
陸競驍終於怒了,低頭看著她吼道:「你給我閉嘴!做完手術給你買十個,一天換一個地用,重樣我就打你屁股!」
「顧先生,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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